第二千三百七十六章 我本来就很帅气
楚林给周森办了一个证件，方便他随时在叶氏的大楼前面停车，即使是这样周森也不常来，现在总算是用上了。
周森靠在车子上，明明天气很冷可是他却没有系外套上的扣子，要不是两天没挂胡子了，肯定能迷倒一对公司那些恨嫁的女人。楚林突然之间就觉得心情好了许多，擦了擦玻璃，然后用手盖住那个模糊的影子。
楚林拉住窗帘的一角，听着电话那头周森的呼吸，慢慢的就平静了下来。
“你别动，我下去，留在这里等！”楚林突然用命令的口吻对着手机说道。
楼下的周森把手机微微拿开了一点，他摸了摸耳朵，不明白楚林那类似撒娇的口气是怎么回事，不仅如此，而且还有一些不容拒绝在里面。
开门拿资料给楚林的秘书也生生愣在了原地，她们还没有见过这样子的楚林，他对着手机微笑，脸色甚至有些红润，明明boss刚刚被带走了啊！
她们真的很怀疑楚林和叶蓁蓁的关系，抛开男女朋友的关系，他们到底是怎样的相处模式，是他们太会演戏了吗？在人前总是和谐恩爱的样子。
“楚总？”秘书叫住披上衣服准备出门的人。
“嗯？”楚林回头看了她一眼，“我发型没乱吧？”
“……”秘书很想给他一个白眼，但是他这么一问倒是激起了她的好奇心，他们的老大要见谁，还难得的问了她们的意见。
“嗯……很好！”秘书把要签字的那一页翻开递到楚林的面前。
楚林看了一眼上面的大致内容，然后从口袋掏出一只看起来就不轻的钢笔，在上面随便的画了几笔，根本就没人认得出那是一个字。
“下午您什么时候回来？会议推迟吗？如果推迟的，我去通知大家。”秘书跟着他在屋子里转，然后看着他抓起自己的钱包往外走。
“会议推迟，年末总结晚上下班之前给我，年会的具体策划明天上班的时候我要拿到，今天公司发生的所有事情不许传出去，要不然你知道我有手段找出来的！”楚林关门前看了她一眼，“我希望我回来之前这里不要出现新的脚印。”
秘书把资料丢在桌子上，跑到窗边朝楼下看去，只有一个看着算是潇洒的男人站在那里，神奇的是公司的保安居然没有把他赶走。她站了一分钟后，楚林出现在她的视野里，然后她看见她的老大朝那个男人跑了过去，抱着他差点转起圈来。
“哦！天呐！我一定是疯了！”秘书拿起桌上的茶，然后又放下，在磕磕碰碰之中出了办公室的门。
周森在楚林扑过来的时候向后退了一步，他没想到楚林会这么做，这个像是孩子一样的举动让他不自己的抱紧他，甚至想在他的脸颊上亲一口。
“怎么了？是不是有事？”周森在他闪着腰之前阻止了楚林继续赖在他身上。
楚林低头埋在他肩上，然后蹭了蹭，把刚刚他还问着秘书还好不好的发型蹭乱了。
周森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然后打开车门示意他上车。明明车里开着空调，他只要坐在车里打一个电话把楚林叫下去就好了，可是他却站在外面仰起头看着他的办公室，然后在那里等了他足足十分钟。
“那么冷，不穿多一些，还是要风度不要温度，真是的。”周森摸了摸楚林被冻得通红的脸。
突然就忆起楚林小的时候，周森利用难得的周末把楚林带去了北方的城市，那时候他第一次看见雪，兴奋的手舞足蹈，即使摔跤也要往前跑，这种感觉真好，又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现在的楚林能自己去很远的地方了，而且有自己喜欢的东西再也不用看着周森了，他可以自己满足自己的所有**。周森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要有所失望，可是楚林却一直围着自己转，明明可以走更远的。
他的大学选在了本地，即使那时候他不喜欢自己的母亲，小时候的梦想也是离开这里，可是后来他还是留下来了。毕业后他也留在了这里工作，周森知道其实楚林要走的话他可以一点牵挂都没有，可是他却留了下来。
“还说我，你不是一样！真讨厌的。”楚林很难得的没有和周森抢驾驶座，这一次他乖乖的坐在副驾驶，披着小毯子缩成一团，像怕什么似的。
“想吃什么？我给你弄去。”周森把自己的保温杯递过去，他看得出楚林有话要问。
“周森。”楚林抱着保温杯，看着里面冒出来的烟雾，然后把盖子盖上拧紧。
“嗯？怎么啦？有话，你就说吧，又不是什么人。”周森俯身替他系上安全带，听见他叫自己就抬起头看他。
楚林突然抱住他，抱得很紧，周森一瞬间不知所措。
“你好帅！”楚林吸了吸鼻子，很明显刚刚被冻的。
“我知道，我本就是很帅气，哈哈！”周森揉了揉他的头发。
车窗上起了一层雾，看不清外面的景物，楚林松开手转身看着玻璃上细小的水珠，然后在上面画圈圈。
“还联系不到她吗？”楚林在窗上写了一个天字。
“谁？”周森发动车子，他可不想让楚林公司的人传那些无所谓的闲言碎语。
年末了事情就是多啊，搞的他头都大了，关键时刻还找不到林下帆，明明现在是最需要他的时候啊！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楚林用手掌把那个字擦掉，然后把整个玻璃都擦了，用西装袖子擦的，下午开会之前他绝对会懊恼要换衣服的。
“我打过电话给他们了，实在不行的话，下午你去一躺他的别墅吧，一定要去哦。”
“谁？”周森把车开了出去，然后他发现好像他们还没有目的地，只能又扯出另一个话题了，“去哪里？”
其实他们都知道对方没有胃口吃饭，可还是需要一些事情来让自己的打破自己的胡思乱想，比如吃饭，这是一件很好的事，即使也许点了一桌子山珍海味却只喝了半杯饮料。
第二千三百七十七章 没想到的事情
“林下帆的别墅，他不一定在那里，但是他知道我们都在找他，只是他懒得出来而已，你去那里他不得不现身，因为他知道，不是不得已，你我都不会那么费劲去那里的，而且……他的别墅对他来说比较特别。我不知道该在哪里说起，反正那里对他来说有特殊意义，相信我！”
周森觉得楚林反而像一个侦探，他不去从政实在是可惜了，不过他确实不适合那种条条框框的地方，不管怎么样，楚林是要自由的，从某种意义来说，他和林下帆很像。
“你呢？公司发生了什么吗？”周森不想在让他担心自己这边，而且很多东西其实不应该跟他说的。
楚林掰着手指头，然后抬起头颇有些无奈的看着周森：“你们经济科的把我的金主抓了！”
周森：“……”
楚林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有多震惊和不敢置信，确实，周森不参与叶氏的那些事，可是叶蓁蓁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还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没想到吧？”楚林拿出手机看了看上面的时间，“我不会让她呆到明天的，但是也不可能马上去捞人，样子也还是得做一做的，如果林下帆不去的话，今晚十二点之前我会把她接走。”
周森点了点头，真是多事之秋，每一年这个时候都不得闲，这些事还不是一件一件的来，一下子搅成了一团乱麻，他都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梳理，看来楚林说得对，得去林下帆的别墅去看看，不管怎么样，都要尝试一下，概率再小可能性也还在那里。
“话说，你还没说去哪里呢？”周森在市中心已经转了三圈了，再继续这样下去该被怀疑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了。
“去长宏对面街的那个餐馆吧！”楚林看了看时间，反正会议已经向后退了，找个地方好好的**一下吧，不管怎么样，现在让自己开心起来最重要。
周森无语，这家伙是故意的把，明明知道那边刚刚出了命案，正在封锁，还非得跑那边去看热闹。
“让你的手下知道你有多么热爱工作嘛，你看看咱们的周队，吃饭都惦记着案子。”楚林笑嘻嘻的调侃他，在周森想要揍他的时候拿着靠枕来当挡箭牌。
周森的脑子很乱，不知道该从哪里出发，一连串事情，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在引导，他不想在这种时候让粤城的人们不安，虽然他知道自己不是英雄，可是看着天下太平的样子真的让他很满足。
“你觉得林下帆是一个怎样的人？”坐在桌子前等着上菜的时候楚林突然说起了林下帆。
周森也一直没有和楚林讨论过这个问题，不是没想过，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林下帆这样的人。
“他不是一个好人。”周森倒了一杯并不是那么好喝的茶，水有一些烫嘴，可是他还是喝了下去。
“如果……”楚林回忆了一下自己遇见他的时候的场景，他现在都不知道那个时候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勇气和他打招呼，而且还跑去蹭了一顿饭。
周森疑惑的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他了解楚林，知道他敢想。
“如果林下帆不是遇见了你，他可能会在那些案子里无法自拔！他是一个很容易无聊的人，为了排遣自己的寂寞，他能找出很多时机作案，而且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你进入他的生活之前，他杀死了多走叶蓁蓁家产的所有人，那些还幸存的，也还在牢里吃着牢饭。”楚林能窥见很多东西，也许是林下帆故意为之，也许真的也只是他的感觉太准。
“你当初的很多怀疑是对的，我那时候在他身边转悠，可是依旧什么都没有，他很厉害这是你我都知道的，可是我到了叶氏以后，我慢慢的深入慢慢的发现里面的密码，叶氏的水很深，叶蓁蓁也不像表面上看着的那么单纯，她的城府不比那些在职场混了十几年的人浅。”
“那你觉得现在叶蓁蓁把林下帆推开是什么原因？她欠林下帆的那么多，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走出过去吗？”周森被弄得更加迷糊了，楚林和他们相处的时间更久，看到的东西更多。
服务员把他们点的东西一次送了上来，两人都震惊的看着一桌子菜，明明没有点那么多啊，拿过单据看了一眼，再看了看站在一边的服务员，最终楚林还是退了三道冷菜，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大冬天的会点凉菜，反正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点了。
“林下帆是一个矛盾体，他明明很危险，可是却总能吸引人，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为他服务。叶蓁蓁意识到自己陷进去太深，所以她想逃离，想透一口气，可是心里和身体都彻底臣服了，所以她变得阴晴不定，今天被带走的时候却能那么淡定。”楚林直接把菜碟拿到自己跟前，在周森面前，他可以不守礼仪，可以为所欲为，可以随心所欲，因为周森宠着他，因为只是他们两个人都无所谓。
“他说过，这是一个游戏。”周森看着楚林，他不知道楚林在不在这个游戏里面，可是不用猜，他肯定是里面的一环，他再聪明那又怎样，到头来还不是在林下帆的算计之中。
唉！就知道自己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是让人省心的，林下帆在法则的边缘疯狂，楚林也慢慢的深入进去，迟早有一天，他也会跟着回不了头的。
已经回不去了吧，周森甚至感觉都了绝望，他清楚了，从陈天莹出现在林下帆家里的时候，一切就是注定的。他和陈天莹，陈天莹和他们，谁都逃不掉，林下帆呢？他真的不会心动吗，不管对谁？
林下帆的游戏一个接着一个，玩腻了的时候，谁会是被他第一个毁灭掉的？男人？女人？
不对，先不管这些，话说，林下帆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周森震惊的发现自己和林下帆相处了那么长时间，居然没有好好的深入的去调查过他。不，调查是有的，只是人口信息系统里根本没有这个人，也没有这个名字。
林下帆，不只是三个字，他到底代表这什么？他是谁？
第二千三百七十八章 你还好吧
“阿嚏！”林下帆难得的打了个喷嚏，平时生病这种事情和他根本就挂不上钩，只是和叶蓁蓁的关系变得紧张以后他感觉越来越力不从心，以至于会连一个小小的把戏都顶不住。
陈天莹靠在他身上没有看他，却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然后抓住他的手，她发现不管什么时候，他给人的感觉都是冷的。
“不舒服的话我们就回去吧，别在这里吹风。”陈天莹虽然这样说着，可是并没有从他的身上起来。
她享受这种时刻，两个人相依偎在一起，可以什么都不说，就这样安静的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
林下帆摸了摸她的头，然后看向海平面，那里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可是水面上倒影着一轮月亮，让这单调的夜晚暧昧起来。
“我还好，没事。”林下帆看了看自己的手表，他按了按表盆旁边不明显的按痕，在手表的上方悬空投影了几张图片出来，然后是一连串的号码。
陈天莹看着他简单又充满玄机的操作，从他之前的一连串操作来看，就算这东西到了自己手里她也一定是玩不来的。
“风大了。”林下帆用衣袖遮住手表，然后刚刚还显现出来的东西全部都不见了踪影。
陈天莹点了点头，她知道林下帆有事情要去办，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和他一起离开这里的，所以乖巧的利用这难得的机会好好休息一下吧，以后还要面对周森呢，他不是那么简单的人，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打发掉的，而且，现在的自己不想对他说假话。
她希望自己能有所改变，能做出改变。不管周森会不会注视自己，她都不要管，只要自己愿意就好。
其实昨晚林下帆不来救自己也是可以的，也许那样的话她会更潇洒一点，起码这样她算是解脱了，不用担心周森翻出她的旧账。
她跟谁都可以，可是唯独和周森在一起的时候她希望自己是和叶蓁蓁一样干净的人。
“陪我一起吃饭吗？”陈天莹知道这是白问的，可是她还是希望不要自己一个人。
“好啊。”林下帆一个弯腰把她抱了起来。
陈天莹吃惊不小，她没有想到林下帆会答应自己，更没有想到他会把自己抱起来。在外面坐了半天她确实是不太舒服，她以为林下帆不会注意到，却完全没有想过他会观察到这些。
林下帆的举动很诱惑，陈天莹很想就此沦陷下去，可是，她不想再像以前的自己，随便哪一个人的怀抱都可以。
但是现在这个人是林下帆，她确实拒绝不了。
晚餐林下帆吃得很简单，但是他却要求罗伯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了自己。林下帆全程都很淡定，根本就不担心时间问题，说了陪她吃饭就真的是陪她吃饭，全程都陈天莹一个人在吃，他随便喝了几口汤，然后就看着她吃。
开始的时候陈天莹觉得还不错，毕竟她习惯了一堆人围着自己的日子，可是慢慢的她就不自在起来，林下帆总是能在无形之中释放压力。
她硬着头皮把最后一口米饭吃掉，然后林下帆放下了翘着的腿，把报纸叠好。
“我出去一趟，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找罗伯。”
陈天莹点了点头，这种明明是休养可是在别人眼里看着却像是软禁一样的日子，却让陈天莹把脑袋里的东西全都放空掉。
如果林下帆愿意把自己囚禁在这里的话，那也不错，她就不用做出选择了。
饭后周森把楚林送回公司，在路上还给他买了一个小蛋糕，说让他开完会的时候补充体力，可是楚林那家伙在车上就把奶油和水果全都吃了，只留下一个蛋糕坯。
周森在此感叹，看着仪表堂堂的楚总果然还是幼稚鬼！把一个楚林照顾大已经很不错了，他可不敢再要孩子了，都这个年纪了，要孩子的话不得被气坏啊！
“带枪了吗？”下车之前楚林突然问道。
周森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摇了摇头，这可不是开玩笑，就算是正在办案子也不是说带就带的。楚林不会是想去劫狱吧，可也不至于啊，一个叶蓁蓁只要交钱就能弄出来了，他这是要干嘛？
楚林看出了他的疑惑和不安，拍了拍他的肩头：“你啊，就不能一直沉浸在你的案子里吗？还记得我跟你说了什么吗？”
“什么？”周森一脸无辜。
吃饭的时候他们聊了一下关于林下帆的这个人，别的也没有什么了吧？
“我说了叶蓁蓁被抓了吧？”楚林真想掐死这个警察，明明是办案动脑子的，为什么在他这里就不管用了呢！
周森点了点头，然后用眼神问他然后呢。
“你觉得是谁举报的？”楚林再次抛出一个问题。
他的思路很清晰，他知道现在自己走到了哪一步，他甚至也知道周森走到了拿一步。
周森觉得，楚林也许才是最危险的那一个，如果不是林下帆，他会不会走到自己敌对的那一方？楚林的可怕不在于他的思考能力，而在于他能时刻跟上你的步伐。
对于林下帆的感情周森是矛盾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总觉得心里闷闷的，像是为了全世界守住一个秘密一样。
“和张征的案子有关。”周森看着楚林，他的眼睛很明亮，可是周森在却觉得在他眼里看不到太阳。
楚林就这么看着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时间仿佛凝固在车里，手表滴答滴答的响着，可是周森却觉得窒息。楚林现在已经很强大了，甚至在周森不知道的时候培养起了自己的羽毛，他有自己的情报网，很多时候他的脑回路确实比自己快。
“你要我防着荣光集团的人。”周森没有挪开眼，和楚林对视。
周森有一种错觉，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吻上去一样。他的职业不允许他挪开眼，所以即使心里没有底，可是他还是自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呵呵！”楚林突然笑了起来，“你很可爱，舅舅，我发现我越来越舍不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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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三百七十九章 没意义的话
“……”周森拿起靠枕拍到了他的脸上，“不要说这种意义不明的话！”
周森扯开他的安全带，推开门想把楚林推出去，楚林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倾身把抱了抱他。
“早点下班，今晚做还吃的，。”
周森抓起身边的蛋糕坯扔他身上，楚林闪身一躲，直接拍在了车子上，周森皱了皱眉，大冬天的不想洗车啊混蛋！
周森看着楚林走进叶氏的办公大楼，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以后才开车离开。
车子开走以后楚林从门后走出来，看着渐渐消失在眼前的车，他知道有林下帆在就可以不愁任何事，可是他不想让自己和自己爱的人身处危险之中，林下帆也有不在身边的时候，他希望这种时候可以靠自己解决问题。
周森扯来纸巾擦了擦蹭了奶油的衣服，却摸到了一样硬硬的东西。
他把车停在了路边，即使那里不给停车，他从车里拿出警灯贴在车顶，然后把口袋里的东西摸了出来。
一把枪，他明明没有带这种玩意儿，刚刚楚林又刚好问到，离开之前也只有他碰过自己。
这把枪是楚林的，毫无疑问。他这是担心自己吗？不比的啊，这混蛋要是被别人知道他有武器进去吃牢饭的可不是叶蓁蓁而是他楚总了！
啧！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不过，楚林的担心让他很开心。
荣光的势力再大他们也不敢把手伸到自己身上，而且即使自己和叶家有联系，那他们也不能在自己身上找到任何可以一把推倒自己的证据，毕竟他是真的穷啊，这破车开了那么多年，还费油。
“这家伙……”看着手里的枪周森只能哭笑，刚刚他是不是还应该买一束花送给楚林啊？以慰他的这份细心与爱心？
车子在交警过来之前开走，一路开往那个似乎度过了很多时光的地方。说实话，对那里他确实挺有感情的，林下帆救了他，然后自己又在他的别墅休养了那么久。
他和林下帆的界限在林下帆只身犯险去救他的时候就完全消失了吧。他不是完全信任他，可是他却愿意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他。这种信任是很危险的，可是他却觉得安全并且安心。
这种只有在战场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兄弟才会有的东西在林下帆身上找到了，这本来就是很神奇的一件事。
“老大，那几个人的身份信息查明白了，路线图也搞明白了，要传过去给你吗？”
周森接到了手底下的人的报告，他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过来，看来自己还需要一杯咖啡啊。
“不用，我回去再看。对了，张征那件案子……有什么变数吗？”想了许久，周森还是决定问一下。
“没有啊！”手机那边的人回答。
“知道了，好好跟进这案子！”周森挂了电话，也是，各个部门都很忙，没有那个时间来碎嘴。
不是上下班高峰，从市里到林下帆的别墅也不是很久，那所房子仿佛被荒废了好久，干净白皙的外墙看起来却沧桑不已。
周森的车停在大门口，刚想下车爬墙进去，大门就缓缓打开了，他没有想到林下帆还会保留着自己出入门禁的权利。
和以前一样，把车随便停在了草坪上，以前罗伯会在这里放一张小桌子，要么在插花要么在浇花，今天这里什么都没有，甚至连一只多余的鸟都没有。
走到门口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会下意识的去掏自己的口袋，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手上以及多出了一把钥匙，一把一看就是眼前那扇门的钥匙。
“为什么我身上会有这东西？”周森问了一句，可是没有人给他回答。
屋子里的一切都没有改变，那个鱼缸依旧在那里，那些很难见到的深海鱼也依旧活着，明明没有氧气管，它们却还生龙活虎。
“林下帆！”周森喊了一句，空荡荡的房子出现了微小的回音。
“看来没有用。”周森耸了耸肩，绕着屋子随便逛了一圈，在经过书房的时候犹豫了好久，最终他还是开门走了进去。
很奇怪，明明平时连靠近的**都不会有，今天为什么会想要进去呢？
墙上桌子上全都是书，地下的是关于医药和格斗、人体解剖的书，周森知道林下帆不需要这些东西，那么看这些都也只有叶蓁蓁了。
应该很久没有人进来过了，可是却一尘不染，干净得桌子上半点落灰都没有。
“卷宗？”书桌上的文件袋勾起了周森的兴趣，职业病，对于文件袋、卷宗之类的字眼非常敏感。
周森又在周围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回到了书桌前。他摸了摸文件袋，上面没有也很干净，甚至看不出这个文件袋被带过去哪里。
周森拿起文件袋对着台灯看了看，捏了捏，里面是厚厚的一沓纸，他的直觉告诉他必须要打开来一看究竟。
可是如果他知道里面是什么的话，即使以后会魂牵梦绕他也绝对不会打开封条。
里面有很多他熟悉的面孔，有长宏的历史和简介。四年前长宏还不叫长宏，叫胜荣，陈天莹掌权以后改名，难怪他觉得耳熟，里面其中的一张照片有这和楚林七八分相似的面孔，特别是眼睛，几乎一模一样，楚林的父亲，虽然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是他却记忆深刻，那是自己的姐夫，楚林的父亲，他不会忘。
长宏的人参与了那年的事件，楚林的父亲在那场枪战中身亡，还有近几年的人员失踪案，里面出现了陈天莹的身影，即使很模糊，可是因为太过关注，所以周森一眼就任了出来。
他向后退了两步，他一直寻找的真相就是这样吗？陈天莹和她的长宏一起杀了自己的亲人，以及自己敬佩的同事。
是了，林下帆说过的，长宏在洗白，他怎么没有想过要去翻那些久账呢？不仅如此，他还陷入了陈天莹的感情漩涡里。
周森紧紧的掐着自己的大腿，他控制着自己撕掉那些东西的冲动，颤抖这手把那些东西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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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三百八十章 你想从什么地方听起
第二千三百八十章
可是那又如何，无论如何他都不可以当做没有看见。
游戏？他的脑海里一直回忆着林下帆那天的神情，他到底是用什么心情说出那句话的？他早就知道，他早就明白，可是还是把陈天莹推到了自己身边，不仅如此，他还让陈天莹和楚林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要疯了！周森一直往后退，桌角磕到了他的腰，可是他完全没有在意。他狠狠地掐着自己，口袋里就放着一把枪，楚林真不应该把这东西给他的，现在他想找一个东西发泄，不管是什么。
周森靠在冰冷的墙上，脑袋疼，一会儿空白一会儿又乱哄哄的。他该怎么办？跟楚林说吗？他们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那么久，自己居然毫无察觉！
“可恶！可恶！”周森握着拳头狠狠地砸在墙上，手背红了一片，恨不得把这墙当成某人打死似的。
他不知道自己缓了多久，终于平静下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全身冰冷。
他抚着墙慢慢的走出去，转身的时候还想着要把门关上。呵呵！他一定是疯了！
“下午好！周先生！”林下帆的声音突然从他的身后传来。
周森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然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然后在自己的脸色大概好看一点的时候回身去看。
林下帆的声音依旧那么冷，那么的……充满魅力。他就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拿着茶杯慢慢品茶。
“喝杯热茶暖暖身吧！”林下帆看了一眼自己对面的椅子，把茶杯推了过去。
周森面无表情的走到他面前，站了一会儿，然后坐在他的对面，他想了一下，还是拿起了林下帆的茶，也许他应该做一些什么让自己冷静下来，比如喝茶。
这茶似乎真的有安神的功能，一口下喉，周森觉得自己缓和了许多，神经没有那么紧张了。
林下帆就那么安静的看着他，丝毫不提那些文件的事，也没有要提起的意思。他们都沉默的喝着茶，很明显，林下帆在等周森开口，周森也知道自己必须要说一些什么。
喝茶确实让他冷静了下来，他想起了今天自己来的目的，他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他不知道还应不应该问关于陈天莹的事，问了他要做什么，不问的话又很难受。
周森闭着眼睛回想了一下，他和陈天莹，到底谁招惹的谁？不对，在爱情里，根本不存在谁招惹谁这种事，不都是相互的吗？
“我想知道昨晚事情的经过，你能不能和我说一下。”周森最终选了一个很折中的问法，既能知道其他的，又能问到关于陈天莹的事情。
“你想从哪里听起？我会慢慢告诉你的。”很意外的，林下帆并没有为难他。
“不管哪里，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就好。”周森拿出一只录音笔，按开开关直接甩在了桌子上。
林下帆用手捂住嘴，周森的这个动作太好玩了，像一个闹脾气的孩子。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一边是自己的亲人，一边是自己的情人，怎么偏，感情都难以偏颇。
“我相信崔鹏的案子你在查，现在也能联系到他那里，其实你自己心里明镜儿似的，大老远跑来问我，不就是想要确认一下吗？”林下帆把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没有节奏的用之间敲击着。
周森看着他，眼圈有一些红，他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所以需要自己来确认，可是在这过程中，他似乎越来越迷茫了。
“那天晚上路过那里，刚好看到她从二十多层楼摔下去，好心接了她一把，顺便把那些人教训了一顿，不过很可惜的是，他们失足摔下去了，当时手里抱着人，我是拦都拦不住。”
周森微微抬起了下巴，不知道是什么情绪，似乎更多的是不满。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不过你猜对了，从一开始我就知道……陈天莹也许会死去这件事，我站在高处看着玻扎进她的掌心，看着她身上多出的一条条血印，看着她红着脸挣扎……”
林下帆能清楚的看到周森不自觉的收紧了手掌，他的描述很平淡，但是周森已经想象得到那种痛楚了，因为他经历过。
“即使她知道自己很可能就此死去，可是她还是奋力的挣扎了，看着璀璨的灯火，她从未绝望过。我看着她，像被关在笼子的小鸟，一双血淋淋的手掐住她的脖子，可是她却想着振翅飞翔。”林下帆撑着下巴，看着周森越攥越紧的手，看着他手背上凸起来的青筋，这个男人真是，难过就表现出来啊，又没有人会笑话他。
周森看着林下帆的眼睛，自己眼里已经汹涌澎湃了，可是林下帆那里却异常平静。
“告诉我，你看到那种画面时，是什么感觉？”周森松开了手，掌心里留下了很深的一道印记，深到仿佛在轻轻一戳就会冒出血来。
林下帆站起来，走到他的跟前，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周森配合着他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周森明白了，林下帆没有感觉，他只是平静的站在那里，然后做出一副英雄的样子从天而降。他和那些人玩，可是一直把他们当做自己消遣的工具。
“你会孤独一辈子的。”周森开口，湿热的气息拂过林下帆的衣领，他觉得痒痒的。
“那你要不要陪我？”林下帆撩起他的衣领，顺手帮他解开了一颗纽扣，一副想吃了他似的
在周森要动手阻止他之前他站了起来，然后往后退了半步，坐在茶几上，和周森近距离的面对面。
“你还是孤独着吧！”周森起身准备拿录音笔，却被林下帆抓住了手，然后直接拉到了自己身上。
周森完全没有准备，重重的摔在了林下帆身上，他愣了许久，才发现林下帆这家伙明显就是在调戏自己，把自己当成什么？草！
“你不管我的话，我也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林下帆转头在他的耳边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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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三百八十一章 美妙的体验
周森推开他感觉爬了起来，他皱了皱眉头，管他？自己管得住吗？那还不如让他自己一个人玩呢，眼不见心不烦。
“猫和老鼠的游戏，你是想和我这么玩吗？”周森拿出手铐晃了晃，“要不是打不过你我早就揍你了！”
林下帆伸手抓住其中一个环晃了晃，然后在他的手背上点了一下，留下一个红点。周森看着那个红点消失在皮肤表面，疑惑的看着林下帆。
林下帆坐会自己的椅子上，把屋子里的灯全部打开，有些昏暗的房间瞬间被光亮笼罩。周森眯起了眼睛，把口袋里的枪也掏了出来，一把拍在茶几上，枪口对着林下帆。
“你想问陈天莹的事。”林下帆没有问他，而是想平常那样把那几个字说出来。
“是。”周森也没有否认，他知道，林下帆知道他看了那些东西，本来就是林下帆故意的，他何必掩藏。
只是周森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自己。那么多人，林下帆到底要证明一些什么东西？
“从以后的角度来看问题，你知道该怎么办。”林下帆一点都没有做了坏事的自觉，反而很放松。
他自己是一个不回头看的人，但是他也知道那些人不能做到和自己一样，但是这是很好的一个选择不是吗？死去的人已经死去了，活着的人不应该继续往前吗？守着过往怎么重新开始？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个人的生命没有了，那个人还是我的亲人！你告诉我，怎么去原谅？”周森激动得就差拍桌子了，他站着，浑身都在颤抖，他爱他们，所以无法原谅那些伤害了他们的人，也无法原谅爱上了陈天莹的自己。
“怎么去原谅？很简单。”林下帆拿起枪支打开保险，然后摔到他面前，“要么要了她的命，要么两不相干。我们都知道，要了她的命又不能改变什么，而且真的这么做你痛快吗？”
林下帆总是这样，给出了答案却跟没有答案一样，怎么选，都是他乐于看见的结局。是啊，杀了她不能改变什么，可是不下手，那口气，那些追寻了那么多年的真相怎么办？那些死去的人，不能为此做无谓的牺牲，他们都是为了自己的理想，以及正义所牺牲，可是现在自己却在这里犹豫，有意义吗？
“你不明白，”周森手里的枪掉在了地上，他捂住自己的脸，他觉得自己是哭了的，可是手心却没有湿，“你不懂那种心痛！”
林下帆过去抱住他，然后腾出一只手隔空拿枪，顺手塞回了周森的口袋里。说实在的，人类的挣扎他真的不懂，就像他把叶蓁蓁放走一样，他也只是觉得寂寞了而已，只是觉得心里怪怪的而已。
他不懂的那个叫做“爱”的东西，其实并不是不懂，只是不愿意接受和清醒过来。他一直都觉得照顾人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所以只想要一个人。
“我懂不懂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懂就好了。”林下帆拍了拍他的后背，让他安静下来。
周森跟着他的节奏感觉没有那么激动了，推开他往后退了几步，却撞到了沙发，差点连人带沙发后空摔了下去，林下帆抓住他的手往回拉。
周森看着他的手，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的手心很烫，他看见林下帆手心渗出了红得刺眼的液体，慢慢的滴在他的袖子上。周森觉得天旋地转，然后一头栽倒在林下帆的怀里。
“……”看着脸色苍白的男人，林下帆无奈极了，他还是比较喜欢抱香香软软的女人。
林下帆看了看时间，抱着周森慢慢往外走，他现在想在温暖舒适的海岛上睡觉，不想在这冷得要死地方抱男人。
他直接把周森塞到车后座，然后车子开往别墅的大门，可是却没有出现在门外。在不远处玩耍的熊孩子听到了声响，都好奇的看着在他们眼里特别神秘的别墅。
林下帆把车子直接弄到了周森的办公楼下，本来想让他的人下来把他们的周队弄到办公室去的，可是看着他一脸疲劳的样子只能作罢。林下帆在车上陪着他，空调开得很足，怕他冻着了，可是又怕闷着他，所以把窗户打开了一点点。
这么安静的坐着他不是第一次，可是这一次的感觉很奇怪，他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应不应该，可是他觉得自己是不后悔的，虽然现在回想自己不应该拿周森的感情游戏。
“叶蓁蓁被关在经济科那边。”在林下帆出神的时候，周森慢慢的坐了起来，随便抓起一瓶矿泉水灌了半瓶下去。
“嗯！”林下帆把自己整理好的卷宗扔给他，“带你去个地方。”
林下帆把车开了出去，路过的人都惊讶的发现他们周队的车居然在局里。
“去哪里？我还没有做好见她的准备。”周森有一些不安，可是看着那些他不是很熟悉的建筑，他才慢慢的放下心来。
林下帆把车开到那天救了唐闻的地方，那个男人还站在那里，他的脸都扭曲了起来，他似乎非常痛苦，人来人往，可是就是没有一个人多看他一眼，当然，林下帆做的手脚。
他穿得不是很厚，昨天林下帆又故意下了一场雨，现在他的嘴唇都懂得发黑了，上下的牙齿一直在打架，林下帆从车里下来的时候他连张嘴都费劲。
“这位先生，这段时间的体验美妙吗？嗯……看着你似乎挺享受的。”林下帆靠在车边，把副驾驶的门拉开，周森站在他身边。
周森本来想和他赌气的，或者说正在生他的气，可是看见那个可以的男人以后对林下帆的所有负面情绪都不见了踪影。
周森无语，人家一点都不享受好吗，你那只眼睛看见他享受了？
“他这是……”周森和林下帆保持一致，虽然还不懂前因后果，可是敢把自己带来，他肯定是做了什么坏事的。
“没看出来吧，行为艺术！我也没看出来。”林下帆在后座捞了一条披肩出来，周森以为他要用的时候林下帆直接捂在了周森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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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三百八十二章 你是故意的
“……”周森看了看那条印着花的红披肩，心情复杂。林下帆是故意的吧，这混蛋，一天不拿人消遣就不舒服，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恶劣的一面呢？
一边冻得瑟瑟发抖的男人可怜兮兮的看着林下帆的动作，只见林下帆在车里拿出了周森的保温杯，故意拧开，热气在寒冬里迅速的凝成水气，在热气腾腾看在眼里就觉得温暖。
“怎么回事？你说。”周森用胳膊撞了一下林下帆。
“他与荣光和崔鹏都要接触，你可以带回去好好询问一下。”
“我带回去万一他反咬一口说我虐待他怎么办？这事不能乱来哦。”周森抱住自己的双臂，一副惊恐的样子。
男人鼻涕眼泪流成了一坨，他渴望的看着林下帆，这种痛苦这辈子他都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不会，只要我不想，他就做不到，相信我，。”林下帆抬头看一眼，旁边的树突然就动了起来，然后遗留在树上的水珠哗啦啦的砸在了男人的身上。
昨天淋了雨身上的衣服还没干，现在又来一次，男人绝望的看着穿着制服的周森，希望他能出手制止一把。可惜，这个警官不太正经，跟着一起看热闹。
周森在林下帆玩够了以后把人压上车，发现林下帆双手抱胸看着他。
“上车啊，不走吗？”周森撇了撇头，示意林下帆坐副驾驶。
那个男人废人一样躺在后座一动不动，车里车外的温差太大，他一下子没有适应过来，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死掉。
“给我老实点，我可不想大冬天的去洗车！别乱来哦。”
周森踹了踹车轮，看见林下帆还不动。
“我去办点事。”林下帆挥了挥手，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周森想开口叫住他，可是张了口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和林下帆有了距离，林下帆亲自把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的推开了，明明可以避免，明明有机会挽回。
也许对林下帆来说，那些人都不值得他挽留，所以可以这么潇洒的转头。他终究是无情的，和这个冬天一样寒冷，让人绝望，让人不敢靠近。
周森把人压回去的时候，全队的人都围着他们转。
“周队，您在哪捞来的这个……这个……人？”甲问。
“这个……从地狱回来的吧！”乙说。
“嗯……我怀疑周队去掏垃圾堆了。”丙说。
周森：“……”
他一插腰，使出了狮吼功：“都给老子干活去，不想要奖金了？是不是，快去干活。”
男人在喝了三碗姜汤，换了囚服以后唇色才勉勉强强能看出个人样。
“崔总让我做掉和陈天……陈总扯上关系的人，我调查了一下，发现和她结识的都挺有权利的，就找了姓林的那个人，然后荣光那边刚好又在雇人要做掉叶氏的人，吕氏居然在这时候撤资和叶氏合作，所以我找到了唐闻，想趁乱做掉她，可是没想到会这样。”
“怎样？都办好了吧。”周森敲了敲桌子。
男人舔了舔嘴唇，看着周森旁边的泡面，一个小警员正呲溜溜的吃得正香。
“做完笔录给你买一盒！”周森用笔搓了搓桌子上的纸，上面画着一个长满胡子的大叔。
“刚刚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他不仅救了唐闻，还把她女儿在车流里抱了出来，他……然后我就动不了了，他说会下雨，就真的下雨了。”
“他就姓林！”周森无语，就这业务素质，为什么还会有人找他？和自己正面交锋的人就是自己要找的林下帆，居然没认出来，这哥们也真是逗。
周森去查了一下那个路段的监控，林下帆救人的那一段卡住了，无论他怎么做恢复都没用，直接跳到了他们安全站在路边的那些镜头，画面里没有出现凶手，果然是林下帆会做的事呢！
他已经告诉林下帆叶蓁蓁现在的处境了，不管怎么样，他希望林下帆不要再用游戏的态度去继续以后的生活了，可是他清楚得很，林下帆不会变的。
他的心，在黑白两边徘徊，当他心情好的时候，他是好人，当他郁闷的时候他是坏人。
其实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不一样的自己，就看你怎么去控制自己的**了。林下帆是一个很随性的人，他从来都为所欲为，所以没人知道哪个才是真的他。
楚林开玩会以后直接躺在办公室的小休息间里，他把后面的工作都推了，打开手机的音乐播放器，放在床头静静地躺着。
林下帆还没有联系他，他知道，今晚把叶蓁蓁带出来的人，只有自己了。公司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几乎没有人知道叶蓁蓁现在不在，连荣光那边都没有消息。
不对，荣光那边是有的，他们希望利用这个新闻让叶氏的跌价，可惜，他算错了。叶氏有自己的媒体，而且几乎掌握粤城一般的力量，那些人拿到了资料又如何，他们敢放出来吗？即使现在林下帆什么消息都没有，可是那并不代表他干涉不了。
林下帆确实只是去办一点事，他第二次来到张征住过的那个别墅，站在门前看着那扇禁闭的门，荣光的懂事张雷就在里面，他正等着各大媒体爆料叶氏的丑闻，那些不清不楚的三角关系，那些暧昧不清的男女，这些一直是人们乐此不疲谈论的话题。
林下帆信不走到门前，随手拍了拍门，保姆过来开门，看着西装革履的林下帆，愣愣的站在那里，忘了说话。
“我找你们张董，快去叫他出来。”林下帆冲着保姆笑了笑。
保姆红着脸让开了一条道，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林下帆的皮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明明一点声响都没有，可是张雷还是回过头去看了一眼。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他把嘴里的茶喷在了报纸上，大门口的门卫为什么没有通报，他从哪里进来的？
“张董，安好啊！呵呵。好久不见。”林下帆径直坐到了他的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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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三百八十三章 来一杯茶
保姆看见自己家主人的脸色不太好，不知道该不该给林下帆沏茶，可是这么帅的一个人，她真的舍不得不招待他。
“你……你怎么进来的？”张雷颤抖手指着林下帆，他永远忘不了在手机那头听着自己的儿子的声音，想求救可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种绝望，他此生难忘，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你觉得呢？”林下帆朝保姆勾了勾手，保姆犹豫了一下，走到他身边，“来一杯茶。”
张雷眯起了眼睛，直直的盯着林下帆，仿佛想在他身上看出一些什么东西来。
“你杀了征儿！”张雷的眼神变得恐怖起来，他恶狠狠的盯着林下帆，几乎咬牙切齿。
“哟！还挺聪明，是我，没错，然后呢？你又能如何？”林下帆挑衅的勾起了嘴角，他喜欢这种别人只能盯着他看却不能动手的感觉。
“如何？我要你万劫不复！”张雷的脸色越来越黑，根本就没有好语气给林下帆。
林下帆觉得可笑，为什么总有人喜欢挑战他呢，明明失败过一次，为什么还要继续呢？
“是你没有管教好你的人，是你的儿子犯贱要勾搭叶氏，他贪心不足蛇吞象，我只是小小的惩戒了一下，可是他依旧不知收敛，你明明知道他的恶行，还放纵他去做，难道不是你自己间接害死了他吗？”林下帆淡定的样子和对面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家里太久没有出现一个这么正常的人了，庸人们都躲在一边偷偷的观察着。
“你现在做的，和张征有什么区别？张董，别怪我没给过你们机会，是你们自己不要的。”林下帆站起来抚了抚衣服，转身大步往外走。
保姆端着茶准备走向林下帆，却被人拉住了，然后躲在暗处的抢手扣动了扳机，枪声四起，把家具和沙发都打烂了，顶上的吊灯直接砸在了林下帆的脚边。
林下帆从头到尾都直直的站着，除了子弹擦过衣角时候摆动的衣服，他一根发丝都不曾动。
枪声停息了，张雷把椅子转了过来，他本来想挥手让人来收尸的，可是看见林下帆定定的站在那里的时候，他抬起来的手直接僵在了原地。
“你……你……到底是……”张雷的背后冒起了一层冷汗，他终于知道自己的儿子讲的不是疯话了，也终于知道他是怎么把那些人送到精神病院的了。
这个男人太恐怖了，他还是人吗？他到底是什么人？
“张董，你的老师没有告诉你要讲文明有礼貌吗？用手指着别人这种事……”林下帆弹了弹自己肩上的不知名的碎屑，走到那人面前，然后屈起手指做了一个收的手势，“要改改呢！还有……诬陷人的这种事做得也太不专业了，分分钟就能被拆破。”
张雷的手指不受他控制的往手背弯去，然后他清晰的听见了骨头折断的声音。
林下帆转身看了一眼那些抢手所在的地方，今天这是可以为所欲为的日子呢？这种借口最好找了，到时候周森调查到的结果是那些杀手因为分赃不均打了起来，然后走火打死了人。
林下帆抬手把灯灭了，然后厚重的窗帘放了下来，本来就不是很亮的屋子瞬间伸手不见五指。
“这么血腥的画面不适合女人看。”林下帆接过保姆的茶，闻了闻，把茶杯往上一扔，然后惨叫声响起，因为看不见，感官就更强烈，还活着的人尖叫着找地方躲起来，什么是人间地狱，这就是人间地狱。
茶杯摔在地上，清脆的声音像是一道界限，黑暗的屋子里再没有了声响，但是她们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儿。
安静了半分钟后，女人的抽泣声渐起，慢慢的有人放声大哭起来。不知道是谁拉开了窗帘，她们第一次那么渴望光明。
“张……张董？”有人发现了眼睛瞪得老大的张雷，在他口袋里拿药喂给他，缓了好久他才清醒过来。
林下帆已经不见了踪影，但是那些手脚横在客厅的各个角落，跟森林里野兽经过的战场一样，那些画面深深的刺激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他们都颤抖着，都缩在一边不敢说话。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他们也终于明白了什么是死亡。林下帆就像是一个死神一般，把这里所有美好的东西打碎，然后踩在脚底下嘲讽。
没有人敢报警，没有证据证明这是谁干的，即使可以，那么他买凶杀人，他非法持有枪支，随便一个罪名就可以让他进去蹲几年了。
林下帆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可是不管怎么弄，他还是觉得很脏，所以他干脆把衣服脱了，然后随手扔在路边的垃圾桶里。
那些沾满罪恶的东西，就此丢掉也不可惜。他不动张雷，他要让周森带着人去抓他，让他在监牢里痛苦自己所犯下的事。荣光这么大一个公司，就此在他手上覆灭了。
他计算了一下，陈天莹应该还在睡觉，对于伤患来说睡眠是最好的治疗，所以他还有时间。
楚林本想继续睡的，可是躺在窗上翻来覆去，只能起来看资料催眠。秘书敲门，他撇了一眼进来的人，等着她开口，如果是什么人的预约的话，他直接把秘书扔出去。
“楚总，林总刚刚送来的资料。”秘书把厚厚一沓纸放在楚林面前。
怎么这么烦啊，年末了就不能消停一点吗？等等，秘书刚刚说了谁来着？
“林总？”他确认一下。
“对！”秘书肯定的点了点头。
“林下帆？”楚林再次确认。
“我们公司除了这个林总还有哪个林总？”秘书无语的反问他，他们的这个楚总真是，脑子用多了进水了吧！
“他人呢？为什么不见我？”楚林眯起眼睛看着自己的秘书。
“您在睡觉，而且不是他本人送来的。”秘书干脆的回答他。
林下帆故意的，楚林用书狠狠的砸了一下桌子，这混蛋就是不想再管叶氏，可是叶蓁蓁他也不管了吗？
林下帆他到底要怎么样，到底是谁的问题，这样下去他们没疯自己就先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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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三百八十四章 都生气了
楚林坐在办公桌后面，双腿放在桌子上，皮鞋擦得锃亮，几乎能照出他的脸。他叹了一口气，抬眼看了一下还站在原地等他指示的秘书。
秘书会意，往前走了两步，然后把刚刚被楚林摔到地上的书捡起来，其中有一份报纸，放在桌面上的时候，荣光的新闻刚好就在那里，占了很大的一个板块。
虽然楚林在发脾气，虽然他还没有翻开林下帆送来的资料，但是就那么两眼，他概括了资料的主体，荣光，资料的主题，把荣光吞了。
“今天都让他们早点下班吧，不用加班，做不完的事情，明天再做吧。”楚林拿起报纸揉吧揉吧，篮球投篮一样扔到了茶几旁边的垃圾桶里。
“收到。”秘书撇了撇嘴，你说不加班就不加班吗？不加班明天的年会计划，各种总结谁给你？说得轻巧，回家了不还是得抱着电脑熬夜吗！
楚林才不管这些，这个月叶氏的业绩总体已经到达了上个月的水平，只要不出差错，并且一直保持下去，他们能过一个相对轻松愉快的年。虽然叶蓁蓁被传讯，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们的工作，以及叶氏在粤城的地位啊！
以后会怎样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现在没有人敢随便对叶氏下手，看看桌面上的荣光就知道，没有什么好下场的，即使林下帆说放手不管了，但是上面的人都知道叶氏谁在掌控，或者谁他们是杯弓蛇影。
他慢慢的翻着那些纸，密密麻麻的字，看得他直犯困。当他准备安一个闹钟趴在桌子上睡一觉的时候，周森打了一个电话过来。
楚林懒洋洋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然后故意等它响了二十五下以后才接。
“干嘛？”他开口的第一句话。
楚林没问周森他有没有见到林下帆，没有问他具体情况有什么出入，也懒得去知道。
可能是睡得太多了，一下子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侧着头趴在桌子上，然后拿外套盖住自己的头，手机就放在耳朵旁。
“关心一下你不行啊！你这么紧张干嘛，怕什么？”周森的声音有些低，他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不会对楚林发脾气，只是害怕自己会不受控制，把最糟糕最脆弱的那一幕展现给那些小辈看，那他后半生的职业生涯就没什么地位可言了，还不得被他们笑死吗？
周森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刚刚审完一个智商不在线的人，还来不及喊累，脑子里就自动把林下帆做过的，说过的那些话浮现出来。
对于周森来说，他的脑子现在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要做的事总是和脑子里想的东西不一样。
“行……当然行，非常行，希望你以后也能多多关心关心我，你也知道我是一个顶害怕寂寞的人。”现在楚林才不管肉不肉麻，也早就过了幼年时那种粘人的时刻，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这么说了。
楚林一直都知道，对于自己来说周森是特别的，不管是他的陪伴还是他默默地站在身后看着自己前进，即使周森那家伙在年轻的时候老把自己锁在家里，但是楚林自动的忽略掉那些不愉快，记住了和周森在一起的时候所有开心快乐的时刻。
楚林觉得，他们之间，或者是人与人之间，错过的那些东西就是因为没有说出来，没有人说，就没有人懂，所以有些秘密随着时间随着情感流逝，那些情感经过了一扇又一扇门，就是没有一扇打开。
周森那边沉默了一小会儿，楚林要开签字笔的笔帽，在资料袋上面随笔画着，画出了一只乌龟。
“你又要加班是不是？”周森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他就知道肯定有什么事，但是不用多想就知道是加班了。
“嗯！”那边很快就给了回应，如释重负一般。
楚林在资料袋上戳出了一个洞，然后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大钟。这一天没有叶蓁蓁的骚扰他都不习惯了，果然一个人坐这么大的办公室有一些寂寞呢！
“行！我知道了。”楚林拿起袋子看了一眼，通过那个小洞他看到了桌子上的日历，很快就要过去了，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也许多太多不可思议的人。
周森有一些不忍，但是又不得不这样，明明说话了要一起吃饭的，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楚林，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关于陈天莹的一切，不过要加班也是真的，队里都很忙，他没有理由开溜。
他的驻守也让很多人惊讶，对于找到一切机会在下班的时刻踩着时刻表飞身离开办公室的周队，今天破天荒的没有仰天长啸。
“生气了吗？”周森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叶氏的那个方向。
他的办公室所在的地方视野很好，因为没有其他建筑的遮挡，他能很清楚的看见叶氏总部大楼，还有那几个耀眼的大字。
“并没有！你看我像那么小气的人吗？”楚林有一些不可思议，周森居然会真的问出来，以前即使发现自己不开心，他也觉不开口多问一句，只会在时候买一双他喜欢的鞋子或游戏卡，最无聊的时候周森还会帮他充网卡，甚至把宾馆的优惠券拿给他。
楚林无数次想知道这些优惠卷在哪里来的，可是周森只是看了他一眼，低头吃饭。
“你没有欠我什么，我不需要礼物。”这一次，楚林提前说清楚。
他什么也不缺，缺的是陪伴，但是那些失去的东西，是无法挽回和弥补的。他不怪周森，也不再生他的气，因为他现在也坐在办公室里等下班，因为他终于长大，成了无数加班族里面的一个，所以了解。
说实话，以前楚林是会生气的，但是不会当着周森的面生气，他会把门锁好，然后拿着枕头随便砸，把周森的酒倒进马桶，还会把浴缸里的小鱼拿去喂猫。
但是周森完全无视了他的这些行为，甚至会在他下一次食言之前买更多的东西回来给他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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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三百八十五章 那一段二中病
楚林回想起那段中二的岁月，突然觉得周森很可怜，就那点工资，全都被自己倒马桶里或者喂猫了，难怪他一直没有换车，难怪他没有女人，呃……这是另一个话题。
周森摸了摸自己的钱包，这混小子，他想要自己还没钱给他买呢，但是又想着给他买一些可以让他留在身上带着的东西，就像他送自己的礼物一样。不为什么，只是觉得歉疚。
“行了，你忙吧，知道这几分钟电话我损失了多少钱吗？”楚林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半眯着眼睛看通话时间，他还没有和周森打过这么长的电话吧。
之前的通话都很简单，几乎不超过十秒，“回家吗？”“加班。”“哦！”然后结束。
“好，那楚总忙去吧，有什么事情再召唤我吧。”周森把窗户关上，夜幕降临了显得更冷了一些。
“我召唤你有用吗？”楚林很想吐槽，一样忙于工作的人，总算是能相互理解了。
楚林打开页面，想帮周森订一份晚餐，可是挑来挑去就是没有满意的。他抓起桌上的钥匙准备离开公司，反正叶蓁蓁不在，都无所谓了，就算她在，迟到早退这不是常态吗？
因为不用加班，所以人都在数着时间过日子，楚林终于明白了作为领导者的难处，但是他想，如果林下帆在的话应该好过得多，比较他的效率一向都很高。想到林下帆楚林就觉得肝疼，那家伙是把全世界的人都屏蔽了吧，怎么找都找不到，不过也证实了一件事，只要林下帆想，他真的可以就此消失。
周森把队里的卷宗全都翻了出来，重点调查和长宏有关的事件。很多事情都有长宏的影子，可是就是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他们的参与。
苏涛还在等陈天莹的消息，如果直接审问他的话会不会知道更多内幕，可是这样做相当于把双方和睦相处的屏障撕开了，不管结局如何，他们是很难在回到从前的样子。
“队长，有人找你！”门外有人喊了一句。
周森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来，迷茫的看了一眼，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慢慢靠近他。
不会吧，也没有多饿啊，怎么出现幻觉了，楚林怎么在这里？
“喂！周队，你的外卖，签收一下！”楚林把他的桌子清出一块空地，然后把东西放在上面，抱着双手看着一脸迷茫的周森。
“你傻了吗？”楚林把手放在他面前挥了挥。
周森一把抓住他的手，然后把桌子上的那堆在楚林看来无聊且没有的纸都摞起来。
“放心，我对你的案子不感兴趣，即使有兴趣我也看不懂里面的术语。”楚林在角落里找了一张椅子，吹了吹上面的灰然后一屁股坐在周森对面。
“先吃饭吧，一会儿我还有活儿要干呢！”楚林指了指桌上的东西。
周森看了看，两人份，很明显，楚林希望有人和他一起吃晚饭，这家伙，明明害怕寂寞，刚刚还说得一脸轻松，想要人陪他吃饭就直说啊！
“一起吧！”周森知道如果自己不开口邀请他的话，楚林绝对可以坐在他对面悠哉哉的玩手机。
“乐意至极！”楚林起身拿起周森的杯子，去倒了一杯水，然后才坐回去。
周森已经把饭菜都摆好了，两个人吃饭果然会有胃口一点。周森都准备把晚饭和宵夜一起吃了，买一桶泡面将就将就，没想到楚林会来。
“不是下班了吗？还有什么活儿要干？”周森会问楚林是因为他知道楚林会说，比较楚林这家伙挺闹腾的。
“接别人的老婆。”楚林会说，因为对方是周森，而且即使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周森也不会泄密，比较两个行业不一样。
“……”周森帮他夹了一份菜，“为什么这么说？”
“叶蓁蓁。”楚林只说了三个字。
“明白了。”周森也回答他三个字。
两个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林下帆这一副置身度外的样子，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不会直接现身，或者说他不会再出面，这一点从他直接认命楚林就知道了。
“林下帆送来了荣光的资料。”楚林吃着吃着突然提起了这一点。
周森夹菜的动作一顿，然后抬起头看着楚林，楚林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刚刚有说话，而且就是他听到的那句。
“关于什么的？”周森把菜夹到楚林碗里。
“收购，准确来说，是吞并。”楚林才不客气，两口把肉嚼了吞下去。
林下帆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一般都是有了大动作，要不然不会在每个公司都在归纳总结本公司年度财务的时候有这种意向，不对，他是胸有成竹。
周森放下筷子沉默了一会儿，这种事情太不正常了，林下帆说了不管叶氏的事情，可是为什么突然又把资料送到楚林那里？
“我觉得你最好派人去荣光那里查一下，不知道从哪里查起的话，就从张雷身上开始好了。”楚林不是想插手什么东西，他也不是想打乱什么，但是他的想法确实很不错。
按理说，公司之间的问题应该归属经济那边，他属于刑侦方面的，可是有林下帆参与其中，他不得不警觉起来。
“有道理。”周森拿起内线电话打给外面的某个人，然后他的办公室外面一阵手忙脚乱，不到三分钟就又安静了下来。
“他们出发了，有接到群众举报，说他们遛狗到了张雷家附近，狗一直冲着他的房子叫唤，以前都不会出现这种事情的，他觉得蹊跷，便报了警，现在张雷的保镖不放人进去。”周森放下电话。
楚林一愣，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的有问题。
“你要去吗？”楚林问完以后才觉得自己笨，这不是废话吗？他是队长他不去干嘛！
“我也去。”楚林想都没想补充了一句。
“不行，我要保证你的安全，你在这里等我回来。”周森拿起外套准备往外走。
楚林抓住他的手，他既然都提出来了，不让他去是不可能的。
“你不带我去，我自己有车。”楚林抛了抛自己手中的钥匙。
周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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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三百八十六章 封锁消息
周森最终还是没能拦住楚林，他知道自己拦不住。
两人到达张家别墅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站在围着警戒线的地方，楚林皱了皱眉头，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他明明没有来过这里，可是为什么觉得这么眼熟？脚下的草地，眼前的房子，以及窗下的那棵树。
“怎么了？需不需要我帮助？”周森扶了他一把。
楚林的脸色有些发白，他们都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儿，周森带来了搜查令，没人再敢拦他们。
“你在这里等我，不要走开。”周森决定不让他跟进去，毕竟准许他跟来以及很不合规矩了。
楚林摇了摇头，总感觉在哪里听过一样的话，到底是谁对他说过，哪天呢？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先进去的人脸色苍白的跑出来，看见楚林之后预言又止。
“说！”周森单手抱住楚林，拍了拍他的手臂。
“里面……就是一场屠杀。”队员看着楚林，他们的脸色一样不好。
周森默默地攥紧拳头，然后把楚林推到那个警员身边，自己接过口罩，看了一眼那个昏沉的天，以及没有人白天的那种湛蓝，想恶魔的眼睛，分分钟能把人吞进去。
尽管周森做足了准备，可是看到屋子里的情境时还是忍不住觉得恶心。那些肢体，在不久前还在一具完整的身体上，而那具身体本应该生龙活虎，可是现在只能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眼睛也惊恐的睁着，所谓死不瞑目，他总算是见识到了。
张雷坐在客厅的边缘，呆呆的看着人来人往，有人去问话，可是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队长，他不说话，怎么办？动刑吗。”有人拿着记录给周森。
周森看了一眼还给他，然后戴上手套。
“把他作为嫌疑人带回去，先勘察现场。”
即使他这样说，但是他知道他们会什么收获也没有。他打开窗，把灯也全部打开，然后拿出手机上报，这是一件恶**件，不仅见血了，而且还以这么残忍的方式。上次那十六个人的案子还被压在案底，他该怎么办？
报告完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在草地上发呆的楚林，不用查，第一个嫌疑对象就是林下帆，可是这又如何，那些人一个两个都有案底，都是在逃人员，现在在一个大公司的老总家里出现，不仅如此，他们都还没命了，张雷身上全是血迹，周森敢肯定，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清醒的知道，而且之前还和林下帆有过对话。
不过手下的人查了别墅周围的监控，依旧毫无收获。
这样的事情该怎么定性呢？死去的那些人本身就是万恶的坏人，即使没有死被司法机关抓住的话也是难逃一死，可是这种感觉总是怪怪的。
林下帆到底代表着什么？在没有见面的几天，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存在林下帆这样的一个人，他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甚至希望这些东西都是一场梦，这样不管是谁都能轻松一点，可惜，不是。
转回身去，法医正把那些人收入敛尸袋里，除了血迹，地上还有很多子弹，有些打在了家具上，但是从轨迹来看，他们的方向都对着一个点。
周森站在客厅中央转了几圈，然后站在一个相对干净的地方，根据弹道轨迹来看，林下帆当初站的位置就是他现在所在的地方。那些人在张雷的授意之下对他开了枪，然后没有一枪是打中的，不用检查那些遗留在枪里的子弹他也能猜到。
林下帆是一个很自负的人，他甚至就直直的站在那里，然后子弹擦过他的衣角，他会皱着眉头撇一眼那些人。
现场被破坏过那些保姆都躲在角落瑟瑟发抖，不用问，没有人记得林下帆的样子，即使他很帅，但是没有人可以控制住不被他洗脑。
“封锁消息吗？”下面的人问周森。
这是一个难题，但是不管封不封锁消息，肯定已经被传开了，刚刚楚林提过，林下帆让他吞并荣光，这么大的公司，他这么大的口气，周森总算是明白他的狂妄出自哪里了。
“不必了，这个时代，越是封锁消息对我们越不利，不能这样做。”周森捏起一颗子弹，子弹上面有药水，如果被打到的话，死定了。
“那……怎么跟人们交代？”队里的人低着头，他们也有些担心，为什么总是遇到这种事情，都要过年了，就不能安分一点吗？
“这些不用你们操心。”周森脱了手套，慢慢往外走。
他觉得眩晕，血腥味儿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不自觉的觉得紧张，但是他还要表现得非常镇定。
这种事情确实不多见，甚至十几年才会出现一起，粤城的治安还是不错的，但是为什么会在一年之内出现这种大事件呢？
林下帆这家伙就不能替他想想吗，即使不能，那也要想一下叶蓁蓁啊！她是要在这里生活的，她的事业也在这里，这样搞下去，这个城市都要乱了。
“还好吗？”楚林站起来迎接他。
楚林的脸色好多了，但是小警员依旧面如死灰。周森庆幸楚林没有进去，要不然肯定会不安，甚至做噩梦。不是他很脆弱，而是他和自己一样，能推断出这一切都是林下帆所为，他见过什么样子的林下帆呢？救人与为难，把他和叶蓁蓁紧紧的护在身后，可是这样的林下帆呢？他见过吗？他会不会对他破灭，会不会怀疑自己的选择，会不会对从前后悔？
“没事，但是我不能说问题大不大。”周森把楚林的身体转过去，准备往回走。
这个高档小区今夜将不得安眠，毕竟这么严密的安保都能发生这样的事情，没有人不会恐慌的。
“你不是要接别人的老婆吗？走吧，别人她在里面待太久。”周森摇了摇头，往前走了几步，以及觉得不舒服。
他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在楚林的口袋里摸了摸。
“你要干嘛？”楚林把手伸起来，任由他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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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三百八十七章 你真温柔
“有没有口香糖？”即使远远的离开了那座房子，周森依旧觉得鼻子里充斥着屋子里的各种气味。
“有，车里。”楚林拖着他往自己的车走去。
来这里之前想坐周森的车的，可是时间紧迫，楚林的车快，所以两人就坐了楚林的车过来，这也是楚林能进入警戒线里面的原因。
不过让周森觉得欣慰的事，他懂事的没有进去。
来的时候楚林坐的副驾驶，现在楚林决定不让周森开车，怎么看他的状态都不太好。
周森一次性吃了好几颗口香糖，他慢慢的嚼着，让薄荷刺激自己的感官，他似乎觉得好一些了，放松的躺在了副驾驶上。
楚林侧身帮他把安全带系上，然后慢慢把车往回开。
他看了看时间，指针指到了晚上八点，霓虹闪烁，周森闭上了眼，可是不管怎么样，他的脑海里总是一片血红。
屋子里的那些情形挥之不去，周森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然后红着眼睛看着前方，红灯。
“回家还是回局里？”楚林看出了他的不舒服，可是还是问了一句。
车后是队里的其他人，车顶上的警灯一闪一闪的，多少让周森觉得心安了一些。
“回局里，我还要汇报工作呢。”周森捏了捏眉头，无奈的侧头看着窗外。
楚林想说你需要休息，可是看着他外套上的徽章，沉默了，这是他的工作，是责任也是义务，他不做，谁去做呢。
周森看了看时间，改口道：“先去接叶蓁蓁吧。”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想见见叶蓁蓁，想知道这个女人是以什么心情和林下帆相处的，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一些什么，有没有规划过他们的未来？
不过现在他最纠结的是，要不要试着传唤林下帆。再一联想他书房里的文件，周森觉得更烦闷了。
“行。”楚林听他的话，把车开向相应的地方。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即使楚林没有表现出什么来，可是他还是觉得很累，叶氏的事情，林下帆的事情，所以事情似乎毫无关联，可是都能找到蛛丝马迹连在一起。
周森不说，但是楚林会自己推算啊。叶蓁蓁被带走，肯定是有人举报，那么会做这种事情的，只有最近和叶氏有冲突的荣光，林下帆把张征送进了精神病院，然后没多久他就猝死在自己的家里。然后张雷要找林下帆报仇，所以举报了叶蓁蓁，用叶蓁蓁来报复林下帆，然后在自己以为林下帆真的无动于衷的时候，林下帆去了张雷的别墅，然后两人没有谈拢，发生了周森今天接到的案子。案子发生后，林下帆觉得赶尽杀绝，把荣光吞了，这样既能报仇，也能让叶氏获益。
这么一联系，就成了一个圆圈。
楚林把车停在路边，然后整理好衣服，看了一眼周森。
“去吧。”周森看了一眼对面的房子，叶蓁蓁被关在里面，经济科的同事还在加班。
楚林在车灯的照耀下走了进去，然后消失在门里。
“叶蓁蓁，你可以走了。”穿着警服的女警官打开了门。
叶蓁蓁抬起头，可是她眼里的光一瞬间灭了下去。楚林双手插在口袋里，冲她挥了挥手。
“喔！看来不是你期望的那个人。”楚林手里拿着一件外套，他向前两步，然后帮叶蓁蓁把衣服披上。
“谢谢你！”叶蓁蓁抱住楚林，然后深深的做了一个深呼吸，即使她现在很难受，可是她一点也不想哭。
“走吧，吃饭去。”楚林像平时下班一样，说着平常的话。
两人慢慢走出门口，打开门的瞬间，叶蓁蓁紧紧地抱住了自己，她觉得今晚的风特别大，也特别寒冷。
两人走了几步，出现了一辆熟悉的车。两人同时停下了脚步，楚林看了叶蓁蓁一眼，叶蓁蓁紧紧的盯着那辆车。
那辆车的车窗放了下来，然后林下帆的脸映入了他们的眼帘。
周森明显也看到了林下帆，他扯开安全带也下车来，然后站在车边，看着那边的动作。
林下帆穿得很单薄，让人看着就觉得冷，可是叶蓁蓁的眼睛也很冷，她面无表情的看着林下帆，然后松开勾住楚林臂弯的手。
“你等我一下。”叶蓁蓁直起背，阔步走向林下帆。
林下帆没有下车，以前的话，他应该会站在车边为她拉开车门，然后再绕到驾驶座那边。
楚林点了点头，他也看到了周森，他知道周森有话要说，可是这种微妙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叶蓁蓁停在车的不远处，她就站在那里，她的脸色不是很好，口红早就没有了，显得她很苍白。
“我以为你会是签字的那一个。”叶蓁蓁平静的开口。
虽然她表面上很平静，但是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多么痛，呼吸是多么的紧。
“楚林会去。”林下帆单手搭在方向盘上，没有要让她上车的意思。
不过即使林下帆让她上车，叶蓁蓁也绝对不肯。
他们因为什么，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没有人再想得起来。
毫无感情的话语，毫无感情的双眼。
叶蓁蓁的手藏在背后，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这一次，终于是对林下帆失望了吗？
她觉得，自己对林下帆所有的不舍，以及对他的幻想，就在今天，刚刚那一刻全部死掉。她再也不会奢望林下帆对自己怎么了。
爱或不爱，她现在真的弄不清楚自己了，可是她知道，自己是爱过他的，即使那写全都是感动。
“再见！”叶蓁蓁转身走向楚林。
林下帆慢慢把车窗摇上去，他没有看她，不过他却给出了自己的祝福。
“祝你好运！”
叶蓁蓁知道了什么是撕心裂肺，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在林下帆把车窗关上的时候慢慢蹲了下去，她很难受。
如果，林下帆说你还好吗，她也许会心软，如果林下帆走下来帮她披上一件外套，她或许还会跟他走。可是，没有如果，他们那么久没有见面了，居然就这几十秒钟的对话，而且都冰冷无情。
林下帆的眼里是真的没有任何温度，叶蓁蓁知道他做得到，以前的温柔也是真的，可是他要收回对一个人的爱的时候，他也是真的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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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三百八十八章 多情如戏
楚林想喊住林下帆，可是他在两人之间什么都不算，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林下帆的车慢慢的转了出去，从叶蓁蓁身边开过，他没有回头，甚至没有一个多余的眼神是留给身后的人的。
到底是谁太多情，叶蓁蓁以及无从知道了。
到底是为什么开始的，到底为什么会深陷进去的，到底他为什么不早点推开自己，在自己还只是有在一起的念头的时候？
所有事情叶蓁蓁都无法知晓了，因为她小小的退后，因为他从来不曾多给的余光。
叶蓁蓁蹲在路边，脸埋在臂弯里，然后她放下一只手撑在地上，她的肩膀抖得厉害，楚林能看得清清楚楚，有亮晶晶的东西从她的脸颊上滚了下来。再然后，叶蓁蓁跪在了地上，冬天的夜里很冷，可是那么多个冬夜她都没有这么无助过。
不应该的，所有的事情都不应该的，她不应该去依赖一个莫名其妙说要帮自己的男人，不应该那么没有安全意识的跟着他走，然后就再也不能从他身边逃开。
叶蓁蓁握着拳头狠狠地捶在地上，擦破了皮，冷风吹过的时候，关节处生疼生疼的。
“叶蓁蓁！”楚林脱了外套给她盖上。
叶蓁蓁抬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那些道理都懂，可是就是难过啊！这又能怎么样呢？她不是一个会欺骗自己的人，即使是骗，她也会找一个高明一点的人来骗。
她已经不能发出声音来了，可是她却不急于去表达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她的手被楚林握住，温热的手掌瞬间覆盖了她所有的寒冷，可是心里像是结了冰，不管怎么烤，就是化不掉。
“起来吧，地上冷。”楚林扶着她的腰，把她拉起来。
周森慢慢的走过来，然后站在两人面前，他没有看叶蓁蓁狼狈的样子，也没有看楚林无语的样子，他静静的看着林下帆远去的方向。他离得不近，但是林下帆的无情，他能够真切的感受得到。
林下帆是真的冷血，哪个方面来说都是。
林下帆这个人，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一点点。周森往旁边让开了一点点，楚林很想开口调侃他几句，但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
最终周森没有追林下帆，他转身往回走，楚林和叶蓁蓁坐在后座，楚林正拿着消毒水帮叶蓁蓁清理伤口，大冬天的擦破了皮真不是一件好受的事。开始的时候还不觉得怎样，可是缓过劲儿来的时候，她才开始后悔。
冬天受伤真不是一件好事，以后真的得对自己好一点。
现在的一切都不用去管真相，有些事情是真的做过，周森不想为林下帆开脱，但是他希望一切都可以得到一个好的结果。
叶蓁蓁的脸掩藏在黑暗里，没有人看得清她的样子。但是不用想她比谁都要狼狈，周森把后视镜调开，对着楚林那边，动作不大，但是明明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叶蓁蓁身上的楚林注意到了。
楚林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垂下眼，继续处理身边的女人的伤。
痛的人何止叶蓁蓁一个呢？林下帆把车开到极限，然后一头撞下了高架桥。
第一次，他们知道林下帆的身份，或者说基本了解他的能力的地方也是在一个高架桥上，那时候楚林还只是一个骄傲的学生，那时候叶蓁蓁也还只是一个不懂任何管理事物的女孩。
林下帆没有系安全带，车子在拐弯的时候直接甩了出去，车灯瞬间被撞坏，除了车子内外面漆黑一片，林下帆用手勾住车顶的某一出，然后翻身出去，车子在极速往下掉，他站在车顶上，轻轻一跺脚，人直接出现在桥上。
他转头看了一眼被他撞坏的护栏，直接掏出支票在上面签了一个名字，改天道路维修的直接拿走就好了，顺道还有拖车费，对了，这辆车也差不多报废了，本来就是他半路截来的，没什么不开心的，可是就是郁闷！
林下帆在支票上画了一个符号，让他制定的人群看见，做完这一系列以后，他拍了拍手，撑着腰看着桥下的那堆破铜烂铁，突然觉得拿去卖钱的话应该还可以去路边吃一顿烧烤吧，那是叶蓁蓁最喜欢做的事情了，可惜，自从她接手公司以后就没有再做过。
他甚至觉得，那么多次缠绵，他应该主动一次的，起码不让叶蓁蓁觉得遗憾。
他是无所谓的，反正和谁睡都一样，只是叶蓁蓁那样对他几乎没有要求的，让他觉得很深刻，叶蓁蓁看似很弱小，可是她很坚定自己认定的事，或者她很坚定自己的感情。只是不知道在哪里，在什么时候出现了分叉，她开始怀疑自己，开始觉得不应该再这样，然后她会觉得林下帆残忍。
林下帆想了想，在桥上又跳了下去，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在抓住什么东西，也没有踩住什么地方，他根本就没有落在地上，人直接就消失在了空中。
别墅的另一边，他绕着房子转了一圈，然后敲了敲手表，罗伯那边直接接通。
“主人，有何吩咐？”如果罗伯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的话它会感觉有些意外，林下帆这么久了居然会用这种方法召唤它。不过现在它只是机械性的给予林下帆回应。
“把飞行器弄走。”别墅后面的空地被一片打阴影笼罩着，即使是冬天，还是会有一些光线从别的地方照过来的。
“收到！”罗伯不会去计算不会去揣测自己的主人在想什么，所以它只是按照林下帆的指示去办事。
整座房子没有一点声响，连一只虫子的叫声都没有。林下帆抬头看着天，然后漫步往屋子里走，最好停在了门边，他没有好好的走过一次正门，没有试过按门铃是什么感觉，他伸出手，把手掌伏在那个红色的小按钮上。
金属的敲击声响了起来，然后旁边的视频亮起，摄像头自动对准林下帆。
我回来了，每一次叶蓁蓁这样说着的时候，她是什么心情，这段不长不短的时间里，她把这里当做什么了呢？避风港？还是一个投喂她东西吃的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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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三百八十九章然 镜中水月
第二千三百八十九章
不管她把这里看做什么，每一次她都是微笑着说这句话的时候，林下帆觉得自己是轻松的，甚至很多时候他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更甚的是，他居然会准点的坐在客厅里，然后随意的去翻那些早上几乎看过了的报纸杂志，然后等着叶蓁蓁清脆的声音响起。
不过现在他不需要了，这一切都成了过往。她再也不需要自己了，即使她有十个百个攻克不了的问题。她有新的朋友，有衷心的部下，不用为了活着儿奔波劳碌，不用再看别人的眼色行事。
林下帆走到窗前，他找来一个圆圆的小鱼缸，拿着小网兜慢慢把那些还生龙活虎的深海鱼捞了起来，看见那条经常被叶蓁蓁盯着看的小红鱼的时候，他忍不住把它抓在手心里，鱼拼命的挣扎，在它就要因为离开水而得不到呼吸的时候，林下帆把它扔到了缸里。
他抱着浴缸跳窗而出，然后站在草坪上，看着窗帘轻轻的飘出来。他举起手，指尖上出现了一簇火苗，不明事理的人会以为他是那个魔术师。
明明阴沉沉的天空在他把指尖的火弹到窗帘上的时候瞬间云开见月。明明他什么都没有放，但是一颗小火苗在攀上窗帘的瞬间迅速蔓延开来，整个房子被火海吞噬用了不到三分钟。
天空被印得通红，可是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边，这个在他们眼里搬来就很神秘的人，这个住在河的对岸的男人，会就此消失在他们的生活里，以及他们的记忆和谈话中。
可能林下帆靠得太近，浴缸里的鱼不安的游动着。林下帆把手掌附在上面，鱼缸里起了一层冰。
“主人……”罗伯站在他身后，它看不出林下帆的情感变化，在他的显示系统里，林下帆的一切都是直线形式。
“走吧，换一个环境，换一种心情。”林下帆转身走开，身后是再也回不去的昨天。
罗伯不问去哪，它根本就不用担心这些事情，林下帆去哪它跟到哪儿就行了。
“那……叶蓁蓁小姐？”罗伯才不管，它是要定时清空储存的人，那些与主人无关的东西它需要做归档，然后放到它以后可能都不会翻找的芯片管理区域里。
它脑子里的东西不会丢失，只要需要，只要输入时间，它就可以准去的把那天关于林下帆已经他身边的人事的一切详细信息。
“你知道的，我不带人一起上路的。”林下帆跨出大门，过去了。
“……”罗伯想难道不是因为你们不和吗？想是这么想，可是它还是向着自己的主人的。
陈天莹安静的躺在床上，被子掉到了地上，还好关了窗，要不然吹着海风睡觉肯定会着凉的。
林下帆坐在床边看着她的睡颜，以前他没能好好的陪着一个人，现在弥补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从不后悔这么做。
他从来不会为了自己所做的事情或决定而后悔，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让他后悔的，把公司拱手让人，并且还在他们两个人的情况日渐糟糕的时候把各种肥肉送到她的手边。
“主人，早些休息，有什么事呼我。”罗伯托着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有一杯牛奶，它知道自己的主人不爱喝这种东西，但是今天的主人有一些消沉，他不会计较吃什么喝什么的。
林下帆果然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拿起牛奶仰头喝光。
“明天帮她检查一下，用药量不变。”林下帆摸了摸陈天莹的脸，跟摸着一个心爱的玩偶一样，但是他知道他手上的人有温度。
“是！”罗伯把林下帆脚边的被子抱起来，帮陈天莹盖好。它的这个主人就是这么懒，就算是踩到了也不弯腰拉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罗伯觉得林下帆的脸色不是很好，可是它不敢提出帮他检查身体的要求。
罗伯出去以后，他站起来去把床头柜上的台灯关了，然后把台灯挪开，把鱼缸放在旁边。
做完这一系列以后他才伸了个懒腰，然后慢悠悠的晃回自己的房间，罗伯新换了床单被罩，还把窗台上的花换了。他把窗户推开，坐在窗台上看着黑洞洞的夜，里面什么也没有。
“如果你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你会是什么表情呢？”林下帆回头看了一眼隔壁的窗台，上面有一个风车，是看日落的时候陈天莹折的。
风车呼啦啦的转着，是夏天该有的样子。总有些人是在不一样的季节不一样的世界里的。
陈天莹她本身就是一个复杂的人，她的反应肯定没有周森那么大，但是也不至于没有反应。
新闻里有孤独死的报道，林下帆想如果自己是这个世界里的普通的一个人的话，他就是会孤独死的那一个，因为他践踏了所有人的好意。
陈天莹做了一个梦，林下帆坐在她床边温柔的看着她，然后抱着她慢慢入睡，可是一转眼，林下帆抱着的人变成了周森，而自己却是那个第三视角，而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我是谁？我这里哪里？我怎么在这里？”没有人回答她，然后她在梦里郁闷醒了。
醒来的时候鱼缸里的鱼正用尾巴对着她。她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那是林下帆送来的。
“呵呵！没想到呢！他居然会这么……有爱。”陈天莹想把手伸进去，可是又忍住了。
她揉了揉头发，知道今天林下帆会送她回去的，她消失的时间也够长了，再长一点警察直接判失踪，到时候更麻烦。
不过现在回去她也讨不到好处吧，但是总能把长宏内部的事情处理好啊，这样总比在这里什么都不做要强吧。
她赤着脚跳下床，然后才在凉凉的地板上，打开窗的时候冲着海面大声的喊了一句早上好。
“陈小姐，早上好！”罗伯把衣服和洗漱用品都准备好了，轻轻在房间桌子上面，十分礼貌地对空上女子说。
“早！”陈美女精神反应之下，回答他这么一句话，并微微笑了一下，觉得自己像大少奶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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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三百九十章 早
“早！”陈天莹回头冲罗伯笑，然后关上窗，“今天什么安排？”
“您可以去问主人，不过他还没有醒。”罗伯帮她把衣服穿上，今天是洁白的纱裙。
陈天莹站在镜子前面转了几圈，很漂亮，像婚纱，只是，希望陪在自己身边的人却不在，也不可能会有这种时刻。
所有的美好她只能幻想，不敢有太多的奢求，以前种下了孽种，现在就收到了怎样的孽果。
“我等他一起吃早餐。”陈天莹把头发绾起来，没有穿鞋，赤着脚直接跑了出去。
罗伯在原地转了一圈，最后决定留在房间里打扫卫生。
人类的事情它真的搞不懂，明明不久前还腻歪在一起的两个人，怎么说分开就分开了呢？
陈天莹站在楼梯口看着一级一级往下的台阶，提着裙子转身敲了敲林下帆的门。
两分钟后，门里依旧没有任何声响，陈天莹挠了挠鼻头：“不会死了吧？”
她话音还没落，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陈天莹探头进去，房间没有拉窗帘，能透过玻璃窗看见还没有升高的太阳，刺眼得不行。
陈天莹抬手挡了挡，侧身走进去，林下帆就躺在床上，他房间里的一切都是白色的，床单被罩枕头，窗帘沙发桌布，除了窗台上的植物整个房间空白得不成样子。一切都死气沉沉的样子，让人觉得窒息，他是怎么在这种地方睡着的，这种类似病房又类似殡仪馆的地方，他真的睡得一点生气都没有。
“林……林下帆？”陈天莹有一些害怕，这里的一切给她的感觉都是没有生命的。
见林下帆没有反应，她小心翼翼的挪到床边，摸了摸他的手，还好还好，他是暖的。
“林下帆？”陈天莹低声喊了他，以及没有回应。
她侧头看着他，眉眼很好看，整个人在晨光中变得很柔和，跟他平时给人的感觉一点都不像。
陈天莹瞥见旁边什么都没有的床头柜，心下一动，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
“干嘛？”在她准备对他继续动手动脚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把那个准备舔嘴唇的女人吓了一跳。
陈天莹几乎跳了起来，可是意识到林下帆不会对自己怎么样的时候她松了一口气，抚了抚自己的胸口，脸有些苍白，明显是被吓到了。
“不干嘛，来看看你不行啊？”陈天莹撇开眼不去看他，做亏心事被抓包什么的太丢人了吧！
不对啊，以前她陈天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还没有人敢质问她呢！韩郡除外，有他在的地方，没有人敢跟自己**，多一个眼神都不敢给，更别说眉目传情了。
但是现在是她陈天莹做主啊，她不需要这么怂好吧！
“昨天晚上睡得很好，谢谢你！”陈天莹走到床边，把窗帘拉上，太阳太刺眼，看东西的时候都得眯着眼，让她看林下帆的时候的气势都降低了许多。
“那就好。”林下帆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陈天莹在椅子上拿了一件外套给他披上，其实她不会对谁做这种事情的，今天看到林下帆的时候却想关心他。
“一会儿送你回去。”林下帆拿起枕头底下压着的手表，擦了擦表盆，一甩就戴在了手上。
“嗯？”陈天莹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她不知道林下帆怎么突然提这个。
“回粤城，我知道你心系那边。”林下帆掀开被子，到卫生间用冷水洗漱。
陈天莹跟着他，靠在门边看着这个大神像平常人一样做这那些每一个人都要做的事。其实，林下帆也只是一个平凡的人，那些日常琐碎依旧会让他头脑爆炸。看着他总是冷着一张脸，可是深入的了解以后你会发现他的可爱之处。
林下帆只是太骄傲，或者说，他只是不愿意绑住自己，也不愿意让别人以某些名义绑住自己。
“怎么了？”林下帆吐掉一嘴的泡沫，随手把嘴角的泡沫擦掉。
“没什么，只是……”
陈天莹一步蹦到他身边，捧着他的脸吧唧一口亲了下去。
林下帆往回退了一步，腰抵在盥洗台上，单手扶着她的腰。林下帆眨了眨眼，他努力的回想了一下他和陈天莹变成现在这样的关系的契机，好像都是太随便而导致的。但是他们这样下去真的好吗？什么关系都不算，只是寂寞的时候相互寻找的依靠而已。
陈天莹咬了他一口，惩罚他的走神。林下帆皱了皱眉头，然后扶着她的后脑勺儿，加深了这个吻。
“早安吻！”陈天莹在自己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推开林下帆，摸着红彤彤的嘴唇笑，然后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
镜子里的女人面若桃花，眼里带着水汽，差点像水一样柔在林下帆怀里。
都是饮食男女，都知道需要什么，也都知道底线在哪里，所以适可而止。
他们默契的从不向对方承诺什么，需要的时候抱在一起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你呢？就呆在这里吗？”陈天莹看林下帆的意思是不想和她一起回去的，但是好奇，他在粤城呆着，他还能干什么？
“暂时呆在这里。”林下帆绕过她走回卧室，在一面墙上按了一下，墙壁凸了起来，然后转了一面，整个墙的后面藏着一个大衣柜。
“喔！这么酷！如果我是你女朋友的话，肯定开心到哭出来。”陈天莹在衣柜前走了几个来回，帮林下帆挑了一套衣服。
“为什么？”林下帆靠在一边看着她在一堆衣服里翻来翻去。
从前叶蓁蓁也没有多高兴啊，嗯……他有给叶蓁蓁看见过这样的生活吗？好像……有的吧？
自从和陈天莹聊开以后，或者说和她有了一些关系以后，他发现女人真的很让人难懂。
“因为这么时尚的男人真的少见，整个衣柜就没有重复的款式，而且即使是西装领带，也有一种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陈天莹把一套粉色的衣服塞到他怀里。
林下帆挑了挑眉，没有接，衣服直接掉到了地上。
“干嘛？不喜欢啊！”陈天莹弯腰把衣服捡起来，拍了拍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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