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9 引狼入室(感谢润德和雪姐的打赏)
玉娇龙给那个人伤口处一边倒着药粉一边向雪儿解释道。
等着给那个人后背上的伤口全部都倒过药粉之后,她就又撕破了衣服撕成布条准备给那个人暂时包扎一下。
“雪儿妹妹,过来帮我把他扶起来一下,”
因为要给那个人包扎了,但是自己一个人不方便,玉娇龙就呼唤雪儿过来帮忙。
雪儿一开始不敢过来的时候,是因为害怕地上趴着的这个人是个死人,现在既然是个活的,也就不害怕了。
她平时也习惯了给玉姐姐打下手,等玉娇龙话音才落,就过来帮忙。
等到她把这个人扶起来,把他一条胳膊放在自己的颈脖上,让他倚靠在自己肩膀上的时候,这才好奇的认真打量了一下这个受伤的人。
只见这个人看起来年纪大约和大哥哥玉金龙年纪差不多大,虽然紧闭双眼,没有知觉,但是观其长相,却长的非常俊俏。
这个少年,生着一张雌雄莫辨的脸。
紧紧抿着的薄唇由于失血过多,缺乏水分,已经干得有点起皮。
虽然由于失血过多,面色苍白,却显得有一种阴柔的病态美。
尤其是那长长的睫毛垂下来盖住了眼睛的时候,显得一片阴影,却更让人觉得怜惜。
没错,雪儿等到看清他长相的第一眼,就从心里感到怜惜。
这个少年现在没有睁开眼睛就已经很吸引人了,不知道那双眼睛睁开以后,会是何等的光景。
现在这个少年正毫无知觉的由自己摆布,因为身体软弱无力,连他的脑袋都软绵绵的搭在了雪儿的肩膀上,呼吸可闻。
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让雪儿不禁脸红心跳,心如鹿撞。
要知道,古代人都早熟。
别说雪儿现在已经十三了,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就是那几岁的孩童,也非常早熟。
甚至几岁的小屁孩都知道什么娶妻生子或者嫁人以后的事情。
原来雪儿当初进府以后,便认真的向所有人学习,不耻下问,谦逊认真,恭敬有礼。
自在此间住了不上一月的光景,玉宅族中凡有的丫鬟仆妇,俱已认熟了一半,凡是那些长者,莫不喜与她来往。
待到厮混熟了之后,那些仆妇便口无遮拦,也不拿她当外人。
雪儿去跟着园子里面的仆妇学习做针线的时候,经常听到那些无聊的下人闲聊些谈情说爱的话本故事。
“什么落难书生遇到小姐啦”、“什么赶考的书生和小姐一见钟情啦”、“什么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啦”,等等无数个不同版本的话本故事。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所以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了。
听的次数多了,便不由得受其影响,由今天发生的事情联想到自己身上,就不由自主的脸红了。
但是再看玉姐姐,只见她眼中只有病患,根本没有别的情愫,利索的从自己衣服上撕下布条,就准备开始包扎了。
给这个年轻人包扎的时候,因为要从前胸到后背包扎。
这样乍不乍一看,就好像是玉姐姐伸出来胳膊,要从后面拥抱那个人似的。
但是看玉姐姐一点也没有感到脸红心跳,不好意思的感觉,沉着冷静的给那个人包扎。
反观自己,却不够冷静自持,太没有出息了。
哎呀!自己都在那里胡思乱想些什么,现在这可是在治病救人啊。
又不是像那些村民们说的那些什么话本故事的情节,呸呸呸。
想到这里,雪儿也慢慢的恢复了冷静。
“好了,做好这一切可以保证伤处基本上不会再流血了,现在我们在找一处安全的地方安置这个人。”
玉娇龙包扎好以后,满意的看着自己包扎出来的蝴蝶结,然后站起来四处搜寻着,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比如说是什么山洞之类的,让这个人可以躲在里面养伤。
不过等到她跃起在高处把这里附近四处搜寻了一下,发现并没有什么可以躲藏的地方。
雪儿见了玉姐姐的举动,有点迷糊,就催促道:“玉姐姐,你在干什么呀?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我也想快点回去,可是这个人怎么办……”
玉娇龙看着雪儿皱着秀气的眉头,有点为难地说:
“我刚才想把他安置在一个可以藏身的山洞里养伤,然后明天再给他带些吃的喝的过来,但是刚才我已经搜寻过,这附近并没有可以藏身养伤的山洞!”
玉娇龙刚才考虑的是,如果附近有安全的山洞,就先把这个伤者安置在里面养伤,然后把她们带着的水袋和干粮包括在林子里找到的野果子,都给他留下。
“玉姐姐,我们把他弄回家去再继续治吧,现在天马上黑了,再不回去的话,义母就要着急了。”
雪儿有点焦急的道。
“可是你看看这个人身上受了这么多伤,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追杀他,魔域桃源里又规定了不准外人进去,要让娘亲看到我们弄回去的人,我们可怎么办?
如果爹爹在家的话,也可以通融一下,但是现在爹爹出外有事去了,家里只有娘亲一个人做主,她是绝对不会让我们把一个陌生男子带回家的。”
“玉姐姐,岂不闻人云‘事急从权。’‘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我们如果就这样把他丢下来的话,他仍然会遇到危险,那样岂不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们弄回去不让义母看到就好了。”
雪儿又再接再厉的道:“今天我们回去迟了以后,明天义母绝对不会再放我们出门的。
那样岂不还是我们害了他?”
玉蛟龙听了也有些意动,因为她好不容易遇到这样的活标本,让自己可以随时随地的拿来练手,可以说这个伤患真的是可遇不可求啊。
再说了,别人好好的时候,她也不可能为了练习自己的医术,丧心病狂的去给人家来一剑捅一刀,然后再去给人家治伤吧。
“玉姐姐,我觉得还是把这个人弄咱们家里去吧,这样也方便你给他治伤是不是?
你看看这里这么偏僻,就算是找到了可以养伤的山洞,如果再有什么野兽过来,像他现在的样子也是白白的送命。
那样岂不是等于还是我们杀了他?
你看,我们把他弄回家里,让他养几天伤有了自保能力再自行离去吧,要不然扔他在这里,肯定就死定了。
要是他死了,你刚才给他敷的这些药也等于是浪费了不是?”
见玉姐姐仍然没有开口,雪儿就很认真的分析道。
“哎,听你说的也很有道理,好吧,我们来把他抬上去吧。”
玉娇龙和雪儿齐心合力的把受伤的男子抬上马去,因为他背上的伤是最厉害的,所以就让他脸朝下趴在自己的马背上,然后自己牵着马走在着,往家里去。
这个时候,天已经全部黑透了。
两个人在一起熟门熟路很快就到了隐藏的洞门处,雪儿上前摸索着打开机关开了洞门,两个人进了山洞开始往回走。
进到黑漆漆的山洞通道以后,两个人都很安心。
雪儿曾经好奇过,这个黑漆漆的山洞通道有没有危险?
会不会有蛇藏在里面?
不过当有一次她好奇的问义父的时候就明白了,这个山洞已经被他们族人处理过,一般不会有蛇敢进来藏匿,所以人走在里面是安全的。
雪儿打着了火折子在前面照明。
两个姑娘都小心翼翼的牵着马,不过为了怕人发现她们两个人带了外人回来,进了村庄以后雪儿就谨慎从事,灭了火折子。
“雪儿妹妹,你走前面,注意一下有没有遇到人。如果遇到人,我们就说是打了猎物来遮掩一二。”
玉娇龙叮嘱着前面驮着猎物的雪儿。
借着夜色的掩护,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好,我听玉姐姐的。”雪儿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义父带领的族人都躲藏在这个天然的山谷里,轻易也不会出去是什么原因。
甚至也不准外人随便进出,但是义父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一路上她们两个人都保持沉默,小心翼翼的一言不发。
等到快到了域主府门口以后,玉娇龙把马缰绳递给了雪儿。
然后运起轻功拎起马背上的人,一下子就越过高高的围墙,然后避开那些下人,把人提进了自己的房间。
待到把人安置好以后,玉娇龙这才又运起轻功,跃过围墙落在了雪儿面前。
见了玉姐姐的利落的身手,雪儿羡慕的不要不要的,只可惜自己没有习武的天赋。
事情已办成了,玉娇龙和雪儿这才装模作样的上去敲门,门房的小厮见两个姑娘回来了,而且是满载而归,就很高兴的拍马屁恭维了几句。
然后又中气十足的朝里嚎了一嗓子:“小的们,快来牵马,姑娘们打猎回来了。”
很快又过来两个小厮打着灯笼上来迎接,恭恭敬敬的从两个姑娘手里接过缰绳,牵了两匹马牵到后面马厩喂草喂料洗刷不提。
1050 可怜天下父母心(感谢烧饼的打赏)
雪儿和玉娇龙这才提着几只兔子和野鸡从正门进去。
两个人才往里走了几步,没想到就有一个贵妇人带着几个打着灯笼的仆妇急匆匆的迎过来了。
雪儿一看原来是玉夫人等人,不禁和玉娇龙对视了一眼。
两个人马上就达成了统一战线,反正那件事打死也不能跟玉夫人说出来。
得到通报,匆匆赶来的玉夫人一见玉娇龙和雪儿就焦急的道:“哎,你们这两个孩子!说好了不要玩到天黑的,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自从看天色暗下来以后,玉夫人在府里就一直担心着呢,这两个孩子简直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一出去就不知道着家了。
一开始,到了饭点以后,她让小厨房给她们留着晚饭,可是没想到等啊等,等到天都黑透了才看到这两个小祖宗回来。
“对不起义母,我们一时贪玩就跑的有点远了!”
雪儿立刻诚恳的上前道歉,又笑着把手上的东西提了提有点炫耀的道:
“不过义母你放心,我们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义母,你看我们今天收获好多呢,嘻嘻,有三只兔子,还有两只野鸡!”
玉夫人只瞟了一眼就转移了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两个孩子,见她们两个人都好好的,就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又有点嗔怪的看着两人说道:“猎物打不打着无所谓,我们家也不缺那一口吃的,只要你们两个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
“对不起娘亲,害您为我们担心了!”玉娇龙也赶紧上前给母亲道歉。
然后又笑嘻嘻的上去挽住自己母亲的胳膊撒娇说:“嘿嘿,娘亲,你就别为我们担心了!你看我们两个人不都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接下来玉娇龙又有点夸张的抚了抚自己扁扁的小肚子转移话题道:“娘亲,晚上厨房做的什么好吃的呀?我们两个都快饿死了!”
“哦,现在才知道饿了?那你们怎么不知道回来早一点呢?”
玉夫人用手指作势戳了一下她的额头,故意板着脸教训道。
“以后可别这么晚了!快去小厨房趁热吃晚饭吧,有你们俩爱吃的小鸡炖蘑菇,已经给你们热了两遍了。”
“好!谢谢娘亲!我们这就去吃饭去。”
“谢谢义母!”
玉娇龙正准备转身离开,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停下了脚步问玉夫人道:“娘亲,你和哥哥可用过饭了吗?”
“我们用过饭了,你们快去吃吧。”
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候,也让玉夫人觉得老怀大慰。
本来玉夫人等了半天,见孩子们还没回来玉夫人是没有胃口吃不下饭的。
后来还是徐嬷嬷宽慰她说,姑娘自出生以来一直都吉星高照,鸿运齐天。
即使有什么事,也是有惊无险,况且现在姑娘大了,所学的武功也越来越好,而且两个姑娘又不是上远的地方去,当然不会有什么事的。
至于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回家,肯定是以往在府里太拘束了,一玩起来就忘记了时间呢。
玉金龙也觉得母亲祈人忧天。
玉夫人这才在徐嬷嬷等人的开导和劝说下用了晚饭。
现在两个姑娘果然平安无事回来了,玉夫人也就放心了。
1051 苦哈哈(感谢润德的打赏)
玉娇龙和雪儿两个手中提着的猎物自有下人接过去,自去后院处理不提。
因为心里有事,两个人在一起用了饭以后,就急匆匆的回了自己的住处。
现在她们住的地方已经打通了,成了一个套间。
因为幼时两个孩子食宿在一起,使得玉娇龙原来的房间形同虚设。
但是衣服柜子箱笼还都在那里放着,等到需要换洗衣服的时候,玉娇龙仍然要过来拿衣服。
为了让女儿方便,最后玉老板干脆给她们两个人的房间给打通了,在墙壁中间留道门出来让她们可以畅通无阻。
两个女孩子就可以随便选择哪里都可以了。
现在那个受伤的人就被安置在玉娇龙原来的住处那里。
因为玉娇龙进府邸的时候避开了所有的下人,所以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儿。
两个姑娘回到房间以后,就去玉娇龙房间看了看那个人。
没想到玉娇龙和雪儿进了里面的房间以后,就听到床上那个少年嘴里发出一声嘶哑微弱的声音:“水…水…”。
“咦,玉姐姐,那个人是不是醒了!?”
雪儿闻声立即惊喜的跑过去,却见那个人眼睛仍然没有睁开,只是在嘴里下意识的重复着自己现在渴望的东西。
而且嘴唇已经干得开裂,明显的比之前多了几道血口子。
天哪,这是严重缺水呀。
雪儿准备去倒水的时候,却见玉娇龙已经端了一杯水过来。
于是就自告奋勇的道:“玉姐姐,我来喂他水吧。”
“哦,好吧。”玉娇龙倒也没想那么多,就把杯子直接递给了她。
然后又对雪儿交代道:“这个人身上的衣服都脏了,我去给他取一套哥哥的干净衣服过来换了。”
这个人身上受了那么多伤,脏衣服穿在身上破破烂烂而且又肮脏,继续穿着对于伤者来说是很不利的。
看其身量大小,穿哥哥的衣服应该没问题。
言毕,玉娇龙转身去找哥哥玉金龙要一套衣服。
小时候她特别调皮,经常要穿和哥哥一样的男孩子衣服,后来长大以后她才慢慢的明白了男女有别,女子有女子的衣服,男子有男子的衣服。
等她找到了玉金龙,见哥哥还在书房看书,旁边还有一个书童随时随地准备侍候。
玉金龙生的温润如玉,年纪轻轻便颇有乃父之风。
玉娇龙进去后就对哥哥使了个眼色,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妹,两个人之间早有默契,玉金龙就让自己的书童退下。
“茗墨,我这里也不用你伺候了,退下吧。”
玉娇龙就无比佩服当初自己英明的决定,看看,还是没有下人伺候的好。
嘴上说是伺候,可是等于是走动跟着一个小尾巴。
做什么都不得自在。
你看哥哥就是,做个什么事后面都跟个尾巴,想要干什么都不方便。
跟他说个悄悄话,都还要找个借口把人赶走才行。
书童给玉娇龙行过礼退下以后,玉金龙就端起来茶盏气定神闲的抿了一口,然后笑问自己的妹妹:“凤儿,可是今儿个又做什么坏事了?”
兄妹两个虽然性格截然相反,但是私下里感情极好。
玉娇龙一听就不乐意了,嘟起来嘴巴道:“哥哥说的好没道理,我找你怎么就是坏事呢?”
“好吧,既然不是坏事儿,那就说说吧,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今天又有什么事?”
被自己家哥哥这样说,玉娇龙倒也没有感到不自在。
她大大方方的坐下,自顾自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才说起了今天她们两个人出去的经历。
玉金龙听了脸上就不淡定了,一口茶差点喷出来了。
“咳咳咳……”
先不说那个人来历不明,莫名其妙的被人追杀受伤倒在那里身份可疑。
就说自己的傻妹妹吧,怎么能带一个男子在自己的闺房呢,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有伤名节和闺誉。
想到这里,气得他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用手指着自己的妹妹恨铁不成钢的连骂两声糊涂,然后背着手在屋子里面转来转去。
等到转了几圈,玉金龙平息一下起伏的情绪以后,他这才站定在玉娇龙面前攥紧了拳头道:“凤儿呀,不是哥哥说你,你可是一个女孩子!你怎么能让陌生男子住进你的闺房呢?”
玉娇龙眨着大大的眼睛,非常无辜的说:“哥哥,在我眼中,他就是一个需要我医治的病人!师父就教导我们说,‘医者父母心,在医者眼中,并无男女之分’。”
玉金龙听了妹妹的话,不禁朝天翻了一个不雅的白眼:我晕。
那是因为你师父已经是一个比爹爹年纪还要大的老人家了,在她的眼里,这些病人就跟小孩子一样。
可你不同啊,我的傻妹妹。
玉金龙额上青筋直跳。
“糊涂!母亲知道这件事吗?你有没有禀报过母亲?”
“呃…娘亲还不知道,我还没有跟娘亲说这件事儿,我怕说出来娘亲会生气……”玉娇龙吐了吐舌头,有点底气不足的道。
玉金龙听了她的话,也非常理解,母亲的脾气和性格他是知道的。
做事向来循规蹈矩,如果让母亲知道这件事的话,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长兄如父。
现在他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情,爹爹又不在家,作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他就要为这个家负起来责任。
“走,带我去看看。”
玉金龙想了想,决定还是去看过那个人再做决定。
“哥哥,劳你顺便再带上一套换洗衣服。”
“等下你跟娘亲好好说一下,让她不要生气。”
玉娇龙又拜托大哥给她说情。
玉金龙敷衍的点点头,希望那个人不是个坏人才好,否则就后患无穷。
在玉娇龙的房间里,雪儿扶起了那个少年,让他身子半倚在自己的肩膀上,想想忽然又脸红,觉得这样姿势不妥,于是就取了靠枕给他在后背垫上。
然后端起水来,给他喂水,那个人皱着眉头,对于送到唇边的东西,却下意识的吞咽。
但是因为杯口面积太大。
水很快顺着他的唇角流了下来。
雪儿赶紧掏出手绢给他擦拭,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了那个少年的下巴,立刻像触电一般拿开。
想了想不对头,就又把手背贴在那个人的额头试了试体温,这一试不要紧,雪儿不由得吓了一跳,妈呀,怎么这么烫人?
再看那个少年的脸上,也有着不正常的潮红。
等等,这症状莫不是发热了?
很多人一发热的时候,就说明病情恶化了。
这样一想,吓得她花容失色,放下水杯就往外跑,没想到正好看到玉娇龙和玉金龙一起过来。
她也顾不得招呼大哥哥了,急忙上前拉住玉娇龙的手急切的拽着她来到床前。
“玉姐姐,你快来看看,这个哥哥他是不是发热了!”她的表现让玉金龙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玉娇龙坐下来给那个人把了脉后,就淡定的从房间里面的收藏品取出来一壶酒,兑水后取过毛巾来,放在水盆里,润湿以后就准备给那个人擦拭身子。
“你这是干什么?”玉金龙急忙拦住她。
“我准备用酒给他擦拭一下身体,来达到给他降温的目的。”
结果却被玉金龙一把抢过她手上的毛巾。
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推开没好气的道:“让我来!”
玉娇龙被哥哥推的后退一步,摇摇头笑了。
雪儿则有点惊愕。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大哥哥生气的样子。
“你,还有你,都背过脸去,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玉金龙有用命令的口吻,让两个人都转过身去。
“好了,你告诉我擦哪里!?”
玉金龙恶声恶气的,心里别提多憋屈了。
作为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今天却要为了保护妹妹,帮妹妹坐起来下人才做的事。
玉金龙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所以他拿起来毛巾的时候,听着妹妹的指挥,什么该擦拭哪个穴位呀?哪个部位呀什么的。
往那个人身上的需要擦拭的部位,拿起来毛巾,搅了酒水,手上用力恶狠狠的擦拭。
一不小心就让酒水也碰到了伤口,刺激的那个人不禁身体一颤。
脸上的神情也有些痛苦,嘴里不由自主的发出来了痛苦的呻吟。
让雪儿听得提心吊胆的,心里忐忑不安。
大哥哥今天怎么这个样子了!一点也不像他平常的样子。
但是又不敢回过头去看。
手指绞着帕子,在那无意识的发急。
还好这个用酒降温的法子果然有效。
过了一会,这个少年的体温终于降下来了。
忙活了半天,等到体温降下来以后,又要苦哈哈的给那个人换衣服。
玉金龙已经忙的额头上都汗津津的。
给那个人换衣服的时候,玉金龙见到那个人身上衣服的料子也不普通,看来也不是平常人家的出身。
又加上身上落下了这么多伤痕,也不知道是跟什么人结仇才落下的。
就看这个人的身份,估计追杀他的人也不是寻常人,因为寻常的人也下不了这个狠手。
但是因为他们在魔域桃源里深居简出,所以现在也很难清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1052 (感谢烧饼的打赏)
“凤儿,这个人来历不明,也不知道他的仇家都是谁,让他留下来也许会给我们带来祸患。”
等到换好里面的衣服以后,玉金龙就郑重其事的对玉娇龙说。
“放心,大哥,我自有分寸,等到他伤一好,我就让他离开此地。”
这时,雪儿注意到那个人的表情很疼痛的样子。
不由得对他充满了同情,身上受了那么多伤,这是该流了多少血,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啊?
眼尖的她注意到这个少年的背上,又渗出鲜血来。
不由得惊呼一声。
玉娇龙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便看到了那处渗血的伤口。
不由得脸变黑了。
玉夫人正准备入睡,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还没有跟女儿交代。
就过来女儿房间看望女儿,没想到看到雪儿居然坐在门口灯下看书,却看不见了女儿的身影。
雪儿坐在门口心不在焉的拿着一本书做势在看,其实耳朵里正在注意倾听着里面的动静。
因为大哥哥粗鲁的动作,导致那个少年人伤口又大出血了。
于是大哥哥被气呼呼的玉姐姐赶走了。
现在正在里面给那个人做缝合手术呢。
这缝合手术乃是玉娇龙的师父在几十年的行医生涯中摸索总结出来的一套针法。
乃是玉娇龙师父的独门绝学。
雪儿之所以退出来守门。
一来不是本人的弟子是不会传授的,更不可以偷师的。
二来做缝合手术的时候,也不可有人在旁边打扰。
所以雪儿自动的退出房间,搬了一个凳子取了一盏油灯,在门口坐下假做看书,实际上是给玉姐姐把风。
没想到玉夫人竟然这个时候过来了。
雪儿合起了书本,站起来毕恭毕敬的叫道:“义母,您怎么过来了?”
也不怪她惊讶,平常的这个时间段玉夫人该早就休息了。
“你玉姐姐呢?”
“玉姐姐……她在房间里休息,”雪儿有点心虚的道。
“哦,凤儿今天晚上居然没有看书?居然会这么早就睡下了吗?”
玉夫人看着玉娇龙房间里面明晃晃的灯光,饶有兴趣的问。
“嗯嗯嗯,玉姐姐说今天打猎累着了,所以就早点洗漱休息了,义母,您操劳了一天也很累了,您也回去早点休息吧!”
雪儿站起来低着头,眼神飘闪,根本就不敢看玉夫人的眼睛。
玉姐姐正在里面给那个人治伤,只希望她能把玉夫人劝走才好。
可是她今天晚上的表现太反常了。
反而引起了玉夫人的怀疑。
所以本来准备回去的玉夫人反而又狐疑的停下脚步了。
“既然你玉姐姐已经睡下了,为何房中还有灯光?你玉姐姐到底在干什么呢?”
看大门紧闭,雪儿又坐在门口好像把风似的,怎么看怎么都让人觉得怀疑。
“义母,玉姐姐真的已经睡下了,”雪儿硬着头皮道。
“哦,我来进去看看。”说着话,玉夫人带着徐嬷嬷等人做势就要往里走。
“义母,能否借一步说话?”
雪儿见自己拦不住玉夫人,一下子就急了,只好凑到玉夫人耳边悄悄的道。
1053 大事不妙(感谢润德的打赏)
说着话,雪儿就做势要跪下。
玉夫人见事有蹊跷,就往后面看了一眼,朝徐嬷嬷使了一个眼色。
身后的徐嬷嬷立即心领神会的点点头,然后带着两个打灯笼的丫鬟远远的退出去,到了院门口把守着。
这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
雪儿见了,也不得不佩服徐嬷嬷与义母之间的默契。
仅仅凭一个眼神就能立刻领悟到义母的意图。
“说吧,现在没有外人了。事无不可对人言,说说看,你这丫头到底犯了什么错?为甚要向我行这么大的礼下跪请罪?”
玉夫人抬步迈进门来,不动声色的道。
雪儿遂低着头,小声的把她们今天出去打猎遇到的事情,一点都不敢隐瞒,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告诉了玉夫人。
玉夫人虽然嘴上没有出言训斥,但是脸色却随着她的话脸越来越黑。
雪儿即使没有抬头,也能感受到玉夫人身上释放出来的那风雨欲来、越来越冷的低气压。
不禁心里咯噔一下,她知道义母最看重规矩了。
看到那个人在玉姐姐屋里极可能会因此发怒,只怕那个人要凶多吉少了。
她忐忑不安的说完,又偷偷的看了一下玉夫人的脸色。
见玉夫人脸上喜怒莫辨,不由得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那个少年人今天晚上命大福大造化大,能躲过一劫。
她惴惴不安的站起来,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玉夫人已经沉着脸,一言不发的走过穿心门,推开门走进了内室去。
门一开,便看到灯光下女儿在那里全神贯注的给那个昏迷不醒的男子缝合伤口,那个男子上身赤露,趴在那里一声不吭,不知死活。
唯有那微微颤抖的肌肉显示,他正在忍受着莫大的痛苦。
玉娇龙给那个人认真负责的缝合好最后一针,就准备清洗伤口,重新敷药包扎上。
玉夫人看着就皱起了眉头。
她家的傻女儿真是一点也不知道避讳。
男女大防不知道吗!?
身为女儿家,怎可看别的男子的身体?
于是不悦的陡然提高语气厉声叫道:“成何体统!凤儿,你出来一下!”
听到玉夫人隐含着怒气的声音,玉娇龙心里一惊,赶紧把带着血污的棉布丢入水盆中。
然后疾步走到门口来见过自己的母亲,再看看旁边对着自己直使眼色的雪儿,就知道雪儿已经把这件事儿告诉了娘亲。
本来玉娇龙还想先不告诉玉夫人瞒着娘亲的,因为她想的是娘亲平时的规矩又多,知道这件事之后,为了她的名声着想,肯定不会同意让这个人留下来供她作医学研究的。
倒不如先瞒着娘亲,等自己练手过了几日之后这个人伤情减轻了,就可以把这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送走了。
没想到她的娘亲大人这么快就发现了,就老老实实的承认错误道个歉:“对不起,娘亲,我错了,您莫生气……”
“哼!”玉夫人沉着脸走到床前,认真打量了一下那个受伤的少年,便过来骂玉娇龙。
“你这孩子!真是有头无脑!随随便便就捡了一个受伤的人回来,身上又受了这么多刀剑伤,谁知道他是不是什么坏人?”
玉夫人声色俱厉的训斥道。
“祖训不得带外人进来,你难道都忘记了吗?”
“对不起娘亲,我光想着救人了,一时间也没想那么多……”
玉娇龙低下头来,真心诚意的向玉夫人认错:“娘亲,我只是见这人受了这么重的伤,就一时技痒,想要把他留下来研究一下医术的,……”
雪儿见玉姐姐受了责,又赶紧跑过来跪下来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道:“义母,这不关姐姐的事,您要责罚就责罚我吧!”
玉娇龙也在雪儿旁边跪了下来:“娘亲,这不关雪儿妹妹的事,都是我自作主张要把人带回来的,娘亲要责罚就责罚我吧!”
见两个姑娘都争着抢着往自己身上揽责任,玉夫人不由得气笑了。
“罚!罚!罚!人都被你们带回来了!现在还罚你们有何用?”
她咬牙切齿冷笑道:“好好好!你们两个还真的是姐妹情深呢!这个人从哪里来的!现在就把这个人给我丢哪里去!”
一贯好脾气的玉夫人还从来没有像今天晚上这样发过火,让玉娇龙和雪儿两个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两个人相互偷偷对望一眼,立刻异口同声的为那个人求情。
“娘亲(义母),手下留情啊!您经常对我们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怎么说这也是一条人命啊!”
“再说您最心善了,您不总是告诫我们‘勿以善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要从身边的小事做起,身体力行行善积德吗?
这个人如果丢出去以后,肯定不出今晚就会送了性命,您这么善良能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他断送了性命吗?
俗话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们现在救了他,就已经产生了因果,再丢出去的话反而不美,因为如果这个人因此丧命的话,那因果关系不就落到我们身上了?”
玉夫人犹豫了一下,转头看了看那个看起来奄奄一息的人,照他这种情况,如果置之不理,还真的性命难保。
还有女儿给他做缝合手术的时候,穿针引线从皮肉中穿过那么疼痛,他居然忍着痛一声不吭,可见也是个有毅力能吃苦的。
至于刚才说把人丢出去当然是一时气头上的话。
孩子们本性善良,女儿又跟着杨婆婆学医学了这么久,见到受伤这么重的人,当然不可能见死不救。
自己经常吃斋念佛,身体力行教导人们行善积德,并且也教育孩子们这样做,现在孩子们救下来这个人,就等于是日行一善吧!
可是魔域桃源的存在一旦被外面不怀好意的人发现,他们的生活就再无法恢复从前的安宁和平静。
这个人的背景不知道到底如何,会不会给他们的安全带来隐患,可惜自己坐井观天孤陋寡闻,也不晓得外面的风云变幻。
再看着女儿纯洁无邪清澈的大眼睛,确定女儿并不是对这个人产生了情愫,又看看雪儿那乞求的小眼神,哎,这两个孩子都是纯良至善之人。
罢了罢了,都怪平时对她们保护的太好了,不知道外面的人心险恶,随随便便的就把人带回来了,现在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吧。
心思电转间,玉夫人闭上眼睛深深的呼了一口浊气,再睁开眼时便沉着冷静的问道:“你们回来的路上,入村进府之时有没有被人发现?”
玉娇龙和雪儿一听事情有松动,玉夫人有意给她们善后,心里都悄悄松了一口气。
就赶忙保证说,她们乃是趁着夜色进村进府的,再把人运进来的时候,玉姐姐是用了轻功避开下人的,并无一人发现。
“此人身份成谜,就算是无人发现也不能把人放在你的闺房!
你们两个乃是姑娘家,怎么能和陌生男子同处一室!
要是事情传出去,你们两个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一个糊涂,另一个人也跟着犯糊涂,平时看你们也挺聪明伶俐的,怎么就在这件事上一点都不够聪明呢?”
玉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点点她们的额头。
“娘亲,医者父母心!在医者眼中无男女之分,在我眼中这世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有病的人,一种是没病的人,所以在女儿眼中只有病人和没病的人之分。”
玉娇龙振振有词的道。
“胡说八道!男的就是男的,女的就是女的,岂不闻‘瓜田李下、人言可畏’!”
玉夫人不满的斥了一声。
当初真不该让女儿学医学武的。
那杨婆婆和杨公公这些年给女儿头脑里都灌输些什么离经叛道的说法呀!?
自己好好的一个女儿,都被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带歪了。
“好了,看你们认错态度还好,你们两个都起来罢!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你们两个明天在家里哪里也不要去,分别抄写《女儿经》一百遍!”
人都被救进来了,现在再责怪两个女孩子,不懂男女大防避点嫌已经迟了,事已至此,只好自己再给傻女儿善后,小心谨慎一些。
“现在得把这个人移走,放到忠叔那里,让忠叔帮助你们照顾,人是万万不能放在这里的。”
虽然现在没看出来女儿和雪儿对这个人有什么情意,可是为防止日久生情的事情发生,当然得防患于未然。
“娘亲,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不怕人说闲话,现在他才做过手术,身体不宜再移动……”
玉娇龙心里一急,就一下子站了起来。
玉夫人瞪了她一眼,轻飘飘的道:“你待要怎么做?对娘的安排还有何意见不成?”
玉娇龙不假思索的道:“当然是留下来让女儿亲自照顾了!”
不自己亲自照料病人,怎么能够知道病人服药以后的反应和药效,搜集采掘数据记录下来以供以后参考研究呢?
听了玉娇龙的话,玉夫人脸色一下子就乌云密布。
雪儿见势不妙,急忙悄悄用手拽了玉娇龙的衣角一下,示意她现在不宜再和义母顶撞了。
否则再惹恼了义母,那个少年人真的就不能留在府里了。
1054(感谢烧饼的打赏)
至于送往忠叔那里照管,只不过是一墙之隔,像玉姐姐的武功这么好,翻墙而入不成问题。
因为忠叔家与域主府邸只隔着一堵墙而已。
此院子里面与另有一门通街,忠婶子老两口就走此门出入外面。
西南有一角门,通一夹道,出了夹道,便是玉夫人正房的东院了。
每日或饭后,或白天无事可做的时候,忠婶子便从角门过来,或与众人闲谈,或与徐嬷嬷相叙倒也十分悠然自得。
以前雪儿日与玉娇龙等一处,或看书下棋,或跟忠婶子学习作针黹,也时常过了角门去那里看望玩耍。
后来忠婶子索性送了她们姐妹俩一把钥匙,这样一来,就可以从角门自由出入他们的小院子。
玉娇龙这个时候也想通了,就不再反对:“娘亲想得甚是周到,就依娘亲说的,女儿完全没有意见。”
“不过此人才动过手术还没有上药包扎,我来给他包扎好再转移。”
玉夫人也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一个学医成痴的人。
现在女儿要去给那个人包扎的要求也合情合理。
若再阻拦,别引起逆反心理,反而会对那个人上了心就坏了。
要知道她最近好不容易给女儿相中了一个比较满意的男孩子。
“去吧。”
玉夫人这才叫过来徐嬷嬷,轻声吩咐了几句,徐嬷嬷领了夫人的命令,让一个打着灯笼的小丫鬟出去去叫了忠叔他们过来领人。
那个领了命令的小丫鬟立即去了隔壁的忠婶子家,等到敲开门对出来开门的忠婶子传过夫人的命令,便侍立一旁,等着忠叔他们出来。
忠叔其实这时已经睡下了,但是听到忠婶子说夫人有请,立刻披衣起床。
然后又去旁边屋子喊了一个年轻人出来。
小丫鬟在前面打着灯笼给他们照着亮,一路上沉默寡言,面无表情,目不斜视。
至于府里发生的新鲜事,她们也噤若寒蝉。
别说徐嬷嬷已经警告敲打过她们,让她们管好自己的嘴巴,就算是没有警告,她们也再不敢乱说姑娘的是非。
忠叔又领着一个年轻的小厮过来,这个小厮乃是忠叔的干儿子。
原来忠叔老两口,一辈子无儿无女,后来就从府里选了一个喜欢的小厮认作了干儿子养老送终。
两个人上前给玉夫人行了礼。
玉夫人便道:“忠叔,您老人家是府里的老人了,老爷他不在家,这件事只有交给你,我才放心!
人你也看见了,你从这里领去药材,每天给他负责喝药,换药,照顾好他,争取让他早点好了离开!”
“夫人把人交给老夫一家人,那是对老夫的信任,夫人放心,除了我们一家人,别人都不会放进来的。”
玉夫人欣慰的点点头。
忠叔让小厮背上人,自己从姑娘这里带上了几种疗伤药,好回去给他煎药治病。
忠叔让小厮把人放在小院的一个房间安置下来。
原来这院子乃是忠叔养老之所,忠叔已经六十有二正值花甲之年,人生60古来稀,因此玉老板就让他两口子退休养老了。
这地方小小巧巧,约有十余间房屋,前厅后舍俱全。
1055 心动过速(感谢润德和雪姐的打赏)
姗姗来迟的玉金龙得到了消息赶过来以后,这件事已经落下了帷幕了。
见两个妹妹没什么事,玉金龙也就向玉夫人告退了。
玉夫人处理完这件事之后,又叫人过来把玉娇龙床上的床单被褥枕头全部给换了新的。
见母亲如此小心谨慎和忌讳,玉娇龙不禁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玉夫人见她仍然不知轻重,就没好气的拍了她脑袋瓜子一巴掌。
玉娇龙嘻嘻笑着不以为意,又朝雪儿看去,却见雪儿低着头神情恹恹的盯着自己的脚尖,不过她也没有多想,还以为雪儿是因为被娘亲罚抄经才怏怏不乐。
玉夫人又板着脸语重心长的教训了两个女孩子几句,然后又准备把徐嬷嬷留下,正好明天监督她们抄写经文。
两个小姑娘听了她的话都面面相觑,让徐嬷嬷留下来的话,她们还能自由自在吗?
于是玉娇龙和雪儿赶紧异口同声保证明天一定老老实实的抄写经文,请徐嬷嬷还是回去吧,晚上她们还要看书写字,她老人家年龄大了,身子骨是比不上她们年轻人,熬不得夜的。
其实玉夫人也不过是敲打之意,省的两个姑娘再出什么幺蛾子。
现在见两个姑娘终于害怕了,这才带着徐嬷嬷等人离去。
等到出了院门以后,玉夫人想了想又传令叫两个得力的小厮守在了通往忠叔家院落的角门口,告诉他们,若是今天晚上两个姑娘或者是任何一人去开角门的话,就拦住她们。
不管是谁,都不要开门。
两个小厮赶紧信誓旦旦的保证,绝不辜负夫人的信任,只要有他们在,就别想进去。
等到玉夫人走后,两人又在灯下看了一会儿书,雪儿就感到有些倦乏,于是就洗漱后先上了床。
当天晚上,雪儿躺在床上转辗反侧。
脑海中不时闪现出那张让人觉得无比俊美的脸……
忠婶子和忠叔到底年龄大了,其义子玉石头又是个男子,大大咧咧,粗心大意不会服侍。
再一想到那个人浑身上下伤痕累累却无人悉心照料,她就替他没来由的感到难过,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一抬眼却见玉姐姐在灯下看着医书,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她不禁侧过来身子看着她瞪大了眼睛道:“玉姐姐,那个人,那个人伤的那么重……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有什么可担心的呀?古人云杞人忧天,你莫不是要学古人?”
玉娇龙头都没有抬,“我已经给他用了最好的药材,我用的药除了可以止血生肌以外,里面还含有补气养血安神助眠的作用,估计那个人现在正在呼呼大睡休养身体呢。”玉娇龙说的一点没错。
忠叔和干儿子玉石头把人弄回去以后,立即收拾出来一个房间给他安置好。
玉石头等把人放下之后还在有些惊叹。
你说说这个人还真是小猪样能睡,折腾来折腾去,这么大动静都没有吵醒他。
“不是他能睡,是我们姑娘给他用的药效好。”
忠叔一脸的与有荣焉。
玉石头恍然大悟,原来是他们姑娘用的药力好呀!
你别说,自从他们家姑娘学医以后,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们这一府的下人也直接成了受益者。
虽然姑娘也有拿他们做试验的嫌疑,不过最后却证明姑娘给他们服的那些药都是好的。
没想到姑娘的药还有这种药效,不过这样能睡也好,他们照顾起来也就方便多了。
“哦!这样啊!?”
雪儿松了一口气,忽然又紧张起来:“那他今晚不会再发热了吧?”
“这个倒也说不准,因为有的病症就是反复发作的。”
“啊?…”雪儿不禁一翻身坐了起来,愁眉紧锁,秀气的柳叶眉拧成了一个川字。
玉娇龙后知后觉的发现雪儿好像对那个人比较关注,就放下了书本,歪着头有点奇怪的问:“雪儿妹妹,你怎么对那个陌生人那么关心呀?”
“呃……谁关心他了,我就是看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一时比较好奇罢了!”
雪儿有点心虚的垂下了眸子,嘴上说着不在乎,脸却悄悄的发热发红。
然后又非常惋惜的说:“可惜我没有你这么厉害,我要是有你那么好的功夫,我肯定跑去看看……”
“此事易耳。”
玉娇龙想了想,既然雪儿妹妹这么关心那个人,自己就过去看看好了。
她决定等大家都入睡后,去夜探一下,看看情况如何。
雪儿一听就精神了,两个姑娘商量好了,就提前熄了灯。
外面值夜的人看起来屋内一片漆黑,就以为姑娘已经入睡了。
两个看守角门的小厮,见屋里熄了灯就齐齐的松了一口气,这两个小姑奶奶可算是睡觉了,他们也放了一半的心。
却没想到,熄灯后才是行动的开始。
玉娇龙避开值夜的下人。
轻车熟路的越过高高的围墙。
进了院子以后,只见一个房间,灯火通明。
再走近些看,忠叔和玉石头都在那个房间里看护。
见到姑娘来了,都不由得吃了一惊。
见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玉娇龙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
“忠叔,我过来就是想看看病人有无发热了。”
忠叔和玉石头略一思索,便知道他们家姑娘走了不寻常的路过来的。
不过这时候他们也不好拦阻不让进。
就都跟着姑娘一起来到床前。
一张单人的小床上,躺着一名雌雄莫辨的男子。
即使只穿着里衣也无法掩盖他出众的相貌。
只见他紧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两片阴影。
忠叔得了夫人的嘱托,在这时就细心的观察着姑娘的神情。
如此长相妖孽的男子,雌雄莫辨,让人我见犹怜。
没想到姑娘居然也能冷静自持,甚好甚好。
玉娇龙给那个人号过脉,又开了一剂药方交给忠叔,让他们煮这种药汁,给这个人服下。
一会儿工夫,玉娇龙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好了。我已经检查过没事了,我们休息吧。”
雪儿大喜:“那就是说今晚他的性命无忧了?”
“嗯,可以这么说。”
1056 心太软(感谢雪姐的打赏)
雪儿听了玉姐姐传回来那个少年郎平安的消息,这才放下了心,心神一松,顿时间一阵困意袭来,就掩住嘴巴打了个呵欠。
一夜平安无事,那边一墙之隔的忠叔院子里也没有发生什么动静。
不过虽然如此,第二天早上起来用过早饭以后,雪儿还是有点不放心。
结果她到角门那里想用钥匙开门过去忠叔那里看看的时候,却被府里的两个小厮毫不客气的给拦住了。
任她磨破了嘴皮子,也不同意放行。
两个人斩钉截铁的说,除非是夫人下令让他们放入,他们才会开门。
雪儿这个时候当然不敢去见夫人。
无计可施的她便回来眼泪汪汪的央求玉娇龙再去看看人怎么样了,玉娇龙被她缠着无可奈何,一见她湿漉漉的大眼睛就不忍心,只好答应了她。
玉娇龙到了院墙底下,往前后左右看看,确认四周没人,便运起轻功越过墙去。
见了玉姐姐身手如此敏捷如此飘逸,在围墙下面仰着脑袋仰望着的雪儿越发羡慕了。
不过再羡慕,她还记着自己的职责。
玉姐姐去检查那个少年郎的伤势了,她得留下来给她殿后。
所以她很快又回到了房间,继续抄着自己的经书。
……
玉娇龙一脸严肃的走到床前。
原来今天忠叔和玉石头在给这个少年换药包的时候,却发现少年郎背后那道剑伤还是一片血肉模糊。
两个人不敢耽搁,立刻来禀报了夫人。
终究是一条人命,夫人便放玉娇龙过去给那个人看病。
玉娇龙现在准备再把他衣服剥开看看检查一下。
忠叔和玉石头都毛遂自荐:“姑娘,我们来给他解衣服好了。”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原因。望闻问切,望闻问切,不仔细观察怎么行。”
玉娇龙眯起眼睛不信邪的道。
忠言逆耳,知道自己家姑娘听不进去,忠叔只好不再说话,只是忧心不已的看着她。
原来三天前,玉娇龙给这个人包扎好了伤口,按道理说应该快好得差不多了,可少年郎却迟迟没有苏醒。
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当下粗暴地将少年郎的上衣直接用手撕开。
忠叔看着那个人被玉娇龙撕成了破布条的衣服,眉头皱的都能打结了,但玉娇龙却不以为然。
给病人看病有什么好难为情的。
忠叔简直就是不忍直视,姑娘的性子也太豪放了,光天化日伸手进男子的衣服里就算了,还脸不红心不跳撕破了人家衣服,这是他完全不敢想象的事情。
玉娇龙才没空管忠叔在想什么,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在男子的身上。
男子的皮肤白皙细腻,后背上的那一道血肉模糊的伤口却深深的破坏了美感。
男子别处伤口愈合的速度比较喜人,甚至都结了一层薄痂。
可在他的背后那一道半尺长的剑伤却没有丝毫愈合的迹象。
查看完男子的伤情,玉娇龙的脸色凝住了。
这几天她将男子的伤势当成普通的皮外伤。
却差点贻误病情,谁能想到那剑上涂抹了慢性毒药呢。
玉石头走进去伸出手来准备给那个男子换衣服,男子突然睁开了眼睛,伸出手来,修长白皙的手猛然钳住玉石头的手腕。
玉石头心里一惊,只觉得一股凉气从头窜到脚,身体一下子僵住了。
“尔是何人?”
男子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眸子带着杀意冷冷盯着玉石头。
听到动静的玉娇龙走进来,总算是解救了玉石头。“你可算是醒了,现在身上可有什么感觉?”
玉娇龙落落大方的走近他,少女的声音清脆而唯美。
少年郎看清楚走进来的少女相貌后,不禁愣住了。
这个少女太美了。
这几天他在梦中都梦见了一个美丽的小仙女,那个小仙女会温柔体贴入微的照顾自己。
但是总是看不清楚她的模样。
现在这个少女一进来,就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跟梦中的小仙女语气一模一样!
忠叔听说人醒了,也跟着玉石头走了进来。
从忠叔和玉石头的对话中,少年郎终于理清了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
如果不是他们家的姑娘心地善良救了自己,自己这条命就交代在了荒郊野外。
……
一下午,玉娇龙都在研究手上的医书,一本又一本的医书从她的左手边不断移动到右手边。
经过一下午的研究,玉娇龙对这个少年郎身上的毒有了大致了解。
这是一种她没有见过的慢性毒。
这是玉娇龙从来没有涉及过的领域,当时就被迷住了,对怎么解毒那是提起了极大的兴趣,只不过一看却让玉娇龙不住摇头。
“这毒可真是厉害啊。”
玉娇龙从书堆中抬起头来苦笑道,她还以为能靠着自己的医术能够妙手回春呢,如今看来用以前的治疗方法在这男子身上并没有太大用处。
所以才出了纰漏。
在解毒方法中,有针灸祛毒法,也有沐浴熏蒸祛毒法。
但是沐浴需全身衣服脱光,这个方法当然不行。
娘亲要是知道还不活活气死。
所以她准备选择针灸祛毒法。
针灸祛毒是一件大工程,需要消耗巨大的体力,且过程当中绝对不能被人打扰中断。
人多眼杂,为了安全起见,玉娇龙让忠婶子将院子的大门都关上,还特意交代忠婶子今天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准备好了一切,玉娇龙想了想,还是先去吃了个早饭,免得待会儿一开始排毒针灸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再饿个半死。
反正,她要留下来又不是做什么坏事,只不过是尽一个医者的本分。
她在忠婶子这里吃个饭,想来娘亲是不会有意见的。
忠婶子和忠叔下意识相视一眼,齐声答应,便将碗箸碟匙准备开来,等着玉石头去禀报回来,便把准备好的饭菜一一摆上。
一共四菜一汤,一盘藕片菜、翡翠虾仁、鸡蛋炒莴苣、百合山药鸡丝粥,外加一大碗的米饭。
饭后,玉娇龙交代道,“把他扶到里面的房间,对了,忠叔麻烦你再去从我房里把针灸用的银针也一并带过来。”
1057 治疗(感谢润德和烧饼的打赏)
“对了,把他上衣给脱了,给他清洗干净等着我。”
忠叔听了她的话一愣,原来姑娘给那人针灸还要给他脱去上衣赤着上身啊!这样岂不是衣衫不整?
于是就苦口婆心的阻拦道:“姑娘,他毕竟是一个年轻男子,你们两个人这样独处一室不太合适,怕会有人见了要闲言碎语啊!”
“身正不怕影子斜。再说我乃是为医术救人,又不是要与人私会。
总是束手束脚怕这怕那,还谈何将医术发扬光大?
再说了,我一个女孩子都不怕了,您老人家怕个什么啊!”
玉娇龙不以为然的道。
“哎哟我的姑娘呐,没听说过一句话‘人言可畏吗’?!就是因为你是小姑娘家家的,才更要避讳这些啊!”
忠叔跺了跺脚急道,马上姑娘就要举办及笄礼了,这个时候闺誉可是最重要。
万一这件事传出去了,不是有损姑娘的名节吗?
这样姑娘就难找到好人家了呀。
他们从小看着姑娘长大,知道自己家姑娘是个好的。
可是别人不知道呀,若再有那眼睛瞎的,听信谣言的,偏听偏信,姑娘不就嫁不出去了吗?
正在这时,忠婶子已经取回了银针,跟着她一道过来的还有一脸喜色的雪儿。
原来雪儿正在屋里焦急的等待着玉姐姐的消息,没想到忠婶子过来帮玉姐姐拿东西,说那个少年郎已经苏醒了。
雪儿听了她的话非常高兴。
又听忠婶子说玉姐姐要用银针,她就自告奋勇的把银针给送过来了,甚至连小药箱都给提来了。
“玉姐姐,我把药箱提来了。”
雪儿见了玉娇龙,就凑上来邀功请赏似的把手中的药箱提了提。
玉娇龙知道她这两天对那个受伤的病人很好奇。
这找借口过来,也只不过是为了想亲自看看那个人罢了。
于是就有点好笑的说到:“知道了,你先把药箱提进屋里,放在那里备用吧。”
雪儿得了玉娇龙的话,就好像得了圣旨似的。
她走到那个人的房间门口,在门前又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才怀着激动忐忑兴奋的心情迈进了门槛,但是迎上倚靠在床上的少年好奇目光后,又感到有点莫名的小羞涩。
“这位姑娘是……?”
屋里面的少年郎见这个娇小玲珑的小姑娘进了门以后只盯着他看也不说话,不禁颇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个见到自己就一脸含羞状的少女。
少女看起来年龄不大,脸上稚气未脱,身量也不高,明显还没有长开。
只见这个小姑娘略带点婴儿肥的脸上,有一双像初生小鹿般清澈见底的大眼睛。
小脸上像扑了一层胭脂似的红扑扑的。
少年打量着雪儿的同时,雪儿也在偷偷的打量着他。
之前少年郎受着重伤精神状态没有往日好,却已经让雪儿看了一眼就心动过速。
如今他恢复了正常的血色比起之前看起来更是美上几分。
于是,雪儿又没出息的盯着人家的脸看呆了。
这种痴迷的目光对于宋江来说不要太熟悉了。
从小到大因为自己的长相,他人一到哪里就经常备受瞩目,所以他早已经习惯了别人时不时的对自己发花痴。
现在能出现在这屋里的人,肯定都是跟救自己的仙子关系不错的人,这个小姑娘是服侍小仙女的婢女吗?
不过见这姑娘从头到脚的穿着打扮又不太像是婢女的模样。
不过,管她是什么身份,既然自己对小仙女一见钟情了,凡是小仙女身边的人都要提前打好关系。
所以他还是很有礼貌的柔和的问:“请问这位姑娘,来找在下是有什么事吗?”
雪儿脸红的更厉害了,扭扭捏捏的不好意思的道:“我是来给姐姐送送药箱的…听玉姐姐说大哥哥你醒了,顺便过来看看……这位大哥哥,你的伤好点了吗?”
见少年郎一副不明觉厉的样子,雪儿拍拍自己的额头:“哦,忘记告诉你了,我叫雪儿!你是我和玉姐姐去打猎的时候碰到的,你昏迷不醒的时候,也是我和玉姐姐把你带回来的呢!”
“哦!原来是这样!多谢姑娘姐妹救命之恩!如此大恩大德,在下没齿不忘!来世当结草衔环报之!”
少年郎听了恍然大悟,立刻起来对着雪儿行了一个大礼。
“不用不用,玉姐姐说了,我们施恩不受报的。”雪儿脸红心跳,手忙脚乱的避开了。
心里有个小人儿在雀跃欢呼:哇!他跟我说话了,他的声音好好听呀……人说公子如玉,就说的是这样的吧?
雪儿按捺不住雀跃不已的心情,又试探着问:“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以后我要怎么称呼你才好?”
“雪儿姑娘叫我江南即可。”
少年郎脱口而出,声音温润好听,甚至都不曾犹豫一下。
雪儿窃喜,他竟然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这个名字,就证明这个名字不是临时编出来骗自己的:“你比我大,那我以后就叫你江南哥哥好不好?”
少年郎点点头,笑而不语。
“雪儿姑娘,”
突然忠婶子拿着一个绣绷子走到了门口探进身子来,向雪儿招手道:“刚才你不是说要过来跟我学绣那个喜鹊登梅的花样的吗?走,正好现在婶子有空,可以教你。”
“见过婶子,婶子有礼了!”
床上的少年见到忠婶子,挺有礼貌的要起来欠身行礼,忠婶子赶紧上前挽住连声道,使不得使不得。
不过心里老大满意,这孩子忒有礼貌了,相貌又生得好看惹人喜欢,从换下来的外衣和身上佩戴的玉佩看,也不知道是哪家的落难公子。
因为那块玉佩乃是上等的羊脂美玉,上面雕刻的福寿禄祥云图案。
不过自己已经得了夫人的嘱咐。
要看好两个姑娘,少与那个来历不明的男子相处。
自己家的姑娘,她已经暗中观察过了,对于这个年轻俊俏的小公子,那就是公事公办,不掺一点私情。
也就是说那就是没开窍的年纪,根本就不懂情为何物,暂时可以不必严加防范,盯得这么紧。
但是她发现雪儿姑娘对此事却有些热心过头了,让她这个过来人不得不警惕,所以还是要盯着雪儿出去,好远离是非。
“呃……”
雪儿被噎了一下。
刚才她只不过是为过来找个借口而已,现在和江南哥哥才说上话,她还想和江南哥哥多说会话呢。
不过看着正在门口等着自己的忠婶子,她还是很懂事的听从了,甜甜的笑着挥手告别:“江南哥哥,我去学花样去了,再见。”
江南很礼貌的颔首道:“婶子好,雪儿姑娘请自便。”
态度不温不火,在忠婶子看来,这个少年表现的还不错,进退有度。
等到雪儿跟着忠婶子走后,玉石头又端着一盆热水进来。
玉石头进来准备给少年郎擦洗身体,怕他再有什么过激行为,就向他解释道:“这位公子,马上我家姑娘要给你针灸,在针灸前,我先负责给你清洗一下,现在让我帮你把衣服脱下来。”
少年郎知道现在自己行动不便,便也不矫情的接受了,慢慢的张开双臂。
玉石头就上前把那被玉娇龙剪成一条条布条的里衣给脱了。
脱衣服的时候他还担心着这位公子会不会问他身上的里衣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模样?
不过幸好他没有受到质疑问难。
因为少年一直在走神,好像在努力思索着什么。
“公子,好了,现在小的就给你清洗一下。”
玉石头又从盆里绞了一条热毛巾,准备给他擦拭身体。
少年郎见玉石头比他年龄要大几岁的样子,就彬彬有礼的道一声谢道:“有劳大哥了,不知这位大哥如何称呼?”
见这个人彬彬有礼,好像是个知书达理的秀才公子,玉石头对他的好感一下子大增,就笑道:“大哥不敢当,我姓玉,叫石头,公子喊我石头即可。”
“哦,原来是石头大哥,刚才多有得罪,请石头大哥海涵!”
少年郎又认真的向玉石头为醒过来时候自己的鲁莽行为道歉。
“没事没事,”
不善言辞的玉石头连连摆手,一开始他确实被这个人醒过来的动作和凶巴巴的样子吓了一跳,那一刻他好像感到一股杀气似的,让他一直心里都有点膈应毛毛的。
现在见到人家郑重其事给他道歉,善良质朴的他反而是手足无措起来。
“公子,我来给你擦洗吧?”
给这个人脱下来已经破破烂烂的里衣,玉石头再看着这少年遍体鳞伤的身体,和姑娘给她用针缝的像蜈蚣一样张牙舞爪的伤痕,不由得暗暗摇头。
也不知道这个江南兄弟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居然身上被扎了个筛子似的。
等到玉石头端着盆出去了,心里还在为这个江南兄弟心疼呢。
玉娇龙也好奇他这一身的伤是怎么来的,看其年龄和自己的哥哥玉金龙也差不多大,发现他的时候,见其身上衣服料子也不差,说明他也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也不知道到底经历过什么事情?
1058 针灸(感谢雅培300的打赏)
不过既然人家不说,她也没有那么八卦想去探问人家的**秘密。
少年郎见玉蛟龙盯着自己身体上的丑陋的伤痕沉默不语,脸不由得就红了。
自己这体无完肤的模样是不是有点太丑了?
一时间他窘迫不安的想要拿什么把自己身体遮掩藏起来。
不过幸好玉娇龙只看了一眼,就非常淡定的移开目光,从药箱里取出了一排明晃晃的银针。
那银针的长度看起来就让人头皮发麻。
让江南的心里一时间非常复杂。
他期盼着自己心目中的小仙女能和自己多说说话,哪怕是问自己的伤疤也好。
但是见玉娇龙立在他的面前,眼中却无任何情愫,少女的眼中仿佛只有她手上的药丸和她手中的银针才是最吸引她注意力的。
玉娇龙立在江南面前,这一刻,她的世界确实只有自己和眼前的病人。
现在的玉娇龙迫不及待想看看这自己研制出来的解毒丹效果如何?
如果这对病人的毒有效的话,再加上自己的针灸对毒的抑制,两者相辅相成说不定可以多延长一些病人毒发的时间。
在针灸之前,她需要养精蓄锐,因为下针的时候注重一气呵成,中途哪怕有一丁点的犹豫也会前功尽弃。
同时也要病人好好配合才行。
现在病人的身体很虚弱,所以玉娇龙要他服下自己炼制的解毒丸。
最怕服药的少年见到少女洁白无瑕的手中的圆滚滚的丹药,心里有点犯怵。
虽然这药丸闻起来挺香的,可是从前吃过苦头的他不想再吃苦受罪。
不想吃药的他把头转了过去,装作看不见。
不料有一只芊芊玉手,突然把一粒圆滚滚的丹药塞进了想要逃避的他口中。
江南无可奈何的闭上眼睛,硬生生的咬牙咽了下去。
成功将丹药送入江南的嘴巴,江南服用过丹药之后身躯开始扭动,仿佛正在忍住巨大的痛苦。
过了一会儿,江南感觉自己腹中升起了一股暖流。
浑身上下也好像充满了力量。
见自己的药起了效果了,玉娇龙就让江南趴在床上开始给他施针。
然后玉娇龙俯下身来全神贯注的扎针,这么近的距离呼吸可闻,阳光勾勒出她侧面玲珑有致的身段。
柔和流畅的线条优美如画,白皙的勃颈,优美如天鹅。
从他所在的角度看过去,温婉柔美得让人忍不住想要捧在手心里呵护。
少年郎一时看得有些痴了,心“砰砰”直跳,眼前的女子绝对是天生尤物。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女子心动,就连平时高冷的脸上也不由蒙上一层红晕。
随着少女行云流水的动作,江南的背上也被扎成了一个刺猬。
但是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的,反正扎针的时候江南没有感到一点疼痛,而且每次当少女的手指无意中触碰到他身上的时候,还有一种触电的感觉。
痒痒的,酥酥的,麻麻的。
不过一会儿功夫,玉娇龙的额头上也泌出细细的汗珠,一阵少女身上淡淡的幽香传来,丝丝缕缕诱人犯罪。
1059 (感谢润德和烧饼的打赏)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圣人云:“食色性也,”美色在前,诱惑人心。
一时间,江南脑中转过无数个念头,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索性闭上眼睛掩饰自己的紧张和不可告人的小心思。
心无旁骛、痴迷医术的玉娇龙惊喜的发现,在针灸和丹药的作用下,病人所受的痛楚明显少得多。
等到下完针,可能是绷紧神经了太久,也可能是扎起来太舒服,让病人把这扎针后的轻微捻动都当成按摩了,最后病人居然舒适的谓叹一声,趴着闭上眼睛美美哒睡去,呼吸也极为平稳。
让她哭笑不得的同时,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下来。
谁都不知道在这一天里,那个少年郎经历过怎样的奇妙心理活动和做了什么美梦,但是给他施针的玉娇龙却也耗尽了力气筋疲力尽。
此时她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额头的发际一缕缕黏在了额头上,汗水浸透了她的后背衣衫。
“呼!…终于大功告成了,可累死我了。”
给病人施完针后,玉娇龙长呼了一口气,顺势跌坐在旁边准备好的椅子上一脸疲惫,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仿佛累虚脱了一般。
又顺手抓过小几旁的一壶凉茶,狠狠的一连灌了几大口茶。
等到缓过来气,玉娇龙又用手一拉墙壁上的铃铛,守在外面的忠叔他们听到了声音,这才敢打开门进来。
要知道,在姑娘给那个少年郎做针灸的这段时间里,守在外面的他们心里也很不好过。
忠叔是表面上镇定自若,却背着手不停地转来转去,玉石头是憨厚的侍立在那里,像给人站岗似的一动不动。
雪儿和忠婶子两个人则聚在一起,时不时的朝里面伸头探脑想要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偏偏门窗紧闭,看不清楚。
沉不住气的雪儿一会儿抓耳挠腮,一会儿又担忧的和忠婶子互相对视一眼。
玉娇龙进去后就全神贯注的投入到针灸了,连中饭也没有出来吃,如此废寝忘食的敬业精神,让他们心里很是不安,有心想敲开门送点吃食进去,但是姑娘在里面给病人扎针,又轻易打扰不得。
干巴巴的等在外面也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几个人心里胡乱猜测着,眼看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简直就是两眼抓瞎一抹黑。
但是他们又不能随随便便的敲门闯进去,否则发出来什么动静,惊扰了姑娘,手一抖扎错了穴位,就怕酿成了什么大祸,众人都难辞其咎了。
这样的例子以前也曾经发生过的。
他们村有个文文静静的小姑娘,在六岁的时候生了一场疾病,在杨婆婆给她扎针的时候,因其母亲太过担心,惊叫了一声,扰乱了杨婆婆的心神,结果拿针的手一抖,一下子扎错了穴位,从此以后就变成了一个小哑巴。
小姑娘长得漂漂亮亮的,原本是有几家人看中了,都将其当成未来的儿媳妇人选,等着长大以后再去提亲的,只可惜变成哑巴以后,原先身价百倍炙手可热的女孩子长大后连亲事也不好说了。
因为谁也不想要一个残疾人作媳妇儿。
这件事也成了杨婆婆心里回不去的阴影和一块沉甸甸的心病。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
从此后杨婆婆就制定了一条规定,在自己扎针的时候不许人在自己面前围观。
而且必须选择一个没有任何人干扰的静室,里面只有一者和病患两个人。
保证不受第三人的影响。
雪儿虽然说留在忠婶子这里用了午饭,却食不知味,她既担心里面正在治病救人的玉姐姐体力不支,又担心满身伤痕的江南哥哥受不受得住疼痛。
几个人饭后都不约而同的自发守在了病人的门外,等着屋里面的消息。
为了缓解紧张气氛,忠婶子就小声的跟雪儿说,待会儿只要听到里面铃铛响起来,我们人就可以进去了。
雪儿一开始还一头雾水,不明白忠婶子说的是怎么回事。
后来听了忠婶子的解释才知道。
原来那天晚上玉娇龙夜探忠叔他们家的时候,见忠叔和玉石头都颇为紧张的守在屋里看着病人。
原来两个人把人背回去以后,怕病人有个什么闪失,就这样紧张兮兮的守着病人,不敢懈怠偷懒耍滑出去休息。
让玉蛟龙看了之后,心里很是内疚自责。
玉石头还好,他还年轻,熬夜身体能扛得住,忠叔他老人家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受自己所累,晚上不能好好休息。
如果当初自己不救这个人回来,他们也不会跟着提心吊胆的守着别人,夜不能寐了,但是医者仁心,自己又做不到冷酷无情,见死不救。
怎样让老人家把看护变得可以轻松一点呢?
于是玉娇龙就劝忠叔他们都下去休息,她来想办法。
玉娇龙皱着眉头想了想,一个念头闪过脑际,不禁眼睛一亮。
她在病人床上设计了一种可以向外面传音的铃铛,牵引铃铛的绳子则被她系在了病人的手上。
这样的话,如果病人醒来,外面守着的人第一时间就能知道。
这个主要是针对身体不能自理的病人的,不过平时他们偶尔也有用,确实非常快速方便,还省心省力。
总之,忠婶子和忠叔他们都觉得自己家姑娘绝顶聪明,乃是奇思妙想。
这样就不用时时刻刻守着,让人无法休息了。
只要病人醒过来在屋里手一动带动了铃铛,外面的人听到声音就知道人醒了,就可以进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了。
即便是这样,可是今天非比寻常,所以几个人还是怀着不同程度的紧张,在外面默默的等待着消息。
现在听到了铃铛声,不亚于听到了天籁之音,四个人都迫不及待的推开门进来了。
一进门就见到姑娘因为扎针耗尽心神脸色苍白,虚弱无力,甚至连身上衣服都汗透了,忠婶子不禁心疼死了,二话不说就直接奔向了玉娇龙。
“姑娘!”
雪儿也跟着她紧张的跑过去,关心的问:“玉姐姐,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一下子累脱力了。”
“我的姑娘呐,干嘛这么拼命?你们把他捡回来就已经救过他一次了性命!
至于他中毒不中毒的又不是你的责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只要尽力了就好!你是真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啊!”
忠婶子嘴里絮絮叨叨的,准备去给姑娘沐浴更衣。
两个人在一起一左一右的搀扶着玉娇龙站起来。
借着两个人的力量,玉娇龙总算是站了起来。
雪儿忙掏出帕子给玉娇龙拭去额头上的汗,又偷看了一下床上躺着的人,见其已经睡着就放下心来。
“玉姐姐,江南哥哥的伤要不要紧?”
听了她的话,忠婶子没好气的白了雪儿一眼。
在忠婶子的心目中,现在最重要的当然是小姐的安危了,其他人又算什么。
听了雪儿的话,玉娇龙让她们搀扶着自己走到床前低下头,又开始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下伤口,一边检查一边回答雪儿的问题:
“还好,毒暂时抑制住了,不过他失血过多,怕是要好好休养一阵子才行。”
说到这里,玉娇龙转过头来对忠叔歉意的道:“这针要停留在病人身体上面一个时辰,这段时间内,务必看着火盆,不要断了暖气,让其不要受凉。
只是这样一来,这段时间怕是又要有劳忠叔你们了。”
“姑娘说哪里话!给姑娘分忧那是我们的本分!不过还好这个年轻人他身子底子好,年轻力壮,也很容易就养回来的。”
玉娇龙赞许的点点头:“嗯,忠叔说的极是,眼下就看夜里会不会发热了,若是今夜过了一切安好,那就无碍,慢慢养起来就好。”
雪儿又犹豫了一下问道:“玉姐姐,那我们今夜是不是要留在这里继续作个观察?”
见雪儿姑娘表现的越发离谱了,旁边的忠婶子忍不住抢白道:“雪儿姑娘,这说的什么话?哪有单身女子晚上跟陌生男子同居一室的道理!?”
“姑娘,若需要守夜有我们父子即可,”听了雪儿的话,忠心耿耿的忠叔赶忙毛遂自荐。
反正不能让姑娘有被人抹黑的地方。
忠叔和玉石头都信誓旦旦的表态,会认认真真的照顾好病人的。
对忠心护主的忠叔的行为,玉娇龙摇摇头失笑道:“不用担心,病人的血已经止住,伤口也包扎好了,若是无事,他大约再过一个时辰就能醒过来,我们自可以安心回去。
夜里就算是发热也没关系,我这里自有散热丸子,若是他夜里发热,就用水灌下去,明日一早若是还不好,我再过来瞧瞧好了。”
玉娇龙又看看雪儿,“雪儿妹妹,我们这就回去罢。”
虽然说忠婶子已经提前准备好了热水,好供她沐浴更衣之用,可是在这里终究不如自己的院子行事方便。
“呃……”雪儿顿时一噎。
想要再提出来什么建议也让她羞于启齿,便从善如流的道:“玉姐姐说的也是。”
1560 失忆?(感谢火山的冰激凌的支持)
“姑娘,老身饭已备好,请姑娘用过饭再回去不迟。”忠婶子赶紧上前挽留道。
玉娇龙谢绝了忠婶子他们的挽留,没有留在那里吃晚饭。
现在她出了一身汗后,身上一时间粘糊糊的。
对于有点小洁癖的她来说,现在她最想的就是一下子跳进香喷喷的浴桶里,舒舒服服的泡上一个鲜花热水澡,然后换上干干净净的衣服,舒舒服服的时候再去吃点东西。
忠婶子见留不住姑娘,只好跟在后面送人。
她也知道姑娘爱干净。
但是两个女孩子房里都没有丫鬟仆妇伺候,就自告奋勇要来帮玉娇龙去烧水。
“谢忠婶子,不需要了,您快回去休息吧!您操劳了一天也很累了,这些小事,我自己来就好。”
玉娇龙婉言谢绝了。
雪儿也在旁边信誓旦旦的道:“忠婶子,不必担心,这里还有我呢,我会帮助玉姐姐的。”
“好吧,雪儿姑娘,就拜托你照顾好我家姑娘了。”
这话让玉娇龙哭笑不得,雪儿妹妹可是年纪比自己还小两岁呢,还让她照顾自己,是不是有点倒过来了,让人觉得啼笑皆非。
两个谈笑风生的回到自己房间。
一进了屋子,雪儿就急吼吼的拉着玉娇龙的手问:“玉姐姐,江南哥哥,他真的没事了吗?”
“放心吧,有我在,死不了。”玉娇龙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现在她身上衣服湿漉漉的,粘在身上难受死了,这个没良心的丫头倒好,刚才还说的信誓旦旦的,结果一转眼就三心二意惦记着别人去了。
就准备自力更生自己去烧热水,雪儿又赶紧过来帮忙。
正在这时,玉夫人又带着丫鬟仆妇提着烧好的热水和食盒过来了。
原来忠婶子没有挽留住姑娘,就立刻让石头去禀报了夫人。
玉夫人一听,赶紧让手下的丫鬟仆妇们准备好热汤水送过来了。
这可真是打瞌睡就送来了枕头呀。
玉娇龙见了大喜,果然这才是亲娘呀,就开心的上去亲热的挽住玉夫人的胳膊笑道:
“谢谢娘亲,娘亲大人,您最好了!嘻嘻!我要赶紧沐浴更衣了!”
……
灯光下,忠叔看到眼前的少年郎身上没一块好肉,密密麻麻地伤痕就像是爬满全身的狰狞蜈蚣,身上的皮肤也没有一处完整。
心里也倒吸了一口冷气,不过老成持重的他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自己震惊。
忠叔让玉石头取出一套自己的换洗衣服,递给少年郎,“这位公子,你的里衣都已经破了,这是我们石头的衣服,你不嫌弃先换上将就着穿吧。”
江南到了谢,双手接过衣服。
“这位江公子,敢问你家住在哪里,父母姓甚名谁?我们也好派人去府上给你父母家人送个平安的消息。”
“父母…家人?”江南伸出的双手猛然停顿,接过衣服没有回答,神情有些恍惚。
他默默的穿上衣服,好像非常迷茫。
“这位江公子,我家姑娘心善不顾闺誉救了你回来,夫人因此罚她闭门思过,希望你养好伤后尽早离去,不要带给我们家姑娘任何灾难才好。”
1061 (感谢润德的打赏)
待他穿上了衣服,忠叔便眯起了眼睛,审视着他发问道:
“这位公子,老夫乃是这府里的管家,恕老夫冒昧,你是怎么受伤的?我看你身上伤痕不像是普通的伤,乃是刀剑利器所致,你与何人结仇?为什么会有人追杀与你?”
语毕,忠叔目光炯炯的盯着他。
江南瞳孔一缩,目光有些走神,又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但是沉默了半响也没有回答老人的问题。
见这个少年郎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忠叔也没有生气,又继续沉声警告道:
“既然你不愿意说也就罢了!老夫也不想强迫与你!
老夫不管你是怎么受伤的,也不管你是被什么人追杀,但是我家姑娘既然把你救回来了,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
现在希望你养好伤以后尽快离去,勿给我家姑娘带来任何麻烦才好!”
听了他的话,江南不由得愣了愣,如果他没理解错的话,刚刚这老管家的意思是让他好一点就赶紧走人离开这里?
好像自己就是一个烫手山芋似的?
他虽然也希望自己的伤能及早的养好,恢复正常的身手,可是好了却要被赶走离开小仙女吗?
原来他还想养伤的这段时间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甚至还想着伤好以后,也要再找个什么借口好继续留下来陪伴。
可是看样子,这里的人都对小仙女保护的很严密,把他当成了贼一样防范,这样一来,自己还怎么在这里继续留下来抱得美人归?
他怔怔的盯着忠叔,看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的说话。
忠叔这个老人长得倒是慈眉善目,为何对自己如此咄咄逼人充满敌意?
江南掩在被子里的拳头攥了又攥,沉默了一瞬间后,顶着忠叔那灼灼的目光,他揭开被子,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不料一用力就牵扯到了背上的伤口,疼得他嘶了一声。
见此情形,玉石头在一旁提醒着他小心小心,又主动过去伸手扶他一把。
其实玉石头和江南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一开始的时候还让他感到这个少年郎身上的气势让人觉得很可怕。
只不过在后来给他换下衣物,清洗身子的时候,见这个俊美无比的少年对他这样的下人也以礼相待,没有一点架子平易近人,对这个人就有了一些好感。
但是忠叔一开始就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年郎存有戒心的。
知道自己选的这个干儿子玉石头心地善良,人又憨厚老实,老人家总是怕他被人家给利用了。
所以等到玉石头服侍过那个病人出来以后,才感叹了两句,说那个江南兄弟如何如何,就被老管家絮絮叨叨的给他耳提面命提了一个醒。
说他们这些年来生活一直平平静静的,突然莫名其妙的闯进来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外人,谁知道是不是别有用心利用姑娘进来探路的?
江湖险恶,人心就更加险恶,不得不防患于未然。
玉石头觉得义父他老人家过于杞人忧天。
没听说姑娘捡到这个人的时候,他已经被人在身上扎了那么多血糊糊的口子,人都昏死过去了,还怎么记路呢。
老管家就教训他道,虽然姑娘说了她们捡到这个人的时候是脸趴在地上,人已经失去了知觉昏迷不醒的样子,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一句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你别看这个人身上的伤好像凄惨无比,也许是人家自残身体使用的一个苦肉计呢。
“义父,什么是苦肉计?”玉石头打破砂锅问到底。
“苦肉计乃是三十六计中的一计。为了取信敌人,自残身体,自己伤害自己,打进敌人内部实现自己的目的的一种计策。”
”苦肉计?自残身体取信于人?世上难道还有这样的人?”
玉石头根本就不相信。
老管家真是恨铁不成钢。
就给他说了苦肉计中的一个故事。
话说春秋末年,地处长江中下游的吴王僚在被刺身亡,幕后主使是他的堂兄公子光。登上王位的公子光自号阖(hé)闾(lu)。
阖闾登位后得知吴王僚的儿子庆忌避难卫国,暗中招兵买马,妄图为其父报仇雪恨。
庆忌的存在令阖闾寝食难安,庆忌这个人有万夫不当之勇,在吴国号称“第一勇士”。
阖闾曾用六匹马驾的战车追杀他,却追不上。
还有一次,阖闾派人用箭射向他,结果他居然躲都不躲,迎着射来的箭,双手翻飞,快如疾风,势如闪电。
虽然射箭人的箭法极准,但连发数箭,却一支也没有射到庆忌,居然全被庆忌抓在手里,之后绝尘而去。
对于这样一个可怕的对手,阖闾真是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才能除去这个心腹大患。
最后,还是阖闾的智囊伍子胥想了个主意,他向阖闾推荐了一位叫要离的刺客去刺杀庆忌。
他们便一起商议采用苦肉计,以此接近庆忌。
根据要离的请求,吴王借故砍断了要离的一条胳膊,逮捕并杀死了他的妻儿,并当众焚尸扬灰。
要离逃出吴国,投奔庆忌。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庆忌很高兴地收留了他,他认为要离和自己一样最恨阖闾。
庆忌做梦也不会想到,世上真有这么疯狂的刺客,竟然以自己的身体和老婆孩子的性命作为代价骗取他的信任!
他视要离为心腹,委任他训练士兵,不久便一起讨伐阖闾。
庆忌走水路进军,他与要离同坐一条战舰。
船行驶到江心,忽然来了一阵强风,战船被风刮得摇晃不定,庆忌也随着船体的摇晃而坐立不稳。
要离抓住这个机会,借着颠簸摇晃之势以短矛刺中庆忌,短矛透入心窝,穿庆忌后背而出。
庆忌虽被刺中要害,仍旧转过身来抓住要离,将他头下脚上地提起来按到江水里,又拎出来,大声说:“天下竟有如此勇士敢于刺我!”
庆忌的属下想把要离碎尸万段,庆忌摇着手说:“他是天下当之无愧的勇士,天下怎么可以一日死掉两个勇士呢?还是放他回国,成全他吧!”
说完用手抽出刺穿身体的短矛,当时血流如注而死。
……
这样毒辣的阴谋诡计,玉石头听了目瞪口呆,一时间脑子都转不过弯来,气得老管家要他以后多动动脑子看看书去。
所以老人家让玉石头也注意和这个陌生人保持点距离,别看他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人不可貌相,坏人的脸上不会刻上字的。
别什么时候傻乎乎的被人下套套了话去,傻乎乎的被人卖了,还给人家数钱呢。
玉石头虽然觉得老爹未免有点把人想得太坏,但是还是认真的受教了。
江南勉强支撑着下了地,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痛,弯下身子一揖到底,向忠叔开口道谢道:“这几日委实是叨扰老人家了。多谢贵府姑娘相救之恩,大恩不言谢,江南以后定当报答。”
“公子不必挂怀,我们姑娘不过是路过看到受伤的人,就顺手做件好事而已,我们姑娘历来心善,说不好听的,即便是路上遇到阿猫阿狗受伤了,我们家姑娘也会出手相救的。”
忠叔完全没有给自己家姑娘居功的打算,居高临下的斜睨着江南,冷言冷语的讽刺道。
那意思就是好了就趁早滚蛋吧!
玉石头看着老管家目瞪口呆,自己的义父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如此这般做派羞辱与人。
他虽然讲愚笨,也能听出来义父话里的意思,也不知道江南兄弟听了如何自处?
不由得担心的看向江南兄弟的脸。
“咳咳咳”,随着一阵猛烈的咳嗽声,江南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阿猫阿狗?
可恶的老杀才!竟敢如此羞辱于我!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好好好,你等着。
见江南兄弟一脸的窘态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让玉石头觉得非常的尴尬。
玉石头有点不忍心,就又善意的转移话题道:“咳咳咳,江南兄弟,你家里面还有什么人?你的父母家人呢?”
江南闻言皱起眉头,好像是努力思索了一下,紧接着却又显得非常茫然的说:“我…我想不起来了。”
然后他又苦恼的指着自己的头,进一步解释道:“自从我醒过来以后,我这里就好像忘了很多事……除了还记着自己的名字叫江南以外,别的方面好像都一片模糊……”
玉石头没有继续追问,看着他的眼神却更加同情了。
一个人受了那么重的伤,伤好了以后就失去了记忆,除了还记得自己的名字以外,别的都给忘记了,多么凄惨呀。
“其实,我也想知道我的父母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人追杀我?为什么?”
江南好像有点魔怔了。
抱着自己的头用力的想,嘴里喃喃自语着,眼神迷离。
忠叔本想今天晚上就盘问清楚少年郎的底细,好知己知彼,可一看少年郎这精神状态,终究是有些不好太咄咄逼人,就决定等他精神状态恢复好些再继续再接再厉。
1062(感谢烧饼的打赏)
又出了一身汗才泡过鲜花浴,玉娇龙神清气爽地对镜梳妆收拾好自己,她自己绾的发型端庄大方。
玉娇龙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点了点头,目露笑意。
拢了拢刚梳好的垂云髻,看着首饰盒里一匣子的首饰,从中挑出一支珍珠玉簪,插在了头上。
夫人院里的大丫头春兰穿过垂花门,向里走去,里头是一间独立的小院。
院子看着挺精致。
雪儿领着春兰来到正屋前,也没敲门,直接推门进了屋里。
靠着窗子的梳妆镜前,坐着一位身姿婀娜的少女。
此时正对镜梳妆,她听得开门声转过头来,正好对上雪儿一脸羡慕的神情。
“玉姐姐,春兰姐姐是来给你送燕窝糕的做夜宵的。”
“替我谢过娘亲。春兰姐姐真是我的及时雨。”玉娇龙粲然一笑,对春兰道。
“姑娘谬赞了。”
春兰福了一个礼,看向豆蔻少女,这一年姑娘就要及笄了,她家姑娘虽还有些稚嫩,却也初显风华了。
上着镂金百蝶穿花云锦袄,下着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头上梳了个垂云髻,上头只斜斜插了支缀着珍珠的玉钗。
削肩柳腰,身量不高也不矮,行走时如弱柳扶风,端得是风姿绰约,仪态万方。
不可否认,她们姑娘的身份的确要胜过雪儿姑娘,雪儿姑娘虽然说长的也很美,可是她却输在了出生上。
一个家道中落的秀才之女,与域主府文武双全的长房嫡女,怎能相提并论?
自古以来都讲究门当户对,家境不同,雪儿姑娘以后很难找到合适的人家了。
“嗯,那个江南兄弟啊,你别激动,想不出来就慢慢想好了,你好生休息,我们这就出去。”
说这话玉石头拉着老管家的手往门口退去。
然后又转过头来,讪讪的解释道:“那个江南兄弟,我……我爹他绝无恶意,就是今天晚上有点喝高了。还请江南兄弟多包涵。”
忠叔却觉得这个年轻人好像做戏的成分多一点,于是又故意大声道:“我说的本来就是大实话,如果我家姑娘见死不救,恐怕他早已经见阎王了。”
“见阎王……啊!……”
江南突然抱着脑袋一翻白眼,晕死过去。
老管家和玉石头两人吓了一跳,也不敢再去刺激试探人家了,赶紧跑过去手忙脚乱的把江南抬上床。
然后又急匆匆的去向姑娘禀报,说这个少年好像得了失忆症。
“什么?失忆症?”
玉娇龙闻言吃了一惊,接着又是一喜。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先是给病人解慢性毒整整忙活了一天,这还没想消停呢,没想到这么快又遇到比较棘手的疑难杂症了耶。
貌似自己以后又有了攻克的新目标了。
“走,我们去看看。”玉娇龙小手一挥。
在旁边听到消息的雪儿,立即跟上她的脚步。
等到玉娇龙进了房间。
见那人脸色苍白紧闭双眼躺在床上,便上去给那人把脉。
当她的芊芊玉手抓住了江南的手切脉的时候,却感觉很诡异。
暗中与小仙女的柔荑亲密接触,让江南分外激动,心跳猛然加速。
然后猛然睁开眼睛,就对上一双盈盈一笑的美目。
再看了眼少女的穿着,一身锦绣双蝶钿花衫,下着嫣红百褶轻纱月裙,将她的肌肤衬得肤白如雪,端得是明艳非常。
1063 无题(感谢润德和雪姐的打赏)
小仙女儿面如桃花,眼睛灿若星辰,唇若含丹,未施脂粉,素面朝天,却漂亮的不像话。
细细观察,小仙女儿脸上还有沐浴后熏蒸出来的红晕,头发虽简简单单的绾着一个发髻,而且只插了一个坠着珍珠的玉簪,却美得如画中走出来的一般。
看这情形,好像是才出浴不久。
让他脑中间忽然涌起了一句诗句差点脱口而出:“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玉娇龙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着他,刚才号脉的时候,他的脉象很正常,并没有紊乱,那为什么会突然间昏过去呢?
再接着又突然脉搏大乱,但是人却清醒过来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玉娇龙一边切着脉,一边脸上露出了像杨婆婆那样“慈祥”的微笑,杨婆婆教导她医者父母心,我们对待病人要像对待那些幼稚的顽童一样耐心。
“好……美…”江南呆呆的盯着她,喃喃自语道。
“嗯?什么?”玉娇龙奇怪的问,这个人真是的,答的问题驴唇不对马嘴。
“哦…没什么…抱歉,姑娘,刚才在下一时失态了。”
江南看到玉娇龙眼里的探寻和不可思议,白皙的脸上有了些许红晕。
想想他为了见佳人一面容易吗?
被那个老杀才那样咄咄逼人一逼迫,他没有办法才迫不得已用了这一招装昏的。
但是现在对上小仙女那灿若星辰的眼睛,好像自己的一切小心思在佳人面前都无所遁形,不由得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与不自在的神色来。
察觉到江南神情的变化,玉娇龙终于放开了他的手。
当那只芊芊玉手离开了自己的手以后,江南突然感觉有一种不舍和失落。
但是自己又不能表现出来,这样就会被人说成孟浪的登徒子。
他的手指动了动,有点贪恋那手上温柔的触感,见佳人眼睛好奇的看着,深怕心中的小仙女儿误会自己轻薄孟浪,他尴尬的笑了笑,将头侧向一边。
倒是随后进来的雪儿看到江南那张笑得妖娆俊美的脸,心就不由得怦怦直跳。
雪儿第一次为自己小时候没有对学医感兴趣后悔了,她该学玉姐姐那样也厚着脸皮缠着杨婆婆拜师的。
这样一来,即使不能给他做手术,也可以帮受伤的江南哥哥做些别的呀,怎么也比不会医的懂得要多些,这样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相处的机会就多了。
玉娇龙自然不知道雪儿心中所想。
就很自然的给病人开了药,并叮嘱道,这药须得加三碗水熬成一碗水,雪儿立刻自告奋勇的要去给病人煎药。
“等等,就在这里煎药对病人更好。”玉娇龙忽然对她眨了眨眼睛,指着床头的位置道。
这个家伙明明之前都好好的,却要装昏迷白白引自己过来耽误自己的学习时间,既然他那么怕闻到药味,那就偏偏不如他的意。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这样故意浪费她的时间那就小惩大诫一下好了,让他好好的体验一下她们的艰辛,看看下回还会不会故意没事找事。
“啊?在这里?哦!”
雪儿听了,愣了一下。
不过想到在这房间里煎药的话,也就是说自己全程都可以看得到他。
那倒是挺好的。
“雪儿姑娘,这些粗活还是我来吧!”玉石头帮助雪儿把药炉送进房间以后,就自动请缨道。
“不用了,谢谢你,石头大哥,这些我自己来就可以啦。”
然后她又搬了一个小马扎子,坐在药炉前,拿着一把芭蕉扇好煽风点火上火。
玉石头见自己在这里面也确实帮不上忙,也就出去了。
雪儿等到玉姐姐拿起来一杆小秤称过药材的分量,配好比例以后,她就熟练的把药材依次放进炉中。
这药材放进炉中以后,一会房间里面里就弥漫起来一股药香。
玉娇龙和雪儿已经习惯了药味。
但是床上躺着的江南就不好过了。
他本来一直都怕喝药,就是因为怕药的味道太苦。
现在轮到他眼睁睁的吸收着这些药味儿,不过看了看旁边身姿曼妙的古灵精怪的小仙女儿,就算是自己吃点苦头,博她一笑又何妨。
古有为博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相信自己也能够做到。
一会儿功夫,雪儿就端着煎好的药款款的走了进来。
“江南哥哥,给!”
江南见到端来的药汁,伸手就接过了那碗药。
“谢谢,”江南一口喝干了苦得难以言喻黄褐色的药汁,冲雪儿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有劳雪儿姑娘了,多谢!”
雪儿看着江南手上的空碗目瞪口呆。
不是说江南哥哥因为嫌弃药汁味道太苦,所以总是懒得喝药吗?
刚才她还特地准备好了蜜钱呢。
她有些不确定的问:“江南哥哥,这药不苦吗?”
她可看得清清楚楚,这里面有比苦胆子还苦的黄连呢。
“还好,有劳雪儿姑娘……”
江南表情勉强的冲雪儿点了点头,忍着腹中翻江倒海的冲动。
玉娇龙在旁边看着他那有苦不能言的样子,终于忍俊不禁,噗嗤一下笑出来了。
……
等到这次检查过病人,忠婶子亲自出马,打着灯笼把玉娇龙她们送到隔壁的府里。
玉娇龙回到自己房间后,回忆着给病人看病的过程,把病人情况、脉像、治疗方案、开的药方记录在病案上,放在专门的架子上,又放上防蛀的药材保管好。
迄今为止,这是她的第一百零八个病人,箱笼里已经有了几本厚厚的病案。
雪儿在旁边帮玉娇龙一边磨墨,一边歪着头看玉姐姐整理的医案,不由得非常佩服。
玉姐姐记录的可真的很详细呢,病人自从在玉姐姐这里就诊后和服药期间发生了什么事,事无巨细,一条条,一件件,一桩桩都清晰明了。
在玉娇龙提笔写下江南哥哥的病情的时候,她看的尤其认真,自己既然为了江南哥哥准备学医了,就认真的仔细的把有关他的病情一个字一个字的记在脑海里。
见雪儿突然间对自己记录的医案感了兴趣,玉娇龙就很开心的道:“雪儿妹妹,你是不是现在也对学医感兴趣了?还是单纯对我手里的这本感兴趣呢?”
话一说完,却发现雪儿脸上飞起了两朵红云。
让她很诧异,跟她好好的说着话,怎么雪儿妹妹的脸又红了,貌似自己没说什么呀。
“呶,我的书都在那里,你想看什么就自己选一本看好了,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我们可以在一起探讨,一起学习研究。”
玉娇龙对雪儿道。
雪儿按照她的指点走向了书架,医书《神农本草经》、《皇帝内经素问》、《伤寒杂病论》、《金匮要略》、《千金经》、《针灸图经》、《六部医典》等等好多本。
这些医书的名字,有的是她知道的,但更多的是她不知道的。
天呐,玉姐姐太厉害了,平日里她们在一起,都没有注意到玉姐姐怎么会看了这么多医书?
半个月后。
“哎呀!快快进去休息,这些粗活让我们自己来就可,怎么能劳烦客人呢?可不要被人说成我们待客不周了。”
玉石头赶紧上去,就要夺过他手中的大扫帚。
“哪里,这些天我躺的头晕目眩的,还是起来活动活动的好。”
那个翩翩少年居然躲过了他的手,护住了扫帚。
“像打扫小院的此等小事又累不着我。再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些许小事又算得什么?石头大哥莫要跟我客气了。”
江南停下了打扫,把扫帚夹在腋下,拱手行了一个礼,彬彬有礼的说。
看来这个江南兄弟还知恩图报呢!
因为义父的叮嘱和提醒,所以玉石头一般也不和他做什么交谈。
但是江南手脚却非常勤快,脏活累活都愿意抢着干帮他分担,让他感觉江南这个人还挺可靠的,对他有了一些信任。
无事的时候,江南又开始练倒写毛笔字了。
玉石头则充满敬佩的眼神在旁边看着。
等到江南又练出一副字后。
玉石头上去用两只手展开认真的看着。
他虽然识字不多不会写这么好的字,可是江南兄弟这一手好字确实漂亮。
“石头大哥,这里钟灵毓秀,我很喜欢这里的宁静,就连练起字来也觉得沾上了这里的灵气,写得顺手了很多!”
说着,他又把自己的荷包拿出来,原来他的那套外衣后来被忠婶子给洗出来了,还帮助他把破烂的地方缝补的好好的,衣服上面的东西也给它保护的好好的。
像腰间挂着的这个荷包还有那个不同凡响的玉佩,等到他清醒过来之后,忠婶子就让玉石头拿进去交给他,让他自己保管了。
只见江南把自己的荷包拿出来,从里面掏出了几张银票,里面只留了一些碎银子,把其余的整张几百两银票强行塞进了玉石头的手里。
玉石头像被炭火烫了手似的赶紧又塞回去,嘴里面急道:“江南兄弟,你这是干什么?‘无功不受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