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是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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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敏之写诗时候,边上还有几名年轻士子模样的食客走过来看热闹,几人伸长脑袋看了一会后,终于有人忍不住出声叫好,“好诗,好诗,真乃绝好的一首诗,意境真的不一般,短短四句七言诗,灞河边群芳争艳,杨柳飞絮的盛景,跃然纸上…”
另一人赶紧摇头晃脑地附和,“看公子须臾间就做出如此好诗,真是羞煞我等!惭愧惭愧,以后如何还敢在人前吟诗作赋,这位公子,或有机会,还请多多指教…”
听到有人叫好,一直站在柜台后面看热闹的店家马上过了来,恭敬地对贺兰敏之行了一礼,“这位公子,小人有礼了!听公子今日作了一好诗,甚是为公子感到欣喜,不知能否将此诗悬于店中,供来往客人评鉴?如此也可将公子的名声很快地传递开去…”
灞桥一带是进出长安的门户,一直以来,有许多落魄的文人或者进京赶考的客人在此饮酒作诗,把诗或文章挂于酒店内,期望能得到有心之人的赏识。这个酒楼虽然不是很大,但店内同样挂有不少的诗作,有几首还是公认的佳作,店家期望贺兰敏之被好几人称赞的好诗,也能置于他的店中,起到吸引人的作用,提升酒店的档次。
一般情况下,在酒店内写诗的人,都会同意店家这样的请求的,酒楼的掌柜也是用一副渴盼的神色看着贺兰敏之,希望这位身份不会低的少年公子能将诗作留在店内,为他的酒楼添些名声。
但店家这番请求马上就被人耻笑了,“如此好诗,任何人看了都会称赞不已,岂可置于这荒野之地,不被人所知,店家,你也太小看人了!这诗过两日,就会传遍长安城的!”
说话的是贺兰敏月。一直对自己哥哥才学颇为自傲的贺兰敏月,没有料到贺兰敏之会做出这么好的一首诗来,这诗与以往所作的,可以说好了不知多少,让她非常的惊喜,看向贺兰敏之的眼神都是满是崇拜,在喝斥了店家几句,店家惶恐中羞愧而走后,喜滋滋地看着依然没回过神来的杨绮,“杨公子,我哥哥的诗作的如何?”
杨绮这才从失神中回转过来,脸有点红,瞄了贺兰敏之一眼,不自然地笑笑,“公子的才学真的让人敬佩,如此好诗竟在须臾间就做出来,让人甚是敬佩,也让在下很是汗颜…”
刚刚听贺兰敏月吟出“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时,杨绮并不完全相信此诗是贺兰敏之所作,但看到贺兰敏之现吟现作的诗,她已经完全相信了,也认定这个英俊人物才学非同一般。
“杨公子过奖了!”盗用人家的诗作,贺兰敏之虽然有点心虚,但能赢得一个美人儿由衷的称赞,还是挺得意的。做一件事希望能博美人称赞,这应该是任何一个男人的通病。
趁贺兰敏之和杨绮说话间,贺兰敏月手脚很快地将诗作收了起来,走到两人边上,大有深意地看了看杨绮,再对贺兰敏之说道:“哥哥,今日你此诗作是应杨公子请求才作,是不是应该把此诗送赠于杨公子?杨公子才情一定非常不错,想必定有回应之作,或者以此诗之境作一画回赠?”
贺兰敏之瞪了一眼尽捣乱的妹妹,怪她多事,贺兰敏月很可爱地吐了下舌头作回应,转向杨绮道:“那当然好,只是不知今日杨公子是否有诗相和?”
杨绮涨红着脸,摇摇头,“贺兰公子,贺兰姑娘,才下才拙词穷,实是无诗相和!”
“杨公子谦虚了!”贺兰敏之当然明白杨绮的尴尬不是装出来的,以这样一个在历史上并没什么名声留下来的小女子,作诗应和韩愈大侠的名作,实是太勉强人家,当下也巧妙地转移话题,“赏景才有意,我们歇息也一些时候了,不若一起到外面逛逛走走,看看景,正所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徜徉于美景中,说不定杨公子有让人惊异的佳作得之也不定,不知杨公子意下如何?”
听几人这般说话,几名看客似乎也察觉到了这几人之间的异样,也知道这几人要走了,都退了自己的座上,远远地用好奇的目光看着这几个青俊的少年人。
“那…自然好!”杨绮脸上荡漾着红晕,贺兰敏之这邀请,她能拒绝吗?
“那我们一道去吧!山水间自会得其乐的!”贺兰敏之很有风度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哥哥,敏月累了,刚刚脚都走酸了,我要到马车上歇息会,就不陪你们去玩了,一会你们回来唤我即可,杨公子,让我哥哥陪你一道去赏景吧!”贺兰敏月说着将手中刚刚贺兰敏之所作的诗递给了杨绮,再对贺兰敏之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哥哥,你将此诗赠于杨公子,一会你可要向杨公子索求回赠的诗画,或者其他可以留念的物品哟!”
贺兰敏月这话让杨绮有异样的情愫起来,脸色更红了,但并没有任何的拒绝,还马上伸手接过贺兰敏月递过来的诗稿,当宝贝一样抱在怀里。
她也不知道,今日自己为何这般大胆,敢数次接受陌生男人的赠物,还答应跟他出去游玩。
“那好吧!想必一会杨公子会满足我们这个要求的!”贺兰敏之对自己这位鬼精灵妹妹的举动弄得有点哭笑不得,这丫头,倒是挺有心计的,知道为自己的哥哥创造机会。
三人出了酒店,各自吩咐了一番下人们,贺兰敏之没有让下人们跟随,杨绮也让所有随从都呆在酒店边,连那个小丫环都没让跟来。
在两人一道沿着酒楼边的江堤往前走去,随意说着话的时候,贺兰敏之也佩服现在女孩子真大胆,刚刚结识一会竟然就敢跟他这样一个危险人物单独游玩,看来不做点什么是很浪费的。
走了一会,走在略前面的杨绮在两颗大的柳树边停了下来,转头看着贺兰敏之,“贺兰公子,在下想问一下,刚刚公子是…借诗讽人吗?”
贺兰敏之一愣,想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杨绮所指,当下笑着摇摇头,“情景只是如此,这诗只是写景,没有喻意,杨公子多想了!”
看着贺兰敏之说这话时候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杨绮松了口气,露出了个笑容,“那就好!”
“杨公子,”贺兰敏之看着杨绮手中拿着她的诗作,笑着道:“今日在下将此诗赠你,不知你回赠我以什么?”
“那…”杨绮眼珠子转了两转,脸上又有点红晕起来,“在下作的诗完全不能与贺兰公子比,实不敢在公子面前献丑,要不待在下回去,以此诗之境作了画,回赠于公子如何?”
“那太好了!下次我们再一道游玩之时,杨公子别忘了你将所作的画带出来!”
贺兰敏之这话让杨绮愣了了下,旋即脸上腾起了红晕,“公子…你…嗯,好…吧,下次…下次再与公子游玩之时,一定把画作带出来,送赠于你!”
贺兰敏之脸上荡漾着让人迷醉的笑容,很放肆地看着杨绮,“在下都想早日看到杨公子的画作,想必一定是非常之作!”
“贺兰公子过奖了!”杨绮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在迎着贺兰敏之那让人心跳加速的眼神看了一会后,低下了头,小声地说道:“想必公子也看出来了,我是个女子,你就别唤我杨公子了…”“那…好吧,杨姑娘!在下是怕唐突了杨姑娘,所以不敢胡乱猜测,呵呵!”贺兰敏之自嘲地笑笑,也马上改口,还作了个礼,“杨姑娘一身男装,让人看着别有一番味道!”
“公子打趣小女子了!”这话让杨绮听了心里很舒服,还对贺兰敏之露了一个很好看的笑容。
“杨姑娘此话错矣,在下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何来打趣之说!”
杨绮脸上红晕更浓了,羞涩地看了一眼贺兰敏之,“我…这样穿着,是不是很难看?”
贺兰敏之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怎么会难看,在下觉得挺是好看的,杨姑娘这身衣着,一身的英气更添了美丽的韵味,姑娘天生丽质,想必…若是着女装,会更加的好看!”
“真的如此?”
“真的如此!”
贺兰敏之说的很肯定,让原本担心穿着不合适的杨绮大松了口气,心里的感觉不是一般的好。刚刚来时路上所有的郁闷都没了,她还真的庆幸路上两人的马车相碰,不然如何会结识面前这人!
看着杨绮这副娇羞的样子,贺兰敏之心中感觉非常的美妙,他现在虽然只有十七岁,但后世时候可活了差不多三十年,虽没结婚,但交过的女朋友可有好几个,男女间的什么事儿都经历过,他从面前这个小女子的神情中早就看出了异样,知道这个可能还未成年的小姑娘动了情思,他在得意的同时,非常享受这种被美人儿钟情的感觉,也有想进一步玩下去,做出点特别事情的想法
第十七章 无礼之举
两人说着话慢慢往前走,贺兰敏之抬头看到前面出现的一个小坡,眼珠子一转,露出点不为人觉察的玩味笑容,“杨姑娘,我们再往前面走吧,到那个山坡顶上去,高处能看到更美的风景!”
杨绮没有任何一点拒绝的意思,羞搭搭地答应,“公子请吧!”
贺兰敏之笑着示意了个手势,杨绮笑了笑往前走,贺兰敏之落后半步左右跟在边上。{www.uu234.com最快文字章节阅读}
昨天晚上刚刚下了雨,地上有点湿滑,走到一落差稍高的小坡前,一只手提着衫摆的杨绮迈了两下都没能上去,还差点滑倒,有点手忙脚乱,一副狼狈的样子,脸也通红。
“杨姑娘请稍等,”贺兰敏之一个跃步,很轻松地跳到坡上面去,转身向杨绮伸出了手,心中有计谋得逞的得意感,“来,我拉着你上来吧!”
杨绮犹豫了一下,看了两眼贺兰敏之,终于还是把手伸了出去。
贺兰敏之感觉到自己牵着的是一只柔滑细腻的小手,整个都包裹在自己的大手内,有点异样的感觉涌上来,看着脸色羞红的杨绮,感觉到她的手臂都在颤抖,心里意有恶作剧想法起来。
贺兰敏之用力拉了一下杨绮,杨绮惊呼一声,感觉整个人腾空而起,在慌乱间被贺兰敏之拉到小坡的上面,两人站的距离很近,贺兰敏之都能听到面前这美人儿稍显粗重的呼吸。
杨绮满脸通红,被一个父亲以外的男子拉着手,还站的这么近,让她心跳都不知道有多快。
贺兰敏之把杨绮的另一只手也抓了起来,将她拉近自己身边,用非常有侵略性的眼神看着杨绮,轻声地问道:“杨姑娘,地有点滑,累得你差点滑倒,你没怪在下把你带到这个地方来吧?”
脑袋几乎一片空白的杨绮都没去留神听贺兰敏之说什么,抬起眼飞快地看了一眼贺兰敏之,一接触到那带点猎取的眼神,很快就把眼睛躲过去,慌乱地点点头,又很快地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觉得手被贺兰敏之握着,非常不合适,应该挣脱出来,但又希望一直被这么握着。
少女的矜持还是让她觉得手不能这么被一个男子拉着,想挣脱出来,贺兰敏之当然不会轻易放手,在杨绮象征性挣扎中,还把她的手握的更紧,杨绮抽了几下手也没能挣脱,只得放弃。
见杨绮向他投降了,贺兰敏之更是得意,笑容也变得有点坏坏,“杨姑娘,刚刚过来的路上,柳枝把你的帽子都弄歪了,一会让人看见可不好!来,在下替你整理一下吧,免得旁人说闲话!”说着不待杨绮答应,放开捉着杨绮的手,替面前这美人儿正了正只有一点点歪的襆帽,还替她将几缕散乱出来的头发塞到襆帽中进去。
手拂过纤柔的发丝,接触到杨绮细嫩的脸颊,异样的感觉从指尖传来,让贺兰敏之不由的颤了颤,有点触电的感觉,心跳也有点加快了。
贺兰敏之这亲昵的动作让杨绮羞的脖子根都红了,身子微微在颤抖,呼吸也非常粗重,但却没躲开,任贺兰敏之动作着,面前这个男子真的好细心,这般体贴地替她整妆,这份温情的感觉让杨绮心内的那份感情在刹那间升华…
从来没看到过一个女孩子娇羞成这副样子,贺兰敏之的心再次莫名地悸动了几下,刚刚把玩的心态似乎也消除了一些,盯着杨绮看了一会,灿然一笑,柔声地说道:“杨姑娘,你长的真好看!”
“嗯…啊…什么?”
看杨绮有点神情恍然,贺兰敏之忍不住笑了起来,“杨姑娘这般美貌的姑娘,世间还真的少见!”
“贺兰公子在打趣小女子了,你妹妹就比我长得好看!”杨绮声音很轻地说道,在贺兰敏月面前,她真的有一点点的自卑,当然在贺兰敏之面前,也有这种感觉,这对兄妹俩的相貌长的实在太俊秀了,让她找不到一点自信,贺兰敏之称赞她美貌,都让她觉得是在刻意奉承她,有点不是滋味。
“‘秀色掩今古,春花羞玉颜!’哈哈,至少今日在下遇见的姑娘中,杨姑娘的相貌是无人可以相比的!”贺兰敏之以打趣的语调说道:“若杨姑娘往灞河边去,那里的青年才子们一定会发狂追逐!”
贺兰敏之随口冒出的两句诗,及后面很“真诚”的话,让杨绮的感觉一下子变了,她不再认为贺兰敏之是在调笑她,而是真心称赞她的,这让她虚荣心得到了小小的满足,一副羞不可支的样子,两只手捉着腰带的尖角,低着头,娇声申辩道:“贺兰公子尽会打趣人…我若是往灞河边过去,定是没有来关注的,哪似公子兄妹这般受人欢迎呢!”话虽这样说,杨绮心里却是乐滋滋的!
“那如何会,除非杨姑娘将面容遮住,不让人见!不过即使将面目遮住,也难掩俊雅之色,会被人窥知真容的,那样定会被公子才俊争相追逐!”
满心羞涩的杨绮看到贺兰敏之说这话时候没有一点取笑她的样子,很是一本正经,越加的受用,但嘴上却依然谦虚,“贺兰公子如此说,小女子都有点无地自容了…”
“杨姑娘天生丽质,在下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无须无地自容,哈哈!”贺兰敏之笑了两声,看着低着头一副娇羞可爱样子的杨绮,眼珠子一转,又有坏心思起来,“杨姑娘,我们再往前走吧,那边景色看起来更不错!”
“嗯!”杨绮轻不可闻的声音,有点失望,为何就不能这么站着,还要往前走呢?!
贺兰敏之歪着头再看了眼杨绮,发现杨绮也正抬眼偷偷看他,不过两人眼光一接触,杨绮就慌乱地把眼睛躲开。美人儿眼帘低垂,娇羞无限,流露出的一份特别温柔让贺兰敏之的心再次悸动。
贺兰敏之再次拉住杨绮的手,举步往前走,芳心大乱的杨绮本能地挣了两下,但没挣开,也就放弃,手臂很僵硬地任贺兰敏之牵着,脚步有点乱地跟着走了。
贺兰敏之随口说着话,问杨绮一些平常的事,比如平时在府上喜欢做什么,闲时喜欢上哪儿玩,心跳很快的杨绮心绪乱飞,回一些答非所问的话,让贺兰敏之听了忍不住想笑。
他们所处的这片柳树林离灞桥已经挺远了,又有一些高低起伏的山头,赶热闹的人不大会往这边过来,他们一路走着并没遇到几个人。没被什么好奇的人看到,手又被贺兰敏之握了好一会,杨绮逐渐定下神来,也认可了贺兰敏之对她的“无礼”,僵硬的胳臂也放松下来,没再试图挣开手,任贺兰敏之这么一直拉着,到后来,贺兰敏之伸出手指,与她十指相扣着,也没拒绝,反而张开手,与贺兰敏之的手扣在一起,她的心已经被一份从来没有过的甜蜜充斥着了。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走到一片没有一个人看到的柳树林间,贺兰敏之停下了身。
被贺兰敏之牵着手,低着头往前走的杨绮,没料到边上这个人会突然停下来,继续往前迈步,待发觉异样时候,已经来不及收脚,又被贺兰敏之故意一拽,整个人往贺兰敏之怀里扑了过来。
贺兰敏之很自然地伸手揽住杨绮,将她抱在了怀里,“杨姑娘小心了,地上有点湿滑…”
第一次被一个男子抱在怀里,还是一个让她呼吸急促、心跳加速的绝美男子抱着,能感受到他的气息,杨绮在惊呼一声后,一瞬间思维完全停顿,全身发软,任贺兰敏之抱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张离她很近,让人迷醉的俊美脸颊,完全迷失了自我…
第十八章 心思各异
“姐姐,姐姐…你今天怎么了?”回城的马车上,絮絮叨叨说着话的小芸好一会才发现,她的主人一点都没留在听她所说,一副迷茫的神色看着车帘上的一个图案出神,忍不住问询。{www.uu234.com最快文字章节阅读}
在小芸连续几声姐姐的叫唤下,杨绮才回过神来,有点慌乱的样子,在小芸惊异的注视下,强自镇定下来,“小芸,你说什么?”
“姐姐,你都发了好一会呆…你没事吧?”小芸很担心地问道。
杨绮已经定了神,露出一个与平时无异的笑容,“没事,今日好好的,如何会有事?”
“姐姐…小芸总觉得那个贺兰…”小芸想说杨绮今天有点不太对劲,想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叫贺兰敏之的男子缘故,但看到杨绮脸色有点变了,也把想问的话吞了回去。
杨绮看了看脸色古怪的小靶,严肃地吩咐,“小芸,你是我的好妹妹,今日之事,我们遇到贺兰公子兄妹的事,回去后万不可和老爷、夫人说,也不能和其他人说,知道吗?”
小芸很坚定地点点头,“是,姐姐,小芸知道了,决不会和其他人漏半点今日的事!”主仆两人私下间,都是以姐妹相称的,平时也情同姐妹,一些私密的事,杨绮会和小芸说,小芸也都守口如瓶,不会与别人说出去,只不过今日杨绮特别地吩咐了这么一句,让小芸觉得自家姑娘身上定发生了什么事,而且可能和贺兰敏之那个帅小子有关,但她又不敢再问询。
心里乱糟糟的杨绮没有什么说话的兴致,也停住了口,小芸看看杨绮,俗言又止的样子,主仆两人一下子无话,各坐在马车两边,想着各自的事。
“啊,糟了!”杨绮猛然想到什么,忍不住叫出了声。
“姐姐,怎么了?”小芸被吓了一跳,满脸惊色。
“哦…没什么?”杨绮慌乱地摇摇头,挤出一个牵强的笑容,“小芸,贺兰…公子所赠那诗,你可放好了?回去我可要以那诗作一画的…还有那些花…”
小芸指着马车内放诗稿的盒子,还有她手中捧着的那束贺兰敏之兄妹相赠的野花,“姐姐放心,都放好了,一会小芸会拿到姐姐的房中去的!”
“嗯…小芸,你可千万要把这两样东西保管好…我有些困了,眯一下眼睛!”杨绮说着不待小芸回应,就闭上了眼睛,继续刚才的思绪想事。
回来的路上,杨绮一直想着贺兰敏之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她身边的男子,想着想着,觉得总哪里不对劲,刚刚柳树林中的事再想了一遍,才明白过来哪里不对劲,这个牵着她的手走了半天,还将她抱在怀里好一会,但似乎刻意克制没做进一步举动的英俊男人,竟然没问询她住哪儿,府上是什么人家,也没告诉她,他是何人家的公子,家住何处。
想到这,杨绮非常的失落,为何他就不问自己这些,也不告诉她这些呢?莫非…他并不喜欢她?但…为何刚刚在树林中会拉她的手,还…抱她呢?!
难道这只是个喜欢欺骗女人感情的花花公子?看他样子又不像,还是其他原因…
杨绮又想起刚才在柳树林中发生的事,贺兰敏之趁她走路不稳时候抱着她,脸与脸距离很近,都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甚至…她以为他会趁机吻她,或者做出其他亲密的举动…但贺兰敏之只是这样近距离地看着她好一会,并没吻她或做出其他亲密的举动,让她有点失望!
贺兰敏之抱着她的时候,温暖安全的感觉现在还留在杨绮的脑海里,也许永远也不会忘记!她现在还有点不明白,自己就会任他牵着她的手,还让他抱了她,莫非…贺兰敏之觉得她是个轻浮的女人?
想到这,杨绮沮丧的想哭,贺兰敏之一定这样认为了,所以才不问她这些,有可能以后也不会来找她了!但…她一直是个非常清高的女子,对自己的容貌和才情非常自负,特别是一手书画,更是被人称道,从来没有对其他男子假以辞色过,也没有其他男子有过亲热的事,除了父亲,没有其他男子拉过她的手。
但…今日,却被一个陌生的男子拉了手,还被他抱了!贺兰敏之拉她手时候,她根本没有想到拒绝,甚至几下挣脱也只是本能反应,而贺兰敏之抱她的时候,她也没想到过逃开,反而满心的幸福,这个长长的拥抱给她带来从来没有过的激动,现在想起来,还有羞涩的甜蜜。
杨绮希望,贺兰敏之没问询她这些事,不是因为她“轻浮”的原因,而是另外有隐情,不然她这辈子都要伤心了。杨绮知道,她已经忘不掉这个男子了,她也想着,回去一定要想办法通过自己的父亲,问询到这位复姓贺兰的让她心动的男子是谁,想办法约他出来,问询一下他,为何这样?
不过与贺兰敏之有过这样亲密行为的事,可万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要是这些事被非常严厉的父亲知道,那不知会如何大发雷霆了,一会到府前还要再吩咐一下随行的人。
有了点主意,杨绮虽然还有点沮丧,但心神还是有点安宁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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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与杨绮所乘马车分道扬镳的另一辆马车上,贺兰敏之兄妹也正在说杨绮的事。
“哥哥,敏月敢肯定,那位叫杨绮的姑娘一定是喜欢上你了,嘻嘻!”抱着一个靠枕懒懒洋坐着的贺兰敏月,笑嘻嘻地和贺兰敏之说着话。
“小丫头别乱说话!”贺兰敏之故作严肃地斥道,“大人的事,岂是你一个小姑娘可以说的!”
这话让贺兰敏月不服气了,有点气哼哼,“哥哥,我哪里小了,再过两个月,敏月就及笄了,那位杨绮姑娘,肯定没有我大!你都去诱骗人家未成年的姑娘了!嘻嘻,回去我和娘说出来,说哥哥遇到了一位钟意的姑娘,还一道去游玩,赠她诗了,让娘派人去说个媒,将她娶过来给敏月当嫂子!”
贺兰敏之沉下了脸,装作恼怒的样子,“敏月,岂有这般说话的,你要是回去和娘说这事,哥哥就不理你了!”看到贺兰敏月有委屈的神色起来,又忙说好话,“敏月,听哥哥的话,这事不要和娘说!哥哥和杨姑娘初次相逢,还不知她是何人家女子,如何可以和娘说!”
这话让贺兰敏之很是惊异,“哥哥,你…竟然没问询她是何人家的女儿?那你有没有告诉她我们是什么人?你们可一起玩了好长一段时间啊…都说了些什么?”
“刚刚说着一些闲话,说一些琴棋书画的事,都忘记问询这些了!”刚刚贺兰敏之拉着杨绮的手走了一段,趁杨绮失神撞入他怀里间,将她抱住,原本想趁机吻了她,但最后时刻还是停了下来。
为何会如此,他也具体说不上来,反正当时觉得,稀里糊涂亲一个刚认识的“古代”女孩,有点不合适,毕竟这不是后世现代社会!
随后两人就这样走着逛着,专往人少地方去,也不知走了多久,看看天色有点阴暗,贺兰敏之怕迟了被关在城外,就提出回来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贺兰敏之并没问询杨绮,她是何家姑娘,祖上何人,家居何处,他没有想到问询这个,但他并不是故意这样做的,当时心内满是骗了人家小姑娘后的得意,没去想这些。
见贺兰敏之神情古怪,贺兰敏月更是好奇,“哥哥,我看杨绮姑娘回来时候,神情可比前面大不一样,看你的眼神也很奇怪,这是为什么呢?”
贺兰敏之没好气,“我怎么知道,要不你自己去问问她吧!”
贺兰敏月撇撇嘴,“哥哥,杨姑娘容貌俊秀,才情也不会差,看她的谈吐,一定是官宦人家的女子,哥哥对她也挺有好感的,你们今日又一道游玩了,敏月觉得,你还是…”
贺兰敏之恼怒的眼神把贺兰敏月后面的话吓了回去,她只得以挤挤眉,皱皱鼻来表示对贺兰敏之这位哥哥霸道的不满,一心为哥哥着想,却被哥哥怒瞪,让她觉得有点委屈。
发现了贺兰敏月的委屈神色,贺兰敏之有点于心不忍,笑着拉住她的手,“敏月,我们和杨姑娘才结识,有机会我们以后再和她一块玩,多了解她一下,还有…婚姻大事,也不是我们说了算的!”
贺兰敏之虽然觉得杨绮是个很不错的女孩,也是个未经情事的小姑娘,但今日就可以与她这般亲近了,得手后反而有点感觉异样。这样的心理有时候是男人女人的通病,容易得手的东西,总不会去珍惜,费尽心思去得到的,才会觉得宝贵,贺兰敏之现在就有这么一点心态…
“哥哥说的也是!”贺兰敏月点头认同贺兰敏之这话,“姨母也说了,你的婚事她会亲自做主,一定替你挑一个各方面都非常不错的姑娘当你的妻子,只是…敏月觉得,你如果中意杨…哪个姑娘,一定要早些和姨母说,不然…”
贺兰敏之点点头,“哥哥知道了…”
那个在洛阳的武则天真的对他这般好?婚事也要为他做主吗?穿越来大唐已经半个多月了,这个传奇的女人,还是他至亲的人,他还一直没见到,此时的贺兰敏之非常强烈地想见见她。
贺兰敏月看到贺兰敏之有点神情游移,关心地问道:“哥哥,你今天累不累?”
“就走了这么一会路,其他都坐在马车上,如何会累?”
“那就好,哥哥你的身子看来是恢复的差不多了,可以去看看外祖母了!外祖母记挂你多时了,敏月过去请安时候,她都问起你,娘也说了,待过两日,我们一起过去,看望一下外祖母!”
“我知道,娘已经说过了…”
第十九章 投怀送抱的雪儿
“少爷,小的已经使人打探清楚,那杨姑娘乃司卫少卿杨思俭之长女,居于永乐坊内…杨姑娘今年十五岁,还未许人…”贺兰敏之的屋内,贺兰安鸿正在报告他刚刚派人打探到的情况。
“好,少爷我知道了,你去下去吧!”贺兰敏之对进屋禀报的贺兰安鸿笑笑,挥挥手让他退下。
回来的路上,贺兰敏之禁不住好奇,还是唤过贺兰安鸿,让他派个人去跟踪打探一下杨绮府上何处,是何人之女。手下的人办事还挺得力的,到了饭后时分,就打探回消息了,消息内容还挺详细,杨思俭府上情况,主要有哪些人,杨绮今年几岁,有没婚配都打探到了,挺让贺兰敏之满意。
贺兰安鸿出屋后,贺兰敏之也独自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快开败的梅花,想着刚刚听到的事。
司卫少卿杨思俭,这个人物的名字贺兰敏之应该从来没有听到过的。他默默地叨念着这名,努力在记忆中搜寻了好一会,前后两世残存的记忆里,对这个人物没一丁点印象,看来这不是一个非常著名的人,至少不会是李勣、刘仁轨那种如雷贯耳的人物。
贺兰敏之不只杨思俭的名没听到过,其实他连司卫少卿是什么官职,几品级的都不清楚,但知道这肯定不是朝中的高官,隋唐时代有九寺,卿与少卿都是九寺的官员,官职上少卿比卿低,司卫少卿应该是朝中中低级的官员。
杨家不是什么高官,这是好事,唐突佳人不会惹出什么特别大的风波来,至于与杨绮以后该怎么接触,过些日子再说吧!把人家的情况都打探清楚了,不愁没有机会再去找她。
屋里的两个丫环在忙碌着,贺兰敏之刚刚吃了晚饭,晚上要写一会字,还要看看书,稍迟安寝,所有的杂事都是她们准备的。
因没有电和电器,古代的生活还是挺单调,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这差不多可以用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来形容的生活也是挺幸福的,身边有一些忠心的人,更让人感觉舒服。
回府时候,母亲武顺也来问询了今天外出游玩的情况,贺兰敏之和贺兰敏月回来路上早对好了口供,把今日路上与杨绮所乘马车相碰,灞河边一道游玩的事都隐掉了。
作为随从头目的贺兰安鸿也照着贺兰敏之的吩咐说,这让贺兰敏之挺是满意。
一会,青儿过来说,笔墨都准备好了。
在两位小丫环的服侍下,贺兰敏之换了身衣服,到外屋案前,如完成功课一样练毛笔字。
这具身体原先的毛笔字应该挺不错了,虽然有点受现在这个贺兰敏之思维的影响,与以往写的字有点不太一样,但从贺兰敏之UU小说写出来的字依然不错,这是让他很得意的事,他只能将这情况归为身体的一种本能。
贺兰敏之写字的时候,两个小丫环雪儿和青儿很是熟稔地打着下手,磨墨、辅纸,不需要他出声吩咐,只要稍稍的示意,两个小丫环就会上前张罗,做出让贺兰敏之满意的举动。
这些天贺兰敏之看书时,两个小丫环也会静静地在边上侍候,没什么声音发出来,让贺兰敏之感觉很好,虽然屋里两个女人只是小丫环,但让他有那种“红袖添香夜读书”的味道。
后世时候,贺兰敏之在单位累死累活折腾文稿,处理照片,有时候要熬到通宵,那时边上可没有什么美人儿相伴的,若是有美人儿陪在一边做事,那可能都不会觉得累,灵感也会暴发!贺兰敏之也感慨,现在的夜生活虽然单调,但感觉却比后世时候好多了!
贺兰敏之练了字,看了会儿书,天色也晚了。母亲过来吩咐了几句让贺兰敏之早些睡后,也回屋了,老爱往他屋里跑的妹妹贺兰敏月没过屋来,可能今日累了,贺兰敏之也准备睡觉。
两位丫环很体贴地替贺兰敏之梳洗一番,给他换好睡衣,青儿先退了出去,而脸色稍稍带点古怪的雪儿还在屋里磨蹭,很仔细地替贺兰敏之掖好被角,帐子收了又放。
“雪儿,天色不早了,早些去睡吧!”感觉有点怪怪的贺兰敏之在躺下身子后催促道。
“少爷,你今日累了吧,奴婢替你捏捏身子吧!”雪儿坐到榻前,小声地说道。
“嗯,好吧!”两名俏丫环按摩的手法挺棒,闻着她们身上发出的香味,享受按摩,感觉非常的好。贺兰敏之也闭着眼睛,很舒服了享受了一会雪儿那柔滑小手的按摩。
但慢慢地,贺兰敏之感觉到有点不大对劲,在替他按压了一些有点泛酸的关节部位后,雪儿的小手有意无意地在他一些敏感的部位游离,很像是挑逗,让他血脉膨胀,一点原始冲动在心里升腾。贺兰敏之猛地睁开眼睛,抓住雪儿的手,吃惊地看着自己的这个小丫环。
被贺兰敏之抓着手的雪儿俯着身子,满脸涨红地看着贺兰敏之,眼中尽是媚意。
回来后洗了浴,雪儿身上散发出诱人的少女体香,呼唤着贺兰敏之某一方面的欲*望,更要命的是,俯着身子的雪儿抹胸下垂,胸前春/光尽显,诱人的小白兔几乎完全展露在面前,顶端挺立的两颗蓓蕾像是在示威,这赤/裸裸的诱惑让贺兰敏之的下身立即起了反应。
雪儿也注意到了贺兰敏之正盯着她傲人的胸部看,下意识地伸手遮了遮,但又马上放开,还更加俯下身子,在贺兰敏之耳边吐气如兰道:“少爷,夫人说…让雪儿…今晚…”
这吞吐的话更让贺兰敏之那原始的冲动进一步膨胀,他没作考虑,伸手探进雪儿的胸襟,一把抓住那夸张的半球,略带点粗暴地揉捏起来,这丫头这对宝贝儿弹性不是一般的好,手感非常不错,尺寸也大的惊人,一只手完全不能掌握。
在贺兰敏之揉捏下,雪儿身子一阵颤抖,发出轻轻地低吟,眼中媚态尽显,身子发软,趁势将整个身子倒在贺兰敏之怀里。
这下倒好,雪儿丰满的身子刚好把贺兰敏之作恶的手压住了,因为手还有点反转,被压住后磕到了床上的硬物,一阵疼痛传来,让贺兰敏之吡牙裂嘴。
而这点疼痛也让贺兰敏之回过神来,今日这般,好像有点不对劲。
虽然贺兰敏之知道,只要他愿意,屋中的两个丫环都可以是他的女人,但这段时间他与两位小丫环间并没有感情方面的交流,只是保持着比亲密的主仆关系,没去想过先对她们下手。即使要采摘她们,也要循序渐进,慢慢来,先陪养出感情来,这两个俏丫环可不像后世时候玩一夜情,穿上衣服就可以抛开的,有可能会跟她一辈子的。
贺兰敏之没想到雪儿今天晚上会这般**,主动送上来让他吃,没有一点心理准备之下,还是觉得有点唐突,他可不希望穿越过来后的第一次**,就在糊里糊涂间进行。
再因为刚才想着杨绮的事,满脑子都是杨绮那小妮子俏丽的影子。心里想着杨绮,又和雪儿缠绵,让他有一点点的负罪感起来。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贺兰敏之并不希望女人很主动地**,就似刚才雪儿这般,他心性高傲,喜欢征服别人,那样才有成就感。
想到这,情*欲消除大半的贺兰敏之努力地推开雪儿,“雪儿,快起来,回屋去睡吧…”
正沉浸在渴望中的雪儿,如挨了当头一棒一样抬起了头,很是惊慌地看着贺兰敏之。
“雪儿,不早了,回屋去睡吧!”贺兰敏之再说话,还伸手替雪儿遮掩那外泄的春*光。
“少爷…奴婢…少爷…奴婢…”雪儿结结巴巴不知道说什么,心情已经一落千丈。
“少爷累了,很想睡了,你也去睡吧,明日少爷还要早起练武!”贺兰敏之干巴巴地说着绝情的话。不过他确实已经跟着贺兰安鸿恢复练习剑术了,还舞得有模有样!
雪儿脸色惨白,不可置信地看着贺兰敏之,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点点头,吹熄了灯,快步出了屋,一会,贺兰敏之听到屋外传来很压抑的抽泣声。
倚在门外的雪儿伤心透顶了,今日少爷出去游玩,遇到了一个漂亮女孩,还一道游玩,难道就喜欢上人家,不要她了吗?不然不会这般表现的,以往时候,只要她这般挑逗,少爷肯定会对她温存一番,甚至让她侍寝的…
被少爷赶出了门,这如何向夫人交待?夫人知道了,一顿责罚是免不了了…
雪儿杂七杂八地想了一会,听到青儿在小声地呼唤她,这才抹干眼泪走了过去。
屋内一片寂静,贺兰敏之枕着头,想着雪儿刚才的表现,他的手上似乎还留着雪儿那对小白兔的味道,他也在寻思,不会是他的前身,已经将雪儿摘吃了吧?
看雪儿的表现,还真有这种可能,这让贺兰敏之很是郁闷。
被人拔了头筹,这感觉还真的不好,虽然说是同一具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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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荣国夫人杨氏
(感谢宫妃羽书友的打赏,本书有了第一位弟子,下一位弟子会是哪位书友呢?~~~~~~~~~~~~~~~~~~~~~~)
“敏之、敏月,你们快一些,一会要迟了!”打扮停当的母亲武顺进门来催促。
今日武顺将带贺兰敏之和贺兰敏月去赴她母亲荣国夫人杨氏举办的家宴。
杨氏已经近一个月没见到贺兰敏之这个宝贝外孙了,想念得紧,前些日子贺兰敏之伤未全好之时,武顺骗母亲说贺兰敏之奉武则天的令外出办事了,贺兰敏之的伤好的差不多后,她才对杨氏说,贺兰敏之回来了,马上就会带他过去看望老人家的。
快到清明了,为了热闹,杨氏也在府中举办了家宴,让所有的武家子嗣一道去热闹热闹,武顺也趁这个机会,让贺兰敏之和贺兰敏月一道跟她去赴宴。
听武顺催促,正替贺兰敏之梳洗打扮的贺兰敏月也马上应道:“娘,我们就好!”
说着即用很快的速度,替哥哥梳理好头发,再吩咐青儿和神情有点落寂的雪儿替贺兰敏月更衣,她自己让另外两名小丫环梳妆。
青儿和雪儿手脚利落地替贺兰敏之穿好衣,整好衣襟。
在两位小丫环替他整衣间,贺兰敏之不露痕迹地盯着雪儿看,那天晚上雪儿有点荒唐的举动被他阻止后,这个俏丽的小丫环就开始神情低落,整天一副强颜欢笑的样子,贺兰敏之也找机会和她逗笑,但雪儿却依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没能完全释怀,贺兰敏之也只得不去理会,准备有机会再慢慢安慰这个受了伤害的小丫头。
青儿和雪儿替贺兰敏之整好衣襟,扎好腰带,挂上玉佩,这些事做好后,退到了一边。
贺兰敏之逮到了雪儿偷眼看他的眼神,报以一个温和的笑容,让雪儿呆了一呆。
很快贺兰敏月也整好了妆,在母亲的嗔怪下,很高兴地挽着贺兰敏之的手出门了。
打扮的很高贵的武顺和儿子女儿同乘一车,在行往与他们所住地方只隔两个坊的荣国夫人府的时候,还小声地吩咐了儿子女儿一些事,让他们不要将贺兰敏之受伤的事说漏嘴,以免让外祖母担心,并且还说,今日还有其他一些武家子嗣也一道来赴宴,特别叮嘱贺兰敏之,不要和他们起冲突。
之前贺兰敏之已经从母亲和妹妹的口中得到了一些这些武家子嗣的情况,知道他与几位表兄关系并不太好,小时候常打架,长大了后才好一些,但来往并不多。但贺兰敏之从武顺这番特别吩咐的话中,还是体会到了另外一层意思,很可能他与武三思等人有过冲突都不定,已经基本代入“贺兰敏之”这个角色的他,并不怕与现在的武三思等武家子嗣起冲突。
他们所居的韩国夫人府位于皇城边的永兴坊,外祖母荣国夫人府所处的光宅坊离皇帝和皇后所居的大明宫距离更近,两府相隔并不远,很快就来到了荣国夫人府。
马车没有停留,直接从大门驶进府中,停了下来后,有人上来挑起车帘,并在马车后门处放一搁凳,贺兰敏之很自然地先一步下了马车,再伸手将母亲和妹妹搀下马车。
就在他们一家三口刚刚下了马车,贺兰敏之还没看清他所站之地究竟是什么样子之时,有呼唤他的声音传来:“敏之,是不是敏之来了吗?”
那是一个很沉稳、很慈爱的女声,从声音中听不出年纪,接着有杂乱的脚步声从屋子方向传来。
顺着声音方向望过去,贺兰敏之发现他刚才下马车地方应该是一般府上待客的前厅,声音正是从前厅传来的,差不多就在他回过神来之际,他看到了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奶奶,在数名姿色还算可以的丫环搀扶下,从前厅里出来。
贺兰敏之不需要任何人介绍,就知道这就是他的外婆荣国夫人杨氏了,也不需要其他人的吩咐,赶紧上前几步,跑到台阶上,恭敬地对迎出来的杨氏行了一大礼,“敏之见过外祖母!”
“敏之,都这么久没来看过外祖母了,外祖母可是想念的紧,”杨氏拉起贺兰敏之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很心疼地说道:“唉!你姨母怎么就想到让你去办事呢,就这几天不见,瘦了一大截…”杨氏说着,还责怪边上的武顺,“女儿啊,你看看,敏之都瘦成这样了,你这个当娘的人也不好好关心一下,娘可要生你的气了…”
这乍一见之下,从杨氏的言行上给了贺兰敏之非常好的感觉,贺兰敏月所说真不假,这位外婆对他还是非常疼爱的,竟然亲自迎出来,还责怪他的母亲武顺没照顾好他…
“外祖母,敏之没事,休息几日就好了!”贺兰敏之抢在有点讪讪的母亲面前回答,看着那张满头银丝下让人倍感亲切的脸,有和种被长辈疼爱的感觉自然而然产生。
荣国夫人杨氏的精神非常好,皮肤保养的很不错,脸上并不像一般老人那样皱纹密布,声音听上去挺年轻,除了满头白发表明这是个年岁不小的老太婆外,其他方面容易让人产生错觉。贺兰敏之并不知道自己的外婆具体有几岁,他按母亲武顺的年龄大概推算,得出外婆的年龄至少应该在六七十岁,甚至有可能更大,贺兰敏之不得不佩服他的外婆驻颜有术,身体保养的好。
贺兰敏之看看身边的母亲,他这个年龄应该在四十岁以上的母亲,肌肤保养的非常好,光从没有一点皱纹的脸及丰满匀称的身材上看,怎么都看不出有这般年纪,说她才二十多岁,没人会不相信的。想着历史中记载的武则天,六七十岁了肌肤保养的很好,某些方面需求还挺旺盛,现实中的武则天也一定看上去很年轻的,贺兰敏之思忖着他母亲的这一家子,一定有什么保健养生的秘方。
贺兰敏之思绪飘移的时候,杨氏的声音又响起来了,“还说没事,看看你,脸都瘦去了很多,也没以往那般精神,以后可千万不要再出去办事了,外祖母想见你,也见不到,唉…待你姨母回来,外祖母与她说说,不要把事儿交给你去做,才几岁的人呢!”杨氏心疼地上下再打量了贺兰敏之几番,这才转过头,看着在一边陪着笑着着的武顺和贺兰敏月。
“女儿见过母亲!”
“敏月见过外祖母!”
武顺和贺兰敏月这才有机会上前作礼。
“女儿啊,今天怎么这么迟才过来,娘都等了你们好半天了,”杨氏受了礼后对武顺笑着埋怨了两句,不待武顺回话,眼睛转到一边的贺兰敏月身上,“敏月,快扶着你娘进去吧!”
“母亲,你这么大年纪了,身子不方便,还要出来迎接我们,这如何过意的去,敏之、敏月,快扶外祖母进去!”手中拿着礼物的武顺说着还对贺兰敏之兄妹示意了个眼神。
贺兰敏月在武顺的示意下,很乖巧地上来,与贺兰敏之一道,一人扶着杨氏的一只胳膊,撒着娇道:“外祖母,我们扶着你进去吧!外面风大,当心受凉!”
“好!好!好!我们进去说话!”杨氏笑着拍拍贺兰敏月搀着她胳膊的手,在贺兰敏之兄妹的搀扶下,进了屋内。
贺兰敏之兄妹两人扶着杨氏在主位上坐下,正想退下,杨氏却抓住贺兰敏之的手,“敏之,来,与外祖母一起坐着,外祖母都这么多天没见到你了,你陪我这个老婆子好好说话…”
贺兰敏之有点犹豫,但看到母亲武顺和妹妹贺兰敏月并没什么奇怪的神情,也应命与杨氏坐在了同一榻,坐下后,贺兰敏之的手被杨氏拉着,他只得与杨氏挨着身子坐,回答杨氏的问话。
幸好这段时间对以往的情况了解比较多了,杨氏的问话贺兰敏之也基本能回答出来。
已经将手中礼物交给杨氏身边丫环的武顺也坐到坐榻的另一边,带着笑对杨氏说道:“母亲,敏之昨天刚回府,他回府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出门不方便,女儿也想着母亲肯定已经睡下了,就没让他过府来瞧你,母亲今日恰巧要召集武家的晚辈到府中,一道热闹聚宴,敏之回来还真凑巧,给他赶上了!”说着还对贺兰敏之丢了个眼神。
看到母亲丢过来的眼神,贺兰敏之也赶紧接话,“外祖母,敏之外出的这几天,可是天天想念着外祖母,想早日过来给你请安,但姨母交付的事又不敢耽搁,怕被责罚,因此也就误了时间,让外祖母挂念了,以后敏之一定时常过府来,瞧瞧外祖母,陪你说说话…”
“还是敏之心疼外祖母,”贺兰敏之这话让杨氏很是开心,笑的眼睛都眯上了,“外祖母听你母亲说,你已经回府了,这才决定今日召你们这些晚辈,一道过来乐乐呢!要是你没回来,今日也不会让他们过来…”
“母亲,女儿三天两头过来看你,你怎么就不说女儿也心疼你呢?敏之都让你宠的没个样了,女儿不依你了!”武顺走过来,扶着杨氏的胳膊娇声抗议,惹得杨氏又一阵大笑。
站在边上的贺兰敏月也学着母亲的样子撒娇,“外祖母,还有敏月呢,敏月时常来陪你说话,你就不疼敏月,就疼哥,敏月要伤心了!”说话间做出一副可怜样的小丫头还上前摇着杨氏的胳膊。
“好!好!我知道,你们都心疼我这个老婆子,”杨氏开心地笑了起来,“敏之,敏月,你们可以时常来看望外祖母的啊!外祖母这把年岁了,可希望身边时常有个人陪着说话!”
武顺蹲下身子,抓住杨氏的手,满面笑容地说道:“母亲,你放心,女儿会时常过来看你的,也会让敏之和敏月常来陪你说话的!只要母亲不嫌我我们烦…”
“娘怎么会嫌你们烦呢,呵呵…”
外面传来吵闹声,好似有人进来了!
第二十一章 武三思的无礼
“母亲!应该是大哥二哥他们过来了,女儿去看看…”武顺说着站了起来。"www.uu234.com文字阅读新体验"
贺兰敏之也听到了外面传来声响,想站起来随母亲去迎接,但被杨氏按住了。
“敏之,你不要出去…我让他们早些来,却这么迟才来!”杨氏脸上有点不悦了。
说话间,有一群人吵吵嚷嚷地从外面进来,不过他们在进屋内后,马上止住了声音,在几名年纪较大的中年人带领下,上前对杨氏行了礼。
从他们在向杨氏行礼时候的自称上,贺兰敏之也知道了这几人是与他母亲同父异母的兄弟武元庆、武元爽,还有堂兄弟武惟良、武惟运,后面几个年轻一点的晚辈是武三思、武承嗣、武攸宁、武攸暨、武懿宗等历史记载在武则天当了皇帝后,在朝堂上举足轻重的武家后辈。
这些人,贺兰敏之有点面熟,但也感觉很陌生,就似那种有点熟悉,但不能一一叫上他们名的人一样,熟悉的陌生人吧,就这种感觉!
武元爽、武元庆等人进来时候看到贺兰敏之与杨氏挨着坐,眼中有嫉妒之色,特别是武三思、武承嗣等与贺兰敏之年龄相仿的后辈,虽然说贺兰敏之在他们对杨氏行礼时候躲到一边去了,但他们在看向贺兰敏之,与贺兰敏之相互作礼时候,眼中还是有鄙夷和不满的目光露出来。
贺兰敏之知道他们这是嫉妒,眼红他得杨氏的特别疼爱,也没在意,很有风度地回礼。
有他这个穿越人在,这些武家子嗣算个屁,以后没有他们蹦达的日子。
一番行礼,回礼后,所有人都在杨氏下面站定。
看到要召集的人都召齐了,杨氏也站起了身,满面笑容地让大伙到后园一道宴饮。
已经是春将暮了,但天气还不是很热,园中很多花开的正盛,荣国夫人府中的后园,桃李虽然已经过了盛花期,但杏花正傲然绽放,在花荫间品酒,一大群人轻松地叙叙话,是件非常舒服的事。
杨氏坐在正中主席,武元爽、武元庆、武顺等比贺兰敏之大一辈的人围坐在杨氏边上,贺兰敏之这些小辈的人席位在次下。
原本杨氏让贺兰敏之陪她一道坐一席,但贺兰敏之推辞了,这不合礼节,他选择了与妹妹贺兰敏月同坐一席!
他在坐定后看着园中这么多人,有个莫名的念头起来,除了他和贺兰敏月两人外,其他都是武家人。他们兄妹不是武家的人,他们是贺兰家的人!
出门前,贺兰敏之从母亲和妹妹那里知道,在武则天当皇后前,武元庆和武元爽兄弟对后母杨氏及武顺三姐妹很是无礼,但武则天当了皇后以后,他们也马上变了态度,特别对杨氏,恭敬有加,他们的儿子也是如此。前嫌虽然还在,但同为武家的人,特别是前些年武家人还时常被朝中其他人排挤,这让所有的武家人都抱在一团,一致对外,前嫌也有点淡了。
今日这些武家子嗣也尽拣些好听的话,说与杨氏听,直把杨氏哄得眉开眼笑,“一大家子”的人把酒言欢,喝得畅快,聊得尽兴。
杨氏喝了好几杯酒,可能年纪也比较大,不胜酒力,再加上太阳晒的,有点晕晕然了,提出让武顺陪她去小憩一会,让其他人继续闹腾,一会后她再出来。
武顺也赶紧搀起杨氏,进到屋里,武元庆、武元爽等人也跟着起身,陪着杨氏进去,好一会没出来,看情况这些兄弟在屋里商量事儿了,园中只剩下年轻的后辈在继续饮酒作乐。
与其他人还很有陌生感的贺兰敏之喝的不多,除了几次离席去向长辈们敬酒外,大多时间都是静静地坐着,观察武元庆、武元爽及武三思等人的情况,并和身边的贺兰敏月说事,问一些关于这几个舅舅还有表兄弟的事。贺兰敏月也悄悄地对贺兰敏之说了以往时候,几个表兄老是欺侮他们兄妹,对他们一家不好的事。贺兰敏之也想起来了,他在穿越后所做的几个奇怪的梦境中出现过欺侮他们兄妹的人,有武三思,还有武承嗣等其他几个他的表兄弟。
就在兄妹两人窃窃私语的时候,喝的有点过了的武三思举着酒杯走了过来。
“听闻敏之表弟武艺超群、剑术了得,不知今日可否舞剑一番,让我等开开眼界?也为今日的宴饮助助兴,”武三思打着酒嗝,嘻嘻笑着对贺兰敏之说道,又举起酒杯,转头对其他人大声问道,“你们想不想看看敏之表弟的舞剑啊?”
其他武家子嗣马上应和,并哄笑着要贺兰敏之表演一段最出色的剑舞来给他们看,还有一人马上拿过一把剑,递给贺兰敏之。
贺兰敏之却没接,他没来由地讨厌武三思这个人,当然对其他几人也没什么好感,刚刚他也从武三思的话中读出了羞辱的意思,在冷然瞪了一眼武三思后,马上不客气地回绝,“让表兄们失望了,敏之外出刚归,未曾好好休息,身子有点乏,没有一点舞剑的兴致,几位表兄还是喝酒取乐吧!”
说着不理站在一边的武三思,将面前的杯中酒饮了,依然和坐在一道的贺兰敏月说话。
“敏之表弟这是不给我们几个表兄面子,”感觉失了面子的武三思不依饶,从递剑过来的武攸暨手中接过剑,放在了贺兰敏之边上的案上,举着酒杯继续高声言,“敏之表弟,谁都知道你剑术了得,人又长得极美,春日花下舞剑,定然会很好看,你就让我们几位表兄开开眼界吧…”
“表兄喝多了!敏之说了,今日没有一点舞剑的兴致,几位表兄、表弟就不要强人所难了!”贺兰敏之站起身,在对其他起哄的表兄弟们行了礼作歉后,还带着怒瞪了一眼明显是来挑事的武三思。
贺兰敏之通过母亲和妹妹所说,再加上一些潜藏在身体里记忆的恢复,他知道他的前身与这些武家子嗣相处的并不融洽。前身的小时候,由于父亲贺兰安石身死,家道中落,很是贫寒,母亲武顺带着他与贺兰敏月时常回外祖母家,因为他长得俊,又非常聪慧,且很得外祖母杨氏疼爱,被其他武家子嗣所嫉,时常被那些表兄欺侮,心性高傲又年少冲动的他与武三思、武承嗣等人时常起冲突。不过那时年少,在大人们眼里差不多就是小孩间的平常争斗,许多事大人并未往心里去,但现在面对众多子嗣的贺兰敏之知道,他的前身一直记着小时候受到的凌辱,并影响着穿越过来的他。
说实在的,在贺兰敏之认定自己的身份,摆正自己在这个时代的位置后,他对武三思、武承嗣等这几位在原来历史上曾经呼风唤雨过许多年的武家子嗣没有任何的畏惧。
现在的武三思等人还只能说是长安的小混混,对时代产生不了任何影响,贺兰敏之也大概地知道,武则天的几个同父异母的兄弟,都被她扔到很南的南方去看大海了,武元庆和武元爽至死都没再回长安,武三思和武承嗣等人也是在李治死后,武则天为了加强自己的权力稳固,想到起用更多的武家子嗣,武三思和武承嗣这对哥俩及其他武家子嗣才从流放地被召回来的。
贺兰敏之对这段历史虽然知道不多,但这一点大概的情节还是知道的。
从这段时间他所了解的情况上来看,贺兰敏之知道他很得外祖母杨氏和皇后武则天的宠,即使他现在与这些表兄起冲突,外祖母杨氏肯定会帮他的,当了皇后的武则天也会向着他。
再加上这两天贺兰敏之已经跟着贺兰安鸿恢复性地练习剑术,练剑的结果当然很让新生的贺兰敏之非常惊喜,他对自己的原身也有了更多的认可,这不是一个只长得一张奶油脸,其他一无是处的花瓶,至少在剑术上可以胜过大多的人。
因此现在的贺兰敏之对这些武家子嗣没有任何的惧意,说话间也是挺不客气,他希望武三思知趣点,不要再来胡搅盲缠,他不希望今日第一次出门,就被坏了兴致,也让母亲下不了台。
武三思有点惧于贺兰敏之刚才这一瞪,也知道贺兰敏之身手了得,论武艺他不是对手,讪讪几下后不敢再求这位仗着杨氏宠爱,一向懒得理他们的表弟,但又不甘心就此离去,磨蹭了一会后,眼睛落到了坐在边上的贺兰敏月身上,兴致马上转移,举着酒杯上前,“敏月表妹好久未见了,越加显得漂亮了,今日你都没喝多少酒,来,和表兄我干一杯!”说着上前一把抓住敏月的手臂,凑过脸在贺兰敏月的身上闻了几下,“咦,敏月表妹身上真香啊,擦了什么香,比怡香楼的…”
武三思嘴里吐出的酒气几乎把贺兰敏月熏晕,吓得她尖叫起来,人也往贺兰敏之身边躲。
武三思一语未了,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脸上挨了一巴掌,手中的酒杯也掉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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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被扣点击,伤心ing
第二十二章 信不信我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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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巴掌正是贺兰敏之甩的,他在以很快的速度起身,用力甩出一巴掌,把武三思打到一边去,半边脸打肿后,一把将满脸惊惧的贺兰敏月拉到身后,还上前一步,直逼满眼恐惧的武三思,怒斥道:“大胆武三思,你太过分了,竟然敢调戏我的妹妹…”
贺兰敏月这个可以用倾国倾城来形容的妹妹,贺兰敏之不能容忍任何人欺侮她,伤害她,若有人敢欺侮、伤害她,他会跳出来拼命。[www.uu234.com无弹窗小说阅读!]这其中或许有一点前身残存的本性,但大部都是这几天贺兰敏之适应生活后产生的想法。他们没有父亲,贺兰敏月只有他这个当哥哥的男人可以保护。
其实就算贺兰敏月不是他的妹妹,他也不能容忍有人亵渎如此美丽的女子,武三思趁酒喝多了,轻薄贺兰敏月,想占手脚的便宜,贺兰敏之当然不能容忍,一记耳光就很自然地甩了过去。
其他正往这边看热闹的武家子嗣都被这突然发生的情况惊呆了,大部的人都没看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只听到了似乎是一记响亮耳光的声音,再看到武三思手中的酒杯掉落地上,两只手捂着脸退后了两步,贺兰敏之长身而立,从刚刚所坐的案几边站了起来。
挨了一记耳光,踉跄地转了几个转后后,酒醒了大半的武三思一手捂着脸,另一手指着贺兰敏之,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贺兰敏之,你竟然打我?”
贺兰敏之一副愤怒加轻蔑的神色,扬着头,傲然说道:“无论何人敢欺侮敏月,我这个当哥哥的都不会袖手旁观的!”
武三思后退两步,露出满脸凶光,以手指着贺兰敏之怒喝道:“贺兰敏之,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打本公子这样的功臣之后,敢打我们武家人,你也不看看你们一家子都是些什么东西!”
“你说什么?”贺兰敏之脸色冷到了极点,大步上前,逼近武三思。
“呸!”武三思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捂着脸绕着贺兰敏之走了两步,阴阳怪气地说道:“你们一家子是什么东西你们自己清楚,别在我们武家人面前装清高,你母亲那点事,谁不知道!”
热血往脑顶冲的贺兰敏之将嘤嘤在哭泣的贺兰敏月护在身后,并上前一步逼近武三思后,以极快的速度拿过刚刚放在边上的剑,甩掉剑鞘,以剑尖指着武三思,“武三思,你竟然敢轻薄我妹妹,还敢出污言辱骂我们贺兰家,信不信我一剑杀了你…”
面对直指自己脑袋,还闪着亮光的剑,武三思被吓得脸色发白,他可是知道贺兰敏之剑术了得,凭他的武艺根本不是对手,但刚刚挨了打,脸上挨打之处疼痛难耐,面对贺兰敏之的进逼,本能地想出手还击,只不过与贺兰敏之对瞪了会眼,被贺兰敏之脸上的气势及手中剑所迫,没有还手的勇气,也不敢再骂什么难听的话,只是捂着脸快步后退。
这时其他武家子嗣被吓坏了相互看了一会才回地神来,他们一窝蜂地冲过来,与武三思关系最好的武承嗣冲到贺兰敏之面前,在贺兰敏之所举剑尖半步之外站定,怒指着贺兰敏之道:“敏之表弟,你这是做什么?快把剑放下,一会伤到人了…”
“表兄,武三思表兄轻薄我妹妹,还出言污辱我们!”贺兰敏之恨恨地回道。
“你…”武承嗣满脸的怒意,欲言又止。
胆战心惊的武攸暨忙将武三思拉下去,武懿宗战战兢兢地过来,走到贺兰敏之身边,小声说道:“敏之表弟,你三思表兄酒喝过了,他只是想和敏月表妹说几句话,并不是想轻薄敏月表妹的,你不要与他一般见识,今日我们一起热闹喝酒,如何能拔刀弄剑,快把剑放下,一会祖母要责骂我们了,让皇后娘娘知道,定会将我们召去臭骂一通…”
武懿宗说着犹豫一下,用力将贺兰敏之手中的剑夺了过去,扔在了一边。
他们所有人都知道贺兰敏之剑术不错,有剑在他手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平时表现最随和,人最软弱,众人中年纪也是最小的武攸暨小步走到贺兰敏之面前,打拱作礼道:“敏之表兄,今日大伙酒喝多了,酒醉间做出的一些无礼之事,也并不是什么大事…三思并不是想轻薄敏月,他只是想和敏月表姐说说话的,你别往心里去!千万不要动这么大的火,一会让祖母和叔伯们知道了,又要责骂我们了!”
“是啊!是啊!敏之表弟,我们都是一家人,千万不能伤了和气!”武懿宗跟着附和。
武懿宗和武攸暨的话让贺兰敏之心里的怒气稍稍的平和了一点,也觉得刚刚自己有点太冲动了,当下对身边的武攸暨、武懿宗行了一礼,指着身后惊魂未定的贺兰敏月道:“几位表兄、表弟,敏之刚刚确实是太冲动了,不过今日带着敏月来赴宴,可不希望她受到惊吓,敏之也不能容忍敏月被任何人轻薄…无论是谁,想欺凌敏月,敏之都不会袖手旁观,也不会对他客气的…”说着用脚尖挑起扔在地上的剑,转了两个圈,一脚甩了出去,那剑正好刺中附近的一颗开着花的杏树,颤歪歪地插在了树干上,震落一地的落英。
这招非常漂亮的甩剑动作让几位武家子嗣更吃一惊,没想到贺兰敏之耍剑的动作这般利害,若是将剑甩到哪个人身上,不是要穿出一个窟窿了?
离贺兰敏之距离较近的武懿宗和武攸暨不自禁地退后了两步,但被几人隔着的武三思却没看到。
不知是酒还未完全醒,还是酒醒过来明白自己被贺兰敏之凌辱了,或者是看到身边几位自己的堂兄弟都在,有了底气,被武承嗣拉到一边劝的武三思突然暴怒起来,不顾武承嗣的拉扯,冲了过来,指着贺兰敏骂道:“贺兰敏之,你好大胆子,竟然敢打本公子,敢打我们武家的人,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你们贺兰家现在有什么,你不就仗着你母亲与皇帝相好,靠你那不要脸的母亲身体换来的荣耀,谁知道你们有没有…”
武三思羞辱的话还未说完,又听啪的一声响起,嘴上挨了贺兰敏之一脚…
这一脚踢得比刚才那巴掌重的多,武三思在发出一声惨叫后,整个人往一边倒去,有几个白点从嘴里飞出来,在他身子还未倒地之时,又被贺兰敏之飞起的另一脚踢中,转了个方向,撞到了身边的一颗杏树上,这才滚落在地上,满树的杏花瓣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落地后的武三思抱着头弓着身,在杏花瓣中翻滚,不住地惨叫着!
其他几位武家子嗣没想到贺兰敏之出手这么快,他们原以为贺兰敏之会惧他们人多,不敢再出手,就像以前一样,最多威吓一样就止住了。但没想到今日贺兰敏之连续对武三思下狠手,他们一下子吓傻了,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上前一起对付贺兰敏之,还是为双方劝架。
贺兰敏之两记漂亮的飞腿将武三思踢伤,将他骂人的话堵断后,又侧步到一边,将插在树上的剑拔了下来,指着吓呆了的武攸暨、武懿宗、武承嗣,还有倒在地上哀叹的武三思,再次怒喝道:“我警告你们,以后谁再敢侮辱我母亲,还有我们兄妹,我就用这剑将他杀了,无论是谁…”
这一刻,许多原本有点印象,但不太清楚的事,也一下子明白了。他知道武三思所讲的可能是真话,可是他不能接受这个可能的现实,心中暴怒,还有羞愧、绝望,甚至无地自容的感觉,真的想一剑就刺下去,将武三思杀了,只不过心中残存的一份理智让他硬生生地忍着。
贺兰敏之威严的言语,冷到极点的眼神,那些武家子嗣目瞪口呆,武承嗣等人虽然比贺兰敏之年龄大几岁,但他们平日里只能算是混吃混喝的人,也不喜练武,待人处理方面都是欺软怕硬,贺兰敏之今日这般激烈、强硬的反应,让他们不知所措。
看到一众武家子嗣都愣在那里,没有上来一起对付他,贺兰敏之退后一步,回到贺兰敏月身边,不过手中的剑依然指着前方。
贺兰敏月已经被吓坏了,一个劲地在哭,贺兰敏之过去,将妹妹拥在怀里,抚着她的头发,轻声地安慰。贺兰敏月伏在贺兰敏之怀里,依然期期艾艾地哭,把贺兰敏之的胸襟都打湿了一片,不过在贺兰敏之的安抚下,也慢慢平静下来。
武三思已经被人扶起,脸上满是血污,一副怪不忍睹的样子,与武三思关系最好的武承嗣忍受不住了,跑了过来,在离贺兰敏之举着的剑外一步远站定,以手指着贺兰敏之,骂道:“贺兰敏之,你下手也太狠了,竟然将你的三思表兄打的这样伤,把他牙齿都踢落了,脸上成这样子,一会看你如何向你娘,你的舅舅,还有你的外祖母交待!”
武承嗣原来想纠集众人冲过来暴打一顿贺兰敏之,但其他几人都战战兢兢不敢上前,也自忖几人联合可能都不是贺兰敏之的对手,只能以怒骂来发泄心中的满脸愤怒!
“承嗣表兄,一会我会和外祖母,母亲和几位舅舅说刚才的事,让他们评评理,谁错谁对!”
“你…”
就在武承嗣怒不可遏,但又无计可施之时,远处几个男女声音几乎同时传来:“快住手…”“敏之,快把剑放下…”
第二十三章 欺上门来
贺兰敏之已经瞄见谁来了,马上将手中的剑扔到一边,护着战战兢兢、被吓得面色惨白的贺兰敏月,退回到刚才所坐的位前,与其他武家子嗣隔一段距离站着。[www.uu234.com无弹窗小说阅读!]
喊着快步过来的是听到动静,又得到下人报告的荣国夫人杨氏,还有武元庆、武元爽等人,当然还有贺兰敏之的母亲武顺也一道过来了。
荣国夫人杨氏在武顺及几名丫环的搀扶下,一副颤颤歪歪的样子,走的却是不慢。
看到一大群上辈们过来,武承嗣等人似乎才回过神来,扶起脸上满是血污的武三思,上前行礼,并以愤怒的声音控诉贺兰敏之的罪行。
贺兰敏之拉着贺兰敏月站在原地,看着武承嗣等人在那里七嘴八舌的讲,没有上去争辩,在一脸惊异的母亲武顺走到面前来之时,才上前对母亲行了礼,依然没解释什么。
花容失色的武顺走到贺兰敏之兄妹面前,上下打量了贺兰敏之一会,没发觉异常,这才小声地问道:“敏之,怎么了?为何这样?不是和你说过,到外祖母这里来,不要和表兄们争执,你为何还与他们争吵,还动手了?他们这么多人,你要吃亏的,他们有没有伤到你?”
“娘,武三思轻薄妹妹,还出言污辱你,污辱我们全家!”贺兰敏之说这话时候,语气非常的冷,看向母亲的眼神也很复杂。
贺兰敏之的眼神让武顺不禁一颤,明白过来后脸色变得更是惨白,咬着嘴唇再轻问道:“敏之,你…真的将三思表兄打伤了?”
“是的,母亲!”因为外祖母快直到身边来了,应声时候非常傲气的贺兰敏之也将声音压低,“我还警告他们,若再有污辱我们贺兰家的言行,我对他们决不客气,会杀了他们…”
闻听此话,武顺再次被吓了一跳,用恐惧的眼神看着感觉非常陌生的儿子,颤抖着声音说道:“敏之,你怎么可以如此?他们是你的表兄弟,要是让你姨母知道了,会责罚你的,你不能…”
看到杨氏走近了,武顺也停下了话。
在两位丫环搀扶下,走路还算利索的杨氏只是看了一眼满脸血污,脸上满是委屈和愤恨之色的武三思,还有其他武家子嗣,没听完他们的控诉,也没有任何表示就直接走到贺兰敏之面前,很是关切地问道:“敏之,怎么了?几位表兄和你打架了?他们有没有打伤你?快让外祖母看看!”在仔细看了一下贺兰敏之身上情况,发觉没有伤后,转过身,指着武承嗣、武三思等人怒斥,“你们这么多人,竟然联手欺侮敏之一人,是不是看他们孤儿寡母好欺侮,今日这种时候也不放过他们?我这个老婆子还未闭上眼,容不得你们这样待敏之!你们别忘了,这是在我老婆子的府上…”
听到外祖母没问清情况,就这般说,而且非常偏向他,让贺兰敏之有种很温暖的感觉起来,当下上前搀住杨氏的手,抢在武三思等人解释之前,先告状道:“外祖母,武三思表兄他借酒装疯,想趁机轻薄敏月和敏之,刚刚还出恶言污辱母亲和我们兄妹,连带把姨母也骂进去了…”
贺兰敏之附在杨氏耳边轻声说了几句,杨氏似被针刺了一般,露出从未有过的严厉眼神,用手中的拐杖指着满脸愤怒的武元庆、武元爽等一众武家子嗣,勃然大怒道:“武元庆,你教出的好儿子,竟然敢在我这个老婆子的府中调戏我的外孙女,出污言凌辱你的妹妹和你的外甥,你回去好好给我管教一下,省得再做出这等丢脸的事!”
“母亲,你听孩儿解释!”武元庆搀着半边脸肿得好高的武三思上前,作一礼道:“母亲,三思只是酒后胡言了几句,敏之他竟然下如此狠手,将你的孙儿打成这个样子,还要拔剑杀他,母亲竟然还向着敏之,”武元庆说着将武三思推在面前,指着武三思那肿胀的脸,愤怒地吼道:“母亲,你看看,这是被你的好外孙贺兰敏之打的,打成重伤,母亲不责贺兰敏之行兄这举,还责怪你的孙儿…”
“放肆!”杨氏以与年龄不太相称的威严怒喝一声,身子都在颤抖起来,用手中的拐杖指着武元庆和捂着脸的武三思道,“若不是你的儿子恶行恶言在先,敏之他这个一向忍让的人会动手?你看看敏月都吓成什么样,你问问你的儿子刚刚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大庭广众之下调戏敏月,污辱姑母,亏他还敢申辩,待媚娘回来,看她怎么收拾你们…你们是希望我老婆子把这事告诉媚娘?”
武元庆还想再申辩什么,一边的武元爽帮上前拉住他,悄声说了两句,再上前对杨氏作礼道:“母亲千万别生气,都是我们的错,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儿子,请你快回去休息吧,这事千万不能让皇后娘娘知道,不然我们所有人都要受到责罚,母亲请息怒,万不可因怒伤了身子,快回去休息吧…”
在武元爽的一再眼神示意下,满肚子愤怒的武元庆也回过神来,忍着怒气,对杨氏作礼道:“母亲,你别生气了,都是我们不好,没管教好小一辈,你年纪大,快回去休息,千万别生了气,我们先告辞了…三思他有伤,得回去找医生瞧看一下!”
完全被坏了兴致的杨氏没再责怪他们,挥挥手道:“你们走吧,我老婆子也没兴致了!我只是告诉你们,若不想让你们那当皇后的妹妹生气,就千万别再去找敏之的碴,也别乱说话,知道了没有?”
“是,母亲!孩儿们知道了,孩儿们先告退!”
武元庆、武元爽,还有没什么出场、一直站在一边看热闹的武惟良、武惟运都上前都杨氏作了礼,被贺兰敏之打伤的武三思也在武承嗣等几人的搀扶下,上前作了礼,转身离去。
他们离去前,都对站在杨氏边上的贺兰敏之狠狠地瞪了几眼,武三思的眼神里满是怨恨,但与贺兰敏之恼恨的眼光一接触,气焰又消了些,赶紧避过眼去,走了。
看着这些武家子嗣出了院子,杨氏重重地叹了口气,拍拍挽着她胳膊的贺兰敏之的手,再看着武顺,“顺儿,娘想着你与几位哥哥间的怨恨已经消的差不多了,一大家子可以和和气气,没想到今日又发生这样的事,看来以后你们兄妹间,又有麻烦事起来了,你自己要当心!”
武顺上前搀起杨氏的手,强笑着道:“母亲,女儿知道了!几位哥哥应该不会往心里去的,女儿回去也好好训斥一下敏之,今日下手竟然这般重…”
杨氏厉声打断了武顺的话,“不许你训斥敏之,今日敏之并没做错,是其他几人做错了事,敏之只不过因为气愤,下手时才没候着的,你可知道那小兔崽子都说了什么话…”
“是!母亲,女儿知道了!”武顺的脸没有了一点血色,也躲着贺兰敏之问询的眼神。
“好了,我们回屋去说话吧!”杨氏示意贺兰敏之和贺兰敏月搀着她回房。
贺兰敏之很听话地搀着杨氏的手,和依然有点惊魂未定的贺兰敏月一道,将杨氏扶回屋内。
到底是年纪大了,刚刚又发了脾气,回屋的杨氏感觉很是疲惫,在卧榻上躺了下来。
武顺赶紧上前,替杨氏捶捏起身子来。
贺兰敏之和贺兰敏月站在边上,听杨氏时不时冒出的几句吩咐。
一会后,杨氏的话停住了,呼吸也平顺,似乎睡着了。
见此样子,武顺马上站起身,让贺兰敏之和贺兰敏月先回府,她再陪杨氏一会。
贺兰敏之也答应了,拉着贺兰敏月,向不知道有没有睡着的外祖母杨氏和自己的母亲作了礼,就离开堂屋,乘马车先回府。
一路回来,贺兰敏之也劝慰贺兰敏月,让她不要害怕,说有他这个哥哥在,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感受到哥哥特别关爱的贺兰敏月终于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将身子偎在贺兰敏之胳膊上,说着幸亏有哥哥在身边,才让她免得表兄的轻薄,还说第一次看到哥哥这般威武的样子,那模样太好看了…
马车直接驶进韩国夫人府,贺兰敏之将贺兰敏月扶下了车,马上吩咐随行的丫环们陪着依然未完全恢复回来的贺兰敏月进屋去休息。
贺兰敏之在外屋等着,他要等母亲回来,一些一知半解的事问母亲一个明白。作为男人,一个傲气的男人,若一些猜测真的成了现实,他不能容忍,他要质问母亲为何这样做。
就在贺兰敏月刚刚进屋,贺兰敏之独自一人沉思的时候,府门口传来了吵闹了,接着听到有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往院子方向走来,接着传来喝骂声:“贺兰敏之,你给我们出来,今日的事跟你没玩…”随着声音,武元庆、武元爽、武惟良、武惟运等人从院门口冒了出来…
从窗棱的空隙处看到进来人模样后,贺兰敏之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他的这几个舅舅还有表兄等人竟然欺上门来了。
第二十四章 屈辱
“是何人在府中高声喧哗?”心里怒火冲天,但强自忍住的贺兰敏之快步从屋里出来,傲然地在进来的几人面前站定,在盯着几人看了一会后,这才作礼道,“我道是什无赖人儿到府中大呼小叫地来闹事,原来竟是几位舅舅!敏之见过几位舅舅,不知几位舅舅大驾光临,敏之有失远迎了!”
贺兰敏之这不阴不阳的语,还有不卑不亢的举止让怒气冲冲进来的武元庆、武元爽等人一下子噎在了那里,再看看身后侧大群的韩国夫人府护卫,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因来者是武顺的兄弟还有侄儿,韩国夫人府上守门的下人们并没有阻止他们进来,没有人会想到武顺的这些亲眷进府来是闹事的,若知道他们进府来闹事,门口的护卫也不会放他们进来。
在闻听武元庆和武元爽的喝声后,府中的下人们这才回过神来,许多护院都跑了过来,在院门口及两侧站定,以免出现意外。若韩国夫人府中出现争斗,这些护院肯定要受到责罚,贺兰敏之再受到什么伤害的话,那很可能有人脑袋要落地了。
作了护院头目的贺兰安鸿如临大敌一般,吩咐手下的人准备保护贺兰敏之,他自己带着几名得力的手下也在贺兰敏之身边几步远的地方站定,准备在必要时候保护他的主人。
作为韩国夫人府管家的贺兰安仁匆匆跑了过来,在贺兰敏之身后站定,很紧张地看着武元庆、武元爽等人。他并不知道今日贺兰敏之和武三思等人起了冲突,但他知道武顺与这些兄弟关系并不亲近,贺兰敏之很少和他们交往,他们也极少到府中来拜访,今日这么一群人过来,再听他们刚刚大喊大叫的样子,还有头肿得像个猪头一样的武三思,也猜到今日贺兰敏之一定和他们有过冲突了。
这么多人出现在院中,让气冲冲进来的一众武家子嗣感觉到了压抑,还有不安全感,再被贺兰敏之这般阴阳怪气地一说,还真的不知道如何应对,武元庆和武元爽兄弟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希望对方站出来说话。
武惟良、武惟运因为与武顺、武元庆等人关系稍远,今日冲突的事也没涉及到他们,自然不会站出来说话,看到韩国夫人府上这么多人聚集过来时,还退后两步,与武元庆、武元爽等人保持一点距离,一副事不关及的样子。但他们的子嗣,却不明白这些,依然与武三思等人站在一起。
见原本气势汹汹的几位舅舅一下子无语了,贺兰敏之意外之下也放心大半,当下再作一礼,“几位舅舅,几位表兄、表弟,有什么事,进屋说吧!请…”
武元庆和武元爽,还有武惟良、武惟运等虽然平日喜欢恃强凌弱,但也知道维系自家的脸面,明白在下人面前,把纷争说出来,不担折损了武顺的脸面,也会让他们的脸面尽失,要是被武则天或者荣国夫人杨氏知道,少不得又受到责罚,因此见贺兰敏之这般表示,也准备进到屋里去。
但刚才高声喝骂的武三思可不卖这个帐了,在荣国夫人府被贺兰敏之一顿打,让他倍感屈辱,贺兰敏之刚刚这几句不阴不阳的话更让他怒气冲天,一大步跳了出来,指着贺兰敏之骂道:“贺兰敏之,谁要跟你进去说话,你这个不要脸女人生出来的杂种,今日竟然敢这般张狂,几位长辈都不放在眼里,还把本公子打成这样,我们跟你没完,你别想让我们息事宁人,你今日不当着所有人的面向我们赔礼道歉,我们不会善罢干休!”武三思淤肿的脸被怒意充斥着,分外的骇人。
刚进府时候那几句充满怒意的话就是武三思喊的,头脑被愤怒充满着的武三思可不管边上全是韩国夫人府的下人,连株炮似的把恶毒愤怒的话吼了出来。作为长辈的武元庆、武元爽等人并未出言阻止武三思的恶语,还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你说什么?!”贺兰敏之心里似被针刺了一下,脸上有杀气腾起来,武三思刚刚这句“你这个不要脸女人生出来的杂种”话让他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屈辱感涌上来,热血直冲头顶,人也很自然地跨上前一步,摆开了动手的架势,准备再出手教训武三思!
贺兰敏之没想到他刚刚在这个时代适应下来,就遇到了这般让他难以忍受的事,这是不能容忍的侮辱,被人这般辱骂,嘴上还骂是讨不回公道来的,只有用武力解决,或者其他强势手段。
一对上贺兰敏之那凛然的目光,武三思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忙退后一步缩回到父亲武元庆后面,退回到父亲后面,胆气又足了起来,继续跳着脚骂道:“贺兰敏之,我就骂你怎么样?你那母亲尽干些偷男人的事,连当今皇帝都要勾引,谁知道你是姓贺兰还是什么…”
“武三思,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出来!”一边的贺兰安仁惊恐、愤怒至极,不顾自己的身份,厉声喝道。
武顺和皇帝的事虽然很多人知道,作为韩国夫人府管家的贺兰安仁更是清楚,许多事还是他在张罗的,但他知道,清楚情况的人也心知肚明,这样的事万不可嚷嚷出来,不然是要掉脑袋的,贺兰安仁想不到武三思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喊出来。
贺兰安仁的话让武元庆、武元爽等年长些的人一凛,他们当然知道这话不是恫吓。
但在武元庆和武元爽等人还未回过神来阻止武三思之时,武三思又蹦了出来,跳着脚大骂,“贺兰敏之,你别威胁我们,我们可是功臣后代,是被先皇奖赏的功臣后人,不像你,靠着你那不要脸的母亲的身体,换回来现在的荣耀,你是什么东西?是个…还敢这么威风,我们可不怕你们!贺兰安仁,你这样一个下人,竟然敢对我们说这样威胁的话…”
贺兰安仁虽然恼怒武三思的张狂,也被气得浑身发抖,但这话也让他不敢再说什么。贺兰安仁到底是处过许多大事的人,也马上冷静下来,立即唤过一个人,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人马上飞离去。
贺兰敏之心中的怒意已经达到了极点,很想上前,将武三思的嘴巴撕烂,或者招呼身边的那些人,将武三思等人抓住,痛打一顿,再将他们轰出去,但他知道在自己的府上,在下人面前,当着几位舅舅的面,还是要冷静,不然传出去,所有人的名声都会毁了的。
第一次遭遇到这样难处理情况的贺兰敏之,却是想不出什么好的对策来,这让他很是悲愤,再加上武三思的话让他明白了很多事,他大概明白他的前身为何要阻止母亲去洛阳,一种从未有过的屈辱感在他心内翻滚,有想杀人的冲动。他在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后,几大步走到武三思等人面前,在几人往后退中,厉声喝道:“武三思,今日你说的所有话,我都会一句不拉地告诉外祖母,告诉皇后娘娘和皇帝陛下,让他们来决断此事!你若不再闭嘴,就别怪我现在就不讲情面…”
武元庆和武元爽对看了一眼,上前拦住了贺兰敏之。知道今日撕破脸,已经豁出去的武元庆也指着贺兰敏之骂道:“贺兰敏之,你别这么张狂,别以为皇帝和皇后现在宠着你们,你们就可以仗势欺人了,你母亲做的那点事,谁不知道,不就是仗着她的美貌,勾引皇帝,你以为皇后会不介意此事?别做梦了!还有…若我们受到处罚,一定会将你母亲的丑事公开出去,让你们脸面尽失!”
一边的武元爽也很得意地哼道:“贺兰敏之,不就是你的母亲勾引上了皇帝,才得到这般尊荣,我们羞于认这样的人为姐妹…”
“大哥,二哥…你们竟然这样说话?不怕母亲责骂你们?不怕皇后娘娘和陛下责罚你们吗?”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诸人看过去,却是不知什么时候进府来的武顺。
往这边走过来的武顺一张脸有如寒冰,露出贺兰敏之从未见过的威严,满是怒意地瞪着一群武家子嗣。
府中的护院在武顺的命令下已经退了下去,院子中只有一群武家子嗣,还有武顺、贺兰敏之、贺兰安鸿、贺兰安仁几人。
贺兰敏之从武顺眼中看出了羞愧、屈辱、愤怒、痛苦、伤心、无奈,反正诸般神色好似都有,还不敢看他的眼睛,但在她的兄弟还有侄儿面前,还是摆出了国夫人的威严。
“大哥,今日是三思有错在先,谁叫他喝醉了酒轻薄敏月,还酒后胡言,”武顺说着,压低了声喝道:“几位哥哥,你们敢当着下人的面胡乱说话,真的不怕受到陛下和娘娘的责罚?”
“妹妹,别以为你们一家子得皇帝与皇后宠,就这样无法无天,今日贺兰敏之打伤了三思,他若不向我们道歉,我们就不走!”武元庆露出了无赖的本性。
“几位舅舅,你们别做梦了,无论如何,今日敏之都不会道歉的,你们刚才的话已经让敏之忍无可忍了,若再听到有什么侮辱我母亲和我们贺兰家的话,休怪我贺兰敏之无情了!”
贺兰敏之说着,不待众武家子嗣反应过来,用很快的速度从贺兰安鸿身上拔出剑,将身边一根杯子般粗的树枝砍了下来,再指着武元庆等人,怒喝道:“今日我们府上已经不欢迎你们这样的客人,还请回吧!来人,送客…”
第二十五章 质问母亲
看到贺兰敏之暴怒,还持剑相向,众武家子嗣怕他再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还是被吓走了。
刚刚他们已经见识过贺兰敏之的身后,知道合几人之人也不能敌他,更不要说还有大群的护院在身近,若贺兰敏之真的拿剑将他们杀了,有可能真的白白冤死,不如以后再来理论。
看着一群武家子嗣骂骂咧咧地走出院门去,满心都是屈辱的贺兰敏之一下子变得颓然,手中的剑也掉了下去,转过头用非常冷漠的眼神看着很是惶然的母亲武顺。
武顺在贺兰敏之的注视下,有点无地自容,不知道说什么,眼中满是泪,只是强自忍住。
贺兰安鸿很知趣地作礼退下,一脸惶恐的管家贺兰安仁还站在身边。
“夫人,少爷,这里不方便说话,有什么事进屋去说吧!”贺兰安仁小声地请求道。
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一脸惊色的贺兰敏月也快步走到武顺面前,拉着母亲的手,轻声地说道:“娘,快进屋吧…哥哥,快扶娘进去,到屋里再说话!”
贺兰敏之收回了目光,但没过去搀扶脸色非常难看的武顺,自个往屋里走去。
武顺挣开贺兰敏月的手,低着头跟在贺兰敏之后面进了屋。
贺兰安仁没跟进去,他很果断地走开,马上将府上的下人召集起来,严令他们不得将今日看到、听到的事传出去,不然重责无怠。
进屋后的贺兰敏之依然很是颓然,背着身子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不语。
武顺在贺兰敏月的陪伴下,坐在榻上,小声地抽泣。她怎么都没想到,今日高高兴兴去母亲府上聚聚,竟然会惹来这样的事,若是知道贺兰敏之会与武三思等人起争斗,还暴发这么激烈的冲突,她怎么都不会和其他那些武家子嗣一道,去母亲的府上的。
一些事,她知道边上的许多人知道,自己的儿子也略略知道,但她从来不张扬,也尽量不让儿子和女儿知道,就怕无颜面对他们,没有理由解释。但今日她的两位同父异母的哥哥,还有她的侄儿当着很多人的面,将她与皇帝相好的事嚷嚷了出来,这让她颜面尽失,也让她下不了台。
儿子贺兰敏之今日的表现与前些日子反对她随驾去洛阳时候更加的强势,武顺知道这事已经让他那高傲的心备受打击,这更让她不知道如何面对儿子一会将会对她的质问,以前问及这方面的事时候,她含糊混过去,今日怎么也不可能糊混过去了…
不出武顺所料,一直背对着她站立的贺兰敏之转过了头,对正轻声安慰的贺兰敏月用尽量平和的声音说道:“敏月,你先回房吧,哥哥和母亲单独说几句话!”
听贺兰敏之这样吩咐,贺兰敏月不安地看看母亲,又看看贺兰敏之,最后在武顺的示意下,还是走了出去,并带上门。
贺兰敏之站在窗边,用很冷漠的眼光看着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的母亲武顺。
略知的历史,残存的记忆,还有刚刚武三思等人所说的,已经让贺兰敏之大概明白了什么事儿,这让他大受打击,他真的不能接受自己的母亲会和当皇帝的李治扯上这种让人羞耻的关系。
这是让他愤怒的一个主要原因,但更重要的,还有其他!贺兰敏之知道,母亲做出这样不伦之事,不但让家族蒙羞,也会给家族带来大难,弄不好许多人要人头落地的。
虽然说贺兰敏之对这段历史,对他们这一家子的命运并不太清楚,但他却知道历史记载的武则天手段的厉害和残忍,凡是和她争抢李治宠爱、防碍她掌权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包括王皇后、萧淑妃,下场都是非常的惨,几乎是一种本能,贺兰敏之觉得她的母亲与李治扯上这种不伦的关系,也会落同样下场。
贺兰敏之不知道母亲武顺是因为什么原因与李治好的上,但无论是何种原因,遇到这样的事,他必须要有对策,他要阻止母亲继续这种愚蠢的行为。
母亲与另外男人有私情,作为儿女的都是很难容忍的,贺兰敏之现在就是这种心理,他已经“代入”贺兰敏之这个角色中,今日被别人以这样的方式羞辱,实是难以容忍。更不要说母亲做这样的事,很可能会给所有的人带来灾难,他可不希望穿越来大唐,有一天被武则天下手除去,死于非命。
这一刻,贺兰敏之有点恍然明白过来,为何历史上像他这样一个曾受武则天宠爱的人,并没留下太多的痕迹,不被很多人所知,敢情就是在年轻时候就被武则天清除了,清除的原因很可能就是因为武顺与李治搭上关系,武顺被武则天谋害,作为武顺儿子的贺兰敏之也一同被牵连的缘故。
想到这些,贺兰敏之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穿越重生,他可不愿落个这样悲剧的下场。
他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飞快地想着对策,也不需要多想,他就明白了问题的症结所在,当下理理情绪,走了过去到武顺身边,低着头看着在抹眼睛的母亲,轻声地问道:“母亲,你告诉我,今日武三思他们所说的,是不是真的?!”
听到贺兰敏之这强自镇定的问话,武顺一下子抬起了头,满是泪水的眼怔怔地看着贺兰敏之,好一会才终于点点头,“敏之…娘…娘做了让你们蒙羞的事…”
“原来…母亲真的与你妹妹的丈夫好上了,那是你的妹夫,你亲妹妹的丈夫啊!”贺兰敏之痛苦地摇着头,一步一步退到窗子边上。这件事得到母亲的亲口证实,他心内的羞辱感更重了。
“敏之…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武顺惊恐地站起身,往贺兰敏之身边走来,眼泪汪汪地辩解道:“敏之,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陛下他对…他对娘是真的好,他还想给娘封号,那样娘就是陛下的…嫔妃了,有了名份就不怕别人说了…敏之,你别这样看着娘,娘把事儿都告诉你!”
武顺在贺兰敏之的逼视下,把事情的经过大概地说了一遍。
寡居的武顺来长安后,因为与皇后武则天是亲姐妹,得以时常进宫,因其模样和身材都非常出众,马上被李治关注,并时常单独找她说事,说一些关心的话,这些年一直独立抚养一子一女的武顺大受感动,渐渐地和李治的关系也亲近起来,在武则天有意无意的安排下,两人终于好上了…
武顺吞吞吐吐将事儿讲了一遍后,又很是无辜地解释道:“敏之,娘和陛下的事,是身不由已的…你姨母她也是知道的,也是她默许的,这次陛下和你姨母都希望娘随驾去洛阳…陛下也曾私下与母亲说,待过些时候,就会给母亲封号…”
“不,母亲你想的太天真了!”贺兰敏之打断了武顺的话,“母亲,你难道不知道姨母的手段有多狠辣?皇帝的其他嫔妃,如今在哪里?他们的子女,现在什么处境?难道你想重蹈皇帝身边那几个女人的覆辙,落个王皇后与萧淑妃一样的下场吗?也让我们落个悲惨的下场?”
“敏之,你…你怎么会如此说?”武顺像被针刺了一般,脸上有一种异常恐惧的神色浮上来,声音颤抖地说道,“皇后是母亲的妹妹,是同父同母的妹妹,母亲是她的亲姐姐,她如何会这样待我?她不会的…她说过…她答应过我的…”
“母亲,你想的太天真了!想必你也都看到了很多事,这些年,姨母为了巩固自己的后位,总揽朝政,做了哪些事,杀了多少人,你也应该知道,就刚刚年前,宰相上官仪,因为提议陛下废后,结果被姨母早一步提防,上官仪一府被抄,他和儿子被杀,一同丢了性命的人有多少?还有多少人因此而丢官?你这样一个得陛下皇帝宠爱的女人,会对她产生威胁的女人,她能容忍出现吗?”
贺兰敏之刚刚前几天知道上官仪的事的,就在前一年末,宰相上官仪因为建议皇帝李治废后,并替李治起草废后的诏书,结果被武则天以谋逆的罪名杀害的,受到牵连的人非常多。
后世的贺兰敏之当然知道历史上这次著名的事件,知道那个非常有名的女才子上官婉儿的爷爷上官仪因建议废武则天皇后而被杀,刚刚襁褓中的上官婉儿和她的母亲被充入宫中当奴婢!
只是他不知道这件大事就发生在他穿越来大唐的前一年冬天,离现在才三四个月左右时间。
“不会的,妹妹她不会的!你姨母她不会的!”武顺眼中满是泪,一边哭一边摇着头,“王皇后和萧淑妃那两个恶妇设计害你姨母,你姨母迫不得已才会那样做的,她杀上官仪,那是上官仪提议皇帝废后!若是你姨母被废,我们都跟着倒霉,上官仪和他的仆从者一定要除去…母亲进宫,还是你姨母她安排的,上一年她有身孕时候,也是她叮嘱母亲多去陪陪陛下,这都是她的意思,母亲并没想到威胁她的皇后位置,母亲只是…只是想…只是,敏之,母亲并没想得到什么…母亲…你父亲去逝已经十几年了,母亲…母亲只是…呜呜呜…”
“不!母亲,你想的太简单了!”贺兰敏之几乎大吼道,“姨母怀孕的时候,是怕不能亲近皇帝而被冷落,因此让母亲去陪皇帝,这样可以让皇帝的心留在你们武家姐妹间…如今姨母产后已经三四个月,可以陪皇帝欢好了,提议废后的人被清除,姨母的皇后位置得到了巩固,她不需要借其他人的手保自己的后位了!母亲,我知道皇帝宠爱你,这段时间甚至都超过了姨母,你就不怕姨母就此生恨,担心你威胁到她的位置,而对你加以提防,甚至下手将你除去,母亲,这些你想过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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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日,泪奔,求书友们的安慰
第二十六章 你是不是在门外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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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武顺眼中的泪已经滚滚而下,“敏之,你误解了姨母,姨母不会这么狠心的,她还…暗示过母亲,希望母亲也进宫…敏之,这次陛下希望母亲随驾,你姨母也数次让人来说,让母亲一道去洛阳的,若是她不希望看到这样,她就不会这样做了…”
“不!母亲,你错了!”贺兰敏之带点粗鲁地打断了母亲的话,“孩儿想,姨母早些时候就察觉到了皇帝心思动摇,起废后之心,恰姨母有了身子,不能陪皇帝欢好,因此才让你多去陪皇帝,她这是为了她自己后位的稳固而采取的措施,并不是希望你也能得皇帝恩宠…这次去洛阳,并不是希望你去,而是怕皇帝不快,迁怒于她,再起废后之心或者冷落她,假意让你去的!母亲,你难道真的不明白这些吗?”
这一刻,贺兰敏之已经完全明白过来他的前身为何要强烈阻止武顺去洛阳了,肯定是原来的贺兰敏之已经觉察到武顺这样行为会带来的危险,才拼命阻止的。
“不是的,敏之,你想错了!”武顺拼命地摇着头,“妹妹她是为我们武家着想,希望能让武家的荣华一直延续,这次若不是发现及时,陛下的诏命盖章后拿出宫去,那你姨母的后位就不保了,你姨母也庆幸让母亲去陪在皇帝身边,得以早发现异端,若迟一点时间,一切都来不及了,母亲这次帮了你姨母的大忙,她如何会对母亲生隙的呢?她也说过,一定会给予母亲和你们兄妹更多的荣耀的!你别这样想好不好?母亲这次答应你,不去洛阳了…你就不要说这些了好不好?”
“不,母亲!你想的太天真的!”贺兰敏之一下子变得无比的冷静,“如今上官仪已经被除去,其他跟着应和的人也被清洗,朝中再没有人能威胁到姨母的皇后位置,但却有个潜在的威胁,会让她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不安宁,就是你!母亲,你现在很得皇帝宠爱,甚至不比姨母差,若一直如此,她绝不会容你的…”贺兰敏之停了一下,突然明白了一点事,带点讥讽地说道:“母亲,你是不是想把妹妹也献给陛下,让刚刚长大的她与你同榻侍俸皇帝,让你们武家得到更多的荣耀…”
“啊!”武顺惊叹一声,抬起满是泪水的脸,满脸不可置信,“敏月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听母亲这样说,贺兰敏之一惊,难道他气愤之下说的话,竟然真有这种可能?当然强忍着怒气,尽量耐心地劝武顺道:“母亲,你要相信孩儿的话,那是个火坑,会吞噬人的火坑,你走的是不归路,现在你已经跳进去了,当儿子的,一定要把你拉上来,把你从不归路上拉回来,不只要把你拉上来,也不允许你把敏月也往火坑里拉,父亲已死,我贺兰敏之现在是贺兰家族的当家人,我要做这个主,决不允许母亲将妹妹献给皇帝!”
“敏之,你敢这般对你母亲说话!”武顺气愤到了极点,抬起头想给儿子一巴掌,但举举手,看到贺兰敏之那张英俊的非常让她自傲的脸,实是不忍心,又放了下来。
武顺怎么也没料到,面前这个儿子今日会和她说这番,她是从皇帝的一些举止上看出来,对她那美丽的女儿有兴趣,但她却没答应,也试图阻着皇帝做这样的举动,只是不知道能不能阻止的住。但这事儿子应该不知道的,女儿可能有感觉,不会是女儿对儿子乱说什么了吧?
“母亲,无论如何,孩儿都不希望你的行为,给贺兰家族带来灾难,你现在收步还来得及,姨母对你的嫉恨还不是很重,你一定要听孩儿的话…”贺兰敏之再次抓住母亲的手,恳求道。
“敏之,不会的,你姨母不会如此待母亲的,我们是亲姐妹,你的外祖母也不会允许她这般做的!陛下也不会允许的!”武顺抽泣着,摇着头辩解,“娘不会和你姨母争名份的,娘只是…”
“母亲,你是在做梦,你要醒醒了,”贺兰敏之听了大笑起来,良久方停下了。他紧闭着眼,虚扶着额头,摇首喟叹:“母亲啊,您太单纯,你也太小看姨母了,从先帝嫔妃到当今皇后,这种翻云覆雨、做事不择手段,敢于对任何人下手的女子,你居然指望与她分享丈夫?寄希望姐妹亲情让她容忍你所做的?这与与虎谋皮何异?!”
“不会的,敏之,姨母她不会对母亲怎么样的…她答应过母亲的!你外祖母也不会坐视不管的,呜呜…你不要说了好不好?”
“不,我就要说!你不知道你这般行为,会给贺兰家族带来什么样的灾难?母亲难道愿意看着我和敏月因你的事而遭罪,甚至丢了性命吗?外祖母现在已经那么大年岁了,她还能护佑你几年?”贺兰敏之用压抑的声音吼了起来,难道真的应了那句,女人胸大无脑,自己这个母亲,知道王皇后和萧淑妃下场的女人,都没去考虑有可能到来的危险?
不过贺兰敏之转眼间就把这句话否定了,他刚刚穿越重生在这个世界上,见过的几个女人如母亲、妹妹都是挺丰满的,丰满的有些夸张,但打死他都不敢说这是胸大无脑的女人。
身边这个坐着落泪的女人,他的母亲,与武则天同母同父所生的亲姐姐,皇帝李治的情人,贺兰敏之怎么都不相信母亲武顺会是个没有头脑的人,不会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没去想过可能会发生的祸事,但肯定有什么因素在诱使看着,身不由已地往那个看着近却遥不可及的目标走去。
父亲贺兰安石官职爵位并不高,作为贺兰夫人,地位远没有如今一品级的韩国夫人来的显赫,而比“国夫人”级尊号来的更荣耀的,那就是皇帝的妃子,甚至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在当了李治情人这么多年的武顺心里,不可能没有这样的念头的,而李治那个大色狼,也肯定给武顺有过私下的承诺,但忌讳武则天的雌威,而一直不敢讲出来而已。
武顺肯定是被这未到手的荣耀所诱惑着,一头栽进去,拔不出来了。
历史上亲姐妹侍俸一夫,成为皇妃之事并不少见,寡居多年的母亲武顺,身边缺少男人,如狼似虎的年纪是耐不住寂寞的,若能捞到这样的机会,肯定是想抓住不放的,贺兰敏之很能理解。
贺兰敏之也想的出来,母亲武顺虽然清楚自己那个当皇后的妹妹手段的狠辣,但还是有着侥幸心理,想着那是自己的亲妹妹,不会对她下狠手的。这其中可能有姐妹私下的承诺,也可能有李治的许诺,但贺兰敏之却知道,对于武则天来说,任何对她构成威胁的人都会除去,她连自己儿子女儿都可以杀,还有什么人下不了手的?原来历史上的武顺和贺兰敏之不是同样被她除去?
这是记述在历史上的事,他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同样发生,当下冷着脸,几乎一字一句地对母亲吼道:“母亲,皇后的心狠手辣你也是知道的,她连自己的亲生儿…女儿都会杀…”贺兰敏之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武顺捂住了嘴。
武顺眼中满是惊惧,声音颤抖地说道:“敏之,如此之话你都敢说出来,你姨母她如何会做这种事?!安定公主的事,怎么可能是她干的!你万不可将此话乱说,要引来杀身之祸的…”
贺兰敏之无奈地闭上了眼睛,暂时没有再开口,他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了,武则天掐死自己的女儿,嫁祸王皇后的事,历史上可是有记载的,但现在武则天当政,当然不能言论。武则天的几个儿子,如李弘、李贤应该都是武则天亲自下令除去的,另外两个儿子,李显和李旦都被他们自己的母亲折腾的不成样子,但这事还没发生,贺兰敏之不能拿出来说服自己的母亲。
好一会,贺兰敏之才睁开眼睛,看着依然在抽泣的武顺,有点于心不忍,但还是硬着心肠说道:“母亲,孩儿今天就说这些,你回去好好想想,想想儿子说的有没有道理,你辛苦了这么多年,把我和敏月养大,肯定不希望我们有一天死于非命,为了我和敏月你得多想想,千万不要为了一些不切实际的念头而毁了我们这个家…孩儿累了,不想说了,母亲也累了吧,先去休息吧…”
武顺张张口,还想说什么,但看到贺兰敏之英俊的脸上那副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气势,让她很是惊惧,再加上许多原本她以为贺兰敏之不知道的事,竟然被知道了,心有羞愧之意,也不敢再争辩什么,在垂着泪,小声地抽泣了一会后,起身,可怜巴巴地看了几眼贺兰敏之,走了出去。
武顺推门出去只一会,贺兰敏月就进了来,不过贺兰敏之这位美丽的妹妹神情已经与上一次进来时候完全不一样了,脸上满是惊恐、不安,脸色也有点发白,还不敢抬头看贺兰敏之。
看到贺兰敏月这样神色,贺兰敏之一惊,有点明白过来,当下小声地喝问:“敏月,你刚刚是不是在门外偷听我和母亲说话?”
第二十七章 哥哥会保护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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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敏月抬起头,带泪的眼睛看着贺兰敏之,点点头道:“哥哥,敏月是躲在门外听,你和母亲说的话,敏月都听到了,哥哥,姨母真的会…杀母亲吗?”
贺兰敏之看着贺兰敏月满是惊惧的脸,用很轻但非常坚定的声音说道:“只要母亲执迷不悟,一定会落那样下场的,到时,我们兄妹也会跟着倒霉!”
“可是,哥哥,姨母是母亲的亲妹妹,外祖母不会让姨母对母亲做出不利的事的,还有…还有,陛下也会护着母亲的,外祖母也不会允许姨母那样做的!敏月想,应该不会发生哥哥担心的事的!”
“不!”贺兰敏之坚决否定贺兰敏月所说,“若是姨母皇后的位置受到威胁,她会做出任何事,不只是她的姐妹,甚至她的儿女,都有可能被清除,外祖母已经年岁很大了,她还能护着母亲几年?即使外祖母护着,姨母也会通过外祖母不知道的手段下手的!你更不要寄希望于皇帝的庇护,你就看看王皇后和萧淑妃,她们两人都曾得过皇帝的格外恩宠,但她们的下场,是如何惨?这些想必母亲和你也是知道的,如何能寄希望于皇帝的庇护…”
“哥哥,可是皇帝对母亲真的很好,对敏月都非常疼爱,敏月也曾听皇帝说过,他一定会给母亲,给…还有…还有…”贺兰敏月的眼神有点躲闪,“给我们武家的子女更多的荣耀的!”
“你相信这般话?王皇后和萧淑妃就得到过皇帝更多的承诺,但她们还是逃脱不了被废被杀的命运,前车之鉴,如何能忘记?母亲若如此下去,一定就是王皇后、萧淑妃第二,没有其他可能的,”贺兰敏之顿了一下,示意贺兰敏之靠近他身边,压低声音,非常严肃地问道:“敏月,你老实告诉哥哥,皇帝他到底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
贺兰敏月一惊,旋即脸上腾起飞红,低下了头,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哥哥,敏月过了年才刚及笄呢!皇帝…姨夫他当然没对敏月做什么!”
“那皇帝有没有和你提过这个要求,给你许过什么好处?”贺兰敏之依然厉声地追问。
贺兰敏月惊愕地抬起头,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哥哥以这般表情和口气质问她,满心的委屈涌上来,眼泪也跟着出来,但接触到贺兰敏之那让人恐惧的眼睛,又吓的马上把委屈收住了,嗫嚅着道:“哥哥,皇帝他…他是希望敏月以后能时常进宫,还…而且…皇帝…姨父他答应,会很疼我的…他…”
“啪!”贺兰敏之用力拍了一下身边的案几,眼中似有火要喷出来一般,忍不住暴粗口,“这禽…”但还是硬生生地把后面的话收住了。
贺兰敏之这般过激的反应,把贺兰敏月吓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战战兢兢地说道:“哥哥,哥哥,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要这样,敏月好怕…哥哥,你是不是不愿意让敏月…让敏月…进宫?”
“哥哥现在都在阻止母亲进宫,让母亲与皇帝脱离干系,你说哥哥会同意你进宫去当皇帝的妃子吗?”贺兰敏之恶狠狠地说道,但看到贺兰敏月那楚楚可怜的神色,心又是一软。
或许是因为男人在看到美丽的女人露出一副惊怕的神色时候,都会不自觉地冒出想保护她的想动,抑或是贺兰敏之这具身体里潜藏着对这位妹妹一不般的爱怜,看到贺兰敏月六神无主,脸都吓白的样子,心里莫名的一疼,伸出手将贺兰敏月拉到身边,柔声说道:“妹妹,你今年刚十五岁,再过些时候就可嫁人了,哥哥想啊,你应找个与你年龄相仿,品貌相配的男子为妻,过一辈子恩恩爱爱的日子,平日里不需要为事儿担忧,甚至担心丢了生命,那是哥哥所希望看到的。哥哥希望你一辈子过的平平安安,不愿意你受到任何的伤害,也不要你去当皇帝的妃子,有一天被人杀了…”
“可是,哥哥,娘她可是…可是想让敏月也进宫,陛下…陛下他也…敏月年龄小,觉得他们说的有理,哥哥以往也没与敏月说过这些事,现在突然说起来,还这般…让敏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哥哥,敏月好怕…”贺兰敏月说着,靠到贺兰敏之的肩膀上,小声地抽泣起来。
贺兰敏月在躲在门外听到母亲和哥哥这番争论后,感觉这个世界在一刹那间变了样,一切美好的东西都轰然倒塌了,她想不到,哥哥和母亲竟然是为了这样的事,这样重要的事争论的。
在哥哥这次与母亲争吵时候受伤,她是心痛的不得了,但那时她只是隐约地知道,哥哥反对他们一家随皇帝的御驾去东都洛阳,而母亲想去,他们为这事吵的,她躲着偷听时候在疑虑哥哥为何会在这样的事上与母亲争吵,还吵的这么凶,但现在她知道了,其中竟然是如此缘由,事情会如此严重,这让原本憧憬着有一天到宫内过着幸福生活的她,感觉天都塌下来了。
对于只比她大两岁的哥哥贺兰敏之,贺兰敏月自小一直非常依恋,贺兰敏之对她一直很宠爱,什么事都任着她,无论哪次她受委屈,他都会陪着她,陪着笑脸安慰她,直到她破涕为笑为止。
他们的父亲贺兰安石在他们很小时候就亡故了,母亲带着他们兄妹过日子,没有父亲的日子,孤儿寡母的,时常受人欺凌,连他们的舅舅表兄都时常凌辱他们,而自小心性高傲的哥哥贺兰敏之,面对别人欺侮他们时候,都会站出来,力保她不受人欺侮,甚至在稍长大后,哥哥还因此拜师学习剑术,以备再受人欺凌,因此还练的一身不错的剑术。直到他们的姨母当了皇后以后,情况才稍稍有改变,不太有人敢来欺侮他们,前些年到长安来后,因为姨母是皇后的关系,他们一家很受人尊敬,没有人来欺侮他们,巴结的人都挺多,但即使是这样,哥哥依然会尽心地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对自小懂事的哥哥,贺兰敏月有着父亲般的依恋,有什么事都会和他说的。
但今日,从来没对自己粗气说过话的哥哥,竟然当着她的面拍桌子,虽然不是因为责骂她而拍桌子的,但贺兰敏月知道,哥哥是因为她的事而生气的,她心内委屈,但更害怕,怕哥哥变了性子,再不爱她,不再保护她,因为这次她使了点小心眼,没有将一些事儿告诉哥哥。
贺兰敏月从刚刚偷听到的话中明白,哥哥一定是知道了她藏在心里的这些事,因此她更害怕,她怕因为瞒着事,哥哥贺兰敏之对她失望,以后不再爱她,再加上哥哥所说那些严重的后果,让她惊惧之极,靠到贺兰敏之怀里哭了起来。
“敏月,不哭了,有哥哥在,你会没事的!”贺兰敏之将贺兰敏月搂在怀里,抚着她的头,轻声地安慰着,让她不要哭。这不是安慰的话,而是他一定会做到的事!
“哥哥…”贺兰敏之这话让贺兰敏月宽慰了不少,也止住了泪,但依然伏在贺兰敏之怀里。
“敏月,哥哥以前待你好不好?”
“天下间,哥哥对敏月是最好的,没有人比的上,”贺兰敏月不假思索就回答,但马上补充了一句,“娘对敏月也是最好的!”
“那哥哥会不会害你?”
贺兰敏月拼命地摇头,“不会的,哥哥怎么会害敏月,哥哥最疼敏月了!”
贺兰敏之将贺兰敏月从怀里拉起来,替她拭去了眼中的泪,直盯着她的眼睛,一定一句地问道:“那你听不听哥哥的话?”
贺兰敏月有点迷蒙,但在贺兰敏之那闪着精光的眼睛注视下,也明白过来,用力地点点头,“哥哥,自小到大都是你在护着敏月,不让敏月受委屈,以后敏月什么事都听你的,听你的吩咐!”
“那好,以后你不要随便进宫,要进宫都和哥哥一道去,不要和姨父皇帝单独待一道,出去到什么地方都和哥哥说一声,哥哥陪你去,好不好?”贺兰敏之柔声说道。
贺兰敏月年轻,贺兰敏之相信他能把这个妹妹先挽救过来。
贺兰敏月稍稍犹豫了一下,在贺兰敏之眼神的注视下,领会到了哥哥的用意,点点头,“敏月一切都听凭哥哥的吩咐!不再去想进宫的事!”
“那好,”贺兰敏之很满意地点点头,“我们也要想尽一切办法让母亲也改变心思,避免祸事临我们贺兰家头上,好不好?要是我们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哥哥可不想我们因为母亲的事而被人杀,也不允许有任何人伤害到你…”
“啊…哥哥,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哥哥,你什么也不要说了,敏月什么都听你的…”
躲在门外偷听的武顺,听到兄妹两人说到这里,幽幽地长叹了一声,轻步离开了,她的心里,迷茫、无奈、伤心、无助…什么味道都有,她不知道,该不该听从儿子的劝告…
第二十八章 再遇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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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我们这是上哪去?”骑在马上的贺兰安鸿小心翼翼地问行在稍前一步的贺兰敏之。
贺兰敏之头也没回,随口说道:“安鸿叔,我们上曲江池去逛逛吧,一会迟些回府!”
“是,少爷!”贺兰安鸿赶紧应承,不敢再问,勒慢坐骑,落后一步,以眼神示意同伴们跟好。
贺兰敏之依然没转头看身边人有什么动作,皱着眉,继续策马往城南方向慢行。
今天贺兰敏之得武顺同意,出门游玩,贺兰安鸿带着一群府中护卫,跟着出了府。只不过在出府后,贺兰敏之漫无目的地在街上瞎逛,东市、西市都去过,连皇城前面都跑了两圈,这让贺兰安鸿等人非常惊讶,不知道贺兰敏之究竟要上哪儿去,要去做什么,在瞎逛了一个多时候后,贺兰安鸿终于忍不住开口问询了。
因为前几天府上发生了那些让人不愉快的事,心里很是烦躁的贺兰敏之想出府走走,散散心,原本他想出城到长安城附近转转,不过母亲武顺在他出门前特意吩咐,不要出城去,贺兰敏之只得应允,带着手下在城内随便走走,却没能找到一个能让他静下心来的地方,在转了一会后,突然想到名声很大的曲江池,刚巧贺兰安鸿开口问询,就决定到这个长安文人士子非常喜欢去的地方逛逛。
从皇城近去往城南的曲江池,几乎要穿过整个长安城,骑在马上的贺兰敏之风姿非常不错,又跑的不快,路人都能看清他的面容,惹得街上遇到的男女时不时注目,回头率颇高。
心里想着发生在母亲身上那让人非常难以解决的事,贺兰敏之对路人的注目一概无视,眼睛望着街道远处,信马由缰地走走,幸好身边的护卫不少,不然撞到路人都不知道。
春末夏初时节,天气不冷不热,正是外出游玩的好时候,曲江池一带游人非常多,大部是青年男女,达官贵人模样的也有,贺兰敏之一行在抵达后,也随着其他游人漫步进入园子内,并尽量往人少的地方走去。贺兰安鸿带着几名手下保持一段距离跟着,其他的护卫在园外候着。
曲江一带因水波浩渺,因池岸曲折,“形似广陵之江”而得名。隋朝时修建大兴城,曲江被纳入城廓之中,并经过大规模疏浚修缮,成为皇家园林,改称芙蓉池,里面亭台楼榭数不胜数,盛况空前。但在隋末唐初因战乱被废,唐立长安为都城后,再次大规模疏浚曲江,凿黄渠,辟御苑,筑夹城,曲江池成为水域千亩、名冠长安的游赏胜地,修缮完成的曲江池一带除芙蓉园被列为皇家园林,闲人不能进入外,其他地方都对普通百姓开放。
贺兰敏之后世时候到过西安旅游,包括曲江池遗址公园、大唐芙蓉园在内的诸多景点都曾去游玩过,大概知道“曲江流饮”、“雁塔题名”、“杏园关宴”、“寒窑故事”等发生在曲江池的典故传说,穿越来大唐后,早就想来游玩一下了,今日终能如愿,在进入园内后,也暂时抛却了心内的烦恼,挺有兴致地参观起来,并与记忆中的曲江遗址公园对比起来。
后世时候的曲江池遗址公园虽然花费了数千万的资金修建回去,但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能与眼前看到的这个曲江池相比。曲江池遗址公园因免费开放,游人非常多,成了一个露天公园,在那里体会不到什么“古味”,眼前的曲江池山水景色比后世时候更加自然,游廊、假山、楼阁错落相杂,再加上园内看到的都是袍衫襦裙的青年男女,花色人影与相衬的满目绿色,构成绮丽的景色。池中还有数艘游舫,笙歌曲乐隐隐从画舫中传来,似有什么人在悠游宴乐,看到和听到的,是完完全全的“古味”,让贺兰敏之一下子喜欢上了。
闲暇时候,到这里来走走逛逛,味道应该非常不错的,贺兰敏之有点后悔今日没把贺兰敏月及青儿、雪儿带出来了,若是把她们都带出来,这几个小姑娘一定会很兴奋的。
曲江池非常的大,边上也没有什么房子,几乎无法界定边界在哪里,只有池所在的东北侧有高大围墙隔着,围墙里面就是芙蓉园,能隐约看见隐藏在绿树丛中的殿阁楼宇。
芙蓉园内挺是幽静,似乎没什么人,没有任何声音从园内传来,李治与武则天都去洛阳了,留守长安的太子李弘也应该在大明宫内呆着,不会跑到这里来玩的,没人来游玩,自然安静了。贺兰敏之也期望过些日子,能到普通人不能进入的这个皇家园林去转转,细细地欣赏一下,与后世的大唐芙蓉园对比一下,有何不同。
不知什么原因,曲江池与芙蓉园相接的地方游人最少,显得挺是幽静,贺兰敏之不希望遇到什么人,引来麻烦,也尽往两园相接人少的地方去。上次在灞河边遇到的情况让他见识了这个时代女人的疯狂,他不希望今日再遭遇与三月三那日相似的情景。
幽静的环境,让人赏心悦目的景色,让贺兰敏之的心静了下来,他也终于明白过来,今日出门来,正是想找这样一个环境,安静地呆一会,独自想会儿事。
闲庭兴步地走了一会后,贺兰敏之在一个游人少见,但风景非常不错的山坡地站定,看到边上有几块随意堆砌的山石,就移步过去,坐了下来,贺兰安鸿带着另外几人在一边站着。
坐在这个山坡高地上,曲江池大半的景色都可收入眼底,眼前一泓清澈的碧水,被满目的绿色包围起来,有风吹过,池中的水起了密集连绵的波纹,层层而来,千条万缕的绿柳都随风摆舞,让人的心绪都随着飘飞;春花很多都谢了,但残红犹在,一些地方还能看到满地的落英,风过处,有更多的残花瓣被吹落,水面上也有不少的花瓣漂浮着。
有一只画舫慢慢地从眼前划过,略带伤感的笙歌从隐约到清晰再到隐约。不知怎么的,看着面前明净天空映衬下的美丽景色,再听到这带点伤感的曲乐,贺兰敏之心中的烦闷又被勾了起来。
穿越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贺兰敏之原本以外可以逍遥自在地过古代纨绔公子的奢靡生活,和几个说的来的公子哥们喝酒逛青楼,顺便泡泡在后世算是未成年的小萝莉,看到中意的就娶进门来,有三妻四妾也不为过,但发生的事却让这些想法一下子被抛开了,眼下最需要解决的,就是他自认为会对他们一家子带来致命打击的母亲武顺与皇帝李治之间的私情问题。
对于子女来说,自己的上一辈,特别是母亲与另外的男人私\通,这是非常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是一种羞辱,但现在这已经不仅仅是羞辱的问题,还关系到许多人的性命,必须要有解决的方法。
但这个问题太难解决了,因为牵涉到皇帝,还有那个让人谈之色变的母老虎武则天。穿越过来的贺兰敏之与李治与武则天都没接触过,不知道他在这对皇帝夫妻面前能说上什么话,能做什么事。这两人可不是凭他的能力可以应付的人,特别是武则天,智商可能都超过爱因斯坦的人,只凭穿越人对历史的一点先知先觉,不可能将他们糊弄住的,要圆满地解决这件事,一定要深思熟虑,想出一个或者数个万全之策,让所有当事的人都能接受的办法:母亲能心甘情愿地退出,皇帝李治没办法发脾气,皇后武则天非常满意,不会再提防他们这一家子。
但这样的方法确实太难想了,至少到目前为止,贺兰敏之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来。
这些天经历的事他又细细地想了一遍,想从中找出能解决的方法来,但依然无头绪。
坐在山石上看风景的贺兰敏之杂七杂八地想着,眼睛茫然地看着四周,山下经过的人入他眼,但基本不被他注意。
坐了一会,想了一阵,有些乏了,贺兰敏之站起身,想再到处走走,但就在他站起身走了几步的时候,却看到山坡下柳树遮映的小径上走过来两个人人,却是两个相貌长得极美的女人,他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过去了。因为山坡并不高,小径离山坡脚又近,走过的人面目大概能看清,他细看之下感觉这两人的模样有点面熟,似哪儿看到过一般。
山下的两个女人发现了山坡上有人,都抬眼看了过来,这一看之下,两女都怔在了那里。
“贺兰公子,怎么是你?”惊喜的声音从山坡下面传来。
听到这挺熟悉的声音,再细看了几眼两个女人的面容,贺兰敏之大喜,对着山下人拱手作了礼,朗声说道:“杨姑娘,没想到在这儿能遇上你,真是幸会!”说着大步从山坡上下来。
贺兰敏之在山坡上看到的这对美丽少女正是杨绮主仆,自上次在灞河边分别后,已经好多天没见了,期间时不时想起,今日无意间又遇上了,怎么不叫人惊喜!
第二十九章 惊天神作
(加更一章!)
从山坡上下来的贺兰敏之在杨绮主仆前一步远的距离站定,脸上浮现出自然的笑容,很有风度地施了一礼,“在下见过杨姑娘!”
“见过贺兰公子!”杨绮矮身回了礼,略带红晕的脸有掩饰不住的喜悦,稍稍犹豫了一下后,走近过来,仰着头看着比她高一截的贺兰敏之,“公子今日怎么会到曲江池来游玩?”
“在府上乏了,就想出来走走!”贺兰敏之说着又起了调笑的念头,“猜着今日杨姑娘会到曲江池来,所以在下也往这边来了,希望能遇到杨姑娘,没想到还真的如愿了!”
这话把杨绮闹了个大红脸,面前这个人儿心里的想法怎么和她一般呢?今日她也是有一种预感,能在曲江池遇到贺兰敏之,所以往这里来了,没想到真的遇上了。她不知道贺兰敏之所说的话是真是假,若这个人说的是真的,那两人还真的是心有灵犀了,当下带点娇羞地问道:“真的吗?”
贺兰敏之没摇头,也没点头,只是带着点笑,放肆地盯着杨绮看。
今日的杨绮与上次遇到完全不同的打扮,面前的美人儿一身清爽的女儿家装扮,粉白色的襦裙将她那纤长的身村完全地映衬出来,稍显有点单薄,但也将女儿家青涩的一面完全展露,脖子上还有一白色的披帛围着,将白嫩的秀颈衬得越加的修长,一头黑黑的头发梳成少女的三鬟髻样,让人感觉比上次遇到身材高了好些,发髻上还插着几支钗类的饰物,一副大家闺秀端庄的样子。
看到贺兰敏之在打量她,杨绮更加的羞涩,但感觉却是挺好。因为预感或者说期望今日能遇上贺兰敏之,出门前,她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把自认为最美的一面展露出来,到曲江池后,俏丽动人的模样也引来了一些年青士子的追逐,但能遇到贺兰敏之,她觉得费了不少时间的打扮完全值得了,更不要说对面这个人儿正带着赞赏的目光在看她呢。
已经知道自家姑娘心思的小芸也退到一边去了,贺兰敏之的几名随从很知趣地在较远处站着,也没有其他游人往这边过来,两人暧昧的样子没有人看到,这让贺兰敏之心神放松,在打量了一番杨绮后,马上做出了邀请,“杨姑娘,上次灞河边一别,已经十数日过去,这些天都在想着当日的事…今日既然在曲江池遇上,自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不若我们一道走走逛逛吧?!”
“嗯!”杨绮大胆地抬起头,看了看贺兰敏之,点点头,还从小芸手中拿过一物,抱在怀里。
“那我们往这边走吧!”贺兰敏之对杨绮做了个请的手势.
杨绮点点头,羞涩地一笑,随着贺兰敏之一道往附近那个山坡走过去。
贺兰敏之对不远处的贺兰安鸿示意了个眼神,贺兰安鸿会意,走过来与小芸一道,在他们两人身后慢慢地跟着,保持约几十步的距离。
“杨姑娘,今日怎么也想到来曲江池游玩了?”贺兰敏之随口问道。
“今日我爹爹不在府上,我娘也有事去了,我在府上也没事,就偷偷出来游玩,想着曲江池这边景色不错,就往这儿来了!”杨绮说着抬起头,看看贺兰敏之,小声地问道:“贺兰公子,今日你真的以为在曲江池能遇到我吗?”
虽然知道这样问不太合适,但杨绮还是忍不住把这个很想知道的问题问了出来。
贺兰敏之脸上带着一点招牌般的笑意回答:“不知道能不能遇上,但希望能遇到!”
贺兰敏之这模棱两可的回答已经让杨绮放了心,当下甜甜一笑,“今日我也希望能在这里遇到公子,所以…就把当日答应你的画也带了出来!”
“真的?”贺兰敏之大喜,眼睛落到杨绮怀中抱着的那有东西包裹着的细长物件上。他没想到当日玩话一般的要求杨绮当真了,还真的回去作了一画,今日竟还带出来,真是有心人!
杨绮点点头,将怀中抱着之物拿了出来,交给贺兰敏之。
贺兰敏之接过,有点激动地说道:“杨姑娘,现在能打开看吗?”
“当然可以!”杨绮说着,抿着嘴笑了一下,又伸手按住已经在贺兰敏之手中的画轴,娇声说道:“可说好了,若是你觉得我画的不好,不许笑话我!”
贺兰敏之赶紧摇头,“那如何会!在下觉得,杨姑娘的画作一定是非常之作,非常人能及!哦…我们到那边去吧,让我这不懂丹青之人,好好仰看一下姑娘的画作!”
杨绮随着贺兰敏之的手势看过去,却是几块叠在一起的山石,当下也点点头,“那我们到那儿坐下再看,画中有不足之处,一会公子可要指出来!”
贺兰敏之说的不懂丹青,杨绮只当作客套话,她却不知道,贺兰敏之还真的对绘画没什么研究。
贺兰敏之拣了一块比较平坦的山石,吹去上面的灰土,将画卷展了出来。就在画卷刚刚展了一半时候,他已经被吸引住了,当下也加快速度,将大概一米长的画全展了出来,辅在山石上。
一副极美的山水画展现在面前,笔法细腻,又挺有力道,灞河边杨柳堆岸,落英缤纷的景色跃然画上,细节分明,他写的那首《晚春》题在一边,字体同样非常不错,似男儿般非常有气度,贺兰敏之看着有点爱不释手。
看到贺兰敏之这副样子,杨绮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脸上有得意之色,微红着脸问贺兰敏之:“贺兰公子,你觉得我画的…这画…还能入你眼否?”
“惊天神作!惊天神作,哈哈,杨姑娘,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一手画功竟然如此不错,在下可是望尘莫及,望尘莫及!”贺兰敏之说话间还带点夸张的味道。
杨绮惊喜万分,“真的吗?”
贺兰敏之用力地点点头,连笑容都隐了,一脸严肃,“当然是真的,何来虚言,在下还真没看到比你所作更好的画,待回去后,一定将这画裱了,挂于房内,日夜赏看!”
杨绮喜不自胜,小脸又红了,低着头,捏着衣角,“公子这般夸奖,让小女子如何能担当…”
第三十章 风飘万点正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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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也,非也!在下所说,皆是由衷之言,姑娘的画,比舍妹所作还出色,在下更是远远不及,”贺兰敏之说着,作了个礼,“待日还要向姑娘好好请教一下丹青之道,不知道杨姑娘肯不肯赐教!”
杨绮抬头看了看贺兰敏之,有点受不了面前这个俊秀人儿放肆的注视,又低了下去,声音很轻地说道:“公子想学,我自然会教,只是…只是…小女子画技浅薄,未曾学到师尊十之一二,平时只是信手涂鸦,自娱自乐而已,从不敢示与外人看,怕人笑话,也不敢说教公子,要不…要不…有机会与公子一道作几画,不说教与不教,可好?”
杨绮这听着自相矛盾的话让贺兰敏之忍不住发笑,他一边收起展开的画,一边很随意地回话道:“当然好!那可说好了,待日有机会你可一定要作画给我看,指点一二,让我好好学习一下…”
贺兰敏之也好奇杨绮是向何人学画的,但感觉这问这个问题太唐突,也就忍住没问。
听贺兰敏之如此说,杨绮大喜,脸上隐去的红晕又再现,“小女子万不敢当贺兰公子这般说,不过…不过…若公子再有诗作愿意赠于小女子,小女子也会再以诗意作一画,我们…我们可以一道吟诗作画,相互指点,公子,你当日所作的诗,意境真的非一般,我…爹爹看了也是赞赏不已…哎!对了,公子,今日出来游园,面前景色非常不错,想必公子心中一定有诗意,会有上好的诗作想出来,不知…不知…能不能作一二让小女子开开眼界…”
这些日子杨绮时常琢磨贺兰敏之前些日子所作的那诗,总觉得那首《晚春》里面有特殊的意思表达,却又无法完全领会,这让她更是对这首诗着迷,时不时念吟几遍,在神神叨叨间,不小心被府上的父亲听到,饱学的父亲好奇之下也追问她所念为何诗了,杨绮只能把此诗呈给父亲看。
父亲看了此诗后,很是惊叹,以“难得的佳作”来形容,在细品之余,也问询了此诗是何人所作,杨绮并没向他的父亲说明此诗是贺兰敏之所作,只是说无意间听到得,所幸父亲并没追问。
品读此诗后,杨绮也明白,贺兰敏之的“才情”非一般人可比,读其他人的诗作都觉得无味了,希望能再看到贺兰敏之的新诗,甚至得其相赠,因此在说到诗画的时候,就急切地提了出来,也不管冒不冒昧,会不会被贺兰敏之笑话。
“这个…”杨绮的话让贺兰敏之一愣,有点不能理解“古人”对诗词这般的热情,刚没说几句话就索诗,不觉得太唐突了吗?当下想开口拒绝。
但看到杨绮的殷切的眼神,贺兰敏之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再加上刚刚一个人坐在山石上时候确实想到了一首诗,那是他在琢磨府中那些烦心事时候莫名其妙想到的,诗意正能体现他的心情,而且这首诗的诗名很凑巧,正是以他所处之地曲江命名的,吟念出来非常适合。
“杨姑娘这般相求,在下自是不能拒绝,刚巧刚刚坐在山石上想事时候想到一诗,就借花献佛吟念给姑娘听吧!”贺兰敏之笑着回应杨绮的请求。
“那太好了!”杨绮大喜,有点想雀跃欢呼的感觉,贺兰敏之真的没让她失望。
“杨姑娘,在下这诗是以曲江池景色为意所作,诗名即《曲江》,”贺兰敏之背着手走了两步,看着波光粼粼的曲江池,沉声吟道:“一片花飞减却春,风飘万点正愁人;且看欲尽花经眼,莫厌伤多酒入唇;江上小堂巢翡翠,苑边高冢卧麒麟;细推物理须行乐,何用浮荣绊此身?”
这是大诗人杜甫的名作,诗即以《曲江》为名,有两名,贺兰敏之所取为其一。
历尽漫长的严冬,春天终于来了,花儿开了,然而春天总是很短暂,“一片花飞”已经带来了春天将逝的信息,待到落英满天,风飘万点之际,就如面前暮春的景色,带给人的又是什么滋味呢?当然是愁绪万丈!眼睁睁地看着枝头残花一片片地被风飘走,加入那“万点”的行列,心中愁绪更重了,喝酒是为了消愁,一片花飞已让人愁,风飘万点更让人愁肠百结;枝上残花将尽,越加的愁上添愁,浇愁的酒虽然已经喝的很多,却忍不住还是继续“入唇”中!
历史上的隋末唐初,还有安史之乱之后,曲江池是一片凋零,住人的小堂被翡翠鸟筑起了窝,何等荒凉,原来雄踞高冢之前的石雕墓饰麒麟倒卧在地,不胜寂寞,盛景总容易过去,衰败不可避免地到来,谁能知道今日的富足得意,会不会落个凄惨悲凉的下场呢?
如果人生的境遇只能如此,无法改变,那就只须行乐,何必让浮荣绊住此身,失掉自由呢?
诗中的无奈和伤感,让人非常有共鸣,从这诗中,贺兰敏之能感觉到当年的老杜经历了安史之乱及一生仕途不如意后,喝酒自寻乐,那种无奈的自嘲。虽然说他来自另外一个世界,但如今遇到了很头疼,很难解决的事,再看到满眼的花叶飘零,也有吃酒找醉的想法。
不过那是在遇到杨绮之前的心情,见到了这美人儿,心中的愁绪早跑走了大半,但想到的诗还是在心头萦绕,杨绮请求他作诗,就把这诗吟了出来。
后人评价此诗“自有天然工妙,虽巧而不见刻削之痕”,足见此诗的意境之高,远胜同类诗作,贺兰敏之想着,以这首诗吓吓面前这个漂亮的小姑娘,那肯定是不在话下的。
在贺兰敏之连吟两遍,并将其中一些字加以说明后,杨绮也完全听明白了其中的味,在细细品味后,发觉了此诗中贺兰敏之这个年岁不应该有的无奈,看了看面前这个有点落寂起来的俊秀人儿,再联想到她这几天所打探到的事,有点莫名的心疼起来,小声地问道:“贺兰公子此诗又是一难得的佳作,只是…只是…诗中的意思却挺伤感和…和沧桑,莫非…莫非…公子心中有烦闷的事?能否…说与小女子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