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9章：艰难战事
广和山人与洧茹仙君几乎没有动手，他们只是停留在龙颈后部，偶尔龙爪袭来，他们也是以避让为主，不会去主动攻击。
这个位置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原计划三组轮换吸引龙兽注意力，替换下来的那组便是主杀伤，准备替换的那组便是在这个位置。眼下槐柔遭创疗伤，只剩下他们这组与戚长征那组轮换，金无双主杀伤，他们就不会无端浪费仙力，只等替换戚长征他们。
金无双来到龙躯中段，这个部位是最合适进行杀伤的区域，龙尾有卡拉提他们防御，龙爪有五，前后四爪攻击不到这里，只要提防位于龙躯中部的一爪便能尽力杀伤龙兽。
相同的，这个部位也是原定三组替换下来的那组主杀伤的位置，眼下只有金无双一人。
槐柔遭创，金无双冲动之下险些被龙兽给吞了，戚长征相救才冷静下来，心气却难平，龙爪来袭他不避不让，奋力斩龙爪，尔后便是一剑接连一剑猛斩龙躯，短短时间就在龙躯上斩出百来剑。
只是龙兽太过庞大，防御力也是极为惊人，尽管百来剑过去，这一段龙躯龙鳞飞溅，血肉模糊，可这样的伤势对长达四百三十里的庞然龙兽而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么一会儿工夫，布尔吉诺与娜妮仙君已是攀上龙躯，二人联手一边抵挡龙尾攻势，一边还要注意龙爪攻势，而卡拉提也已经来到龙躯尾部，正在对龙尾实施断尾计划。
原本卡拉提与布尔吉诺配合防御龙尾与后部龙爪，娜妮仙君则与象魃阜负责防御前部龙爪，只因象魃阜突然破境缺席，重新布局战术，便是放弃前部龙爪，三人配合防御龙尾与后部龙爪，并由卡拉提实施断尾战术。
想要在庞然龙兽全盛状态下断其龙尾当然非常困难，就算是战力输出强横的金无双也很难办到，眼下卡拉提也只能是尽力去做，争取通过断龙尾的方式给龙兽带去一定的伤害就是了。
空中的战斗在继续，此刻已然远离大湖数十万里，且下一刻就不知战场会转移到那个方位去。
对战其他龙兽，戚长征与鸣风还能按照意图吸引龙兽兜圈子，可对战庞然龙兽，二人联手施为也很难控制龙兽移动方向，大多时候都是随着龙兽的攻势被迫改变方向，现在他们也不知道下一刻战场会转移到哪里去。
庞然龙兽的瞬移能力着实出乎众人预料，每一次的瞬移，戚长征只能堪堪规避，想要在瞬移的过程中配合无势一刀使用那也是很困难的，只有在龙兽攻击鸣风的时候，戚长征才能劈上两刀。
这里不得不说戚长征有先见之明，让鸣风将他的指尖精血吸收，如若不然，以鸣风原有速度怕是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被庞然龙兽重创，这会儿倒是与戚长征相当，施展破空仙术能一次次避开瞬移而来的龙兽攻势，偶尔也能在龙兽攻击戚长征的时候乘势发动攻击。
戚长征也不怎么担心洧茹仙君，但是却担心防御力最强的广和山人。
广和山人与洧茹配合，这是深思熟虑定下的计划，可是都没有想到庞然龙兽会如此难缠，以广和山人的最强防御怕是也抵挡不住龙兽几回合的攻势。
担忧归担忧，眼下也没工夫多想，只有等到广和山人与洧茹仙君配合之后才能知分晓，到时再来想办法也就是了。
此刻距离大湖几万里之地，象魃阜站在一座山峰之巅，起初还能看见遥远的空域那条蜿蜒的庞然龙兽，一会儿之后就再也看不见了，他倒是想要参战，可突破的时间太短，到现在境界还未稳，若是遭到重创掉落境界都有可能，所以尽管心里着急却也强忍下来。
不过大战已起，他想要静下心来稳固境界也是不可能的了，只是希望龙兽能再一次出现在视线内，好让他知道战斗进度。
在他所在山峰脚下，是一株百丈古槐，正是玄空送到此地的槐柔本体，玄空已经追踪龙兽而去，将槐柔交给他守护。
槐柔的伤势很重，并不像戚长征说的那般很快就能参战，戚长征会那么说其实是在安慰金无双。
此刻在古槐周边还有许多根茎存在，正在缓慢挪动，向着地层渗入，那是槐柔本体正在收回，只是因为被庞然龙兽吞噬的根茎过多，伤害到槐柔本体根基，此刻收回也显得缓慢。
久等不见龙兽再现，象魃阜轻叹口气，飞落古槐旁，取出几株高阶仙草药切碎捣烂并涂抹在古槐之上，片刻就被古槐吸收一空，于是再取仙草药切碎捣烂涂抹。
“可有洧泉浆？”
“有，一整坛。”
“谢谢！”
“无妨，还需要什么？”
“可有万花酿？”
“这个没有，只有果子酒。”
“……”槐柔无语，心说你真以为我馋酒啊。
“果子酒对我没用，你还有多少仙草药？”
象魃阜道士大方，将所有戚长征给予的仙草药都取了出来，“一百来株，高阶的不多，只有二十五株，其他皆是中阶。”
“已经不少了，全给我。”
“好。”
“回头还你。”
“无妨。”象魃阜客气一句，多少他也能猜到槐柔打算。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与槐柔虽然没有接触几次，不过对这位看似柔弱却拥有非凡封印仙术的精灵坛圣子比较敬重，对方遭到重创他自然会尽力相助，也不希望对方贸然参战伤上加伤。边把仙草药捣碎边说道：“龙兽现身那一刻我飞身欲出，强忍了下来，担心境界不稳只是一个方面，更担心因为自身的缘故影响其他人作战。”
“你是担心我伤躯参战影响大家，我明白你的顾虑，我却有我的担心……”
这会儿留在地表的根茎已经深入地层，槐柔的语气听起来不再虚弱，也不如平日就是了，停顿片刻才接着说道：“你只是远远见到龙兽，无法真切体会庞然龙兽威势，我却是体会最深。一千六百丈地层之下，相隔近万里距离瞬息即至，我甚至还没收到根茎传回的消息，龙兽已经出现在我脚下，你能想象得到吗……”
象魃阜提前离开半月，也只是远远见到龙兽，并不清楚槐柔遭创经过，此刻听来顿时觉得惊心动魄，一时间连往槐柔本体涂抹仙草药也给忘记了。
槐柔在继续：“庞然龙兽到来，连无双都来不及做出反应，若非师兄相助，我已经被龙兽吞噬。我敢肯定庞然龙兽已经超出我们所能应对的极限战力，你未破境，我未遭创，或许还能勉强支撑下来，可眼下你破境却境界不稳，我身遭重创，他们坚持不了多久的。”
“真有这么严重？”
“或许更加严重。”
“怎么说？”
“师兄有帝元甲护体，应当无碍，但师兄的性子你也知晓，他把我们当成自己人，我们遇险师兄定会全力相救，如此一来师兄虽有帝元甲护体也不见得能周全。”
“他确实会这样。”象魃阜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所以我必须尽快参战。”槐柔说，“你别停下来，快些。”
象魃阜“哦”了一声，连忙为古槐涂抹仙草药，“我不明白你非要参战的理由，你的实力虽在我之上，可我毕竟未曾受创，要参战也是我去参战，等你能照顾自己，我便前去参战。”
“你参战作用不大。”槐柔说着顿了顿，许是觉得自己说话太直接，解释道：“不是说你战力不足，而是仙术局限，只有我参战才能改变局势。庞然龙兽战力强横只是一个方面，最可怕的是瞬移速度，只要我能上得龙躯顺利施展寄生封印之术，便能延缓庞然龙兽速度，由此才有可能斩杀龙兽。”
好似在验证槐柔判断，她话音才落，遥遥传来一声似是而非的龙吟，象魃阜举目远眺，那条龙兽再度出现在视线内，距离太远，象魃阜也只能看见形如小黑点的众人，却也能分辨出谁是谁来。
此刻位于龙首前方的是广和山人与洧茹仙君，戚长征与鸣风已经来到龙兽颈部靠后的位置，而龙兽身上除了戚长征与鸣风之外，只剩下金无双一人，卡拉提、布尔吉诺与娜妮仙君都被震离龙躯，正在想方设法的重新攀上龙躯。
这副画面遥遥出现，下一刻就出现在头顶上空，看得格外真切，广和山人被龙兽撞飞，洧茹仙君企图吸引龙兽注意力，却是不能，被龙兽一个瞬移抛在身后，而龙兽再度将广和山人撞飞出去。
不仅如此，龙尾甩动之间，一连抽打在卡拉提与布尔吉诺身上，二人才刚刚攀上龙躯便再一次被抽飞，只有娜妮仙君勉强攀上龙躯，却也在下一刻被龙爪所伤，一爪撕去她一大块皮肉。
龙兽自头顶上空一闪而过，象魃阜看见的画面就是这个片段，尔后又在远空出现，正是广和山人被撞飞的所在，龙兽张开大嘴企图吞噬广和山人，戚长征不得不出手相救，遁空而去，挡在广和山人身前，一刀无势出手，迅速带着广和山人瞬移逃开。
第1720章：一碗水要端平
象魃阜所能看见众人的画面就到这了，龙兽瞬移追去，便只能看见龙兽庞然龙躯，再有一会儿，连龙兽也看不见，不知又往哪里去了。
象魃阜所见槐柔当然也能看得见，她的声音从古槐传出：“看见了吧，此刻已经没有战术可言，卡拉提三人遭创，连龙躯都无法攀上，广和山人接连遭到重击怕是也不好受。目前为止，受创人数已有半数，师兄、无双、洧茹与鸣风还未受到伤害，估计坚持不了太久了。”
象魃阜的呼吸粗重几分，双拳紧握，眼中有担忧，更多的是战意。
“看见玄空坛主了吗？”槐柔忽然问道。
象魃阜一愣，“我没注意。”
槐柔轻叹道：“罢了！有这些仙草药也够我登上龙躯所用，加快速度，将所有仙草药堆积本体根部，我希望能在下一次龙兽出现之时恢复过来。”
“我助你登上龙躯！”这一刻，象魃阜语气格外坚定。
紧随龙兽移动的玄空也在考虑是否出手，他的出手与槐柔、象魃阜的出手性质不一样，论战力而言，玄空不占优势，出手也帮不上多大的忙，但他有把握引开龙兽，他想要出手也是基于这个考虑。
以他玄龙之躯，若是显露本体，不用他刻意去吸引龙兽，龙兽也会针对他而来，这样一来，戚长征等人就可以安然离开，而他虽然会危险一些，但以他的特殊能力而言，只要不被龙兽吞入腹中都不会有生命危险，脱身起来要比戚长征他们容易一些。
当然他还有一个更简单的出手方法，那就是直接带走戚长征，只不过他也知道这样行不通，戚长征是不会单独离开的。
此刻，中心区域边缘地带，萘萘德熊道尊正在迅速赶来。
庞然龙兽声势浩大，远在千万里之外的萘萘德熊道尊也有所察觉，只不过之前戚长征等人战龙兽，有过类似的战斗余波传来，加上戚长征并没有把玄蟒离开的消息告之他，他没有收到玄蟒传音也就没有动身前来。
而他这会儿匆忙赶来的原因是玄空给他传书示警，但毕竟距离太过遥远，哪怕是萘萘德熊道尊也要用去几个时辰才能赶到。
萘萘德熊道尊正在赶来戚长征不知道，玄空紧随龙兽移动他当然知道，只不过现在的他也无暇理会这些。他现在正在全神贯注的对付龙兽，只有他自己吸引龙兽注意力。
广和山人与洧茹仙君的配合已经证明不足以承担吸引龙兽注意力的重任，他倒是有考虑过让金无双与广和山人、洧茹配合，共同吸引龙兽注意力，可若金无双也抽调出来，就没有人主杀伤，结果只会更糟。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由他自己吸引龙兽注意力，让鸣风与广和山人、洧茹组队。尽管这样一来压力非常大，但坚持一段时间还是可以做到的，三人也能在这段时间与金无双一同杀伤龙兽。
当然，他也知道这样的安排无法持久，他只希望能加大杀伤龙兽的力度，从而将龙兽体型缩短到四百里以内，要是能达到这个目的，卡拉提、布尔吉诺与娜妮仙君三人也能帮得上忙，不像现在连攀上龙躯都是困难重重。
独自吸引龙兽注意力，压力可想而知，现在的戚长征是半点也不敢分心，一个瞬移紧接着就是一个遁空，如此反复施为，才能不被龙兽追上。
就这样过去了顿饭工夫，戚长征坚持不住了，消耗着实太大。
广和山人与洧茹、鸣风收到戚长征传音，迅速前来接应。
替换其实很危险，不论开始的时候戚长征、鸣风与广和山人、洧茹两组替换还是当下戚长征与三人替换。
鸣风到来最快，使用破空仙术出现在戚长征身前，一剑劈向龙首，立刻转移。洧茹仙君随即在另一个方位出现，戚长征在鸣风转移之际也施展瞬移之术转移，瞬移的方向正是洧茹身后。洧茹对龙首劈出一剑，也如鸣风那般，一剑出立刻转移。
同样的，戚长征也在转移，转移到紧跟着出现的广和山人身后。
前边两次转移都没有成功，龙兽的注意力依旧在戚长征身上，他往哪个方向转移龙兽便往那个方向追杀，直到他转移至广和山人身后。
广和山人一出现便是双拳护在胸前，他才是戚长征摆脱龙兽追杀的重要一环，因为他要与龙兽来一次正面硬撼，如此才能把龙兽的注意力吸引到他的身上来。
一次碰撞，轰然爆响，广和山人山人之躯腾起大片尘土，戚长征迅速借着尘土掩护遁空而起，再落下，便顺利落在追杀广和山人而去的龙躯之上，大把阴阳丹塞到嘴里，大口阴玉液吞服，抓紧时间恢复仙力。
一边提防龙爪来袭，一边观察广和山人与洧茹、鸣风三人对战龙首形势。
就见广和山人刚止住去势，龙首已是张开大嘴咬去，鸣风与洧茹一左一右冲来，双双出剑攻龙首，广和山人也在这一刻一拳击出，合三人之力与龙首来了一次正面对攻，效果不错，力压龙首。
只是这样的机会不常有。
当龙首一头撞向鸣风，鸣风爆退避让，而噬液在同一时间喷向洧茹仙君，洧茹仙君浑身燃起熊熊仙火爆退，广和山人抓住机会一拳重击龙首，一击即退，龙兽吃痛又对他张口咬去。
而这个时候鸣风与洧茹都离得很远，广和山人只能自己面对，他挥手打出一座山峰，山峰被龙兽一口咬碎，龙兽低头，两根盘根虬结的龙角便落在广和山人身上，广和山人独自承受不住龙角重击，被打落低空，龙兽瞬移紧随，又是一口咬来……
好在鸣风赶来及时，由侧面对龙首斩开攻击，广和山人得以避开龙口。
龙兽回头，大嘴咬向鸣风，鸣风施展破空仙术下沉避开，却不料几根龙须蔓延而来，将他束缚……
而这个时候洧茹赶来，挥剑斩龙须。鸣风脱困。广和山人再次抓住机会，对龙首下颌猛击一拳。龙兽吃痛，龙须甩动之间反而将广和山人束缚起来……
洧茹仙君距离很近，再斩龙须，并回剑刺中龙首下颌，龙兽的注意力转移到洧茹仙君身上，猛甩头，将洧茹仙君甩了出去，并瞬移追去，张口咬向她……
洧茹仙君爆退。
广和山人手印快速变化，一座山峰横阻在洧茹仙君身前，龙兽一头撞碎，鸣风的攻击又至。这次他攻击的是龙兽左眼，龙兽放弃追杀洧茹仙君，回头撞开鸣风，又是一口噬液喷吐，鸣风仙火护体飞逃，广和山人又抓住机会展开攻击，随即便是洧茹仙君回头杀来……
就这样，以广和山人为主导，三人围绕龙兽展开攻防，一时间倒是战得有声有色。
戚长征见如此，算是松了口气，避开龙爪攻击一边恢复仙力一边往龙躯中段赶去。
庞然龙兽全长四百多里，离得远了还能看见全貌，身在其上反而见首不见尾，见尾不见首，位于龙躯中段的金无双仙识还能联系得上，卡拉提三人却是联系不上，也不知他们是否已经攀上龙躯。
没有使用瞬移遁空耗费仙力，只在龙躯之上奔走，盏茶工夫见到金无双，那身白色铠甲已经不见他披挂在身，正一剑接着一剑卖力斩龙躯。
戚长征倒是想问问他那件白色铠甲，此前白色铠甲的防御力之强也是让戚长征感到惊讶，不过眼下显然不合适询问。
“悠着点，至少保持过半仙力，回头说不定还要你对付龙首。”戚长征脚步不停，一句话的工夫，已是在数里之外。
“槐柔伤势重不重？”金无双吞了几颗阴阳丹问道。
“等等看。”戚长征头也没回继续奔走，没有正面回答。
金无双叹了口气，也没有继续问，挥剑再斩龙躯。
又过去盏茶工夫，戚长征见到卡拉提与娜妮仙君，卡拉提已经攀上龙躯，正在抵御龙爪攻势，娜妮仙君还未攀上龙躯，也可能是被龙尾抽打下去，此刻正在龙尾一侧紧追。
戚长征瞬移过去，带着娜妮仙君攀上龙躯，遂问道：“吉诺呢？”
娜妮仙君喘着粗气说：“她没跟上来。”
“可受创？”
卡拉提击退龙爪回应：“轻伤，不重。”
“你呢？”戚长征一刀斩退抽打而来的龙尾，问的是娜妮仙君。
娜妮仙君与卡拉提、布尔吉诺，包括鸣风与洧茹，他们都是戚长征随侍，拥有祖界护体铠甲，后加入的象魃阜还没有去过祖界，所以他眼下也还没有得到铠甲。
此刻娜妮仙君铠甲不再，仙袍破碎，露出半边被鲜血染红的仙躯，却是摇摇头道：“我无碍，龙爪抓了一道，铠甲受损，断了几根肋骨，没来得及疗伤而已。”
戚长征一指点在她眉心，指尖精血渗入，“给你一刻钟时间恢复。”说着，不顾娜妮仙君惊愕，将其收入狼牙刀内存空间。
指尖精血毕竟不是心脉精血，心脉精血缺失一滴对戚长征影响都很大，但指尖精血缺失少量倒是不会对戚长征造成多大影响。都属于琅琊宫一员，还都是主修风元，鸣风与洧茹给了，迟早也是要给娜妮和槐柔的。
一碗水要端平。
第1721章：不容乐观
卡拉提眼中异彩连连，戚长征泼冷水：“没你的份，修雷元给你浪费了，我缺血。”
卡拉提避开龙爪一击，指着自个小腿上一道创口说：“不公平，我也受伤了。”
“滚，等你雷元圆满修风元给你心脉精血。”
“当真！”卡拉提振奋。
“那样才不公平，顶多指尖精血。”戚长征笑道。
“指尖精血够了。”卡拉提容易满足，“我就向着这个目标努力。”
龙尾再度抽来，戚长征挥刀斩退，调侃道：“百年？千年？”
卡拉提呵呵直乐。
战中作乐，调整一下心态而已，卡拉提实力虽然提升不慢，但眼下只不过是阴阳极境上境中阶而已，连高阶都还不是，破境入雷极都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何况是雷元圆满，连他师尊都还没有将雷元修至圆满，对他而言遥遥无期啊。
一刻钟时间很快过去，娜妮仙君从狼牙刀内存空间出来，一把抱紧戚长征，囔囔着要陪戚长征双修。
戚长征心里一荡，却是重重给了她一巴掌，“别闹，我要赶过去。”
娜妮仙君捂着屁股娇笑连连，对着戚长征远去的背影喊道：“总有一天我要爬上你的床。”
倒是彪悍。
回到龙颈后部，广和山人和鸣风、洧茹三人攻守有度彼此照应，倒是没有人受到重创，轻伤当然是难免的，戚长征吞了两颗阴阳丹，喝了几口阴玉液，略作调修便不再等候，传音三人准备换位。
戚长征替换他们倒是轻松得很，一个瞬移过去，挡在广和山人身前，一刀无势重重劈砍龙首，立刻引来龙兽仇恨，广和山人轻松离开，洧茹与鸣风也没有受到龙兽干扰，顺利回到龙颈后部。
他们二人相比广和山人来说消耗的仙力倒是不太多，广和山人恢复仙力需要一定的时间，而他们吞服几颗阴阳丹很快就能恢复仙力，不过他们也轻松不了，还需承担起杀伤龙兽的任务。
金无双独自杀伤龙兽，哪怕他攻击力再强，面对四百多里的庞然龙兽，杀伤效率也不可能高，想要尽快将庞然龙兽杀伤到四百里以内，就需要更大的杀伤力度，卡拉提与娜妮仙君虽已登上龙躯，他们还要防御龙尾与龙爪的攻势，所能提供的杀伤力有限，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被龙兽击落，所以他们二人就要担负起辅助杀伤的责任来。
前一次吸引庞然龙兽注意力，戚长征几乎没有还手的余地，除了瞬移就是遁空避让，这一次戚长征再度独自吸引庞然龙兽注意力就要显得从容一些，偶尔也能在瞬移的过程中斩出一刀，遁空出刀还不行，遁空拉开的距离不如瞬移，太危险。
这一次戚长征坚持的时间长了不少，接近半个时辰，相对应的，仙力消耗也增多不少，已经超过半数。
替换过来，连忙补充仙力，杀伤龙兽却是顾不上了。
接着轮换了几次，都没有意外发生，龙兽的体型也在持续缩短，不过究竟是否缩短到四百里以内，眼下还不确定，龙兽的瞬移乃至战力没有减弱多少倒是事实。
这一回戚长征坚持了半个时辰轮换，他抓紧时间恢复仙力，并在恢复过半仙力之后飞离龙躯，他要远离观察一番，看看龙兽体型变化。
观察龙兽变化不难，只要升上更高空域，以龙兽的速度而言，片刻就能观其全貌，判断出龙兽大致长度。
四百一十里左右。
戚长征得出这个结论，在龙兽自脚下一掠而过这一刻，瞬移飞落龙躯尾部，卡拉提与洧茹仙君都在这里，倒是没有被龙兽击落，只不过卡拉提断了一臂，那是在与娜妮一同抵御龙尾攻势时不慎被龙爪撕扯了去。
戚长征给了他几颗“续骨生肌丹”，这还是昔年哮天犬教他炼制的疗伤仙丹，几十年过去，戚长征其他的炼丹术一般般，但炼制续骨生肌丹还是有一手的。卡拉提吞服之后，催动仙力化开药性，断臂便肉眼可见的续生出来。
“坚持不住回大湖等候。”戚长征没有多耽搁，留下这么一句迅速往龙首方向赶去。
却没想到，才刚越过金无双所在的龙躯中段位置，就听得龙首方向传来一阵剧烈轰鸣之声，接着便收到广和山人传音：“师尊速来，洧茹重创！”
“无双，跟我走！”
前一刻，三人找到机会给龙首带去一波伤害，龙兽一口噬液逼退鸣风，龙角同时攻击广和山人，广和山人避开龙角却被龙须缠绕，洧茹仙君斩龙须解困广和山人，却不料一口浓缩噬液扑面而来，躲避不及，被浓缩噬液包裹其中。广和山人回身来援，还没来得及释放仙火就被龙兽一头撞飞，紧接着就看见浓缩噬液包围的洧茹仙君被龙角刺穿，逃无可逃。
危机时刻，广和山人传音鸣风救援洧茹，而他则拼尽全力与龙首正面对攻，企图将龙兽注意力完全吸引过来，给鸣风创造救援机会。
戚长征听到的那一声巨响便是广和山人硬撼龙首所致，只是广和山人虽将龙兽注意力完全吸引过来，鸣风却没有办法挽救洧茹仙君。浓缩噬液焚烧困难，鸣风虽成功来到龙角周围，却无法短时间焚烧浓缩噬液，连洧茹的身影都感知不到，根本无从下手。
戚长征先一步赶来，他赶到的时候，那一团包裹洧茹仙君的浓缩噬液还在龙角上，感知无法渗入，不知洧茹仙君死活。
广和山人还在强撑着与龙首对攻，二十多丈的山人之躯只剩下十丈不到，鸣风在旁束手无策。
看清眼前一幕，戚长征大惊之下，哪里还敢耽误，传音鸣风协助广和山人，并传音金无双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同时一个遁空过去，进入浓缩噬液之内。
浓烟滚滚，双眼难以视物，好在感知可见，此刻洧茹仙君胸口与大腿都被龙角刺穿，护体铠甲已经消失不见，护体仙袍也被贯穿，鲜血染红仙袍，而体表却有黑火环绕，护其仙躯不受浓缩噬液侵蚀。
“师兄……”黑火内传出洧茹仙君虚弱声音。
每个仙人都有自救手段，洧茹仙君当然不例外，浓缩噬液覆体而至，她本能使用仙火自救，却不曾想遭到龙角穿体而过，挣脱不得，挥剑斩之，龙角坚韧，无法斩断。随即滚滚黑烟弥漫，护体仙火随之覆灭，护体铠甲??曜飨欤?笳蟀籽唐穑?匀缓谘檀?懈?粗?埽??诟?搭?住?/p>
洧茹仙君大急，体内仙力正在随着龙兽争斗导致的龙角震动扩大伤口而流逝，龙角斩之不断无法脱困，她想过斩断被龙角贯穿的左腿，可被贯穿的胸口怎么办，难道还能腰斩自己？腰斩自己就算能摆脱浓缩噬液，难道还能逃脱龙兽之口？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凤鸣之声在识海内响起，洧茹仙君顿时惊喜交加。
之前黑凤簪就曾救过她一命，奈何那次战龙兽消耗过大，兼之黑凤簪并未认主，她也只能使用而已。那次之后黑凤簪便陷入沉寂一直无法使用，数月来，洧茹仙君一直在用精血喂养，关键时刻黑凤簪终于认主，识海内响起的凤鸣之声，便是黑凤簪传递认主之声，随即黑凤簪化为黑凤之火护主。
戚长征到来的时候洧茹仙君并不知道，她才刚刚将铠甲收起，引导黑凤之火入体焚烧龙角，企图焚毁龙角自救，还是黑凤簪器灵察觉戚长征到来告之她。
“忍着点。”戚长征话音落，双手握紧狼牙刀，全力出手，无势一刀断龙角，在洧茹仙君痛呼声中，将其收入狼牙刀内存空间，并迅速遁空离开。
洧茹的危机算是解决了，可随之而来的局面却越发不容乐观。
金无双虽然赶来了，与广和山人配合默契，加上鸣风从旁辅助进攻，能压制庞然龙兽凶威，但无法持久是显而易见的。洧茹短时间无法参战，布尔吉诺还不知道身在何处，卡拉提与娜妮仙君受到不同程度创伤，眼下只有戚长征和金无双无恙，包括广和山人与鸣风也都带伤作战。
形势非常不利，可戚长征也想不到其他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若是真到了无法续战的程度，那也只能让玄空出手引开龙兽。不过这样一来，历练的效果将大打折扣，众人心境或多或少都会受到影响。
戚长征就不用说了，眼看着跟随自己的人一个个受创，却没办法斩杀龙兽，就他那睚眦必报的性子，属他心境影响最大。
其他人其实也是一样，比如槐柔，吸引龙兽本体遭到重创，自然不甘；还比如金无双，他与槐柔这两年多相处下来，关系亲密，从槐柔受创他莽撞的表现就能看出他的心境已经受到影响，要是放弃斩杀龙兽，心境受到的影响还会更大。
在对战龙兽过程中遭创的洧茹、广和、卡拉提等等，心境都会受到影响。
戚长征带着众人历练提升实力是主要的一方面，心境的提升同等重要，就像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制造难度一个道理，要不然寻找龙兽完全可以交给玄蟒或是玄空，何必自找苦吃呢？
让玄空帮忙引开龙兽就已经相当于放弃，没到无路可走，戚长征都不愿意走这一步。
第1722章：希望能赶得上
很短的时间，戚长征重新部署，召回广和山人与鸣风，而他则与金无双联手对付龙兽。
其实他与金无双联手，以及广和山人与鸣风联手，这样的安排目前来讲是最合适的。金无双主攻，他则负责干扰龙兽注意力，还能对龙兽造成一定的伤害。而广和山人攻守皆备，鸣风拥有破空仙术，相比洧茹仙君而言，对广和山人的作用更大，当然了，前提是鸣风能配合好广和山人。
纯白铠甲重新出现在金无双身上，手持纯白长剑，看上去英武非凡，或许就是这副不凡的扮相，龙兽的注意力更多时候都是在金无双身上。每当金无双与龙兽对攻，铠甲便会绽放白芒，抵消龙兽大部分攻击力，也使得金无双攻击更显犀利。
戚长征对他的这件纯白铠甲更加好奇起来，之前好奇是因为没有见过金无双使用，此刻好奇是因为距离近了，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我曾经见过但我忘了长相”或者是“我应该熟悉这件铠甲”的感觉。
回头得好好问问。
戚长征出手不多，更多时候都是以辅助为主，只在金无双难以抗衡那一刻才会出手，这样一来消耗的仙力并不多，这也是戚长征担忧广和山人与鸣风的配合无法抵御龙兽所致，他要尽可能预留更多的仙力来确保二人不出意外。
战斗在继续，庞然龙兽依然凶威显赫，鸣风伤势较轻基本恢复过来，广和山人山人之躯受损，但本体倒是没有受到多大伤害，山人之躯恢复只在仙力补充。
“准备替换！广和替换无双，鸣风替换我，鸣风记得，如我辅助无双这般辅助广和作战，不求杀伤。”
金无双在戚长征辅助之下战斗正酣，不愿就此替换，不过他也不会违背戚长征，做好替换准备。
广和山人与鸣风双双升空而来，金无双飞退，戚长征全力一刀劈龙首，将龙兽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这边，广和山人顺利与金无双换位，随即广和山人显露最强山人之躯，重拳出击，一连几拳将龙兽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而戚长征这个时候迅速升高，与身在上空的鸣风换位，鸣风落下迅速来到广和山人左近，伺机而动。
“好样的，就是这样……”戚长征见到鸣风如此，赞了一句，谁料话音未落，鸣风身形闪烁，已是破空而去，照着龙首下颌劈出一剑。
“无需你杀伤，辅助……辅……辅助广和明不明白？”戚长征心急之下，说话都不利索了。
“我断龙须。”鸣风回了一句，迅速后撤。
戚长征一愣，好吧，先断龙须也算是辅助，免得广和山人又被龙须束缚。
接下来鸣风表现得还算过得去，为广和山人解围几次，却也抓住机会杀伤龙兽，只有一次退避不及被龙兽所伤，广和山人及时来援倒也无大事。
戚长征原打算开口提醒鸣风，但想想还是算了，鸣风个性太强，自我意识严重，能做到这样已经是难能可贵，想要他全心辅助广和山人显然不大可能。
往嘴里丢了几颗阴阳丹，灌了几口阴玉液，回头见到金无双斩龙爪，击退龙爪攻势又开始斩龙躯，皱了皱眉说：“无双，补充仙力要紧，我担心广和与鸣风无法持久。”
金无双闷闷的应了一声，欲言又止。
戚长征当然知道他担心槐柔，可槐柔本体遭创，伤势不轻，到了现在过去还不到两个时辰，对于槐柔伤势而言，没有个十天半月很难恢复，两个时辰而已，还不知道能不能将根茎回收完全。
此前是为安抚金无双，戚长征才会说槐柔很快就能参战，金无双已经问过他一次，他没有正面回答，估计金无双也猜到槐柔伤势很重，此刻战事艰难，他挂念槐柔却也不方便多问。
或许……
想到槐柔，戚长征双眼一亮，但随即摇头一叹。
他想到槐柔寄生封印之术，若是槐柔能参战，有他与金无双的保护，在庞然龙兽身上施展寄生封印之术，如此一来对付庞然龙兽就要轻松许多。
其实，这也是最开始的战术，槐柔是戚长征有信心猎杀庞然龙兽的重要一环，谁能想到庞然龙兽出乎预料的强横，只在将其引出这个环节就让槐柔遭到重创。
安然无恙的槐柔，戚长征尚且不敢让她在全胜状态下的庞然龙兽身上施展寄生封印之术，何况是眼下遭到重创的槐柔呢，更何况眼下身在何地都不清楚，想找槐柔也不知上哪里找去。
“槐柔无法参战，但有象魃阜守护在旁不会有事，你放心。”到了现在，也没有必要隐瞒，戚长征实话实说，“眼下最重要的是杀龙兽，不能让槐柔她们白白受伤，来，喝几口，提前庆祝我们斩杀庞然龙兽。”
金无双被戚长征的话逗乐，接过酒坛灌了几口酒，“咦”的一声惊讶道：“这……这是下三天顶级仙酿阴玉液！”
“你喝过？”
“几十年前喝过，师尊给过我一壶，说是阴尊所赠。”
“好喝吗？”
“当然，与洧泉浆各有千秋，蕴含仙力还要超过洧泉浆。”
“送你了。”戚长征大方道，“回头宰了龙兽，我再请你喝与阴玉液齐名的下三天顶级仙酿万花酿。”
说到这里，戚长征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来，一连取出两坛万花酿直接丢了下去。
金无双莫名其妙，“师兄这是何意？”
戚长征没有回应，此时正在传音下方玄空，要他将两坛万花酿送去给槐柔。
要说下三天花草仙人最强的仙门，那必然是祖界精灵坛，但论花草仙人种类最多，数量最多的仙门，那就非姿花宫莫属。
万花酿正是姿花宫独有仙酿，采集万种花草酿制而成，其中不乏姿花宫三位宫主的本体花朵，且不论万花酿乃是下三天顶级仙酿，单说万花酿蕴含花草精气对于花草仙人而言，作用绝不亚于救命仙丹。
槐柔本体古槐，遭到重创的也是本体根茎，万花酿于她而言可谓是对症下药。
也怪不得戚长征忽略了这一点，之前救援槐柔情况太过紧急，匆匆将槐柔交给玄空仙君就要回来对付庞然龙兽，接下来根本没有空闲的时间，一直都在与龙兽争斗中，唯有此刻与金无双提及万花酿，戚长征才猛然记起林晗托冷寒玉给他捎来的万花酿。
“希望能赶得上。”戚长征默默道。
话说此刻槐柔的修复进度比戚长征预计的要快，这主要归功于洧泉浆，洧泉浆对于花草仙人的作用不如万花酿，但也是取原天外天顶级灵泉洧泉山仙泉酿造，对槐柔古槐本体同样能起到不小的的促进修复作用。
再有象魃阜从旁协助，取仙草药加快槐柔修复速度，后来布尔吉诺也汇合过来，将她所有的仙草药取出供槐柔吸收疗伤，槐柔的伤势恢复并不慢，根茎早在半个时辰前就已回收入体，此刻正在修补受损根茎的过程中。
说起布尔吉诺，她也是挺倒霉，千方百计攀龙躯作战，倒是几次接近龙躯却始终功亏一篑，最后一次更是直接被龙尾抽飞，回头再想追上龙兽已是不可能，没奈何之下她只能先回大湖，途中见到槐柔本体便留下来相助。
当玄空赶来的时候，槐柔已经能恢复仙人之躯，有了两坛万花酿，槐柔修复根茎就更快了，当然这个快的前提不是痊愈，而是有能力参战，想要痊愈短时间是不可能的。
玄空匆匆赶来，留下两坛万花酿就打算立即离去，槐柔叫住了他，并希望玄空能带上她们和象魃阜，玄空自然不会拒绝，直接将三人收入神兵空间带走。
玄空一去一回，庞然龙兽早已不知去向，但以玄空的能耐想要找到龙兽并不困难，遁着龙兽尚未消散的气息追踪就是了，不过，这般追踪龙兽估计也只有玄空能够办到。
尽管如此，等玄空追上龙兽的时候，前后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时辰左右。
在这一个半时辰之内，位于龙尾的卡拉提与娜妮仙君几乎没有建树可言，卡拉提的断臂虽已修复完全，可终归会对他作战造成一定的影响，二人忙于应对龙尾与龙爪攻势，很少有机会对龙躯施以杀伤，不过能留在龙躯之上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而戚长征四人形势也不乐观，两组互换的时间越来越短，也就是说两组坚持的时间越来越短，戚长征和金无双的配合还稍微好点，到了现在还能坚持顿饭工夫左右，广和山人与鸣风仙君最后一次坚持的时间还不到盏茶时间。
四人的仙力都在半数之下，而庞然龙兽体长依旧维持在四百里之上。
而幸运的就是四人都没有遭到重创，受创相对较重的便是广和山人，鸣风配合不是那么尽善尽美，总有自我的时候，广和山人又是以防御为主，这样一来，广和山人承受的压力就要增大许多，有两次还是戚长征出手相助，才助广和山人摆脱困境。
第1723章：古槐生，形势逆转
现在与龙兽对战的正是戚长征和金无双，二人才替换广和山人与鸣风不一会儿，金无双的攻势一如之前犀利，但脸上已经露出疲态。相比对阵其他龙兽，有的时候要用去一两天时间，也没有见到金无双露出过疲态，眼下不过三个多时辰而已，可想而知对付这条庞然龙兽压力有多大。
金无双已是如此，广和山人与鸣风也好不到哪里去，脸上都有掩饰不住的疲态。
戚长征倒是还好，一直处于辅助角色，相比金无双消耗不是那么大，他控场能力比较强，也总能在金无双遇险之时劈出关键一刀，助其脱困再战。
顿饭工夫过去，金无双遇险的频率越来越高，也就到了轮换之时。
鸣风恢复仙力堪堪过半，广和山人消耗太大，恢复仙力连半数都不到，二人替换，戚长征也不得闲，恢复仙力过程还得时刻关注二人动态，他已经在考虑下一回轮换由他自己上场，让金无双与二人配合。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听得金无双轻声惊呼，回头看去，就见显露万象躯的象魃阜背负槐柔沿着龙躯奔行而来。
“你们怎么来了？”戚长征又惊又喜。
“玄空坛主送我们上龙躯，吉诺也来了，在龙尾。”
槐柔回应的工夫，巨大的龙爪袭来，象魃阜纵身跃起，避开龙爪一击稳稳停在金无双身前。
槐柔飘然而下，身在半空就以本体神兵的模样出现，落于龙躯迅速扎根。而象魃阜变回仙人形态，手持本体象鼻神兵迅速迎向另一个袭来的龙爪。
两人态度摆明参战决心，尽管戚长征担心二人却也制止不了，当即让金无双密切保护槐柔，而他则瞬移至象魃阜身旁，观其是否有能力抵御龙角攻势。
象魃阜的表现不错，晋升阴阳极境上境的他不仅防御力再度提升，攻击力度也增强许多，有能力抵御龙爪攻势。
戚长征放下心来，留下两瓶阴阳丹给他补充仙力，迅速回到原位。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广和山人已经支撑不住了，山人之躯从十来丈缩小至十丈不到，鸣风倒是还能坚持。戚长征当即决定换回广和山人，由他和鸣风配合对阵龙首。
槐柔施展寄生封印仙术有两个阶段，其一扎根龙躯寄生生长；其二才是封印。最危险的就是第一阶段。这一阶段无法移动，以庞然龙兽攻势，哪怕轻微的碰触都会让她有生命危险，用孱弱不堪来形容也不为过，且根茎将会在龙兽体内蔓延，吸收龙兽体内仙力，势必引来龙兽疯狂攻势，龙首回头攻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眼下象魃阜虽能抵御龙爪攻势，守住一个方向，金无双能守住另一个方向，但终归不保险。召回广和山人主要就是防备龙首回攻，兼顾象魃阜抵御两个龙爪遗漏，相当于给槐柔再上一道保险。
只要撑过第一个阶段，到了第二个阶段，槐柔施展封印之术便能有效控制龙兽速度，到了那时对付龙兽就要轻松许多。
当然，要先成功渡过第一个阶段。
戚长征与广和山人换位，回手一刀直劈龙首，鸣风迅速破空而来，配合一剑斩龙首，在龙首张口咬来之际，二人迅速分开，龙兽追杀戚长征，戚长征瞬移出刀，同一时间，鸣风回返，再度破空出剑，与戚长征交叉而过，龙兽追杀鸣风，鸣风破空避让，这次是戚长征回返，与鸣风交叉而过，龙兽便继续追杀戚长征……
就这样，二人在龙首之前数度交叉而过，当龙兽攻击其中一人，另一人便会前来接应，如此反复，正是二人用去几日时间演练的配合之法。
鸣风也只有与戚长征配合的时候才相对默契。
只是这样的配合无法持久，仅仅过去半盏茶工夫，龙兽一声咆哮，不顾戚长征与鸣风交错横飞，回头就是一口噬液喷吐，正是对着刚刚生长三丈来高的古槐而去。
这也是戚长征最担心的一幕。
就见广和山人双掌推出，一尊外形与广和山人相似的山人凝形之躯由丈许高矮迅速膨胀直达百丈，金无双挥动神兵，斩出一道由仙火组成的剑幕，恰恰百丈范围，将山人覆盖在内。
龙兽喷吐的噬液便被周身仙焰焚烧的山人防御下来。
戚长征高声称赞，迅速招呼鸣风一同对龙首发动最强攻击，就这样将龙兽的注意力再度吸引过来。
然而，随着古槐的成长，龙兽体内大量仙力被吸收，龙兽的注意力很难被二人吸引，不时就会回过头去或是喷吐噬液或是猛烈撞击，这样就对金无双与广和山人造成极大的压力乃至消耗。
象魃阜也变得艰难起来，他防御的可不单单只有一个龙爪，而是两个。
古槐扎根初期龙爪攻势还不算猛烈，象魃阜能应对得来，可古槐开始大肆吸收龙兽体内仙力之时，龙爪的攻势愈发凶猛，象魃阜应对起来就显得吃力，不得不显露本体防御，经常就要硬抗龙爪攻势，才能全然防御下来保得古槐安然。
而且在几人感知不到的龙尾区域，卡拉提、布尔吉诺与娜妮仙君也相当吃力，只因龙尾不再针对他们进行攻击，而是大幅度的甩动，试图抽击古槐。三人全力以赴，才能一次又一次的将龙尾攻势防御下来。
古槐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由开始的缓慢，渐渐加快速度，由三丈长到十三丈用去一刻钟，再由十三丈长到三十丈又用去近一刻钟，到了三十丈往上，生长速度就要快了许多，达到百丈也只用去一刻钟多一点。
枝繁叶茂，一朵朵槐花开始绽放脱落，脱落的槐花飞旋在龙兽体表，新生绽放的槐花继续脱落……
龙兽愈发疯狂起来，鸣风已经加入守护古槐的行列，而戚长征也已经用指尖精血来吸引龙兽注意力，就算是这样，龙兽依旧想方设法的攻击古槐。
广和山人连连补充阴阳丹，却因过于频繁的使用凝形山人之躯抵御噬液攻势，消耗太大，入不敷出，仙力所剩无几。
金无双仙力消耗没有广和山人多，但也因担忧仙力余**及古槐频繁出击攻龙首，受创不轻。
象魃阜倒是还好一点，鸣风协防，帮他分担不少压力，他也不再需要用本体承受龙爪攻势，不过先前的伤势也不轻。
再有卡拉提、布尔吉诺与娜妮仙君三人，几乎个个带伤，好在三人配合默契，轮换吞服阴阳丹，仙力消耗虽大却也能保留近半仙力。
反而是戚长征的消耗不太大，帝元甲护体的他也没有受到多大伤害，但若算上指尖精血的消耗，戚长征就比较亏了。
话说帝元甲挺无耻，戚长征第一次使用指尖精血吸引龙兽注意力的时候，是将精血滴落铠甲头部保护眉心的位置，结果下一刻就被帝元甲吸收。
这也是习惯使然，往常戚长征精血侍养帝元甲就是滴落这个位置，被吸收也就算了，可谁知后来戚长征又将指尖精血滴落帝元甲胸口、肩头、乃至后腰处，只是片刻工夫就被帝元甲吸收了去。
最后戚长征也是无奈，只将指尖精血凝于指尖，就差将手掌伸到龙兽嘴里去了。
或许是古槐成了气候，也或许是龙兽重新对戚长征精血感兴趣，就在槐花蔓延龙躯达到三分之一面积这一刻，龙兽忽然放弃进攻古槐，回过头来追杀戚长征。
龙兽的忽然变化，戚长征猝不及防，遭龙角撞击胸口，要不是有帝元甲护体，搞不好就这一下重击要了戚长征半条命。
惊呼声自不远空域传出，不知何时到来的萘萘德熊道尊急速冲来，给了龙兽重重一击，戚长征得以施展瞬移之术退避。
萘萘德熊道尊见好就收，一次攻击立刻退开，没有再行干预。
反观龙兽有着片刻的迟滞，似乎对忽然出现的强劲对手感到惊讶似的。
戚长征不是完美主义者，趁此机会吞了几颗阴阳丹，要是萘萘德熊道尊继续出手相助，他或许会制止，但萘萘德熊道尊恰到好处一击即退，戚长征当然不会感到不满，开始与龙兽周旋作战。
戚长征的压力不小，反之保护古槐的几人压力顿减。随着时间流逝，古槐新生槐花渐渐遍布龙躯，就听槐柔轻喝“封印”，超过四百里的龙躯体表绽放白芒，龙兽的速度渐渐放慢下来。
当然了，只是相对的变慢，眼下龙兽依旧有着超过四百里的体长，放慢速度也不会比三百里龙兽全胜时期慢，但对戚长征而言已经够了，他若不出手攻击，完全能长时间对阵龙首。
“鸣风，龙躯中段主杀伤，通知卡拉提龙尾区域主杀伤，无双提防龙首回攻适度杀伤，广和与象魃阜保护槐柔为主。”
戚长征一声令下，几人都振奋起来，鸣风长啸声中破空而去；一直主防的金无双顿时迈出一大步，挥剑斩龙颈；象魃阜吞了一把阴阳丹显露万象真身，牢牢守住古槐一方区域；已经恢复十多丈体型的广和山人同样是一把阴阳丹入嘴，像一尊铁塔般站在古槐另一方。
第1724章：带着功利心而来
庞然龙兽被封印拖慢速度，戚长征当然不会只躲不攻，这个时候众人都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他也不例外，几乎战力全开，一次次瞬移出刀，一次次在龙首留下一道道几丈长的刀口，仙力不足才会施展遁空仙术避让，吞服阴阳丹补充仙力，回过头来继续进攻。
龙兽被戚长征纠缠，几乎再没有回头攻击古槐，金无双留着三分警惕，七分精神全用来斩龙颈，他也是被压制得狠了，如今有机会出手斩龙兽，顿时有出了一口恶气的感觉。
广和山人比较闲，随着仙力逐步恢复，他的山人之躯也在逐步壮大，眼下已超过十五丈，体内仙力也已过半。
另一个方向防御龙爪的象魃阜就要辛苦许多，不过对于方破境不久的他而言，未遭封印前的龙爪攻势他独木难支，但封印之后的龙爪攻势，速度慢了些许，就是这些许的差距，他全力以赴恰恰可以应对，正好符合战中平稳境界的需要。
压力过大他难以支撑，受创过重还有跌落境界的风险，而压力过小作用不大，就是眼下的龙爪攻势给他的压力刚刚好，所以尽管辛苦一些，他也乐在其中。
再说来到龙躯中段的鸣风，传音卡拉提主杀伤，片刻不停挥剑疾斩，每当位于龙躯中段龙爪攻来之时，便是怪叫连连，半步不退，比起斩龙躯，他显然更中意与龙爪作战。
位于龙尾区域的卡拉提三人，布尔吉诺与娜妮仙君主防，卡拉提迅速改变战术，九环大刀电芒交织，一刀紧跟一刀斩龙尾，貌似真打算将整条龙尾斩断。
多方杀伤的结果，就是庞然龙兽体型很快缩短到四百里以下。
龙兽体长四百里以上与四百里以下截然不同，就好比风雷兼修的道尊与风极或是雷极道尊的区别。加上槐柔寄生封印之术，龙兽最大瞬移优势遭到一定程度削弱，眼下戚长征独自对战龙首并不困难，且给他创造一个遁空练刀的绝好机会。
就如象魃阜此刻状态一样，压力太大，戚长征没法使用遁空仙术施展无势一刀，压力太小，逼不出潜力，这样的压力刚刚好。
当然，要说收获最大的不是戚长征也不是象魃阜，而是槐柔。
俗话说大风险伴随大机遇，对于槐柔而言对庞然龙兽施展寄生封印之术就是如此，若是在寄生阶段，保护略有不周，陨落的可能都会存在，而熬过寄生阶段，就到了她收获的时候。
当根茎进入龙兽体内的那一刻，槐柔险些乱了心神，着实是龙兽体内蕴含的仙力太过浓郁，浓郁的程度让她不敢大肆吸收，怕过多的仙力快速入体导致自身伤上加伤，她控制自己**，有节制的徐徐吸收，以修复本体伤势为主，这也是古槐寄生初期生长缓慢的原因。
到了三十丈后，槐柔借助龙兽体内仙力几乎已经将自己缺失的根茎修复完全，她可以加快速度了。
这一放开吸收，爆炸般的仙力充盈古槐，迅速生长到百丈高，龙兽体内仙力依旧汹涌而来，随之万千槐花初生、绽放、飘落，周而复始的重复这个过程。
一直到整条龙躯体表遍布槐花，她开始封印龙兽。
直到这个时候，槐柔才减少对仙力的吸收，不是因为龙兽体内仙力减少吸收困难，而是因为她没法吸收更多仙力，她的根茎已经修复完全，她的本体充盈饱和，容不下更多仙力入体，吸收来的仙力都用于维持封印。
她甚至在这个阶段感受到突破契机。
随着时间流逝，龙兽体型在逐渐缩短，由近四百里缩短到三百五十里，再由三百五十里缩短到不足三百里，到了这个时候，战斗已经进行了两个日夜，诛杀龙兽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了。
一直在狼牙刀内存空间疗伤的洧茹仙君也在这个时候现身，伤势虽然还未痊愈，但诛杀龙兽的机会可能以后也很难遇到，洧茹仙君不愿放弃这个机会，主动要求战龙首。
戚长征自然不会拒绝，不到三百里的龙兽对他而言已经没有太大练刀的价值，但对洧茹仙君而言，恰到好处。
广和山人歇的够久了，山人之躯早已恢复过来，以他的战力来说，对付不到三百里的龙兽完全可以做到独战龙首，哪怕龙兽没有被封印，戚长征却只让他协助洧茹仙君。
戚长征的用意广和山人明白，这是在给洧茹仙君平复心境乃至提升心境创造条件，所以他上场之后如非必要都不出手，给予洧茹仙君充分发挥余地。
等到龙兽只剩下两百里龙躯，槐柔主动撤除寄生封印之术，恢复仙人之躯飞离龙躯，与她一同飞离龙躯的还有戚长征与鸣风仙君。
戚长征离开龙躯，是他对二百里龙兽已经提不起多大战意，就像刚刚与风雷兼修的道尊对战，千辛万苦坚持下来，回头再与风极中境或是雷极中境的道尊对战一般，并非说他已经拥有超越风、雷中境道尊的实力，而是对比带来的心理落差，机会留给更需要的同伴。
槐柔与鸣风罢战的原因大致相同，他们都已经达到阴阳极境圆满阶段，且都体会过破境契机，想要突破只需等到下次契机到来即可，继续历练的意义已经不是太大。
相比较而言，鸣风对于风元感悟还要在槐柔之上，但其由于修炼仙术缘故受风元反噬不轻，虽得到戚长征精血相助，但短时间想要清除反噬较难。而槐柔对于风元感悟虽略有不如鸣风，但其心境乃至仙力容量都要在鸣风之上，只等破境契机到来就能进行突破，当是要比鸣风早一步突破阴阳极境。
此刻龙兽不再受到封印影响，两百里的龙躯照样凶威赫赫，相当于风极中境或是雷极中境道尊，此刻众人却已不再杀伤龙躯，广和山人独战龙首，而其他人全都来到龙颈后部观战。
广和山人攻防有度，续战半个时辰便主动与金无双替换，金无双上场的时间不到半个时辰，只因他采用的是对攻战术，坚持不了那么长时间，随即上场的便是洧茹，以避让周旋为主，却也时有攻击，她倒是坚持了半个时辰，当然了，广和山人是犹有余力主动替换，而她已是尽力作战，随后便是卡拉提与布尔吉诺联手出战，半个时辰之后便换上娜妮仙君与象魃阜。
就这样轮换作战，相当于众人对两年多来历练成就的一次综合评估，也包括后加入却第一个突破成功的象魃阜，而龙兽已经彻底沦为配角，想逃逃不过戚长征他们布下的包围圈，或许这条庞然龙兽做梦也想不到会沦落到这一步，当然，前提是它会做梦。
憋屈的龙兽为生存挣扎，硬是支撑了一个日夜，最后“功德圆满”化为一堆灰烬，风吹过，飘散大地。
庞然龙兽化为灰烬，也预示着长达近三年的历练结束，众人齐聚把酒言欢，萘萘德熊道尊与玄空也受到戚长征邀请参与进来。
斩杀庞然龙兽的时间提前结束，距离暗夜还有两个月，距离琅琊宫内部较量还有三个月时间。
同样的，距离天师李孟尝预言上三天纷乱的时间也只剩下两三个月。
戚长征有既定行程，询问众人这两三个月安排，不出意料，包括金无双在内，大家都一致决定前往祖界静修。
来中心区域历练秘密前来，回返祖界就没有这个必要了，由萘萘德熊道尊安排众人回返事宜，戚长征则带着两位弟子以及象魃阜进入玄空神兵空间之内离开。
显而易见，戚长征没有就此回返祖界，便是要到雷龙仙门去。
这是在前一次离开雷山的时候就已经定下的行程，只不过多了一个象魃阜。
秘密来到雷龙仙门，这一回戚长征学精明了，不给雷龙道尊毒舌机会，直言此来是为小龙人破境，提出直接去往风雷仙阵。
对于小龙人境界提升，雷龙道尊颇为重视，对戚长征表达感激之情，但对戚长征提出去往风雷仙阵却没有给出明确回复，倒是挺客气的给戚长征安排宫殿入驻，随后单独叫走小龙人。
小龙人这一去就是大半天，回来的时候神神秘秘的对戚长征说：“师尊，请随我来。”
其实戚长征到来雷龙仙龙目的也不是那么单纯，小龙人早在第一次历练结束不久就已经具备闭关破境的修为，戚长征不允许他破境，一方面是为了小龙人着想，融合阴阳非同小可，戚长征是希望小龙人多加沉淀，确保破境不出意外，而另一个方面就是要让小龙人回到雷龙仙门破境。
培养弟子有了成果是为人师的荣耀，而谁会对这份荣耀给予最大的尊重？那就是弟子的亲人长辈，若是能当着弟子亲人长辈的面显示突破过程，这份荣耀将会无限放大，到时候戚长征这位师尊提出什么要求来，雷尊这位长辈都不一定能说出拒绝的话来。
戚长征就是这么现实，带着功利心而来。
第1725章：有劳少帝
而此刻小龙人的举动也让戚长征多少猜到几分，几月前李孟尝曾起卦推演，确认土尊与阳尊已然伤势痊愈却未曾对外宣告出关，特传书询问戚长征意见，而戚长征斟酌之后回复只当不知，尔后便没有收到李孟尝传讯，也不知后续李孟尝是否还有起卦推演其他仙尊情形。
之前雷龙道尊的态度已经让戚长征怀疑雷尊也已伤势痊愈，小龙人引领他往雷山去，途中他试探询问，小龙人罕见没有给出答案，只说师尊过会儿便知，这样一来，戚长征已经基本确认此行是要与雷尊见面，而雷尊也极有可能伤势痊愈。
果不其然，抵达雷山之巅，就见到雷尊亲自于洞府前相迎，举手投足之间神采奕奕，隐有雷声轰鸣，又哪里还像是有伤在身。
“祖界少帝亲至，本尊伤势未愈未曾远迎，少帝恕罪，里边请！”
“鬼才信你伤势未愈……”戚长征心里诽谤，嘴上客套道：“岂敢岂敢，晚辈冒昧前来，不曾想打搅雷尊疗伤，是晚辈的不是。”
雷尊打了个哈哈，他本就不擅长客套，暴脾气才是他的本色，挥手说：“入内一叙。”
戚长征却道：“罢了，此来只为弟子霹雳破境，不敢打搅雷尊闭关疗伤，不过，既然见了面，晚辈为弟子讨要一滴精血也可。”
他这话一说，不仅小龙人愣在当场，就连雷尊也是难以置信的看向他，连少帝的称呼也免了，“所言何意？我未明白。”
戚长征笑笑道：“为人师者当为弟子谋福，尽可能确保弟子安然突破。”
“怪异。”雷尊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不明白你为何对我说，霹雳是你弟子，却也是我的孙儿，血脉传承他父亦我儿，相同拥有我的传承血脉。”
“不同……不够。”戚长征说，“霹雳孕育万年，出生数百年不长，说明血脉传承有问题，我给过霹雳精血，那是在未融合阴阳之前，几十年过去，身高见长但缓慢，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在他融合阴阳之际再给他一次我的精血，你的精血视情形而定，或许需要，或许不需要。”
戚长征语气越来越不客气，小龙人太了解爷爷的暴脾气，不由为他捏了一把汗，雷尊脸色阴沉，貌似有发怒迹象，却是取了一滴精血交给戚长征，回头进入洞府。
“为什么？我根本不需要爷爷精血。”回程途中，小龙人忍不住问道。
“平等对话的权力。”戚长征摸摸小龙人脑袋，“你这么聪明应该懂得，为师虽为少帝，可一直以来九尊也没有真个把我当成少帝对待，他们看重的是少帝这个称呼，而不是我，包括你爷爷在内，甚至是你爹都不怎么把我看在眼里。至于精血，只不过是方式而已，可以是一件神兵，也可以是其他东西，只要你爷爷给了，我就达到目的。”
沉默好一会儿，小龙人忽然说：“你处心积虑。”
戚长征不怒反笑，“你分析看看。”
“你不是为了你自己，而是为了杨戬。”
“没礼貌，叫少帝。”
“别打岔。”
“好吧，你继续。”
“你是为了……天庭少帝，三年前离开风雷仙阵之时，你以败给广和为借口，要我安排再来雷山，从那时起，你便开始谋划。不许我在其他地方破境是因此，一直等到现在来雷山也是因此。因为只有我在雷山破境，当着我爷爷的面破境，你才最有把握说服他。”
“透彻！”戚长征赞道。
“我还能猜到为何索要我爷爷精血，根本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象魃阜。”
“这你都能猜得到？”戚长征一副惊讶的模样，啧啧有声，“为师低估了你，你的聪明才智已经在为师之上。”
“师尊装模作样的本领变差了。”小龙人鄙夷道：“一点都不难猜好吧，他已入上境，对雷元感悟如饥似渴，我爷爷精血蕴含最为纯正的雷元，你还带他同来，这要是还猜不到那我就是笨蛋了。”
“无需妄自菲薄，你不笨。”
“没你狡猾，你老谋深算。”
“没礼貌，有这么对为师说话的吗？对为师要用尊称，‘狡猾’和‘老谋深算’都是贬义词。”
“哼，别想转移话题，你在利用我。”
“‘利用’也是贬义词，换一句话来说，这叫‘利益最大化’。”
“利益最大化……嗯，这个说法不错，不过也摆脱不了利用我的本质。”
“哟，语言功底见长，跟谁学的这是？”
“你是我师尊，我还能跟谁学？”小龙人翻了个白眼，“你又在转移话题。”
戚长征笑嘻嘻道：“不是我在转移话题，反而是你在刻意引导话题，你想说什么？”
小龙人也笑了起来，“您打算给我的精血是指尖精血还是心脉精血？”
戚长征说：“当然是指尖精血。”
小龙人气道：“师尊啊，言而无信遭雷劈，你应承我的是心脉精血，现在又变成指尖精血，我的担忧没错，你真会遭雷劈。”
戚长征揪着小龙人不长的龙角摇晃，“有你这么咒为师的吗？大逆不道啊，我说过的话当然记得，心脉精血是要等你雷极圆满之后，别以为我记不清。”
小龙人挣扎开来，忿忿不平道：“可你对我爷爷所说指的就是心脉精血，否则我爷爷也不会给你心脉精血。”
“你爷爷给我心脉精血那是他大方，我可没有明确说明要给你的是心脉精血。”
“你耍赖。”
“论耍赖我不如你。”
“你无耻。”
“你正在无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
师徒俩斗着嘴往回走，见到广和山人与象魃阜都闭上嘴，一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模样。
小龙人破境毕竟是大事，戚长征也不敢怠慢，该做的准备提前做好，雷龙道尊也送来不少好东西，倒是没有听他毒舌。到得第三日，一应破境所需准备妥当，便在雷龙道尊陪同下再次来到雷山。
戚长征为小龙人破境选择的闭关之地就是在雷尊洞府，对于这一点，雷尊表示赞同，还让出自己坐关之地。
“我对你有一个要求。”戚长征看着盘膝而坐的小龙人说道。
“我不想听，除非你给我心脉精血。”
“滚蛋，给你指尖精血足够了。”
“……我紧张。”
“紧张个屁，你是天上地下小煞星，区区融合阴阳对你人根本不在话下，一个月，我对你的要求就是一个月内融合阴阳，然后雷阵修炼一个月稳固境界，这样你才能和我如期回返祖界参与较量。”
小龙人不满道：“破境用时多长岂能由我控制。”
戚长征不讲理道：“你是谁？你是我的弟子，我是谁？我是少帝将来的大帝，你是大帝弟子，别人不行你行，你还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小煞星，融合阴阳对你而言小菜一碟。”
小龙人吐槽：“师尊啊，你是在夸自己还是在开导我？能不能别用小煞星来开导我，难听。”
“好吧，小帅哥，你还紧张吗？”
“倒是不紧张。”
“不紧张就对了，心境你足够，唯一缺少的就是显露本体之后的仙力存量，等你开始闭关，依次将准备的仙丹吞服，等你察觉破境契机到来，第一时间吞噬那颗比你还高的龙丹，如此不虞破境中途本体仙力不足，好了，融合阴阳对你而言很简单，废话我不多说，现在就闭关吧，我修炼去了，等你出关去风阵找我。”
戚长征说完就走，小龙人气道：“哪有你这样的师尊，我突破你修炼，一点都不重视我……”
“等你入雷极，我再重视你，区区融合阴阳而已，居然还紧张，丢我的脸……”远远传来戚长征声音，小龙人听着听着渐渐笑了起来，随后平心静气开始进入闭关状态。
小龙人是不紧张了，可戚长征又哪里会不担心，就差把担心写在脸上，走出洞府之后，雷龙道尊想要进去都被他拦了下来。雷龙道尊还挺不满的道：“我为我儿准备了一条两百里龙兽龙丹，以防破境中途仙力不足……”
戚长征直接打断，“我准备了一条三百里龙兽龙丹，足够了。”
雷龙道尊还以为戚长征在敷衍他，顿时怒了，“戚长征，我费尽心机才捕杀一条两百里龙兽，如今送来给我儿破境所用，你却来阻拦，是何居心？”
戚长征不客气道：“两百里龙兽而已，我们杀了三条，三百里龙兽我们杀了两条，要不是担心霹雳承受不住四百里庞然龙兽龙丹，我能给他准备四百里龙兽龙丹。”
“胡言乱语，哪里有那许多龙兽？”
戚长征没心情和他争辩，“爱信不信，霹雳是我弟子我岂能害他，别打搅他，此刻心境平和已进入闭关状态。”
雷龙道尊哪里肯信，撸起袖子来就要揍戚长征。
“管管你儿子。”戚长征不吃眼前亏，一个瞬移来到雷尊身旁。
平地一声雷，雷尊怒目，“滚，无礼的孽子，一边呆着去。”回过头来，客客气气的对戚长征说：“有劳少帝！”
第1726章：天庭少帝做了一件事
融合阴阳对任何一位仙人而言都是最重要的一道关卡，这一关的死亡率不是最高的，但却决定着日后的成就，只有在融合阴阳这一关才会有天地异象出现。
霹雳雷元之体，本体雷龙，于雷山闭关第三日，本是晴朗的天空忽然乌云翻滚，电闪雷鸣不绝于耳，范围之广骇人听闻。
渐渐的，乌云翻滚凝形，如一条巨大无比的黑龙盘旋天际，雷电交织密布，犹如闪烁的龙鳞。
宏大壮观的场面众仙侧目，而在雷海之下雷山之巅，遥遥感知这一幕的戚长征却是大煞风景的说了一句：“干打雷不下雨。”
雷尊父子没人理他，都在默默感知天空异象。
融合阴阳最难之处在于阴阳融合，这话听起来貌似废话，但事实就是如此，仙人修阳元绽炼肉身，只有肉身拥有一定的承受力才能承受阴元入体绽炼仙婴，而阴与阳的融合说白了就是仙婴与仙躯的大融合。
融合成功天地显异象，融合失败很大可能仙躯涣散，更有甚者形神俱灭，连仙婴也保存不下来。
霹雳的成长一直是雷尊父子心中的痛，孕育几万年得天帝之助出生，却光长岁数不长个头，又得大帝之助好些，雷尊父子宠溺有加，不论对错，不论是非，抹杀一切不利于霹雳的因素。或许陨于霹雳之手的仙人稀少，但因他陨落的仙人却极多，从而在天外天时期诨号小煞星。
混沌轮回演变天外天，雷尊一家子来到上三天，仙门建于雷海之下，从此雷海外围方圆数百万里范围成为仙人禁区般存在，根源还是在小煞星身上，直到小煞星遇见戚长征，这一切才发生改变。
到了如今，霹雳已有五尺身高，小小少年茁壮成长，今时今日，少年融合阴阳，异象呈现上三天，不知有多少仙人在遥望天空，注目那条由乌云与雷电凝形而成的雷龙之躯。
异象已显，代表着霹雳融合成功，只要没有意外发生，晋升阴阳极境水到渠成。这里是雷山，雷尊在侧，当然不可能会有意外发生，所以霹雳的晋升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只等霹雳调和阴阳，真切感受阴阳极境意境便能出关。
雷尊父子表现与戚长征判断相同，看着高空异象露出激动的表情来，可戚长征却忽然之间失去“邀功”的兴致，或许眼下与雷尊交谈是最合适的时机，但雷尊能不知道他所思所想吗？
有时候说与不说其实没有多大分别，前一次离开雷龙仙门，已经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很清楚，“视杨戬为师”明确表明自己态度，“请雷尊三思”也已将自己所要讲的话概括了，今日再提，也只是增加霹雳这一个筹码而已，该如何选择，雷尊心里必然已有决断，所以说与不说区别不大。
不如……修炼去。
来到风雷仙阵，象魃阜在雷阵修炼，将雷尊精血给他，来到索桥下与广和山人一同感悟风元。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当如期出关的霹雳出现在戚长征眼前之时，戚长征愣了好一会儿，冒出一句：“你不能再长了，越长越不可爱。”
还未适应新境界的霹雳，八尺多高的仙躯体表不时有电芒交织，呵呵一笑，嘴里吐出一口黑烟，“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弟子仙躯八尺三，与师尊一般高，却是方成年还能再长，过个几年丈高不意外，师尊依旧八尺三。”
戚长征说：“不以身高论英雄。”
霹雳说：“师尊永远是师尊，师兄却有可能变成师弟，我也不想太高，只要高过广和，他八尺五，我勉勉强强八尺六七足矣。”
广和山人声音自索桥下传来：“师尊永远是师尊，师兄也永远是师兄，身高改变不了。”
霹雳挥手一道雷劈广和山人，“打败你，我就是师兄。”
广和山人迎雷而起，雷光劈身荡起一蓬尘土，行若无事飞落索桥笑道：“我等你打败我的那一天，在此之前老老实实称师兄。”
“哼！广和广和广和……”霹雳成年了，个头也长了，脾性却一如既往，对广和山人这位师兄一点也不客气，“迟早的事，去去，你修炼去，我有话要对师尊讲，不许偷听。”
广和山人轻笑不语，飞离索桥如鱼入水般汇入疾风中，瞬间远去。
“爷爷决定暗夜出关。”
戚长征沉吟道：“也就是说九尊都会在暗夜出关。”
霹雳点点头，又道：“师尊，您没有跟我爷爷提及天庭少帝？”
“我想了想，提与不提其实区别不大，我的态度你爷爷知晓，他的决定我和你也改变不了，不如不提。”
“师尊睿智。”
“睿智个屁，实力不够的无奈。”
霹雳笑了起来，“爷爷要我转告师尊，不争是争，争才是不争。”
……
……
今夜无光，上三天陷入一片漆黑，只有仙人聚集地才有光亮。
四年前暗夜过后，祖界少帝与九尊归来，四年后的暗夜，祖界少帝回到祖界，临近暗夜末，九道光线自上三天九个方位升空，并在高空形成虚幻的九阳，预示着经历四年闭关之后的九尊出关。
当虚幻九阳淡去，天外天九阳之光穿透虚空而来，照耀上三天，今日九阳之光显得格外明亮。
环绕在上三天中部猎杀噬兽的众仙纷纷自晨修中醒来，他们之中多为天庭、祖界、九尊麾下，却也不乏天外盟以及上三天其他大小仙门仙人。
自九阳升噬兽落，为期四年猎杀噬兽，如今上三天四面八方已经稀少见到噬兽踪迹，唯有中部区域还存在大量噬兽，若是按照众仙围剿噬兽的进度推断，大致再有个四五年说不定就能肃清噬兽。
而今日自修炼中醒来的众仙却没有继续搜寻噬兽，几乎都将目光放在天庭方向，无数的飞剑、幻化飞禽等传讯所用仙品在上三天空中穿梭来去，传递着一道道消息。
九尊出关，将在今日齐聚天坛。
除了阳尊与金尊之外，其他七尊皆是分身前来。
仙雾缥缈的天坛之内，众仙汇聚，九尊在座，对面半空是久未露面的佛祖，二帝与四圣坐席之间是天庭少帝独坐。
今日的天坛九尊才是主角，众仙跪拜九尊，皆为九尊伤势痊愈而喜，似乎将天庭少帝遗忘在最高处。
天师李孟尝独坐半空一角，他的目光游离在九尊与众仙之间，似乎没有焦距，又似乎专注着每一位。
位于另一角充当记录官的哮天犬阴沉着脸坐在那，将记录天坛一切的“本职工作”甩给身旁其他记录官。
直到天庭少帝站起身来，说了几句话……
天坛之内死寂一片，就连九尊也是难以置信的回头望去。
天师李孟尝面色大变，手中的鬼谷卦险些失手掉落，哮天犬更是咆哮天坛，就差冲上前去堵住天庭少帝的嘴。
天庭少帝到底说了什么？
几个时辰之后，远在祖界的戚长征便收到消息，抽了一半的草烟掉落地面尤不自知。
“为什么？杨爷为何会如此？”
黄阁老轻叹道：“老仆也不知情由。”
天庭帝宫内，哮天犬愁眉苦脸抓耳挠腮，九阴玄女也在问着相同的问题。
杨戬面色略显苍白，仙躯却依旧挺拔，他的声音不高却坚定，“我需要对手！”
几个时辰之后，黄阁老又收到一支破空之箭，取下玉简匆忙进入少帝宫。
“胡闹！疯了！杨爷一定是疯了……”戚长征不顾形象的跳起脚来，将玉简重重摔在地面。
黄阁老沉默好一会儿忽然说道：“或许……确实需要！”
戚长征气急败坏道：“就算是需要也不能胡来，那可是心脉精血，还不止一滴，不止给予一位仙尊，三滴啊三滴，同时给予三位仙尊心脉精血，这不是吃饱了撑着嫌不够乱吗？哮天犬那个笨蛋，李孟尝那个猪头，都不知道干什么吃的，难道就没有发现杨爷这个笨蛋的异样？”
黄阁老干咳一声，戚长征摆摆手道：“我懂礼，今儿实在是忍不住，不骂上几句我会疯，气死我了啊，就算是要给精血，也不能给他们啊，金尊、阳尊，包括雷尊，他们恰恰是对杨爷威胁最大的仙尊，也是最有可能搞事情的仙尊，给谁不行，非得给他们，杨爷脑子坏掉了……
我他娘的跑来跑去劝这个劝那个的，他可倒好，来这么一出，我这几年的努力全白费了，我他娘的能不生气……
而更大的问题是他给了精血我怎么办？原本只有风尊得到过大帝精血，其他所有人都没有，现在可好，除了风尊之外，增加三位仙尊得到天帝血脉，一共就九位仙尊，现在四位具备争夺帝位资格，那其他五位呢？是主动给啊还是等他们发疯来抢？
杨爷啊杨爷，太任性了！他这一手搞得我得有多被动，好不容易调教鸣风好些了，这样一来激起风尊野心，又平添事端。土尊起野心，广和怎么办？阴尊最没有可能，但这样一来，她要是也滋生野心，寒玉怎么办？还有洧茹怎么办？我该如何对待他们……”
第1727章：琅琊宫宗旨
尽管戚长征已经考虑了很多因素，但“三滴精血”造成的影响还是出乎他的预料。
杨戬此举等于是打破了九尊平衡，不仅是没有得到精血的六位仙尊对杨戬不满，就连三位得到精血的仙尊也同样对杨戬不满。
没得到精血的仙尊不满容易理解，而得到精血的三位仙尊不满其实也不难理解，就像雷尊传书戚长征所言：“本尊想要精血可以自己去争，自己去抢，杨戬白给我是看不起我，本尊怒意盛，原本争是不争，现在一定要争……”
就是这么个道理，九尊有九尊的尊严，想要可以去争去抢，众目睽睽之下，杨戬给出三滴精血只会引众怒。
阴尊传书冷寒玉，捎来一块玉简，玉简内有一副画面，正是天坛之上杨戬给予三位仙尊精血的画面。阴尊没有言语捎来，冷寒玉也没有对戚长征言语，只是神情少见的慎重。
土尊直接传书戚长征：“感念少帝教导广和，本尊承情，今有杨戬分发精血，堪称有趣……”同样配图一副。
雷尊、阴尊与土尊，可以说是九尊中与戚长征关系不错的三位仙尊，雷尊是天帝帝位有力竞争者，且不谈，阴尊与土尊，还有一位风尊，都是大帝帝位有力竞争者，风尊相同有传书至，“听闻鸣风破境在即，是否归来破境？”
而关系一般，但因为有金无双这个因素在，金尊也有飞剑传书：“无双受少帝恩惠，本尊铭记在心，今日杨戬辱我，少帝勿往天庭来，免得相见为难。”
此五尊传书都是在次日，倒也没有太过出乎戚长征预料，而在第三日的时候，收到两封传书，其中一封来自木尊。
一直以来，木尊都是一位存在感不强的仙尊，但却执掌下三天资源命脉，谁也不能忽视他，用戚长征的话来说，木尊就是一位老好人，谁也不得罪，谁也不亲近。
木尊传书延续一贯老好人风格，言明痊愈出关，对戚长征两度前去闭关之地探视表达感激之情，然后……没有了。
而另一位传书的仙尊正是水尊，话说得客气，先是对戚长征专程去往沐水城探视表达感激之情，并对未能与戚长征相见表示遗憾，末了提及九沐修炼情况，言明九沐乃是她的弟子，却希望戚长征能派遣青龙圣宫玄龙坛坛主前去指点一二，或者是九沐前来祖界跟随玄龙坛坛主修炼一段时间。
九尊有七尊给戚长征捎来消息，其中以雷尊最是直接，点名要与杨戬一争，金尊也不含蓄，话里话外不希望戚长征前去天庭，意思也是要与杨戬相争。而其他五位仙尊，包括只捎来一副画面的阴尊在内，无不是耐人寻味的态度。
戚长征脑袋都大了几圈，偏偏他必须要保持清醒，只因他做出的任何决定都会对整个局势造成影响，他必须站在祖界的立场考虑。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切认识到身为祖界少帝的责任重大，以及艰难……如履薄冰。
三宫一脉一坛话事人全都来到少帝宫，冥尊与魔尊亲至，妖王脉妖尊与精灵坛圣主亲至，四圣宫来了八位副宫主，一同来的还有上三天祖界以及原天外天祖界三宫一脉一坛分属仙门之主。
这一次召集祖界众仙议事足足进行两日一夜，第二日入夜前才散去，戚长征离开少帝宫的时候都感到头昏脑涨，好在也已经商量出结果来，只等黄阁老一一回复就是。
琅琊宫众人与鸣风、象魃阜都在少帝宫偏殿，包括已经稳固境界的妖魁，还包括冷寒玉在内。对于这一次没能前去中心区域历练，妖魁感到遗憾，听得众人说起猎杀龙兽过程不无羡慕，戚长征进来的时候他还在长吁短叹。
“有得有失，我们这里只有你晋升雷极境。”
妖魁又自一叹，“宁可推迟两三年，猎杀完龙兽再来破境。”说着话羡慕的看了槐柔一眼。
槐柔还给他一个白眼，说：“矫情，我还没打算就此闭关破境呢！”
“你打算何时闭关？”问话的是金无双。
槐柔瞥了金无双一眼，柔柔一笑，金无双秒懂，眼中锋锐之意大减，泛起一抹温柔，“不在乎你我谁先破境。”
戚长征内心轻叹，难得见到金无双温柔一面，只是遗憾形势变化太快，二人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了，分开之后也不知还能不能继续这样。
目光与冷寒玉接触，冷寒玉摇摇头，戚长征也懂了，他们还都不知道这几日天庭发生的事。
“静一静。”戚长征说，目光依次看过众人，“我有件事要先对你们说明……”
如此这般，将天庭发生的事讲述一遍，接着说道：“三年前，我们较量过一次，这三年处于历练之中，便将较量推迟到今年。距离约定的日子还有近月时间，这一个月你们自己安排，有要离开的可以先行离开，约定日子前归来即可。”
“师尊……”
这几年，最了解戚长征的只能是霹雳，他听得杨戬给予雷尊精血面色当场变了，叫了声师尊，戚长征摆摆手没让他继续说下去。
“眼下坐在这间大殿的你们，除了象魃阜与鸣风之外，都是琅琊宫一员，他们二人也在考察期，加入琅琊宫也是迟早的事，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建立琅琊宫初衷是为了留后路，具体原因我不说你们也都知道，因为只有我能唤醒大帝。然而，大帝苏醒我没有因此陨落，反而成为祖界少帝，琅琊宫的存在也因为你们的加入性质渐渐发生改变。
到目前为止，琅琊宫的存在还是属于我们之间的秘密，不足为外人道也。我也希望琅琊宫的存在继续成为我们之间的秘密，我更希望将来假如有一天仙界大乱，纷争不断，我们琅琊宫能在其中起到一个平衡缓冲的作用。
现在我们每一个人，包括已经晋升雷极境的妖魁，也包括我这位祖界少帝在内，我们的个体实力与那些资深道尊、仙尊们比起来差距甚远，但我们联手施为能斩庞然龙兽，我们身后更有三重天巅峰战力存在。
我们之中的每一个人都是不可或缺的，都能为将来纷乱的仙界带去一股平衡的力量，我希望琅琊宫的存在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包括我自身在内，包括你们背后的每一位资深道尊，以及每一位仙尊，琅琊宫是集合我们所有人意志的体现，我希望是……”
说到这里，戚长征顿了顿，深吸口气接着道：“不，不是希望，而是必须。琅琊宫必须是以稳定仙界为宗旨，我们每一个人都必须为这个宗旨出力。所以，现在，给你们一刻钟时间，你们每一个人都要仔细思量，仔细考虑，是否能为稳定仙界出力？”
戚长征说完站起身来，边走边道：“考虑清楚了到后花园，鸣风与象魃阜暂时留在这里，回头我再叫你们。”
走过后花园，进入后殿，戚长征沏壶茶静静等候。
盏茶时间过去，有声音在花园响起，戚长征也不着急，燃起一支烟来慢慢抽着。
“师尊……”
“进来。”
广和山人走了进来，戚长征示意坐下，给他倒了杯茶说：“土尊出关，你该回去看一看。”
广和山人双手接过茶盅，喝了口茶点点头道：“弟子也打算回去一趟。”
“不该你说的话不要说，只是回去看一看长辈，尽孝道。”
广和山人纠结道：“天庭少帝此举大是不该，师尊奔波各地到头来全被他莽撞举动破坏，老祖本已无心，可经此一事怕是心生妄念，有些话我爹也不合适说，只有我合适。”
“你能想到这一层就够了，无需说出口，你只要回去你老祖自能明白。”
第二个进来的是霹雳，在门口还瞪了广和山人一眼，“什么事都要跟我争第一嘛，等我成了师兄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通嘟囔进来，老实不客气坐下，自己动手倒茶，拿起烟来抽，“师尊啊，我进来不是因为我自己，而是代表天外盟几人表态，稳定仙界局势，我们抛头颅洒热血义不容辞！”
“去，一套一套的，我没打算听你絮叨。你爷爷说了，之前争是不争，眼下一定要争上一争，你觉得呢？要不要回去一趟？”
霹雳撇嘴道：“您不说我也能猜到，杨戬……天庭少帝自以为是，我爷爷哪里受得了这个，他自己作死，师尊别去管他最好。我回去没用，我爷爷那性子一旦决定的事情，没有个结果出来是不会改变的，留在师尊身边为师尊分忧解愁才是身为弟子的本份。”
“少拍马屁，洧茹呢？她也不打算回去一趟？”
“冷寒玉才刚刚从浮洧宫回来，她回去作甚。”霹雳给戚长征倒了杯茶，草药抽得吧嗒作响，“师尊啊，跟你商量个事，你把冷寒玉收了吧，有她在，洧茹成天跟着她屁股转悠，我想和她私下说句话都不行，好烦的。”
第1728章：我发现我变了
“我还不了解你，好不容易成年了是吧？终于可以双修了是吧？少说怪话，我和寒玉有我们的相处方式，不劳你费心，你和洧茹自个看着办，我劝你最好等她临突破前再说双修之事，这样对你对她都是最好的选择。”
霹雳脸一红，支支吾吾的道：“我……我没说和她双修，就是……就是聊聊天什么的……”
戚长征鄙夷道：“你信啊？去去去，洧茹的事你自己拿主意，出去之后讨论一下象魃阜和鸣风的事，回头把结果告诉我，叫无双进来吧。”
“他不打算进来。”
戚长征一愣，“什么意思？”
霹雳说：“还能是什么意思，他这个人死脑筋，认定师尊你就会跟着师尊走，何况师尊所言稳定仙界局势，大义在前，他没有任何意见。”
“他不回一趟金光城？”
“这我就不知道了。”
“你叫他进来。”
二人交谈的时间不长，金无双铁了心留在祖界，一定要等槐柔闭关之后才会回去，而槐柔也被金无双说服，决定琅琊宫内部争锋过后闭关突破。
这样一来，戚长征也不再相劝，终归是一个来月的事情，不差这么点时间。
来到后花园，琅琊宫众人都在，霹雳已经先一步问询过大家的意思，对于象魃阜加入琅琊宫大家没有意见，而对于鸣风加入琅琊宫，意见就不是那么统一了，这也在戚长征预料之中，毕竟鸣风虽有所改变，但特立独行惯了，短时间想要合群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尔后众人相继散去，作为戚长征随侍的几人除了布尔吉诺回了一趟魔宫看儿子之外，其他人都留在少帝宫偏殿修炼，准备一个月后的较量。
妖魁回了妖王脉祖界驻地，他现在境界虽然稳定了，但缺少的就是适应新境界作战，他需要大量的战斗来掌握新境界。
槐柔也回了精灵坛祖界驻地，金无双没有跟着槐柔去，他去的是白虎仙门，对于他来说，静修不如作战，只有在白虎仙门他才能找到合适的陪练。
冷寒玉返回寒玉宫祖界驻地，有些事情她需要提前准备。这一次洧茹仙君倒是没有跟着她走，不过霹雳也没有去打搅她，只因戚长征随后就要出巡，广和山人去往仙谷，他已经成年不再是小龙人，大师兄不在，他这位师弟理当随师尊左右。
来到前殿，象魃阜与鸣风在这里等候，戚长征对象魃阜点点头，没有多说，让霹雳给他安排静室修炼，尔后对鸣风说：“风尊传书来，问你是否回返仙门闭关突破？”
鸣风诧异的表情，道：“师尊明了我情形，风元反噬之力尚在，不宜闭关突破。”
“重点是你师尊痊愈出关，他希望你回去，你的决定呢？”
“我不想回去，但是……”鸣风很纠结，一边是师尊，另一边是新的环境，新环境里有朋友，还有正在努力成为朋友的其他人，尽管除了娜妮仙君之外，其他人对他的态度不冷不热，但至少有了一位朋友，不再孤单。
他想了想说：“我听你的。”
戚长征笑了，“我只给你建议，你自己选择。一个建议是回去，在你师尊教导下闭关修炼；另一个建议是回去看望你师尊，快去快回，早日回来和大家好好相处，争取在一个月内和大家成为朋友，成为琅琊宫一员。”
“我现在就回去，最多半个月回返。”鸣风身形如风，下一刻出现在殿门前。
一个乾坤袋凭空出现在他身前，他下意识抓在手中，回头看去，戚长征笑意盈盈，“别空着手回去，等你回来。”
鸣风深施一礼，打开殿门迅速离去，却有声音遥遥传来：“多谢……师兄！”
“人心都是肉长的啊！”戚长征看着洞开的殿门感慨道。
“收拢人心还得是师尊啊！”霹雳摇头晃脑走来。
“肤浅，为师这叫将心比心，以心换心。”
“师尊威武！”
次日清晨，龙辇悬于少帝宫上空，黄阁老亲自驾车，霹雳坐在巨型海马背上位于龙辇旁。在龙辇周围，还有数辆辇车，那是随少帝出巡的三宫一脉一坛众位道尊座驾。
远远一辆冰鹿车飞驰而来，悬停外围，寒玉宫执法坛坛主冷枫亲自驾车，左护法冷冰玉随在一旁，坐在冰鹿车内的只能是寒玉宫宫主冷寒玉。
随后陆续有十多辆辇车到来，那是在祖界拥有驻地的亲善祖界势力的道尊座驾，姿花宫与真灵宫都有道尊在其中。
此次出巡是商量好的事情，原本按照戚长征的意思是秘密前往天庭见杨戬，但遭到包括黄阁老在内的与会所有人反对，戚长征回头想想也确实不合适前往天庭，秘密出行更是不可能，如今已经不是九尊闭关时期，再想秘密出行被发现的可能性太大。敏感时期，弄巧成拙才是愚蠢的。
出行目的地是上三天中部区域，祖界与亲善祖界众仙的猎杀噬兽区域，打着少帝巡视的名头实则打算借此机会看一看九尊反应。
当然，还有一件对戚长征而言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接回九沐。
李孟尝曾经推演九沐命里，结果因为与戚长征有交集，卦显模糊，不过也因为此得出一个大致的时间，那就是四年后，与九尊出关上三天显乱象的时间差不多。
如今九尊出关，杨戬出了一手臭棋导致上三天暗流涌动，这是戚长征和李孟尝都没有想到的根源，但不管怎样，按照李孟尝的推演来说都符合卦显，也就是说，这一次天沐仙尊主动传书戚长征提及九沐的事，戚长征接回九沐符合卦显，不会有意外发生，但之后究竟会怎样就要看接回九沐之后了。
玄空已经先一步去往沐水城，这次也不是秘密前往，青龙圣宫副宫主苍莽道尊陪同前去，黑袍道尊也会从天庭出发在沐水城汇合。
随着黄阁老一声吆喝，龙辇徐徐前行，一辆辆辇车紧随其后，飞离祖界，往上三天中部区域而去。数日之后抵达，又过了几日，便来到祖界猎杀噬兽区域。
这里距离戚长征他们历练的中心区域还远得很，正常飞行的话也要用去四五日时间，中心区域范围至少数千万里方圆，整个中部区域就要更加辽阔了。
说是巡视，戚长征其实很少露面，多数时候都是在龙辇内，透过辇车车窗俯瞰大地，绿意盎然的大地，不时能看见祖界仙人纵横来去，不时也能看见一簇簇火光，那是仙人们在焚烧噬兽尸首，远的，近的，大范围焚烧的，单独焚烧的都有，身在高空还能闻到带着噬兽臭味的烟火味。
这样过去几日，巡视完祖界猎杀噬兽区域，玄空传回消息九沐启程。
……
……
“我发现我变了。”
山峰不高，有成片生长几年的小树，草叶倒是茂盛，遍布整座山峰，偶尔还能看见几株仙草药。戚长征站在峰巅，他的视线放在远处正在遁入地下的霹雳身上，当他取下贴靠眉心的玉简时，对身旁冷寒玉忽然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冷寒玉不明白，问了一句：“是有九沐的消息了？”
戚长征点点头，“玄空传来消息，九沐启程前来，只有沐馨陪同。”
“这是好事啊，说明天沐仙尊没有刁难。”
“是好事吗？我可不这么认为，天沐不可能放心沐馨独自陪同九沐来见我，不过也坏不到哪里去，杨爷举动虽莽撞，导致形势急转直下，但也有个好处。”
“何解？”
“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摆上台面，竞争从幕后转到幕前，呈明朗化。如此一来，少了许多勾心斗角的事情，伤害也将局限在小部分范围。”
冷寒玉沉吟道：“或许天庭少帝就是出于这个考虑，才会做出这个决定。”
“屁！”戚长征鄙夷道，“他才没有这个脑子，乱来还差不多，不管他，自己造成的后果总要自己承担，我现在也不能去帮他，估计他也不打算要我帮忙，想起来就生气……我说我好像变了。”
冷寒玉嗔道：“你说你变了，又没有对我说明原因，我也没有发现你哪里变了，我该如何回应你？”
戚长征悻悻道：“不是要你回应，就是我发现自己好像变得无情了。”
“有吗？”冷寒玉上下看他，“没看出来你对其他人无情，倒是对我冷淡无情。”
“我在说九沐的事，你怎么扯到自己身上去了……”
“你对九沐无情？我真没看出来，这几日魂不守舍的，连修炼都耽误下来，是对他无情吗？倒是对我不理不睬，加起来说不上三句话。”
“你每日都在修炼，这几日我只见过你一两面，你也是在修炼，我总不能干扰你修炼吧。”
“你都是上境巅峰了，我才晋升上境不长时间，不抓紧时间修炼何时能追得上你，紫衣和如玉都不在，只有我在你身边，琅琊宫前五席我要是连一席之地都得不到，她们回来还不知会怎么笑话我……总之我这次回来，你对我比以前冷淡。”
第1729章：格外熟悉的陌生人
“这个……琅琊宫由大师兄制度改为前五席制度，我还没问你有什么看法。”原本只是因为得知九沐前来的消息，自己没有想象中激动感到奇怪，说着说着话题偏了，戚长征果断改变话题。
“要说看法……分了层次吧。大师兄制度你是大师兄，大家地位平等，不存在竞争，前五席制度你是首席，还有四席可以争上一争，这样的制度虽分了层次，但有了竞争也是不错的。我只是担忧眼下实力，怕是连一席之位也争不来……”冷寒玉不是胡搅蛮缠的人，顺着戚长征的意思说下去。
“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洧茹都能争得一席之地，何况是你。”
冷寒玉摇摇头，“洧茹能得一席之地纯是运气使然，没有霹雳暗中相助，她希望不大，若是现在的我参与三年前竞争我倒是有把握争得一席之地，但很明显不可能。如今妖魁已晋升雷极境，槐柔突破在即，算上鸣风的话，就有两位处于巅峰修为，广和山人的进度出乎预料的强，再加上一个金无双，想来想去，我的希望都不大。”
戚长征道：“你才晋升上境不急在一时，今年不行还有明年，明年不行那就后年……”
“你是在安慰我还是打击我？”
“我……在鼓励你。”
“敷衍。”冷寒玉一针见血，“罢了，你现在心思都在九沐身上，顾不上我，我修炼去了。”
看着冷寒玉离去的背影，戚长征摇头轻叹：“其实大家都在变化啊！”
九沐还没有确定过来之前，戚长征免不了胡思乱想，玄空传讯确认九沐前来，戚长征心里头一块大石算是落了地，徒然之间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激动，这个时候冷寒玉到来，他下意识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希望很了解他的冷寒玉给予他一个答案，可冷寒玉却有她自己的想法，没有给戚长征一个答案。
有时候其实就是这个样子，明明十分挂念某人，当得知挂念之人即将到来，却忽然间平静下来，好像挂念之人并不如想象中重要一般，戚长征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态，或许这也是患得患失的体现吧。
修元祖界时期，姜九龙的陨落给戚长征带去太大的遗憾，他唯一立下的道心誓言便是要找到姜九龙，而现在的九沐就是姜九龙转世。
命运的安排总是不尽如人意，姜九龙重生在上三天三千界，飞升上三天，正逢混沌轮回演变天外天，九阳高挂上三天，致使上三天修炼环境大变，成功铸仙躯的仙人只有姜九龙一位，想要不引起天沐仙尊的关注都难……
天沐仙尊将其收入门中，赐名九沐。
不排除天沐仙尊早有预谋，但也不排除命运使然。
眼下九沐启程前来相见，戚长征已经做好准备，他已经考虑很清楚，天沐仙尊绝对不会白白将九沐交给他，必然会有苛刻条件，而这个苛刻的条件戚长征也能判断大差不差，杨戬若是没有给出三滴心脉精血，或许天沐仙尊不会这么着急给戚长征传书。
就像戚长征说的那样，杨戬举动造成的影响，已经将帝位之争摆上台面，明朗化，天沐仙尊此举未尝不是受到杨戬举动刺激所致。
天沐仙城位于上三天以北，距离中部区域并不是太远，有个五六日时间也差不多了，若是按照玄空的速度当然用不了这么些日子，不过沐馨同来，五六日时间应该能见面。
这几日，戚长征都没有离开驻地，九沐即将到来，心境反而平和下来，殿内修炼，殿外走走，公事有黄阁老代为处理，也不劳他分心，冷寒玉那日离去之后也没有再来，对她来说，或许现在最看重的就是争得琅琊宫五席一席之位，霹雳也很少露面，晋升阴阳极境的他修炼尤为刻苦，根本不需要戚长征监督，到来中部区域主动参与猎杀噬兽去了。
戚长征挺悠闲。
到了第六日，还没有等到九沐到来，戚长征不淡定了，问了黄阁老几遍，黄阁老重复说已经派人去迎，消息传回至多半日便至。
霹雳在一旁嘀咕：“还从没见过师尊如此在乎谁……”
这句话戚长征没注意，恰好被刚刚到来的冷寒玉听见了，闷闷不乐的道：“要是有一天我陨落重生，也不知你师尊会不会这般在意我……”
聪明的霹雳不接话，走得远远的。
许久过去，一艘飞船远远而来，船身漆黑，船舷处有黑色日轮印记，隐有水波符文，正是天沐仙尊独有印记。
飞船一侧一辆龙辇，龙辇有明显的青龙圣宫标记，正是黄阁老派去迎接的青龙圣宫另一位副宫主座驾。
飞船距离尚远，戚长征已是迫不及待，冷寒玉拉了他一把，低声道：“莫失态。”
戚长征紧了紧冷寒玉的手，“前几日我说我变了，现在才发现，再怎么变我还是我，不会变的无情。”
冷寒玉微微一笑，回到上三天这么些日子，只有这个瞬间，她才感受到戚长征心里有她。
冰仙发自内心的微笑总会有冰雪消融的感觉。
“我决定不参与这一次较量，等见过九沐我便启程前往浮洧宫去见我娘。”
戚长征诧异回头，见到冷寒玉脸上的笑容，瞬间明了，“没必要这样。”
“有必要，我了解我娘，自从我爹陨落，我娘成为阴尊变化很大，这次去往浮洧宫，听师兄说我娘曾与师尊交过手，冰?师叔也被我娘斥责过，原本这一次我打算多留在我娘身边一段时间……”冷寒玉说到这里停顿下来，看了眼戚长征，悠悠道：“只是想在你身边才没有久留……”
戚长征带着几分歉疚，“你回来我也没陪你好好说说话，等接回九沐，我们回祖界，黄阁老也提过名分的事，封号都已经商量好了，就叫‘寒后’，只是还没有告诉你。”
“封不封后我不在乎，我只希望将来我娘若是做出一些不如你意的事情来，你能看在我的情分上不去计较。”
“你娘……”
冷寒玉摇摇头，“眼下说不清楚，我也不能确定，你记住我今日说的话便是。”
离得近了，飞船降低速度，几道人影自船头升空而来，飞落峰巅，沐馨仙君上前施礼，戚长征点了点头算是回礼，沐馨让到一旁，穿着一身黑袍的九沐便出现在戚长征眼前。
四十年前，戚长征曾见过九沐，却是在净水道君传书玉简中见到，那个时候正是天沐仙尊收九沐为真传弟子的仪式，侗鼎仙尊、冷凤仙尊与黑袍道尊都曾前去观礼，净水道君距离尚远，以她的视角传书画面看得不是太真切。
此刻九沐就在眼前，看得格外真切，仙躯偏瘦，个头比四十年前略高了些，与戚长征差不多，八尺二三的样子，相貌清秀，或许是无性别的缘故，带着几分阴柔，双眼圆又亮，与修元界时期相貌变化不大，唯一的变化就是瞳孔，不再是竖瞳，圆润深邃，却又带着几分茫然，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里边。
格外熟悉的……陌生人啊！
戚长征走上前去，将其拥入怀中。
九沐仙躯微僵，没有回抱戚长征，那双漆黑的瞳孔便落在黄阁老身上。
黄阁老目光微缩，似乎明白了什么，身形微动，出现在戚长征身旁，沧桑道：“远来劳累，殿内叙话。”
戚长征微微一笑，轻拍九沐后背，似乎什么也没有察觉，牵起九沐的手进入殿内。
沐馨仙君随之进入，冷寒玉与霹雳想要跟进，被黄阁老拦下，黑袍道尊与玄空以及青龙圣宫两位副宫主也都被黄阁老拦下，随后黄阁老进入殿内，殿门关闭。
“怎么回事？”霹雳莫名其妙。
“九沐……怪异。”冷寒玉眉心微蹙。
黑袍道尊忽然说道：“离开沐水城再未听见九沐开口。”
玄空道：“临离开沐水城，天沐仙尊曾单独召见九沐，确切的说是在那之后。我只以为沐馨在侧九沐少言语，如今看来另有隐情。”
“是魅惑仙术……”冷寒玉忽然说道，却又不太确定。
四十年前，戚长征破境关头，沐馨仙君联合金无双与广和山人前来捉拿戚长征，冷寒玉最先与沐馨仙君接触，当时沐馨仙君就曾对冷冰玉等人施展魅惑仙术，从而导致形势万分险恶，是袁紫衣以纯阴魅惑之躯碾压沐馨仙君魅惑仙术力挽狂澜，最终保得戚长征顺利破境。
对这段往事，冷寒玉可说是记忆犹新，见到九沐她也感到不对劲，此时想起往事便判断沐馨仙君对九沐施展魅惑仙术，但又想到几位道尊在场，何况还有黄阁老在场，若是沐馨施展的魅惑仙术又岂能瞒得过他们，话出口就不是那么确定了。
霹雳摇摇头，说不可能是魅惑仙术，他也经历过那段往事，明白冷寒玉所言何意，他也不认为沐馨仙君有能耐瞒得过黄阁老。
若不是魅惑仙术又是什么呢？
第1730章：说要报复就必须报复
此刻在殿内。
戚长征与九沐相对而立，沐馨仙君垂手站在九沐身后，态度恭谨，黄阁老站在戚长征身后，弓着身子，眉目低垂，看似无神的双眼却有精芒闪动。
“九沐对我而言与家人无异，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戚长征看着九沐却是像看着另一个人，平淡的语气蕴含肃杀之意。
九沐的表情在变化，似乎觉得戚长征话说的有趣，嘴角勾勒一个弧度，只是这一个小小的变化，就让九沐那张清秀的脸孔增添几许冷厉与上位者的威慑力。
随着九沐表情变化，戚长征的表情也在发生变化，双眼微微眯起，却不是他平常思考的神情，而是目光变得深邃起来，就像是无数次模仿大帝神态那般，气势顿变。
这一刻他不显高大的仙躯好似忽然变得高大起来，甚至伟岸。
“不愧是大帝后裔，不过在本尊看来徒有其表罢了，太弱小！何以为帝！”
戚长征气势一泄，却是无所谓的笑道：“我就说装模作样太辛苦，仙尊在前，一眼就能看穿我虚张声势，何况是强势如天沐仙尊。二帝演化苍穹大地不在上三天，四圣支撑天外天无法归来，猿祖与魔牛王也无法离开上三天，能归来却宁愿陪伴二帝的三后不愿离开，让我这位太弱小的祖界少帝来面对你，仙尊之威，果然令我这位太弱小的少帝敬佩万分呐！”
“牙尖嘴利。”
戚长征摆摆手道：“你这话说的不公平，打又打不过你，只能逞逞口舌之能，要不然黄阁老出手灭了你这具分身？一缕仙识演化而已，本体还在沐水城，总不能带着祖界众仙杀到沐水城去吧，那不得仙界大乱，我可担不起这个罪责。”
说到这里，戚长征语气一变，半真半假的道：“不过，话说回来，九沐是你的弟子，我却把他当亲人对待，他要是有个好歹，纵是仙界大乱，我也宁愿背上这份罪责，屠灭沐水城！”
“口气不小，本尊倒是要看看祖界众仙敢不敢来我沐水城张狂！”
“开个玩笑而已，我是少帝又不是屠夫，沐水城仙人没有得罪我，我杀他们作甚。冤有头债有主，你若伤害九沐，我杀你就是了。也请你相信，我有这个能力杀了你。大不了换一个人接任水尊位，比如你的弟子沐馨，我看好她，若干年后必成大器，接替你的水尊之位不是不可能。”
沐馨仙君属于躺枪，幽怨的看了眼戚长征，满脸的无奈。
“沐馨吗？”一声冷笑，“九沐”回头瞥了沐馨仙君一眼，“少帝口舌之能本尊见识了，本尊此来并无恶意，九沐是本尊最小弟子，本尊爱惜不及，又岂会伤害他。”
“都说是玩笑之言，天沐前辈莫要在意。”戚长征换了一张笑脸，呵呵道：“前辈是请也请不来的贵客，容晚辈沏上一壶修元祖界特色功夫茶，与前辈共饮，前辈，请坐！”
煮水沏茶，一道道工序慢条斯理，不时说上几句茶道，“九沐”静坐在旁，面含微笑，乍看上去气氛倒是和谐。
茶水入盅，戚长征请茶，“九沐”举杯共饮，就见戚长征微微一笑，给“九沐”续了杯茶，说道：“其实有件事晚辈一直没能想明白，昔年阴尊陨落，有一段不短的年月九阳缺一，后来阴后暂代阴尊位，九阳方全。
晚辈不明之处便在于此，原天外天九阳构建大虚之阵才使得混沌轮回无法演变天外天，阴尊陨，九阳缺一，大虚之阵残缺不全，按理来说混沌轮回早已演变天外天，却一直到十余年后才有长达一个多月的暗夜出现，那段大虚之阵不全的年月，如何阻止混沌轮回演变天外天？”
“九沐”似笑非笑，“少帝得大帝传承，应该知道其中道理。”
戚长征愁眉苦脸的道：“前辈应当知晓晚辈是在什么情形之下接受大帝传承，原天外天覆灭，九千界缺失三千界，传承便缺失三分之一，何况只有短短六年时间接受六千界传承，所得传承也是断断续续，有很多传承都不是当时的我可以理解以及接受的，至今也没能掌握。更何况三重天属于天帝传承范围，我接受的六千界传承并没有涉及三重天传承范围。”
“天庭少帝与你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天帝传承于他，你大可问他便知。”
“原来杨爷知道，回头有机会问问他。”
“九沐”回眸看向黄阁老，又将目光落回戚长征身上，“九阳缺一，所谓缺，非是阳缺，而是执掌阴尊之阳的阴尊命缺，阴尊虽陨，阴尊之阳黯淡无光，但却尚存，大虚之阵受其影响并不大。此事对于少帝而言不算秘密，无需问询天庭少帝，荒芜阁老又岂会不知，只是不明少帝为何以此事询问本尊。”
“实不相瞒，晚辈心胸狭窄，有人伤害晚辈身边人，晚辈定会讨回公道，九沐对于晚辈而言与家人无异，前辈一缕仙识侵入九沐识海，封印九沐仙婴，对九沐已经造成不小的伤害，晚辈报复之前总是要问个明白的。”
“九沐”瞳孔微缩，冷笑道：“你是在威胁本尊！”
“谈不上威胁，实话实说而已，前辈来谈事晚辈欢迎，前辈栽培九沐晚辈感激，前辈送还九沐，晚辈感激不尽，但是前辈伤害九沐，晚辈同样会报复回去……”
戚长征始终在笑，笑着喝茶，笑着续杯，继续笑着喝茶，一口一个前辈的叫着，看似有礼，说出来的话平淡中却显强硬，不失锋芒，就听他接着说道：“前辈弟子沐馨对晚辈当是极为了解的，昔年她伤害晚辈身边人，晚辈便是如实报复回去，这一点还请前辈相信，晚辈一定会报复回去。所以晚辈认为趁现在没有对九沐造成更大伤害之前，前辈直接现身相见比较好。”
“我若是不答应呢？”
戚长征喝了杯中茶，缓缓起身，双臂微张，周身金芒绽放，随着金芒收敛，帝元甲已是披挂在身，气势再变，“我以祖界少帝之名立誓，九沐陨，天沐陨，尽灭天沐一脉！”
远在沐水城的天沐仙尊府此刻阴风呼啸，伴有电闪雷鸣，却是由仙尊府内传出，徒然一声巨响，整座仙尊府夷为平地，露出悬浮低空的天沐仙尊真身，万千发丝根根如针，仙袍猎猎作响，左手雷光闪烁，右手黑风呼啸，满脸的怒色，令惊慌赶来的沐水城众仙相顾骇然，根本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他们又哪里知道，此时此刻真身在沐水城发飙的天沐仙尊，遥远的上三天中部区域一座大殿内，一缕仙识万分不情愿的自弟子识海内离开，化为一具显得虚幻的分身。
没有谁敢忽视祖界少帝立下的誓言，包括强势如天沐仙尊也不敢。
至少在她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之前不敢。
“现在我们可以坐下来谈一谈。”戚长征收了帝元甲，缓缓坐下，又自续上一杯茶水。
天沐仙尊分身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满脸的冷厉之色，而此际九沐陷入昏迷，漂浮在她身旁。
“九沐终究是你的弟子，不论你出发点是为了什么，你待他还算不错，他也在你的教导下成长起来，你现在把他送到我身边，我记你一份情，你想要什么我清楚，我可以给你，唯一的要求解除与九沐师徒关系。”
戚长征说罢取出一个丹瓶，指尖一滴金黄血液滴入丹瓶，面色便苍白几分，丹瓶放置茶几，说道：“心脉精血在此，真身留字解除师徒关系文书，待我收到文书，你便可取走精血。”
沐水城被夷为平地的仙尊府半空，天沐仙尊一声叱喝：“滚！”周边战战兢兢众仙顿时飞遁离去，就见天沐仙尊满脸凶戾之色，却也不得不取笔落字。
一柄飞剑升空，瞬间远去，天沐仙尊又是一声爆喝：“气煞本尊！”
殿外，飞船还悬浮空中，一位位祖界道尊相继到来，将大殿团团围困，冷寒玉与霹雳已经被玄空带离，只在外围等候。
当一柄飞剑以蛮横的姿态插入大殿匾额，关闭半日的殿门打开，黄阁老挥手取下飞剑，取文书验看无误，将其交给戚长征。
戚长征收起文书高声道：“从此九沐与你脱离师徒关系，九沐交给我，精血归你，两不相欠。”
天沐仙尊分身挥了挥手，陷入昏迷的九沐徐徐飞落戚长征怀里，戚长征将其交给黄阁老，黄阁老仔细查探，确认只有仙婴受到一定损伤再无其他隐患。戚长征这才拿起桌上精血，却并没有交给天沐仙尊分身，而是交到沐馨仙君手中。
“由你交给你师尊。”
说着微微一笑，回过身去，将后背留给不知所措的沐馨仙君，并对天沐仙尊分身说道：“你想要，看在你教导九沐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但你不该伤害九沐在前，我身为少帝，言出如山，说要报复就必须报复。”
第1731章：煎熬
天沐仙尊分身再也忍不住怒火，挥手之间，一道夹杂电光的风刃斩向戚长征。
戚长征瞬移避让，风刃如影随形。
“厉害！”轻喝声中，戚长征遁空避让，风刃失去目标悬浮在空，而再次出现的戚长征已经来到天沐仙尊分身身后，紧接着又是一个遁空，却已同时劈出无势一刀。
无势一刀劈中天沐仙尊分身，然而，一道无形光幕出现在其体表，挡下戚长征一刀，与此同时，那道悬停的风刃也在戚长征现身的瞬间临身，戚长征避让已是不及，帝元甲加身受了这一道风刃，旦见黑芒闪耀，披挂帝元甲的戚长征被劈飞出去。
“老黄灭了妖婆！”身在半空，识得厉害的戚长征再不逞能，直接招呼黄阁老出手。
黄阁老早已准备妥当，只等戚长征召唤，此刻倒是不慌不忙，挥手之间，一面光芒交织的网状神兵自天沐仙尊分身当头罩落，竟是不给天沐仙尊分身挣扎机会，直接收缩成团，黄阁老伸手一招，天沐仙尊分身便失去踪影。
“我去，阁老这是何等宝贝，借我看看。”
黄阁老只当没听见，扫了眼呆若木鸡的沐馨仙君径直往殿外走去。
遥远的沐水城仙尊府上空，天沐仙尊有着短暂的错愕，随即飞身离去，速度太快的缘故，一道残影留在原地，还能看见残影面部阴冷的表情，真身离去带起的劲风迅速吹散残影，天沐仙尊下一刻已是在沐水城边缘现身，再次留下一道残影，真身已不知去向。
两日后，黄阁老将一颗只有黄豆大点的仙丹交给戚长征。
“这是？”
“天沐仙尊一缕仙识炼化而成，九沐服用便能苏醒。”黄阁老说罢往外走去，边走边道：“差不多该来了。”
“寒玉，给九沐服下，你和霹雳留在殿内。”戚长征说着也往外走去。
“长征……”
“别担心，没事。”戚长征回头一个微笑，走到殿外，回手关闭殿门，往北边看了一眼，走到黄阁老身边，“一具分身实力能否达到风极中境？”
“视具体情形而定，分身可强可弱，最强能达到自身境界七成实力，以天沐这具分身来论，大致处在风极初境巅峰，不过因其真身风雷兼修，与你判断的差不多，能达到风极中境实力。”
戚长征叹了口气，“我还是太弱啊！连一具堪堪达到风极中境实力的分身都对付不了。”
“已经不错了。”
戚长征不确定黄阁老是在夸他还是在安慰他，“真的？”
“广和、天师、冷寒玉，再加上这一滴心脉精血，短短四年付出四滴心脉精血，能修至上境高阶已是难能可贵。”
“您老别说反话，我心里有数。”
“老仆只希望少帝珍惜自身，为长远计，只有少帝修炼进度越快，仙界才能早日平稳。”
“我记下了。”戚长征点点头，目光看向不远空域那艘飞船，“沐馨倒是个聪明人。”
“谁说不是呢。”黑袍道尊走了过来，“消息放出，这两日外围来了不少道尊，都在等着她离开，她不走，我们的安排也起不了作用。天沐即将到来，看来这滴精血没有机会夺回。”
“也不一定。”戚长征说，“天沐可不知我们放出消息，最大的可能是独自赶来，只要她敢对我出手，我们完全有理由留下她……这样，你们留在这里，我上船去，只要天沐到来，我逼她出手。”
“不妥，太冒险！”
“看似冒险，实则不然，我有帝元甲护体，加上遁空能力，支撑一两招完全没问题。”
黄阁老摇摇头，“你太小看仙尊战力，若她真想伤你，帝元甲也难以护你周全。”
“受创好过精血被她取走，你们放心，她绝不敢要我的命，我意已决，你们配合就是。”
戚长征说完升空而去，黄阁老与黑袍道尊相视一眼，都感到无奈，黑袍道尊说：“我安排玄空护他左右？”
“玄空之能当能瞒过天沐感知。”黄阁老表示同意。
沐馨仙君这两日一直处在煎熬中，戚长征将心脉精血交给她那一刻，她直接懵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竟是见到戚长征竟然敢对她师尊分身出手，从戚长征出手到她师尊分身被收走，很短的时间她只感到像过了很长时间一般，等她回过神来，就见到戚长征带着陷入昏迷的九沐进入内殿，前殿就剩下她独自一人。
竟然没人理会她！
她清醒过来的第一反应就是夺门而出，但脚步刚刚迈出自己又停了下来，她不相信戚长征会这样轻易放她离开，越是对她不理不睬越说明戚长征早有安排，连她师尊分身都敢灭杀，何况是她，更何况心脉精血就在她手中！
这一刻，沐馨仙君做出最正确的决定，她选择留下来，就站在原地等候。
她相信远在沐水城的师尊已经通过分身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更知道心脉精血在她手中，会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因为她了解师尊，师尊对她的信任不包括现在。
站了许久，见到冷寒玉与霹雳走进走出，霹雳还对她恶言相向，她不为所动，依旧选择留在殿内，直到戚长征露面，问她为何还不带着精血回去，这一刻，她更确定自己的判断，戚长征绝对不会放她轻易离去，于是她说：“师尊已经在来的途中，我在此等候。”
戚长征一副不耐烦的表情说：“要等外头去等，我们准备离开了。”
沐馨仙君不相信戚长征会就此离开，但她也不好继续赖在殿内，便回到飞船等候。
果然，戚长征根本没走，反倒是原本留在殿外的数位道尊全离开了，她更不敢离开了。
就这样静候两日，偶尔还能察觉有陌生的感知扫过飞船，她只能紧紧抓着盛放精血的丹瓶心惊胆战的等候，甚至做出决定，一旦遭到攻击，第一时间扔出丹瓶，为了守住师尊需要的心脉精血赔上自己的小命可不划算。
此刻见到戚长征徐徐飞来，沐馨仙君心揪了起来，不知道是否因为师尊快到了，戚长征忍不住要对她动手了？
“你怎么还没走？”
沐馨仙君忍着将丹瓶扔向戚长征的冲动说道：“师尊传讯，就地等候。”
“哦，天沐仙尊真要过来？”
沐馨仙君猛点头，“一定会来，即刻就到！”
戚长征心说你胡扯的本领挺强，还都被你说中了。
这片空域全都在祖界道尊监控之下，传书倒是有，那也是祖界仙人传书，外人传书又哪里瞒得过祖界道尊，即便是有也不可能落到沐馨仙君手中，只会被拦截下来。
戚长征自然不会去拆穿她，席地坐下，示意沐馨仙君也坐下，取了酒水吃食出来，给沐馨仙君到了杯酒，说道：“三年前沐水城一行是你接待的我，这次你来还没请你喝杯酒，是我失礼了，来，你师尊即将到来，你也将要随她离去，请你喝杯酒，来日好相见。”
沐馨仙君苦着脸，端起酒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戚长征只当未见，喝了杯中酒，随意道：“我和你师尊过节与你无关，给出的精血是为了九沐，放心，我没想过收回来，要不然你也不会好端端的在这里。”
沐馨仙君咬咬牙，一口喝干杯中酒，施了一礼道：“多谢少帝款待！”
“来来来，吃块肉铺干，现在上三天想要吃到仙兽肉干可不容易，这是干果，也少见，别客气。”
戚长征热情，沐馨仙君无法拒绝，没滋没味的嚼着一块肉铺，心思早已经飞到北方空域，什么时候师尊才会到来啊？
正想着呢，忽然听到戚长征开口：“既然来了，就过来喝杯酒，有些话我还想当面和前辈谈谈。”
一道人影自北方虚空徐徐浮现，可不就是天沐仙尊。她到来有一会儿了，以她的修为发现隐匿外围的道尊气息并不困难，单刀赴会，纵然她是九尊之一，面对的却是祖界十数位道尊，其中还有黄阁老、霸天虎这般强者存在，她岂能不谨慎，迟迟未现身是在权衡厉害。
“少帝相邀，岂能不来。”天沐仙尊既然选择现身就已经有了决断，如万年寒冰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笑意，虽然有点勉强，但确实是在笑。
见到天沐仙尊笑容，身为真传弟子的沐馨仙君心里发颤，她宁愿见到的是师尊冷漠严厉的脸也不愿见到师尊微笑。怒极而笑……沐水城仙人都知道天沐仙尊只有在怒极的情况下才会露出笑脸，对谁笑……谁死！
想要对付天沐仙尊，戚长征自然要对天沐仙尊加深了解，这一点戚长征当然知道，不过他认为火候还不够，取了酒杯倒满酒，随意放在身旁，倒是挺客气的道：“前辈，请！”
沐馨仙君脸都白了，戚长征拿的酒杯正是她刚刚用过的，她又岂会不知师尊最是好洁，莫说使用过的酒杯，哪怕修炼所用仙丹，过了第二人之手师尊宁愿毁去也不会使用，可此刻戚长征竟然把她用过的酒杯打算给师尊使用……
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第1732章：玄龙一族隐秘
沐馨仙君连忙站起身来，向着飞落船头的师尊走去，却不料一股暗劲袭来，硬生生将她逼退。
这股熟悉的力道，熟悉的《水墨盎》仙术，竟是师尊阻止她靠近！
为何？
沐馨仙君百思不明。
天沐仙尊此刻看上去宛如一位贵妇，莲步姗姗，举手投足间竟然会让戚长征想到“风韵犹存”四个字来。
见鬼了！
这还是素以强势对人的天沐仙尊吗？
强势呢？
怒火呢？
素手轻扬，地面酒杯徐徐升起落入手中，天沐仙尊盈盈而笑，“本尊仅以此酒向少帝致歉，九沐原为本尊弟子，教之育之却未珍之惜之，惭愧，九沐能得少帝以家人待之，本尊只会为他高兴，敬少帝！”
……
……
飞船远去带起的飓风吹乱了戚长征长发，眼睁睁看着天沐仙尊离去，戚长征颇感无奈，“谁说天沐强势，明明就是一只成精的老狐狸，在她面前我就像是一只小狐狸，斗不过啊斗不过……气死我了！”
天沐仙尊喝下那杯酒的时候，戚长征就已经知道留不下她了，能放下身段的仙尊谁能留得下？
戚长征根本找不到借口发飙，少帝的身份也不允许他耍赖，不允许他无视道礼胡来，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天沐仙尊带走精血。
黑袍道尊却在感慨：“能把天沐仙尊逼到这个份上，也只有少帝能办到啊！”
“即日起，少帝不可自行离开祖界。”黄阁老总是想得长远，“少帝出行，至少四位道尊随行，由四圣宫各抽调一位副宫主驻扎少帝宫随时听令，另萘萘德熊与玄空调派少帝宫为将，贴身护卫少帝……”
听着身后传来黄阁老指令，看着萘萘德熊道尊与玄空飞到身旁，戚长征有心拒绝却也说不出口，无奈道：“回宫吧！”
众仙准备回返祖界事宜，戚长征飞落殿前，殿门早开，冷寒玉与霹雳站在门口，在他们身后是九沐。
九沐能来到身边，并顺利与天沐仙尊解除师徒关系，付出心脉精血的代价不算亏。
事已至此，戚长征这么安慰自己，调整心态，微微一笑：“何时醒的？”
九沐的目光还注视着飞船离去的方向，情绪低迷，“她一直待我不错，最好的修炼环境，最好的修炼资源，哪怕在修炼资源短缺的这几年，我使用的也是最好的。三年前，我去见她，对她说我要来找你，她答应了，说等她伤势痊愈会亲自送我来见你……”
九沐说到这里目光看向戚长征，接着说道：“我在沐水城静修，外界发生的事所知有限，直到玄空前辈找到我……其实我想离开沐水城没有人可以拦得住我，只是我没想好该不该来见你……
有些事情我能想明白，比如你的精血珍贵，比如她想得到你的精血，可有些事情我还不是很明白，她是为了得到你的精血才收我为徒？还是因为我是玄龙之躯，是唯一一位成功铸仙躯的仙人才收我为徒？仰或是两种原因都有？”
“这个问题……”
“其实并不重要对吗？”
“毕竟已经成为过去……”
“我知道，你一向只注重结果不注重过程。”
“九沐……或许我该叫你九龙？”
“九沐吧，毕竟师徒一场，留个念想。”
“好吧，九沐，我想说的是结果重要，过程也一样重要。轮回演变是我们无法控制的，上三天修炼环境剧变，你能顽强生存下来，并成为唯一一位铸仙躯成功的仙人，单只这一点而言，就值得任何一位仙尊收你为徒，何况你还是玄龙之躯，天沐重视你很正常。
或许之后她读取过你的记忆，发现你和我关系亲密，起了利用你的心思，那也是人之常情，仙尊也不是无欲无求，可以理解。抛开这些因素不谈，她教导你几十年是事实，我们都应该感激她，但她不应该用伤害你的方式来威胁我，所以我逼她和你解除师徒关系，也让她付出一定的代价。
结果吧，你回到我身边，她得到她想要的精血，也算是圆满。当然了，这是站在我的立场来看，我也希望你能这么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九沐轻轻点了点头，“你变化很大。”
戚长征露出微笑，“好还是不好？”
“说不上来……但我不好。”
这句话的意思只有戚长征能听得懂，九沐说的不好是他眼下的仙躯状态，于是他说：“只是暂时的，你也会变。”
“会吗？”
戚长征很霸道，“我是少帝，我说会就会。”
冷寒玉与霹雳相视一眼，不明白戚长征与九沐后边几句短暂对话的意思，就见九沐沉默片刻，又道：“其实我不打算现在来见你，以这副面貌来见你。”
“我理解。”戚长征说，“其实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在我心中你的变化只有一个，不再是竖瞳。”
九沐眨了眨眼，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瞳格外明亮，却道：“其实我很矛盾，我希望我还是竖瞳，像修元祖界时期一样，至少我有性别。”
“我理解，我说过你会变化你就一定会变化，就像修元祖界时期那样。”
“在此之前，我不想你见到我，可我又担心不在你身边不会发生变化，怎么办？”
戚长征头疼，他确实能理解九沐现在的心情，当年修元祖界时期九沐还是女版姜九龙的时候，没少对他表白，却屡屡被戚长征拒绝，直到姜九龙陨落，戚长征才立下道心誓言，不得不说是一段离奇却充满无奈的悲壮情感经历。
而如今女版姜九龙重生飞升成仙，变回无性别之分的玄龙仙人，对戚长征的情感却没有因为时间流逝发生变化，也没有因为性别的变化发生变化，他不想以这副面貌出现在戚长征眼前，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能不能再次变回女性，谁也不知道，这点其实戚长征知道，九沐也知道，哪怕戚长征语气再是坚定也保证不了九沐会重新拥有女性的性别。
毕竟玄龙无性别，这是古往今来仙凡亘古不变的规律，姜九龙是个特例。
而在修元祖界时期，无性别之分的姜九龙会变成女版姜九龙，貌似根源还在戚长征身上，或者说是对戚长征的感情所致。因为在一起相处，时间长了日久生情，虽然是一份畸形的恋情，但却因为姜九龙的爱，姜九龙的执念，致使无性别的姜九龙大变女人。
此刻九沐的担忧也完全可以理解，他想再变女人，所以他想跟在戚长征身边，但又不想让戚长征见到现在无性别的他……确实纠结。
戚长征一心只想接回九沐，还没有考虑接回九沐之后如何安置这个问题，一时间也是无语以对。
“这个问题不难解决，只是有另一个问题我需问明白。”开口的是玄空。
“你问。”戚长征说。
玄空没有当即询问，他说：“事关玄龙一族隐秘……”
“寒玉、霹雳，你们暂且回避，萘萘德熊前辈，你也在殿外稍候。”三人离开，戚长征对玄空点点头，“你可以问了。”
“青龙老祖有言，九沐是在我飞升数万年之后于龙域出世，出世便为玄龙之躯，一世苦修未果，转世曾与一位龙族后裔姜姓修士签订伴生元契，至于后来的经历老祖未曾相告，我想知道九沐后来的变化。”
“后来的变化？”戚长征想了想道，“后来的变化多了，你想知道的变化是哪些？”他抓不住重点。
“我曾拥有性别，女性。”九沐抓得住重点。
“详细道来！变化过程一丝一毫也不能有遗漏。”玄空双眼蓦然瞪大，一把抓着九沐双肩，急不可待的道。
“松手。”戚长征斥道，“你要抓断他胳膊吗？”
玄空连忙放开九沐，回过头来道：“少帝莫恼，玄龙之躯免疫肉身伤害。”
“免疫伤害也不行，多大年纪了，有话慢慢说，着什么急。”
玄空被训斥没脾气，九沐却能从中体会到戚长征关怀，很受用，一直没有露出笑容的他这一刻也露出笑脸，一五一十将修元祖界时期由无性玄龙变身雌性玄龙的过程告知。
听得九沐说起修元祖界往事，戚长征诸多感慨，当然了，只在心里感慨，这个时候自然不方便打搅。
玄空听了之后眉头深皱，对于他而言，同样没有性别之分的他从来没有经历过异性之间的情感波折，完全无法体会其中变化。
“你明白了？”戚长征见到一声不吭的玄空，忍不住问道。
“明白是明白了，只是无法从中找到规律，也无从借鉴。”
戚长征气道：“没要你找什么规律，你告诉我如何能让九沐跟在我身边。”
“这点不难，玄龙一族数量稀少，无法繁衍后代，但却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大帝曾戏言空间仙兽，说的就是我们玄龙一族特点，无视肉身伤害，无视界域、仙阵、神兵空间，能自如穿梭其中。
融合阴阳之后，体内自成空间，九沐可进入我的体内空间，而我贴身护卫少帝，便等于九沐跟随少帝左右，如此一来，也方便我传授九沐玄龙一族秘术。”
第1733章：体内异空间
戚长征不放心，“据我所知拥有体内空间的仙兽并不少见。”
玄空鄙夷道：“区区仙兽体内空间岂能与我玄龙一族体内空间相提并论，我们拥有的乃是不属于仙界范围的异界空间，唯有同族玄龙可入，九沐其中修炼不仅能吸收我们身处空间天灵气，还能吸收异界空间特殊灵气为己用，对他的成长益处多多。”
“异界空间？”
“所谓异界空间是我对体内空间的称呼，严格说起来，当是我们身处的空间与其他异空间的入口，或者说我本身就拥有一个独立于仙界范围的异空间。”
“玄之又玄，我越听越糊涂，你体内怎么会存在异空间入口？”
玄空说了一句话让戚长征吓了一跳，他说：“大帝曾经进入过，但就算是大帝也无法深入异空间。”
戚长征懵了，“你的意思是说大帝进去过却没法深入？难道连你自己也无法进入体内异空间？”
玄空挠头，“言语实难解释得清，我让九沐入内一观，回头少帝问他就是。”
戚长征气道：“我不能进入吗？”
玄空纠结道：“无法确定，大帝进入倒是无事，但……”
“费什么话，除了大帝，谁还能比我更了解异空间？”戚长征蛮横道。
“这个……少帝进入也可，但只能在一定范围内活动，决不可进入异空间入口，否则我也不能保证少帝安全。”
“用不着你保证，九沐，你在外头等候，我倒要看看你这家伙有什么古怪。”
玄空苦笑，都说自身事自身知，可他融合阴阳之后体内出现的空间他也是一知半解，要不是大帝进入其中，告之他体内空间乃是通往另一个空间的入口，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件事。
玄空张开嘴，一个形如黑洞的入口出现在戚长征眼前，见到这一幕，戚长征油然而生一股熟悉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怪，昔年他不是没有见过姜九龙张开的大嘴，也不是没有进入过姜九龙的体内空间，但与此刻玄空张开大嘴给他的感觉却全然不同，不是仙凡差别的不同，而是宛如在大帝识海内即将进入无尽虚空的感觉，油然而生的熟悉感便源自于此。
“古怪！”戚长征没有就此进入，“我想到一个问题，大帝为何会进入你体内空间？”
玄空闭上嘴，黑洞便消失不见，那股奇怪的感觉也随之消失。
“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是大帝找到的我。”
“说清楚。”
“记得在我晋升阴阳极境之后，应该是之后百年上下，岁月太过久远，具体过去多长时间我也记不清楚，只记得那日我还在青龙圣宫修炼，大帝忽然出现在我面前，并要求进入我的体内空间。”
“他没说什么吗？”
“说了。”
“什么？”
“古怪。”
“……”
“其他的呢？”戚长征气道，“别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你好好回忆，将大帝说过的话一次性说出来。”
“没有了。”玄空委屈道，“大帝只说了两个字，后来还是青龙老祖告诉我体内存在异空间的事。”
“我记得玄龙坛还有一条玄龙，他呢？”
戚长征提及另一条玄龙，玄空长叹道：“原本玄龙坛加上我共有三条玄龙，另外两条玄龙都是我的弟子，大弟子于万年前融合阴阳失败陨落，当年重生，万年过去历经数次重生却难飞升仙界，如今依旧在下界苦修。
至于另一位弟子……唉！阴极境巅峰数千年，一直没敢融合阴阳，结果到了现在境界不进反退，我对他已经不抱希望，只当是废龙一条。”
戚长征蹙眉，目光在玄空与九沐身上来回移动，最后落在玄空身上，使用传音道：“听你话里意思是在千万年前融合阴阳，为何千万年过去，你却依旧处在阴阳极境？”
玄空苦笑，也以传音回应：“玄龙得天独厚，却相应拥有桎梏存在，其他龙族能修风元，修雷元，而我们玄龙无需修风元便能拥有超越风元的空间之力，却无法修雷元，可以说阴阳极境便是玄龙一族所能修炼的最高境界。修无可修，岁月流逝似乎与老仙无关，不怕少帝笑话，有时老仙甚至想过玄龙一族存在的意义。”
戚长征没想到得到的是这样的回答，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玄空淡然一笑，“已经习惯了，老仙鲁钝，接连两位弟子都没能培养出来，眼下只将希望放在九沐身上，希望能通过九沐来改变玄龙一族现状。”
话题过于沉重没有继续，玄空再一次张开形如黑洞的大嘴，戚长征也不再多话，一步迈入其中。
形如黑洞却并不黑暗，就好像走在空间通道内似的，经历过短暂的黑暗便感到阵阵刺目的光线，感知可见，那是一道又一道光幕的存在，共有九重光幕。穿过光幕的时候还能感受到空间之力的压迫，但对于戚长征而言，这点空间之力还对他造成不了伤害。
但随之进入到一个广戎的空间，戚长征也感到其中蕴含空间之力强盛，已经超过他肉身所能承受的范围，在他打算使用帝元甲护体之前，帝元甲已经主动出现护体。
这个变化也让戚长征吃了一惊，不过，这个时候戚长征没有去关注帝元甲主动出现的原因，他的目光已经被这个广戎空间所吸引。
很难形容是一个什么样的空间，像是夜空中点缀着繁星点点，而他身处夜空，脚下却是大地，还能感受到天灵气的存在，但同时也能感受到一股奇特的气息，就如仙婴存于大帝识海内穿梭虚空感受到的虚空气息一般。
这股虚空气息似有似无，而当他向着“星光”密集处靠近之时，便能真切感受到越发浓郁的虚空气息，这个时候，玄空的声音传来：“那处便是异空间入口，昔年大帝便是由此进入，少帝莫过于靠近。”
戚长征倒是想不听玄空劝告继续靠近观察仔细一些，可护体帝元甲却是强行止住他的脚步，这还是帝元甲首次限制戚长征行动。
戚长征发了会呆，鬼使神差的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在玄空惊呼声中，那条一直被压制在帝元甲空间的十里龙兽出现在空间内。
龙兽被压制时间长了，刚出现的时候没什么精神头，龙躯也显得松松散散，可过不了多久，就发现龙兽精神起来，摇头摆尾的向着那处异空间入口游弋而去。
随着一声似是而非的龙吟声响起，龙兽进入异空间入口失去踪影。
戚长征完全能体会那声似是而非的龙吟声蕴含欢愉之意，就像……游子归家！
……
……
祖界众仙已经整装待发，随时可以启程回返，少帝身处殿内却久久未曾现身，黄阁老与黑袍道尊来到殿前，黑袍道尊也要返回天庭，离开之前来与戚长征见个面。
冷寒玉、霹雳与萘萘德熊道尊候在殿外，见到他们到来，如此这般一说，黄阁老与黑袍道尊也只好等等再说。
而这时殿门开了，走出来的是玄空。
黄阁老与黑袍道尊随着玄空进入殿内，便见到狼牙刀虚悬半空，九沐站在一旁，而戚长征已经不见踪影。
“到底怎么回事？”黄阁老低声问道。
黄阁老与黑袍道尊都是知道玄空拥有体内空间的知情者，玄空也没有隐瞒，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随即道：“少帝出来后便进入神兵空间一直不露面，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
黄阁老与黑袍道尊虽然是知情者，但事实上也只是一知半解，知道有这么回事，具体是什么状况却不清楚，此时听得玄空讲述戚长征入内经过，不由得惊骇不已。
倒不是因为戚长征禁锢龙兽，而是因为龙兽自玄空体内空间离开。
“昔年混沌轮回演变未至，大帝虽察觉你体内空间有异，却并未深入探究，只嘱咐我留意你的变化，漫长岁月流逝，你无异样，我也渐渐将你忽略，若无今日之事，我甚至忘记你体内空间有异，是老仙之过，将大帝嘱咐抛之脑后，玄空，我欲入内一探，你可愿意？”
玄空惶恐道：“非是玄空不愿，而是内里充斥空间之力，非玄龙之躯无法进入，昔年青龙老祖也曾进入其中，片刻便出，黑袍当知此事。”
黑袍道尊颔首道：“确有此事，大帝曾与老祖谈及玄空体内空间异象，老祖也曾要我留意，只不过随着混沌轮回演变修元祖界，老祖与三圣大动干戈，我也因此被贬落修元界，归来镇守天河，大帝却又陷入沉睡，不得号令无法回返祖界，后来又是诸多事端，玄空之事便也忘却脑后。”
“那便等等吧！”黄阁老也感到无奈，他要真想进入玄空体内空间也不是不行，只是没有那个必要，戚长征毕竟已经离开，此刻是在狼牙刀空间内，而且戚长征在玄空体内空间举动玄空也都如实相告，就算他进去了也不见得能有其他发现。
然而，包括玄空在内，他们都不知道戚长征离开之后没有任何表示迅速进入狼牙刀内存空间，实则是通过狼牙刀内存空间进入帝元甲内存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