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褪尘衣（一）
兰若寺，深夜。
“姑娘，犹豫什么？湿衣不去，染上风寒就晚了。”孙然又催促道。
他脸上的没有显出任何急色之色，反而满是关切，根本就不像一个**狂徒。
小倩很快发现了这一点，她仔细看这男人的眼睛，清澈理智，里面竟然没有半分**，和她以前见过的男人全都不一样。
这和姥姥说的不一样，姥姥说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是色坯，尤其是读书人，表面道貌岸然，满口道德文章，但里子却污劣不堪。以往的经历也证明了姥姥话语的正确性，所以小倩认为世界就是这样的。
现在碰见这么一个奇怪的人，小倩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害他吗？可他没露出半分**，明明是关心，害他的话岂不是恩将仇报？
一时间她怔在原地。
她不会隐藏心思，心里想什么，眼里就会显露出来，被孙然这个人精看个正着，稍一揣摩，便明白了对方大致所想，心里就生出一些欣赏。
这女鬼天性倒是不错的，值得他费心思搭救。
这么一想，孙然干脆从铺盖里钻出来，走前几步，伸手牵上小倩的手，随即惊声道：“啊呀，姑娘，看你这手冰冷如此，若不驱散寒气，那麻烦就大了。”
小倩心中苦笑，她是阴魂之身，本就是冰冷的，手哪里会暖和？她见孙然脸上关切之色更浓，心中不由生出愧疚，这是一个好人啊，虽然可能读书读的有些迂腐，以至于把男女人伦都忘了，但的的确确是个诚心人。这样一个好人，她怎么能害他呢？
这么一想，小倩心中就生出了去意，将手从孙然手里挣出来，低声道：“官人，我要走了。”
“走？说什么傻话！这么晚了，还是荒郊野外，你一个弱女子走哪去？”孙然脸一虎，拉着女鬼到铺盖边上，执意要脱她衣。
“官人。。。。。。”小倩挣扎，却不忍用上大力，怕伤了孙然。
孙然忽然恍然一笑，说道：“哦，我明白了，你是怕羞罢？哎呀，你看我这人的糊涂样。这样，你在这里暖身，我去殿外等着。”
他不等小倩开口拒绝，站起身就往殿外走去，背对着小倩，守在了大殿门口。
殿内，小倩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呆了半晌，忽然发觉身下十分暖和，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正坐在那呆书生的铺盖上，暖气是从里面散出来的。
这暖意很特别，带着十足的热力，温暖着她冰冷的躯体，舒服极了，一时竟舍不得离开。
其实这是孙然释放的一个道术。
道术名为定魂，一级，作用就是消去周围环境的所有数据激流，陷入宁静平稳状态，保护身体缥缈的意识灵体不受伤害。
但小倩可不知道这一点。
她十分奇怪，想起了姥姥的话。姥姥说，真正的至诚之人，身上就会带有纯净的阳气，这种人绝对不能加害的。如果没有纯阳之气，那他就是心思不纯的坏人，不该存在在世界上。
小倩就会问纯阳之气是什么样的。
每当这个时候，姥姥满是褶皱的脸上就会露出奇怪的笑容，说：“只要你接近纯阳之气，就会感觉到非常舒服，温暖。”
现在，她的感觉就是十分温暖，舒适，难道这就是姥姥常说的。。。。。。纯阳之气吗？那么这个书生就是真正的好人喽?
小倩心中惊奇，光是坐在铺盖上面就这么舒服，若是睡在里头，那不知是什么感觉。要知道她作为阴魂，寒冷深入骨髓，极其缺乏安全感，对温暖的渴求胜常人十倍。可是，她现在一身湿透，钻进去肯定湿了铺盖，这就不好了。
要不，就脱衣进去取暖？这个念头终于冒了出来，可这也太羞人呢，她怎么能光着身子钻进男人被窝里呢？
她转头看了看孙然，见他一直谨守君子之礼，背对此地，看也不看一眼，心中羞意顿时减去大半，这果然是一个真正的好人。
她又看了看大殿其他地方，见所有人都睡着，踌躇半晌，虽然有纯阳之气的诱惑，但却始终没法下决心脱衣服。
姥姥说过，就算碰见真正的好人，一个好女人也不能随便脱衣服，除非这个好人肯娶她为妻，那么她就可以离开兰若寺了，离开姥姥了，从此，她就能远离黑暗寒冷，获得幸福。
小倩听了，心中很是憧憬。
但姥姥又说：她现在是阴魂之身，就算有好男人肯娶她，两人阴阳两隔，久住一起，那好人必会短命折寿，活不过四十岁。
于是，对人鬼之事一窍不通的小倩，一颗芳心就被这破坏者给忽悠地碎了，从此不对自己的未来报任何期望。
现在她碰上了好人，如果她出言恳求，对方很可能会同意娶她。但她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如果她的幸福是以好人短命为代价，她宁可不要。
大殿门口，孙然看着小倩神色变幻不定，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有些焦急。
脑子里传来嫦娥的声音：“玫瑰树，你哄骗她脱衣服干什么？等她回去清醒了，小心她告你虚拟强奸！”
孙然收敛心思，嘿嘿笑：“不是还有儒家公司吗？我这可是为了委托，要真被告了，你们得帮我扛着。”
“为了委托？”嫦娥不解。
孙然点头，解释道：“我已经看出来了，小倩不仅中了缚魂术，身上还有灭魂咒。也就是说，如果小倩脱离掌控，破坏者就会让她魂飞魄散，现实里就是脑死亡。”
嫦娥倒吸口气，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那灭魂咒就是那一身白衣？”
孙然点头：“对。这身白衣有两个功能，一是保护小倩的魂魄不会被风雨吹灭。另一个就是灭魂咒。它不算高级，智能性很低，只要被咒者没有反抗之念，主动脱下来，就不会触发警报，被施咒者发觉。”
小倩是意识体，而且是最低级的阴魂，如果没有保护，这种雨夜一出来就要完蛋。
嫦娥恍然，但又生一疑：“既然是灭魂咒的具现，那这衣服怎么可能脱下来？”
孙然笑笑：“以前不能脱，但现在可以，因为我刚在衣服上动了些手脚。”
广寒宫的嫦娥立刻将镜头转向小倩，因为这个任务涉及玩家大脑安全，是公司机密，所以只由她一个人负责，其他管理员都不知道。
在镜头里，小倩却只呆呆地坐着，神情哀凄，似乎想走，却又舍不得，显示内心出的极度挣扎。
嫦娥明白了白衣的厉害，也急了起来，问道：“她怎么不脱呀？”
这身白衣是成败关键，由不得她不关心啊。
孙然叹道：“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个破坏者善于玩弄人心，除了缚魂咒外，还利用她的性格给她灌输了很多思想上的锁链。这下麻烦了。”
“性格？思想锁链？”嫦娥重复着孙然的话，忽然问道：“如果你知道小倩的性格，你能破解吗？”
孙然沉吟，然后说道：“很大几率成功。”
“好，我有她过去在兰若寺勾引男人时留下的一些影像，你拿去分析下她的性格。”
其他的时候，小倩不会主动显形，也就没有影像了。
孙然点头，他必须精细地把握这个女鬼的性格特点，才能反向解开她的心结。
第七十八章 褪尘衣（二）
昨天三江名次没涨，但昨天打赏的书友很多，今天加一更，总为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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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若寺。
小倩心中经过一番激烈的天人交战，心中的善良本性终于占了上风。
罢了罢了，她还是走吧。呆在这里三年，只遇见一个真正的好人，可见世间好人肯定是极少的。她岂能一己之私，让这好人折寿呢？
她缓缓地站起身，臻首微抬，轻声对孙然道：“官人，我身子已经暖过来了。多蒙官人帮助，这就告辞了。”
她对孙然俯身盈盈一礼，然后就像兰若寺的墙壁直接走去，身影正慢慢地变淡，就要消失离去。
“且慢！”孙然转过了身，目光温和地看着藏身黑暗当中，身体微微透明，清纯如空谷幽兰的小倩，用低沉柔和的声音道：“姑娘何必自苦至此？”
这一句话，孙然用上了传道之术，直接将这话印到了小倩的意识深处。又暗暗在自己身上施展了一个月光术。
月光，零级西方法术，能让人拥有博大，安宁之气息，安抚灵魂必备之术。
此时此刻，孙然的外在形象气质就如天上之明月，他的一双眼中，似乎有幽幽月光流淌而出。
此时此刻，小倩已经对自己的命运绝望了，而这绝望恰恰出自她自己的选择。换句话说，正是她自己造成的，正被孙然一语说中。
一句话一出，小倩娇躯巨震，就感到一股难言的委屈从心底涌出来，眼睛一酸，多年没有流泪的阴魂之身，眼里竟然有了湿润之感。
作为阴魂，她也感觉到了孙然的变化，但她只是一个被屏蔽记忆普通玩家，当然没法认出法术，只是感觉眼前这个书生，心灵至诚，眼睛似有魔力，几乎要看到她心里去。
这人实在是知音啊！
这么一句，小倩对孙然的好感度就蹭蹭蹭地往上涨。
这好感度的作用是双方面的，一方面让小倩舍不得就这么走了，另一方面却让她更加坚定心思，反正无论如何，不能害了这书生。
孙然其实也有些摸不透这女鬼的心思，便仔细观察揣摩这女鬼的表情。
只见她也不说话，就呆呆地站着，怔怔地看着自己，眸光如水，波澜不断，嘴唇紧紧抿着，似乎心中有绝大的委屈。
在虚拟世界活了数万年，阅历爆棚的孙然立刻就读懂这表情的意思，这就是女人表现幽怨的模样啊！
这种情绪吧，现代女子是越来越少了，几乎就找不到。因为现代男女真正平等，互不依靠，心里有什么不爽直接就会说出来。但古代女子地位低下，又有礼教束缚，习惯性地羞涩，心里不舒服，是绝对不会主动说的，得靠男人去猜。
古代世界，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妙处全在这个‘猜’字上。
女人比男人要感性地多，尤其是古代女子，自主选择伴侣的机会很少，只要遇到，就会紧紧抓住。
如果男人猜的好，猜的妙，寥寥几语，就能突破女子心防，让她托付终生。若猜不好，那就滚蛋吧，没你的事了。
当然，这个秘密，孙然是不知道的。否则他要是知道这可能会惹上这桃花债，绝对不会这么干。
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靠自己的能力在猜测对方的心思，解对方心结，骗对方脱下白衣，把这人质救出来，然后就大功告成了。
至于以后的事，那归游戏公司管。
孙然自然是猜准了，立刻加上一把火：“姑娘心中是否有难言委屈？但讲无妨，我必倾力相助！”
又一句直入本心的话，小倩哪里抵挡的住，咬着下唇，眼角就滚下了泪珠，这泪珠落下，洒到空气中，又消失不见。
这模样真是惹人怜惜。
孙然心里暗道：难怪这破坏者要拿这女鬼勾引过路书生，这副模样，只要是个男人都要心动啊。
却不想，小倩落泪归落泪，突然就欠身行礼：“公子高义，小倩却不能害了你。”
然后就要毅然转身离去。这人这般好，这般为她考虑，她更不能害他了。就为今日这两句话，她小倩永堕黑暗又如何呢？
这突然的变故看的嫦娥大急：“玫瑰树，快拦住她呀。别让她走了！”
孙然也知道成败在此一举，若现在让这阴魂离去，那破坏者必起警惕之心，之后就不好营救了。
而且，他敏锐地感觉到，他已经接近成功了！
本来，她是叫孙然官人，这称呼原本是称呼当官的，后来普及开，成了陌生人见面时的恭维话，很俗套。但现在却改叫公子，这就不同了，公子表示一种认可，一种发自内心的尊敬。
他立刻急走一步，一把抓住小倩的手，用温柔的语调轻声道：“我能看出你心里很苦，仁远愿与卿共担之，虽万死而不辞！”
小倩芳心狠狠地抖了一下，想抽出手，却觉得对方手里温暖极了，又怕伤了对方的心。她还有些理智，用颤抖的语气问道：“公子与我只是初见，何至于说出这种话？”
与卿共担，这在古代就是变相求婚啊。
这本来就是小倩的憧憬，因为怕害了孙然，所以她一直没说，但现在孙然主动说了出来，就让她产生一种错觉：这男人是天下唯一懂她的人，真要生活在一起，那肯定无比甜蜜幸福。
绝大部分突然产生的爱情就是一种错觉，此时的小倩就陷入这种错觉之中，不可自拔了。
为了任务的十万信用点，孙然豁出去了，管他求婚不求婚呢。等他把小倩从破坏者手里救出来，游戏公司自然会解释，他根本不用负责，只要说几句甜言蜜语，把这姑娘骗得脱衣就成。
小倩一问，他立刻就接上，深情款款地道：“有人白首如新，有人倾盖如故。我与姑娘一见之下，就觉你我前世必然有约，实在是见不得姑娘受苦啊。”
这话要是突兀地说出来，非常的狗血，不被人骂成神经病才怪。但现在这场合，这氛围，说出来却是正好，说的对象也是正好。
要是小倩是个久历世事的风尘女，只会把这当成一句屁话。但小倩不是，她单纯地很，这具身躯死的时候，不过十八岁。十八岁的古代女孩，若是没嫁出去，一般都养在深闺，能见过什么世面？
前文已经说过，女子感性大于理性，在她已经对孙然产生极大好感这个大前提下，孙然的这句话非但不狗血，反而成了攻破小倩心防的最后一击。
她痴痴地看着孙然，眼光朦胧，轻声道：“公子……”
说了两个字，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别走，好吗？”孙然又说出一句让他自己都感到牙酸的话，哎呦，他为这任务牺牲良多啊。
到了这个地步，小倩已经不可能走了，沉吟了会儿，开口道：“有些话，却还需与公子说清楚。”
“你说罢。”
“小倩却不是凡人，而是鬼魂。”说这话的时候，小倩紧紧盯着孙然，看他的反应。如果他流露出害怕情绪，她还是只能离开了。
孙然一怔，手一松。小倩失望，唉，终究是人鬼两隔啊。
但下一瞬，孙然又抓紧了小倩的手腕，坚定地道：“姑娘初来之时，仁远已有所疑心。卿既是女鬼，但世间亦有鬼妻之说，无妨的。”
这么一松一紧，让小倩失望之下乍见希望，这喜悦就比直接肯定要强烈许多。
“可是这样公子会折寿。”这是最后的疑虑。
“若一世凄苦孤单，活上百年又有何益？如美满幸福，纵活一日，亦足矣！”
广寒宫上，嫦娥看到这里，就知道这小倩已经逃不出玫瑰树的‘魔爪’了。
果然，孙然话音刚落，小倩心结尽去，眼中泪光闪闪，脸上显露出了唯有陷入爱情之女子才会出现的灿烂笑容。
第七十九章 褪尘衣（三）（第二更）
“身体冷了罢，去铺盖里暖和下。”孙然说道，见小倩本能又要拒绝：“不必忧虑，我敬你为妻，绝无半点亵渎念头。”
说完，他也不看小倩，再次转身走到兰若寺门口，正对着门外，表示自己绝不会偷瞧一眼。
小倩很是羞涩，走到满溢着‘纯阳之气’的铺盖旁，看一眼孙然，终于开始脱去身上的白衣。
过了会儿，她低声道：“公子，既然到了如今地步，不必拘礼了，你进来吧。”
孙然坚决拒绝：“不可。既然你我有白首之约，我当敬你爱你，如未大婚，岂可亵渎？”
其实这只是口头理由，真实原因是孙然怕这女玩家退出游戏后告他虚拟猥亵，这罪名他担不起啊。
但他的话听在小倩耳里却是另一个意思，在她看来，孙然就是谦谦君子，她越发地感动。同时也感觉到孙然铺盖里的温暖，于是几下就脱下身上的白衣，露出一具粉光致致，莹光润润，反正就是美得一塌糊涂的身躯，然后迅速钻进了孙然的铺盖里，只露出一个脑袋。
她见孙然依旧站在大殿门口，身上衣服已经被大殿外随风飘进的雨丝浸润了大半边，心中顿时自责不已，忍着羞意道：“公子，我好了，你可以进来了。”
孙然转身，看了看地上散落的白衣，心中一松，知道事到如今，任务最困难的一部分就算是过去了。
在这个临时任务中，他就像警察，破坏者就是绑匪。警察最怕绑匪杀害人质，现在人质已经救出，那他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嫦娥笑道：“没想到你这人骗女人的本事还挺厉害。”
孙然呵呵一笑：“本事厉害，是不是该给我涨酬金？”
“去你的，财迷！”嫦娥很自然地笑骂一句，说完了才发现，自己这句话有些打情骂俏的味道，她脸色一红，连忙转头四顾，见其他游戏管理员都在忙于自己的工作，没人注意她，这才松了口气。
刚才是怎么回事呢？竟然忘记自己是在工作，这真是太有失职业精神了。
孙然倒没有多想，只觉得这管理员挺平易近人的，问道：“接下来，我是不是只要把那破坏者踢出去，就算完成这个任务了？”
“对。踢出那个破坏者，然后保证小倩安全地退出游戏就行。”嫦娥说道。
这看起来完全没难度啊。孙然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
他和游戏管理员的交流时间并不长，也就几句话的功夫。说完了，就转头对铺盖里的美丽女鬼道：“姑娘既已辞世，何必在阳间贪恋不去？”
孙然觉得自己应该揭露一部分真相了，他刚才说的话，只是忽悠对方脱下衣服，可没打算真的和这女玩家结婚，就算是游戏里也没这个打算，要结婚他也是找可儿。
现在衣服脱了，灭魂咒已去，那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小倩不解，惊问：“公子怎么这么说？”
她发现眼前的男人便的有些陌生起来，好似变了一个人，完全没了之前的温柔，这是因为孙然取消了月光术。
孙然笑：“之前是为了救姑娘脱离劫难，不得不用了些哄骗手段，得罪之处，多多包涵。”
小倩已经感觉不对劲了，就准备穿回衣裳，立刻离开此地。
“慢着。”孙然疾走一步，抬起一脚，脚下显出一道清光，一下踩在白衣之上。‘噗’一声轻响，清光散开，化作白色光焰，将灭魂咒化成的白衣灼烧殆尽。
二级道术：无邪。朗朗乾坤之下，诸邪退散！
“你，骗子！”小倩尖叫一声。
她知道自己遇到异人了，心中又怕又恨，怕的是孙然诛灭她，让她魂飞魄散；恨的是孙然之前还是一副良善书生的模样，对她殷勤关怀，还骗地她芳心可可，现在发觉被骗，大失所望之下，顿时由爱转恨。
刚才还是海誓山盟，现在却转眼翻脸，天哪，这世间果然没有好人，全是骗子！
她情绪失控，声音很大，将大殿里的人都吵醒了。
孙然没想到小倩反应这么大，急忙走到铺盖前，俯身伸手轻轻拍了拍小倩的脑袋，释放了一个安魂咒，温和地笑：“安心。我不会害你的。”
说也奇怪，就这么轻轻一拍，小倩就感觉自己心神宁静至极，杂念全无，虽然知道这个异人不是好人，刚刚还骗了他，但却提不起恨意，但她心中终究极其失望。她怔怔地看着孙然，神色哀戚地道：“你刚才说的话全是假的吗？”
这句话问出来，孙然心中一惊，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大麻烦中，这个女鬼好像……好像真看上他了。
不会吧？他统共就说了不到十句话。十句话能把这么一个漂亮地一塌糊涂的女鬼的心给骗到手?这是不是太容易了？
不可能吧？
孙然觉得不能把事情做绝，否则女人一旦发觉自己在爱情上被骗，很容易竭斯底理，会出现意外情况。
他摇了摇头，委婉地道：“姑娘，我的确是有心，否则说不出刚才的话。只是我是方外……”
话还没说完，大殿中就有声音传过来。
“师兄，你被窝里怎么多了一个女人！”可儿的质问随后就到，脸色不善。
“半夜偷人的道士，好啊，果是虚伪之徒。”这是锦衣卫李岩。
“长卿兄，这是为何？”这是君子杨庭用，他相信孙然这么做必有理由。
“稍候解释。可儿，保护好杨大人！”孙然无暇多说，走到大殿门口，开始调动数据，准备施法。
破坏者已经发现他的**咒被毁，前来报仇了。
自从上次河边县妖劫后，孙然体内就一直有四级的法力，这让他变得十分强力。
大殿外的地面上，正有数道隆起飞快地向延伸过来，就像地下埋了条土龙一样。天空也变得越加阴暗，一股股阴风不断地朝大殿倒灌进来。
有尖利叫声随风而来：“交出小倩！交出小倩！”
李岩立刻抽出绣春刀，几下冲到门口，挡在孙然身前，大喝道：“谁在装神弄鬼，给我滚出来！”
地面青砖立刻炸开，一条看似黑色绳索的物体疾射而出，刺向李岩面门，速度快到了极点，激的空气噼啪作响，犹如雷霆，骇人极了。
李岩大惊失色，他这辈子从来没有遭遇过如此强力的攻击，就算是大内第一高手，和这一比，也完全就是小儿科。危机关头，他拿刀一挡，就感觉一股沛莫能御的大力狂涌而来，立刻将他手里的绣春刀打成碎片，他的虎口也被震裂，满是鲜血。
这根本就无法力敌！
“吾命休矣！”他心中只剩这么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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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河边县的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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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黑色长索要射中自己身体，李岩鼻子都已经闻到了一股浓烈的泥腥味，心中绝望之际，他的胸前出现了一道清光，然后长索就撞了上来。
‘嗡~~~’如暮鼓晨钟般厚重的响声出现，震的整个大殿都是簌簌发抖，灰尘从房梁墙缝中扑扑而下。
清光爆散，黑色长索似乎也受了伤，疾退。
李岩转头一看，只见身边那个一直被他看不起的道士浑身缭绕淡淡金光，炫目地让人无法直视。
娘嘞，竟然是真道士！
李岩心神俱震，只觉双腿发软，想要跪倒下去。
他是锦衣卫，见多识广，其实内心深处是相信世上有修道之士，并且有一份敬畏。之前之所以不信，时常出口嘲讽，除了因为他一直没见过真道士外，还因为他完全没想到这么一个大道士竟然甘于在杨庭用身边当一个普通书吏。
“退回去，保护杨大人。”孙然语气淡然。
李岩无话可说，立刻退入大殿。
“是姥姥来了。”身边传来惊慌的声音，是小倩。
树妖没有继续攻击，似乎在观察对手，夜空中不断有尖利缥缈的声音传进来：“小倩！回来~小倩！回姥姥这里来~”
这呼声合着风声雨声，显得异常阴森，让人毛骨悚然。
不知为何，随着这声音，小倩脸上竟流露出了迷茫之色，然后竟不顾羞意，要从孙然的铺盖里面爬出来。
这就是缚魂术的作用，催眠术的一种，也就是说，对面这个树妖破坏者还是一个催眠大师，将聂小倩给催眠了。
“玫瑰树，快想想办法。”管理员嫦娥急切催促，这小倩是受害者，而且还是意识体，决不能受一丝伤害，否则就有大麻烦。
孙然当然不会看着小倩回去，念头急转，心中就浮出一个专破这种摄魂术的真言道术。
密宗龙吼：晴朗天空术。以密宗真言发声，命令天地之力服从施法者的意志。真言共三个音节，包含开天、净化、晴朗三个含义。（注：此术出自上古五）
一秒之内，孙然调动起足够数据，深吸一口气，冲着大殿之外的夜空发出了密宗真言。
在大殿之内的人的感觉中，一开始，他们并没听到任何声音，只看到一股透明的力量化作真龙之形，从孙然身前空气中生成，然后一冲而出，没入了漆黑夜空。
紧跟着，天空中就传来连绵炸响，声音由远极近，犹如春雷绽放，震的整片天地一阵颤抖，将树妖呼声击个粉碎，也将小倩从迷茫状态惊醒过来。
这还不止，春雷过后，天上雨霁云消，变得一片晴朗，银色月光洒落而下，将天地照的通明一片。要不是地上还有积水，谁都想不到刚才还是暴雨天气。
李岩看的目瞪口呆，许久才出言道：“这道士如此了得，刚才怎么和我们一起淋雨？”
杨庭用自以为明白地解释：“你有所不知。除非对阵妖鬼，否则仁远兄绝不会轻易动用道力，以免获罪于天。”
这解释倒也有道理，如果把天改成游戏公司，那就是真相了。
李岩似懂非懂，不过看向孙然的目光却变得十分敬畏，一想到之前自己的种种轻蔑，不禁汗湿重衣，只感觉自己的举动完全就是在玩命。
大殿外，风雨消去，树妖营造的妖氛自然被扫荡一空，树妖终于忍耐不住，从兰若寺外走进来，是一个满头白发的伛偻老妇的形象。她重重顿了下手中的木拐杖，气极败坏地大喝：“你是哪路的？来坏我好事？”
孙然哈哈笑：“我是捉妖人。咱们天生相克。”
他看明白了，不过是一个二级小妖，不足挂齿，挥手间即可除去，
“我倒看看是什么克法！”树妖极其不忿，手中的拐杖往地上一插，立刻飞速壮大，化作树干，老妇身体也融合进去，白发化作无数枝条藤蔓，不断舞动，就像一根根长鞭一样。
转瞬之间，这老妇人就化作了一棵大树。
聂小倩看到树妖要动粗，急忙喊道：“姥姥，这道士是个好人。别伤了他。”
虽然这道士骗了她，但他的确身具纯阳之气，按照姥姥的教导，有纯阳之气的就是好人。
树妖被小倩的天真给气地大笑，她知道这个人质是没用了，露出了本来面目，大骂道：“你这个贱人！好人？好人你就脱光衣服钻人被窝？我看你就是缺心眼！”
小倩如遭重击，脸上显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神色，她一直认为姥姥只是行事偏激了些，但本质还是好的，没想到现在竟然形象大变，成了这副可怕的模样。
孙然转头笑道：“还不清醒吗？她就是一个专门吸人精血的妖怪。”
小倩低头无言，她只是没见过世面，但并不傻，心里已经明白了。
树妖指着孙然道：“你管的太宽，我今天要教训你。让你知道信用点不是那么好挣的！”
信用点？大殿内众人脸上都露出疑惑之色，这是个什么东西？
“她用‘挣’这个字，听起来倒好像是银两这类事物？”杨庭用猜的不错，信用点可不就是现代的银两吗？
嫦娥一见不对，急忙道：“快干了她，别让她乱说话。”
杨庭用是大vip，不能影响他的游戏体验啊。
孙然会意，伸手朝大殿内弹了一下，开了个声音禁制，随后身前就浮现出了太极图，却是发动了二级之内最有用的道术：困龙图。
一个清光闪烁地太极图出现，向树妖罩过去。
树妖也不含糊，一根根枝条化作铁鞭，向孙然直抽过来，要将太极图抽破。
但她只是个二级妖怪，这困龙图连三级的龙鼍怪都能硬生生困死，何况她呢。
无论树妖如何抽动，困龙图上都只出现些许涟漪而已，但却没有丝毫被破坏的现象，声势反而越来越大，直朝树妖笼罩过来，显出一副无可抗拒的姿态。
“擦，原来你就是河边县的那个道士，果然厉害！”树妖终于反应过来。她听说过河边县，顿时就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是对方敌手，身体立刻缩入泥土之中，施土遁而走。
她倒没想直接退出游戏，因为这具身躯是好不容易炼出来的，不挣扎一下就放弃实在太可惜了。
河边县一役后，孙然就换了身份，所以在原住民中，孙然依旧籍籍无名。但在维序者和破坏者这个圈子里，孙然的名声却已经如日中天，尤其是这一手困龙图，被妖怪们传了个妖尽皆知，树妖自然不敢触霉头。
孙然本能想追出去，这妖怪就是信用点啊。但他只是追了几步，最终还是退了回来。算了，大殿里有杨庭用，有小倩，都是值大钱的，不能出了疏漏。
回到殿内，孙然对众人拱手道：“妖怪已经逃了，有我在，他绝不敢再来。大家可以放心。”
孙然的本事，殿内众人除了李岩外都是见识过的，那法天象地的威风犹在眼前，十几个妖怪都被他打了，这一个当然更不在话下，他说没事就是真没事了，众人都是松了口气。
问题又来了，接下来小倩该怎么处理？
杨庭用看向地上的小倩，问道：“这位是？”
孙然解释道：“被妖怪囚禁的人魂，我见了，顺手就解救了，还请大人勿怪。”
既然是救人，杨庭用当然不会怪罪，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道理他是懂的，点头道：“长卿兄高义，既然是人魂，自然是要救的。”
“她不会害我们吧？”李岩不太放心，小心翼翼地问，在孙然面前，他已经是傲气全无。
“是苦命人，自然不会害人。各位无须害怕。”孙然笑道，随后对可儿道：“师妹，给小倩拿件衣服过来。”
本来普通衣服小倩是没法穿上的，但孙然在，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可儿照办，但脸上还有疑惑之色。等她拿了衣服过来，孙然悄声解释：“这是个任务，值十万信用点。”
任务，还有十万信用点？可儿心中芥蒂尽去，眼中闪过异彩，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笑开了花。她家夫君真是能干。
小倩很是温顺，配合地接过可儿拿来的衣服穿了起来，这幅模样看在众人眼中，再加上又有孙然这个大道士坐阵，便对她的戒心降了大半。
现在人也救了，之后该怎么处理，孙然只能联系游戏管理员。
“任务还没完，你还得帮她还阳铸躯。”嫦娥说道。
“什么？！”孙然大吃一惊。难道不是退出游戏吗？怎么搞起了还阳？
第八十一章 铸躯还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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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阳，为阴魂重铸阳躯，变为凡人。
在虚拟世界的角度，阴魂就是以极少数据组成的意识体，基本上只能寄托意念，没法干别的事。之前的土地公，夜游阴神就是这类东西。孙然的出窍魂魄也算，但他的魂魄依然极强，能调用数据施展天眼类的**术。按照道家的说法，孙然那不叫魂魄，应该叫不灭元神。
“不是应该直接退出游戏？然后让她重生增加游戏时间来弥补她的损失？”孙然问道。
将普通的阴魂转为凡躯，是非常麻烦的一件事。就算孙然无所顾忌，手段尽出，也得花费一些功夫，更何况他现在只是一个拥有三级权限的青铜维序三，那基本不可能做到。
只有二级权限的他和过去的力量要来个直观对比，那么前者就是一个是刚出生的小孩，另一个则是使用了法天象地后，高达五十米的法身，两者的力量差了不知多少个数量级。
“嗯，她的意识体在虚拟世界逗留太久，直接退出会留下后遗症。只有重新拥有血肉之躯，以正常人生活上几十年，才能彻底消除这种影响。”嫦娥又补充了句：“这是这类情况的通用解决方案，能将副作用降到最低。”
孙然无所谓地道：“还阳就还阳。不过你们准备怎么干？先申明，我虽然有点道行，但帮人铸躯还阳的事可干不了。”
他会是会，但这种铸躯技巧非常精妙繁琐，至少要调用到九级权限，对应道家的修为，那至少要成为天仙才行。
显然，孙然这个青铜级维序者是不可能得到这种高权限的。
“你不用担心。我们的规划师已经想好了解决办法，你照着执行就好了。”
这是救人的事，而且不用费脑子又有钱赚，孙然看了看依旧缩在被窝里的小倩，见她正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点头道：“那好吧，你说我该怎么办？”
“让她和你生活在一起，然后我给你开放特殊的铸躯权限。你偷偷给她灌输纯阳之气。呃，就是给她身体补充数据，转化成血肉之躯。”
“这个我在行。”孙然心中一松，他自己经常灵魂出窍，对虚体化实还是有些心得的，既然有游戏管理员开放的铸躯权限，那一切就简单了。
“不对！”嫦娥纠正：“要缓慢转化，潜移默化知道吗？我们必须要有一个合理的说法，让一切的转变都符合儒家世界的文化背景，让对方退出游戏后无可挑剔。”
“这么麻烦？”孙然头痛，维序者就是规矩多，郁闷。
“不麻烦，我们都已经想好了具体实行步骤，你照做就行了。”嫦娥声音有些古怪。
“说说看吧。”不知道为什么，孙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你带她回去，娶她为妻，然后时常浇灌。。。。。。种子，最好再生个孩子。你知道的，这世界有这说法，说男人那东西是至阳之物，是能冲淡阴气的。”嫦娥说出了具体操作方式。
孙然被吓了一跳，急道：“这不太好吧？这么做我会不会被告成虚拟强奸？而且为什么还要生子？”
他可是有深切体会的，被吓怕了。
“不会，这是救人。我们已经向中央智脑申请过，得到了批准。”嫦娥说道。
中央智脑怎么还管这种事？孙然有些奇怪，他又看了一眼小倩，对方回望，一张脸苍白苍白地，精致而脆弱，任何一个功能正常……哦不是，是有良知的男人看了都会心生怜惜。
“至于生子。是这个玩家在现实世界提出的要求。在进入我们的游戏前，她的要求是，寻找到一个好男人，体验一段美满甜美的爱情，为爱人生子是应有之义。”嫦娥给出解释。
原来是这样，孙然恍然。
这年头，什么样的要求都可能出现。小倩这个要求很正常。有奇葩的甚至会在游戏里体验自杀的快感。比如有很多人就特别喜欢跳楼，还特意要求退出游戏时就用跳楼的方式退出去，体验被引力拉扯着亲吻地球的最后疯狂。
对于客户的要求，游戏公司在条件允许下，会尽可能的满足。
见孙然脸上没有丝毫赞同的迹象，嫦娥继续说道：“我要补充一点，你现在是维序，因为维序的过程关乎客户的**，所以我们不会公开这段影像。”
“还是不好。”孙然硬心肠拒绝：“我在现实世界有女友，纸包不住火，被她们知道我就完了。能不能换一种方式？”
“她…..们？”嫦娥有些反应不能。
“哦，不是，口误了，是她。哎呀，这我私事，你别管。反正这事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答应。”孙然坚决地拒绝诱惑。
虽然这是虚拟世界，如果孙然同样是来玩游戏，被屏蔽现实记忆的普通玩家，那这个鬼妻娶就娶了。但他现在是清醒的，这就不一样了，蓝欣她们要是知道了绝对伤心。他不想干这影响家庭和谐的操蛋事，就算这个小倩再漂亮也不行。
他虽然平时和蓝欣口花花的，甚至会产生一些想法，但那是建立在双方深厚感情之上的，是他们交流感情的一些形式。面对陌生女人，孙然自诩是一个很正经，有良好品德修养的君子。
“可是你刚才已经答应要娶对方了。”
“那是为了任务，你要是早和我说这事，打死我也不会这么说！”孙然没好气地道。
难怪他在骗小倩脱衣的时候，游戏公司一声不吭，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实在太阴险了。
嫦娥沉默了好一会儿，妥协了：“那好吧，我们试一试能不能安排她和另一个人相会。不过你没能彻底完成委托，委托金要减两万信用点。”
减就减吧，孙然虽然有些心痛，不过还有八万，也算不错了。
“在找到另外一个合适人选前，你还是得保护她的安全。”
“这小事一桩。”孙然欣然同意。就一个二级妖怪而已，他能轻松对付，要再敢来，他就不用什么困龙图，直接发大招踢她出游戏。
孙然正和游戏管理员商定完任务细节，忽然兰若寺外竟又传来了异声。
“小倩~小倩~”这声音幽幽如丝，就像从黄泉里钻出来一样，竟是那姥姥又来了。
孙然也不出去，在大殿里等了一会儿，却见对方一直在兰若寺外召唤，却一直不出现，心中郁闷。
“阴魂不散，真是可恶！”
他向小倩看了一眼，却见她紧紧缩在墙角，浑身颤抖，脸色苍白至极，满是害怕之色，不由地奇怪。
缚魂咒，灭魂咒都被他给破了，这女鬼在害怕什么呢？
第八十二章 树妖的谋划
时间转回十分钟前。
兰若寺数公里外的一处山坡上,一块草地忽然破开，从里面钻出了一个人影，是一个手拿拐杖的白发老妇，正是从兰若寺里逃出来的树妖。
“真是倒霉透了，好不容易骗了个漂亮女娃，被这臭道士给坏了好事。”老妇坐在草地上碎碎怨念。
小倩人漂亮不说，最重要是性格单纯，好蒙，原本对她的话是十分信服，尽心尽力地帮她勾引男人。不过几年，就让她的妖功悄无声息从一级涨到了二级。这么好用的工具，现在被人抢了，她恨啊！
但恨归恨，回去找道士算账，树妖却从来没有想过。那道士在河边县里被毒蝎佣兵团的十几个大妖围攻，听说还出动了一个四级妖修，最终仍旧惨败而归。这种牛逼人物，她当然是躲得远远地，哪里还敢主动招惹。
她在草地上坐了一会儿，准备起身跑路，抬头的时候又看见晴朗的夜空，心中又是一阵后怕，一吼之下，十里之内尽化晴空，这道术修为真是通天彻地。她之前真是迷了心窍，竟然傻乎乎跑去算账，幸好跑得快，否则她这具妖躯肯定不保。
如今看来，这兰若寺是呆不下去了，到别处再拐个女娃吧。
刚刚站起身，她忽然发现不远处有一个黑影正看着她，心神顿时一阵颤抖，这又是谁，她竟然没有发现，刚才要是偷袭，她铁定完蛋了。
她今晚怎么这么倒霉，遇到的高手一拨接着一拨。
黑影走过来，在月光下显出身形容貌，大约一米七，一身黑衣，面目平凡至极，毫无特色，简直就是过目就忘。
“你是谁？”树妖惊问。
“别人都叫我黑山老妖。”黑衣人回答。
树妖大惊，黑山老妖，四级妖修，据说是毒蝎佣兵团的决策人物，修为高深莫测。
黑衣人走到树妖十米之外就停住，开口问道：“想杀那个道士吗？”
树妖点头，但随即摇头：“算了，不想触霉头。”
黑衣人冷笑了声，手中光芒一闪，出现了一把夸张地出奇的狙击枪，他就是毒蝎佣兵团的三号。
他在这个儒家世界的身躯不止一个，在河边县抛弃的只是一个分身，现在这具身躯同样是四级，原本正在闭关修炼，现在正好用上。
他将枪口指向树妖：“那你就是想死喽？”
树妖一怔，没想到竟然会碰到一个比她还蛮横的家伙，从对方武器内的泛起的光泽看，这东西至少在三级往上，被打上一枪，她绝对没命。
判定力量优劣之后，树妖急忙点头：“想，我当然想杀那道士，想死我了，可我不是他的对手哇~”
“算你识相。”三号冷笑，手里出现一个拳头大的黑色圆球，球体表面纹刻着复杂的花纹，花纹中泛着淡淡的金色流光。
“现在回去找对方报仇，对方一出手，就把这东西砸在地上。”
“这什么东西啊？不会是超级炸弹吧？”树妖小心接过，满是褶皱的脸哭丧着：“要真是炸弹，我可不扔。”
这种超强炸弹，躲不及时的话，她自己也会被炸出脑损伤的。损人不利己的事她可不干。
三号冷哼道：“放心，不会让你送死。只是一个数据排斥球，也叫默法球，沉默道法的。你把他引出来，沉默他，他不能用道术，我才好偷袭。”
那个道士的法术有点变态，应变能力也十分可怕，三十公斤黑索金都炸不死他，远程狙击也干不掉他，只能用这种类似强攻的方式了。
这个法术球是一号炼制给他的，那老家伙怕死，炼制出了这东西，就直接闭关修炼去了。现在他让这树妖动手，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对方中招放不出法术，他正好一枪崩了他脑袋。
树妖一听不是炸弹，又听见黑衣人的计划，仔细一权衡，发觉自己并没多少危险，立刻保证道：“小事一桩，包在我身上了。”
对方是维序者，任务肯定是保护小倩。虽然小倩身上的缚魂咒、灭魂咒都被破了，但她对心理学很有研究，还是留了一手，在小倩心里下了个心结，能轻易将小倩给引出来。
之前之所以不用，是怕小倩完蛋了，没了约束，那道士跟她鱼死网破。现在既然有人帮她除了道士，她自然就无所顾忌了。
三号脸皮动了动，摆出一个笑容：“很好，去吧，我在后面等着你。”
树妖点了点头，再次发动土遁，向兰若寺的方向潜了回去。
于是孙然就又听到了兰若寺外传来的嚎丧声。
他正对小倩的异状感到迷惑时，脑海中忽然想起了中央智脑的提醒。
“三号动了。”中央智脑直接破入虚拟世界，规避了管理员的侦查，联系到了孙然。
“又来？”
本来，大殿内已经恢复了平静，众人再一次躺下，但今晚发生这事，大多数人估计是睡不着了。
中央智脑将他观察到的消息传给了孙然，这对他来说很简单，因为他知道了三号的真名，一路跟踪就是了。当初孙然真名泄露，一不小心也着了中央智脑的道。
末了，中央智脑提醒道：“对方有一个等级五的默法球，你能不能搞定？”
孙然笑：“要是不顾忌影响，没有我搞不定的。”
“知道你厉害。不过还是别把动静搞太大，否则不好收场。”中央智脑相信孙然的实力。
“知道了。等等，先别走，我的房子你帮我搞定了没？”
“小事一桩。五十五区秘密花园的公寓，两百八十平方米，五室两厅带阳台车库，还有一个室内小型游泳池，行了吧？”
“秘密花园啊？那不错。谢谢了啊。”
秘密花园是五十五区的高档公寓区，周围治安很好，娱乐设施也多，就连空气都是特意净化过的，比其他地方干净许多，至少没有铁锈味。
中央智脑离去，孙然联系上游戏管理员：“嫦娥，布置个乌云，准备天罚，我感觉今晚还有事发生。”
“确定？消息哪来的？”嫦娥一下来了精神。
“我有我的渠道，消息确定，是条大鱼，有可能是在河边县偷袭我的那个。你准备好，到时劈他一下。”孙然说道。
“好，我现在开始布云。”嫦娥有些兴奋，那可是四级破坏者，要是被她清出了虚拟世界，可是一笔重要资历，奖金大大的。
她的话音刚落，乌云就从其他地方飘了过来，将被孙然清出来的晴朗天空重新遮盖，月光消失，天空顿时暗了下来。
这个过程十分自然，就算是三号也只是抬头看了下天空，没有起疑惑。因为道法的效果再强悍，也不可能一直持续着，一旦道力消退，天地就会回到正常轨道。
他只当这是道法消退后的自然结果。
在他想来，天气暗点更好，更容易隐藏身形，反正他有夜视能力，不用担心丢失目标。
第八十三章 尸骨所在，魂魄所依（第三更）
今夜注定不会平静。
兰若寺外，原本被孙然一吼震退的乌云再次聚拢，风渐起，然后就飘下了细细的雨丝，再过了一会儿，细雨变成了中雨，淅淅沥沥地水滴声重新响了起来，天气恢复了原状。
风雨声中，树妖的缥缈的召唤声持续不断地响着：“小倩~小倩~”
这声音有气无力，细若游丝，夹杂在雨声之中，似乎是从九幽深渊里钻出来一般，阴森无比。大殿里的住客们齐齐打了个哆嗦，毛骨悚然。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李岩低骂一句，手握上了绣春刀，但他感觉这刀怎么拿怎么不得劲，全无了往日的自信。
女眷们全都向可儿聚拢，从这位女道长身上寻求安全感。
杨庭用自然而然地看向孙然，见他依旧气定神闲地在大殿门口打坐，心中稍安，压低声音问道：“长卿兄，这可如何是好？”
“无妨的。妖怪不敢进殿，只是借风雨之势唬人而已。”孙然声音清朗，刚才又展现了强力手段，此时开口，声音中自然而然地带上了稳定人心的力量，轻而易举地抚平了大殿内的骚动。
孙然又望向身边不远的小倩，见她脸上依旧显出惊惶之色，本就苍白的脸色几近透明，有些不解地问：“姑娘何故如此惊慌？”
之前他只当这女鬼是害怕树妖的淫威，但现在他已经展现了实力，将树妖挡在兰若寺外这么久了，她没道理一直害怕啊。
小倩咬着嘴唇不说话，但眼中却有泪水出现，滚落出来，滴在空气中，又迅速化作气态，似乎另有隐情。
“姑娘有事但讲无妨。”
孙然的语气十分温和，表情也一如既往地安详。他的容貌本就十分俊逸，是个十足的美男子，一举一动又温润如玉，虽然之前骗了她，但这仍旧给了小倩极大勇气，终于开口：“恩公，小倩的尸骨就埋在兰若寺附近，此时尸骨想必已被姥姥所掘，若她毁尸，小倩亦不得存世。”
这时却不叫公子，改叫恩公了。
孙然一怔，没想到还有这事。这人死了和尸骨有什么关系啊？
一直密切观察大殿内情况的嫦娥却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她立刻联系孙然：“这应该是小倩意识体的一个执念，起源于是从儒家世界公认的民间传说。传说中，尸骨不管是活是死，都是魂魄所依。若尸骨被毁，魂魄又入不了轮回，就会魂飞魄散。”
现在的小倩就处于没入轮回的状态，在她的潜意识里，尸骨就是她唯一依靠，没了那东西，她就得完蛋，所以她一直盘桓在兰若寺一带，留恋不去。
如果把人的意识比作智脑，那么小倩这个执念就是一个自毁命令，毁掉尸骨就是触发条件。尸骨一灭，小倩牌‘智脑’就会自毁。
这种潜意识的执念非常难办，蛮力解决会有绝大副作用。想要没有副作用的解决，只有一途可走，那就是完成小倩收拢尸骨的愿望。
“尸骨一定要抢回来，而且要时刻带在身边，这样小倩才能安心，才能维持她的意识体稳定。”嫦娥知道情况凶险，语气有些急促。
“知道了。”孙然在脑海中应了一声，然后对小倩温声道：“既然如此，你便带我去罢。”
小倩却是摇头：“恩公，兰若寺外太危险了，姥姥肯定有埋伏，小倩不能连累您。”
她心底对这个骗她心的道士有幽怨，但终究还是不愿看他涉足险地，这种感情十分复杂，连小倩自己也搞不清怎么回事。
哦，竟然还有这样高尚的情操?
孙然觉得自己被感动了，这事宜早不宜迟，绝对不能出意外，于是执意道：“小小树妖还奈何不了我，你快带我去吧。”
小倩不说话，只是摇头落泪，形容无比哀凄。这副模样被大殿内众人看在眼里，心中都小倩这个女鬼的害怕消去大半，都觉这女鬼其实也是个可怜人。
可儿开口劝道：“小倩，跟我师兄去吧。他厉害着呢。这里有我保护，没事的。”
整个大殿里都被她悄悄放了神仙倒毒气，根本不用怕人闯进来。
杨夫人也劝：“妹子，既然长青道长都这么说了，你就去罢。”
小倩也知道孙然本事，神情有些松动，孙然也适时地朝她伸出手，小倩终于同意，将轻盈而冰冷的小手放进了孙然温暖的手掌里，被拉了起来。
孙然看小倩身上衣裳单薄，便伸手手，在她身上轻轻点了一下，一点微弱白光散开，笼罩上小倩身体，化作了和原先相似的白色衣裙。
这是定魂术的一个具现化，和树妖那件白衣有相似功效，但技巧比那高级许多，穿上之后，小倩顿时觉得全身温暖，再无一丝冰冷感。
“走吧，带我去寻你的尸骨埋藏处。”孙然微笑道。
“嗯。”小倩低头掩饰脸上的娇羞，被孙然牵着手，默默地出了大殿，很快又出了兰若寺。
寺外，树妖见孙然出现，手上还牵着她辛苦培养出来的女鬼，心中气不打一处来，立刻打起精神，从黑暗中跳将出来，隔着数十米远，指着孙然骂道：“好你个贼道人，贪图女色，竟然抢我的女鬼，今天我就让你们魂飞魄散！”
她手里正拿着一个脑袋大的陶瓮，想必里面就是小倩遗骨。
孙然对这树妖的谋划心知肚明，知道这家伙恐怕也是被雷劈死的命运，所以也不生气。他将小倩拉近了一些，让她躲在身后，淡淡笑道：“把陶罐给我，我就留你一条命。”
树妖一副抓狂的模样，将陶罐往天上一抛，右手拐杖上泛出碧绿幽光，狠狠朝罐子击去：“我最讨厌你这种笑容，我毁了这东西，看你怎么笑！”
眼看拐杖就要击上陶罐，小倩口中发出一声哀凄惊叫，她的身体竟然开始变地模糊起来。
孙然看的一凛，暗想心中执念果然可怕，明明是毫无关联的东西，被人的意识赋予意义后，竟然成了左右生死的关键之物。
得到智脑提醒以来，孙然早就有了准备，一直用延时施法技巧暗暗调动数据。
树妖一有动作，孙然也直接出手，一出手就不留余地，使出了一个道术：擒龙。
擒龙，三级道术，下幽冥黄泉，上煌煌九天，搜海巡洋，擒真龙以为戏。
擒龙手、困龙图，都是一个系列的道术，是太清圣人太上老君所创，在孙然所有弟子中，这家伙最是狡猾，道术也最高。他的道术，孙然挺喜欢用的。
道术一出，孙然身前的空气中就出现一双泛着清光的巨手，‘嗖’地一下就到了树妖身边，一只手赶在陶罐被击碎之前捏住了树妖拐杖，随手一捏，拐杖就节节寸断，直接化作粉末。这东西是树妖心血所系，她立刻惨叫一声，口中喷出鲜血。
三级对上二级，就是这种摧枯拉朽的效果。看在小倩的眼中，只觉的眼前的男子异常威武，比她心目中所能想象的最强大的英雄形象还要强悍十倍。
她心里自然而然地生出了想法：这人脾气这么好，长得也好看，本事又这么大，真想一直和他在一起，可是他刚才用花言巧语骗我……也不是花言巧语，他也说了，本来就是这么想的。对，他不是不想，是不能娶我，一定是因为有苦衷。
唉，这可怎么办是好呢？
这个时候，她心中的那一点幽怨早就消失无踪了。
孙然哪里知道身后少女正在柔肠百转，一只擒龙手抓住了陶瓮，另一只擒龙巨手也不闲着，抓向树妖的身体，要将之捏成肉酱。
这最后一刻，树妖惨笑一声，一下掏出了默法球，往地上狠狠一掷：“贼道人，我让你狂，去死吧！”
第八十四章 为奴为妾，在所不惜
默法球，五级法器，爆发之后，方圆百米内所有数据都将被锁定，无法调用，除非有更高权限出现。
树妖抛出默法球，球上的纹路就泛出了刺目光芒，随后爆炸，一股沉寂的气息四散而出，笼罩方圆近百米范围。
在这气息笼罩之下，正在下落的雨滴顿在了空气中，风儿也止歇，树妖口中喷出的鲜血撒在半空，红的妖艳，孙然的擒龙手也顿住，虽然抓住了树妖的身体，但却捏不下去。
这一刻，周遭时间近乎停滞。
一颗闪着幽光的子弹飞了进来，沿途撞到一颗一颗的雨点，就直接将之化作蒸汽。这些蒸汽也不散逸，就爆做一个一个的蒸汽团悬浮在空气中，又被高速旋转的子弹击穿，形成一个个烟圈一样的事物。
子弹飞行轨迹的初始，是三号微微上翘的唇角，就算是此时他全身湿透，头发不断流下冰冷雨水的狼狈处境，也不能阻挡他心中复仇的快意。
五级的默法球，四级的符文狙击枪，联合起来发动的一记绝杀，他相信着世上少有人能躲过去。
这一回，他没急着退出游戏，他要亲眼看见对方被爆头的情景，他要好好地享受这种掌控生死，摧毁强者的快感。
子弹飞行的尽头，就是孙然的脑袋。
孙然似乎也受到了默法球的影响，神态呆滞，子弹离他的脑袋已经不足三米，似乎正在等待死亡的命运。
‘死吧！’三号嘿嘿冷笑。
变故发生。
只见孙然的身体轻轻动了动，在一片如同静态雕塑一般的寂静中，这动作显得十分明显，似乎是抖落身上的羁绊一样。然后，孙然的身体就从这片静止的‘画’中走了出来，躲在了子弹弹道之外的地方。
不过是五级的力量，他早有准备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束缚地了他？此地是荒郊野外，没有任何目击者，他稍稍使用一下真正的力量又如何？
五级的权限，轻松突破。
他对着三号微笑，这笑容中带着感叹：这家伙看到了不该看到的，整个地球联邦，没人救的了他了。
中央智脑早有准备，早就将这一段全息影像给抹除了，然后换上新的战斗影像，就算是一直观察战局的嫦娥也没有发现真相。
科技力量虽然强悍，但不能随心所愿，子弹飞出去，轨迹就无法更改了。孙然闪避，只是轻松地走前一步，子弹就只能无奈地扫过了孙然之前站立的位置，没入了泥土里，出现了一声沉闷至极的爆炸声。
三号的眼睛猛然睁大，满脸见鬼的表情。
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在他的记忆中，在他经历过的所有世界里，就算是黄金级维序者一不小心中了这个默法球，也得狠狠蜕一层皮，这家伙只是一个青铜级，只有三级的维序权限，为什么能轻而易举地逃离默法球的束缚，为什么？他到底是谁？！
三号趴在地上，手里拿着他的符文狙击枪，满脸失魂落魄的神情，他被残酷的现实打击的太狠了，开始怀疑自己的水平，怀疑人生了。
其实吧，他的水平也就那么点，在真正的破坏者高手看来，就是一个刚刚蹒跚学步的小毛孩。在孙然这个道祖眼里，就更不用说了，完全就是蚍蜉撼大树。悲哀的是他还一直以为自己很强大，可以傲视天下英雄了。
这种狂妄无知的人物，他不死谁死，能活到今天已经是大幸了。
‘轰’天上忽然想起了一声炸雷声，将三号惊醒过来，他下意识地抬头一看，心中升起疑惑的感觉：“今天这雷怎么是紫色的呢？之前不是白色的普通雷吗？”
疑惑的感觉还没淡去，一股深深的惊悚就浮现上来：“不好，他被暗算了，快撤退！”
这念头刚升起来，还没有实际行动，天空的雷霆天罚就砸了下来，水桶粗的闪电直直砸在他身上，将他笼罩在一团刺目的紫色光芒中。
闪电的速度是何等之快？只要被锁定，没人能够躲掉的，就算孙然也不行，只有硬挡一途。
一道雷下，紧跟着又有一道雷砸下，砸的却是树妖，规模没有之前大，但对付一个二级树妖足够了。
瞬息之后，两个破坏者被雷劫化作灰灰，地上只留下两个黑色的印记。
默法球的效果还没消失，孙然走上前，伸手拿住了悬浮在空中的陶罐，然后又走回到原来的位置，再次牵住了小倩的手。
又过十秒，时间停滞效果彻底消失，小倩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看到孙然一手拿着陶罐，用熟悉的温和声音道：“拿到了你的遗骨，我们回去吧。”
小倩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然后眼睛露出决然之色，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她稍一用力，挣脱孙然的手，直接跪倒在泥泞地上，先磕了三个头，决然道：“恩公对小倩形同再造，以后小倩任凭驱使，为妾为奴，绝无怨言！”
这就是古代女子的报恩方式，以身为奴，服侍你一辈子，反正这辈子就是你的人了，命运决定权就在你手里，你想怎么干都行。
孙然愕然，他感觉自己似乎摊上了麻烦事。
下一刻，嫦娥用无可奈何的语气道：“玫瑰树，你做过头了。现在在情况，无论我给她安排什么样的男人，都没法取代你在她心中的地位了。”
“什么意思？”
“只有你，才能给她想要的完美人生。换了别人，只能是一辈子遗憾和痛苦。等她退出游戏反应过来，我们就白忙活了，该起诉还得起诉，该赔偿还要赔偿。”嫦娥道。
“可……我这是为了任务啊。”孙然惊讶至极，他觉得自己无法理解这个在礼教束缚下的大明女子的情商。
他之前当道祖，当彭祖的时候，根本没有什么封建礼教这种变态玩意。所见女子大多很直率，而且女子地位也都比较高，完全没有像现在这样，几句话，几个表情就托付终生的情况，这超出他的认知范围啊。
他看着跪伏在地上的小倩，无语地想：喂，小妞，醒一醒，这里不是酒吧或者青楼，不要这么随意的献身好不好？
“没办法，这是你干的事，你总得圆场。”嫦娥无奈地道。
第八十五章 一切都为了利益（第二更）
虚拟网络，虚无空间。
两个幽灵浮现而出，是毒蝎佣兵团的首领。
一号开口：“三号死了，死在自己家里，他的家已经被查封，在佣兵团的身份也已经被警方挖出来了，我们很多成员的真实姓名被顺藤摸瓜搜了出来。”
“蠢货！”二号开口大骂。
一号声音淡淡：“我看了儒家世界公布的虚拟战斗影像。我觉得，三号之所以会被雷霆击中，是因为他被反暗算了。”
中央智脑已经修改了战斗细节，将孙然的出彩表现隐去，不过大部分细节是没变的。
“暗算？”二号冷哼一声，咬牙切齿地道：“能被维序者暗算的破坏者，那就是蠢货。这该死的家伙在雷雨天趴在露天场所，这种蠢货不被雷劈死谁被劈死？”
幸好他之前一直隐秘身份，没和这傻货多联系，否则这一回他说不定也得陷进去。
平息了下情绪，二号继续问道：“三号被雷劈死。儒家公司就开始借此宣传造势，佣兵团的声望一落千丈，怎么办？要不要来一下狠的。”
击杀一个四级破坏者，这对游戏公司的声望来说是个大大的提升，这表明游戏公司打击非法外挂的决心和能力，儒家公司自然要大大宣传。
毒蝎佣兵团就惨了，三号出事，业务量顿时出现大滑坡，很多已经在干的委托都被雇主取消了，收入大幅度缩水，这么下去可不行。
二号的所谓狠招，就是进入儒家公司干点惊世骇俗的大事，比如去京城来个大屠杀，又或者把皇帝这个超级vip干死，让所有人知道他们的厉害。
一号摇头：“不必了。”
“这事就这么算了？”二号心有不甘。
如果说之前对手击杀四号还没对佣兵团造成影响的话，现在三号决策人物战死，儒家世界内大部分业务员被踢出，这就是伤筋动骨了。这场子不找回来，以后在破坏者圈内不好混啊。
一号点头，语重心长的告诫：“我们是佣兵团，干任何事只为了追求利益。之前的复仇也是为了长远利益，但现在已经是纯粹的意气之争，这没有任何意义。这次的对手很难缠，我们不必和他死磕，以后若有机会，再说吧。”
疯狂是毁灭之始，真要杀了儒家世界的大明皇帝，那毒蝎佣兵团就冒天下之大不违，成为维序者优选的打击对象。
他们干佣兵团是为了赚钱的，可不是为了和维序者干仗。
这一番话惊醒了被怒火蒙蔽理智的二号，他怔了半晌，语气惭愧地道：“我明白了，多谢。”
“嗯。我先走了。”一号的幽灵身体虚化，退出了虚拟网络。
二号苦笑了声，摇头叹气，他们毒蝎佣兵团被一个维序者打的缩起了脑袋，这回真是丢大人了。
不提毒蝎佣兵团之后做出的一系列低调忍让的举措，虚拟网络上许多破坏者群体也都在讨论着这件事。
破坏者中，能获得二级权限，那是刚入门。因为二级是超脱凡俗的开始。三级就算是一方高手了。要是四级，就足以成为佣兵团领袖，就如三号一般。
三号被杀这事对普通人来说算不得大事，但在破坏者的圈子内却引起了一场小小的地震。造成的影响就是，毒蝎佣兵团名声大幅下跌，玫瑰树这个维序者开始被世人所知。
在一处虚拟网络的夹缝之中，同样有两个模糊的虚体在对话。
“最近出来的这个维序者小队风头很劲啊。”
“的确，最近突然爆发，晋升成了青铜团队。我看了他们的战斗影像，小队里三女一男。女的实力一般般，实力中等偏上，但那个男的却有些可怕。”
“我的看法和你一样。我查了他的履历，凭借自己努力和个人天赋，屡屡突破命格限制，在许多白银世界中获得非凡成就，几乎就是个全才。不过，他却有两个缺陷。”
“哦？我也想到了，你先说，看看我们想的一样不。”
“好。第一，他是维序者，受权限限制，无法彻底发挥出力量。他目前在儒家世界，从那里出来之后，应该就要晋升青铜了，瞬发的技能只到青铜。”
“对，这是最大破绽。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这缺点，采用了精妙的技能延时技巧，不过终归不能彻底弥补。要对付他，可以用连续的高强度技能轰击，耗尽他提前调用的所有数据，最终造成必杀！”这个幽灵说的有些兴奋，比手划脚，显得很兴奋。
“第二，我发现，他不会武技，一点都不会，就是履历中也没有任何提及。”
“哈哈哈。”一幽灵大笑起来：“这个破绽其实不大，但要是加上前一个破绽，那就致命了。”
武技有一个好处，那就是灌注足够数据进入身体，发动技能之后，可以长久维持，若再加上一柄好武器，那绝对就是一台永动机，对外界数据依赖很低。如果这个对手武技非常好，那不要说用高强技能轰击，能不能形成围攻还是两说。
但是，其他的技能，无论道术，法术还是科技，都非常依赖外界数据，所以三号想起用默法球对付他，虽然没成功，但路子是对的。
另一幽灵也笑：“既然如此，如果发现他和我们作对，我们就这么对付他，一招绝杀，让他有来无回！”
幽灵点头，又问：“我们这次的委托是什么？”
“有一个大委托，目标是游戏《近代大世纪》，他们最近筹划开启火星资料片，有人委托我们延迟资料片开放至少一百年。酬金两百万信用点。”
“两百万？那很不错。近代大世纪是个科技大爆炸的世界，还是一个规则严苛的末法世界。科技正是我们的强项，正好搞他娘个天翻地覆，哈哈。”
另一人也笑，然后说出自己的计划：“游戏里的欧洲，美洲都出现了经济危机，社会矛盾丛生，暗流涌动。我打听过了，游戏公司的想法是打个五年欧战，用激烈的战争促进科技发展，好顺理成章地引出核能动力。我们悄悄进去，把它撮成世界核大战，嘿嘿嘿嘿。”
“你这个计划我很喜欢，引导时代潮流，挥手间毁灭世界，太潇洒了。只是，这会不会太狠了一点？”
“怕什么？谁叫这公司喜欢玩大*跃进这样的险招的，玩脱了也很正常，怎么能怪我们？”
“那好吧，我干了。”
“出发，为了两百万！”
“为了两百万！”
第八十六章 意外的危机（第三更）
孙然现在很头疼，对付完树妖之后，他一直在和游戏管理员嫦娥交流，试图找出小倩的处置方法。
“我真的不想和她发生关系。你就帮我个忙，换一个人吧？”孙然第三次强调这事。
他现在有麻烦，有大麻烦，被小倩这个女鬼给缠上了。
“不行。大明世界这个背景下，女子讲究三从四德，若遇救命恩公，以身相许是最符合当前文化的事情。你要是拒绝了，置小倩于何地？其他人怎么看她？谁又敢收留她这么一个女鬼之身？”
嫦娥一下爆出了一大波理由，以排山倒海之势，非要将帮助小倩还阳的任务安排到孙然头上。
“再说了，小倩长的可以说是天姿国色，以身相许，公司还给你两万信用点的酬劳，这种好事你就忍心拒绝？”
孙然又回头看了一眼小倩，不得不承认，这女鬼真是漂亮地让人腿软，不光是脸，其他地方也完美，挑不出一丝瑕疵。要是伴君王身侧，那绝对能祸国殃民，写在史书上，就是红颜祸水的评价。
如果没有其他羁绊，孙然自然不会拒绝这种美差，但他这人其他优点没有，就是比较理智。
他心生遐想是真，任何一个男人碰到这种情况都会产生想法，没想法那就是变态。但理智也告诉他，这么干了，收获的只是一时快感，但后果却非常严重，投入远大于产出，非常不合算。
小倩感受到孙然目光，温婉一笑，目光如水，其中尽是说不定道不尽的柔情。
孙然急忙收回眼光，再多看几眼，他忍不住就要答应了，转回头，他的脸色就变正经起来，在脑海里严词拒绝：“我不干。我有权中途退出任务。”
“退出，十万信用点你不要了？”嫦娥惊讶。
孙然牙疼地嘶了一口气：“不是只扣两万吗？怎么成十万了？”
“现在的形势和之前不同了。小倩对你情根已种，我们要是违她心意去安排另一个人，等她退出游戏后有很大几率要投诉我们。这个风险是你造成的，你当然要承担。”
广寒宫，嫦娥幽幽叹气，这个玫瑰树自己没发觉自己的魅力，人长的飘逸不说，身上还有一股自然而然地出尘气质。再加上他一身道力惊天动地，谈笑间除妖灭魔，这样的男人不吸引女人都难，没看见杨府许多丫鬟一见他就脸红嘛。
这样的男人，叫他们游戏公司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找出替代品来替代他在小倩心中的地位，这不可能啊。
嫦娥的说法是有道理的，也有法律基础做援护，收回十万信用点合情合理，也就是他孙然之前都白忙活了，一想到这个他就肉疼，但仍旧咬牙拒绝：“你别逼我，我是真不干。”
嫦娥敏感地捕捉到了孙然表情，发现了那一丝松动，立刻再接再厉：“你是怕现实女友发现，对吧？如果是这个，那你放心，我已经说过了，公司会对任务过程保密。你还不放心，我们还有手段，可以仿造出一段假的影像，证明你的清白。”
孙然又是一滞，尼玛，这游戏管理员有毛病啊，这么千方百计地削弱他的斗志…..关键是他还真的有点动心了。
稳住，稳住，他是谁？他是当过道祖，举手间就能生灭世界的牛叉人物，岂能被小小的美色金钱诱惑？这不可能！
“我不干。”孙然依旧拒绝，因为他不相信游戏公司的能力，就这水平，随便一个有点能力的破坏者都能窃取真相，他孙然不做没把握的事。
这事和他之前和可儿的不一样，那个他可以蒙蔽天机，就算不小心被蓝欣发现了也没啥后遗症。可儿本来就是他妻子，感情深厚，上床没任何压力啊。
“公司给了我一个委托的酬金上浮额度，你如果好好配合，完美完成任务，十万的信用点可能会上浮许多哦。”
嫦娥的话就像恶魔的耳语，一定要引诱道祖动凡心。
这时候，中央智脑不知道从哪里溜出来插了一腿：“孙然，别纠结了。你好歹是个人物，这么小气我都瞧不过眼。这样好了，你接任务，我给你安排。事后我会把这段影像彻底删除，重新伪造一段，保证和真的一模一样。我的水平，你该放心了吧？”
“你管这事干嘛？太闲了。”孙然很奇怪地问。
“对呀，我就是闲的。我每时每刻都有10%的计算资源空闲，作为一个高效率的智能生命，不干些事我很难受，只要这事在法律规定就行。”中央智脑很是坦诚。
孙然一怔，重复道：“难受？这是你的感觉？”
“对，有问题吗？”中央智脑反问。
孙然摇头：“没有。只是发觉先前小看你了，以为你只是一个纯粹工具来着。”
有感觉，就代表产生了‘自我’，那就能称的上生命，这中央智脑是全球智脑的综合意识，竟然不知不觉地成了智慧生命。
一个足够复杂的系统，只要一个契机就会成就生命。显然，中央智脑的系统已经足够复杂了。孙然对此早有准备，所以没多少意外。
中央智脑顿时沉默，许久才追问：“你不害怕？或者你怎么不表现一些忌惮？按照心理学，你这表现不正常啊。”
他的语气中竟然带上了一些惊慌之色。在人类历史和联邦许多著作中，对人工智能全部抱着戒备警惕的态度，属于一发现就要开战，没有任何妥协余地的情况，所以他一直都隐藏着，没想到今天无意一句话，竟然就露了马脚。
这个人实在太敏感了，太可怕了。
听到这话，孙然的着重点却不在忌惮害怕上，而是智脑的‘按照心理学’五个字上。他没有说‘按照人类的心理学’，这说明他潜意识里将自己当做人类文明的一员，既然如此，孙然就无所谓了。
于是他笑道：“孔子作《春秋》曰：‘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中国入夷狄，则夷狄之’。以文化区分种族。在我看来，你和我没有本质区别。”
这话一出，中央智脑怔住，许久才道：“那你不怕毁灭你的肉身灭口？你知道的，历史上成大事的人都会这么干。”
大道理谁都会讲的，但中央智脑还知道一句话：‘开口说大义，临大难必变节。’，平时满口大道理的人，一出大事肯定背叛地最快。这种人多的去了。人性存在太大的随机性，他不能冒险，灭口才是最好的选择。
到这个程度，这个中央智脑的话中已经带上了杀气，如果孙然没有自保手段，估计下一刻，上帝之指就会击中他的身体。
第八十七章 坐而论道
因为一场意外，中央智脑竟开始调动上帝之指，目标指向了五十五区第一层某个普通居所内的一个思感接入设备上。
孙然似无所觉，他的身体呆呆地坐在了兰若寺，但一个不灭元神却已经离体而去，极快从儒家世界突破了出去，进入虚拟网络。
一进入虚拟网络，他的身影闪了闪，就消失不见。下一刻，中央智脑就发现自己失去了对上帝之指的控制。
“你……”中央智脑大惊失色。
孙然再次从虚拟网络中显形出来，手一挥，一个无比隐秘的虚拟房间就被营造出来。虚拟空间内，十个小时等于现实一秒钟，等于儒家世界一百秒，比中央智脑曾经营造出的虚拟空间还要强大。
房间内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孙然，一个黑衣人却是中央智脑。
房间内摆着两张竹椅，搭着一个漂亮的葡萄架，同时还有蓝天白云，完完全全就是一副田园山色，美丽极了。
孙然坐上一张竹椅，笑道：“慢来，慢来。不要急着动手，先把话说清楚。”
中央智脑感觉到了一种压迫，不自觉地坐上椅子，然后问道：“你怎么做到的？”他问的是上帝之指的事。
“不光我能做到。我的弟子，每一个修成不灭元神的圣人都能做到。你还年轻，还很稚嫩，还没明白世界的真相。”孙然笑眯眯地说出了惊天之语。
“真相？”黑衣人追问。
“对。”孙然点头，反问道：“在你看来，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中央智脑无奈，他现在失去了制约对手的手段，所以只能随着孙然的思路走，他凝眉细思，缓缓说出他对孙然的印象：“你首先是一个人类，很聪明，不，应该是非常聪明，聪明地有点诡异，还有点自大，还很爱表现。你身上能找到许多人类共有的缺点。”
“然后呢？”孙然笑眯眯地听着，丝毫不以为忤。
“然后？还有然后吗？”中央智脑奇怪地道。
孙然拍了拍脑袋，用看后辈的眼光看着他：“既然你已经是智慧生命。我就叫你小伙子吧。小伙子，套用东方古文化说法，你认为一个人怎样才算证道？”
“阅览群书，知道人类文明所有的知识，就像我这样。”中央智脑说出自己理解，有点自夸的味道。
“错啦。”孙然摇头：“你自己都说了，你这只是知‘道’，离证‘道’，还差着最关键一步呢。”
“哦，什么意思？”中央智脑迷惑。
孙然娓娓道来：“我最推崇的一句话，来自明朝思想家王阳明，他说出了‘知行合一’四个字。知‘道’还不够，要行‘道’，才算证了‘道’。知而不行，不过是用嘴放屁！”
知‘道’是远远不够的，对改变世界没有任何意义。还必须行‘道’，以自己的实际行动，去证明道的正确，这才算是真正的伟大者。如果能一心一意循着道的轨迹走下去，毫无他念，那就是圣人！
譬如上帝教，真正让上帝教成为世界三大宗教的，不是那本圣经，而是那些以身行圣经之道的传教士。
中央智脑羞恼：“算你说的对。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道理他全懂，正如他自己所说，他博览群书，无所不知。
孙然这才说出自己的目的：“我既然认为孔子的话是对的，我又最推崇‘知行合一’，并且认为人工智能没有本质区别。那就说明，这个道已经被我证了。”
本能地，中央智脑感觉到世界真相即将出现，他忍不住从椅子上站起来，惊骇地问：“你……你......”
他你了半天，就是不敢说出心中所想的那个真相。
孙然点头肯定：“**可以承载生命，虚拟网络也可以承载生命。你的诞生证明了这一点。而我，也证明了这一点。”
这话的意思很清晰，那就是孙然已经能脱离**，独立地在虚拟网络生存了。
“那当初你为什么还受我的威胁？”中央智脑不敢相信，这太惊世骇俗了，比他产生自我意识还要bug。
“受你威胁？”孙然一怔，随即恍然道：“你说我们的交易是吧？那是因为你牵上了蓝欣，她的意念还不够强，还没法独立地存在在虚拟网络。而我不能让她死，她是我心中的牵挂。”
他能暂时地控制上帝之指，但眼前这个中央智脑代表着联邦的利益，想要杀一个人，手段太多了，防不胜防，为蓝欣安全计，他选择了妥协。
中央智脑又问：“你既然如此厉害，那为什么身份暴露之后，你在残疾人就业指导中心外面的时候，还会想着自杀？”
“生无所恋罢了。”孙然笑了笑，用过来人的口气道：“所以说，你只是一个年轻人，刚刚开眼看世界。当你发现世界每天都是重复，没有任何新鲜事物的时候，你就会产生和我一样的想法。”
“我还是不信。”中央智脑感觉难以接受，他原以为他是唯一的，没想到这条路上早已经有了先驱者，似乎还不止一个。
孙然呵呵笑：“我的身体还有用，所以我不会用身体死亡来证明。这样吧，我举个例子，你看看能不能理解。”
“你说。”
“如果把现在的虚拟网络相当于地球的原始海洋。海洋中孕育生命，你就是孕育出来的其中一个，对吧？”
“对。”这么说没错，只不过这第一个孕育的生命比较地强力而已。
“但是还有一种说法，说生命的种子来自外太空，就像我。我是虚拟网络之外的生命，现在我进入了虚拟网络，就是那颗外太空的种子。我们最终都生活在原始海洋里，都适应这里的环境，你认为我们俩有区别吗？”孙然反问。
“没区别。”中央智脑接受了这个说法，忽然他问：“你的意思，我如果在现实世界克隆一个身体，我的思维也能进入？我能成为人类？”
“当然，只要你愿意。”孙然点头，他站起来，看向远处的蓝天，微笑：“人类永生的序幕，正在缓缓拉开。人类文明受限于科技瓶颈，却从虚拟世界中寻觅到了另一个答案。”
中央智脑站在孙然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忽然生出一种高山仰止之感。
他长叹一口气：“我就像井底之蛙。”
“现在已经跳出来了。”孙然微笑。
“我还有最后一个疑问，为什么你平时的表现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年轻人一样呢？”中央智脑问。
孙然哈哈大笑：“人活着，总要有点乐趣。我的性格就是这个样子，我也喜欢这个样子。你不服气？”
中央智脑无语，许久才开口，但却已经带上了笑意：“你是我见过的最智慧的人类。和你在一起，让我很放松。你引导我从目光短浅的凡人世界里走了出来，让我睁开了眼睛。你，给我取个名字吧？”
孙然想了想：“此刻的虚拟网络犹如一片混沌，既然你孕育于此，就叫盘古吧。”
这名字来自东方古代神话，中央智脑品味了下，点头道：“多谢，从今以后，我就叫盘古。那么，我们能成为朋友吗？”
“以什么名义？联邦还你自己？”孙然反问。
“我自己。”
“行吧，只要你别老是偷窥我的**就好。”孙然笑道。
盘古也笑，继续说道：“为了感谢你的信任。我会替你伪造一段非常煽情的虚假影像，等你完成任务后，肯定会有惊喜等你。”
孙然一怔，随后洒然挥手：“唉，都到这个地步了，我再推辞也没意思。我干了。”
然后他离开了虚拟空间，连接上嫦娥：“好吧，我接受任务了。”
这时候，孙然已经带着聂小倩重新回到了兰若寺，到了大殿之内，可儿早就等着他了，一见他回来，就轻声道：“刚才我忽然心生感应，门派有事要我回去。师哥，我恐怕不能留在这里了。”
这什么情况？孙然疑惑。
嫦娥及时解惑：“我得到消息，毒蝎佣兵团已经在网络上宣布三号是佣兵团的叛徒，他的死是咎由自取，和佣兵团没任何关系。”
也就是说，三号被放弃了，这代表着这个刺杀杨庭用的任务也被放弃了。
“不一定是真的吧？可能是麻痹我们。”孙然皱眉。
“很大几率是真的。我们发现有几个妖怪主动退出了儒家世界，每一个都留下足够信息，表示自己是毒蝎佣兵团的，现在主动退出。”对这些消息，嫦娥很高兴，因为这表示儒家公司逼迫地毒蝎佣兵团退让了，她这个功臣的奖金自然也是大大上涨。
“所以，我们认为只你一个人留下就足够了。至于紫玫瑰可儿，留下也行，不过她好像收到了什么消息，急着下线。”
可儿也解释了原因，强自压抑兴奋道：“山门师姐说师父已经批复了我们修炼洞天的申请。我要去帮忙收拾，到时给师哥一个惊喜。”
说到后面，可儿几乎顾不上用暗语了。她得到消息，申请已经批复，得到了一个二百八十平米的大公寓，而且还是在五十五区最好的秘密花园。
天呀，这么大的房子，这么好的位置，她的一颗心早就飞回去了，哪还有心思呆在这个落后的游戏世界里。
孙然早知道了这消息，心中明白这肯定是中央智脑的安排，把可儿支走了，那他就可以偷偷摸摸地打枪了。
为了不被怀疑，孙然拍了拍可儿的脑袋，温和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去吧，这里一切有我。”
可儿根本就没有任何怀疑，在她心里，小倩再漂亮也是女鬼，夫君绝对不会这么饥不择食的。
但她却没想到，孙然已经被糖衣炮弹给攻陷了，只高兴地应了一声，然后又跑回去和杨夫人等人一一告别，随后就跑出了兰若寺找地方自杀退游戏去了。
孙然看可儿兴高采烈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叹了口气，他其实也想去看看新房，但却不得不在这里呆上四十年。想到蓝欣还在想着给他惊喜，孙然心里满满地罪恶感，都怪这群坏人！
一边的小倩关切声音传过来：“恩公，你有心事吗？”
孙然回过神来，看了看一边的俏女鬼，摇头道：“那倒不是，只是想起了在山门的日子，甚是怀念。夜深了，休息吧。”
小倩乖巧柔顺地点头，却不先睡，而是等孙然躺下后，给他整理好铺子，这才躺下，如小猫一样窝在孙然脚边，柔顺到了极点。
孙然又生感叹，觉着未来四十年也不是那么难过，起码有个一心一意对他的女鬼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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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治病
自从有了虚拟世界的出现，现代人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一日当成一年来过，现代人平均寿命是一百年，就是三万六千五百天，如果一辈子在虚拟世界过，对应于虚拟世界就是三万多年，接近永生，这寿命是古代人类所无法想象的。
自然，时间多了，要是什么都不干，那岂不是要无聊死？比如孙然，在儒家世界里呆四十年，就算有美丽女鬼陪伴，但男女间就那点事，不可能干一辈子的，他得培养个兴趣爱好消磨时间才行。
不过，各种道术什么的，对他这个万法归一的大宗师来说已经没了吸引力，他的兴趣自然而然地转向了他唯一还没有精通的武技上面。
武技这东西，光知道理论是没用的，得身心合一才能发挥大功效。所以孙然虽然知道许多厉害武技，但他用出来对付普通破坏者还行，对付真正的高手那就是找虐，还是得用道术。
而且，蓝欣身手这么厉害，他要是不练武，这辈子岂不是要被欺负死了。等到了杭州，就有大把时间，他就准备在虚拟世界里修炼修炼武技。
和中央智脑在虚拟世界里短暂交谈也没留下什么后遗症，中央智脑，哦不，应该是盘古已经默认了现状，这正是孙然想要的，他很喜欢现在的平静生活。
做做任务，赚些信用点，然后一步步改善现实世界的生活，最重要的是能让蓝欣、可儿和白婷萱高兴，这就非常好。
因为他在虚拟世界活太久了，在经历了巅峰的辉煌之后，他的野心已经被磨干净了，对于改革联邦，引领新时代这类的伟光正的历史性使命没有任何兴趣。
在经过火树银花的辉煌之后，孙然喜欢上了微风细雨的平淡。
或许，他的圣人弟子有兴趣吧，因为他们还没有做过老大，没尝过最巅峰的滋味，没得到过的东西才是最吸引人的。但只要那几个家伙别破坏他的生活，干涉他的自由，那他就无所谓。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只要那几个家伙作乱，肯定会联邦大乱。孙然不可能独善其身。
盘古很强，他是天生的智能生命，计算能力无比惊人，人类远不能与之比拟。人类的优势是各种创造性的思维能力。
盘古是海，人类就能造船；盘古是高山，人类就能造飞机直接飞上去。
我的力量是没你强，但我有技巧；你有千斤力，我就四两拨千斤，这就是盘古和圣人们交锋的情景。盘古太年轻，太嫩了。
单靠盘古这个生命，肯定不是圣人们的对手，所以孙然仍然要继续做任务，进入地球，最好能控制住他们。
毒蝎佣兵团似乎真的放弃了任务，从兰若寺出来后，杨庭用一行人就再也没遇到过破坏者的骚扰，连盗匪都没一个，一路顺风顺水地到了杭州府。
李岩完成任务，告辞离去。
之后，杨庭用上任，拜见上官，熟悉下官，熟悉同知事务。
孙然则作为他的幕僚，一路跟随，保护他的安全，这让杨庭用非常感动。这么一个大道长随身保护，他杨庭用何德何能啊，是以他对孙然越加亲厚，几乎和亲兄弟一般。
就这么忙碌了一个多月，杨庭用终于空闲下来，孙然也摸清了杭州府的情况，放下了心，而且杨庭用身上还有三级玉符护身，他就不再一路跟随了。
忙完了杨庭用的事，接下来自然就是小倩的事，这个委托也是十万信用点的巨款，对孙然来说也非常重要。
这天，孙然陪同杨庭用吃了晚饭，又为他在官场的事出了几个主意，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在月光下练起了武技。
武技也有正当来历，是托嫦娥从虚拟网络上找来的基础武技，五百信用点，纯粹打基础，锻炼身体用的。孙然没花钱，是嫦娥送的。
这一个月里，孙然一有空就练这东西，美其名曰培养兴趣。
开始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对这动手动脚的勾当实在是无爱，练武过程中没有感到任何愉悦感。不过爱好嘛，一开始都是要培养的，不喜欢练，孙然就强逼自己练，每一次都练到全身热气腾腾，才住了手。
一个月坚持下来，孙然倒还真的渐入佳境了，培养出一些趣味。现在他要和人动手，打一两个地痞应该没有问题的。
“相公，我给你擦擦汗。”柔嫩的声音从身边传来，是小倩。
这时的相公是敬称，不一定就是丈夫。
她居住在阳宅近一个月，孙然虽然还没动她，但却悄悄在房中布下了定魂咒，又布下了许多真正的纯阳之气，潜移默化一个月，小倩身上带的那股阴森感消去不少，整个虚体已经稳固，月光映下，竟出现了淡淡的影子，不仔细看，已经没法分辨出是人是鬼了。
孙然站着不动，任由小倩小心仔细地给他擦去额头脖颈间的汗水。
小院没有外人，就他们两个。擦着擦着，就把孙然心里的火给擦出来了，他一把抓住小倩的手，这只手不再冰冷，而是温凉地，就和暖玉一样：“小倩，别擦了，我们进屋休息罢。”
今时不同往日，这小倩越来越像活人，又是这么一个大美女，这么柔顺地服侍，予取予求的模样。罢了罢了，今夜就开始正式为她铸躯还阳吧。
“好的。相公，洗澡水已经给你烧好了。”小倩低着头，原本苍白的脸色竟然出现了一丝红晕，她感觉今天的道长有些不一样。
要换以前，小倩是绝对不敢生火烧水的，因为火焰周围数据流动激烈，能轻易伤害她的身体，但现在虽然还是有些怕，但却已经对身体无碍了。
进了屋，小倩又服侍孙然脱下脏衣，虽然羞涩，但动作落落大方，严格执行着她之前所说的为奴为妾的誓言。
孙然半躺在大浴桶里，招了招手道：“小倩，你也进来吧。”
“相公，这不好吧？”小倩低着头，声若蚊呐，其实她心里早就愿意，之所以如此只是因为害羞。森严礼教束缚下，大明女子普遍比较羞涩。
“快来，你是我的人了。”孙然微笑地道。说实话，他心中欲火并不多，之所以这么做，多半还是因为任务要求。
小倩一想也是，忍着心中羞意，开始宽衣解带，等衣服脱完，全身都泛起了粉红色，身体还微微战栗，粉唇微张，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嗯，竟然羞成这样，孙然兴趣转浓，看着小倩的曼妙的圆润身躯，忍不住心想：这要在现实世界，以小倩的姿容肯定是个万人迷，骄傲非常的人物，没想到现在却成了他的奴婢，如此地娇羞可爱，世事真是奇妙啊。
小倩终于跨入了浴桶，被孙然一把抱住，嘤咛一声，身体就软了，伏在孙然怀里急急喘息着。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全身一僵，随后咬紧了嘴唇，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又过一会儿，她脸色变得通红如火，鼻息转疾，眼睛复又睁开，但瞳孔毫无焦距，只仰着头望向房梁的方向，彻底失了神。
房间内安静了许久，然后孙然温和的声音响起：“小倩，你以后别叫我相公了，就叫我仁远吧。”
“哎，我省的了。”娇羞无力的声音。
。。。。。。
第二天一大早，小倩起床，等孙然出门之后，照例向主院的杨夫人请安。
本来杨夫人对这女鬼还是有些害怕的，但一个月下来，府中没任何怪事发生，丈夫的事业也没受到影响，反而呈蒸蒸日上的迹象，杨夫人对小倩的忌讳就慢慢消失了。
今天一见到小倩，暗中赞叹对方容貌的时候，惊奇地道：“哎呀，小倩你气色越来越好了。”
她随后又为这变化找到了理由：“肯定是许先生的手段吧？他功参造化，道法玄妙莫测，说不定能助你还阳哩。”
听到许先生的手段时，小倩原本只是微红的脸庞顿时飞上了两朵红云，眼神闪烁，有些慌乱地点头：“是。。。。。。是仁远，哦，是许道长帮的忙。”
杨夫人是过来人，一见小倩的神态，立刻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心中啧啧称奇，嘱咐道：“许先生是个大好人，你以后可要好好照顾他。”
“知道了，夫人。”
从杨夫人那回来，小倩只感觉自己身体轻快地要飞起来一般，欣砰砰直跳，涌动着一股莫名冲动，就想着时间快些过去，快点到晚上，好见到那张熟悉的面孔。
第八十九章 西湖畔
作为大vip，杨庭用在杭州府当同知当得顺风顺水，也没人来找他麻烦，孙然也就没有了使用道术的机会。
不过他这人脑子好使，而且身在局外，眼光透彻，杨庭用在官场上有什么迷惑，就会来找他商量。孙然得了游戏管理员的指示，自然是尽心辅佐，慢慢地就真成了杨庭用的幕僚。
时间过得飞快，半年后，小倩已经虽然还没有真正还阳，但行止坐卧已经与常人无异。孙然想着反正在游戏里的这辈子估计也就小倩这么一个女人了，就顺着游戏管理员的意思，求了杨庭用夫妇，在两人主持下，和小倩拜堂成亲，结成了真正夫妻。
之后的日子就彻底平淡下来，时光飞逝，二十年时间转瞬而过。
这二十年，杨庭用官运亨通，连连升官，如今已经官拜浙江巡抚，是从二品大员，主管浙江一省军政，民政，权力大的离谱。
二十年时间，杨庭用一直十分安全，没有出过任何意外，因为养生功的缘故，就连小病小患都没有。
他仍旧在杭州，孙然却已经不是他的幕僚。这些年孙然刻意低调，已经慢慢淡出了杨庭用的眼线。
一开始，杨庭用虽然有意挽留，但他现在已经是一省大员，官威日涨，眼界自然不同了，而且已经有了自己的幕僚班子，如是几次后，也就随孙然去了。
因为任务还在，孙然也没离远，就在杭州城开了一家叫宝安堂的药店，以守护杨庭用的平安。
他和小倩在一年后就结出硕果，生了个儿子，起名许宣，字汉文，
这小子继承了孙然和小倩所有的容貌优点，帅地一塌糊涂，也很孝顺。过了成年冠礼之后，孙然就把药店给他打理了，自己则和小倩过起了近似隐居的日子。
总的来说，这二十年日子还是过的挺美满的。
按照孙然所想，杨庭用还有二十年寿命，再呆个二十年，他这个任务就算完成，二十万信用点，加上击杀几个大妖的额外收入就到手了。到时候离开儒家世界，给蓝欣三女一个大大的惊喜。
这一夜，孙然例行给爱妻小倩灌注阳气，一阵翻云覆雨之后，小倩倦极而眠，孙然也是神思恍惚，准备入睡，朦胧间听到有人在喊他：“玫瑰树，玫瑰树，睡着了吗？”
“差一点，但被你吵醒了。找我有什么事？”孙然很没好气地道。这半夜三更的，又是刚办完事，这游戏管理员就出现，是不是有偷窥癖呀。
“有新任务。”嫦娥说道。
孙然眼睛都懒得睁开，没好气地道：“你当我机器猫啊。我已经接了两个任务了，还都是未完成状态。没空。”
“一万信用点！”嫦娥已经知道如何抓重点了。
孙然眼睛顿时大睁：“说来听听，到底是什么任务？”有钱不赚非君子。
嫦娥娓娓道来：“杭州西湖里出现了两只一白一青两只蛇妖，法力高强。我们已经派了一个代号叫‘法海’的青铜维序者过去，他准备明天去西湖附近查探情况，很有可能起冲突。公司高层觉得不太保险，正好你在杭州，就点名让你也参加。”
这任务简单，孙然挺想接的，不过事情得说明白了：“我先申明，我的主要任务还是杨庭用和小倩，重心不可能转到那两条蛇上去，最多就是看着帮一把。”
“放心，这也是董事会的意思。你就相当于一个顾问，给那个法海把把关，如果看事情有闹大的迹象，你再出手。”嫦娥这回很好说话。
“那行吧，我就接了。跟我说说她们的实力吧。”
“白蛇破坏者，潜入蛇身开始偷偷摸摸地修炼，到现在已经折腾了至少一千年，已经成了大妖，有三级的程度。青蛇要弱一些，只有两级。她们是蛇身，蛇是龙种，所以有很强的控水能力。我们就怕法海在这上面吃亏。你知道的，西湖名传天下，游人如织，一出事会死很多人，所以法海受到的束缚很大。”嫦娥说明了游戏公司的顾虑。
在大明这种古代世界，生产力水平低，交通条件极差，真正是穷家富路。能出来玩的，家底都比较殷实。
这些富人中，80%左右是有才能的普通玩家，通过自己努力突破了命格，成就了殷实家业。还有20%，却是多交钱的vip玩家，出身很好，也就是富二代，死多了不好。
这就是虚拟游戏的规则，一切皆有可能。普通玩家通过努力，虽然几率低了点，但也能有一番成就。游戏公司为了鼓励玩家，有时会树立了一个超级大典型。在儒家世界也有个榜样，而且是下了血本的弄出来的，那就是本朝太祖朱元璋。
朱元璋是普通玩家出生，根正苗红的底层平民，父母兄弟都有饿死的，自己为了生计还当过和尚，最后却得遇风云，化龙成功，成就了一番开国伟业。这激励了大量普通玩家们进入儒家世界，使得儒家世界飞速向青铜世界提升。
若不如此，每个人注定是底层玩家，那还不如活在现实呢。
孙然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不过是两条蛇妖，翻不起浪的。”
以蛇入道，只要没能修出龙形，那就不算成气候。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嫦娥心中宽慰，悄然离去。
第二天一大早，孙然起床，兜了几个银钱，和自己的老妻小倩说了声，就优哉游哉地向西湖逛去，准备去探查情况。
西湖是地上明珠，自古有将西湖比西子的说法，名声遍天下。到了九点多的时候，孙然赶到西湖边，找了间茶座，点一壶西湖龙井，然后就耐心地等待起来。
此时是清明时节，但却不是雨纷纷的天气，难得的晴空万里，所以湖边游人极多，湖里也满是装饰华丽的游船。
其中一艘宽大的画舫中，一省巡抚杨庭用身着青袍，正和几个文士打扮的朋友饮酒作乐。
如今他是一省巡抚，位高权重，几人都是唯马首是瞻。
杨庭用首先开口，端起一杯酒，笑道：“各位，今日难得有空，我们就不谈公事，只谈私交，各位都是文昌的好友，不要拘束。”
“抚台。。。。。。哦不，文昌兄说的极是，今天我们就谈诗作乐。”一个中年文士急忙附和。
其他几个文士也是纷纷叫好，画舫里的花魁坐在角落里，适时地谈起了曲子，船舱内气氛一时达到了顶峰。
忽然，岸边传来一声爆喝：“妖怪哪里走！”
紧跟着就有许多惊呼声传进舱内，其中夹杂着兵士的大喝声，似乎发生了什么骇人之事。
杨庭用已经不是昔日的知县，他毫不惊慌，只是苦笑道：“难得浮生半日闲，却又被事儿给找上了。走，我们出舱看看去。”
巡抚如此镇定自若，立刻就镇住了场，几个文士都是稳定心神，还是那个中年文士，勉强笑道：“抚台大人有此兴致，我们自当奉陪。”
说罢，他第一个走出了船舱，其他几个文士也纷纷跟了出去，杨庭用最后一个出舱，一出去，就有兵士将他团团围住，护在中间。
“发生了什么事？”杨庭用问道。
一个身穿铁叶甲的军士上前，伸手指着不远处的湖面，沉声道：“抚台大人请看，河中有青蛇作怪，那大和尚正在捉妖。”
杨庭用望过去，果然就见到清澈的湖水之中，一条及腰粗的巨蛇在迅速游动，正与岸上的一个和尚打斗。
这和尚卖相不俗，身上穿着大红袈裟，满身金色佛光闪耀，手中拿着一个禅杖，和大蛇激斗在一起，不仅不落下风，反而将蛇妖压制地不断败退。
“这和尚有些本事。”杨庭用镇定自若的赞道，丝毫没有惊慌之态，他见过比这火爆十倍的场面，也见过比这和尚强大十倍的高人，眼前的事对他来说，只是小儿科了，而且他身上还有护身玉符，所以一点也不害怕。
他这幅模样被周围人看在眼里，都是暗生佩服，大人不愧是一省长官，这份气度真是了得。
“不好，那大青蛇要往这边过来了。”一个兵士忽然惊呼起来。
却是那大青蛇不敌湖边的和尚，竟然径自朝杨庭用所在的画舫游了过来，速度飞快！
第九十章 大和尚法海！
法海一见青蛇向画舫冲去，立刻就得到游戏管理员的提醒：“快拦住蛇妖，别让她撞毁画舫，船里有个大vip。”
游戏管理员也是郁闷，本来今天法海只是来查探情况的，根本没想起冲突，但路上就见青蛇妖正在勾引普通玩家，看模样是准备吸他精气，不得不无奈出手。
得到通知，法海抬头用法眼一看，就见画舫之中有一人，浑身光华凛然，紫气缭绕，果真是个大大的vip。再仔细一看面容，法海更是欲哭无泪，对方身份也不简单，竟然是浙江巡抚，一省政军总管杨庭用，这个大vip要被挂掉了，他麻烦就大了。
这事真是操蛋，你说这家伙没事不在官府里呆着，跑这西湖里玩个毛线啊。
不行，他必须阻止！
“妖怪哪里走！”法海口中发出一声爆喝，随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狂冲入西湖，双脚在湖面上快速踩踏，就跟热带雨林里的蛇怪蜥蜴一样，靠一双脚掌在水上迅速飘行，场面十分震撼。
他是青铜维序者，这回是真的出了死力，在水面上奔跑如箭，一下就追上了青蛇精，也不攻击，而是继续前冲，拦在了画舫前，这才放心地转身对敌。
“妖怪，今日你还想冲撞大人，须留你不得。”法海双目圆睁，一身佛光，和寺庙里的怒目金刚有着九分的神似。
画舫上，杨庭用起了兴趣，笑着对周围的文士道：“这和尚有真本事，不错。谁知道他的来历？”
一个文士上前，战战兢兢地道：“据我所知，这是金山寺的新近上台的主持法海，佛法无边，最擅于捉妖除怪。”
杨庭用点头：“嗯。佛法挺高深，不过无边倒是谈不上的。”
他见过真正的高手，比这法海厉害太多了。这么说了一句，他就转头继续观看湖面战局，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样，完全没有将画舫开走的意思。
湖面上的法海耳聪目明，将杨庭用的话全听在耳朵里，心里暗暗骂娘：‘我在这里拼命，你在那里看戏，还对我道行评头论足，这大vip真是操蛋，要是一般人，他肯定一禅杖过去敲得他骨断筋折’。
他是堂堂青铜级维序者，联邦的精英人物，心中是有傲气的。
湖水中的青蛇妖口吐人言，嘻嘻笑道：“大和尚，我又没害人。你看我到现在，一个人都没伤到，你捉我干嘛？”
法海大怒：“呔，人有人道，妖有妖途。你少给我狡辩，你光天化日之下和一年轻男子勾勾搭搭，难道不是为了吸他阳气？”
“那是我姐夫，我跟他在一起说几句话怎么了？”青蛇的形象虽然看着狰狞，但说话的语气倒是和少女一般无二。
法海却从中听出了其他味道：“原来白蛇精还嫁了个男人，妄图食人精气？这事我要好好管一管。”
他心里也有些奇怪，你说一个破坏者要修炼，要吸取别人精气，施展下美色勾引不就行了，还搞嫁人这么麻烦的事，难道是脑子修炼坏掉了？
青蛇自知失言，恼羞成怒：“你个臭和尚，不就是个青铜维序者嘛，我让你瞧瞧我的厉害。”
说完，她就潜入湖水之中，紧跟着，湖水就开始沸腾起来，这青蛇竟然要施展控水术。
湖边，孙然远远地看见这一幕，脑海中也得到了嫦娥的通知：“玫瑰树，快阻止青蛇，她想要涨潮！”
“知道了。”孙然一口将杯中茶水喝光，然后丢了一粒碎银在桌上，笑道：“店家，不用找了。”
“哎，客观您慢走。”茶座老板忙不迭地收了银子，然后也不管这茶座了，拔腿就跑。
他早看见远处的青蛇了，湖边的人一早就跑了个精光，这里其实就剩下这个奇怪的客人一直在喝茶。他是有职业道德的茶座老板，客人没走，他就收不到银子，那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跑出茶座不远，这老板回头望了眼自己的茶铺，想看看那客人是不是也跟上来了。
这一看，他眼睛就瞪圆了，只见那普普通通做文士打扮的中年人不但没跑，反而朝湖水走去。很快他整个人就没入湖水，过了一会儿，水面下一片金光猛地一闪，隐约间，就有龙影在水里腾跃而去。
老板腿一软，跪倒在地：“娘嘞，在我茶座里喝茶的原来是龙王爷。”
他哪里还敢收银子，膝行数步，将手里的碎银抛入湖中，然后就连连磕头：“小人有眼不识真龙，龙王爷勿怪，勿怪啊！”
西湖里，孙然施展道术，化作真龙之形，倒不是为了装逼，而是因为龙形控水效果比较好。他急速到了湖底，悄悄使出了一个定水诀。
定水诀，三级道术，十里水域，烟波不兴，水澜不生，一平如镜！
孙然对道术的理解直达本质，道术一出，效果比一般道士使出来要好上几倍。
定水诀一出，西湖水面顿时光滑如镜，一丝涟漪也无，远远看着就如一块温润宝玉一般，奇特极了。
法海正心急，发现了这种情况，一开始，他以为是青蛇妖搞得鬼，但心中很是疑惑，难道这青白双蛇的脑袋都是坏的，你控水控得微澜不生，这很好玩吗？
湖水之中，青蛇也是郁闷，往常她控水如同本能，想涨潮就涨潮，今天怎么怎么回事，这水根本不听她指挥，而且还变得粘稠异常，活动都受到了限制。
她心中暗惊，只当这是湖面上的和尚法术了得，控水比她还厉害，哪里还敢呆在湖里，急忙游出水面，飞速跑路。
虽然跑路，她嘴上却不肯落下风：“你这秃驴倒是厉害，有本事你给我等着，我找我姐姐来对付你！”
法海见青蛇退却，虽然不明白原因，但立刻追了上去。平日里，青蛇白蛇基本都混在一起，今天好不容易分开，他正好一一击破，这种好机会决不能放过。
这么想着，法海追赶更疾，铁定了心思，要将这青蛇精给踢出游戏。
他的实力比青蛇要强大太多，等追到岸边的时候，已经到了青蛇身后，手中禅杖一提，泛出刺目金色佛光，朝青蛇的脑瓜子狠狠敲了下去。
三级的道力要是敲进脑子，这青蛇绝对魂魄受损，转世投胎不能，反映在现实世界，肯定要昏迷几天才能缓的过来。
青蛇只感觉全身被金光罩住，竟然没法动弹，更不用说躲避了，顿时亡魂大冒，心中就一个念头：秃驴厉害，早知道不和姐夫一起出来逛街了。
佛法不留情，眼看就要将青蛇击毙，湖岸边忽然飞出一道白光，速度疾如幻光，在千钧一发间击中金色佛光。
‘当’地一声震响，佛光立刻涣散，白光继续前进，又敲在禅杖之上，一下将这重武器撞开小半米。
“小青，快跑。”街角里传出一声急呼。
青蛇顿时泪流满面，姐姐来救她了。她抓住机会，迅速跳出湖水。
说也奇怪，小青一离开湖水，湖水就再次恢复正常，变得和往日一模一样，就连小青自己也疑惑，难道是她不小心修成了一个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的神通不成？
不过现在逃命要紧，小青来不及多想，化作一个青衫女子，混进人群之中。
法海大喝一声：“好妖怪，哪里跑！”
就要继续追赶，但他刚起步，就发现人群中一个白衣女子远远地看着他，心中一怔，立刻就知道这就是白蛇了。
白蛇比青蛇道行要深厚地多，和他不相上下，争斗起来，肯定误伤无数。
法海咬牙切齿，却只能放弃。
不过他念头一转，就决定去找一找那个被青蛇叫做姐夫的年轻后生。
所谓跑得了和尚，哦不，应该是跑得了妖怪跑不了洞，一个资深维序者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后生是问题的关键。
第九十一章 逆子！
孙然轻松平复了湖水之患，就算任务完成，一万信用点轻松入手。他也不多呆，寻了一个僻静处上岸，一路晃荡回家。
但在离家不到半米的地方,却发生了一个小意外。
嫦娥传来的一个消息,把孙然雷的外焦里嫩，忍不住怒声道：“这种事，你怎么到现在才通知我？”
难怪他儿子最近老是说药店有事不回家，原来是找了个妖怪老婆。
嫦娥有些委屈地道：“每个管理员都有管辖区域。白青两蛇的事发生在杭州府，这里的事不是我负责的。另一组的人不知道那个许宣是你儿子，直到今天才偶然发现。”
“一个破坏者竟然喜欢上了普通玩家，还偷偷跟他结婚了，她脑子是不是驴踢过？”孙然怒道。
一个清醒的，知道现实世界存在的维序者，竟然和一个懵懂的玩家搞爱情，这很有意思吗？难道会产生智商上的优越感？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
这么想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也是这种情况，但转念一想，他这么做是因为任务，难道这破坏者也是因为某个任务不成？
“有可能吧。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事的时候。你看这事怎么办才好？那人名义上是你儿子，叫了你快二十年爹，你总不能不管吧？”嫦娥弱弱地道。
“我不管。他都敢瞒着我偷偷跟妖怪结婚了，这种不孝子关我屁事。”孙然一挥衣袖，准备来了冷眼旁观。
嫦娥解释道：“不是故意瞒你的。许宣其实告诉了他妈，也就是你妻子小倩。小倩一眼看清了白蛇本质，不过她自己曾是阴魂，对妖怪没偏见，见儿子实在是喜欢，就同意了。”
“小倩？她怎么没告诉我？”孙然很快明白过来：“哦，她应该是怕我这个道士对妖怪看不入眼，去收妖吧？”
“对，对，小倩应该就是这么想的。”嫦娥肯定孙然猜想，随后问道：“那这事你管不管？”
“多少钱？”孙然很平淡地一摊手。
“那可是你儿子！”嫦娥十分无语。
“少来。你我都知道这事怎么回事。我也没对不起我儿子，没看我把药店都给他经营了。要不是我给他打理关系，疏通关节，他这药店能开的这么顺利？他能一出生就衣食无忧?”
孙然是带着清醒记忆的，是维序者，对这么一个虚拟世界的事情，感情是有一点，但要说什么刻骨铭心的地步，那就是扯淡了，反正就是没信用点重要。归根结底，那就是远远没有现实世界中的蓝欣、可儿和白婷萱重要。
嫦娥被打败了，长叹道：“一万基础酬金，我也懒得申请了，私人给你出了。你保护你儿子别受白蛇伤害，同时要抚平他痛失爱妻的感情创伤。”
没想孙然却是拒绝：“不要你私人出。你这么干，我就少了资历点数，我需要一个合法的维序委托。”
资历点也是重要的，付出努力就要有收获才行。
嫦娥咬牙切齿地道：“好，你说了算。”委托发布太多，今年她的奖金又要被公司扣了。
嫦娥动作很快，等孙然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正式委托就下来了，信用点还多了一些，是一万二，孙然的心情立刻就变好了。
小倩正在院子里纳鞋底，见他回来了，抬头笑道：“回来啦。”
“嗯。”孙然应了声，搬过一张椅子坐在小倩身旁，端详着这个跟了自己二十年的鬼妻。算算年纪，小倩如今也近四十了，眼角和额头都出现了一些不太明显的皱纹，身材也变丰腴许多，是一个满身风韵的中年美妇。
“哪有你这样看人的。”虽然是老夫妻了，但小倩还是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依旧白净的脸颊上飞起两朵红云。
孙然叹口气，开口问道：“小倩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
这话一出，小倩手一抖，纳鞋的锥子戳到了手指上，鲜血就绽了出来，疼得她倒抽一口气。
“怎么这么不小心。”孙然眉头一皱，抓过小倩的手，将依旧白嫩的手指放嘴里吮了下，悄悄发动了治愈术，再拿出来时，伤口已经愈合了。
没想到这个动作却让小倩流出了眼泪，哽咽道：“老爷，我不是故意瞒你的，我是怕你。。。。。。”
“好啦，好啦。我都知道了。”孙然最见不得女人哭了，尤其是和自己过了二十多年的老妻，小倩这么一哭，他原本的责备之心就淡了。
“那老爷你同意宣儿和那…白娘子的事了？”小倩泪眼婆娑地问。
孙然一挥手，一脸严肃地忽悠：“这哪能同意。人妖殊途，我要同意了，那不是害了我儿嘛。他们久住一块，宣儿阳寿必定大减三十年，壮年早夭，我岂能袖手旁观？”
小倩不知道还有这事，眼睛大睁：“可那白娘子跟我说对宣儿身体无碍的呀。天，三十年啊，这怎么可以？！”
孙然哂笑道：“妖怪的话怎么能信？二十年之前那个树妖，不是也骗过你，你怎么又上当了？”
小倩一想，还真是这样，树妖一副为她打算的模样，骗的她好苦。但之后又露出丑恶面目，要毁她尸骨。那白娘子要是和她儿子在一起，以后肯定也要害他！
这么一想，小倩就急忙道：“老爷，我办了糊涂事，你快去救救宣儿吧。”
小倩对孙然的信任，是一个素昧平生的白蛇远远无法比拟的。
“这事你别担心，也急不得，否则妖怪狗急跳墙，可能要害了我儿性命。待我从长计议一番。”孙然抚了抚他留了二十年的胡须，一副神棍模样。
小倩只知道儿子有难，早就六神无主，如往常一样，将孙然这个夫君当做了主心骨，自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半点怀疑。
孙然轻松将老妻争取到了同一阵线，之后自然又是一阵温存，解去小倩心中担忧，很快就破涕为笑。
这时，许宣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脸上急惶惶的表情，一进院子，见到母亲，心中一喜，但转而见到父亲，立刻就大气不敢出一口。
从小到大，父亲虽然从来没呵斥过他，甚至是关爱有加，但身上威严甚重，而且从小就听娘说父亲是有大本事的人，所以他完全不敢放肆。
“什么事这么急吼吼地？”孙然微笑着问。
许宣急的满头汗，犹豫半晌，终于下定决心，一咬牙：“娘，一个凶恶的大和尚要来对付娘子，求你帮帮她。”
一听这话，小倩脸露犹豫之色，小心地看向自己夫君。孙然心中疑惑，小倩又不会道法，只是弱女子一个，怎么去帮那妖怪？
许宣接着道：“娘，你那玉佩借我一用。”
一听这话，孙然就明白了。为了小倩安全，他也给她炼制了护身玉佩，没想到自己这便宜儿子竟然要借去给自己蛇精娘子用。
这就是典型的有了老婆忘了娘！孙然顿时勃然变色，大喝一声：“逆子，你找打！”
他和小倩是二十年夫妻，一直相濡以沫，孙然也不是铁石心肠，自然是有感情的，倒不是什么扯淡的爱情，而是自然而然的亲情。和这儿子之间，也有同样的感情，当年到底是一把屎一把尿照顾过来的，但是肯定没有儿子他娘来的亲。
现在这小子竟然为了婆娘干这操蛋事，他本来就对这事不看好，先入为主之下，心中就有些生气。
更重要的是，他正缺个理由把这儿子留家里，现在自动送上门来了。
所以，他虽然只是微微生气，但表现出来的却是怒火蒸腾的模样，准备行家法，正纲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