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得患失
“我在追赶梵千世之前，就彻底破了蓝狐基地的结界，也弄坏了他们绝大部分战舰，又联系了沐风他们，吩咐他们可以有组织地进行反攻了。现在已经一天一夜过去，估计沐风他们已经得手，蓝狐星的那些强盗死的差不多了。
顾惜玖轻吐了一口气，好吧！还是这尊大神牛！原来他早有安排。
蓝狐星人没了那些战舰就是没了牙的老虎，不足为惧。
她忍不住看了帝拂衣一眼：“你先前没见过这些战舰吧？居然这么快就给破坏了？”
她本来觉得自己破坏战舰已经算是快速的了，没想到他更快！
帝拂衣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宝贝儿，是不是觉得你夫君挺能干的？”
顾惜玖：“……”
好吧！这位毕竟是天道之主的化身，一旦恢复帝拂衣的全部记忆和功力，那功夫自然是超级恐怖的，他所会的那些术法可以说用包罗万象来形容，或许其中就有专门破坏舰船神经系统的……
她轻吐了一口气。
他回来了真好！她终于可以将所有烂摊子都扔给他去收拾了，她要好好休息休息。
好困！
顾惜玖向床上一栽，直接躺倒：“我歇歇，到地儿叫我。”
帝拂衣也知道她累，给她盖上被子：“好！”
他隐隐听到前面有些动静，像是故人到了……
他临出门时，顾惜玖又像想起什么，问了他一句：“沐风他们其实还不知道你已经复生的，他们接到你的传音是……什么反应？”
“开始不信，后被我骂了一通，然后欢喜傻了，也不知道是哭是笑，说话也说不利索。”
顾惜玖：“……”
这形容真形象！
她很快就睡过去了，帝拂衣在她床前坐了片刻，又为她诊了一下脉，就走了出去。
然后，他见到了好几位故人。
昆雪宜，封如火等四位修罗界的护法，还有云烟离和他的下属小宫主冥蝶……
一并全到齐了！
昆雪宜一看到他立即笑如春风：“主上，这玩意儿是星月大陆的东西？看上去很神奇啊。”他口中的这玩意儿正是这艘战舰。
帝拂衣瞧了官亚宁一眼，官亚宁瑟缩了一下，终于弱弱开口：“这玩意儿是我们的，不属于这星月大陆。”
昆雪宜眼睛一睁：“你们是入侵者？！”
官亚宁不敢否认，只小声地应了‘是’。
昆雪宜几乎要扯他衣领子：“你们胆子很肥啊！居然敢来入侵我们主上的领地！”
官亚宁只得举手：“我知道错了，再不敢了！”
他看了看昆雪宜凝了光芒的拳头，唯恐他会一拳轰过来，连忙解释：“你们圣尊大人已经答应放过我们了，你……你别乱来！”
“可找到惜玖了？”一直在旁边做隐形人的云烟离冷不丁问了一声。
“当然，现在正在后舱歇息。”帝拂衣并不避讳这个。
云烟离抿了抿唇，他知道顾惜玖的安危已经不用他来惦记了。
他微微垂眸，不再说话了。
……
以后的一切大家过的很忙碌。
患得患失2
帝拂衣夫妇回归自然在整个星月大陆引起震动，全民沸腾。
至于官亚宁，他开着舰船回来后，才发现已经变天了。
他当初被帝拂衣劫持去追踪元帅，一去不回头。
他的那些部下只看到他被那位超级厉害的大神劫走，并不知道劫走去做什么了。但大家普遍以为他肯定是回不来了……
元帅独自跑路了，二首脑又回不来了，而星月大陆的两位圣尊再次回归，一旦他们再次出现，压根就没他们的好果子吃！
于是，大家稍一商量，有志一同地预备驾船逃走。
因为牵连的人数太多，他们需要集合、通知、预备……
稍一耽搁的功夫，天聚堂的人在沐风等人带领下杀来蓝狐基地。
也直到此时，蓝狐星的人才发现这基地上空的结界已经彻底被破坏了，天聚堂的高手长驱直入——
蓝狐星的这些将士枪法过硬，现代化的装备过硬，但他们身体素质普通，对上持同样兵器的天聚堂中的灵力高手，压根没有还手之力。
天聚堂的人自然恨透了这帮强盗，出手半点没有容情。
一番血和火的厮杀后，蓝狐星的那些将士几乎伤亡殆尽，只有十几人抢上了自家的战舰，仓皇逃离了。
官亚宁赶回来的时候，蓝狐基地已经彻底沦陷，无数战舰被摧毁，遍地都是蓝狐星那些将士们的尸体，他只在最坚固的堡垒内找到十多名劫后余生的下属，其他则死的死，逃的逃了。
官亚宁心疼的当场吐了血，但已经回天乏术。
他甚至无法埋怨帝拂衣，因为这一切发生在帝拂衣许给他的承诺之前……
出来混，终究是要还的。
血债还需血来偿，当初他们怎么屠戮了星月大陆的人，现在他们就怎么被人家屠戮。
官亚宁他们到了此时也无话可说，这星月大陆他们也不能再待下去，所以他们又拢了拢整个星月大陆剩余的残部，总共也就四五十人，灰溜溜离开了。
至于蓝狐族的人，因为外界知道真相的人极少，也就是晏尘夫妇和圣尊夫妇知道，其他人并不知道那些强盗是蓝狐族召来的。
关于他们的去留问题，帝拂衣直接去找了蓝阅，蓝阅也很直白，说出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说蓝狐族祖先确实曾经有古老传说，说他们来自另一个世界，但因为时间太久，大家也就是听听算了，没人拿着当回事，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而蓝狐星人忽然闯进蓝狐族地，蓝阅他们也吓一大跳！
好在端木衍他们只是把蓝狐族地当成落脚地，倒是没把蓝狐族人赶尽杀绝，不过端木衍也给了蓝阅一个选择，要么乖乖做事，让蓝狐族人为他们修建基地，要么他们把蓝狐族人全部灭掉。
蓝阅为了护住族人，选择了第一种，忍辱偷生地活下来。
蓝阅是蓝狐族的王，被端木衍幽禁在那座修好的城堡中，只能像傀儡似的偶尔出来在族人前冒个泡，让族人能沉下心来继续支撑着蓝狐族地的结界。
患得患失3
只能像傀儡似的偶尔出来在族人前冒个泡，让族人能沉下心来继续支撑着蓝狐族地的结界，为蓝狐星的这些人修房盖屋，种地种菜，做一切杂事。
他们虽然和蓝狐星人算是同宗同族，但蓝狐星人对蓝狐族人并不客气，常常叫他们串儿，还有人私下说他们是杂种，动辄打骂，稍一得罪他们就有杀身之祸。
蓝狐族人其实也恨他们已久，只是不敢表现出来。
蓝阅曾经套问过端木衍，偶尔从对方口中知道，他们能找来这里是因为接收到蓝狐族地中心广场那些雕像传出的信号……
那些雕像已经矗立在蓝狐族地万年，蓝阅才知道有这个功用！
或许蓝狐族的先人想要用此术召来远在天外的族人，然后一起回到故土。
但蓝阅他们压根不想了！
他们已经完全把星月大陆当成自己的家乡，至于遥远的蓝狐星球，他们压根没兴趣！
蓝阅原先一直以为那些雕像是祖先图腾柱，如果早知道是这个功用，他早下令拆了！
现在帝拂衣让他选择是否随同蓝狐星人离开，他自然想也不想拒绝！
他宁肯死也不会离开星月大陆……
帝拂衣让他问问族人的意见，蓝阅当即招来了所有族人，询问他们的意见，大家简直异口同声：“不离开！鬼才想去什么蓝狐星球！”
于是，蓝狐族人的去留问题解决了。
为免以后再惹出什么麻烦，帝拂衣干脆施法洗去了他们关于蓝狐星人在这里的记忆。
这记忆只让蓝阅保留着，做为一种血的教训，以免重蹈覆辙。
蓝阅自然知道此事的轻重，绝对不能对外提起。
要不然让外界的人知道真相，蓝狐族人只怕会被愤怒的星月大陆的人当成替罪羊报复……
当然，蓝狐族人要留下也是有条件的，那些已经拆除的雕像必须全部销毁，蓝狐族的结界不得再设立，蓝狐族人可以与外界通婚。
这些蓝阅自然都应承下来，他其实喜欢了一位人界的姑娘，只是碍于蓝狐族的族规，不敢越雷池一步，现在圣尊既然给他废掉这一条，他自然可以放开手脚追求了。
为了报答圣尊，蓝阅还借出了蓝狐族上古流传下来的绝密文书。
说实话，那些绝密文书都是用一种蝌蚪文写出来的，应该是蓝狐星的文字，只是蓝狐族人在天长地久的生活中丢了这种文字，以至于这些蝌蚪文已经没人认识了。
解决了蓝狐族的事，帝拂衣又让大家将那些分发到手的现代化兵器都拿了出来，然后集中全部销毁。
沐风他们不解，他们觉得留下这些兵器，大家可以拿着它们保卫星月大陆，也没什么不好的。
沐风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
帝拂衣回答的淡淡的：“这些东西都是非星月大陆之物，有它们存在，于重新修补星月大陆上空屏障不利。而且容易成为各国拿它打天下的工具，一旦留下它们，势必会引起一番明争暗夺，血雨腥风，到时候不知道会引起多少纷乱来。”
患得患失4
沐风他们终于明白，心服口服。
虽然外敌全部离开了，但星月大陆百废待兴，大家自然是各归各位，各自回本国忙碌去了。
而顾惜玖则和帝拂衣回到了圣尊故居——碧梧宫。
一同回来的还有沐风四使以及大蚌陆吾。
至于昆雪宜他们，则被帝拂衣派出去做秘密任务去了。
顾惜玖原本想把帝昊一起带回来的，但这孩子却对云烟离起了兴趣，死活要跟他一起走。
帝拂衣知道儿子这么做必然有深意，所以他答应的很痛快。云烟离无法拒绝，只能让他跟着，甩都甩不掉。
……
碧梧宫一切依旧，甚至当年帝拂衣居住过的痕迹也不知何时恢复了。
他当年画的屏风，亲手雕刻的木雕……也都一一重现。
仿佛是在不知名的暗处有一双手在操控着这里的一切。
顾惜玖摩挲着一扇屏风，上面是帝拂衣亲手绘的山水图，也是她最喜欢的一副画。
现在看到这副画重新显现，她忍不住看了再看，轻轻叹息一声：“拂衣，当年你羽化，连这些画也都不见了呢，而我才从那火之禁地跑出来时，还是有你的记忆的，偏偏其他人都把你忘了，我就拼命想要找出你的东西证明你存在过，结果什么也找不到……”说到这里，仿佛回想起当年的无助，声音微微黯然。
帝拂衣自然是明白她当年的痛苦的，心中一绞，握了握她的手：“都过去了，我回来了，再不会离开你。”
他带着她去花园排遣，不知不觉就走到一座假山前，顾惜玖忽然顿住了脚步，望着那假山处，脸色微微发白。
“怎么了？”帝拂衣不解。
“你……你当年就是在那里羽化的，沐风他们在那个方向哭的像泪人似的。”顾惜玖喃喃。
帝拂衣：“……”他自然记得这个地方，顾惜玖也没有说错，只是她怎么看到的？那时候她不是应该在禁地么？
“我在禁地做了一个梦，梦到你羽化了，我怕极了，跑路都跑不利索，心里拼命告诉自己那是假的，是梦，你会在外面好好等我回来，等着我的药续命……”顾惜玖想笑，但声音微微哽咽。
帝拂衣抬手臂将她搂于怀中，在她唇上一吻：“别想这些了，来，忘掉它！”
“怎么能不想呢？”顾惜玖微抿了唇：“其实这次我回到星月大陆后，一直没敢回这里，怕这里关于你的痕迹依旧没有，怕我在修罗界的一切都是一场大梦，怕你的复生是假的……”
她抱着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怀中：“我其实真的很怕……”
她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向干脆爽利的女子也有如此患得患失的时候。
帝拂衣又是心酸又是感动，捏了捏她的俏鼻：“现在感受到我的真实没有？”
顾惜玖贪婪地呼吸着独属于他的味道，她也知道自己确实有些患得患失过头了。
但是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控制不住。
重逢的这些日子以来，她几乎是粘在他身边的，一时看不到就会心慌，晚上也非要捏着他的衣襟才能入睡，而睡着了也会惊醒好几次，必须看到他好端端在身边才会再安然睡去。
有次她一觉醒来没看到他，就慌忙跑出去找了，幸好帝拂衣回来的挺及时，要不然她说不定会把那地翻个底朝天……
多愁善感，患得患失，这八个字精准描绘出她的状态。
顾惜玖觉得，这不太像自己的性格，但她一时改变不了。
她听说孕妇一般容易情绪不稳定，常常缺乏安全感，她觉得自己这样应该是因为怀孕的原因，等宝宝出生应该就好了。
帝拂衣虽然博学多能，但他也不了解孕妇的情绪的，顾惜玖这么和他解释了，他也就信了。
所以他无论多忙都会将她带到身边，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尽量不去引起她不好回忆的地方，免得她难过。
他以为碧梧宫灵气充足，能让她情绪会稳定些，却没想到来到这里更容易让她触景伤情……
这花园不能再逛了，帝拂衣干脆带她回了卧室，强迫她躺下：“乖，睡一觉，你太累了。”
“你陪我。”她扯着他衣袖。
“好，我陪你。”他在她身侧躺下，揽住她：“睡吧。”
“你不会离开？”
“当然。你醒来时，我保证我还在。”
顾惜玖这才闭上眼睛睡了。
帝拂衣瞧着她的睡颜，她睡的不算太安稳，片刻后，她鼻尖甚至冒出了汗珠。她的手又四处摸索起来，帝拂衣熟门熟路地握住她的手，她这才熟睡过去。
她这种状态已经快一个月了，真的是正常的？
虽然他不反感她如此依赖他，甚至很喜欢，但是他总感觉她这性子变化有些大。
帝拂衣又为她诊了一下脉，她的脉搏很正常，并没有什么不妥。
他垂眸思索片刻，给她盖好被子就走了出来，吩咐守候在外面的沐风：“给本座找几位有经验的稳婆来。”
……
这章一千六撒。晚安。
心病还须心药医
沐风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稳……稳……稳婆？！”
帝拂衣手臂一抱：“有意见？”
沐风忙道：“没……没有……圣尊大人找稳婆做什么？她们大部分都是凡人，进不来这里……”
这倒是！
帝拂衣也干脆：“不必要她们进来，你多叫几个，本座问她们一些事。”
沐风好奇，他是真好奇！
不过，圣尊既然这么吩咐下来了，他自然只有照做。
圣尊回来的不容易，沐风直到现在都有点不相信这是真的，常常有做梦的感觉，唯恐梦一醒，圣尊又不见了——
所以他们四个最近一直固守在这里，只为能多看圣尊几眼……
沐风的办事效率自然是非同一般的快，一个时辰后，他就已经找来了二十几名各个年龄段的有名稳婆，将他们安排在下面的一处宅院中。
帝拂衣又回房里，守着顾惜玖坐了一会，在房里燃了安息香，能让她睡的更沉一些，更香一些。
安排妥当后，这才出了碧梧宫，直接去了那处宅院。
那些稳婆怎么也没想到有生之年能见到传说中的圣尊大人！
当帝拂衣出现的那一刻，她们几乎激动的找不到北了，跪在地上回话的时候，话也说不利索。
好在她们还是见多识广的，尤其是女子生育方面，更是透彻明白。
帝拂衣只问了一个问题，让她们分别回答：“女子怀孕会有什么情绪上的改变？”
这些稳婆先前还有些惴惴的，听到是这样的问题，个个长出了一口气，她们天天和孕妇打交道，自然是明白孕妇孕期的各种情绪的，于是纷纷开口，说了自己知道的。
从她们嘴里帝拂衣知道，女子怀孕反应也是各种各样的。
有的前后没什么区别，有的则性情大变，原本文静的或许变得多疑，或许变得歇斯底里，甚至还有抑郁，时时刻刻想要自杀……
各种变化数不胜数，总而言之一句话，女子怀孕后情绪性格如有变化，都是很正常的反应，不足为怪。
帝拂衣默不作声听着，终于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家惜玖确实是因为害喜的关系，才变得如此敏感纤弱……
他诚心请教：“如孕妻情绪变化激烈，要如何做才能让她安心？”
众稳婆面面相觑，这个时代的男子们大部分不在意妻子的情绪，妻子怀孕后，如有情绪上的改变，他们会烦躁，会嫌弃，甚至干脆抛下妻子去找侍妾寻欢作乐的，很少顾及孕妇的情绪，更别说有什么行动讨对方欢心了……
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圣尊大人居然会问出这么接地气的问题……
众稳婆觉得，圣尊似乎离她们稍稍近了一些，不再那么光芒万丈。
她们纷纷出主意，说了一些照顾孕妇情绪的问题，譬如多陪伴，多开解，多做一些她喜欢的事，一般孕妇都是挑食的，也可以做一些她喜欢的吃食……
孕妇一般安全感差，只要让她感受到了夫君对她真正的在意，一般情绪会稳定下来。
心病还须心药医2
帝拂衣在她们嘴里取了不少经，终于命沐风给了这些稳婆一些银子，将她们全放了。
当然，未免她们多嘴多舌，帝拂衣还洗去了她们的记忆，让她们压根记不得今天发生的事。
取到了‘真经’，帝拂衣无心再耽搁，一刻不停地向回赶。
他怕顾惜玖醒来找不到他，会着急。
他这一趟连来带去，也就用了半个时辰，当他回到自己的寝宫，看到犹在熟睡的顾惜玖时，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出了寝宫，发现沐风木头桩子似的竖在那里，像门卫似的。
帝拂衣微微挑了挑眉，他的规矩，在这碧梧宫中是不需要看门的。
平时沐风四使都有各自的文书要处理，比国家总理还忙，压根不会做这种看家护院的无用功。
只有在帝拂衣召唤时，他们才会迅速出现，一般他们是不敢在他面前随便晃的，这次怎么了？
难道是顾惜玖做圣尊时给他们订的新规矩？
沐风见他出来，立即向他行礼。
帝拂衣瞧了他一眼：“你很闲？”
沐风脸一红，跟了帝拂衣这么多年，自然明白他问这话的意思，顿了一顿道：“属下是不放心……”
“嗯？”
沐风鼓足了勇气，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声：“主上，其实……我们几个很明白顾圣尊的行为的，未必……未必是怀孕的原因。”
“呃？说说看。”
沐风叹了口气：“因为我们几个也是这么患得患失的。主上，那天您忽然联系了我们，如不是您用熟悉的语调骂我们，我们都不敢相信……说实话，当时我们都高兴疯了！沐雷像神经病似的哈哈大笑着在地上连翻了好几个跟头，沐云也神神叨叨地抽自己的脸，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沐雨先是大笑，笑着笑着他又大哭，我也开心在原地连兜了好几个圈子，一不小心还撞在了柱子上，磕起好大一个包。让天聚堂的那些人以为我们四个被鬼附体了……”
他想起了当时的情形，忍不住又摇了摇头：“我们把您复生的消息也传达给所有人，主上，您不知道当时激动哭了多少人，大家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
他轻吸了一口气，唇角隐隐有些笑：“主上，大家渴望您回归渴望的太久了，大家也绝望的太久了，所以大家才像失心疯了似的那样开心，我们……其实也患得患失啊。说实话，虽然和您联系过了，也清楚您已回来，但那时我们总感觉是在做梦，梦一醒就什么都没了……直到看到您从那舰船上下来，大家才相信这是真的……”
“主上，我们虽然跟着您回到这里，也知道您一直好端端的，但总感觉不那么踏实，怕我们睡醒一觉起来，您又不见了……所以我们四个商量了一下，轮流在这里值守……主上，我们尚且如此，更何况是顾圣尊大人？您不知道，当年您羽化后，我们所有的人都忘了您，只有她记得，她像疯了似的四处寻找您的痕迹。“
心病还须心药医3
”她上天入地，扯着一个曾经认识或者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她就问人家记不记得您。她进各国的皇宫调阅文件，试图从里面找到关于您的记载……可那时大家都忘了您啊，连记载也莫名其妙全部消失了。属下直到现在忘不了她当时的绝望，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样……”
帝拂衣手指微微握紧，他和顾惜玖重逢后，她并没有和他说起这些过往，最多提个一句两句的，属于一笔带过。没想到她当时居然没忘记……
他仿佛看到了当年跌跌撞撞四处寻找自己的她，心中一绞，痛不可挡。
沐风继续道：“那时大家都不理解她，以为她癔症了，或者冲撞了什么东西……我们四个想要为她医治一下，无奈她来去如风，大家根本找不到她，后来她好像去了一次海上，再回来时她终于把您忘了，可是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似的，对什么也不感兴趣，她冷的像没有生命的玉雕像。她是圣尊，她的情绪影响了这大陆的气候，星月大陆常年冰雪覆盖，民不聊生。后来她不知道如何得到了去往上界的法子，她去了上界待了半年，再回来时才好了一些……”
“主上，顾圣尊就因为太在乎您，又曾经经历过那么惨烈的失去，所以她现在才这么患得患失的，一刻也离不开您……主上，她这其实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或许等时间一长，她就会慢慢调整过来。”
帝拂衣微微点头，认可了沐风所说的话。
顾惜玖醒来的时候，帝拂衣正坐在她身边看一个册子。
外面阳光正好，暖洋洋洒进屋内。
很静谧，很安详，岁月静好，而他就在身边。
顾惜玖有一瞬间的怔忪，帝拂衣倒是一直注意着她，她刚睁开眼睛，他的视线就从书册上移开：“宝贝儿，醒了？”
顾惜玖坐起身：“我这次睡的有些久。”
“这些日子你太累了，多睡睡也好。”帝拂衣掩了书册：“饿不饿？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顾惜玖讶然：“你会做饭了？”
帝拂衣顿了一顿，微微一笑：“世上无难事，有什么事能真正难住我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
“要！”顾惜玖也不客气，她现在其实已经辟谷，不吃也没关系。
但是还是会嘴馋，尤其是有孕反应以后，她常常特别馋一些东西……
“想吃什么？”
“鱼！”
帝拂衣眸光微微闪动，点了点头：“好！我带你去吃鱼！”
……
红日西坠，海波汹涌，深蓝色的海平面上阳光跃动如金子。
顾惜玖坐在帝拂衣所驾的云上，有些懵。
她不过就是想吃条鱼，他不至于千里迢迢把她弄到深海里来吧？
而且这个地方很有些眼熟……
“惜玖，还记得不记得这个地方？”
“记得，这下面是你的水晶宫……”顾惜玖答的很快，望着海面，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显然，她想起了那些过往，自然又捏住了帝拂衣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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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拂衣拉着她就跳了下去：“那我们回去看看。”
帝拂衣现在的功夫已经恢复到他全盛时期，下海自然是小菜，顾惜玖待在他的结界中，连一片衣角也没湿到。
水晶宫依旧，漂亮的美轮美奂。
帝拂衣和顾惜玖牵手走进去，并肩走在那琥珀玉石铺就的小路上，然后，看到了被她刻满字的大石……
‘帝拂衣’三个字几乎无处不在，每一刀每一划都刻的那么深，显示出刻字的人心情是多么的焦灼不安，想要留住这名字的渴念有多迫切……
“这些都是你刻的吧？”帝拂衣问她。
顾惜玖轻咳了一声：“那时刻了你的名字就自动消失，我不信那个邪，所以就拼命刻拼命刻，结果我刻的不如消失的快……倒没想到它们又显现出来了。”
她嘴里说的轻描淡写，心中却百感交集。
帝拂衣握着她的手：“那和我具体说说吧。来，你讲我听，我想知道我羽化后你的一切事。”
顾惜玖心中一动，那些往事曾经是她不可触碰的伤疤，现在他想让她主动说？
她下意识有些排斥，不过，看到帝拂衣认真的眼睛她又不想让他失望。
于是，她就开始说了。
她以为再说起这些时，会很难受，却没想到他一直揽着她的腰，这么真实地身体接触告诉她，那些过往无论多么难过，都已经成为过去，他已经回来——
渐渐的，她说着说着虽然时有感慨，心中如潮汐般涌动，但倒是不觉得有多难过了。
甚至看他听的如此认真，她还真的有了倾诉的**……
她絮絮地说，他认真地听，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那花园中，花园的地上到处刻满了四个字：天长帝玖。
有的工整，有的凌乱，有大有小，有楷有草……几乎铺满整个花园的地面以及竖立的大石，显示出当时的顾惜玖有多疯狂。
说实话，这些字在这里很破坏这里的美感，但这些字在帝拂衣眼里，每一个都弥足珍贵！
顾惜玖却有些不好意思：“当时留你的名字留不住，留这四个字倒留住了，于是我就留了一大堆，结果睡醒一觉醒来，我还是抵挡不住天道的力量，真正忘了你，看到遍地的字我还以为我神经了，居然写了这么多的错别字在这里……”
“天道是混蛋！”帝拂衣评价。
顾惜玖顿了一顿，很想提醒他一句，让他别自己骂自己……
但她不能泄露天机，只能将这提醒默默咽下。
说来也怪，她这一通说后，心情倒是好转了不少，似乎那些不好的过往都随着她的诉说烟消云散了。
帝拂衣一直暗中注意她的神色，看她弯弯的眉眼就知道她终于走出来了！
看来他这个以毒攻毒的法子用对了！
有些事越憋在心里越容易成为心头刺，而好好的诉说后，反而能真正平息不好的情绪。
他先前一直在设法避免她想起那些，其实是错了。
帝拂衣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让顾惜玖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去钓了几条海鱼，预备做给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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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玖看他忙碌，心中暖的冒泡泡。干脆捋袖子在他身边帮忙：“还是我来。”
这鱼一看就是珍品，她可不想被他蹩脚的手艺糟蹋了。
两个人合力整治了一桌全鱼宴，全程顾惜玖都是为他打下手，不是主厨。
没想到做出来后倒也色香味俱全，让她大快朵颐了一番。
吃饱饭，帝拂衣并肩和她躺在椅子上看星星。
顾惜玖惊奇地发现这里的星空和原先大不一样了，也或者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竟有些看不懂了。
帝拂衣看出了她的讶异：“惜玖，原先我们看到的星空只是星月大陆的运势，而现在看到的是整个星空的运势……”
顾惜玖就明白了。
如果说她先前看到的只是一个太阳系，现在看到的则是整个银河系，也或者更广阔的星系……
怪不得她连属于自己的命星都找不到了！
她忍不住看了帝拂衣一眼，这个地方是他整出来的，所看到的东西随着他眼界的开阔而改变，现在这里出现这种星象图，是不是代表他天道之主的记忆也快苏醒了？
如果苏醒了，那他还是他么？
她一时有些怔忪，连帝拂衣给她指点那些星宿特征也没听到耳朵里去。
直到帝拂衣在她面前晃了一下手指：“宝贝儿，回魂了。又神游了？”
顾惜玖终于醒过神来，发现帝拂衣正似笑非笑望着她，一句话她没经思考就脱口而出：“我不要学这个！你当年逼我学这个，是为了把圣尊之位传给我，自己去羽化，现在你又传我这些做什么？难道你还想把天道……”
说到这里，她骤然顿住了！
帝拂衣挑眉看着她：“嗯？”
顾惜玖脑中轰轰做响，一时之间居然也忘记了自己想说什么，微张了口看着他，隔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把刚刚的话题生生拐了个弯：“你又接到天道什么不好的信儿，想再把你的位子传给我吧？”
帝拂衣眸光微微闪动，揉了揉她的脑袋：“你想多了！我已经没什么位子……不对，也有个位子，其实我现在是圣尊丈夫，简称圣夫，莫非你以为我会把圣夫之位让给你？”
顾惜玖被他逗笑了：“你又油嘴滑舌，既然没位子传我，那传我新星象图做什么？”
“笨，我就是随便一教而已，这星象图其实我也是第一次见。”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眼眸微微眯起。
他明明第一次见这种星象图，怎么感觉如斯熟悉？还无师自通了……
那自己和梵千世到底哪个是天道之主？
他先前本来是对自己有这方面的猜测，但梵千世的出现又让他有些怀疑。
毕竟梵千世实际的功夫是真的深不可测的，比现在的帝拂衣要高很多。
帝拂衣觉得，能操控这么多事又这么强大的，大概也就是天道之主了，所以他又怀疑梵千世是。
不过，他发现自己莫名其妙能看懂这星象图，又开始怀疑自身了……
如果自己是天道之主，那梵千世又是什么？
……
五章哟，晚安。
我相信你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话，帝拂衣怕她存了食，干脆拉她起来在花园里溜达。
顾惜玖看着满坑满谷的‘事了拂衣去’字有些不好意思，太破坏这里的美感了！
她悄悄抬起衣袖，用灵力将沿途的那些字挨个抹去，让那些石头木头恢复正常。
抹去这些就像抹去心头的那些惶恐不安。
帝拂衣也没管她，只是牵着她的手，和她并肩而行。
顾惜玖做贼似的抹了一路，直到她又想抹去一块大晶石上的‘天长帝玖’时，被帝拂衣握住了手：“这个留着！”
原来他看到她的这些小动作了。
她抬头看他，他抬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这个是好兆头，不能再抹。至于事了拂衣去是可以抹的，因为我再不会拂衣而去了，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
顾惜玖被他最后这一句取悦了，弯了眉眼：“你答应我啦，再抛下我，我会报复你！”
“啊，这么严重？宝贝儿，你打算怎么报复我？”
顾惜玖顿了一顿，一时还真想出怎么报复他好，似乎怎么报复都舍不得。现在的她舍不得伤他一指头啊。
她想了片刻，终于想起一个狠的：“你如敢再抛下我，我就彻底黑化入魔，抛弃所有情感，变成杀人机器，颠覆这个世界，和你同归于尽！”
帝拂衣：“……”
他忍不住看了看她，实在没想到她会想出一个这么狠辣的誓言来，都有些不像她了……
顾惜玖这一番话出口自己也惊了一惊，自己这是鬼上身了吗？
以她的性子，如果帝拂衣再抛下她，她最多生气想法设法忘了他，哪怕去冥界讨一杯孟婆汤喝呢，也不至于去入魔吧？
刚才还真是头脑发热了！
她摇了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还真是被你丢怕了，连这么幼稚的威胁手段都用上了，别当真。”
帝拂衣心中却微微沉了一沉，他从帝昊嘴里知道，帝昊出生不久就成了孤儿，成长坎坷。
那惜玖此刻无意间说的狠话是不是就是未来的结局呢？
他轻吸了一口气，他绝不会让这种悲剧发生！
他将她拉进怀中：“放心，我不会给你这种报复机会的，我这辈子赖你赖定了！无论未来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抛下你。”
顾惜玖在他下巴上吻了一吻：“我知道，我相信你。”
这话题太沉重诡异了，顾惜玖索性转移了话题：“你对梵千世有什么想法？我总感觉他不会就这么甘心放弃的，他还会回来。”
帝拂衣眸光微微闪动：“当然！他布局布了这么久，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如我所猜不错，当年的龙梵就是他，还有竹独青应该也是他的化身，再向远处推，一万多年前在蓝狐星
顾惜玖：“……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帝拂衣扬了扬手中的一个小册子：“这上面有关于那位大天师的记载，这星月大陆就是他带人找到的，甚至蓝狐族的各项规章制度也是他制订出来的。后来他寿尽而亡，葬于蓝狐族的墓地之中，我派人查看过了，他的棺材里是空的，里面压根没有尸骸！而蓝狐族体质特殊，一般就算死后万年尸骸也是存在的。”
我相信你2
顾惜玖凝眉：“你是说，这梵千世在万年前就在设局针对你？”
帝拂衣点头：“应该是如此。”
他手指轻敲着桌面：“其实我很纳闷一件事。”
顾惜玖挑眉看他，帝拂衣道：“看这梵千世的本事，他的灵力应该比我高，功力也比我深很多，他如果想要杀我应该易如反掌，哪怕将我弄个魂飞魄散也是很有可能的，既然有如此近路可走，那他兜这么大圈子到底是为什么？”
“而且他不正面和我交手，看到阴谋失败转身就跑路，一点恋战的意思也没有。你不觉得他的行为有些奇怪？”
“是奇怪。”顾惜玖轻吐了一口气：“或许，你有什么不得了的身份让他心存顾忌？让他不能正面伤害你，要不然会被天罚？”
帝拂衣摇了摇头：“他其实和我交过手，而且干出来的那些事被天罚百次都不嫌多，他应该不是怕被天罚。”
“那是？”
帝拂衣眸光微微闪动：“或许我确实有更高的身份，是让他很忌惮的，而且他也无法真正弄死我，说不定我一旦身死就是归位，他怕归位后的我对他不利，所以一直千方百计隐藏身份在暗处使阴招，让我这些年一直没查到他身上。而他围着我下了这么一大盘棋，应该是在找我的罩门，让我能真正死去，而不是归位。”
顾惜玖：“……”
不能不说帝拂衣的推断极有道理！
顾惜玖隐隐记起自己那个梦，梦中的事她虽然记得一鳞半爪，但似乎是看到了天道之主以及和他下棋的黑衣人……
梵千世是不是就是那个黑衣人呢？
天道之主只会归位，不会真正死去。一旦归位，梵千世只怕压根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梵千世始终不敢暴露真正的身份，弄出这么多的假身份来和帝拂衣作对，这样就算帝拂衣归位，也不会怀疑到他身上。
至于帝拂衣的罩门，只怕不是他本身身体上的，要不然早被找出来了！
顾惜玖又想起了梵千世给她看的那视频，心中一动！
视频中应该还有几分真实度的，譬如天道之主无情无欲，不将任何人放心上，一直是超然物外的态度。
无欲则刚，无欲才能做到对人对事公平公正，才能坐稳这天道之主的位子。
他本身太强大，没有能让人将他彻底打垮的罩门，而梵千世身为创世神，想要夺回这个位子，就要人为地给对方制造‘罩门’……
自己会不会就是梵千世给帝拂衣弄出来的‘罩门’呢？！
思至此，顾惜玖出了一身冷汗，越想越有这个可能！
视频中天道之主是不能真正爱人的，一旦爱了人就要把天道之主的位子让出来……
这个设定如果是真的话，那梵千世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也不对，帝拂衣早就爱上了她，那梵千世后面又化身竹独青整出这么多的幺蛾子来干啥？他只要耐心等着帝拂衣归位将位子传给他就好了，压根不用再费心费力弄后面这些，还算计了小狐狸，弄出了子母蛊……
我相信你3
看来要想让帝拂衣彻底退位，不单单是让他爱上一个人这么简单，应该还有其他必须的设定。
她抱着膝盖忍不住又看了看帝拂衣。
心中如有潮汐起落，这位可是天道之主啊，没想到他会真正爱上自己，为她做这么多。
“这么看我做什么？”帝拂衣感应到她的注视，抬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迷恋我到无法自拔？”
他一副‘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一个传说’的嘚瑟样，顾惜玖切了一声：“不害臊！你自我感觉太良好啦。”
帝拂衣笑了：“我本来就良好嘛，我何必自谦？”
“哼，你说你可能还有更高的身份，你说如果那个更高身份不允许你爱人怎么办？”顾惜玖半认真半开玩笑。
“我视身份如粪土。”帝拂衣毫不在意地一笑：“如果那身份和爱人是冲突的，那我抛掉那个身份就是，反正不会抛掉你！”
“这可难说，我看梵千世给我看的视频上，你可是个渣男，为了保住自己的位子杀了我……”说到这里，忽然察觉说漏了嘴，她顿住等了片刻，居然没等来泄露天机的雷劈什么的。
帝拂衣神色一动：“他给你看了什么视频？是关于我和你的？”
“是关于我们三个人的，不过那视频一看就掺杂了很多水分，狗血一箩筐，我是不信的。”
帝拂衣垂眸片刻，问她：“能否让我看看那视频？”
“那视频当时是在那船上用特殊设备播放的，我只记住了内容，可无法给你播放出来。要不，我和你大体讲一讲？”
帝拂衣微微摇了摇头：“那段视频说不定很重要，你讲的话只怕会遗漏什么。”他看着她：“你如果不反对的话，让我读取一下你这方面的记忆？”
“啊？你居然会读取人的记忆？”
“是。”
“好，那你读取吧！”
顾惜玖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一刻钟后，帝拂衣的手指从顾惜玖额头上缓缓撤回来，半晌没说话，显然，这视频给他带来的冲击不小，他需要消化消化。
顾惜玖有些困倦，她这一个多月来以来，特别容易困倦。
所以干脆就躺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想小憩一下，等醒来再和帝拂衣商量后面的事。
但她这一睡就睡了过去。
等醒来已经过了一夜了，她也没睡在水晶宫的花园里，而是在碧梧宫的寝宫内。
不用问，是帝拂衣把她带回来的。
而帝拂衣正侧躺在她的身边，一双眸子凝注在她脸上，正有些出神。
顾惜玖索性也瞧着他：“你看完视频啦，有什么感想？”
帝拂衣勾唇一笑：“这视频对我来说，很有用！”解开了他心中盘旋的很多疑问。
“你是说，这视频是真的？”顾惜玖挑了挑眉毛。
“我分析了一下，有几点是真的。”
顾惜玖表示洗耳恭听。
“一，我和他的身份应该都是真的，我是天道之主，他是创世主之一。二，他不忿我做这天道之主，觊觎这位子。三，做为天道之主的我没有罩门，他在人为给我制造罩门，也就是你。至于其他，都是假的！我又岂是那等之人？”
这一番推论简直干脆利索！
顾惜玖松了一口气，不过还微微凝了眉：“你说他这创世主是真的，那你和我还真是他造出来的？”
帝拂衣微微摇头：“我虽然没有这方面的记忆，但我本能感觉不是！而你也未必是。这视频让我想起来远古神话故事，记得盘古开天辟地，女娲造人，伏羲制订律法的故事么？盘古女娲伏羲是三位神，他们共同创立六界万物，他们各有各的职责，而这三位神地位是平等的，都是天生地养的。如我所料不错，梵千世最多充当了一个盘古的角色，将混沌世界劈开而已，以他这种性格，无法掌控天道，制订天道法则。而天道之主就像伏羲，也是创世神之一……”
顾惜玖怔了半晌：“你不会想说，我的身份相当于女娲吧？！”
……
到此，晚安，小伙伴们
这句话让人爱听！
随后她又否决：“不对啊，女娲会造人，是人类的始祖，我可不会。倒是梵千世会造人，造出这么多的克隆人来……”
帝拂衣曲指敲了一下她的眉心：“笨，这只是我的比喻，比喻我和那梵千世之间的关系。并不是指我就是伏羲，他是盘古。还有，我并没有说你，至于女娲，那只是远古传说而已，现在还没有迹象证明你和她有关系。”
顾惜玖干脆又躺了下去：“这么看起来还真让人失落，我居然没有特别高大上的身份……”
帝拂衣也躺在了她身边，将她扒拉进自己的怀中：“你就是你，独一无二，无人替代。何必在意什么身份？”
这句话让人爱听！
顾惜玖眉眼弯弯，心里舒服多了，不过，她还是略有些遗憾：“其实我只是想和你并肩而已，如果我是类似于女娲那样的神就好了。”
帝拂衣轻笑，声音悠悠的：“我不喜欢什么女娲，我只喜欢顾惜玖。”
这话说的好暖！
顾惜玖将脸蹭到他的胸口：“嗯，我是你的独一无二，你也是我的独一无二，无论你是什么身份，我只想我们能这样长长久久的。”
她伏在他身边吹气如兰，柔软的身子就在自己怀中。
帝拂衣下腹一紧，血脉有沸腾的趋势。
可怜他自恢复记忆和她重逢以后，还没开过荤，每日搂着她的歇息既是甜蜜也是煎熬，让他常常想要去泡冷水澡……
真的很想很想要她！
她现在怀孕已经三个多月了，按道理说，应该可以了吧？
他望着她的眼眸有些深，手指轻绕着她衣襟上的带子：“惜玖——可以了吗？”
顾惜玖一愣，抬头，望进他仿佛燃着火光的眸子里，秒懂了他的意思，俏脸一红，一颗心砰砰乱跳：“这……”
帝拂衣等了片刻，也没等来她后面的话，以为她还是不同意，心中微微失落，笑了一笑：“没关系，我继续等，等咱们宝宝出世以后再……”
他不敢再躺着，正要起身去外面溜达一圈，平复一下，顾惜玖却直接抱住了他的腰。
帝拂衣一僵，敏锐感觉她的双臂热的发烫，她在他背后结结巴巴开口：“其实……其实不必等了，只要……只要小心些……就……”
帝拂衣眼睛微微一亮，缓缓转过身子，抬臂将她搂在怀中，火热的气息交织，他的吻落在她的唇边，哑声许诺：“我会小心……”
彼此都渴望了很久，一旦打开那禁忌之锁，后面的一切就是顺理成章。
衣衫一件件自床帐中飞出来，自动叠放在旁边的脚柜上。
床帐内，春光慢慢浸染，人影交叠中，仿佛有花在绽放，有春风在吹拂，有春光在泼泼辣辣地肆无忌惮倾泻。
……
顾惜玖又睡着了，唇角微微勾着，满足、放松、惬意。
帝拂衣斜倚在床头，垂眸看着她恬淡的睡颜，一时有些出神。
毕竟是心存顾忌的爱爱，他所有动作都很轻柔，免得伤害到她肚里的孩子，所以帝拂衣并没有尽兴。
噩梦
但好歹也纾解了一些，按道理说，他也很满足。
不过，他满足归满足，心里却隐隐发沉。
因为在刚才的亲密中，顾惜玖在极致的绽放后，那双明眸中有红光一闪而没。
当然，那红光闪的极快，帝拂衣如不是恰好抬头看她，大概也不会注意。
更重要的是，他在过程中隐隐感受到来自对方身体内的一点暗黑魔气，那魔气拉扯了他一下，让他险些失控。
当然，这也像是他的错觉，因为他后期察觉不对，再细查她身上时，却没能找到什么。
他手指自她手腕上移开，脉息是正常的，并无不妥。
他抬手看着自己的手指，是自己敏感了吗？
他不放心，趁她睡着最放松的时候，又用灵力探查了一遍她全身，每一寸筋脉都探过，依旧没能找到什么。
……
顾惜玖是被活生生吓醒的!
她刚才做了一个梦，梦中她走在一片淡粉色的迷雾之中，迷雾中有孩子的哭声隐隐传来。
她下意识循着声音向里找，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女婴。
那婴儿看上去也就几个月，白白嫩嫩，小胳膊小腿像藕节似的，漂亮的不得了。
那孩子正在那里哭，哭的顾惜玖一颗心也跟着揪起来了。
她忍不住走过去，想要抱起那个孩子，但手要碰触到女婴肌肤的时候，骤然发现她的身体周围缠绕着一股淡淡的黑气！
她吓了一跳，手指一僵，仔细一瞧，见那黑气将那婴儿紧紧缠绕着，让婴儿有些透不过气来，所以她才会哭的如此利害。
顾惜玖凝眉，抬手做法，下意识就想帮小家伙将黑气驱除，却没想到她术法刚刚在掌心凝聚成形，小家伙身上缠绕的黑气如同活了一般，化为蛇形，一头就钻入女婴身体之内，眨眼消失了。
顾惜玖：“……”
她将孩子直接抱了起来，想好好检查一下，那孩子在她怀中慢慢睁开眼睛，小嘴一张，吐出了几个字：“娘亲，救我……”
顾惜玖一愣，尚没做出其他动作，那孩子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珠忽然射出红光，小嘴也变得血红，她一笑：“娘亲啊……”
那笑容说不出的诡异阴森，彷如恶魔，顾惜玖吓了一跳，啊地一声，直接醒了！
她猛然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还是在卧房之内，哪里有什么女婴？
她一颗心砰砰乱跳，身上也出了一层汗。
“怎么？做噩梦了？”帝拂衣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顾惜玖轻吸了一口气，微微点了点头。
“梦到什么了？”
顾惜玖顿了一顿，她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居然把那梦忘了。
只隐隐觉得似乎梦到了一个孩子，那孩子还挺漂亮的，叫她娘亲——
叫她娘亲的孩子，她只记得一个。
——昊儿。
“我似乎梦到昊儿了……”
“梦到他什么？”
顾惜玖摇摇头：“忘了，只模糊记得是个噩梦……”
说到这里她有些紧张：“话说昊儿不知道怎么样了？不会他出了什么事罢？！”
我只是有点无聊
二话不说就拿出了传音符，那边倒是很快接起，传来帝昊脆生生的声音：“娘亲，想我了？”
顾惜玖松了一口气，这孩子说话中气十足的，倒是没什么事。
不过，当顾惜玖听到传音符里的其他声音时，又不太淡定了！
传音符里传出呼呼的风声和打斗声，甚至还有什么怪物的尖啸声，听上去帝昊是在打斗之中！
他这是遇到什么袭击了吗？！
云烟离在哪里？
顾惜玖正想问一问，就听帝昊又道：“娘亲，您还好吧？父君呢？”
还有心聊闲篇，或许他没遇到什么危险……
毕竟他身边有云烟离跟着，云烟离走时亲口承诺过，会护这小家伙周全。
在这大陆上，应该也没有什么怪物能是云烟离的对手，帝昊不会真遇到危险，最多看看热闹。
“你父君也在这里，你这是在哪里？和什么东西打斗？”
“额，娘亲放心，我只是有点无聊，逗弄了一头蛟而已……”帝昊说的很轻描淡写。
原来是蛟——
顾惜玖又松了一口气，蛟这东西虽然厉害，但万万不是云烟离的对手，只怕连小帝昊也打不过的。
她又嘱咐了帝昊两句，帝昊也嘻嘻哈哈应了。
娘俩正聊着，传音符中传来云烟离压着火气的声音：“帝昊，你是找死么？！滚下来！”
顾惜玖一愣，听声音云烟离似乎离着帝昊比较远，最起码百米以上——
“娘亲，我先不和你聊了啊，回头再细说，不用为我担心，我没事的。”帝昊匆匆挂断了传音符。
顾惜玖略有些纳闷，云烟离最近虽然阴沉了不少，但骨子里还是很沉住气，也很温文尔雅的，帝昊到底做了什么，能逼得云烟离将要爆走了似的……
……
云烟离确实想要暴走！
因为帝昊挂断传音符的时候，正挂在一条雪白大蛟龙的犄角上，被甩得像个风车似的转来转去！
这大蛟龙并不是普通的蛟，而是将要化龙的！
普通蛟灵力是十阶左右，在这大陆是很逆天的存在，无人敢惹。不过对云烟离来说，就算十条蛟同时向他攻击他也无所谓，也能很轻松地摆平。
所以帝昊以‘给我猎一头蛟，完成后我就不缠着你了’这个条件甩给云烟离的时候，云烟离很爽快地就应了下来。
却没想到帝昊找到的这头蛟居然是正在化龙的蛟之皇！
蛟化龙有极严苛的条件，一百万条蛟也未必能有一个修炼到化龙级别的。
但能修炼到这个级别的蛟都是极强大的。
而这条大白蛟则是里面翘楚中的翘楚！
它已经修炼了十万年以上，比这星月大陆任何一条生灵都老。
而且它也很低调，一直隐在一座雪山的山峰里面修炼，隐藏行迹，压根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甚至帝拂衣也没察觉到它的气息。
而今天，是这大蛟化龙的大日子！
它只要熬过了这一天，就能一飞冲天，化形得道，成为至尊的龙。
它原本待在那山洞的水潭中，透过罅隙吸收月之精华，吞吐修炼出来的内丹，让身上的鳞片一点点化为龙鳞……
这个过程很艰辛，但也很值得，只要全身的鳞片都化为龙鳞，它就正式成龙了。
结果，它身上的鳞片刚刚化形了三分之二，这三个人就闯了进来！
它当时正在最紧要关头，顾不得理会，只是释放出强大的龙之威压，想将这三个人惊走。
没想到只有那个女孩子被压得脸色苍白，其他两人压根没事！
这还不说，那小家伙还闪电般掠过来，一把就抄走了正在它嘴边滴溜溜乱转的龙珠……
……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