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人体雕塑展（一）
看着手里三张段奇锐的雕塑展门票，韩烁拿出手机，这已经是他今天第四次给赵欣儿打电话了，电话那边一直都是忙音，无人接听。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段奇锐的雕塑展是在h市展出，韩烁原先是想着他和蒋冬一起去，多买一张票就是为了再带上赵欣儿，可是谁想，他是用了各种联系方式，怎么都联系不上赵欣儿本人。
看看旁边正开着车的的蒋冬，再瞄一眼后视镜里的坐在后面的李一凡，韩烁心理说不出的烦闷，这一张票可不便宜，赵欣儿没约出来，倒是把这小子给叫了出来，要不是蒋冬让带着他，他还真想直接把票给王曦或者是老徐算了，再怎么着也不像便宜了这小子。
h市城边的美术馆，从规模和大小上都和c市的美术馆比不了，眼前这家看起来平米并不大，加地下一共三层，一进门的第一层，主要是接待处和u型的展区，地下有四个被分别布置过的展览区，里面摆放着不同主题的雕塑作品，同时墙面上也会放置些应景的画作，雕塑作品主要还是以石材的人体雕塑为主。
楼上是拍卖区和活动区，现在段奇锐火了，这来看展的人有一小部分是想着看完展能订几个作品或者是直接拍卖走心仪的艺术品，当然三楼同时还是摆放着一些雕塑作品。
“这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看艺术展。”蒋冬看着周围的人，拿着作品介绍，对照这面前的艺术品仔细观看着，甚至还有人带着放大镜，对着雕塑的每个局部细节都琢磨再三，不由的看着自己和旁边的两个人，也就李一凡看展的样子还算是专业。
“老大，你看你看……你说这雕塑都什么做的，怎么这些雕塑个个都通体莹白，在光照下都如梦似幻……”韩烁说着，突然被眼前一个少女半面雕塑吸引，立马转身走了过去，一脸感慨的说道。
“逼真，还真是逼真，这是什么石头，没见过这样的石材，如果不是近看质感的问题，我会以为这是羊脂玉。”韩烁整个人探身到雕塑前，仔细的观察着这少女半面，他是不懂艺术，但他懂美丑和好坏，眼前的雕塑他不知道艺术造诣上的价值，但就他个人来看，这些雕塑除了质感外从任何细节看简直和人体像极了。
此刻这样的距离，他已经能看清雕塑上精雕细琢下的所有细节，那少女紧闭着的眼，像是故意闭住，眼睛周围使着劲的肌肉和轮廓都清晰的表现出来，还有那被挤压而向回收进的眼睫毛，都根根分明。
再说那垂涎欲滴的嘴唇，水润而饱满，因为紧张随面部的表情一起微微向回收着，这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石膏雕塑，站在旁边，韩烁仿佛能感觉到这雕塑在呼吸一般。
“老大，你看这半面人脸，说真的，要是他全活着，我还真会把她当成是那个行为艺术家在这表演呢。”韩烁从进来开始就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原先蒋冬觉得自己一个不懂艺术的来这里有点拘谨，现在被韩烁这样吵闹，让他觉得特别丢人。
“行了！你安静点，你不也是个富二代呢，怎么感觉比我还没见过世面。”蒋冬低声的呵斥着韩烁，要不是知道韩烁的家事，蒋冬还真像别人一样，感觉韩烁就是一个刚从警校毕业，满腔热血的年轻警察。
“我这不是想问题呢，老大，你看那介绍上可是写着石膏雕塑，可是你看这质感，这像是石膏吗？”韩烁深知今天来就是找问题的，怎么能不把疑问说出来。
李一凡看着面前的雕塑，不知怎么的，看那些人体雕塑时，心理莫名的显得既恐惧又好奇，他总是从那些雕塑中恍惚间看到前几天住的那栋别墅的地下室，还有那突然出现又消失了的白影。
看着这些雕塑作品，李一凡恍惚间莫名的陷入自己与作品的世界中，所有的雕塑都动了起来，向他眨眼，又或是招手，顺着那些残肢的扭动和召唤，李一凡慢慢的移动起脚步，向着前面走着。
“赵欣儿！”李一凡惊呼着，想要伸手去触碰咫尺之内的那个熟悉身影，可是眨眼间那身影却变成一个通体莹白的雕塑躯体，李一凡摇了摇头，再三的确定眼前的景物，可脚步还是来回的挪动了起来。
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又出现在眼前，李一凡跟着她走了过去，直到自己浑然不知的走出了美术馆外。
“怎么会看到欣儿？她不是回去了吗？”李一凡摇了摇头，用手按压着太阳穴，刚走出美术馆后，他又出现了长时间的耳鸣，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从前面的幻想中回过神来。
在旁边的树下找了个地方坐下，李一凡开始给赵欣儿打电话，和之前一样还是忙音，弹视频聊天也是一样，最后只能无奈的放弃，坐在椅子上发起呆来。
“老大，你说这个段奇锐到底是怎么雕刻的，我怎么看这些雕塑都不像是雕刻出来的，一个个更像是给人披了层白色颜料。”韩烁看着面前的一直手臂雕塑，雕塑清楚的雕刻出手指的质感，连同那皮肉包裹着的指甲边的纹路的清晰可见。
“我怎么知道。”蒋冬现在完全沉迷于眼前一个个雕塑中，哪有时间回复韩烁问的这些废话。
两人从抱着查问题的态度进来看展，到现在完全是抱着欣赏和探究的心态看着眼前的艺术品，完全忽略了早已不见的李一凡。
恍惚间蒋冬与韩烁两个人也被雕塑的逼真所震撼，同时被雕塑品所牵引，看着都有点神游，不知不觉中，蒋冬和韩烁两个人已经站在了两个不同的展品的面前，等两人回过神的时候，脸几乎就要贴到面前的雕塑上了，两人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李一凡，你把你们那天看到的再给我说说……”蒋冬回过神了退出到正常观看艺术品的局里，这才发现身边至站着韩烁一个人，李一凡早已不知道了去向。
第392章：人体雕塑展（二）
“欣儿，你去哪？”李一凡追着前面那个熟悉的身影，怎么跑，都追不上在前面走着的人，他大声的喊着，前面的女孩却像没有听见一样，没有停顿继续走着。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看着周围陆续出现的白色雕塑，这里正是美术馆的负一层，原本周围还有人在走动着，这会全都不见了踪迹，李一凡环顾四周，原先那个走在前面的身影，早已不见了去向。
“你把那男孩怎么了！”远处传来一个女人的质问声。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一个男人冷漠的回答着。
李一凡向着声音的出处走去，真看到一扇半掩着的门，他小心翼翼的贴近，勉强能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女人穿着一件针织外套，披着头发，质问着面前的男人。
“少装糊涂，我明明看到他进了你的工作室，也听到他说想要和你学习。”女人伸手拉住男人正在雕塑的胳膊。
“呲啦！”一声尖锐的声音，男人手上的刻刀顿时掉在了地上，女人的动作停住，随后她赶紧松开男人的胳膊。
“……我都说了我不知道。”男人弯腰捡起地上的刻刀，冰冷的说着，转头看向自己手边的雕塑，原本完美到无懈可击的少女半身雕塑，此刻锁骨处却多处一道长长的刮痕。
“我……我不是有意的。”女人声音中明显带着害怕，她向后退却了几步，颤抖着说着。“只是怕你……又做了那样的事……”女人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被男人一把推开。
“谁！”男人从女人身边跃过，大声的对着门外的李一凡呵斥道。
李一凡被这突然一声呵斥，吓了一跳，转身就想向着楼梯跑去，他没记错的话，这间房间正好就在楼梯的后面。
可是当他转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再美术馆，而是在一条黝黑的长廊上，长廊每隔一段距离就摆放着一个雕塑，这里正是他曾经在别墅里看到过地下通道。
顾不上想自己怎么就突然出现在了这里，不管此刻经历的是不是，可这感知和惊吓的真实性让他不得不本能的想要逃离，凭借记忆，他快速的向着通往楼上的通道跑去，害怕的回头看，真好看到一个穿着白色防护服的男人手里拿着锤具向着自己的方向追来。
穿过曲折的过道，李一凡好不容易跑到通往一楼的门，扳动门把手，却怎么都打不开门，反复扳动，甚至是用身体去撞击门，面前的这扇门却依旧没有反应。
“汪汪，汪汪~”李一凡听到门外一声声的犬吠声，和门外的狗用爪子扒着门锁的声音。
“毛毛？”李一凡试探的小声唤出一个名字，他记得最清楚的不外乎就是前几天自己刚亲自给洗过澡的毛毛，特别现在又是在这里听到狗叫，他下意识的想起了毛毛。
“汪~”门外传来一声清脆的狗叫声，像是在回应着李一凡的呼唤，扒门的声音没有停止，想必是那两只边牧也在门外，趴下从门缝处，还真的看到了毛毛和两只边牧。
“钥匙。”所为有病乱投医，李一凡此刻只能把希望都寄托在门外的三只狗身上，当初它们能找出备用钥匙让李一凡开门，相比在找到钥匙过来并不难。
“哗啦~”果然，不一会门缝处就出现了一串钥匙，李一凡用手指勾着钥匙，费劲的把钥匙弄了进来，他紧张着一把一把的试着钥匙，害怕后面的男人追了过来，李一凡几次都因为慌张钥匙戳不进孔里。
“啪~”身后一个人的手突然搭在了李一凡的身上，只听一个幽幽的女人声问道：“你要去哪里？”
美术馆里的韩烁和蒋冬，在上下三层楼里里外外的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李一凡，此刻只能走到馆外四下张望。
“这小子跑哪去了，怎么电话也不接。”蒋冬拿着电话，看着美术馆外的停车场念叨着，他手里的电话就没有停止过，这半个小时来一直不停的给李一凡打着电话，可是一直都是没人接听的状态。
“老大，会不会他从侧门出去了，这里一眼就看过来了，也没见个人。”韩烁撇嘴，一脸不耐烦的说着，嘴上还不停的嘀咕着：“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不叫人省心，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知道给人找麻烦。”
“行了，先找人，等找到了你再好好训他。”蒋冬此刻也显着有些不耐烦，但是比起韩烁，他更担心李一凡是不是又遇到了什么奇特的事，或者是又看到了什么……
蒋冬和韩烁绕着美术馆找了一圈，最后在美术馆后的一个小花园里找到了李一凡，两人是顺着李一凡的手机找了过来，看着睡着了的李一凡，韩烁没好气的抱怨着。
“嗨，我说什么来着，这小子就是没心没肺，我们满世界的找这小子，他既然在这里睡着了！”韩烁看着靠在椅背睡着了的李一凡，没好气的说着，上前就要把他推醒。
“别动！”蒋冬伸手拦住了韩烁的动作，他低头靠近李一凡，看着他面部的表情，此刻李一凡是睡着了，可是紧闭着眼的眼珠却在眼皮地下不停的来回转着。
“让他谁。”蒋冬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放在嘴边点燃，在李一凡的旁边坐下。“你观察他的表情和手，如果有异样了告诉我。”蒋冬不再说话，坐在旁边自顾自的抽起了烟。
“老大，这小子那个能力真的有这么厉害？”韩烁指了指头，又绝不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问道，当时蒋冬昏迷的时候，韩烁曾经接到过李一凡的电话，也正因为这样最后才救下焦婷，抓住了杜宇他们。
“你说这段奇锐的雕塑还真的是不一般啊，连你和我刚刚都能看着雕塑被魔障住？”蒋冬没回答韩烁的问题，而是转头看向美术馆，此刻从这里能看到打开着的侧门，美术馆里一角就展现在他们面前，看着里面走动着的人们，偶尔也能看到一两个一脸恍惚的人走过。
第393章：人体雕塑展（三）
“你说这段奇锐的雕塑还真的是不一般啊，连你和我刚刚都能看着雕塑被魔障住？”蒋冬抽着烟，问着旁边站着的韩烁。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事出无常必有妖。”韩烁也眯起眼睛看着美术馆那一角里来往的人，刚刚那说不上来的感觉还留在心里。
“嗯……嗯……”就在两人正说着刚刚的奇幻经过，一直在椅子上熟睡的李一凡突然抽搐起来，并发出一阵阵呻吟。
“老大，这小子这是怎么了？”韩烁一脸紧张着指着李一凡问道，就见李一凡脸色越来越青，眉头紧皱着，一脸的痛苦。
“快！弄醒他。”蒋冬大喊着，推搡着旁边的李一凡，韩烁也跟着一起帮忙，一下下的打着李一凡的脸。
“李一凡！你快醒醒！”韩烁喊叫着他，手在他脸上拍着，直到李一凡猛地一下睁开眼，他才停下手上的动作。
“呵~”李一凡惊恐的倒了一口去，警惕的看着周围，不断地眨着眼，直到模糊的视线看清楚了面前的蒋冬和韩烁的面孔才算是彻底放松了下来，他长长的舒了口气，安心的去分辨周围的环境。
“我怎么还在美术馆外面？”李一凡心里嘀咕着，嘴上喘着气，没有说话，大脑飞速的想着刚刚看到的一切，分辨着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假象。
“看到什么了？”还没等李一凡彻底缓过劲来，蒋冬已经焦急的问着他，只想知道他是不是又看到了什么，是不是又看到了死亡现场。
“恩……”李一凡有些木纳的转了转头，刚刚梦里的经历还没有从身上消失，此刻身体从脖颈处还显得僵硬，那种皮肤经崩的感觉让他只想找些水来拍打在自己的身上和脸上。
“水，给我用一下。”李一凡虚弱而又僵硬的指了指韩烁手里的矿泉水，接过后也顾不上这瓶水已经被韩烁喝了一大半，猛的就像嗓子里和脸上倒。
“确定又看到了？”蒋冬等李一凡往露出来的皮肤上倒水的动作都停止了，紧跟着问着，一脸急切的等着他的回答。
“老大你也先等这小子缓缓神再说，这刚入春他就这样往身上排水，我看他一定只是做了噩梦，现在还没有缓过劲来。”韩烁看着李一凡此刻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说着，即使知道李一凡有过人的能力，多次帮助过他们队破案，可哪有那么多凶杀案就能正巧了让他给看到。
“我看到了雕塑的制作过程……”又过了一会，李一凡犹豫了下，活动了下已经不再僵硬的脖颈，他看着周围，从美术馆的侧门看向里面，从这里刚好能看到一个男人的半身雕塑。
“……但我不确定是不是梦……”李一凡别过头，从醒来到现在他反复的思考着梦里看到的内容，太匪夷所思，特别是他总时不时的看到赵欣儿，她总是出现在最不该出现的地方。
“……在梦里我看到一个中年女人，她在质问着一个穿着白色工作服的男人，那个男人一直在雕刻着一具人像……他们发现我后……就把我做成了雕塑……”李一凡皱着眉，梦里的画面是有很多衔接不上的地方。
比如他被那个中年女人发现后，转眼他又出现在了那个别墅的花园里，从那里他看到了赵欣儿正站在二楼的窗户边，和一个人吵着架，甚至还看到赵欣儿被那人打了一耳光。
而后又回到了那条地下通道，像是回到了被中年妇女发现之后，他被捆绑在一张手术台一样的桌子上，身下垫着塑料膜。
中年女人给他的手臂上打了一针，转眼他就昏昏沉沉，也许是服用了t-30的关系，李一凡的意识并没就次也昏迷过去，他能看到一个带着口罩的男人，走向了自己。
男人开始用见到剪开李一凡身上的衣服，直到李一凡身上的所有衣服都被清除干净后，他拿出一个大塑胶碗，向里面倒了大半碗粘稠的液体，再次走到了李一凡身边，拿着毛刷子一下下的把那冰凉而又粘稠的液体刷在李一凡身上。
“然后呢？”见李一凡突然变的迟疑，蒋冬追问道。
“他把那个粘稠的液体刷遍我的全身，在经过口鼻处的时候，会用细小的刀子在粘膜上划开一道口，让我能继续呼吸。”李一凡讲述这些时，刻意隐去了自己在梦里见到过赵欣儿。
他看了看蒋冬身边的韩烁，从韩烁的眼神中，李一凡分明感觉出了不信任，他并不像现在的蒋冬一样，会把李一凡所讲述的所有内容，详细的记录下来当作线索。
韩烁只是杵在那里，看着李一凡，静静的听他讲完，在分析他这场噩梦的真实性到底有多么的渺小。
“……等粘液干了的时候，就像是变成了一层很薄的橡胶制品，紧紧的贴在我的身上，一直在向回缩着，就像是要……是要把我紧固住，像是要清楚的显现出我身体上的每一寸肌肤和纹理一样……
原本我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在肌肤和身体被勒的到要炸开的时候就结束……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紧接着那个男人又拿着一盒石膏液体一样的东西，慢慢的一小下的一下下的刷在我身上的薄膜上。
原本向回缩的橡胶薄膜像这会不再往回缩了，那个男人开始一边往我身上刷着石膏，一边按压着我的肌肤，像是为了让那些被勒住开始肿胀的皮肤依旧能凸显处肌肤的纹理和褶皱……我只看到了这些……”
李一凡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臂，那种先被紧紧勒住，在刷满石膏，在那个打着高瓦数照明灯的台子上，石膏干的很快，紧接着刚从被橡胶勒住的肿胀中出来，就感受着石膏干了后带来干燥和肌肤又痛又痒感觉。
“……石膏干在皮肤上的紧绷干太难受了……”李一凡捏了捏手背，即使刚刚用水湿过，可此刻被空气蒸发干水的手依旧还是难受。
第394章：人体雕塑展（四）
“那按照你看到的，那……雕塑里都有一个人？”韩烁一脸的不相信，指着美术馆里的雕塑，带着疑问的眼神问着旁边有些恍惚的李一凡。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我不知道……”李一凡低头沉默着说道，对于刚才梦里看到的，他不确定那只是一个恐怖的梦，还是和以往一样，是一个真真切切正在发生的事情。
“呵，你可真逗。”韩烁冷笑了一声，转头想对着一直没有说话的蒋冬吐槽两句，谁料蒋冬此刻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一脸专注的看着手上的雕塑展里艺术品详细介绍的小册子。
“老大，你不会真相信这小子说的了吧，你看那些雕塑，没有几个完整的，不是半边脸，就是只有躯干或者是只有四肢的，难道做好了雕塑，还要专门把他们都肢解了？”韩烁觉得这个想法有些荒缪。
“人，还有救没？”蒋冬没理会韩烁的发问，而是转头看向李一凡问道。“知道是谁，是在哪里遇害的吗？”
“……”李一凡低着头又陷入了沉思，从几天前在别墅看到的那个地下通道开始，他就没有找到过那里，如果刚刚所看到的还是在那个地下通道中，那他该去哪里找这个地方，刚才他已经和蒋冬他们形容过那个通道，蒋冬也是一脸茫然。
还有那三只狗为什么又出现在了那里，那段关于赵欣儿的影像又是怎么回事，这么多问题他都没有弄清楚，就算这会告诉蒋冬，他之前呆过的别墅的位置又怎么样，再说，他连刚才看到的到底是真是假都不能肯定。
“再进去看看。”蒋冬见李一凡好久没有回答，转头率先向着美术馆侧门的方向走去，到底雕塑里面是不是像李一凡梦里看到的那样，再去仔细的观察了再说。
三个人再次回到美术馆内，看着面前如玉般莹白的雕塑，韩烁从口袋里掏出一盒薄荷味的糖果，自己吃下一颗其余分给蒋冬和李一凡。
“吃这个，提神，保定让你不再胡思乱想，被这些雕塑给迷惑了去。”韩烁说着，又含了棵糖果在嘴里。
李一凡看着面前的雕塑，着重都在看人面雕塑，他记得梦里看到那个正在雕塑的人被中年女人拉扯后在雕塑的脸上划过一刀，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梦还是正在发生的事情，李一凡心理还是比较在意那个又创面的脸，就算是修复也应该会和原先的有着细微的不同。
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那个‘不同’的人面雕塑，李一凡又回到蒋冬和韩烁边上，看两人正对着一个半身人像研究着。
“这个体积最大，而且你看着，连下身的毛发都这么精细，怎么看都像是藏了真人进去。”韩烁指着面前的人体雕塑，半身像是从脖颈处开始，一直到膝盖处，从雕塑的雕刻到人体的结构以及肌肉组织，可以判断这雕刻的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韩烁看了看周围，偷偷的拿着手机对着雕塑录着像，这次的展出并没有禁止拍照和录像，也许是‘做贼心虚’，韩烁的拿着手机的动作特别不自然和做作。
“咔咔~”旁边走过一个人，拿着相机对着雕塑就是一阵拍，这突然出现的人把韩烁下了一跳，赶紧收回手机，这一举动惹来旁边蒋冬和李一凡齐齐的鄙视。
“干嘛那样看我，不是你们怀疑这里面有死人的嘛！”韩烁小声的对旁边两个人说着，转脸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拿出手机像旁边人一样，对着雕塑拍了几张照片。
“老大，如果你要非觉得李一凡说的是真的，那我倒是还真想起了一个恐怖故事，那故事里就讲到一个学雕塑的学生，喜欢上了隔壁班一个学钢琴的女生，可是那女生却喜欢别的人。
后来男生忍受不了女生和别人在一起，就杀了那个女生，并把那个女生的一双手做成了一个雕塑，一双弹钢琴的手，做成雕塑那必须是美轮美奂的。
后来那个男孩又交了一个女朋友，女方想让他也为自己雕塑一双这样的手，男孩一直拒绝着，直到女孩和男孩分手，男孩突然说要为她做一双雕塑手，那以后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孩，男孩的家里却多了一双雕塑手臂。”
韩烁一脸坏笑的看着旁边两个人，又指了指面前的雕塑，对于李一凡刚才说的话，他都是半信半疑，想着想着想到了这么一个故事。
“如果这里面也有一个人呢？我们怎么来确定。”蒋冬看着面前的雕塑，自从用活人做雕塑这个想法被加入大脑后，他越看面前的这个雕塑越觉得里面就是有个人。
“除非你把它打碎，呸呸，我胡说什么呢！”韩烁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赶紧解释道：“老大，我刚刚说的可都是恐怖故事里面的情节，现实中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
“这个雕塑并没有让人产生幻想。”旁边的李一凡突然开口说道。“可是那边的那两个人体雕塑却会让人出现迷幻的感觉，仿佛思想开始在云层中神游。”
“要不我们买回去两个查查成分？”韩烁看了看旁边的雕塑说着。
“这雕塑现在的价格，没几个人能买的起吧。”蒋冬看着雕塑，又看了看楼上的拍卖处，那里面可是坐着不少的人，等着拍卖楼上的那些雕塑品，那价格可都是都快过七位数了。
“那就回去了让乔科长开张搜查令，拉回去两个调查下。”韩烁又出着主意。
“先观察，不行了回去再说。”蒋冬说着，向着边上走着，旁边的韩烁小跑了两步跟了上来，谁知道就在他跑动的时候，突然脚下踩着了自己松开的鞋带。
“碰！”眼看着韩烁整个人想着面前那个半身雕塑扑了过去，蒋冬赶紧转身扶住了雕塑，一手扶着雕塑，一手推开撞过来的韩烁。
“知道你有钱，也不用这样浪费吧。”蒋冬开着玩笑的说着，刚才真实虚惊一场。
“你们这边怎么回事？”闻声赶来了两个工作人员，看着面前整个倒在蒋冬怀里的雕塑问着，赶紧过来检查雕塑是否完好。
第395章：人体雕塑展（五）
“没事，没事，就是差点摔倒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韩烁摆了摆手，一脸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刚才真是把自己也给吓了一跳，谁料他这一次还是没有站稳，整个人对着蒋冬手里的雕塑又扑了过去。
“呲~”的一声，蒋冬手里紧抱着的雕塑顺着台面划了下来，一个磕碰，右边的大腿处直接碎裂了一大块下来。
“……怎……怎么这么不结实……”韩烁这下是真的慌了神，一脸慌张的看着面前残裂的雕塑，迅速把自己的鞋带全部都死死的塞进鞋子里，此刻他真恨不得把这个绊倒自己两次的鞋带给吃了。
最终经过一凡交涉，美术馆和艺术品的负责人，段奇锐的一名姓徐的学生出来和蒋冬他们一起协商了这件事情。
“哥，你想不想要段奇锐的雕塑呀？”韩烁站在美术馆一楼办公室外的走廊上，打电话给他哥，现在这个时候也就只能指望家里的哥哥帮下忙了。
李一凡是动用了老谭的关系，谁料老谭给段奇锐打了几个电话都打不通，只能找到和他来往最亲的一名陶姓学生，好说歹说最后同意让他们把雕塑以最低的价格买走。
“你小子脑子进水了是不，人都说了没事，你们还要买走雕塑干嘛？”电话里老谭不解的问着李一凡，真不知道这个平时花钱扣扣恰恰的小子，今天是怎么了。
“不是，这不是我和朋友看展，他不小心把雕塑给弄坏了，怎么得都得赔偿，正好他今天就是来就想买个雕塑走……”李一凡看着旁边一直给自己打着眼色的蒋冬，总算是编了一个借口把老谭给糊弄住了，这才想办法在这中间帮他们撮合。
“恩，就这么说定了……对对对，我是真的喜欢这个雕塑，买了他说不定我就转行当艺术家了……我知道，我知道你们不希望我当警察……”一边打电话的韩烁，经过十几分钟的电话，也搞定了钱的事情，他哥很爽快的就答应借给钱让他买雕塑，甚至还急切的问着他要不要转行学艺术。
韩烁家里虽然对他这个私生子不是太在意，可是毕竟也是韩家的骨肉，哥哥们喜欢他也是因为他不从事商贸，也构不成威胁，只要离家族企业远远的干什么都可以。
只是当警察这件事，家里虽然一直没表态，但显然是不太支持，所以采取放任不管，等他自己碰了钉子自然而然就去干别的了，以前他还当程序员，转眼却考了警校，一直等着他放弃，现在一听到他开始爱好艺术了，都是一百个支持。
“老大，这事如果真的立案了，这个钱可是要补给我的。”韩烁突然一副认真脸，虽然最后段奇锐的学生是卖了老谭一个面子，以市面上一半不到的价格把这个雕塑卖给了他，可以想这雕塑回去了也是被蒋冬带去调查，连个全活的肢干都留不下来。
“必须得，如果立案了都补给你小子。”蒋冬一边说着，手里还捏着刚刚碰下来的，那雕塑的一块残片。
“这不你自己不小心装的，这样也能报销？”李一凡故意刺激这韩烁，这一路上李一凡可是没少挨了韩烁的冷嘲热讽，他当然也看出了韩烁对赵欣儿的那点小心思，这会这么突然的说一句，李一凡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理由。
“呀呀，你小子，这不是大家刚刚商讨的结果嘛，不是你做梦看到里面被封了一个人，然后我们决定把雕塑打碎或者买回去嘛，我这可算是恰到其处的配合着大家演了一出真人秀。”
韩烁没想到一直闷声不说话的李一凡，这会既然出来怼自己，不服气的给自己找了一堆理由。
“你们俩再看看还有没有别的，记住照相，我跟着他们几个看着雕塑打包……顺便看看里面。”蒋冬看着被两个工作人员小心抬走准备装箱的雕塑，赶紧跟了过去，前面一直护着雕塑，并没有注意这个半身雕塑里面是不是有个人，从抱着的感觉告诉蒋冬这个雕塑里面是实的。
李一凡和韩烁两个人分开在美术馆里有仔仔细细的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两人分别对那些觉得能藏下人体躯干，后厚度的雕塑都拍了多方面照片。
过了一个小时，三个人在停车场汇合，蒋冬和美术馆的工作人员一起，把装有雕塑的木箱放进后备箱里，雕塑一小部分都在外面，只能开着后备箱回警局。
“老大，你刚刚看到里面没？到底有没有人在里面？”刚发动起汽车，副驾驶位上的韩烁就着急的问着。
“如果要真那么容易看到里面有人，那我们还开车回去干嘛？”蒋冬给韩烁一个大白眼，让他自己去体会。
“得，我就说吧，这小子在做梦。”韩烁没好气的说着，完全不忌讳坐在后面的李一凡，边说还不忘边看着后视镜。
“唉，真是，这八万块是百花了，看来是报销不了了，我只能自己垫上了~”韩烁长长的叹着气，虽说几万块对于他而言不多，但是有钱人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这钱再怎么浪费也要有价值，哪怕是全都吃吃喝喝了。
这买回来一个残次品，说它是艺术品，那也得懂行的人来收藏，他一个没有一点艺术细胞的单身男青年，放着这么一个艺术品在家里，还真心觉得的荒。
“是没看到，但也许可以解决别的疑问。”蒋冬看了看后视镜里的李一凡说着。
“他所产生的治幻效果吗？”李一凡紧接着说着：“在我们去之前，我看到一个女人在看雕塑后神情突然变的恍惚，眼神变的游离。”
“怎么会，我们不是好好的嘛？”韩烁不解的问着，对着车后面装着的这个雕塑，他当时可是没有一点点奇怪的反应，别说迷糊了，简直不要太精神。
“难道是我们吃了我这盒超浓缩薄荷糖的原因？”韩烁边说着，边掏出口袋里的薄荷糖盒子，取出一颗放进嘴里。
“是性别！”蒋冬和李一凡同时说道。
第396章：是性别
“是性别！”蒋冬和李一凡异口同声的说道，转眼相互看了眼，蒋冬继续说：“你没发现第一次，那个让我们产生迷幻效果的雕塑是一个少女半身人体雕塑，而后面这个没有让我们产生迷幻感的是一个男性雕塑？”
“你的意思是说雕塑还会看人的性别来迷糊人？”韩烁嘴里吃着薄荷糖，此刻的思路是比之前清醒了些，好奇的翻看着手机里拍下的照片。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雕塑里面参杂了什么特质的香料或者是药物。”蒋冬继续解释道。
“之前在我和你们分开的时候，看到一个女人看这个雕塑的时候并没有任何反应。”蒋冬指了指后备箱的雕塑继续说道。
“她的样子看起来挺雕塑技艺，却对这些雕塑不像旁边陪同的女人那般的感兴趣，长篇大论的称赞了雕塑的技术后，还在那大声的和旁人否定的说什么雕塑缺少灵魂，我分别观察了她旁边的男人和女人。
男人对展厅里的半身女雕塑有明显的被迷幻了的感觉，随后我跟着这个女人走了一段路后发现，她应该是感冒了，导致自己对气味不那么敏感。”
说完，蒋冬反而转头看了看李一凡，李一凡心领神会的说道：“气味应该是雕塑产生迷幻效果的关键因素，但这些也取决于我们的性别，和观察雕塑时候的状态，当我们保持十分清醒的时候，看向雕塑就对这种味道反应的迟钝些。
开学前的一段时间，段奇锐曾经把一批雕塑寄放在我们老师在学校的工作室里，我去过两次，第二次去的时候随行的室友打开了一个少女半身像的保护膜，他出现了被迷幻的感觉。
当我把他和雕塑分开，靠近观察雕塑的时候，我也出现了短暂的迷幻感，但是当时的感觉和今天看到里面的所有雕塑的感觉并不一样，虽然都是被迷幻，可今天的明显比那次看到时所感受到的要小太多。”
李一凡把之前他和赵欣儿还有刘思怡在老谭工作室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听完这些的韩烁，转头又看了看蒋冬，他终于明白蒋冬怎么就突然调查起一个雕塑家了，原来还是这个小子生出的事端。
“唉~”韩烁长长的叹了口气，想起蒋冬刚刚说的，并没有在雕塑里看到人体残肢，也就是说李一凡梦里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实发生的。
这么一来，从原先的‘活人雕塑案’变成了‘寻找雕塑里的香味’，这一下感觉‘逼格’都拉低了，韩烁只能叹气他这一趟花掉的这一大笔钱了，照这样的趋势，最后如果没查出来什么危险的违禁药物，那他这钱注定了就是百花了。
“现在成了回去检验雕塑成分了？”韩烁冷冷的说了句，斜眼瞄了眼后视镜里的李一凡，虽然知道他们前几次屡屡侦破案件能那么成功，和后面坐着的这小子有点关系。
可是同样是年轻人，谁愿意总把自己份内的事都寄希望于比自己小的，还不是这方面专业的人，他和蒋冬不同，蒋冬一切以破案为主，只想的早点抓住凶手。
韩烁呢，他作为比李一凡年轻大的男人，更希望自己能在案件里表现更为出色，对案件的破获起到关键性作用，特别是韩烁现在把李一凡当成是自己的情敌，各方面都想要压李一凡一头，谁料李一凡这小子对赵欣儿不紧不慢的，却还一直守着。
“真是占着茅坑不拉屎。”韩烁想到赵欣儿，又想到每次见她的时候都看到李一凡在旁边，却也不见这小子和赵欣儿在一起，心里就有着说不出来的醋意，小声的在嘴里嘟囔了一句，自己又低头看着电脑，把手机里的图传到了电脑里。
李一凡随着蒋冬和韩烁一起回了警局，了解到雕塑成分化验的结果并没有那么快出来，便在蒋冬的陪同下一起回了学校。
“你有没有觉得白苒两年来有什么不同？”蒋冬之所以要送李一凡回学校，就是想从他这里询问白苒的事情。
“好像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李一凡想了会回答着，如果没有那两次不经过李一凡的同意，就擅自给李一凡换了药，那在李一凡眼里，白苒真的是比自己的亲生母亲对自己都要好，可现在，就算白苒对李一凡没变，可是李一凡的心理对白苒早就产生了变化。
“你认识白苒的时候，她擅长药物研究吗？”蒋冬试探性的问着李一凡，想起之前在任吾标死的时候，李一凡看到的死亡过程，和对死者的感知汇报，明显是有人做了能直接影响到人体大脑神经系统到人体感触，这么高端的药物，他们没有找到，只是凭着李一凡的形容和法医的解剖感觉有这样的药物存在着。
可是这只能算是蒋冬和李一凡的感觉，当时他们俩同时把矛头指向了白苒，可却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些和白苒有关系。
“你在怀疑白苒和雕塑里，让人产生幻觉的东西有关系？”李一凡一下就听出了蒋冬话里的寓意，反问道。
“只是想了解下，我对白苒的认识只限于她是我们市一个很权威的心理医生……在这些事情发生之前，我一直觉得我和她还算熟。”蒋冬犹豫了下说道，白苒知道他曾经的一切，毕竟他和白苒早就认识，还在白苒那里做了长达一年的心理治疗，可面对这么多潜移默化指向她的疑问，蒋冬这才发现自己对白苒了解的甚少。
“我和你一样，现在感觉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了解过她……只是看到她的时候，又觉得她从来都没有变过，还是以前那个，那个最关心我的大姐姐。”李一凡别过头，看向窗外，远处高嵩的那排写字楼下，就是白苒的诊所。
“……但，我只知道，她对我从来都没有恶意。”李一凡看着窗外，一片春意盎然的样子说道。
第397章：消失的赵欣儿
蒋冬送李一凡回学校，再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八点以后，蒋冬打开韩烁找人从美术馆监控室拷来的监控视频，看着今天画展里所有看展人员的反应。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怎么是她？她怎么会出现在那里？”蒋冬看着监控录像，无意间看到镜头里的李一凡突然举止很奇怪，就顺着监控里他身影切换着镜头，就在离李一凡三米的距离，蒋冬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难怪当时李一凡会出现在外面。”蒋冬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快速的消失在美术馆则门外，紧接着是更出去的李一凡，蒋冬通过多个角度的监控，看清那人的面孔。
“赵欣儿！”
……
晚上，李一凡一个人从食堂吃完饭出来，莫名其妙的就走到了女生宿舍的楼下，看了看面前有女生进进出出的宿舍楼道，李一凡想了下，还是走上前去。
“阿姨，请问下有没有一个叫赵欣儿的女生，今天请假回来的？”李一凡在楼下徘徊了一阵，发现自己手机里除了连一个和赵欣儿有关的人的电话都没有，这么久以来，更是从来没有见过赵欣儿的室友和同班同学，这会只好走上前问着宿管阿姨。
“赵欣儿？没听说过这个人，我这请假单上也没有。”宿管上下打量着李一凡，这一天想进女生宿舍的男生多了，各种理由的都有，她早就见怪不怪，转头继续织着毛衣看起电视剧。
“你再看看，她一周前请的假，你这一定有记录的，她大一文学系的学生，就住在二楼。”李一凡赶紧补充道，今天他才在美术馆见过赵欣儿，这说明她已经回来了，这会不在宿舍还能去哪里？
宿管一脸不耐烦的放下手里正打着的毛衣，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记事本，边翻边一脸烦躁的说着：“这栋楼一、二、三楼都住的是大四的学生，哪来的大一生，我这请假单都翻到上个月的了，没有这个人。”说完，宿管理也不理李一凡，把登记册放进抽屉了，继续打起了毛衣。
“她……”李一凡看着宿管欲言又止，送赵欣儿回宿舍这么久，他只看到过楼道的灯亮到二楼，他此刻除了知道赵欣儿应该是住在二楼的位置以外，连她到底是住在哪个宿舍，是东面还西面都不知道。
“是哪个班的？”宿管看李一凡没有要走的意思，转头问了句，要不是看李一凡一脸的老实样，她是直接就把人给赶走的，这一个宿舍一个宿管，两个宿舍间就站着保安，还真不怕人硬闯宿舍的。
“我不知道……”李一凡低头说了这么一句转身走出了女生宿舍，李一凡这才发现自己对赵欣儿根本就不了解，甚至连赵欣儿是大一哪个班的都说不上来，这将近半年的时间里，李一凡几乎都和赵欣儿在一起，几乎隔个三四天就要送赵欣儿回宿舍，两人必定会在楼下聊几句。
“我经常会送她回宿舍，好几次你都看到我们了，怎么这会就没有这个人了？”李一凡不甘心，又走回去和宿管争论了起来，两个多月前他还陪着赵欣儿来宿舍报道过，当时可是亲眼看着她走进的宿舍。
“就是这个人！怎么会没有！”李一凡一下急了，掏出手机，找了张赵欣儿的照片给宿管看，大声的质问着她。
“说实话每天进进出出的女生一堆，除了几个过分活跃的，对大一新生，我还真看不出来谁是谁，现在女生化妆和不化妆简直就是两个人，我看你也别再我这闹了，你不行就去找他们班同学问问去。”宿管不耐烦的说着，站起来就招手给外面站着的保安打着手势，完全把面前的李一凡当成是失恋了来这里胡闹的学生。
最后李一凡是在保安的拉扯下才意识道自己的情绪太过了，赶紧道歉，还好宿管和保安也没有难为他，只是警告他不要再来这边闹事了，否则就要上报到学校去。
“嘟嘟……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李一凡看着自己的手机，从回到宿舍他就一直在给赵欣儿打电话，已经不知道打过多少个电话，依然没有人接通，他靠在椅背上，开始怀疑这么久以来赵欣儿的存在。
“一凡你怎么还不睡？”夜里，张瑞起床去卫生间，看到李一凡开着充电台灯，桌子上摆着手机，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就连自己和他说话他都没有反应。
“你没事吧？”张瑞从卫生间出来，看李一凡还是那样，不由关切的上前问着。
“她……我联系不上她了……她是不是出事了？……”李一凡神情恍惚，这一晚上他联系了所有和赵欣儿所有的通讯设备，就在打到手机没电时才发现，除了韩烁他在不知道一个比自己认识赵欣儿要早的人，可看着韩烁的电话号码，他迟迟都不知道该怎么打去询问赵欣儿的事情。
“赵欣儿嘛？不是说过两天就回来了”张瑞不懂李一凡这突然是怎么了，昨天问他的时候也没发现他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
“呵呵，她是存在的……”李一凡捂着脸，干笑了两声，一晚上反复在询问自己赵欣儿的事情，让此刻的李一凡都开始怀疑赵欣儿是不是也是自己妄想出来的，现在张瑞既然说了，至少证明她是真实的，不是自己的妄想。
“是出了什么事了？”张瑞现在已经睡意全无，要说最开始还是他窜着这两个人在一起的，现在看着李一凡这个样子，总觉得两个人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矛盾。
“难道她真的不是我们学校的？”看着李一凡的样子，张瑞突然脱口说道。
“你为什么这么说？”李一凡不解的问着张瑞。
“你刚这么说，我突然想到半个月前，我们几个人和赵欣儿一起吃饭，被宣传部一个大一学妹看到，事后她突然跑来问我，怎么最近总和外校那个女生来往那么勤，当时我只以为对方是看错了，就随便含糊了几句过去了，现在回想起来，是不是我们几个对赵欣儿的了解有什么误会？”
张瑞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要说那时候他还真的只是觉得对方看错了，这会结合着李一凡说的，发现是不是他们一直以来对赵欣儿都不算了解。
第398章：消失的赵欣儿（二）
“她为什么突然出现在我的身边，到底是有什么目的，还是单纯是为了她姐姐的事？”这是李一凡这一晚上想出来的结果，他不知道赵欣儿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又为什么突然就这么离开，从第一次和赵欣儿见面到现在，对于他这个有着妄想症的人而言，越想越离谱。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天亮了我帮你一起去调查吧，现在，先赶紧休息，这个点了就算你问谁都得不到答案，不如天亮了我们再去询问。”张瑞看了看时间，两人怕把其他人吵醒，说话一直是低着嗓子。
“嗯。”李一凡明白张瑞说的是对的，这会他只能一个人去胡思乱想，只会把事情越想越糟，反倒不如等明天早上再去寻找答案。
李一凡躺在床上，想着今天询问赵欣儿的事情，他知道事实并不是这么简单，一直以来赵欣儿都是以大一新生的身份出现在他们身边，曾经多次吴帅提出要宿舍联谊都被赵欣儿以各种理由给拒绝了，现在想想，她那是没有室友和同学所以才没法答应……
想着想着，又想起和蒋冬他们一起看雕塑时自己做的那个梦。“赵欣儿为什么会出现在梦里的别墅里？”
回想梦里看到的，虽然看起来前后没有联系，实际上并不是，事后他整理出当时梦里的经过，和每次视角主任的特征，发现从别墅到制作雕塑过程的视角都是一个人的，有着同样的体态特征和同样的味道。
梦里看到的两个故事只是有断接，看到赵欣儿那段更像是再回忆。那人当时站在那到楼上有人在争吵没有一点反应，他表现的很平常，显然里面的人和他很熟悉，甚至那时发生争执也像是很常见……
也许是今天经历了太多，又为赵欣儿的事情想了那么久，这会太累了，很快李一凡就陷入了睡眠中。
……
“呵~学长这大早上的急急忙忙的找我什么事？”一个女生打着哈气，套着一件羽绒服从女生宿舍楼下跑了下来，戴着大黑框眼睛把自己的脸遮住大半，但依旧可以看出一副较为精致的面容，除了那张连连打哈气的嘴，还真看不出来是刚睡起来。
“你还记得上次你问我怎么老跟外校的女生来往密切嘛？你知道她是谁？”张瑞看着面前的学妹，她一句‘穿上大一马上下来’可是让张瑞和李一凡可是在下面等了快半个小时，要不是有事要问，张瑞还真想好好吐槽下现在这样的女生，明明精心收拾了下，还要假装让自己看起来是没有化过妆的素颜。
“唉？你不是说我看错了嘛？”女生一看张瑞是找他来问别的人的，态度一下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要说这么早来找她，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张瑞对她是不是有意思。
“不是不是，我这不是来问你，为什么当时那么说，是不是你认识她？”张瑞口气更加缓和，又把手里刚买的热豆浆递给女生讨好的问着。
“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是不是。”女生接过豆浆，听她这么一说，李一凡赶紧拿出手机打开一张照片给她看。
“对对，就是这个女生呀，她不就是迎新晚会前，文学系的学生请来教舞蹈的，应该是舞蹈学院的学生吧。”女生喝了口热豆浆，看着照片撇嘴说道：“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还在学校，我见过她几次，上次看到你们在一起，就问问是不是你们认识，结果你说我看错了，我还真以为有人能长的这么像呢。”
“你知道她住在哪间宿舍吗？”看着女生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张瑞赶紧又说道：“帮我这位室友打听打听，两人稀里糊涂找了对象，他把人给惹生气了，这项道歉才发现这女生不是我们学校的，连宿舍是哪件都没记住。”
“啊~我这还有……”女生一脸不情愿的刚想拒绝，张瑞就一把把她拉到了旁边。
“改天请你吃饭，到时候宣传部再有需要主持的活动，我第一个考虑你。”看女生有些心动，张瑞立马又说道：“应该是在二楼的某一间宿舍，叫赵欣儿，照片我发给你。”
“得，我这会就上去问问。”既然好处这么诱人，女生也没必要再推脱，就上去问个事而已，说完就捧着热豆浆，小跑着向楼上跑去。
“她这能问道吗？”李一凡看着面前的宿舍楼，昨天晚上他刚从这带着一个让自己奔溃的答案离开，如果不是那些和赵欣儿经过的事情都还历历在目，不是张瑞也知道她的存在，李一凡真会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妄想。
站在宿舍楼下，摊开手臂，和赵欣儿最后分别时候的画面是的那个拥抱，连感觉道气味还在心头，他真不明白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说消失就消失了。
“放心，现在我们是没有搞清楚她的真是身份，只要她出现在校园里，住过这栋宿舍楼，就一定有线索。”张瑞的侦探细胞又开始造作起来。
一早他特意找大一文学系的辅导员助理，从辅导员那里核对了下有没有赵欣儿这个人，对于昨天李一凡询问宿管没有结果不说，他今天从辅导员那里既然也没有找到叫赵欣儿的女生，就差把学校大一到大四挨个问一遍。
不一会，张瑞找来的那个女生就跑了回来，连带着还跟下来了两个女生。
“呼~学长，打听到了，她一个人住在216，二楼和三楼住的都是研究生和大四的学姐较多，她住的那间原本就只有两个人，两人都是在职研二生，宿舍是租的。”女生看着张瑞，大喘着气说着，她这消息可是到了五楼才问到知情人，这会可是跑下来传递的消息。
“有什么你就问她们俩，她俩都是文学系的学生，和你们要找的人接触过。”
经过另外两个女生的叙述，李一凡和张瑞才知道，赵欣儿刚开始是以给她们排舞为由来的学校，起初每次排完舞她都是回学校，后来在这两人的帮助下，租了楼下学姐的宿舍。
本来两人也觉得奇怪，怎么这赵欣儿一来学校就住了快一个学期，甚至第二学期偶尔还能见到她，谁知赵欣儿见到她们就像不认识一样，时间久了再加上见面并不多，慢慢的也就不再过问这些事情。
第399章：消失的赵欣儿（三）
“赵欣儿消失了……”李一凡最终也没有从学校找到赵欣儿的联络方式，只能给身为警察的韩烁打了电话。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消失！什么意思？”韩烁拿着手机差点没有从办公室的椅子上跳起来。“难怪这么多天我怎么也联系不上他。”提起赵欣儿的事情，韩烁总是由为关注。
“还有时间打电话，赶紧干正事。”蒋冬走到韩烁旁边，皱着眉看着韩烁，催促着他快点打开电脑，有东西要他看。
“等等，等等，我打完电话。”韩烁打开电脑转身起来，完全不顾身后蒋冬要杀人的眼神，径直的跑出了办公室。
“你不是说她去她婶婶那里了嘛？你所说的消失是单纯的指联系不上她？还是别的？”韩烁站在走廊上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操作着带出来的平板电脑，想更具电脑里的系统查下赵欣儿手机的通讯记录，此刻他更多的事担心赵欣儿的人生安全问题。
“……”李一凡沉默了会，还是把在学校里询问的结果都告诉了韩烁，他不知道韩烁是否早就已经知道这些，是不是赵欣儿只故意瞒着自己，还记得当时寒假期末考试他们要去长水镇的时候，赵欣儿那可都是一副才从考场考完试出来的样子，既然不是他们学校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再想想昨天他和张瑞去女生宿舍216时，房间收拾的干净整洁，就像是从来没有人住过一样，只有一个座位的墙上贴着从李一凡送赵欣儿的蛋糕盒上剪下来的贴纸，除了这些，这里再没有一个证明她在这住过的标记。
“从一开始我知道有关她的事情都是假的，除了名字和童年的经历……关于她的事情我不知道有多少是真的。”原先对赵欣儿就这样的消失，李一凡是又担心又想不明白，可是在美术馆见过她后，回来发现知道她一直都欺骗着他们大家后，李一凡只为自己心理的那些悸动觉得可悲和荒唐。
“还有……”李一凡犹豫着要不要和韩烁说，要说两人的交情只是在焦婷发生的那件事情上，后来因为赵欣儿的事，李一凡明显感觉到韩烁对自己的敌意，自然联系的少了。
“我昨天好像在美术馆里看到了赵欣儿。”李一凡把昨天美术馆里看到的事情告诉了韩烁。“我确定我看到的就是她，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我在她后面叫她，可是她却没有理我。”
韩烁想起昨天自己找到的美术馆监控，当时临近下班，他并没有细看里面的内容就交给了蒋冬。
“恩，我知道了。”韩烁想起刚刚蒋冬像是有什么事要和自己说，想来应该就是有关美术馆监控的，匆匆挂了电话快步的回了办公室。
“你还知道回来！”蒋冬坐在韩烁的位置上，没好气的瞟了眼走进来的韩烁。
“老大，李一凡说他昨天在美术馆见过……赵欣儿……”韩烁正说着，就看着蒋冬把监控里一个人的身影放大，在她一转头的时候，韩烁发现那哥身影不是别人，就是赵欣儿。
“恩，她事来找段奇锐的。”蒋冬看着电脑屏幕，昨天晚上她已经把有赵欣儿的画面都找了出来，可以看出她是从地下一层上来再从侧门出去。
“她找段奇锐干什么？”韩烁一脸不解。
“昨天那个姓徐的学生告诉我的，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蒋冬看着画面里的赵欣儿，他想不出这个女生和段奇锐有什么关系。
“老大，你知道赵欣儿她不是城市大学的学生吗？”韩烁问着蒋冬，他不知道蒋冬有没有因为赵欣儿的奇怪举动已经调查了她。
“恩，我也是刚才让王曦查了赵欣儿的档案，才知道的。”蒋冬打开一张档资料，里面是有关赵欣儿的资料，但从她十二岁开始到现在有七年的资料都是空白的，上面其他内容都和他们所了解的一样。
赵欣儿，十九岁，原名苏欣儿，后随着母亲改嫁随了其现任丈夫的姓，改名叫赵欣儿，她母亲的资料记载着七年前嫁了一位美籍华人，当年就移民到了没过，她和赵欣儿的资料也就到这里，再就没了后文。
“你去检验科，看看雕塑的成分化验出来了没，还是先以雕塑的事情为主，至于这个赵欣儿，至少她目前相安无事。”蒋冬说着，从韩烁的位置上起来，拿着赵欣儿的资料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雕塑的检验结果并没有那么快下来，除了主要成分是石膏外，其他的结果还得再等。
“你昨天看到的就是她。”从检验科室回来的时候，韩烁给李一凡打了个电话。“至少证明她现在安然无恙的就在h市。”
“她去那里干什么，为什么我昨天叫她，她像是听到了，却又没有反应。”李一凡后一句完全是在自言自语，还记得当时去c市美术馆看雕塑的时候，赵欣儿对那些艺术品并没有太多兴趣，就连对段奇锐的好奇，都只限于他们在蒋冬的工作室见到的那些奇怪雕塑。
“她去找段奇锐，你知道他们俩认识嘛？”韩烁问着。
“不认识。”李一凡坑定的说道，可立马又改口说：“呵呵，我不知道他们认不认识，我觉的我现在对她的事一点都不了解。”
“你说说你，两个人怎么招也算是天天朝夕相处了，怎么什么都不知道。”韩烁这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完全是再讽刺李一凡。“算了，可能过几天她自己就会回来。”韩烁后面这句话完全是说给自己听的，为了安慰自己。
“恩……”李一凡不知道该怎么向韩烁表达他的心情，毕竟赵欣儿是和自己一样的人，身上都有着特殊的能力，也是因为这样，从发现赵欣儿一切都是假的后，他才会觉得赵欣儿突然出现是带有目的性的。
想到这他就觉得好笑又滑稽，自己都这样了，还能有什么让人可图，可却解释不了赵欣儿那恰到好处的出现，和这两个月来白苒给自己的劝告。
第400章：碎了的少女之手（一）
听完李一凡讲的，韩烁心理也开始觉得，赵欣儿的失踪有可能和这个段奇锐有关系，要说最早发现段奇锐的这些雕塑有问题的就是李一凡和赵欣儿，随后没多久，她就消失还出现在了雕塑展上。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你要是想到了什么和段奇锐有关的性息记着提前告诉我们，现在这化验结果还没有出来。”韩烁说完，匆匆挂了电话继续在检验室门外等着。
就在和韩烁打电话的时候，李一凡已经不知不觉的来到了那栋破旧的老办公楼下，就在这栋楼的顶楼老谭有间工作室，段奇锐的雕塑还曾经摆放在这里过，这所学校也只有这里是和段奇锐有过最直接的关系。
‘咔’鬼使神差的，李一凡打开了工作室的门，想到一个多月前这里还摆放着满满一屋子的石膏雕塑，李一凡挪动脚步，走了进去，抬眼环顾着零散的在四周摆着几个画架、画具的墙面。
直到看到正对着窗户的位置，长期摆放在那的一双少女之手的石膏雕塑，李一凡走上前去，看着那双犹如真人手臂的雕塑，犹豫了下，拿起那双手仔细的端详起来。
手里的少女之手，在这时有些许的晃动，也许是时间放置的太久，这双手远没有展馆里其他雕塑那般的莹白，可越是这样，它越从质感道颜色，越看它越像是真人的手。
“那里面可是真的有一对少女的手喔~”李一凡想起段奇锐当时表情真挚的说过的这句话，莫名的思路开始停止，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那双手上，他就那样看着手里那双承重的石膏手臂开始灵活的摆动起来。
手指间肆意的摆动，那灵动的指间跳着舞，像是一副美丽的画，让人流连忘返，李一凡像是沉溺于这样奇妙的手指的舞动之间。
那原本向两边温柔打开的手臂开始向上升起，手指一点点试探般的灵活的向上探着，就像是在慢慢寻找着前面的路，又像是小心试探着前面的人。
“好凉~”李一凡意识开始逐渐涣散，任由这双手臂在自己脖颈处肆意的抚摸，就像是着了魔般，周围的一切都褪去了颜色，眼前的这双手仿若一个妙龄少女站在自己的面前，那模糊的轮廓和他心心念的赵欣儿一般。
这样的抚摸让李一凡迷惑却又流连忘返，他闭上眼睛，想要抓住这道虚无的幻影，却又怕自己动一下对方就会消散，只有站在那，静静的感受着唯妙唯幻的手指抚摸着自己裸露在外的脖颈在慢慢的向上，直到下巴、嘴唇、脸旁……
她就像是一个在黑暗里看不见的人，想要探清楚面前的人，手指间既小心翼翼又不带有任何温度，却让人感到一阵舒心和无尽的**……
手指游离在李一凡的脸上，又一点一点回到他的脖颈处，她停顿了下，突然，使劲的掐住李一凡的脖颈，像是带着无尽的恨意，要把他一起拉入这无边的黑暗和死亡中。
李一凡猛然睁眼，正看到一双苍白道泛着青色的死人手，如同来自地狱般，狠狠的捏住李一凡的脖子，在正对着自己的地方，他似乎看到一双带着无比仇恨的眼睛正怒视着自己，那眼睛里充泄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原来你在这里！害我们一动好找。”就在这时，原本和李一凡一起出来的张瑞走了进来，两人是在李一凡打电话的时候分开的。
前面张瑞看时间差不多了，本来想叫在旁边打电话的李一凡，谁料转头发现人不见了，打电话给他却占线，直到在老办公楼下看到李一凡进去，想来想去他应该是来了这里。
“你站那干嘛呢？”张瑞看着背对着自己站着的李一凡，连问两句话，李一凡依旧一动不动的站着，不由的觉得奇怪，谁料就在他要上前查看的时候身后突然窜出一道影子，直接先他一步到了李一凡身后。
“哈！”思思一把拍在李一凡肩上，大声的吓唬道，这一下可是连同门口站着的张瑞和吴帅都被吓了一跳，谁料这后面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啪嗒”李一凡手里的那双少女之手就这样，掉落在地，被摔的四分五裂。
“……”所有人都被这突然的惊动吓到，特别是看到地上那一地的白色碎片，和那碎片里奇怪的手臂形状，都慌了神。
“呼呼~”李一凡别过头眼神有意的拒绝去看地上那刚才如恶魔般的双手，大口的倒着气，好尽快平定自己的心情，却怎么都想不通刚刚为什么会看到那样恐怖的一幕。
他不是第一次触碰这双少女之手，从没有这样恐怖的感觉，这是第一次他由衷的觉得这双手是真的恐怖。
“你没事抱着这双手干嘛！”最先说话的是思思，她比谁都清楚这双少女之手对老谭的重要性，就算她平时在老谭面前再怎么为所欲为，现在也开始慌乱了。
“你没事吓人干嘛！”张瑞和吴帅几乎一口同声的吼道。
原本张瑞在找李一凡的路上碰到了吴帅，自己先一步想进来叫李一凡，吴帅那会也走了进来，谁料两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李一凡身上，身后却突然窜出个思思，一上来就把三个人都吓了一大跳。
“我，我……”思思一脸委屈，紧张的脸都白来，硬是‘我’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眼看着眼泪都要下来了，旁边的吴帅才甩甩手说道。
“好了好了，你也别‘我，我，我的’都已经摔碎了。”
“那，怎么办？”思思一脸要哭了的样子，她这下是真的慌了。
“还好只是表面一层掉了。”张瑞和吴帅蹲下来查看雕塑被损坏的情况，一边的李一凡只是转过头，眯着眼睛，仔细的看着那些残片里的东西。
“我打电话叫旁边美院雕塑系的朋友过来吧，让他带着东西来看看能不能补救。”张瑞起身去旁边打起了电话。“这么久了我发现老谭也没经常看这雕塑，我这朋友手艺可好了，估计老谭一般是不会发现的。”
“等等，为什么觉的有点奇怪。”说话的是思思，被她这么一说，张瑞停下手里要拨打出去的电话，和旁边两个男生一起，蹲下仔细的看着面前那双摔碎了的少女之手。
第401章：碎了的少女之手（二）
思思的话一出，三个男人都开始扒拉那些碎片下的东西，还没等李一凡看明白什么，就听旁边的吴帅一声尖叫。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手！”吴帅颤抖的指着，面前那双褪去了表面一层石膏碎屑的白到发紫的手臂，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什么手？你别吓我。”思思连忙后退了几步，一把拉住李一凡的胳膊，颤巍巍的说：“一凡，我，我害怕。”
“吴帅，你眼花了吧，这里面怎么会有一双手呢！”张瑞从刚刚的吴帅喊叫的惊吓中缓过劲来，找来一直排笔，用笔端在吴帅刚刚扒拉过的地方又翻弄了几下。
“这……”这下所有人都看清了，那双表面还裹着白色石膏的手臂，一双泛着青紫色的死人手。
“你们几个在那干什么？”就在几个人正一脸惊恐和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去理解面前这样的情形时，突然门外传来了一个男人的沙哑的声音。
四个人都一惊，惊吓的回头，看到一脸愁容的老谭正站在门口疑惑的看着他们几个。他原本只是回来拿东西，谁料看到他们四个形态奇怪围座在那里。
老谭走近几步，看着地上一片的狼藉，直到看到那隐约显露出来的手臂，老谭的眉眼皱的更离开，他快步过去，拉开他们四个慢慢的蹲下，安静的看着那双露出来的手臂。
时间静静的走着，过了有四五分钟，老谭突然转头，气愤的看着身后三个人大声的问道：“谁干的！”，眼里湿气聚集，满脸的悲伤，一些尘封的往事又一次的出现在眼前，那个多才多艺的女孩，就像多年以前一样，安静的坐在钢琴前，演奏着贝多芬的月光。
“老，谭叔……这里面有，有人手……”说话的是思思，她这会已经被吓蒙了，紧紧的搂着李一凡的胳膊，片刻都不敢松开就如同一个可怜的小动物，那张少有表情的可爱小脸，此刻都失去了颜色。
“嘘！”李一凡轻轻拍了下思思，让她安静同时也让她不要再害怕了，看老谭的样子，明显他知道这雕塑里有双死人手。
又是一阵沉默。
“唉~这是吕艳的手。”过了好久，老谭一脸惋惜的看着地下那双惨白的手臂，伤感的说道。
“……”三个人面面相见，谁都不敢说话，安静的看着老谭把地上的残片是那双早已僵硬的手臂装进一个盒子里。
老谭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传来长长的忙音。
“还是没人接听。”老谭摇头无奈的说着，只能先把盒子放在了一边办公柜里，走回来，看着面前一脸惊恐和好奇的四个年轻人。
“我们三个小的时候就认识，可以说是一个大院一起长大的，年纪也相仿。吕艳家庭条件好，从小就学钢琴，而我和段奇锐，调调拉拉的也没断过，一直学着绘画。
那年高考，我们三个都考上了艺术类大学，而吕艳自小就长的漂亮，更是因为弹钢琴，有一双完美的手，大一的时候，就已经给一些广告公司做起了手模。”
三个人谁也不说话，安静的听着老谭讲述着那双手主人的故事。老谭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烟，点燃一支叼在嘴里，慢慢的吸了口，继续回忆着那段往事。
“呵呵，要说也真是造物弄人。”老谭干笑了两声，摇了摇头继续说：“段奇锐这个从小手上就离不开泥巴的人，最后却因为家里突然发生的事故，在大二的时候退了学。
忙着赚钱养活家里人的他，有时间了就回学校里旁听雕塑老师讲课，要说有天赋的人就是不一样，老师也不嫌他，甚至对他比其他学生还要更用心。
大学的那段时间，吕艳就是我和段奇锐最好的模特，她那双完美的手，段奇锐从倒膜到雕塑不知道雕刻过多少次……
如果不是四年前的那场火灾，吕艳就不会全身大面积烫伤。别人遇到事了第一个想的是护脸，她倒好只护住了自己那双手，手是没多少上，可是整个人也没坚持住多久就死了，在临死前，她希望段奇锐和我能把她的手留下来，她不想这双手随着自己的尸体一起火化……
现在想想，都觉得那几天真的是难熬，吕艳几乎是用尽最后的那点力气说服了父母，也同样说服了我和段奇锐来留下那双手。
在她火化前，我们留下了她的那双手，再经过特殊的处理后做成了雕塑，就是你们刚刚打碎的那双少女之手的雕塑……”老谭说到这里，使劲的吸了口手上的烟，然后把它灭在了烟灰缸里。
“我们真的不是有意的……”李一凡和思思站出来向老谭道歉，这世上不怕毁坏贵的东西，最怕的就是毁坏了回忆和纪念，那是无法被克隆的情怀。
“算了，也许这就是个定数，四年过去了，那份感情与我早就没有那么重了。”老谭的话语中有着些许的释怀。
“段奇锐一直说要重新为吕艳再刻画一次手臂，我一直没同意，现在看来也不用经过我同意了，这就是命。”老谭无奈的摇头笑笑。
他知道当年段奇锐一直喜欢着吕艳，可是直到最后吕艳的心里想着的还是老谭，这也就是为什么这双手一直放在老谭这，而老谭只是把她当作一位故友留下的一段美好回忆，看着里面的手臂完好无损，他也就放心了，以段奇锐现在的技艺，只会让这双手更加完美。
……
“不过想想还真是够人，陪我们这么久的那双雕塑手里面，既然真的有双人手，这是不是太变态了。”吴帅龇着嘴，脸上还残留着刚刚的惊吓，心在回想起都心有余悸。
刚刚，老谭不耐烦的把四个人赶了出去，说是自己想一个人静静，这会四个人走在着老旧的办公楼外，不由的都觉得有阵阵寒意打在身上。
出门的时候，李一凡回头看着老谭身边放着的雕塑的盒子，不由的想起段奇锐雕塑展里其他的雕塑，还有梦里看到的雕塑的制作过程。
‘是不是段奇锐所有的雕塑都是用人来做底子’这个可怕的念头突然出现在李一凡脑海里，让他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第402章：雕塑里的秘密（一）
‘段奇锐会不会在雕塑里，都用人来做底子’这个可怕的念头突然窜进李一凡脑海，让他不寒而栗。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走到楼下时，李一凡拿出手机，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把在老谭这里，知道的这些事情告诉蒋冬，更想问下他那边对半身像的检验结果。
是不是那具雕塑也像老谭这里的少女之手一样，里面有个被细致处理过的人体躯干，越想李一凡越觉得可怕，甚至他对楼上的老谭都产生了恐惧。
这三月的天，一直阴雨绵绵，在从这栋老旧的办公楼出来后，几个人更是觉的阴森到不行。
“呕……”吴帅扶着树，就是一阵干呕，想起在办公室的经历，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寒颤。“想想都恐怖，那个雕塑里居然真的有双少女的手。”吴帅说着又赶紧搓了下冰凉凉的胳膊。
“老谭和他这朋友的癖好还真不是一般的奇葩，你们说有几个人能把发小的手，封在一个雕塑里这么多年。”思思也不由的打起了寒颤，越发的觉得此老谭非彼老谭，原先的那些亲切感荡然无存。
“也许这就是段奇锐的雕塑手段呢？说不定他其他雕塑里也有人的肢体……”李一凡这句话说的很小声，可在这三月的冰雨中，这句话却更显得阴森可怕。
“行……行了……还是不要再讨论这个话题，我一想到这三年多来我不知道摸过多少次那双手……就，就觉得恐怖。”吴帅把手摊开，看着自己刚刚真真切切碰过那节发白僵硬的死人手臂的手，瞬间有些慌乱。
“刚刚是我第一个上前去拨弄那双……死人手的？”
“恩……”三个人齐齐看着他，这里除了他，在都没有人直接碰触过。
“我是不是应该先去哪里洗下手，还是去医务室消消毒……”吴帅又紧张又慌张的问着旁边的张瑞，现在他总觉得自己手上有股味，一股死人的味道。
“那可是死了四年的人啊！会不会尸变！”吴帅越说越离谱，越说越心慌。
“你真是恐怖片看多了，你没见老谭都拿着好好的。”张瑞无奈的说着，但也介意的和吴帅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老谭，还老谭呢！想到这我瞬间就觉得老谭太恐怖了，不行不行我得快点回去了，不能再外面晃了。”吴帅一脸认真的说着。
“说实话，我刚刚在老谭表示知道里面有双人手的时候，真想跑，真怕他为了这个秘密要杀我们灭口。”
“你怎么和李一凡一样了，这种事都能想的出来。”张瑞撇嘴，更是离一直摊着手的吴帅又远了些。
“要是警察知道他们这样非法处理尸体会怎么样？”说话的是李一凡，他已经编辑好短信发给了蒋冬。“按理说就算是死者同意，这种处理尸体的方式还是有不尊重尸体的意思。”
“……”四个人互相看了眼，气愤一下紧张起来。
“铃铃~”就在大家屏着呼吸想着李一凡提出的问题时，吴帅的手机响了，这一下还真把全神贯注想事的四个人吓了一跳。
“你们几个跑哪里去了？说好的去看段奇锐的雕塑展的，这都快中午了，还去不去了。”打电话的是刘思怡，原先约好的一切吃了午饭去看展，现在四个人听到这个人的名字都头皮发麻。
“怎么办？我们还去不去啊？”吴帅一脸紧张的问着旁边的张瑞和李一凡。
“去！怎么就不去了，正好去看看是不是每个雕塑里都有人的躯干。”李一凡大声的说着，前天他刚和蒋冬去看过雕塑展，并在那里见到了赵欣儿，今天是段奇锐雕塑展在本市的最后一天，他怎么能不去，说不定赵欣儿还会出现在那！
……
“原先他们是想再不破坏雕塑的情况下进行分析。”检验科室里，夏子萱从台子上拿出一节很小的骨头说道。“直到他们在x光片里看到了这个。”
“这是什么？动物的骨头？”韩烁看着那一小节弯弯的骨头，看着像是羊的肋骨又像是小狗的骨头。
“是人骨。”夏子萱又递给韩烁几张不同方向拍摄的x光片，可以看出雕塑的模糊形态，在里面看到一些散开的不规则白色小点。
“虽然人和脊椎类动物的硬骨成分是一样的，绝大部分都是磷酸钙也就是磷灰石，里面还有少量的碳酸钙，这些白点从我们的检测中，可以确认它是人骨的骨渣。”夏子萱把韩烁手里的骨头放回在证物袋里。
“那块这么小？难道是被打磨过了，还是这块没有被磨碎？”韩烁不解的问着。
“是被高温和细碎处理过，从这些能检验的碎骨骼的骨密度检验，可以看出这些碎骨骼应该是一个孩子的，至于那些检验不出来的就不知道了。”夏子芮说着。“应该是个八到十二岁孩子的骨头。”
“这么小？难道他们残忍的把这孩子杀了？又把骨头弄碎，残渣放进了雕塑了？这也太残忍了吧……”韩烁撇嘴说着，这事想着就觉得血腥和恐怖。
“能用来检验，并且有检验价值的东西太少，我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样，得你们自己去调查，要不你就再等等？还有几项数据没有分析出来呢。”
“这x光上这些隐隐约约的块面是什么？”韩烁指着一些若影若现的块问着。
“等下，我去看看检验单出来没。”说着，夏子芮走出了房间，要说夏子芮出现在这完全就是给蒋冬和韩烁帮忙催促检验室这边快点出结果，顺带着给他们解释检验出来的数据。
夏子萱拿着有一批检验的部分数据单，皱着眉。
“奇怪，这个雕塑里不但又人的碎骨骼，从数据上看好像还有人体的骨灰，应该是在焚烧后产生的，火化后，人体的有机质已经都全部燃烧，剩下的成分就是无机质，元素成分以钙、磷、氧、碳为主。
提取的雕塑表面几处部分进行化验，里边主要就含有钙、磷、氧、碳等元素，不过在骨头上还检验出柴油的成分，一般来讲，火葬场烧尸体的时候要加油，为了助燃，一般人，特别是小孩，不是直接就能点燃的。
如果不是非正常焚烧，那应该就是在正规的焚化场所做的，一般对于青少年我们市西南头就有个火葬场，x光射线粉晶衍射中也显示，里面有和磷灰石很相近的物质，也就是你看到的那些块，可以很确定石膏像的表皮里参杂了很多骨灰。”
第403章：雕塑里的秘密（二）
“这么变态？那气味怎么解释？”韩烁接过夏子萱手里的报告单，心里有丝激动，看来这次钱没白花，还能破获一起大案件，而且现在这案件的凶手指向这么明确，完全是分分钟侦破的节奏。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香味应该是在雕塑表皮的釉理下，只是成分复杂，只能检测出一些化学物和用于药物的数值。”夏子萱皱着眉，刚才和检验员分析数据表，有很多成分的添加，他们完全分析不出来会是什么东西，但有些组合，让她心里起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从分析中里面有油脂提练物，我个人猜测，这种东西有点像……人在死亡后身体内的微生物并没有死亡，他们会分解尸体，其中会产生一种有机的复合的油，带有恶臭气味，成分复杂，也就是我们俗称的尸油……按理来说这种油脂应该是臭的，为什么会产生香味，可能是经过了特殊的处理，不过这只属于我个人的猜测。
还检测出了固醇激素的成分，也就是我们俗称的雄性激素，其中还有别的成分的数据，这些组合就形成了一种只针对女性的特殊化学反应，所以他会呈现出对女性产生的犹如性幻想的作用。
但这不足矣让女性立马有这方面的想法，不过从百分比的数据看来，量很少，效果会因人而异。这是其他成分的数据标，但我们这分析不出来这些组合在一起有什么作用，该哪几个组合，是不是会起到你们所说的精神反应，这得做大量的实验才有结果。”
“怎么感觉像是邪教的行为。”韩烁看着那两张数据表的分析图，里面的比例值他是看不懂，只是听夏子萱说的，对段奇锐造出这些雕塑来的目的产生了疑问。
“是不是有宗教的仪式意思，或者是别的，这就需要你们自己去查了，不过你确定这个雕塑是段奇锐那里随便挑了件，弄出来的？”夏子萱问着。
“确定啊，怎么了？”韩烁不解的问着。
“如果像你们之前说的，雕塑展里还有很多雕塑都有特殊的味道，这得多少人的骨灰才可以，我可知道这个艺术展可没有把段奇锐的雕塑全展览出来。
段奇锐现在可是雕塑收藏界赤手可热的人，雕塑光卖就不知道卖掉了多少，据说订单都排到了三年后，你说这个段奇锐去哪里弄这么多人来。”在发现雕塑里的问题后，夏子萱也是上网对这个段奇锐进行了了解。“这这用量，除非他家是开火葬厂的，还是专门每个火葬场跑着收集骨灰？”
“也许人就是有本事弄到那么多骨灰呢，这谁知道呢，我先带着这些去找老大了。”一想到自己即将要破获这个大案件，韩烁不由的兴奋起来，这次的头功绝对是他的，跑不掉了。
……
“你们凭什么封了我们展厅的雕塑？”段奇锐的学生徐凯和其余五个学生，看着这些警察对美术馆进行了封锁，有准备把他们的雕塑一一查封，抗议的问道。
“经检查，你们雕塑采用的材料有问题，这是上面下的查封许可。”韩烁从美术馆馆长那拿回查封许可证，又转交给学生里冒头的徐凯。
“你不是那天那个……呵，原来你们俩是警察。”徐凯这才知道之前来的两个弄坏雕塑的人是警察，看来那天的事情是他们故意弄出来的。
“这几个，对，就是照片中这几个重点查封……小心”韩烁也不和徐凯磨叽，径直走进去和蒋冬一起指挥检验科的人把那些能产生味道的雕塑先打包，在找了几样不同的带回去。
“你们小心的点，直到这些雕塑现在多贵吗？弄坏一点都够你们赔的。”搜查证和查封证都看了，徐凯和其他几个学生也没话说，既然阻止不了警察查封，只能看着点他们搬用，大声的嚷嚷着‘小心点’。
“你们老师段奇锐呢？”蒋冬四下看着，头一次来没见到人就不说了，这会都这么大动静了，怎么还没见个正儿八经的负责人来，看这徐凯，虽然也二十四五的样子，但看着也就是跟了段奇锐九点的学生，在学生里也就算是个头头而已。
“来不来的，你们不是都要把雕塑拿走，不过你们可小心这点，这要是都没问题，弄坏了可是够你们警察局赔的。”徐凯没好气的说着，心里只怪自己那天大一了。
原先蒋冬他们碰坏买走的雕塑，段奇锐是交代过不卖的，谁知那天打电话老师怎么都不接，只能找陶姐，陶姐说能卖，他才让蒋冬他们带走了雕塑，谁料这一下子钱没收多少，还惹来了麻烦。
“真倒霉，今天可是雕塑展的最后一天，怎么就遇到这样的事情。”刘思怡和李一凡他们四个，刚走到雕塑展门口，就看着外面围了一圈人，上前看才发现蒋冬他们正在查封美术馆。
展馆里那些和里面雕塑有关的人员，都在那成一队站在展馆门口，等待着警察一一的审问。
“你们报警了？”吴帅问着旁边的今天早上一起看到雕塑里死人手的三个人。
“没有啊，这不是考虑到老谭，都得再想想，万一这事合法呢，毕竟是双方都同意了的事，你说警察来了结果没事，我们再得罪了老谭也没必要。”张瑞摇头说着。
要说他本来是想着打电话给表哥蒋冬问问，可是想了想还是上网查了查，除了对尸体不尊重以外，也没查出什么大的罪名，反而还查出有些地方盛行用死者骨头做成艺术品，最后权衡了下，还是放弃了打电话。
“要不，我和你过去问问蒋冬这里是怎么回事，顺便的把今天早上的事提一提，看看他怎么说。”李一凡自然已经猜到蒋冬这会过来，必定是那天运回去的雕塑有问题，前天和蒋冬看雕塑展的事情，他并没有告诉其他人。
“既然都来了，你们俩就问问，顺便李一凡你把我们那天晚上遇到的情况也和张瑞他表哥讲讲，我就觉得这些雕塑有问题，今天我过来就是专门找问题！”说着，刘思怡从双肩包里拿出一个放大镜，一个验钞灯，还有一叠ph实质等等，零零散散一堆东西。
“赶忙你今天来，是来做化学实验来了，那些雕塑现在价格都贵的可怕，谁能让你刮下来点回去检查个酸碱成分……”思思板着一张脸，无奈的看着刘思怡。
第404章：雕塑里的秘密（三）
“哥~”张瑞喊着，谁料蒋冬看都没看这边一眼，两个人只能尴尬的站在警戒线外，倒是旁边的韩烁优哉游哉的向着这边走过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你们两个人怎么来了？”韩烁眉开眼笑的问着，仿佛这个雕塑案已经被他一个人给破获了一样。
“韩哥，这边什么情况啊？”张瑞礼貌的和韩烁打了声招呼问道。
“大案子，小孩子一边玩去。”韩烁说着，还故意看了眼李一凡。
就在这会，警戒线外一个女人手里抱着一堆文件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看到警戒线内的韩烁，拉住就问。
“我有事要找你们领导。”女人喘着粗气，显然刚刚是一路跑过来的，但说话的态度坚硬。
“什么事？你和我说就行。”韩烁还沉溺于自己的遐想中，一脸的得意。
“我都说了要和，你，领，导，谈。”女人一字一顿的说着，完全不把韩烁这个小警员放在眼里。
“切~”韩烁没好气哼了声，转头把蒋冬叫了过来。“老大，这里有个大，姐找你。”韩烁故意强调大姐两字，果然旁边的女人瞪了他一眼，女人看着三是刚过的样子，但保养的很好，只是穿着的长款毛衫和长裙，平底鞋，随意挽着的头发，让她看起来像是一个家庭妇女。
“你是这些警察的领导？”女人问着，看着蒋冬点头后开始自我介绍：“你好，我是这个雕塑展的负责人，也是段老师的助手，我姓陶，你可以叫我陶姐。”
“我是蒋冬，是负责调查这些雕塑的，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既然对方这么客气的介绍自己，蒋冬也伸手介绍道，刚准备询问陶姐些问题，对方就先一步开口了。
“蒋警官，我能看下你们的搜查证吗？”陶姐紧接着问道。
“恩。”蒋冬把手里的证件递给陶姐，没想到这么大动静段奇锐都没来，而是找了个助理过来。
“是因为雕塑里的成分？呵，蒋警官能不能说说是因为雕塑里的什么成分？”陶姐看着像是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说起话来却一板一眼，面对警察的询问没有一丝的紧张。
“在你们的雕塑里，我们发现有人体的骨灰和碎骨骼，所以这些雕塑我们必须带回去通通检验。”蒋冬说道。
“噢？原来是这样啊，那我想蒋警官可以让他们停手了。”陶姐不慌不忙的说着，看着面前的蒋冬一副不解的样子，她笑了下，把手里的一叠打印文件递给蒋冬。
“这些是我们与死者亲人签订的合同。”
“合同？”蒋冬不解的问着。
陶姐翻开第一页，继续说道：“这个就是被你们警察买走的，段老师和那个雕塑里死者家属签署的合同，合同里明细写着在死者死后火化的骨灰全部的使用权，归于段奇锐老师所有，里面还清楚的写着骨灰的价值。”陶姐指着合同里一行字说着。
“那里面的骨头是怎么回事？”此刻的蒋冬，大脑突然有些蒙圈，怎么还有人买卖骨灰的。
“这个啊，人死后被焚化，并不是谁都会被烧的只剩下灰，总有那么些骨头还留着。”陶姐不紧不慢的解释着。
蒋冬让检验继续搬运，自己则仔细的看着手里的几份合同，一共是十二份，正好是他们要搬运的那十二个雕塑的，合同上要么有着死者家人的签字，有些还直接是死者本人签的字，每份合同里都写明了价钱。
“后面几页都有公正的律师，我们所有运用在雕塑里的死者骨灰都是合法的。”陶姐笑着从蒋冬手里接过合同，看着周围没有停下继续忙活的人说道。“那么，蒋警官，这些雕塑你们是不是没有权利带走了。”
“……”蒋冬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通过合法的律师来买卖骨灰，现在的人是怎么了，连自己亲人的骨灰都可以不要了吗？
一直站在旁边的韩烁，没搞明白怎么老大看了几个合同就不说话了，快速的把陶姐怀里的合同拿出了，看完不由的问道：“你们这买一个人的骨灰还给这么多钱呢？”
“也是因人而异，毕竟传统文化讲究的是入土为安。”陶姐微笑着解释道。
“应该不止这些合同吧。”蒋冬转头看着身后的美术馆，里面的雕塑可不止十二件。
“恩，也并不是所有的雕塑都要用到骨灰。”陶姐依旧保持着不变的微笑，看着温柔却让人觉得没说一句话都无比的冰冷。
“香味是什么？”韩烁问着。
“什么香味？”陶姐假装不明白，反问道。
“少装糊涂，就是雕塑里那因为性别不同所产生的味道。”
“喔~你是说这个啊，不知道两位警官有女朋友没？”陶姐看了他俩一眼，笑着说道：“随便网上就能没到那钟情侣香水，只不过段老师找朋友做了些大胆的尝试，至于到底是怎么做的，我像不过就是把情侣香水里分别对不同性别刺激的铭感成份提升，自然能感受到香味的人也分起了性别。”
“老大，听着好像可行。”韩烁小声的在蒋冬旁边说着，要说前面在检验室里，夏子萱是给他讲了一堆，雄雌激素。“不过老大，夏子萱说检测出一些油脂的成份，她自己猜是尸油。”
“尸油？”来的时候，蒋冬并没有和韩烁做一辆车，只是看了那些一堆化学元素的数值表，和韩烁的简短汇报。
“呵呵，不知道两位警官说的是什么尸油，不过在雕塑的时候我们是会用到油脂，那是在这些死者被焚化的时候，特意留下来的。”陶姐依旧一脸微笑。“这种东西火化的时候并不少见，正规的焚尸炉是可以留给家属自己去收集死者的骨灰和遗骸。”
前段时间还出过一个新闻，一个人不小心打翻了家人的骨灰，结果在里面发现了一个变形的狗牌，原来是那家火葬场平时和接收宠物的火葬，导致现在不少地方的火葬场都容许在死者火葬后，可以把骨灰从炉火中抽离出来，等冷却后家属自行装罐。
第405章：雕塑里的秘密（四）
“蒋警官还不让手下的同志停下来嘛？”陶姐看着美术馆里还在装载着雕塑的警员，转脸笑着对蒋冬说：“不过还是请蒋警官在把雕塑放回去的时候细心些，毕竟现在段老师的雕塑价格已经不是普通的富人家庭能够买的起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呵，你心虚什么。”一旁的韩烁冷哼声说道。
“刚刚你递给我的合同，为什么那死去的十二个人年纪都很小？”蒋冬继续问着陶姐。
“恩，我们也会挑选长相好看的死者骨灰作为雕塑的用料，也是为了尊重艺术品和死者，可以说是用大量的时间还原死者本来的样貌，每个雕塑里也是更具雕塑的不同大小来选取不同的份量，要保证都是同一个人的骨灰。”
“能赞同这样做的家庭并不多，大多数时候我们都是被驱赶出来的。只有个别家庭，应该生活的拮据，愿意把自己在自己孩子死后把骨灰卖个我们。”陶姐依旧温柔细心的解释道。“不知道两位是不是可以让其他同志停下手上的活。”
“陶小姐，不好意思，雕塑我们是一定要带回去的，关于你的那份合同，我们也要带回去一同调查。”蒋冬和韩烁交换一个眼神，韩烁紧紧的拿着自己手里的十二份合同不松手。
“呵呵，那好吧，不过还请蒋警官千万要小心，如果碰坏了我会直接让我的律师去警局商议赔偿的事情。”陶姐依旧微笑着。
“陶小姐能和我们解释下，你们的雕塑里为什么要加入骨灰，是因为他里面有什么特殊材质吗？”蒋冬问着。
“这我就不清楚了，从我们开始跟着段老师学习，老师就已经在用这种方法制作雕塑，不过在我看来，他也许，也许只是想给这些雕塑添加一份灵魂。”陶姐笑着说出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哦，对了，怎么没有见到你们老师段奇锐？”蒋冬也不追问，看其他警员东西都要搬完了，才幽幽的问着陶姐。
“段老师？呵呵，他呀，应该是去哪里散心去了。”陶姐依旧一脸温柔抿嘴笑着说着。
“恩？那你们有多久没见到他了？”蒋冬拿出随身记录的本子，记录起来。
“我想想，嗯……应该有半个月了。”陶姐歪头思考了会回答道。
“这么久？这可是他的个人雕塑展，怎么可能本人不在现场呢？”一旁的韩烁忍不住插嘴问道。
“哈哈，这又不是第一次办展了，有什么关系。”陶姐笑着说着。
“想来现在你们自己也有专门放艺术品的仓库，为什么之前会把雕塑放在我们市城市大学里呢？”蒋冬问着。
“没想到蒋警官这都查啊，那你没有查查我们原先租的仓库漏水的事？”陶姐笑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原本在h市是租用了一个仓库，作为雕塑基地和工厂，为了确保这批艺术品能按时完成，大家都是加班加点在赶工，也还好这样，才发现仓库漏水的事情，虽然漏水并不厉害，可是为了以防万一，段老师让我们联系了他在城市大学的朋友，把雕塑展部分雕塑寄存在那里。”
陶姐指了指正准备被搬上车的一个少女半身像说道：“那个就是其中的一个。”
“喔，还是谢谢陶小姐配合调查。”最后蒋冬从陶姐还有徐凯几个学生那里要来了段奇锐雕塑基地和住宅的地址，让一部分人回了警局，他则和韩烁拉着李一凡和张瑞还有其他三个人去了城市学院。
“老大，我刚问过律师了，唉，他这回答我也是无语了，居然说目前这块没有法律，也许人家选择雕塑只是一种葬礼的形式。”韩烁看着电脑上律师发来的回复无奈的说着。
“张瑞他哥，那个，你们前面说的段奇锐的雕塑里有骨灰，是不是真的？”思思好奇的问着，她不像其他人和蒋冬、韩烁都认识，她是第一次见这两个警察，说话间不由的有紧张。
“恩，怎么了？”韩烁转头，看着即使警长脸上也没有太多表情的思思。
“内个，我前面查了下手机，近年国家很多地方都大力推行生态节地葬，就比如说海葬、树葬、花葬、草坪葬、太空葬，钻石葬什么的，据说这些新的骨灰处理方式，大大减少了对土地资源的占用。
虽然这些现在还没有普及，但是也有人会用一小部分骨灰做成雕塑或者是钻石留在身边，算是纪念死者，这……应该是容许的。”思思说着，原先她还以为警察来封锁美术馆是因为段奇锐的雕塑里都是死人肢体，现在一听是骨灰，到觉得没什么奇怪的。
“我觉的段奇锐用骨灰的性质应该和你说的那些不同吧，毕竟这里面现在存在这经济问题，他买来骨灰做成雕塑卖出去，这不是等于把死人的骨灰连着一起卖了，这完全就是不尊重死者，不尊重生命……”韩烁想解释，谁料后面坐着的思思和其余几个人，却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算了，你们回学校了就赶紧该干嘛干嘛，不要打扰警察办案。”韩烁翻了个白眼。
“段奇锐放雕塑的教室就是我们老师的工作室，我们可以带你们一起去，而且有个雕塑还能发出扰乱人心志的气味，只有男人能闻到。”想到之前自己就因为那个雕塑出了丑，刘思怡这会异常激动的说着。
“要不要和警察说呀。”坐在后面的五个人，小声的嘀咕着，眼看着警察就要开到学校了，还没有决定好早上的事要不要告诉警察。
“你们嘀嘀咕咕什么呢？怎么了？”韩烁听着后面几个人一直在后面嘀咕，不耐烦的转头问道。
“……而且，我们今天在办公室里打碎了一个段老师送给老谭的雕塑。”张瑞犹豫了下，还是决定把早上的事情都说出来。“里面有双女人的手。”
“刹！”蒋冬一个急刹车。“你说什么，女人的手？”
“恩，是的。”张瑞和吴帅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早上的事情都告诉了蒋冬。
“有意思。”蒋冬笑了笑，拨通了徐有亮的电话。“老徐，你和王曦多带几个人去雕塑工厂转转，记得把x光照射灯呆上。”
蒋冬挂了电话，继续向着城市学院的方向开着车。一到大学城附近，车外又下起了细雨，才下午三点，天已经灰蒙蒙的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