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4章：死其实并不可怕
帝拂衣微笑不说话。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龙司夜心一横，将手腕给他：“你要瞧就瞧吧，也没什么要紧。”
帝拂衣给他推过来那杯茶：“先喝杯茶静静神。”
龙司夜狐疑：“你这茶……”
帝拂衣挑眉看着他：“你不会以为这茶里我添加了什么料吧？我如果想害你用得着给你下毒？刚才你熟睡的时候就足可以要了你小命了！”
龙司夜没说话，只是将那茶端起来抿了一口，感觉味道确实不错，这才将茶慢慢喝下。
他喝茶的动作很文雅，帝拂衣耐心等他喝完，这才为他诊脉，片刻后撤回手，瞧了瞧他没说话，眸子中似有深思。
龙司夜被他瞧的发毛：“你这么瞧着我做什么？难不成我还得了绝症？”
帝拂衣微微摇了摇头，俊脸上的表情一本正经的严肃：“你这病症比绝症还可怕。”
龙司夜：“……”
他轻轻笑了一笑：“有多可怕？我要死了？”他原先执着于生，千方百计想要活着，千方百计想要复活顾惜玖……
然他多年执着终究是一场空，现在的他找不到生的意义，对生死之事已经不放在心上。
帝拂衣摇头：“死其实并不可怕，可如果你死了有人用你的身体顶着你的名头做坏事呢？”
龙司夜皱眉：“你的意思我会被夺舍？”又断然摇头：“不可能！”
帝拂衣笑了：“这世上的事很难说，很多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龙司夜不耐烦：“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说了罢！”
帝拂衣道：“你急什么？要不要陪我下一局棋？”
龙司夜：“……”他深深觉得这位左天师的脑回路不像人！他每次和他多交谈几句就有想痛扁他的**。
不过这人做事虽然神秘莫测，让人摸不清深浅，却基本都是有的放矢，总有他的理由。
龙司夜平息了一下莫名想要翻腾的怒火，冷冷地道：“好！”他倒要看看他要搞什么飞机。
帝拂衣并没有搞什么飞机，下棋的时候聚精会神，运指如飞。
龙司夜开始还以为他想借下棋考验他什么，但下一会后没觉得他在棋路上捣什么鬼，干脆也一板一眼下起来。
二人相交多年，虽然互相看不顺眼，但毕竟同为天授弟子，在一起合作的机会还是很多的，朋友聚会的时候也下过几局棋，对彼此的下棋路数精熟。
帝拂衣的棋艺极不错，而龙司夜也不差，两个人对弈的时候算是棋逢对手，互有输赢。
下了一会，帝拂衣瞧了龙司夜一眼：“八年未见，你的养气功夫更好了，下棋的路数也变了呢。”
龙司夜哼了一声：“你倒是数年如一日，下棋路数依旧很诡异，像你这个人一样让人摸不着头脑。”
龙司夜毕竟还惦记着自己的‘病’，耐着性子和他下完两局棋后，问：“你该说正题了吧？”
帝拂衣这两局都赢了，他心情颇好，听到龙司夜这一问，他站起身来：“其实你这病并不难医，我传授你一套打坐功夫，你每天打坐一个时辰，此疾会自然痊愈。”
让人恨不起来……
龙司夜狐疑看着他，帝拂衣也不管他信不信，指手画脚说了一套打坐方法。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这套打坐方法并不难学，甚至称得上简单，龙司夜看一遍就会了，他试着打坐运行了一下，忽然觉得头脑中某个部位猛然蹦了一蹦，似乎里面有什么怪异虫子被惊扰到一样，连带着他的心脏也跟着颤了一颤。
他猛然睁开眼睛，却发现帝拂衣手指正搭在他手腕上，沉声道：“继续！”
这个时候的帝拂衣极强势，不容人拒绝，龙司夜轻吸了一口气，果然又继续了。
他在运行灵力的过程中敏锐地察觉到帝拂衣指尖也传了灵力过来，顺着他的腕脉随着他的意念前行，当再次运行到头脑中那个部位的时候，那个‘怪异虫子’又被惊扰，甚至有要暴起的意思。
龙司夜心底一沉之际，帝拂衣的灵力已经压了上来！而龙司夜肚腹处也有一团热流盘旋而起，迅速冲上他的头部……
三股灵力在龙司夜脑中纠缠，终于将那就要暴起的‘虫子’压制下去，仿佛是封上了重重枷锁，让那‘虫子’再做不了怪。
不过在此过程中龙司夜头疼欲裂，如不是帝拂衣的灵力强行压制着他，他几乎想要跳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帝拂衣终于撤回了手，龙司夜满头大汗地睁开眼睛，见帝拂衣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脸色居然也有点苍白，显然他也耗力不小。
“我体内到底有什么？”龙司夜忍不住想再感应一下脑中的‘东西’。
“不许感应它！”帝拂衣直接打断了他：“你越感应它越容易让它脱困！”
龙司夜轻吸了一口气，看着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帝拂衣轻飘飘地道：“有人对你下了蛊，让你夜晚的行为不受自己控制，而是直接被那蛊控制，现在本座已经帮你将它封印起来了，你只要每天按照我所教的法子练两次功就可以将那封印加强，让它脱不了困。”
龙司夜：“……”他忍了一忍：“没有将它彻底驱除的法子？”
帝拂衣道：“有！但现在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帝拂衣一根手指竖起唇前，笑的可恶：“天机不可泄露。”
龙司夜：“……”
帝拂衣哈哈一笑，转身而去。
龙司夜几乎想要丢一个茶杯出去砸他后脑壳！
这个人做事永远让人摸不到头脑，真和他生气能被他气死！不过却让人恨不起来……
自己体内真有蛊？自己先前居然一点也没察觉！如不是用帝拂衣教给的法子来测试，他还蒙在鼓里。
他下意识又想去探探看，但想起帝拂衣的话又罢休，帝拂衣这人做事虽然神秘，但他说的话还是可信的，没必要去碰触那个雷区。
不过看帝拂衣蛮轻松的样子，他体内这蛊应该也没什么大碍，他只要将它压制住就好了。
帝拂衣从龙司夜屋里出来，脸上的笑容就不见了。
龙司夜的事远比他想的要复杂，
我不怕麻烦……
龙司夜的事远比他想的要复杂，龙梵的魂魄已经和他的魂魄有相溶迹象，不用特殊的法子拆分不开。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而那个特殊法子帝拂衣一时也使不出来。
他很讨厌龙梵，如有可能，他会毫不客气地将对方弄个魂飞魄散。
现在他要杀死龙梵也不算难，但没将他们的魂魄正式拆分之前，一旦杀死龙梵势必也捎带着杀死龙司夜。
莫说龙司夜是天授弟子得尽量让他活着，就算他不是天授弟子，那也是顾惜玖最在意的朋友，他如果杀死了龙司夜，顾惜玖势必会很伤心……
他不想让顾惜玖伤心，更何况龙司夜如果活下来也是顾惜玖未来的左膀右臂……
龙梵寄宿在龙司夜体内的事也不能让龙司夜自己知道，因为龙梵的魂体比龙司夜要强大的多，龙司夜如果知道体内的‘蛊’是龙梵，势必会心惊，会时时想起他，而每一次想起对方都是一种加强刺激，会让龙梵提前脱困……
所以帝拂衣只能佯装无事地用‘蛊’的说法糊弄过去。
他回到自己的屋子，顾惜玖还在床上睡着，青丝铺了一枕，睡的很香甜，很无忧无虑。
他给自己施了个清洁术后就重新上床，躺在她的身边。
睡梦中的顾惜玖对他已经形成习惯性依赖，他躺下不久，她闭着眼睛偎进了他的怀中。
帝拂衣垂眸看了她半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后他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吻：“宝贝儿，我会给你一个和平天下，将所有的麻烦都摆平……”
他的低语如同宣誓，睡梦中的顾惜玖咕哝了一句：“我不怕麻烦……”
帝拂衣一愣，随即笑了，在她额间一吻：“嗯，麻烦怕你……”
顾惜玖没再说话，终于睡熟。
帝拂衣将她向怀中紧了一紧，也睡了过去。
……
顾惜玖第二天醒来时太阳已经升起多高，她坐起身，发现帝拂衣还躺在她身侧，微合着眼睛睡的很熟。
他累了？
难得房事过后帝拂衣赖床贪睡，顾惜玖觉得有些稀奇，趴在他身边看他的脸色。
他的脸色略略有点苍白，眼睫下有点小阴影，这代表他确实有点疲累。
顾惜玖有点小心疼，想想他昨天干了那么多事儿，联系了那么多人，昨夜又不放心自己连夜赶过来，再接连要了她两次，也确实应该疲惫了。
她想了一想，就想下床去为他弄些滋补的清粥小菜什么的。
刚刚坐起身，腰上便圈上来一条手臂，帝拂衣的声音懒洋洋的：“哪里去？”
顾惜玖回身问他：“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帝拂衣眸如流光，很诚实地回答：“饿！”
“我去给弄好吃的。”顾惜玖拍了拍他的脸颊：“要困你就再眯一会，弄好了我叫你……”
正要下床，帝拂衣扯住了她一只手：“宝贝儿，龙梵占据龙司夜壳子夜晚行动的事暂时瞒着，不要告诉龙司夜。”
顾惜玖纳闷：“为什么？提醒他让他警醒不好么？说不定他自己有驱除龙梵的法子。”
惜玖，你幸福么？
帝拂衣摇头：“不成。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将龙司夜的情况略说了一说，顾惜玖怔了一怔，她对这灵魂占体一事不算清楚，听帝拂衣如此说也就信了，点头：“好，听你的，我不对他说，我再去提醒一下黎孟夏，免得她说漏嘴说出去。”
“黎堂主被我外派出去，也叮嘱过她了。”
顾惜玖忍不住看了看他：“原来昨夜我睡着以后你又做了这么多事……”
帝拂衣闭了眼睛，是个要睡着的姿势：“嗯，昨夜太兴奋了睡不着，顺便就把事情全做完了。”
顾惜玖：“……”
左天师大人，你很大的精力！
……
顾惜玖借了店家的厨房，亲手整治出一桌小菜，端到自己的屋子里。
一切全弄好，再进里屋看看沉睡的帝拂衣，稍稍犹豫了一下，他睡的这么香，她有些不忍心叫醒他了……
想了一想，便想将那些菜品放进自己的储物袋里温着，等他醒来还是新鲜的热的。
正要动手，门上传来几声轻叩，三长四短，是龙司夜的敲门手法。
顾惜玖打开门，龙司夜飘飘站在门外：“惜玖，我闻到了饭菜的香气，似乎是你亲手所做？我能不能分一杯羹？”
顾惜玖自然不会拒绝，将他让到了屋子里，和他说了几句话儿，从话语中知道龙司夜果然不记得龙梵所做的那些事，看来帝拂衣所说，两个灵魂虽然共用一个身体但记忆并不互通是真的。
她放下心来，龙司夜已经走到了桌前，看着桌上的那些菜品，眸中有痛楚一划而过。
这些菜是顾惜玖的拿手菜，他曾经吃过无数次，那时候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才知道那时的自己其实很幸福，只不过这幸福再也不会属于他……
他微微摇了摇头，摇掉心中的酸楚情绪，看了看里屋的门：“他不在屋里？”
“他有些疲惫，在里屋歇着，龙教官，你先吃。”
顾惜玖从桌上选了两种送到龙司夜面前。
龙司夜垂眸看了看那两样菜，眉梢一动：“惜玖，难得你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这两样菜都是他喜欢吃的。
顾惜玖笑道：“朋友的口味我都记得。”
龙司夜眸光略暗淡下来，是啊，朋友，他今后和她只能是朋友。
“惜玖，你幸福么？”龙司夜脱口问了一句，不过问出这一句话后他就后悔了。
顾惜玖眉眼间浅笑盈盈，一看就是陷入恋爱小幸福以后的模样，他问这句话简直就是废话。
所以他问出这句话后随即又加了一句：“算了，是我多问了，你只要幸福就好。”
顾惜玖认真看着他：“龙教官，你以后也会找到自己的幸福的。”
她胸中似有血气涌动，忍不住又说了一句：“其实黎孟夏……”黎孟夏其实对龙司夜挺有好感的，尤其是昨夜一起喝过酒后，酒醉后的黎孟夏提起龙司夜时双眸是有些闪亮的……
龙司夜打断她：“惜玖，你想给我相亲？”
顾惜玖咳了一声，她知道前世的龙昔就特讨厌相亲那一套，这一世肯定也一样。
你还能不能再肉麻些？
再说以龙司夜的条件，他只要放开怀抱，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实在没必要她来为他操心婚事。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顾惜玖也笑了：“不会，还是一切随缘吧。”
这个话题便不再提。
龙司夜看了看桌上的小菜，忽然认真地看着她：“惜玖，你能不能为我再做一次鱼？我喜欢吃你做的鱼羹和糖醋鱼。”
顾惜玖一怔，龙司夜所点的这两样菜品正是当年她才学会下厨时，为他第一次所做的菜品，那次做的味道并不算好，但那时的龙昔却吃的津津有味，因为这两道并非她的拿手菜，所以顾惜玖以后再没做过，倒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
她倒没说别的，应了一声‘好’，就下去做了。
龙司夜坐在那里微微闭了闭眼睛，对这段感情他已经决定要放手，当年他就是吃了她做的这两道菜才确定自己真正的感情归属，现在再吃她做的这两样菜来断情，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也算个有始有终。
惜玖，或许你我真的无缘，只希望你能幸福，永远地幸福下去。
“龙宗主使唤我媳妇儿使唤的很顺手嘛。”一道声音传进龙司夜的耳朵。
龙司夜睁开眼睛，看着帝拂衣正坐在他的面前，神清气爽的像是刚刚踏青归来，压根不像是才睡醒的。
帝拂衣善读人心，他直视着龙司夜的眼睛：“怎么着，这是要和过去彻底告别，终于想要对她放手了？”
龙司夜轻吸了一口气，语气极认真：“以后对她好一些，如果你对她稍稍不好，我还是会回来夺她！”
……
顾惜玖端着两样菜回来的时候，看到两个男人像乌眼鸡似的互相不理睬，在那里各吃各的。
帝拂衣比较霸道，守着四盘子菜还不满足，还将龙司夜那两盘的菜也划拉到他的盘子里一些，每个盘子里只给龙司夜留了一半……
龙司夜明显不想和他一般见识，守着两个半盘在那里细嚼慢咽。
顾惜玖将鱼羹和糖醋鱼放在龙司夜跟前，龙司夜向着帝拂衣示威性地一笑，才将那两盘端到自己跟前：“惜玖，多谢你专门预备了这两菜。”
帝拂衣一双眼睛立即看向顾惜玖，被他水汪汪的眼睛一看，顾惜玖直觉不好，感觉这货要出幺蛾子！
她的直觉很准，因为帝拂衣已经开口：“宝贝儿，在你这里还能点餐？”
顾惜玖唇角一勾道：“他做为朋友可以点一次，你如果也想做我的朋友……”
帝拂衣果断将她拉到身边坐下：“宝贝儿，你做这些已经很累了，为夫怎么舍得再让你劳动去做饭？来，来，过来一起吃，你做的这个豆卷不错……吃一块。这个豆皮口味也好，尝尝……”
顾惜玖：“……”
龙司夜还是第一次听帝拂衣这么称呼顾惜玖，被雷的不轻！
“帝拂衣，你还能不能再肉麻些？！”
他觉得他要吃不下去了。
帝拂衣轻飘飘看了他一眼：“你觉得肉麻？本座又不是叫你！”
龙司夜：“……”
……
嫩们觉得男女主的相处方式温馨不？甜不？哈哈，甜就投个票哟
现在她终于回来了！
最后的最后，龙司夜这个代表断情的饭并没有吃的太感伤，他气也气饱了！
饭后，龙司夜依照和顾惜玖先前的约定，暗中去探查假左天师的那些所谓的无往不利的军队，按顾惜玖的猜测，那些人应该是中了一种类似于僵尸毒的药，才会失去意识，像杀人机器一样疯狂。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而龙司夜原先曾经研究过这个课题，对这个病有些心得，他十有**能炼制出克制这种毒的药来。
查清毒源后，他再去组织其他炼药师炼药。
而顾惜玖和帝拂衣则离开那个小城，前往天聚堂……
这两年天聚堂一直置身事外，据说曾经受到过好几拨神秘人攻击，好在被古残墨率人打退，现在偏安一隅，不参与任何政治争斗。
按照顾惜玖的计划，是将天聚堂的人也联络进来，最起码先让他们知道真相，被她拉到身边的人越多，她以后弄死假货为帝拂衣正名的希望也越大。
二人的脚程都极快，两个时辰已经赶了两千里路，终于赶到了天聚堂。
顾惜玖在空中远远望着那一片乌压压的建筑，心里很有些起伏，竟有一种游子归乡的感觉。
她当年在天聚堂不过待了两年多，却无形中把这里当成了娘家。
晏尘，小狐狸，千翎羽，张楚楚……他们都还好么？
自己失踪了八年，他们一定很着急，一定四处寻找过她的下落……
现在她终于回来了！
八年未见，他们的功力肯定又提高了不少，晏尘千翎羽说不定已经九阶了吧？
小狐狸见到自己一定会高兴地跳起来！
她甚至有些想念古残墨那张老脸了。
无数念头在她胸中盘旋，让她颇有些近乡情怯，速度慢了下来。
“怎么了？”帝拂衣也跟着慢下脚步。
“我在想见了他们要说什么话，怎么介绍你……”
帝拂衣双臂一抱：“你想怎么介绍我？”
顾惜玖小嘴一抿：“我如果说你是我的夫君，他们只怕未必信，毕竟我们在外面还没补办那场婚礼。”
帝拂衣顿了片刻微笑：“你是在提醒我要补办婚礼？”
顾惜玖摇头：“当然不是，现在多事之秋，多少大事还做不过来，补办婚礼这种事等一切太平了再补也来得及，到时候我要个最盛大的，绝对不能就这么白白便宜你的。”
“既然如此……那你是打算对外公布我是你未婚夫？”
顾惜玖挑眉笑眯眯地道：“也无不可！”
帝拂衣轻轻一叹：“好吧，随你。”
顾惜玖原本是和他开玩笑，倒没想到他倒是真同意了，一时也愣了一下：“你真想让我对外称你是未婚夫？”
帝拂衣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也不想委屈了你，待正式成亲后，你我再夫妻相称吧。”
顾惜玖：“……”她一挑眉，应的很干脆：“好！”
这一声颇有些赌气的成分在里面，应完这一声后，她便直接向着那片乌压压的建筑群飞去。
小狐狸，晏尘，千翎羽……我回来了！
她回来了。
事实上，这些人顾惜玖一个也没瞧见，甚至没看到一个活人。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寒鸦，枯草，冷落庭院。
曾经热闹的人来人往不断的天聚堂变成了一大幢鬼宅，一个人影也瞧不见，甚至连只蟋蟀也没蹦出来，整个天聚堂看不到一个活物。
顾惜玖已经旋风般将整个天聚堂都转遍了，终于确定这里确实没有人了。
每间屋内并没有打斗的痕迹，桌椅板凳都好端端的，不像是遭到了什么洗劫，倒像是天聚堂里的人匆匆搬离的，而且搬离时秩序井然，不是那种兵荒马乱似的搬……
要知道这天聚堂的修建并不容易，有各种机关暗道以及试验室什么的，很多东西不是朝夕之间就能修建的，甚至有些地方需要数十年的建设才能完成。这里的每一砖每一瓦都汇集了天聚堂师生们的心血，按古残墨的说法，头可断，血可流，天聚堂的老窝不能丢！
但现在他却丢了！
天聚堂的战斗力不是一般的强悍，帝拂衣甚至说这里就是铜墙铁壁，就算这大陆的所有门派的人集合来攻击这里也未必能攻开，到底是什么万不得已的原因让他们抛弃了数百年经营的住所？碰到什么诡异的事了？他们又搬去了哪里？
无数疑问在二人脑海中盘旋，顾惜玖又四处查看了一大圈，也没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顾惜玖她看了看帝拂衣，帝拂衣也似有点出神，脸上神情沉凝。
他在她身边时大部分都是笑吟吟的，极好脾气的样子。
像现在这样无形中散发出圣尊强大气场的时候极少。
“他们是不是都出意外了？”顾惜玖呢喃。
她微凉的手指一紧，被帝拂衣握住：“别怕，他们只是搬离了而已，应该没有人员伤亡，也不是遭遇了灭亡式袭击，设法寻找他们就是。”
他云淡风轻的语气让顾惜玖心安了不少。
她也觉得这些人不可能出意外，但帝拂衣刚才的脸色惊住了她，让她忍不住向最坏的方向想，现在听他这么说，心放下一半。
帝拂衣不会撒谎骗她，有些事他最多不说或者回避，但不会随意扯理由骗她。
只有人没事就好，其他慢慢调查就是。
顾惜玖用传音符联系了黎孟夏，问她暗影门可有天聚堂这方面的消息。
黎孟夏挺不好意思地说没有，她被假左天师像撵兔子似的追了数月，几乎和外界没联系，天聚堂内部的机密消息她也不清楚了。
因为还不能暴露目标，所以暗影堂名义上依旧是那个夏堂主担任，那些长老们也都不动声色。
因为那一场动乱，暗影堂内部比较混乱，得到的消息自然不如原先那样及时准确。
黎孟夏迅速联系了一位还在暗影堂任职的长老，让他去资料室去查，结果那位长老半个时辰回话，说只有几次天聚堂遇袭打退的记录，没有暗影堂全体搬家的记录，而近三个月更是没有天聚堂的半丝消息。
顾惜玖查看了一下痕迹。
太腌臜，别动
顾惜玖查看了一下痕迹，天聚堂的上上下下搬离此地不超过两个月，甚至天聚堂外面笼着的那一层结界还在……
顾惜玖站在那里和帝拂衣分析：“珍宝阁里的所有宝贝都还在，人们的被褥日常用品也没有搬动的痕迹，猛看上去倒像是这里的人是忽然消失的，不像是自动搬走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但我去药堂查看过了，药堂中一些五阶以上的灵药都不见了，所留的药都是普通人们常使常备的，这么看起来似乎这里的人只带走了珍贵药品以及随身的法器，其他则一概没带，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如此选择？”
帝拂衣微微点头：“或许这里出现了什么恐怖东西，让他们迫不得已搬家，而且这种东西是未知的，人们甚至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所以几乎将所有东西都留下了……”
风吹过，呜呜如同鬼哭。
顾惜玖环顾四周：“可我们在这里这么久了，也没见到有什么恐怖东西出现……”
帝拂衣叹气：“先在附近打听一下，设法找到他们再说。”
……
二人飞下山来，直接去了离天聚堂最近的那个小城。
平时天聚堂的人常常来这小城采买，顾惜玖当年就是在这小城中和龙司夜解除了前世的误会，也碰到了假的左天师……
顾惜玖在天聚堂的时候，没少和同修们一起来这小城购物游玩，而且这小城一直是很安宁的，极少受战争波及。
但现在这小城却已经毁于战火。
原先的店铺房屋都变成了断壁残垣，青石板路上还有已经变黑的血液残渍。
和天聚堂一样，这里也一个人影都瞧不见，有的只有阴冷的风和路边偶尔窜过的耗子……
顾惜玖从那阵眼出来后，只是听说了这次的战争打的惨烈，很多城市十室九空，但这个小城按道理说不靠任何国家边界，不应该被战火毁掉……
她查看了一下那些血渍和其他痕迹，知道这里毁于一个月前。
不过这里可比天聚堂惨烈多了，天聚堂中虽然没有人但看不到尸体，这里偶尔会看到倒毙的尸体的。
顾惜玖不顾脏污，查看了一下那些尸体的伤，心中微沉，这些尸体上并没有常见的刀兵伤，也不像是中毒，倒有些像是被什么东西咬死的。
因为尸体**太厉害，已经看不出伤口什么的了。
帝拂衣看到她围着一具尸体转悠，还想抬手将那已经腐烂的尸体翻身，他阻拦住她：“太腌，别动！”
顾惜玖倒没觉得有什么，她前世比这更**的尸体都翻动过。
“我想看看他们到底怎么死的？只有找出他们的死因，才能查出这小城到底经历了什么。”
顾惜玖知道他好洁，冲他挥了挥手：“这事我来做就可以，你先去查查别的。”
“不用翻动了，我知道他们的死因。”帝拂衣打断她。
顾惜玖抬眸看他，帝拂衣一挥手，那尸体自动翻了个儿，他衣袖再一挥，尸体露出了后背……
不能这么抵抗
这尸体已经腐坏不堪，但后背上有一小块肉还好好的，在那一小块肉上有两个圆洞，圆洞不大，像是用钉子砸出来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他接连翻了好几具尸体，每一具尸体上都在后心位置有这样的圆洞。
顾惜玖查看了一下那伤口，狐疑：“这是什么尖牙兽咬的？为什么只咬这一个地儿？”
帝拂衣眸中闪过微光：“钉牙兽，这是钉牙兽咬的，它们是毁掉这里的元凶。”
顾惜玖自我感觉已经对这大陆的凶兽有相当的了解了，但这种名字的凶兽还是第一次听说：“它居然能毁掉一个城……难道是八峰跑下来的八阶凶兽？”
帝拂衣摇头：“这兽阶别并不算太高，是七阶兽，但极凶极恶，喜欢吸食人心，被它吸食的人魂魄也会被驱散，连投胎都投不了，乃是戾气化生而出，四千年前曾经在这大陆肆虐过，被我带人彻底灭了，却没想到现在还能在这里出现……”
他仔细查看了一下那些尸体上的伤痕：“而且这次出现的不止一只，最起码有八只以上。”
顾惜玖看了看周围的断壁残垣：“可如果是这什么钉牙兽咬的，那它们怎么还毁房子呢？”
帝拂衣眸中划过深思：“毁房子应该是人为，如我所料不错，这座小城应该是先毁于战火，但总有些不愿离开家园的百姓在战争过后回城，却被这些钉牙兽害死……”
此刻小城中渐渐起了雾，明明是接近夏天的时候，这雾气起来的时候却异样寒冷。
顾惜玖抬头看看头顶的大太阳，这么好的太阳怎么忽然起雾的？
帝拂衣忽然将她向身边一拉：“小心！它们来了！”
“唰！”一道淡白的影子从雾气中窜出，快如闪电，直扑顾惜玖！
顾惜玖来不及拔剑，指尖一弹，一缕指风向那淡白影子疾射。
她现在的指风也不亚于利剑，射在那影子身上，那影子登时如雾气般消散……
顾惜玖一愣，这就杀死了？
她甚至还没看清那影子的模样。
她一个念头还没转完，雾气中又接连弹出四五道影子，自四个方向进攻他们二人。
这次顾惜玖终于看清了它们的模样。
体长如蛇，身体呈现半透明状，身上有一对翅膀，有些像蛟龙，但一张脸却是妖娆美人烟熏妆，丹凤眼，高鼻梁，嘴唇乌黑，扑出来的时候生像是带着笑的，看上去让人心头发冷。
这是钉牙兽？它的钉牙在哪里？
顾惜玖眼眸中闪过狐疑，不过这个时候是容不得她思索的，立即拔剑，剑风如潮，激荡而出，将这四五道影子都拍飞了出去，然后也化为雾气不见了影子。
顾惜玖握剑的手被震的隐隐发麻，显然这些东西扑来的力道不小。
顾惜玖微拧了眉，这些东西虽然厉害，速度也够快，但灵力到达八阶的人要想拍死它们应该不难吧？
她只出了一招就让它们全部了账了
“不能这么抵抗，要不然它们会越来越多！”
待会和我学——
帝拂衣指尖掐了法诀：“待会和我学”
话音刚落，雾气中又是一阵扭曲，居然有三四十道淡白影子又飞窜出来……
顾惜玖终于明白这东西厉害在什么地方了，它是会分身的！
你如果一剑将它们斩为两段，那这两段就会各自再生成新个体冲出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刚才她的剑气将那四五只钉牙兽每一只都拍的四五块，结果这四五块也各自形成新个体了……
这东西体型如蛇，长短也如蛇，这么飞窜出来的时候，如同凌空划来的射线。
顾惜玖也终于看到了它们的尖牙，它们的尖牙是能伸缩的，将要扑到眼前的时候，它们张大的嘴里有半尺长的尖牙弹射而出，尖锐如寒光闪闪的铁钉！
帝拂衣终于出手，指尖冒出火光，那火光霎时形成一朵云状，将十多头钉牙兽圈在正中，钉牙兽发出刺耳尖啸，然后一头接一头地在火光中消失……
顾惜玖认得帝拂衣所掐出来的法诀，叫天渡云，用火之灵力生成。只有九阶灵力才能使出这个法诀。
帝拂衣曾经教过她这个，只是从来没有使用过，据说是专门净化戾气的。
现在她不及细想，立即有样学样弹出火光……
她的功力毕竟不如帝拂衣，弹出来的火光云不如帝拂衣那个大，也不如他的那样耀眼，不过却很管用，她的天渡云也圈住了四五头钉牙兽，将它们炼化……
这种天渡云火光是可以接连弹出的，二人贴背而立，各自弹出三个，将四面八方奔袭而来的钉牙兽全部圈住……
一刻钟后，所有的钉牙兽都消失无踪了，连那刚起来的雾气也渐渐消散。
顾惜玖二人自然是毫发无伤，她轻轻吐了一口气：“原来这东西会这么再生，它们再生能力这么强悍，肯定不止八只吧？”
帝拂衣摇头：“这些其实是一只化出来的，因为这种兽的脸像人脸一样，每一只都不同，但刚才被我们杀的这些都长着同一张脸……”
顾惜玖：“……”她总算明白这东西是如何难缠了！
一只都可以化生出这么多只，那么原始的八只……
这种东西真的足可以毁灭一座城！
怪不得这里一个人毛也没有，就算偶尔有路过这里的人，只怕也被这些东西咬死了吧？！
顾惜玖在刚才的尸体中就看到有穿着门派服装的，想必是哪个门派的高手听说了这里的事情，来这里降妖除魔，却把命搭在这里。
“拂衣，我们干脆把这里的钉牙兽都清场吧！免得它们再害人。”
帝拂衣点头：“好！”一拉她的衣袖：“走，我带你去找其他几只！”
帝拂衣明显对这东西的习性很熟悉，他带着顾惜玖转了四个方向，果然又遭遇了四头钉牙兽……
每一头钉牙兽的模样果然是不同的，有美人脸，有大叔脸，还有小丑脸，不一而足。但它们的习性是一样的，如果用指风或者剑锋砍，它们会越来越多……
二人用前法将四头钉牙兽消灭，顾惜玖环顾四周，觉得城中的空气都似清新了不少。
她正要说什么，忽听远处隐隐传来呼喝打斗之声。
她眼睛一亮：“有人在！我听到小狐狸的声音了！”
……
到此（明天见）
救兵如救火
这座小城的城中心是一座官衙，乌压压的一大片建筑群。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顾惜玖二人赶到的时候，那里的雾气已经浓如蒸锅，雾气中打斗声密如骤雨……
“外狐，别怕，有我在，不会让它们伤到你的。”一道清朗的男声响起。
“我怎么感觉它们越来越多啊？”蓝外狐声音微颤。
“大概是它们的同伴，赶紧出手，打死一只少一只。”先前的男声响起来。
“不对！它们是会分裂的！”晏尘的声音低沉有力：“把它们拍的越零散，数量也会越多！”
“那怎么办？”千翎羽的声音似乎有些抓狂：“不能只等着挨打是不是？”
“用火烧试试。”晏尘明显是这群人里的老大，声音沉稳，一道火光随着发出，雾气中传出刺耳的尖啸声。
“哇，它们真的怕火！晏尘，真有你的，快！快！大家用火！”张楚楚的大嗓门里有难以压抑的兴奋：“烧它娘！”
“可……可我不会用火啊……”蓝外狐紧张。
“没事，你跟紧我吧。”先前那清朗男声又响起来。
“……好。”
顾惜玖轻吸一口气，他们都在！
她一拉帝拂衣：“我们进去救他们！”二人身形一闪，急如流星向着浓雾中冲去。
刚冲到浓雾边沿，帝拂衣忽然一拉顾惜玖：“退后！这里有毒雾结界！”
顾惜玖这些年跟着帝拂衣学了很多结界知识，知道这种毒雾结界不能盲目碰触，结界里面一般是正常雾气，而结界外的那一层薄薄雾气却是有剧毒的，比浓硝酸的腐蚀性还要强，无论什么东西都能被瞬间融化掉。
这种结界极为罕见，顾惜玖只知道这个，却不知道解法。
好在帝拂衣是知道的，他还顺势教给她：“这种结界你得运转木之灵力……”他为她当场示范，然后向后一退：“来，你来破！”
顾惜玖无语，救兵如救火，里面的情况已经很危急了，这个时候救人是第一位的，他既然会解，亲手解开不就是了？
干嘛让她这个初学乍练者来破这个？
“不对，它们虽然怕火，但火烧不死它们！”千翎羽低吼。
“娘的，只能将它们逼退几步，不能伤它们分毫，这样下去我们灵力会很快耗尽的。”张楚楚骂娘。
“我们支撑不了一刻钟了……”那清朗男声里隐隐有一丝惊慌：“这次只怕我们要全部折在这里……”这句话很有泄气作用，被困的人脸色更白，绝望开始在众人群里蔓延。
“不会！我会设法带大家冲出去！大家不要慌，越自乱阵脚越容易被这些东西趁虚而入。”晏尘的声音依旧沉稳，中流砥柱一样，平复人们的慌乱。
“如果……如果惜玖在这里就好了……”蓝外狐声音里有着渴念：“她在的话一定有法子的。”
“这个时候你就别叨咕她了，外狐，如不是知道顾惜玖是个女人，你这么三天两头叨咕她我都要吃醋了……”那清朗男声里隐带一丝不耐。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命都快没了，还吃个屁醋！”张楚楚声音更不耐。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张楚楚，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那清朗男声不爽。
“娘的，蓝阅，老娘愿意说，就看你不爽怎么滴？唧唧歪歪像个娘们似的！”张楚楚炸毛了。
“都闭嘴！”晏尘低喝，声音冷厉。
这里的人还都是有些怕他的，于是终于都闭嘴了，
……
顾惜玖能听到里面的动静，而里面却明显听不到外面的动静，顾惜玖向着里面喊了两嗓子，里面的压根没有人答声，只有激斗声钉牙兽的尖啸声以及火焰的燃烧声。
帝拂衣不肯亲手破这个结界，顾惜玖只有亲自动手了，因为担心里面的人，她的手略略有些颤。
而里面的战斗也接近于白热化。
这一群人中蓝外狐的功力算是最低的，那些钉牙兽也很会寻找弱者，十只倒有五只向她身边猛扑。
她极力压住想要尖叫的**，她是水之灵力，和众人发出的火之灵力正相反，一旦使出来反而起相反的作用，所以她是用剑来搏斗的。
偏偏这些钉牙兽不能用剑砍成两段，所以她就用剑背敲，应付的辛苦异常。
激战中，一头钉牙兽突破了她的防线，长牙森森，自她后方扑至，险些咬上她的脖颈，她正应付前面的两只，后面的这只就来不及格挡，忍不住低呼一声：“蓝阅！”
和她相隔一步远的蓝阅并没有及时伸出援手，他自己正被一只钉牙兽攻击，分身乏术。
斜侧里晏尘猛扑过来，将蓝外狐一扯，那只钉牙兽没咬到蓝外狐的脖子，却擦到了晏尘的手臂……
长牙比宝剑还要锋利，直接在晏尘手臂上钉了一个伤口。
被这东西钉到显然是极疼的，晏尘手臂微微一抖，脸色骤然一白，却还坚持着发出一道火光，将那钉牙兽逼退！
蓝外狐死里逃生，俏脸也煞白一片，望着晏尘说话有些结巴：“多……多谢。”
晏尘面无表情，声音也淡淡的：“不必客气。”身形一转，又重新转回他自己的位置。
蓝外狐眸中现出一抹黯然，蓝阅直到此时才转到她身边：“你没事罢？”
蓝外狐摇头：“没……没事。”
她一双大眼睛情不自禁盯在晏尘受伤的手臂上，那里的鲜血在喷涌，迅速染红了晏尘的衣袖，晏尘在手臂上连点数指，也没能止住血流，也只是让血流的速度缓了一缓。
很显然，被这东西咬伤后流血是止不住的。
而在这样的激斗中，晏尘也没时间做进一步处理，他依旧在指挥战斗。身影连闪，不时替其他遇险的队友解围……
因为蓝阅开始跟紧在她身边，那些钉牙兽不再紧盯蓝外狐这个小嫩花，它们的全部注意力被晏尘吸引了去。
晏尘在这里功力最高，现在受了它们的咬伤，正是最脆弱的时候，喝他一口血比喝其他人数口血还要大补！
于是这些钉牙兽开始成团地向着晏尘急攻，密集如子弹。
你疯了！
其他人也都被钉牙兽围困着，一时赶不过来救援。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晏尘脸色越来越苍白，一个防卫不及，又被一头钉牙兽在小腿上刺了一下，他一个踉跄，险些跌倒。而其他钉牙兽趁机蜂拥而至，无数尖牙如钉板似的在晏尘身周闪闪发亮……
“晏尘！”蓝外狐忽然一声大叫，不顾生死猛扑过来，直接扑到晏尘身上，她力气居然极大，晏尘又没防备，被她直接扑倒在地，蓝外狐像一条八爪鱼，拼命用身体护住他。
晏尘大惊失色，他一时来不及起身，眼睁睁地看着她身后无数钉牙兽弹出寒光森森的钉牙，向着她身上扎下来！
“砰！”虚空里传出一声气球破裂似的声响。两道身影直冲而入，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团火烧云般的光芒，将蓝外狐身后扑击的钉牙兽全部圈在那火烧云里……
这‘火烧云’明显是钉牙兽的克星，被圈进里面的全部被烧成飞灰四散……
晏尘也趁这个机会抱着蓝外狐迅速一滚，随即一跳而起，将蓝外狐放下，再向后退了一步，目光落在闯入的女子身上，脱口道：“惜玖！”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蓝外狐还有些晕头涨脑，听到晏尘这一声，她身子也一僵，骤然回头，目光直直地落在顾惜玖身上，呆了片刻，一声欢呼：“惜玖！”几乎要扑过去！
“惜玖！”
“惜玖！”
好几道声音接连响起来，千翎羽，张楚楚，也都开心地叫出声，如不是大家都还被钉牙兽困着，几乎就全围过来了！
顾惜玖目光迅速一扫，蓝外狐，晏尘，张楚楚，千翎羽他们都在，还有一位不认识的眉清目秀的俊朗少年，想必就是名为蓝阅的了。
晏尘受了伤，脸色苍白的有些可怕，其他人虽然灰头土脸，但好在身上没伤……
众人原本士气低落，心底弥漫绝望，此刻看到顾惜玖却是人人眼睛都放出光来，士气大振！
他们已经拼的手颤脚软，现在却像是凭空生出多少力气似的，拼命冲杀起来，极力想扑过来和顾惜玖会合。
周围还有上百头钉牙兽在围攻，顾惜玖这个时候自然顾不得多说话，她身形一闪，先扑到晏尘身边，将一个药瓶抛给他：“先上药止血。”
晏尘将药瓶接着，里面是膏状的药液，他涂抹在伤口上一些，顾惜玖的药果然不同于一般的药，几乎是涂抹上不足半分钟那血就停了……
他舒了一口气，偶一抬头，正和小狐狸那一双大眼睛对个正着。
二人视线一对，晏尘立即移开目光，不再看她，去增援张楚楚去了。
蓝外狐垂下眸子，手指微微绞紧。
蓝阅将她向身边一拉，脸色很不好看：“你疯了！”
蓝外狐俏脸发白不说话，她的目光转到和顾惜玖并肩战斗的帝拂衣身上，像是一僵：“他……他是左天师……”
帝拂衣此刻虽然是一身紫袍，却不是那身标准的左天师装束，也没蒙面，所以大家一开始并没有认出他。
这些年你去了哪里？
而蓝外狐本领虽然不算太强，却有一种奇异的认人本领，此刻她定下心神后，再看到帝拂衣只是略一愣神立即就认出了他。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蓝外狐这一声叫让其他人也是一僵，竟都不约而同后退几步，人人戒备。
张楚楚还忍不住叫了一声：“惜玖，小心！”
这一声无疑是提醒顾惜玖防备身边的左天师……
帝拂衣何等聪明，自然明白她这一声所指，唇角忍不住一勾，他这一生还是第一次像今天这样被人当贼防着。
他相信如不是身边还有钉牙兽在围攻，这些人会立即扑过来将顾惜玖扯到他们阵营，和他帝拂衣离的远远的了。
就算是这样，这些人防备的目光还是盯在帝拂衣身上，唯恐他忽然出手对顾惜玖不利。
不过，他们的目光很快被那二人并肩诛杀钉牙兽时的光芒给吸引了去。
二人忽而并肩而飞，忽而相背而立，手中火光不绝，每一道火光都是一溜火烧云，每一团云必然会困住七八个钉牙兽……
二人身法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在钉牙兽中穿梭，身周艳红的火烧云缭绕，如人浮云中，极为好看。
众人刚才被这些钉牙兽杀的不是一般的狼狈，此刻见到它们纷纷飞灰湮灭，自然感觉解气，蓝外狐，张楚楚更是忍不住拍掌欢叫：“好啊！”
“烧！烧死这群狗东西！”
众人因为不会这佛渡云术法，自然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为免受那些钉牙兽攻击，晏尘将众人聚拢在一起，女子和灵力低者在最里圈，他和千翎羽则在最外围，将偶尔飞窜过来偷袭的钉牙兽用火光击飞……
半个时辰后，所有的钉牙兽都瞧不见了，雾气也已消散。
众人死里逃生，终于都长长松了一口气。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顾惜玖和帝拂衣身上，显然都有些一头雾水。想围上来说话又心有顾忌。
千翎羽顿了一顿，决定无视帝拂衣，直接问顾惜玖：“惜玖，这些年你去了哪里？大家几乎要将这大陆都翻个底朝天了。”
“是啊，我们大家都被派出来寻你了，古堂主还派出了堂中所有的探子……”
“惜玖，你的功夫提升的好快！”
“惜玖……”大家纷纷开口，问出了心中的无数疑问，却有志一同地全部忽略帝拂衣。
蓝外狐关心好友，大着胆子过去，挽住顾惜玖的手臂：“惜玖，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她试图将顾惜玖扯离帝拂衣身边。
顾惜玖自然知道他们忌讳什么，微微一笑，没动地方，拍了拍蓝外狐的小手示意她安静，环顾了众人一圈，目光在蓝阅身上一顿：“这位是？”
众人互相望了一眼，神色有些莫测，张楚楚心直口快：“他是五年前进入天聚堂的同修，也是外狐的未婚夫。”
顾惜玖心中一沉，刚才她在外面听到里面断断续续的说话，就明白蓝外狐和晏尘之间不正常，却没想到蓝外狐居然有了未婚夫了，那晏尘呢？
真相
晏尘曾经那么喜欢她，顾惜玖一直是把他俩当一对来看待的，在想到他俩的时候她还在想这两个人是不是已经成婚了，却没想到……
她视线转向蓝外狐，蓝外狐微微垂了眸子，没说话。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至于晏尘，就像没听到，侧头和千翎羽说话。
这个时候顾惜玖自然不方便问这些感情问题，她给晏尘传音：“这个蓝阅可信么？”
晏尘微微点了点头，同样传音回来：“可信。”又忍不住多传了一句：“惜玖，你身边的左天师不可信！”
顾惜玖心中就有底了，她微微一笑，环视了一下众人：“这些年我误闯了一处禁地，一直被困在那里，直到前几天才出来，而左天师大人也和我同困在一处，这八年我们一直在一起。”
很简单的解释，却让所有人懵了。
众人面面相觑，目光一起落在帝拂衣身上，眸底满是惊异不信。
顾惜玖接着道：“也就是说，我身边的这位是真的，而在外面作恶多端的那位是假冒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顾惜玖这句话很有炸弹效果，众人集体睁大了眼睛……
顾惜玖知道这消息让人很震惊，她也不着急，静静等他们慢慢消化。
这条消息如果是别人说出来的，众人可能不信，可能会以为是这左天师大人又兴出什么新幺蛾子，但既然是顾惜玖这么说……
众人终于信了。
张楚楚首先炸了：“娘的，原来那货是假的啊！我说呢，左天师这两年像吃错药似的，做了无数让人发指的事，大家都还以为他是大尾巴狼终于露出本性，原来他是假的！”
千翎羽也握拳：“那个人很可恶啊，居然冒充左天师冒充的这么像，连四位护法也在他身边……”
“惜玖，你不知道，他还派人来让古堂主派学生辅助他打仗，古堂主不愿意，他就派了无数归顺他的门派前来骚扰，幸好都被古堂主率众打退，大家都被这假左天师恶心坏了，但又没有法子。”蓝外狐也打开了话匣子。
“那你们为何放弃天聚堂？其他人呢？现在又在哪里？”帝拂衣缓声询问。
众人看向他的目光再次犹疑不定，大家毕竟讨厌他讨厌了将近两年，现在就算知道那是假货巧扮的，但对上这张脸潜意识中还是有防备的。
帝拂衣自然也知道大家的心结，微一挑眉：“还不相信本座？”
晏尘到底理智，顿了一顿，将天聚堂这几个月的事简略说了出来。
天聚堂打退几波人后，古残墨严禁弟子们外出，而那位假左天师大概也明白这是块很难啃的骨头，一时也没再有动静，就在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天聚堂内忽然发生了极诡异的事。
在某一天开始，大家集体做噩梦！
其实做噩梦倒不可怕，可怕的是天天做噩梦，而且这梦中情景之恐怖，就算大男人也心惊肉跳，更别提那些女孩子了。
最重要的是，大家做的噩梦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