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安柔县主
第二日,瑞珠服侍可卿起床的时候很容易就发现了放在案几上的巴掌大的粉色莲花灯,昨日一整日都陪在可卿身边的她自然知道这灯的来处不明,但是看着可卿淡定脸收起花灯的样子,瑞珠很机智的选择啥也没看见_(:зゝ∠)_。
“昨日出去吹了风,团子还好吧?”可卿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的美丽容颜,任由白芍给自己插上一只白玉簪。
提起贾焱,瑞珠温柔笑道:“奶奶别担心,焱少爷好着呢,说起来咱们孙少爷虽然是早产儿,却生的最是玉雪可爱,身子也一向都健康得很呢。”
可卿心想团子被自己开了挂,不健康就怪了,听到宝贝儿子没有事也就放下心来,抿一下鬓角,起身道:“无事便好,走啦,叫上你们大小姐,晨练去!”
听了可卿的话,白芨等人各自分工去准备了,瑞珠跟在可卿身后。
如此,‘晨练’之后,可卿与惜春一起用了早膳,换了身衣裳,照常去给贾珍、尤氏请安。
等到了尤氏上房却只见到了病殃殃的贾珍一人,可卿二人问及尤氏的时候,贾珍却只说尤氏身子不适需要静养,让她们不必挂心。
惜春年纪小,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其中必有蹊跷,不过惜春性子向来冷清,尤氏与她又没有什么交情,更有甚者,小孩子的敏感让惜春一开始就感觉到了尤氏对她的不屑,她又怎么会因为尤氏去蹚浑水。
可卿忍住嘴角的抽搐,她心下大概明白是发生了什么的,只是没想到贾珍的手段如此简单粗暴,咳咳,好吧,虽然简单粗暴还是很有用的。自打可卿打算救贾珍并告诉他那些话开始,可卿就知道贾珍必然会有动作的,所以她更不会去没眼力见儿的多事。
至于最后贾珍与尤氏、贾母之间如何争斗,可卿并不关心,反正在她看来三方都不是什么好鸟,就当狗咬狗吧,唯一对自己和团子没有明显恶意的贾珍,大不了可卿会看在儿子的面子上保他一命。
接下来,辞去族长之职的贾珍与府中妇孺相处的倒还算融洽。对于贾珍而言,可卿的颜值已经把他的好感度刷满了,再加上大孙子贾焱,好感度已经刷爆了,而随着相处时间增多,贾珍对可卿和贾焱喜欢的惜春也多了份包容,不再是当初一提起就变了脸色的态度。
当然,可卿和惜春对贾珍的好感度就没那么容易刷了,仅是贾珍好色一条就足够他的妹子和儿媳妇没办法喜欢他。而贾焱则是对谁都自来熟,不管谁抱都乐呵呵的,要说他喜欢谁,大概就是气息最舒服的可卿、管他口粮的奶娘以及经常跟他一起玩的惜春了,在幼小的贾焱看来祖父贾珍还没有照顾他的白薇更亲近。
四个月大的贾焱已经致力于努力爬起来了,虽然没有成功,只是学会了翻身,但每日里也是让照顾他的奶娘丫鬟们头疼不已了,已经可以想象到这个小魔星会爬会跑之后会多闹腾了。
不过可卿觉得孩子多动一动才有利于身子骨儿以及智力的发育,也不让伺候的人太拘着他,只是在自己和贾焱的房间里都铺上厚厚的摊子,桌角椅角都包起来,有棱角的摆设也是要么包起来要么直接收入库中,只让人看着莫要伤着他自己就任他随便活动了。
对可卿而言,每日里操持家务、照顾孩子、伺候公婆的日子是可卿来这里之前从未想过的,毕竟作为一个上能抗一桶水上五楼、下能在酒缸里滚三滚的自立自强的女汉子,前世的秦琼本打算毕业以后自己打拼出一片事业,既然没有合意的男朋友就养只猫来陪伴自己。如今怀胎十月生下团子,就算明争暗斗不断、勾心斗角齐现,每每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就觉得如今就这样过着既平淡也刺激的生活似乎也很不错。
十五一过,就发生了几件让贾家上下震动的事,当然,影响力不只是贾家上下。
第一件事,贾家姑爷当朝礼部尚书林如海携独女林黛玉拜访外祖家,不知发生了什么使得贾母不快,场面之尴尬连围观几十载的老油条林如海也未留下用膳就又携黛玉离去,一时间引发宁荣二府上下热议,当然,荣国府的人敢于光明之大地议论,而宁国府之人在可卿调教之下只敢暗中悄悄传递消息。
这第二件事就尴尬了,就在林如海携女与亡妻娘家荣国府闹崩了的第二日,当朝圣上诏曰:礼部尚书林如海之嫡长女性资敏慧,柔嘉淑顺,风姿雅悦,克令内柔,特封为安柔县主。并且皇后娘娘怜惜安柔县主母亲早亡,特赐两位嬷嬷教导县主。如此一来,人人皆言贾母这次可算打错注意了,恶了正得皇帝宠信的林家,怕是后悔的要死了。
第三件事则不是贾家上下都知道的了,这件事儿知道的只有贾母、王夫人等高层,只因此事还不能声张。什么事儿呢?却是王夫人接到宫中传出消息,元春事成了,已经得到皇上另眼相待,得到圣上宠幸也不远了。此事让贾母和王夫人等人兴奋异常,元春是贾母自小调教出来特意送进宫的,他们盼着贾元春得到圣上宠幸很久了,王夫人是想当一回皇亲国戚横着走,贾母则是隐约感觉到府内男丁没有出息,荣国府正在败落,只盼着贾元春得宠来提升家族地位为荣国府换的生机。
若是可卿得知此事必是又要讽刺贾家企图靠女人上位了,一个家族依靠卖女求荣得来的荣耀能有多久?纵观历史,别说原著里被抄家的贾家,就说杨贵妃的娘家杨家,权倾朝野,在杨贵妃死后,什么富贵权利,还不是一样烟消云散。
可卿听说前两件事儿后,讽刺地笑了笑,一听她就猜到贾母是干了什么蠢事儿了,难不成她以为林如海跟林妹妹一样好糊弄吗?有林如海在,贾母一心想着的玉石良缘肯定是成不了了,林如海又怎么会把唯一的宝贝女儿嫁给一个贪花好色之人。至于黛玉被封县主,只怕是林如海与新帝之间的‘交易’吧,林如海能力出众又无子息,皇帝自然乐得施恩与黛玉来拉拢他,这倒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第六十五章 八十万两雪花银
这日天色正好,艳阳高悬,气温回暖,就连冬日的积雪也融化殆尽,颇有春回大地之感,京城大街上行走的百姓也多了起来,摩肩擦踵,互市交易,使得大街上格外热闹。
忽而一辆青油幄车缓缓驶过大街,车边跟随着几名丫鬟,后面浩浩荡荡紧跟着一行十几辆板车,每辆车上载着数个大箱子,每辆车两边各有一名家丁相护,皆是体格健壮的家丁。队伍庞大却是井然有序,也并没有横冲直撞,每每遇到相向而行的车辆反而还退避相让,显示出主人家良好的气度,不过普通百姓还是纷纷为车队闪开道路。
“呦,这不是宁国府的马车吗,不知道这车上都装的什么啊?”一边路上有人指着车队跟同行之人道。
另有人道:“哎,该不会又要去典当家当吧,之前宁国府就当了家中不少物件呢。这宁国府啊,子孙后代是越来越不争气了!”
也有人疑惑道:“若是跟上次一般典当家当也不会拉这么多大箱子啊,这看上去怎么像是钱箱子?”
“走走走,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有人起哄道。
不少闲着无事的人被说动了,纷纷道:“是啊是啊,我们跟上去瞧瞧吧。”
于是车队后面又跟上了一群看热闹的人,随着队伍的前进,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青油幄车内,可卿掀开帘子一角,满意的看着自己造成的轰动,嘛,其实万众瞩目的感觉还不赖嘛,希望他们能敢于跟着自己到达目的地。
一炷香后,户部衙门。户部左侍郎蒋大人正愁眉苦脸,这户部难啊,如今到处都要钱,雪灾之后赈灾要银子,南方蛮人挑衅怕起兵货银子,老圣人要改建院子要银子,……,这国库里银子本就不多了,又有皇亲国戚大臣勋贵们每年的借账,简直不堪重负啊,昨个兵部又要银子发饷银圣人已经批准了,这特么银子从哪来哟,蒋大人愁的胡子都揪掉了一大把。
忽然,蒋大人接到下面人的报告,匆忙迎出府门来,百姓跟随宁国府车队齐聚户部大衙,这特么要干啥子呦?要造反么?顿时火气就上来了,谁都想欺负他户部不成?
这出得大门,却见确实有许多百姓围在衙门口,一副等待开堂问审的架势,让蒋大人不禁心头骂娘,特么的我们这是户部不是京城县衙好吗,这么明显的看热闹真的好?
其实跟来的人民群众也心里犯嘀咕了,本以为又能看到宁国府典当家当的大好戏,谁知车队竟然直接来了户部衙门,这是要干什么啊。出于平民对当官的敬畏,百姓们大多已经萌生退意,在蒋大人出来之时更是已经有人已经陆续悄然退走了,还留在这里的也只是出于好奇了。
这次瑞珠被可卿留在家中照顾贾焱,随行的是白芷、白术。
白术在一旁掀开青色帷幕,白芷扶住可卿伸出的纤纤素手将可卿扶下车来。
带着白色面纱身着素色衣裙的可卿缓缓走到蒋大人身前三尺,缓缓下拜,“妾身宁国府贾秦氏,见过这位大人,不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蒋大人一看,这才是正主啊,好歹宁国府也是国公府,面子还是要给的,又见人家是个美丽女子,又十分知礼,这火气就下去了不少。虽不知宁国府为何要一介妇人出面,还是摆摆手道,“原来是宁国府少夫人当面,少夫人不必多礼,本官乃户部侍郎蒋廷锡,不知夫人今日此来所为何事?还有这聚集的百姓?”
“蒋大人!”可卿再施一礼才道,“妾身此来所为交还府上所欠之款的,还请大人调出相关账册,也好销账。”
接着又转头道,“白芷,让他们把箱子搬下来。”
蒋大人整个人的懵了,我屮艸芔茻!他单知道这些个朝臣啊勋贵啊就知道借钱,万万没想到他们还有还钱的一天啊,这天上是不是下红雨了?这个贾秦氏不是消遣自己吧?回过神来却见衙门口已经摆满了一地的大箱子。
可卿瞧着蒋大人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完全不知道那是呆滞的表现,还以为他不信自己,遂颇有气势地一挥手,装逼道,“开箱!”
宁国府家丁接到命令,片刻不迟疑地齐齐把箱子打开,顿时光芒大作,白花花的一片闪瞎观众们的眼睛,其中也包括蒋大人。
“蒋大人,蒋大人!蒋侍郎!”可卿连唤三声才唤回蒋大人的魂儿。
到底是二品大员见过世面的,虽然心中狂喜,面上依然淡定,清咳两声,“咳咳!本官去拿账册,小李,你在这看着!”说完就脚下生风地三步并作两步却不失仪态地踩着官步匆匆往大门里走。
“是,大人!”被称为小李的那位年轻侍中已经在调集人手隔开群众,清点银款。
早已熟知户部上下事务的蒋大人没用十分钟就找到了账册,亲自带着一众人在府衙门口支起桌子清点银两。
可卿坐在侍中李大人笑脸搬出的椅子上,很是受宠若惊,要知道自己是个女子,在本朝男女地位差距还是有的,按理来说他们可不会这般殷勤,最多让下人搬来座位就不错了,如今竟亲自搬来,可见是激动大发了。
于是可卿看起来很是温婉地一派大家闺秀的模样坐在椅子上,还冲人家道了谢。
一炷香后,可卿坐的有些僵硬,户部的人拿着称一锭一锭银子称量,一笔一笔记录好,还没有点完三分之一,但是户部诸人都干的热火朝天特别起劲,围观群众看的津津有味。
半个时辰后,可卿觉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好了,颇有些尴尬了,喝茶喝得想去如厕,银子清点了一半了,户部大人们依然热情高涨,动作还是那么认真,围观群众也少了三分之一。
一个时辰之后,可卿觉得坐的臀部都没有感觉了,早就喝不下茶水了,只是端着架子,庆幸自己带着面纱不用怕表情僵硬。户部诸位大人终于点到最后一箱银子,累瘫了的脸上带上了笑意,围观群众已经走了大半了。
第六十六章 ‘公媳之争’
终于点完了,可卿松了口气,这古代效率太低了,搁在现代直接转账就可以了,哪有还个钱还得等俩小时的。本来全部换成银子搬过来就是为了装逼的,早知道这般费事儿就用银票或者费些力气把病殃殃的贾珍提出来做这事儿了,这下子真是自作自受啊,要不是顾忌形象她早就要翘起二郎腿倚在椅背上了。
看着户部众人点完最后一箱银子,可卿赶紧一最快的速度优雅起身,“蒋大人,如何,不知是否可以销账了?”
蒋大人捋捋胡须,笑眯眯点头,“不错,刚好八十万两,一文不多一文不少,夫人果然是信人,此乃收据,请夫人收好。”
信你妹啊?既然来还钱,当然要自己先点好了,要是再少个三两五两的,那不就丢大发人了吗?可卿心里的小人直撇嘴,所以她最讨厌跟当官的打交道了。不过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的,可卿福了福身,“此番麻烦蒋大人和户部诸位大人了,妾身在此谢过了。”
接到可卿眼神的白芨走过去接过收据,并塞了一个荷包给蒋大人,“麻烦各位大人半日,我家奶奶过意不去,还请大人收下这个,就当做是我家奶奶请各位大人喝茶了。”
蒋大人心情正好,也知道宁国府不差钱,此番动作必会让圣上好感大增,他为官多年,自是知道该收的还是要收的,所以也不再推辞,刚好可以慰劳一下自己的下属,“夫人客气了,这本就是我户部之责。”
“哪里哪里,本就是我宁国府欠了户部的帐,这么多年才归还,该是妾身说抱歉才对。”可卿也很给面子,把责任揽到自家身上,虽然她也觉得这都是家里那群死的没死的蠢男人干的蠢事儿本不该她来承担后果,可惜这该死的都死了,没死的根本用不上,作为宁府的媳妇,宁国府嫡孙贾焱的母亲,只好自己来给他们接下这烂摊子了。
如此双方客客气气的你好我好的办完事儿,蒋大人甚至亲自送可卿离开。
不知想到了什么,只是在临走时蒋大人多问了一句,小声道:“本官有一事不明,不知是否该问。”
可卿眯了眯眼睛,“蒋大人但说无妨,今日劳烦蒋大人半日,但有所问,妾身必然知无不尽。”
“不知夫人今日此举是贾将军的意思还是夫人自己的意思?”蒋大人边问边注视着可卿的眼睛,似乎想要看出些什么。
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别说眼神变化,可卿连瞳孔都没有缩一下,轻笑了一声道:“是谁的意思又有什么关系,此举合乎许多人的心意不就足够了吗?更何况,府中现下是妾身管家,家中欠账,本就该还不是吗?”
蒋大人会意,微微点头,“夫人说的是,是本官多此一问了。夫人慢走,蒋某就送到这里了。”
可卿点点头,扶着白芷的手上了车,心中却腹诽着:蒋某?为什么让她想起了某位蒋委员长?o(*≧▽≦)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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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卿回府后还没来得及回房间看儿子就被听到风声的贾珍叫去上房,出于礼教可卿也只得先去见贾珍。
“蓉儿媳妇,你怎的这般、这般胡闹啊!”贾珍捶胸顿足,一副心疼的不得了的模样,不过他也确实是很心疼,“八十万两银子啊,我的半数家财就让你这么充了公!哎呦喂,我还当你一向稳重,我宁国府就要被你这无知妇人给败光了!”
可卿无聊的拍拍袖子,头都没抬,挥手让丫鬟们都下去,“八十万两银子来换得宁国府存在,顺便换得我宁国府所有主子的性命,多划算啊,有什么好心疼的?”
贾珍气急败坏,吹胡子瞪眼道:“你胡说什么!区区欠银几十年都没有人追讨,那么多人家借的比我们府上多多了,这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你着急忙慌的出什么头!说不得就被人家给恨上了……咳咳!咳咳咳!”
可卿直接自己找了座位坐下,淡定喝了口茶才道:“呵,老爷还是莫要动气的好,且不说我已经还了,就说老爷曾答应过我府上之事由我做主,便不应该对我的决定有所质疑。更何况,欠钱不还终究会被人找上门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别说欠的还是朝廷的钱,往严重了来说也算欠了皇家的钱。老爷莫不是以为所有的圣人都如老圣人一般纵着我们这些没有出息的人家不成?”
“这……,终归是得罪了其他勋贵,以咱们家和其余四王八公的关系,必是要埋怨我们家的。哎呦,我的八十万两银子啊!还有西边荣府,老太太还不知道如何责问我们呢!”贾珍依然不依不饶道,但是心中也犯起了嘀咕,不知不觉态度已经有所软化。
“呵,四王八公?老爷是哪里来的自傲?四王八公子孙后代又本事的没有几个,偏生都各有各的荒唐,再过几年还能剩几家还不一定呢。至于荣国府,老爷啊,能保住咱们一家,能向圣人交代就不错了,老太太如何想就随便她好了,更何况老爷不会忘了自己是怎么‘病’的吧?”可卿冷笑,放下手中茶杯,这贾珍还真以为四王八公四大家族的是什么好东西呢。
贾珍丧气嘟囔道,“哪里就这么严重了,定是你夸大其词……”但他心里却已经相信了,只是面子上难以拉下来,更何况从未有人跟他说这些,几十年的观念想要扭转也不容易,还有被自己的儿媳妇教训神马的实在是太丢脸了。
“好了好了,既然府中事务全都交给我来处理,老爷就不要去操心那么多了,好好养病才是正理儿,焱儿还等着他祖父陪他玩耍呢。”可卿不想再跟他废话下去,站起身来,最后提醒了一句,“对了,老爷还是做好面圣的准备才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老爷合该知道如何说才能给府里带来多少好处才是。”
可卿离去之后,贾珍呆了良久才意识到貌似自己算是用八十万两买了个大馅饼啊,若是能得了皇上青眼,那八十万两银子也不白花啊,哈哈哈~这么一想啊,贾珍就不气也不恼了,反而摸着自己那两根胡须笑的不知道有多猥琐:哈哈哈,老子也有面圣了一天,老子也有时来运转被上面看重的时候了!这时候哪还有一分对可卿的怨怼。
第六十七章 后续反应
对于宁国府还国库欠银一事,上到皇帝太上皇下到京都黎民百姓就没有一个不知道的,这还要归功于可卿的装逼行为,那日围观的百姓很快就把这个消息传递的人尽皆知,但是不同阶层的人对于此事的看法态度却是差异甚大。
话说蒋大人在清点好可卿所还银两并对好账册之后,直接抱着账本子去面圣了。说实话,蒋大人对宁国府还的这笔可以救急银两的行为很是惊喜,要是满朝文武勋贵大臣都以宁国府为榜样把所欠的银子都还回来的话,他也不用天天瞅着户部收支的账簿愁的揪胡子了,所以他觉得宁国府这种行为必须上报皇帝,这种行为太值得提倡啦,必须让顶头上司支持一下\(^o^)/~
养心殿里,皇帝徒禛看着蒋大人呈上来的户部借出银钱的账册默然,他当个皇帝容易吗?瞧瞧,这些个人借走的银子比他国库里的银子翻几番都不止,偏生他登基不久,处处都要银钱,老臣们都欺他顶上还有太上皇根本不配合他。这些个有权有势的官员勋贵还暂时得罪不起,不能逼着他们还钱,他堂堂一代帝王还能低声下气去求他们还钱不成,真真是欠钱的才是大爷,真是气死他了。再想想当初老爹在位的时候定下的可以向国库借钱的政策,恨不得喷出一口凌霄血,人家都坑爹,结果他爹专门坑儿子!再说这个蒋侍郎给自己看着账簿作甚,平时瞧着挺有眼色的啊,就算是最近自己催他催的紧了些,也不能这般哭穷来气他啊。今儿个不说出个一二三来,看他怎么收拾他!
“蒋卿,你此来就是让朕看这些的?”徒禛压着火气,尽量忍住直接把账簿扔到底下跪着的人身上。
“回圣上,是。”蒋侍郎仍然压抑着脸色不要表现出太高兴的神色,嗯,要是让皇上觉得他不够稳重那就不好了,咳咳,要淡定,不过皇上也很高兴了吧。
‘啪’!徒禛终于还是没忍住,把账簿扔到了蒋大人面前,“蒋廷锡!你今天是来消遣朕的吗?”
蒋大人整个人都被砸懵逼了,皇上为何生气啊,额……,他好像确实忘了禀告什么,咳咳咳,不能怪他,他只是太高兴一时忘记了啊。
分分钟从地上一大本厚厚的账册里扒拉出记录宁国府的部分,板板整整地垂首跪着双手举起账簿,“请皇上御览此页!”
徒禛有些烦躁地揉揉额头,“哪页不一样,难不成还有人会主动归还不成!”
“回圣上,确有人主动归还欠银。”
“什、什么?!”徒禛差点没反应过来,手里的朱笔险些扔出去。
“今日宁国府确实归还了所欠全部银款,八十万两一文不少。”蒋大人依然跪的工整,双手托着账簿,看着皇帝也被吓了一跳,心里却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看吧,可不是本大人一个人淡定,就连皇帝不也惊到了,就说本官是最稳重哒,本官棒棒哒!
“呈上来!”
苏公公很有眼色地接过蒋大人手里的账簿,稳稳地放在徒禛案上。
手指在纸页上划过,徒禛反复看了几遍,嘴角才略勾起一抹笑意。吓得旁边一向稳重的苏公公身子一抖,自从这位爷成年之后就很少笑,这一笑简直要把他吓尿了,不过这直接也说明了皇上对此事的重视,看来这宁国府算是走运了,只不过……
心中不知道闪过多少个年头,徒禛才抬起头,“蒋爱卿,起来吧。赐座!”
等到蒋侍郎半坐下,徒禛才问道:“爱卿来禀告此事可是心中已有成算?”
心中腹诽刚刚叫人家蒋卿,不高兴了叫人家蒋廷锡,这会儿高兴了又叫人家爱卿,皇帝真是一种多变的生物,以后还要更小心才是。遂蒋大人想再站起来却被皇帝挥手制止,只好坐着回话,“回圣上,既有第一家归还欠银,那么就会有第二家,至于如何引导,只怕陛下心中已有成算,臣就不多言了。”
“爱卿所言有理,如此,那就……”
……
一刻钟后,徒禛端起茶杯,面色虽冷淡,语气却很是和缓道:“爱卿要准备好人手,过几日户部怕是有的忙了,朕深知户部工作烦累,不过朕相信蒋卿忠君体国必是不会让此事出岔子的。”
“多谢陛下信任,能为陛下为朝廷效劳,是户部众人的荣幸,岂会在乎区区些许辛劳,还请圣上放心。”蒋大人也是一副感动不已的模样,论演技谁也不差。
“那你便先下去吧。”
“是!臣告退!”
蒋侍郎走后,徒禛把宫人遣出门去,苏公公依然尽忠职守的看门,至于皇帝要做什么不是他能管的。
“血一!”伴随着徒禛一声呼唤,一道黑影从角落里现身,“户部今日的情况。”
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张纸,被称为血一的男子恭敬地递给徒禛,户部这么重要的地方,徒禛自然不会漏过。
“又是她,她这是什么意思,总不会为了一盏花灯吧,我的好侄女……”徒禛看过密报后喃喃自语,眼神却锐利起来,一瞬间又恢复古井无波,“罢了,毕竟是二哥血脉,又是一介女子,那就计划照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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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听着鸳鸯说的事情格外愤怒,宁国府这是怎么回事!明明这些年都是事事请教自己的,是从什么时候不对自己言听计从了呢,是从蓉儿去世还是从他们执意把惜春接回府,还是贾珍自顾自辞去族长之位呢?如今竟然连归还国库欠银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跟自己打个招呼,说什么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有福不能同享,有祸却是一准连累自家,在外人眼里宁荣二府向来同进退,只怕其他世家都恨上自家了吧?贾母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可怖,不行,作为荣国府的大家长,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荣国府被宁国府连累,明日就分宗,与宁国府划清关系,刚好也免得贾焱那个小东西长大了又跟他祖父一般跟自家抢族长之位。
鸳鸯被这位老封君的气势吓得不敢再说下去,低眉敛目退到一边,老祖宗现在也不需要她多言了。
而长房贾赦贾琏凤姐儿等人听到这个消息则心惊于可卿真的这般做了,还做的这般彻底使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唉,倒是为她略略担心了些,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啊,自家是还还是不还欠银还是再等等看别的人家的反应吧。
王夫人也听说了,不过她表示仇人混的越惨越好,最好作死,她又念了遍佛,坐等宁国府被诸勋贵撕了的下场。
第六十八章 打脸进行时(上)
贾家宗族祠堂里,今年还没出正月就不知道第几次被召集起来的族老们很是纳闷,不知道这宁荣二府的族人又要闹什么幺蛾子,不过想想也就是荣国府贾赦贾政兄弟二人争夺族长之位的破事儿吧。对族老们而言,只要多给宗族里好处让族里各家都能多捞些出息,这族长啊爱谁当谁当,还不都一样。所以这次族老们也只打算看戏,顺带待价而沽,能多敲点东西是一点,其他的就让他们兄弟二人互相撕吧。
可惜,不一会儿贾家族老们就知道今天他们的注意怕是打错了。因为就在时候差不多的时候,许久没有出现在人前的病歪歪的贾珍和正应该在家守丧的一身孝的可卿也来了,荣国府真正的主事人史太君贾母也拄着拐杖一脸严肃的迈着颤巍巍的步子走进祠堂里,身边扶着她的是邢王二位夫人,身后跟着贾赦贾政还有贾琏凤姐儿。这个架势可不是平日里的小打小闹,要知道女子轻易是进不得祠堂的,就算贾母是大家口中的‘老祖宗’也不行,君不见祭祖之时女眷只能站在祠堂正殿之外祭拜吗,可见今日这阵仗绝对是又大事,要么是族长之位要定下来了,要么……
其实匆匆被叫来的贾珍和可卿也不是很明白是要做什么,他们是被荣国府所谓的老祖宗之命一大早喊过来的。当是时,可卿正逗弄着醒过来的贾焱小朋友企图让他叫一声‘娘’,贾珍则正在喝一碗自己不知道从哪里求来的补身子的汤药,但是贾母怎么说都是二人的长辈,还长了不止一辈儿,人家传唤他们自是没有不听的道理,不然这传出去‘不孝’之名他们也就不用在京城贵族圈里混了。没看见整天被骂‘不孝子’的贾赦也不敢违抗贾母的命令吗,这个时代,圣人以孝治天下,这百善孝为先,敢违逆长辈,一顶大帽子压死你。
其实这整个祠堂里,知道内情的也只有贾母和贾政夫妇三个人了,就连陪着贾母前来的大房一家也是懵逼的,不过贾母并不在意他们的意见,在她心里,不要说大房就是整个荣国府整个贾家也都要听她的话,所以根本没有必要通知,贾赦他们根本没有胆子跟自己对着干。
“都坐吧。”贾母自然的坐在上座,众人行礼后也都分长幼尊卑坐下,而凤姐儿站在邢夫人身后,可卿则站在贾珍身后,她们二人还是没有坐下的地位的。
“都知道我老婆子今日叫你们做什么么?”不知道是因为祠堂的氛围还是因为心情的原因,贾母向来和蔼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贾珍如今已经不是族长了,不然他还能接句话,如今却是整个祠堂里一片幽静,衬得这氛围愈发阴森诡异。
见没有人吱声,贾母用手里的金丝楠木龙头拐使劲杵了杵地,发出沉闷的声音,在这个死寂的祠堂里反倒格外刺耳,“珍哥儿,蓉儿媳妇,跪下!”
隐约猜到贾母要做什么的可卿讽刺的笑了笑,不过还是跟贾珍一同跪下来。
贾珍有些摸不着头脑,莫不是昨日的事贾母今儿个就要发落自己,可这事儿可真不是他做的啊,再说这事儿也没做错啊……,“老太太,不知侄孙可是哪里做的不对?若是有,侄孙是小辈儿,还请老太太多担待些,请老太太直言,只要您一句话我就改。”
可卿低着头闷头笑,这傻货,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这不是每个犯了错的纨绔子弟的惯用语吗?不过贾珍竟然直接就低头求饶了,倒是让可卿略略不爽,怎么说这事儿也是她做的,倒是与贾珍不相干,因此也顺着说了句,“请老太太示下!”
“哦?你们不知道做了什么错事吗?!”贾母的声音又放大了些,眉目间也染上了些怒气,可卿表示完全分不出贾母这是装的还是真的。
贾母自然也是真的生气的,毕竟作为被连累的一方,自然不会开心到哪里去。不过另一方面而言,她也是高兴的,分出宁国府这一支长房,那么贾家就真的只由她荣国府掌控了,毕竟贾家可没有那么幸运的再出第三个国公。
听了贾母的话,那些族老们的神情很是有些个奇怪,他们还以为是贾母说的是贾珍和儿媳妇之间有私情呢,毕竟很久之前就有人传过贾珍觊觎自己的儿媳妇之类的传言,所以都面色有些不太好看。在祠堂里发落这样一件事情实在是太丢人了,这传出去让贾家的女孩儿如何嫁人、让贾家的男子如何娶到好妻子?大家族里这样的事情一般都是暗中处理的,哪有拿到台面上来说的,所以倒是对贾母多了一份埋怨。
可卿看着族老们的变来变去的脸色,再一想贾母说的话,就知道他们大概想了什么了。虽然她知道贾母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她实在是不乐意给人跪着啊,就算那个人年纪比自己大几倍她也不乐意随便让人发落,所以打定主意趁机闹一闹。
之间可卿面色羞愤抬起头,直接站起身来,伸手从发髻之间拔下一根固定用的银簪,登时洒下一缕青丝落在脸旁,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银簪抵在脖子上,“老祖宗这是什么意思!孙媳自认从未做过不守妇道之事,更别说**这等合该下地狱的腌臜事了!老祖宗为何要如此诬陷于我?罢了,您是长辈是老祖宗,孙媳是不敢说您的不是的,反正这话传出去孙媳也不用做人了,还不如死了干净!”
说着就要扎进那雪白的脖颈上,吓得一边的凤姐儿赶紧上前握住可卿的手腕,贾母也吓了一跳,忙喊道:“快~!拦住她!”
可卿手上有数,只在脖颈上留下一道红痕,不过那副架势,任谁看着也是觉得是凤姐儿救了可卿一命。
被拦下的可卿一脸‘绝望’的委顿在地,以袖遮面‘呜呜’地哭泣起来。
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有多引人误会,贾母也只好叹了口气,语气也没有刚才那么严肃了,“蓉儿媳妇!老祖宗可没有说你做了不守妇道之事啊,你何必如此。如此……,唉!罢了,凤哥儿,你扶着蓉儿媳妇在一边坐下。”
闹了这么一回,离得最近的贾珍还在懵逼中,刚刚还以为贾母要发落宁国府还了欠银一事的他还在消化发生了什么。
一众族老以及贾赦他们这才意识到他们误会了,不由有些讪讪的,打算等会儿为宁国府说些好话。
只有王夫人表示不开心,她那么多次想要弄死可卿都没成功,这次可卿要自己却被就下了,这怎么能让她不觉得失望。(王夫人:就知道这个小贱人是装的!可卿:小贱人说谁呢?念灵:……)
第六十九章 打脸进行时(中)
哭的眼睛通红的可卿没有反抗地被凤姐儿按在末座上坐下,除了脖子上的血痕表明着她刚才确实做了过于激动之事,整个人看起来恬静极了,只是眉目之间的凄苦却并没与因为贾母的一句话而散去,殊不知她心里已经要笑翻了,幸好出门的时候听说要去祠堂本着可能用到的心理带了条沾了姜汁的帕子,不然她又不是专业演员,想要哭出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老祖宗,孙媳若是做错了什么还请您明言,孙媳一介年轻寡妇可再担不起那般不清不楚的罪名!”说着,可卿又抹起了眼泪,那副柔弱难过的模样堪比黛玉哭的时候了,她才不会告诉你们她就是跟黛玉学的呢。
被可卿这么一闹腾,贾母原先的气势也散了大半,再被噎了这么一句,只好心累的叹口气,不再绕弯子,“也是我老婆子年纪大了说的不清楚,珍哥儿你先起来吧,蓉儿媳妇也别哭了,我就问你们一句话。”
贾珍此时也早就回过神来,站起来略略躬身道:“老太太尽管问,我们万万没有敢欺瞒老太太的。”
贾母又崩起脸来,“我问你,昨日你们向户部还了你们府上的欠银,是也不是?!”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这件事大家也都知道了,京城民众传的沸沸扬扬,今日起来更是传的没有人不知道了。再看看故事的主角就是眼前这两个,倒是不再意外贾母今日的恼怒。只是大家都没有想到贾珍也有这般魄力作出这样的事,就算贾珍再纨绔也该知道这事一做会得罪多少人的,都说贾珍前些日子病重险些就厥过去了,难不成这是病糊涂了连脑子也不清醒了?除了早就知道的荣国府大房,倒是没有人觉得是这是可卿的主意。
贾珍本想说那不是他做的,都是可卿的主意,但是眼神一瞥看到可卿那个可怜模样,再想到此事可能对自己带来的利益,不知怎的,却是升起一副大男子主义,竟是直接硬气地道:“是,此事确实是我的主意,我身子不爽利所以才让蓉儿媳妇去办的,老太太若是要责罚就冲着我来吧!”
这番话一说倒是让众人颇觉意外,没想到贾珍也有这么有骨气的时候,尤其是可卿更是没有想到贾珍会直接担下责任,明明按照贾珍的性格肯定会扯出自己的,本来可卿已经做好了再来一番义正言辞为国为民的说辞拒不认错的,如今贾珍这么做倒是让她捉摸不透贾珍是怎么想的了。
“老爷不必为我掩饰。老祖宗,此事是我的主意,欠银也是我亲自去还的,很不与我们老爷相干,但是我觉得我做的没有错,若是老祖宗以此要罚我,请恕可卿不服!”既然是自己做的,可卿觉得万没有让别人给自己背黑锅的,就算贾珍平日里算不得多好的人,但既然现在他算是她的队友了,她就不会那么不讲义气地在一边装柔弱任由贾珍来‘保护’自己,更何况,可卿从来都不觉得自己需要别人这般保护。(念灵:口是心非,明明是觉得感动了嘛~可卿:呵,你知道的太多了,看剑!念灵:嘤嘤嘤~救命呀!)
贾母觉得自己血压又飙高了,连累了贾氏一族还觉得没有错,真是气死她了,“没有错?秦氏!为我贾家一族带来滔天大祸,你当真不觉得有错?!”
可卿瞬时觉得自己的心里建设没白做,台词完全用得上嘛,所以这眼泪一抹,昂起头来,义正言辞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况且如今北方不少百姓因连连大雪流离失所、缺衣少食,国库资金紧张,身为国公府之人,食君之俸忠君之禄,合该为国为民做些什么,我宁国府无经天纬地救黎民百姓与水火之中之人,但我们府中尚宽裕,还清欠银还是能做到的,敢问老祖宗我们何错之有?是违法乱纪了,还是道德败坏了?若非说有人为贾家带来滔天大祸,那个人可不是我。”
“你、你……”贾母被怼地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一手扶着太阳穴分分钟要倒下去的模样。
救场专家凤姐儿赶紧扔了可卿这边快步走到贾母身边为贾母顺气儿,“老祖宗,蓉儿媳妇还年轻,做事难免有欠考虑的时候,您千万别跟她生气。”
贾珍也连忙道:“老太太,我知晓此事没有与您商量是我们的不是,但此事是我的决定,蓉儿媳妇年轻气盛言辞太过激烈,您是长辈,别跟她一般见识。”
贾母觉得刚顺下去的气儿又上来了,气的手一抖一抖地指着贾珍,“珍哥儿,你也觉得做的没有错?”
“老太太,您别生气啊,我知道我们没有喊上荣国府一起去确实不地道了点,但这种事情我们做晚辈儿的也不好做您的主不是,更何况我们也不好意思拉着荣国府一起当这个出头鸟不是……”贾珍说着面上还露出羞惭的神色,那桃花眼里都要冒泪花了,那眼神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可卿听得差点没笑喷了,贾珍这是故意火上浇油吗?忙用袖子掩住脸,一不小心被袖子里的姜汁儿帕子熏了一下,眼泪又掉下来了,顿时自己被自己逗笑了,身子抖啊抖的。大家看了都觉得她这是刚刚一时激动硬气了一把,这会儿见贾母生气又知道害怕了。
贾母却是被气的不轻,天知道驴唇不对马嘴是个什么感觉,终于顺过气来,杵了杵拐杖,“罢了罢了,既然你们冥顽不灵,就别怪我老婆子狠心了。各位族老见证一下,自今日起,宁国府一门便不再是我贾氏宗族之人了!”
一干族老也吓了一跳,要不要玩这么狠啊,都捋着胡子端着茶杯,“这……”
贾珍和可卿也瞪大了眼眸,一副竟然被抛弃了的不可置信的模样,不同的是可卿时装的,而贾珍是真的,大房一家与她二人皆跪下喊道:“老祖宗(老太太)!”
“不必求情,他们二人做下此事必然使得我贾家遭各家敌视,到如今也不知悔改,为了我贾氏一族的安危,也只好分宗了。”贾母脸上一片坚定之色,不容置疑。
第七十章 打脸进行时(下)
大房以及刚刚觉得有些对不住可卿的一些族老还要开口求情,贾母却直接堵住了他们的话茬,“不必多言,就这么定了。自先祖宁荣两位国公爷兄弟二人开始,我们两府便同进退共荣辱,若此时只是牵连到我们荣国府也就罢了,以我们二府的关系也就不必计较那么多了。但此事并不是那么简单的,我老婆子作为家里面辈分最大的必须要为整个宗族考虑,若是把祸事带到整个宗族,那我们就都是罪人了!”
此话一出,谁与争锋?众人也只好默默同意了贾母的话,就连觉得万分委屈的贾珍和觉得不该这么绝情的凤姐儿等人也不敢再说什么,不然这动不动就上升到整个宗族的高度,谁特么敢反驳啊,真是给跪了!
于是在贾氏宗族祠堂一片沉默凝重的氛围下,宁国府还是被分出了金陵贾氏一族,正式单独作为弱小的京城贾氏一族,会议过后,可卿扶着贾珍面色灰败轻咳着指挥家丁把宁国府自先宁国公贾源起的灵牌往宁国府搬,这下宁荣二府的关系算是真的崩了。
万幸的是在大房和一干族老的留情之下,宁国府总算保全了府内私有财产而没有被贾母和王夫人顺手搂过去。
对于被分宗之事,其实贾珍是很失落的,毕竟做了多年的贾家组长,又与荣国府友好相处那么多年,一向对贾母贾政等人执后辈子侄礼,哪里会想到这一有点事就被向来尊敬的长辈给抛弃了!还有一点,这下子只怕在山上修道的贾敬也会被气下来吧?(可卿:想太多,你爹就是天大的事也不会下山的!)
心灰意懒的回到宁国府,贾珍既有伤感也有忐忑还有迁怒。这伤感忐忑就不说了,迁怒自然是对可卿的,对于造成分宗这个后果的始作俑者,就算接受了可卿的利益说法,不可避免的也对可卿产生了一丝愤怒,遂瞪着含着血丝的桃花眼对可卿道,“这下你满意了?”
已经到了自家地盘,可卿也不再装模作样,笑眯眯道:“是啊,媳妇自然是满意的,这下府上最大的祸事总算是解除了。”
“你、你……”贾珍这会儿也怒了,没想到可卿这么冷漠。
“老爷不会还以为人家是你的好叔叔、好叔祖母吧?经过今日之事,媳妇还以为老爷看清他们了呢,能轻易抛弃你的人有什么好留恋的?”说可卿冷漠也好、无情也好,但是她确实对荣国府除了大房一家的人没有什么好感,既然他们对自己虚情假意笑里藏刀,自己与他们划清关系有什么不对的。至于大房一家,不是也已经筹划着分家了吗,自然没有什么好多想的。
贾珍被说的无言以对,无论可卿的心态如何,但是这话却是一点也不错的,他生气的原由也有这一点,叹了口气,摆摆手,“罢了,已经这般了,合该告诉老太爷一声的。张顺,你跑一趟道观,跟老太爷说一番吧。”
长随张顺正要应下,贾珍想了想却又改口道,“不,还是我亲自去吧。”
可卿见状淡淡道,“老太爷是个明白人,老爷若是觉得心中苦闷想不通,不妨把前因后果都跟老太爷细细说说,想必老太爷不会责怪反而会为老爷解惑的。”
贾敬作为贾家唯一一个考上进士的人才,当年由于看透官场黑暗觉得不能适应而脱离官场一心修道,必然不会是个糊涂人,最多是假装糊涂罢了,装的久了大概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是个超尘脱俗的道士了。
正如可卿所料,当日下午贾珍见过贾敬之后,不知道他们父子二人说了什么,反正贾珍回来后整个人精神状态的不一样了。可卿在第二日见过他之后也觉得很惊讶,她想到了贾敬会与贾珍分析利弊,想到了贾珍也许会不再烦恼恢复原本没心没肺的状态,万万没想到这货身上竟然多了一副沉稳的气质,这绝对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同样觉得哥哥今日怪怪的新春表示,这肯定是贾珍今天没吃药就出来了。
不知不觉已经是分宗后的第三日,觉得时间拖得差不多、舆论也造的差不多、皇家气度也显示的差不多的徒禛终于布局完成(主要原因大概是布局完成),遣宫人诏贾珍进宫面圣。
是哒,是诏贾珍进宫面圣而不是去还银子的可卿,不论怎么说,可卿都是一介妇人,名义上宁国府的家主还是贾珍,更何况这诏一个女子单独会面是一件引人非议的事,作为洁身自好的好皇帝,徒禛自然不会做没脑子的事,哪怕可卿是他实际上的亲侄女也不行。
就在贾珍恭敬接了皇帝口谕换了朝服往宫中而去的时候,乾清宫的太上皇却也发下了一道口谕,所以在陪贾珍接完旨的可卿刚回了自己院子换了常服的时候,又被一个黄门唤出去接旨了,只好又匆匆换了衣衫端好架子去接旨。
一小黄门拂尘一甩,尖着嗓子念道:“奉太上皇口谕:宣宁国府五品宜人贾秦氏入宫觐见!少夫人,请吧!”
可卿笑意盈盈问道:“这位公公,既是太上皇召见,自是不能轻慢了,能否允妾身梳洗一番。”
那黄门似是也与宁国府有些交情,很好说话,“自然,少夫人轻便。”
可卿与瑞珠、白芨等人交代一番之后,换上五品四季花诰命服打扮的端端正正的上了往宫中去的马车。
路上,可卿给那个来传话的黄门塞了个荷包,悄悄询问太上皇召见她的原因,可惜这位李公公只是隐约提起太上皇心情很不错,至于具体原因却是不知是真不知道还是不肯说。这让可卿有些忐忑,不管怎么说,这位太上皇也是原身的血亲,能够见到亲爷爷若是她还在的话一定会很激动吧,嗯,这忐忑的心情一定是受原主的记忆的影响,才不是因为要见大人物之前的紧张。_(:зゝ∠)_
第七十一章 祖孙初见
怀着忐忑不安略微激动的心情,可卿还是顺利的抵达神武门。李公公在前引路,可卿跟在后面垂下眸子看似不急不缓却很容易的跟上他的步伐,穿过几道宫门,终于到达太上皇所在乾清宫。
李公公入内禀告,可卿垂首候在殿外,一派安静乖巧的模样,但她其实早就想仔细观摩一下原版紫禁城是个什么模样了,刚刚路上也不敢东张西望,但不得不说,在视野可及的范围内,尽是富丽堂皇恢宏大气之象,就一个词“贵气”!
大殿之内太上皇也等待多时了,自打退位以来,平日里他都是要么让甄太贵妃伴架要么让年轻漂亮的妃嫔陪同,今日里竟是难得地未召见嫔妃而是单独一人坐于主位,面上虽则一如既往的气势威严,手中端着一杯茶直到茶水凉透了也没有记得喝一口却是暴露了他的心情并不如脸上那般淡定。
李公公的尖嗓音带来太上皇等候已久的消息,“老圣人,宁国府宜人贾秦氏到了,正候在殿外。”
太上皇手指微动放下手中茶杯,眼带笑意看向李公公:“快传!”
这边可卿还在面上端着心里发呆,谁知道这宫中哪里就有谁谁谁的眼线呢,受后世小说的影响,可卿一直觉得这宫中是龙潭虎穴,说不定在那块石头缝里就有个人监视她咧?(念灵:你以为那是孙猴子呢?血N面瘫脸:……)
“少夫人,请吧,太上皇宣您进去呢。”李公公的声音响起来,成功地唤回了可卿的注意力。
可卿冲他微微颔首,微微整理衣衫,迈步而入。
没敢直接抬头看太上皇的模样,可卿规规矩矩低眉敛目地跪下行大礼,“宜人贾秦氏叩见太上皇,太上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从可卿进门起太上皇一双眼睛就黏在可卿身上了,企图从可卿身上找到与故人相似的地方。已故二皇子也就是废太子是他一手带大的,对于这个唯一的嫡子他倾注了几乎所有的父爱,没想到最后却落得那么个结局。若问是废太子谋反他恨不恨,那自然是恨的,被自己最疼爱的儿子背叛他当时恨不得直接掐死他,但是再多的恨在人死后也都消散的差不多了,想到废太子二废之后自尽只求自己放过太子府中妇孺,年迈的太上皇心里涌起的却是对废太子的思念和愧疚,所以他才对废太子唯一留下的儿子徒皙格外优容,但是他一双阅尽千帆的眼睛怎能看不出徒皙眼里的愤恨与压抑不知的野心,终究回不去了……
废太子曾养外室并留下私生子之事他也是略有耳闻的,只是后来那孩子便不知去向了。只不过事情总会露出踪迹,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前些日子太上皇的耳目发现今上竟在调查可卿一个妇人,再加上宁国府最近的‘新闻’实在是有点多,连甄贵太妃也时常在他耳边提起宁国府之事,就连太上皇也对宁国府起了兴趣,对于连皇帝也出动暗卫调查可卿更是好奇。
可卿的身份并不难查,就连王夫人都能得知的消息太上皇又怎么会查不到,所以不可避免的太上皇就查到了可卿是废太子私生女之事。太上皇本欲立即召见,但又担心这皇家血脉放在平常小官之家给教坏了,更何况这私生女之身份到底是见不得光的,所以只是令人默默保护也是观察(监视)他,顺便考察她的言行举止。
皇帝为国库空虚而头疼之事太上皇自然也是知道的,不过那什么虽然当老子的坑了儿子和一干朝廷大臣,最爱面子自认为是一代明君的太上皇是不会承认他有那么一米米的心虚的,他刚传位与当今圣上,看着皇帝愁的狠心里虽然有一种你就是不如老子的感觉,还是觉得众位大臣欺负新皇是打他的脸的,但他又不能舍下面子去明示暗示,所以这个时候主动还欠银的宁国府就刚好也讨好了他:瞧,这就是跟着朕的老臣子家,多给朕挣面子啊!好吧,在他心里,四王八公包括宁国府自然都是铁杆的太上皇党。
恰好皇帝看样子也要封赏宁国府的样子,此事既是自家孙女一力促成,那么诏她入宫觐见也不是多打眼的事儿了,更何况这个孙女做事沉稳,行事之间颇有废太子的张扬自信,人又聪慧有礼,他别提多满意了,如今自家乖孙女立功了还被荣国府给欺负了,他自然也是要给撑一下腰的。
太上皇压抑着心中的激动,抬手道:“快起来!上前几步,抬起头来,让朕看看你。”
“谢太上皇!”可卿从善如流站起来,这违抗皇命可是要掉脑袋的,更何况这条皇命她很乐意执行,太上皇好歹是自己‘亲爷爷’,给他看两眼也无妨,抱着这样的心思,可卿很听话的上前两步抬起头,露出一张绝美的脸,由于修炼的缘故身上带着一股令人心生亲切的气质却又缥缈若仙令人捉摸不透,见之忘俗不禁心生好感。
“你叫什么名字?你养父可是营缮郎秦邦业?”太上皇一脸亲切的问道。
话说老爷子您是不是忘了女子名讳不是随意能问的啊,就算是你亲孙女可是这不是没表明吗,可卿看着太上皇老脸上的慈爱心中一抖,索性她是知道怎么回事儿的,遂淡定回道:“回太上皇的话,臣妾养父确是营缮郎秦邦业,臣妾一介女子并未起学名,只是儿时父母亲曾为臣妾取一乳名可卿。”
“可卿、可卿,嗯,虽则好听,到底非正式之名。如此,朕为你赐名为曤,阳光初现之光明。”太上皇念着可卿的名字若有所思,大手一挥就给可卿起了个可能今后都用不着的日字辈的大名。
话说老爷子您不觉得这种行为太过明显了吗,就差某脑残龙一样给私生女按个还珠格格的称号了好吗?_(:зゝ∠)_
可卿表示这种事儿还真是拒绝不得,太上皇直接定下了反驳有个什么用,反正只是多个名字而已,长者赐不敢辞,还是就这么受着吧。
所以可卿一脸感动地谢恩了,看得太上皇老怀大慰:果然是自家亲孙女,瞧瞧,冠上自己取得名字更加亲切了有木有?
第七十二章 心结
若是可卿得知太上皇的想法必是要吐槽一下的,什么叫冠上他起的名字,又不是打游戏头上还顶个称号,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只可惜可卿是不会知道太上皇一张‘慈祥’的脸皮底下到底想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的,被允许抬起头的她正盯着太上皇打量,按照这个世界的尿性这位太上皇就是以康熙大帝为原型构造出来的。可卿心里叹了口气,皇家人果然没有丑的,就连太上皇一把年纪了还是个帅老头,不过跟演康熙帝那位陈道明帅大叔长得并不相似,可能是人到晚年的原因,啧啧,不仅腰身发福了,就连脸也挺圆,若是不知情的看到了也只会以为是个有些气势的富家大财主。
怀着三分期待三分怜惜的复杂心情,太上皇试探问道:“丫头,你可知你的生父是何人?”
可卿从自己的思绪里走出来,有些感叹英雄迟暮啊,不过最近自己好像更爱发呆了。对于太上皇的问题,可卿其实觉得何必呢,你不问我假作不知不是挺好的嘛,你这样我多尴尬啊是吧,可卿觉得自己回答不知道只怕是太假了,在这种积年疑心病重度患者面前撒谎绝对是没有好果子吃的,反正这位‘亲爷爷’虽然不着调了点但是对自己好像并没有恶意,如此一来,坦白反而是个不错的选择,怎么着有太上皇在,就算皇帝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想对自己下手也是要顾忌着点的。
所以可卿立马眼眶里憋出星星点点的泪光,表情却依然大方自然,嗓音略略低沉道:“回太上皇的话,秦曤知晓。”
“哦?”太上皇略略惊讶,没想到她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世,更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
可卿复又跪下,垂头看向地面,声音有些沙哑道,“养父养母乃至公婆夫君皆以为妾身那时年幼连话都说不清楚必是什么都不记得的,却不知臣妾记事甚早,幼年记忆虽是模糊不清甚至连生母的样貌也记不清,但却记住了一些当时自己根本听不懂的话,刻在脑海里忘之不掉,待年岁渐长知事之后自是明白自己与他人不同之处。”
“原来如此,你是个好孩子,地上凉,快起来。”太上皇唏嘘不已,小小年纪就知晓那些事情,难得她还如普通女子一般行事未有半分疏漏,如今更是识得大体又对自己坦诚相待,倒是继承了她父亲好的一面,再见可卿抬起头脸上的两行清泪,心中不禁对这个‘捡来的’孙女平添了几分怜惜。
太上皇觉得真是委屈自家孙女了,打小就没能在皇家成长,而是离开亲生父母被清贫小官家养大,好不容易嫁入宁国府作为当家媳妇,这才生了儿子就成了寡妇,想想真是命苦啊,不成,一定得好生补偿一下。
接下来太上皇问了可卿平日里做什么,儿子贾焱的情况,顺便问了一下宁国府的情况。可卿也不隐瞒,问什么都‘稍加’加工一下,以乐观的情绪展现自己的时机生活情况,倒是让太上皇更加高看了可卿两份。
很快在谈话中可卿就不知不觉得把太上皇的好感度刷爆了,太上皇都捋着胡子笑的甚是欣慰了。
最后,太上皇目光复杂的问了一个问题,“曤儿,你恨我们吗?”
这个问题似是问的没头没脑的,但可卿却是听懂了,这个我们指的不仅是太上皇,还有新皇、宁荣二府甚至整个世界。若是本来的秦可卿知道真情必然是恨的,而且还要昧着真心说不恨的,当然,原身根本就没有机会见到太上皇的。而可卿却是并不恨他们的,若非说有恨,那也是原主的记忆留下来的,最多她恨的只有敢于加害团子的王夫人等人了,而太上皇他们本就不是她的亲人。
所以可卿目光灼灼地看着太上皇说道:“不恨。生于皇家,身不由己,长辈们如何本就不是秦曤一介连庶女都算不上的后辈所能置喙的,况一饮一啄,皆有因果,事后怨恨又有何益。再说在秦家养父母待我甚好,做女儿家之时甚是自在,这是在皇家长大的女子所不能拥有的。能嫁到宁国府生了焱儿是我觉得最幸福的事,宁国府人丁简单,夫君生前也是与我相敬如宾,就算如今去了,有焱儿陪我我也心满意足了,又有什么可怨恨的呢?”
听得可卿说的这般真诚,太上皇倒是信了七八分,剩下一两分却是源于帝王本能的多疑,不过这也足够他感动了。
似是松了一口气,太上皇道:“你倒真真是个好的,朕老了,身子都不灵便了,就希望你们小辈儿承欢膝下了,你很是合朕的脾气,这样吧,朕以后让甄太贵妃常召你入宫叙话可好?”
可卿道:“秦曤自是求之不得,只是臣妾的身份却是不能也怕不太合适时常进宫的,否则恐会引起非议。秦曤自然也想多与老爷子多说几句话的,老爷子也当多注意身子才好。”
听到可卿‘亲切’的喊自己老爷子,太上皇笑的高深莫测,“哈哈哈,放心吧,不用多久你就能时常进来了。好啦,今日也不早了,你也挂念你家小贾焱了吧,去吧。”
可卿依言行礼告退,脑子里很是搞不明白太上皇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做戏自然要做全套,临出殿门一脚,可卿又似是不舍的回头向大殿里看了一眼。
这下子连李公公都确认她是真心濡慕太上皇了,李公公伺候了太上皇大半辈子,眼睁睁地看着太上皇如何为了那个位置而狠心处置亲子的,也最是了解太上皇的悔恨和失望,自是希望这位皇家编外人员能带给太上皇多一点欢乐,让太上皇更高兴些的。
可卿自是不知道引她出宫的李公公想什么,这会儿已经走到宫门口了,好死不死的更好遇到了刚从养心殿出来的贾珍,唉,这下子又要怎么编故事来糊弄贾珍这个二货呢,真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第七十三章 封赏
眼看着被太上皇召见之事是根本瞒不过去的,好在男女之别使得二人不可能乘同一辆车回去,不然监察御史一张嘴就能弄死整个宁国府,如此可卿还有一路的时间来思考怎么说。
不过路再长总有走完的时候,可卿再次感叹一下这马车未免走得有点快哈,不过这事到临头,该来的总会来的。
宁国府正厅,贾珍坐于上首,看那模样心情还有点激动不已和忐忑不安,可卿琢磨着只怕是被徒禛的气场给刺激大发了。
不忍再看某人犯二,又不是第一次见皇帝了,怎么还这么不淡定啊,看老娘第一次见太上皇不也挺淡定吗,“老爷,圣上可说了什么?”
“额,哦,你也过来了。”贾珍恍然状抬起头,艾玛,这还有个人啊。
可卿:“-_-|||……”,感情根本没看到我啊,这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了干啥呢,半天不回神。
“咳咳”,贾珍假咳两声,正了正脸色,一本正经朝某个方向一拱手道:“也无甚大事,圣上就是垂询了咱们宁国府的境况,嗯,还赞赏了咱们忠君体国,呵呵呵~”
无甚大事你还‘呵呵呵’笑的那么荡漾做什么,难道‘四爷’对你做了什么?o(╯□╰)o
不过话是不能这么直接说出口的,可卿纠结了一下要不要提醒他醒一醒。
却见贾珍仿佛睡醒了一般诧然问道:“蓉儿媳妇,我好像在宫门口看见你了?”
“老爷,今日您被皇上召去后不久,太上皇也召见了我。”自那日后,可卿对贾珍讲话就没有那么循规蹈矩了,你啊我的经常就这么说了,贾珍并没有计较这些细节,大概是习惯了。
“太上皇召见?老圣人见你有何事?”贾珍那根粗神经立马崩起来了,智商都上线了,他也是知道可卿身世的人,忍不住紧张起来。如今徒禛为新帝,按理说可卿的身份已经不能给他带来隐藏的好处,但是贾珍此人固然浑,但是却不是一个六亲不认的人,他对亲情还是看重的,有时候执拗起来甚至算是非常护短的,且不说可卿生了贾焱,就说可卿救他一命,他也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她去死的。
可卿索性也学他的语气,面色凛然道:“无甚大事,就是垂询了咱们宁国府的境况,嗯,还给我赐名秦曤,太上皇挺和善的。”
“太上皇挺和善的?嘶~”贾珍不自觉身子抖了抖,这些年见着太上皇收拾亲儿子的手段以及贾敬当年与他说过的太上皇年轻时候的铁血手段,说太上皇和善简直比说他不喜欢女人还不靠谱,不过想到太上皇与可卿的关系,沉默半晌又接了句,“看来老圣人对你很是恩宠啊,唉,也是你的福气。”
“太上皇自是和善的,说是希望小辈儿承欢膝下什么的,还让我时常进宫陪他说说话呢。”想到太上皇最后那句意味不明的话,可卿觉得还是先打上预防针才是,万一人家不是客气的怎么办,到时候又要一通解释。
“承欢膝下啊,总归是好事,老圣人年纪大了但好歹也是老圣人,既然看重你那你也要尽心侍奉老圣人欢心才是。”贾珍心想这算不算是捡到漏了啊,当初只是抱着万一的想头让儿子把这位娶回自己家,如今这算是被上面想起来了吧,只可惜如今在位的不是老圣人了,不然好处怕是要更多些。
事实上幸亏是太上皇退位之后才知道的,要是在位时说不定出于种种考虑反而不会认可卿这个私生孙女,当皇帝的时候谁还有心思去想自己废了的太子是不是还有个私生女呢,这下对可卿这么看重倒是机缘巧合了,不过是恰逢老圣人退位后忆当年的好时机了,不然这皇家的公主郡主一大堆,要谈承欢膝下哪里轮得到可卿这个私生女呢。
无论如何,贾珍是被可卿几句话就忽悠过去了,可卿并没有透露自己已经得知自己身世之事,听着可卿删减版的与老圣人之间的对话,贾珍看可卿的目光那叫一个复杂难言啊,简直掺杂了高兴、怜悯、担忧等等一系列情绪,倒是把可卿给看的瘆得慌,匆匆说了几句就找了由头告辞了。
回到自己小院里,看到奶娘、瑞珠等人乖乖守着贾焱在炕上玩,可卿才觉得放松下来,偌大的宁国府,只有在这个院子里自己才能感受到家的氛围、家的温馨啊。
勉强会翻身但是还不会爬的小贾焱眼睛很是灵敏,可能意识到自己最亲的人进来了,在瑞珠怀里挣扎着伸出两只小短胳膊要可卿抱。
可卿出去有一会儿了,这会儿见到宝贝儿子自是微笑着把贾焱接到怀里,轻轻晃着,“娘亲的乖儿子,有没有想娘亲啊?”说着还在他小脸上亲了一口。
贾焱听不懂母亲在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咯咯’笑个不停。
且不说可卿这边如何享受天伦之乐,有路子的人听说宁国府的人同时被当今和老圣人召见,自是游移不定、惊诧不已,都说宁国府没人了,要倒了,连荣国府都跟他们分宗了,贾敬干脆只知道烧丹炼汞,贾珍就是个纨绔子弟,生了个儿子贾蓉还早早离世,好不容易留下一条血脉如今还是个不满周岁的婴儿,谁知道竟是突然得了二位圣人的召见,难道这是要起来了吗?
荣国府自然也得知了这个消息,不过贾母等人也并没有往多好的方面去想,反而觉得是上面觉得宁国府果然是‘错事’做的太多,指不定是要那他们开刀来安抚最近因为欠银之事躁动的勋贵大臣们呢。
结果第二天就狠狠的打了荣国府的脸,宁国府竟是迎来了几十年不见的圣旨。皇上不禁把贾珍晋爵为宁国侯,还直接封了不满周岁的贾焱为世子,更有甚者还封了可卿的一品夫人诰命还赐了随意出入皇宫的令牌,顿时惊掉了满京城无数勋贵之家一地的下巴。。
第七十四章 所谓跟风
宁国府,宣旨的苏公公走后,贾珍和抱着孩子的可卿才站起身来对望一眼。
贾珍简直喜出望外,他单知道皇上很有可能会赏他点什么,万万没想到竟是直接给封了侯,真是好大一块馅饼,简直要砸晕了,不,是幸福的要晕过去了,这可是侯爵啊,只比当年跟着开国皇帝打拼的先祖矮一级啊,他既没有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又没有为皇上在朝廷上出谋划策,只是出了八十万两银子而已,这买卖太划算了!
至于贾焱被封世子,贾珍和可卿都只有高兴的份,贾珍只有一个孙子,眼看着也难再有后代,觉得贾焱继承爵位是应该的。而可卿则觉得要不是她,整个宁国府都没了,不是她儿子继承还能有谁继承,谁都别想占她儿子的便宜。
看着手里金黄的令牌,可卿才明白了太上皇的意思,不过这东西既然到了自己手里,那就没有往外推的道理,指不定那一天还指着它救命呢,再没用拿来当板砖砸人的话,被砸的也只能老老实实认倒霉,当下只把令牌收好,这东西弄丢了说大了可是不敬太上皇。
可卿封了一品诰命倒没有让贾珍意外,一则他封了侯爵,论品级也是超品的,本来爵位该贾蓉降一等袭爵,那么可卿封一品也不足为奇,让贾珍意外的是并没有尤氏的诰命封赏。
按理说这丈夫得了几品的官职,不出意外的话妻子也应获得几品的诰命,这叫一荣俱荣。可是这次皇帝对宁国府大肆封赏却偏偏把正经的侯爵夫人的诰命给‘忘了’,当然,惜春本就是女儿家不在封赏之列,宁府地位高了则对她的婚事就更有帮助,也不算没有收获。若说皇帝忘了封赏尤氏,那就更不可能了,皇帝总不会连宁国府的人口都没有搞清楚,就算皇帝不记得,皇帝手底下的人也不会不记得的。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皇帝对尤氏做过什么一清二楚,摆明了是故意压下她的诰命。
想到这里,尽管已经开春了,贾珍却不禁又打了个哆嗦,有一个对自己十分了解的顶头上司是个什么感觉?贾珍对新皇的敬畏又多了几分,造成了贾珍以后见到新皇就腿软的奇特景象,徒禛说往东他绝对不敢往东南,徒禛说抓野鸡他不敢拿家养的糊弄他。可喜可贺,贾珍不小心get了抱大腿技能。
这次接旨尤氏‘抱病在床’并没有出来迎接,实际上尤氏自从那次不成功的投毒事件过去之后就一直没出来见人,贾珍对外宣称是尤氏患病,实际上却是把她软禁在小佛堂。
本来小佛堂四周都有贾珍的人看守着,尤氏本不能得知外面的消息。可是宁国府的下人虽说被可卿清理敲打几遍,连奖惩制度都改了,可是八卦本就是天朝人的天性,天朝人可以宅在家里几年不出门但却不能戒掉八卦的,更不用说贾珍封宁国侯这么大的事情,那宁国府的下人走路都带风了,个个都是脸上喜气洋洋的,尤氏自然也是很容易就听给她送饭的丫鬟说了。
尤氏别提有多后悔了,她心里觉得定时贾珍记恨她所以才没有她的诰命,没看她现在还关在小佛堂里吗?心里诅咒一番这小心眼的男人,可是咒骂一番后又流下了眼泪,说到底,她也是后悔的,若不是当初她嫉恨可卿以至于生出恶毒放心思,若不是她轻易就被贾母派来的人给挑唆了,也不会误伤了贾珍,如今更不会被囚禁在小佛堂。若是没有那件事她现在就应该是堂堂的侯爵夫人了,那贪图劳什子管家权,当上侯爵夫人自然有的是人去巴结她,哪还用什么管家权来保证别人不看轻自己。尤氏颓然跪在佛前,唉,现在是说什么都晚了啊。
连被软禁的尤氏都得知了消息,那就没道理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还有不知道的了。
最为惊讶也最为后悔的当属荣国府一家了,贾母暗恨怎么宁府就被皇帝封赏了,新帝才登基难道不应该正想着如何拉拢他们吗,怎么会给宁国府出头,真是气死她了。贾珍封了宁国侯,贾母甚是嫉恨,一则宁荣二府的梁子已经结结实实的结下了,有啥比驱逐出宗族更狠的?在这个时代讲究的是万万不可欺师灭祖,这祖宗的重要性啊就不多赘述了,反正宁荣二府的关系是没法缓和了,当然,你非要不要脸的说那都是不得已的以后咱们还是好朋友么么哒,那也没办法不是。
贾母觉得这封赏啊什么的只有自己的政儿和宝玉才配,但是羡慕是没有用的,要让贾母去学宁国府去还了欠银那也是不可能的,且不说荣国府还不还得起,要知道荣国府借的比宁国府还多一半呢,府库却亏空的比宁府还厉害,就说王夫人就根本不可能舍得往外掏银子,贾母更是拉不下脸来去学刚被她训斥过的宁府放作为。贾母一想自家的立场在老圣人那边,新皇登基还没坐稳皇位呢,结果如何总可以再看看。
不过贾母拉不下脸来做的事自然有人乐意做。这不,皇帝刚封赏过,当天下午镇国公府牛家就把他们家欠的五十万两给还了,虽然还的没有宁府多,皇上也很大气的给了牛家当家人一个伯爵。
接下来就更多了,许多家中形势不算太好但也能还上的无势力官员也还了欠银,而且还的人大多是之前就是跟风借银子的人家,谁也得罪不起,既然大家都还了而且也有好处,那还了也不伤筋动骨,螃蟹过河随大流,还了就还了吧。
当然也有自忖有权有势不想跟皇帝低头的,打算默默无视这件事,反正皇帝也不会上门跟他们这些位(zi)高(ming)权(bu)重(fan)的人家讨债,再说他们有些人家借了银子纯属是花在太上皇身上了,比如说曾经接过架的甄家,掌军权的王家和史家,以及自认与甄老太太同是当过太上皇乳母的贾母所在贾家。
第七十五章 皇帝的思量
可以说这次策划了跟风行动的皇帝徒禛很是满意,特别是每日户部侍郎蒋大人来禀告国库银子又多了多少的时候。所以近些日子以来皇帝的心情那是极好的,连四周的温度都上升了不少,苏公公表示简直太幸福了,诸位大臣表示这么和谐的日子真是太感动了。
这满朝文武前庭后宫大家心情都很好,自然而然整个京都都仿佛春回大地一般,简直让大家忽略了现在还是倒春寒_(:зゝ∠)_
不过好日子总是过得相当快的,这不,螃蟹过河总会过完的,七天之内能还的也想还的都还了,于是在蒋大人略惆怅地去见皇帝的时候就报告了某些人家冥顽不灵死活不还钱,简直‘钉子户’。
皇帝大人冷笑一下:“无妨,他们既然不愿自己动手那就等朕腾出手来亲自动手好了。”抄家皇帝的先兆已经出现了有木有?点给荣国府点箱蜡。
且不说皇帝这边是如何思量的,二月份悄然而至,气温不用皇帝大人心情好也是慢慢回暖了。
可卿接受封赏后依然过着看账本、哄孩子、勤修炼的平淡日子,唯一的波澜大概就是她不顾贾珍的反对生生把宁府大门上悬挂的牌匾‘敕造宁国公府’给换成了‘宁国侯府’,不仅如此还把府内违制的摆设建筑都从头到尾搜刮一遍,全都扔进库房里了,贾珍反抗无效之下索性也听之任之了,他绝对不承认是可卿的那句‘老爷的宁国侯封号挂出来比先祖的宁国公封号挂出来还要让整个宁府觉得荣耀’打动了他的。
期间尤氏企图引起贾珍注意,一度上演了‘绝食’‘上吊’等假死手段,以图获得贾珍的原谅,也不知道是怎么运作的,她虽然出不了小佛堂,竟然收买了一个小丫鬟替她去给贾珍传信,信誓旦旦地说她对不起贾珍早就后悔了如今要以死谢罪只求见贾珍最后一面云云,结果是媚眼全都抛给瞎子看了。贾珍可不是多大度的人,尤氏那份糕点差点要了他的命,他早就恨毒了尤氏,如今更是连一眼也不愿再去看她,直接对那个小丫鬟道“既然不想活了就自编吧”,倒是只剩尤氏一人在小佛堂里演戏也演不起来了,一个观众都没有。
自我感觉规避了大部分风险的可卿这下是觉得不会有生命危险了(念灵:太天真了,这就安全了我还写什么?可卿:真是亲妈……),这心情放松之下连心境也上升了一层,效果堪比顿悟,连修为都提升到筑基后期了,如今她的手段要是出去说自己是个半仙也是有人信了。
鉴于一下子修为提升有点快,可卿便暂时放缓了修炼,只是每日花一定的时间稳固修为,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了贾焱身上,俗话说三翻六爬,贾焱小朋友如今也是很伶俐地能够翻来翻去了,甚至已经能够慢腾腾地自己往一个地方挪了。小孩子对移动的东西往往更感兴趣,比如说可卿和惜春头上戴的流苏钗,还有耳朵上戴的耳环,甚至手上戴的镯子,身上戴的玉佩、香囊全都遭殃了。最可怕的是他还喜欢抓着人家的发丝不放手,以至于可卿每天都把满头青丝全都挽成发髻,倒是惜春很乐意拿着珠钗逗他往自己那里爬。
可卿算是体会到养孩子的艰辛了,偏生是自己的娃,又根本不懂事,根本舍不得训他,只好更加劳心劳力地伺候这个小祖宗。
这样一来时间倒是过得极快,不知不觉黛玉的生日又要到了,鉴于林家与荣府的关系,而宁荣二府已经闹翻了。为免到时候尴尬,到时候黛玉生日就礼到人不到好了,更何况可卿和贾焱还在孝中,可卿决定借着二月二之日先请林家过府一叙。
民间有言,‘二月二,龙抬头’,相传二月二是轩辕黄帝出生的日子,且二月二正逢惊蛰,天气渐暖,一些昆虫动物好似被春天的阳光和春雷从睡梦中惊醒了一般,刚好是民间春耕之日。在古代这个日子还是蛮受统治者信任的,稍稍愿意负责任的皇帝都会在这日带着皇后以及满朝大臣亲自下田耕种一番,以示对农桑的重视。
二月三日,林家应邀前来宁府。
可卿早已与贾珍通过气,由贾珍接见林如海,而黛玉则由她和惜春招待。
贾珍也听说过林家与荣府之间的不愉,林如海是当朝礼部尚书,堂堂一品大臣,人有才不说还受皇帝重视,是他这样侥幸得到爵位的侯爷根本没法比的,况且他受荣国府之辱,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对于跟林家交好他很是期待。
林如海携黛玉前往宁府,贾珍早就让人去打探什么时候能到了,待时候差不多了,贾珍便带着可卿、惜春亲自迎到大门去。
林家父女下车后便看到了贾珍等人亲自等在门口,倒是点了点头,心下满意,宁府起码对自己父女二人很是重视啊。不像之前去拜访荣国府,连个主子都不出来,竟是遣了下人来迎姑爷、表姑娘,表明了就是看不起他们。
黛玉也想了想,一个是亲外家,一个是外家分了宗的最多算是堂舅家,这样的差别待遇还真是讽刺的很。
众人依次见礼,林如海的辈分是最大的,贾珍也不以自己的爵位傲气,当下恭敬地口称‘姑父’,亲自引路请林如海到书房去,可卿和惜春则引黛玉上轿子进内院。
女眷的轿子直接进了可卿所住的小院,各有丫鬟扶着各自主子下轿。
奶娘抱着贾焱出来给黛玉问安,肉嘟嘟挥着小手的团子小朋友分分钟吸引了黛玉的全部注意力。还未回扬州之时性子清冷的黛玉就很是喜欢小贾焱,不论是出于对早夭弟弟的怀念还是对小贾焱的真心喜爱,黛玉面对小贾焱的时候都会露出淡淡的笑容。
“焱哥儿,有没有想我啊?”黛玉把一根手指送进小贾焱的小手里,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小脸蛋。
小贾焱向来都是个不认生的,虽然太过年幼根本不可能记得黛玉,还是握着黛玉的手指‘咯咯’地笑,一只小胖手还伸着手挣扎着要往黛玉头上够。
第七十六章 林家访宁府
黛玉很是疑惑,这是做什么呢,这孩子几个月不见身量长了不少不说,怎么还变得这般有活力了?嗯,看来可卿果然是个会养孩子的,最起码看着很健康啊。
惜春在一边捂嘴笑,“林姐姐,这小子是看上你头上的玉簪了呢!你可要小心些别被他拽到头发了,别看他人儿小,劲儿可大了!”
一边可卿也笑道:“可不是,这孩子自打满了三个月就没消停过,每日里可都把哄他的奶娘丫鬟们累的不轻。”
这时候瑞珠端了热茶和点心来,可卿忙招呼黛玉和惜春坐下,“林姑姑,你身子向来弱一些,春意尚寒,在外面走了一趟,先坐下喝杯热茶暖一暖吧。小姑姑,你也坐啊。”
可卿毕竟是两个小姑娘的小辈儿,也不坐下,只是站着照料三个小的,忽而想到了什么走到黛玉身前正儿八经地行了礼:“林姑姑,还没有恭喜您获封安柔县主呢,侄媳再给您请个安。”
黛玉脸皮薄,她自认跟可卿是朋友,自是不肯受可卿的大礼,不等可卿真的拜下就亲自扶起她,“这可是与我生分了?一家人何必总是礼来礼去的,我可不稀罕。”
闻言可卿笑了笑,顺势站起身,看来黛玉却是是对自己上了心的,不过黛玉是个别扭的性子,不了解她的该怪她说话不好听了,其实她嘴上说着不稀罕其实是不想让这些俗礼来拉开二人的距离罢了。
“对啊,林姐姐,你现在是皇上亲封县主了啊!好厉害,以后他们就再也不敢欺负你了。”惜春语气中带着羡慕,但却是真心为黛玉感到高兴的,倒是让黛玉心下更熨帖了几分。
要知道当时她们二人都住在荣国府的时候就是脾气最相合的小姐妹了,同是性格清冷又心直口快黑白分明,同是寄人篱下不受重视任人欺凌,所以在众姐妹当中两个人的关系是最好的,当然这是在宝姐姐还没有插手机会的时候。
“林姑姑还不知道吧,今日负责招待的可是小姑姑呢,这可是听说林姑姑你要来她才肯动手呢,今日啊,只看小姑姑怎么安排了,我是只管跟着林姑姑享受了,要是让你不满意了,你只管找她去。”可卿笑盈盈指着惜春对黛玉道。
惜春鼓起可爱的两颊,气呼呼道:“你当日可不是这样讲的,明明是你说近来照顾焱哥儿还要看账本太累了,还说林姐姐跟我年纪差不多大肯定喜好差不多,非求着我替你办的。”
可卿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她能说她就是想偷个懒吗?
黛玉看着惜春拆可卿的台在一边用手帕掩嘴笑的很开心,可卿在人前向来都表现的镇定自若、进退有度,这还是第一次露出这种神色,倒是让人看了个新鲜。
“好了好了,小姑姑,不知道你都准备了什么啊?这还不到用膳的时间,你哥哥和林姑老爷怕是还有事情要说,咱们还是自己找点乐子的好。”可卿迅速转移话题,面色也平静下来,咳咳,做了这么久的当家媳妇果然脸皮厚了不少。
黛玉倒是有些惊讶于可卿这般随意的对惜春说‘你哥哥’云云,要知道这毕竟有些不尊重的,不过倒是能看惜春被可卿接回宁府后二人相处的很好。
其实惜春与可卿之间确实相处的比较随意一些,自从接回惜春,可卿与惜春相处的久了自然就被惜春发现了她平日‘温婉贤惠’的表象之下是多么‘放荡不羁’的性子,再加上可卿教授惜春武艺之后两人更是亦师亦友的关系,平日里相处倒是随意了许多,连相护的称呼也经常是你和我,相互开个玩笑更是不算啥。
惜春有些局促道:“咱们就三个人,蓉儿媳妇又有焱哥儿要照看,那就剩我跟林姐姐两个人了,林姐姐是爱静的性子,不如我跟林姐姐手谈几局,蓉儿媳妇做裁判怎么样?”她毕竟没有上手过家务,也从未招待过小伙伴,如今来的只有黛玉,又不能玩多人玩的东西,一时间倒是不知道怎么是好,想着黛玉还算喜欢下棋,索性就下棋吧。
黛玉还觉得忽略了可卿不太好,可卿却已经笑眯眯应了,“好啊,团子是不肯让我离开他太久的,刚好我也是个懒得动脑子的,做裁判正合适我。”
惜春尚且年幼心思跳脱自是下不过黛玉的,一只手托住下巴撑在棋盘旁边,皱眉苦思。黛玉心思机敏下棋如闲敲落花,一字接一子不给对手留喘息的空间,还能腾出手来不耽误品茶。没多久惜春就向可卿求助,可卿笑而不语,求助无果转而央求黛玉要悔棋。黛玉本道“落子无悔”不肯应她,哪知道惜春缠人的功力见长,不知道是不是跟小贾焱学的,硬是缠的黛玉允了。
最后这一局棋下了近一个时辰,还是可卿看不下去了无奈之下提醒惜春该用午膳了才让惜春痛痛快快输掉棋局。
侍立一旁的小丫鬟自觉地收拾起棋子棋盘,惜春则收了一脸的懊恼之色,略带得意道:“跟我走吧,这次虽然只是素宴,也保证你们好吃的停不下来。”
因着林如海的身份,这次宴会虽然简单朴素却也设在贾珍所住正院,惜春怕家中守孝不能上荤食曾特意向可卿请教过,可卿也不小气,从空间中掏摸出一本菜谱借给惜春,所以这次惜春才对自己准备的素宴这般有自信,不然就宁国府里做惯了大鱼大肉复杂菜式的大厨还真不一定能整治出一桌可以招待客人的素宴。
正院里,几人又是相互见礼,虽是在同一间屋子饮宴,男女之间却是隔了一道屏风。贾珍与林如海在屏风外摆了一桌,黛玉、惜春、可卿抱着贾焱则在屏风内摆了一桌,惜春拍了拍手就有丫鬟们鱼贯而入上菜了,屏风外还留了两人专门给两位‘老爷’布菜,屏风里侧的女眷则都习惯了自己夹菜,就连向来体弱的黛玉和年纪尚幼的惜春都是自己动手,只有贾焱如今吃不得成人的饭食,可卿索性便让奶娘抱着了。
素宴也确实没有让人失望,虽然全是素食却也做的极为可口,就连简单的一道水煮菘菜都做的与众不同的鲜美,倒是让一向喜欢清淡的林家父女二人很是满意,连黛玉的小胃口都多吃了些。
第七十七章 黛玉的病
宴毕,林如海事忙,故而要先行离去,黛玉在家时无人玩耍,央求林如海在宁府待几日,可卿和惜春也好言相劝,直言定会好生招待黛玉不会少了一根头发丝。
林如海本就怜惜黛玉无兄弟姐妹扶持,一人在家孤单的很,宁府给他的印象还不错,又见黛玉与惜春、可卿相处甚好,遂顺势笑眯眯应了。
当下众人送了林如海出府,看着她上了马车这才转身回府。
贾珍身体还需要休养,没法出去胡混,自是回正院儿去,做他的清闲老爷去了,至于回去有没有招姬妾伺候那就没有人知道了,不过他能不出去闯祸可卿就已经很满意了,反正在府里有她看着总翻不出天去。
三个女儿家则索性弃了轿子,一路说说笑笑回后院去。
惜春一派娇憨可爱,拉着黛玉的袖子道:“林姐姐,林姑父可真威严,比我哥哥还有两位堂叔有气势多了,他平日里是不是很严厉啊?”
听到惜春这般说自家爹爹,黛玉抿嘴一笑,“爹爹人其实很温柔的,我娘在世时,他跟我娘相处就很是恩爱随和,我娘去了之后,只剩我一个女儿,更是对我关心的无微不至。不过我爹有时候要求确实比较严格,我小时候是被充作男儿教养读书的,在学问上我爹总是一丝不苟,达不到他的要求可是确实要罚的。”
“呵呵呵,林姑老爷可是凭真本事考上探花又当了这么多年巡盐御史的,要是没有点官威怎么镇得住那些魑魅魍魉呢?咱们家的爷们都整天闲散惯了的,除了政老爷还总是板着一张脸,剩下的人哪还有什么威严啊。”可卿也笑了,贾家这些游手好闲的纨绔和伤春悲秋的多情种哪能跟林如海这种正经科考出来当过几十年实职的人能比的。
当着这两个姑娘的面,可卿并没有掩饰对贾家男人的不屑,两人也早就感觉到了这点,况且如今宁荣二府分宗,可卿说起话来更是不客气了,黛玉虽觉得不太妥当,但是可卿偏偏没有半分说错他们,虽是用词不怎么妥当了点,却让两个人都觉得确实是那么个道理。
年纪小的惜春早就被可卿带歪了,并没有觉得半分不对劲,反而一脸惊叹道:“林姑父好厉害!要是咱们家也有这么厉害的男儿就好了。”
“那你就只能指望着焱哥儿啦,要不等你嫁了人自己生一个?”黛玉点点惜春的鼻子调笑道。
惜春气哼哼别开脑袋,眼珠一转道:“我才不要嫁人呢,再说我还小呢,要嫁人也是林姐姐你先嫁人啊!”
听了两个人的对话,可卿揶揄道:“呦,两位姑姑这还没及笄呢就想着嫁人了?不知道你们将来会嫁个什么样的夫君呢?哈哈哈~”
这下两人可都不肯了,追着可卿要挠她痒痒,“谁想着嫁人了?我才没有呢!”
可卿见势不妙赶紧往前跑,这下子可卿在前面跑,惜春、黛玉在后面一赶一追,一时间宁府之内便是少女嘻嘻哈哈的笑闹之声。
可惜欢乐的气氛却不长久,忽而黛玉脚步顿了下来,弯下腰轻咳起来。原来黛玉的身子虽有可卿送的暖玉温养,到底还是体弱,病根不是全靠一块灵玉温养就能治好的,这略微活动的多了些身子就吃不消了。
“林姑姑(姐姐)!你没事儿吧?”可卿和惜春发觉赶紧停下来,一左一右搀起黛玉,好在已经到了可卿的院子旁边,索性就直接进了可卿的院子,两人把黛玉扶到可卿里屋的床上。
可卿赶紧吩咐道,“瑞珠,快去请张老先生来!白芨,端杯热水来!”
“是!”二侍女忙应下各去忙不提。
“我没事的,这都是……咳!老毛病了,我、我早就习惯了,你们别担心,咳咳~!”黛玉艰难地摆手,她这个症候已经许多年了,她自小体弱多病,特别是到了荣府住的那些年又添了许多心事,这病就愈发的严重了,往日里都失去了少女的生气,如今病发了更是格外的娇弱可怜,若不是可卿送的护身灵玉只怕会更严重些。
“唉,你这身子合该好生调养才是,要知道林姑老爷只有你一个女儿,你是他唯一的念想,想必你也隐约猜出他与皇上之间的约定了,你这个病该多让他担心啊,若是你有个万一,你让他可怎么活下去?可千万别自暴自弃才是,咱们是什么样的人家,就是千难万难也要找到能治好你的大夫才是。罢了,我先给你把个脉试试吧,等张老大夫来了再让他看看,张老大夫的医术很是高明,说不定他会有彻底治好你的方子呢。”可卿觉得黛玉这样的性子必是难养好身体的,还是得改了的好,所以就说了这一番,希望能有效果。
可卿摸上黛玉的脉,脉象竟是比起平常的闺中女子还要弱些,不仅如此,还略有迟滞,有血脉不畅之感。可卿的医术还是个半吊子,不敢下断言,她运转起灵力在黛玉浑身的经脉游走一番,果然经脉多有阻塞,甚至有的地方还有毒素淤积,可卿细心的用灵力温养一番,清理一下垃圾,总算让黛玉苍白的脸上带了点血色。
“我医术尚浅,不敢轻言病因,不过你这身子确实是弱了些,我用内力在你体内运转了一圈,如何,可有感觉好些了?”可卿拉着黛玉的手关切道。
“好多了,多谢你啦,你刚刚说内力,可是话本子里说的武功?”黛玉好奇道。
这下惜春拍着手道:“林姐姐,你刚才那模样可吓死我了,蓉儿媳妇说得对,这个病啊还是早治早好!还有啊,武功可不是话本子上才有的,我也会武功哦!”
可卿点点惜春的脑袋:“好啦,别嘚瑟了,你的内功练到几层了?就在这儿跟你林姐姐显摆起来了。”
转而有对好奇心被勾起来的黛玉道:“林姑姑别听她吹牛,这武将世家啊,多多少少都传有几本武功的,不过她自从回来跟我一起练功以来倒是再没有生过病,论起强身健体的功效还是很好的。林姑姑,你若是有兴趣不妨也跟我学上一点,闲着没事练一练,对你的身体总是有好处的。”
第七十八章 诊断
黛玉毕竟是书香世家的女子,自小受林如海的影响难免重文轻武,再加上平日里见过的要么是后院女眷要么就是娇娇弱弱的贾宝玉和一派腐儒气质的贾政,在她印象里武夫都应该是鲁莽、粗犷、不拘小节的,万万没有想到还有可卿和惜春这样的柔弱女儿家也习武的,这会儿有些被可卿说的对身体有好处给打动了心,可惜想到林如海可能不会喜欢她一个女孩子舞刀弄枪的,可是可卿又是一番好意,一时间难免犹豫了起来,一笼罥烟眉蹙地更厉害了些。
可卿见状也大约猜出点什么,端过白芨递来的温水,亲自喂黛玉喝了。
“你啊,别皱眉,是我太着急了,你总得跟林姑父商量一下的,先别急着决定,你慢慢考虑着,什么时候要是想学了就跟我说一声就是了,你若是不想学呢,咱们家的女孩子也没有让你一直病着的道理,我们一定跟林姑老爷找到能医好你的大夫。”可卿之前说完就觉得自己有些鲁莽了,这个年代的女孩子哪里是自己能做主的,黛玉跟惜春不同,黛玉的思想、价值观都已经被这个时代经年教育塑立的差不多了,惜春年纪小才那么容易受自己的影响,而黛玉要接受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奶奶,张老大夫到了!”瑞珠急匆匆进来喘着气道。
黛玉见瑞珠累成这样,有些不好意思道:“劳烦这位姐姐了,咳~”
“瑞珠是我身边的大丫头,姑姑叫她姐姐她如何受得起,只叫她瑞珠就是了”,可卿转头对瑞珠嗔道:“还不快请张老先生进来!”
“奶奶说的是,林姑娘叫奴婢瑞珠就是了,奴婢这就去请张老大夫进来。”瑞珠哪敢让黛玉称她姐姐,她可不是紫鹃、袭人那些个没规矩的,主子就是主子,主子给自己脸面那是主子心善,做奴婢的可要守本分万万不能拿大的。
见瑞珠转身去请大夫进来了,可卿拉下床上的帷幔,只让黛玉伸出一只手来,再对白芨使了个眼色,然后拉着惜春避到屏风后。惜春已经九岁了,算起来也该避讳一些了,虽则张老大夫年纪已经很大了倒是不必如此保守,但是生活在这个时代就要适应这个时代的规矩,该教的她不会吝啬,人后如何都可以,但是面上该做的可卿也不会少教了,可不能让人说宁国府的姑娘不懂规矩,该适应的还是早些适应的好。
片刻之后,张老大夫在瑞珠引领下顺门熟路的走到床前,喘着气道:“这位、姑娘,你、这般急匆匆拉老夫前来,可是你家少夫人又病了?”
“您老说什么呢?我们家奶奶好着呢,这次病的是我家表小姐,哎呀,我跟您说这些做什么,姑娘的病可拖不得,您老还是快给看看吧。”瑞珠忙拉着还在捋胡须的张老大夫坐在床前的胡凳上。
张老大夫不急不忙,还喝了口茶水,这才摸着胡须慢悠悠道:“别急别急,你家这位姑娘呼吸粗重且伴有轻咳,必是心肺之疾,这类疾病要么发作极快,要么就是积年的症候,急也急不来,你来找我也花了这些时候,你家姑娘不还好好的,放心吧,老夫被你急匆匆带过来,这把老骨头可是吃不消啊,也得歇一下平复一下气血才好静下心来诊脉啊。”
瑞珠被张老大夫慢悠悠的性子给噎得难受,“老先生!您说的瑞珠听不懂,瑞珠只知道姑娘的病拖不得!”
“张老先生别逗这丫头了,老先生医术果然高明,我这姑姑病确实也有些年头了,只是这些年确实越加严重了,刚才发作起来可是骇人的紧,您别怪瑞珠这丫头无礼了,还是快点给我这姑姑诊治一番吧。”可卿清脆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悄然解围,还是给黛玉看病要紧。
“既然少夫人开口了,老夫怎能不从!”张老大夫也是宁府上的熟人了,医术确实很是高明,这有本事的人往往都有些怪癖,以前不熟悉还顾忌这是高门大户收敛几分,如今熟悉了,再加上可卿隐有拜他为师学习医术的倾向,他也就放开了些性子,张老大夫也就喜欢都这些年轻人跳脚了,每次都是慢悠悠的气死人,但是偏偏又分寸拿捏的刚刚好,让人一口气只能噎回去。
张老大夫伸出二指小心探了黛玉的脉搏,原本轻松的眉头渐渐皱起来,把旁边守着的白芨、瑞珠给急的不行。
半晌,张老大夫道:“嗯,果然如此,这位姑娘当时天生体弱,气血两虚,心肺有损,有被下积年慢性毒药的症状,好在有温和药力一直温养,这才没有恶化的太严重,可惜这药力来得晚了些,受损已成事实,姑娘又天生体弱,这调养起来难啊。”
“哎呀,这可怎么办,老先生,求您救救林姐姐吧!”惜春急了,从屏风后窜出来拉着张老大夫的衣袖央求,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规矩。
可卿并没有阻拦惜春,守规矩固然是应该的,但是亲情友情比什么礼法更重要,惜春能这样做她开心还来不及呢。
惜春见张老大夫只皱着眉头不说话,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一只小手直抹眼泪,另一只手抓着张老大夫的胳膊不肯放,生怕这老大夫不肯救治黛玉而跑了,一边哭一边道:“呜呜~老先生!求您救救林姐姐吧,呜呜呜~,只要您肯救林姐姐,惜春把攒的体己都给您好不好?呜呜~求您了!”
惜春哭的这般可怜,黛玉哑着嗓子轻咳道:“四妹妹,咳咳!别哭了,治不好也是我的命,怪不得、咳咳咳!怪不得老先生,你就别难为老先生了!咳咳,咳咳!”
“唉!”可卿叹了口气,这两个孩子,真是刚刚自己那一番话都白说了,索性也走了出来,“好了,小姑姑你别哭了,林姑姑也别灰心丧气了,张老先生只说难调养可从来都未说过治不好啊,你们急什么?”
无奈转头瞪了一眼张老先生这个老顽童,“对吧,先生?”
张老先生捋着花白胡须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点了下头,“那是,老夫的医术也不是吹出来的,只不过调理的时间要长一些,这位姑娘怕是要喝好长一段时间的苦药汤子咯!”
惜春这才高兴起来,顾不得擦眼泪,松开张老大夫,拉着黛玉的手道:“林姐姐,你听到了吗?老先生说能治好你呢,等你好了,咱们再一起到院子里玩耍好不好?”
却不知黛玉此时已经高兴地说不出话来了,没有人看到帷幕里的黛玉已经喜极而泣,天知道她从小到大看了多少大夫,就算到了荣国府外祖母家,也不过还是给自己吃人参养荣丸罢了,原以为这辈子都好不了了,没想到还有能治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