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六十五章 寻仇来一波(一更)
唰竹子黑了脸。
“没错没错,这才是熟悉的你啊。”
竹子怒道:“胡说什么,你愚蠢的脑壳子里整日里乱想什么。”
夜溪手心手背一击:“看,喜怒于色了,方寸大乱啊,我一定是快死了吧。”
她有没有得绝症快死了竹子不知道,竹子只知道自己想把这小崽子打死,事实上,他也真打了,把人头下脚上的吊起来,召唤竹叶组团往她身上扎,一扎一个窟窿,一团过去便是一团窟窿,还特别坏心眼的放大她的感知。
疼,疼死了。
鬼哭狼嚎。
“看你给我换的什么破身体,被个破叶子扎得那么疼疼疼啊”
竹子冷笑,果然是不打不成器,个没出息的,对你好点儿还受不了的,非得严肃的老父亲是吧?行!本来擅长的就是这个!
夜溪疼得呲牙咧嘴,但根本没觉得错,仍坚持是竹子做得不对。
“我才是当事人,你什么都不跟我说,你跟刎说,你俩才是真爱是吧?我自己的问题我还不能问清楚了?我知道有大危险,可你这么严防死守它就不来了?不对,你知道它一定会来的,你笃定我一定会被发现的,你”
竹子封了她的嘴。
夜溪只能用瞪眼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两人比着瞪眼,夜溪在心里给自己鼓劲儿,绝对不能输。
竹叶一停,落地,竹子走到她面前,脸对着脸,无奈的看着她。
“你知道此事一旦爆开,你”
夜溪唔唔唔,放开我的嘴!
竹子不放,继续:“我现在不说,不代表以后不说,我并没有逃避,也没有让你逃避的意思。不然为何急于让你创世?”
抬手,手指绷起,狠狠一戳。
“所以,我现在不说的原因,是你又蠢又弱。”
夜溪唔唔唔,晃来晃去。
“你这么弱又这么蠢,不多做些准备怎么应对以后的危机?我总不能时时刻刻陪着你。”
夜溪唔唔唔。
“等你创世成功,我便将其中干系告诉你。”
夜溪唔唔唔。
一言为定。
被放下来,原本想拿一身的窟窿出去卖卖惨让大家伙儿伺候下,但伤口自己长好了,平滑如初,连丝青紫红印都没有。
...这操蛋的属性!
出了来,面对众人关切的目光,夜溪寂寥一身:“被修理了...”
众人:...没亲身体会过也听说过,您辛苦了。
后面的路途中,老爷子看得很紧,生怕伏尾又来了忽悠了自家孩子去,一直到凤族。
首先解决小灭的的事情。
夜溪强烈要求在现场,便跟着凤屠有幸目睹了回。
程序很简答,立案焚香,向上祷告,以父之令,断。
很快就结束了,小灭转了转脖子,前所未有的轻松。
夜溪看向那香插着的地方,鼎是空的,里头根本没有填充什么,那只香是自己立在里头的,随着燃烧,灰都没剩。
“凤爷爷,这香是什么香呀?”
看上去太普通了,毫无特色,所以这在神界很不普通。
“用至纯血脉炼制的血香。”
夜溪立即不问了,这玩意儿,自己怕是没材料炼,炼了也没人用。
“那爷爷方才说的‘以父之令’,这个‘令’是什么?”
桑深深一眼:“问你师傅去。”
论资历,龙嵘都比他们深,问他都好过问他。
凤屠:“爷爷”
桑忽然就体会到武厉的心梗。
凤屠:“为什么传承里没这个?”
老爷子没好气:“你当爹了?”
传承多了去了,一步一步解的,还没当爹就想有制儿子的手段,做梦呢。
凤屠果断闭嘴,不然没完没了了。
出了来,夜溪发现少了一个,她家竹子。
“我师傅呢?”眼皮莫名开始跳。
刎怪笑一声:“你猜?”
夜溪心累:“这次是谁?”
应该不是凤族吧?是凤族的话在门口就截住他了。
“凤族长约了好多人来,都是有旧怨的呢。”不是需要守着夜溪,他早过去看热闹了:“咱过去看看。”
夜溪心情复杂,想去又不想去,不露面的话说不定
“想多了。”刎毫不留情戳破她的幻想:“从你们师徒在龙族暴露身份那一刻起,全神界都认识你了呢,恭喜。”
我去你丫的。
打架的就在凤族外,结界处站了好多好多人,感觉整族的凤凰都来看热闹了。
夜溪等人钻过去,一眼看到竹子被围攻,一人挑群雄,群雄里有男有女,大约...六七八,很好,八十三个人。
夜溪顿时急了眼,一嗓子吼出去:“不要脸,那么多人欺负我家一个,给我上!”
哗啦啦,管打得过打不过呢,冲上去再说。
苍枝已经将毒袋发到每个人手里,能来阴的来阴的,保住自己。
凤屠跟着吼:“是凤凰的跟兄弟上!”
打群架,从来没怵,也不看看谁家门前头。
被拉住:“你疯了,族长在里头呢。”
凤屠顺着看去,埋怨,一族之长,这个时候凑什么热闹?
“族长说了,不让你动手,这是私人恩怨,不牵扯族里。”
凤族长早料到这伙人会过来添乱,别人他管不着,但凤屠是绝对不能跟他对着干的,知不知道那混蛋吃了多少凤凰?
因此凤屠被一左一右扣得死死。
挣脱不得。
但凤族长忘了防备小灭啊。
这小混蛋虽然没参加过几次团队行动,但耳濡目染已得精髓,嗖的跑到里头去,找到一个女的,看着和气的。
张嘴哭嚎,嚎得人家急忙收住攻势,手足无措,谁家看孩子的,不怕撞出个好歹,才要喊人抱走呢,哭孩子叫了起来。
“啊呀我的头好疼啊,有人打我头,打我肚子打我腿,打死我了,快来人救我啊,凤凰的男人们在哪里?还是不是带把的了?是带把的赶紧给弟弟我报仇啊啊啊”
对面女人:“...”
附近看到真相的一众:“...”
远处不明真相的一众:“...”
小灭继续嚎叫:“在我家门前打我家孩子,这是把凤凰的脸撕下来当抹布踩呢。兄弟们,上啊,不杀外敌誓不还!”
已经留意到这边的凤族长黑线,一边朝竹子放攻击,一边喊傻掉的族里子弟:“给我把他架回去!”
等老子回去收拾你!
立即有两个年轻子弟飞过去。
小灭一看,立时使出吃奶的力气哭。
这一哭,附近一个大圈里的攻击和防守全碎了。
“时间攻击?”对面不知该怎么下手的女子一惊,这么小的孩子,是凤族的吧,怎么站在那人那边?
小灭已经不是昔日只会哭的小灭,见女子不对他下手,又被哭声转移了一波注意力,立即手里无色无味的毒药撒了过去。
眼里惊喜刹那扑灭,不可置信指着前头。
第一千九百六十六章 刎的故人(二更)
眼见女子要中招,有个人影突然扑过来,将人给劫了去,顺道将他投去的毒药裹进袖里。
小灭急红了脸,喊:“娘,你的男人背着你偷女人了!”
男人。女人。偷。
娘!
擦,这是发生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伦理剧吗?
现场气氛为之一凝。
夜溪吓得顾不上竹子立即跑过来,一边跑一边问:“哪个哪个?无归凤屠还是容无双慕离?谁敢偷吃”
众目睽睽。
慕离容无双:我该不该觉得甜蜜?
“是他!”小灭义愤填膺指着偷吃的男人。
夜溪一头黑线,呃,刎啊...
只见刎半拉半抱着一个女子,那女子微微后仰仰望他的脸,震惊,怀疑,难过...一滴泪缓缓滑下脸颊。
夜溪头大,把熊孩子拉到身后,解释:“他龙嵘跟我没关系,我和他没关系,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又一滴泪,又又一滴泪...
刎黑线:“你闭嘴吧。”
女子一听,泪掉得更欢了,这嫌弃又透着无比亲密的语气...
夜溪把罪魁祸首拉出来,训:“他不是我的,再胡咧咧缝了你的嘴。”
众:这解释没意义的,不如你来说说哪个是你的,比如,你点名的那几个?
夜溪:我是那个意思吗?熊孩子喊娘,老子自然去想老子孩子的爹,老子孩子的爹,不就那几个吗?可老子和他们是清清白白的!
众:好清白,孩子都好几个了。
夜溪:这操蛋的世界!严重抗议非生物非母胎繁殖!
小灭也有自己的委屈:“他不就是娘的吗?他是娘的跟班呀。”
夜溪冷笑,麻烦你下次说清楚。
回头喊:“继续打,不要停。”
大人们尴尬,但小伙伴们很珍惜这难得的先发制人的机会呀,莫名又打了起来。
夜溪冲着刎发脾气:“你干嘛?个叛徒。”
刎咳了咳:“故人。”
故人?
夜溪看眼那女子,见她对着刎温柔的模样,恍然大悟。
“降下神屠场说回来找你那个?都过去...多少个十万年了吧,怎么才回来?”
还是不是真爱了?
人家女子还委屈呢,眼里只盛得下刎:“我找不到你...”
刎便瞪夜溪,你有脸说人家,人家为什么找不到?你下个凡用了几十万年?战场一遭又用了多少年?我都是被你耽误了!
夜王表示,这锅老子不背。
“有本事你去找人家呀,人家都提前跟你说好了你不老实原地呆着,还不是你没本事。”
有本事打过竹子呀,老子稀罕你跟着呢,屁个保护力都没有。
刎气得哆嗦,强盗吗?不!强盗都没你们师徒无耻。
女子心里不是滋味儿,多少年了,数不过来的岁月里,她只靠着回忆坚持,以为他也会同样,可只看他和别人斗嘴了。
夜王:姑娘,别乱吃醋,请注意,是你在他怀里呢,况且,我跟他这种对话哪个字儿值得你吃醋的?
但女人不讲理啊。
小拳拳一通乱砸,捂着嘴跑了。
夜溪:“追啊。”
刎已经追了,瞪她:“闭嘴。”我可求你了。
“呸,狗男人。”夜溪拎上小灭:“忒不是玩意儿。”
“对,不是玩意儿。”小灭狠狠赞同,我娘危险着呢,你个护卫跑了,有没有职业道德了?
来到竹子那处战团:“哭。”
小灭啊的尖叫哭起来,惊天动地差点儿续不上气。
凤族长气得不行:“那么点儿孩子,你掐他干嘛?”
不止掐,还拧。
默默收回黑手,将疼得眼泪都掉下来的可怜孩子扔给他,招呼。
“过来,先把这个花里胡哨的收拾了。”
围着竹子最近打得最激烈的有十几个,别人在后头远攻助攻,小伙伴团冲过来解围相互配合着一时纠缠住那些外围的,但这十几个还在死盯着竹子打,招招要命。
夜溪生气了,虽然自己实力不咋样,但团体战擅长啊,我也不打你们全部,我就按住一个打,不信四打一弄不死你一个骚孔雀。
没错,被夜溪盯住的那个,应该是孔雀,外表特征非常明显,头上长长的孔雀翎不说,身上衣裳花花绿绿黄黄紫紫,晃得人眼疼,真眼疼,想来这身衣裳有刺瞎双目的神通。
个不要脸的,抖着衣裳在她家竹子眼前晃荡,等老子抠了你的眼!
无归凤屠萧宝宝应声而来,出招同时已分配了站位,锁死那人的所有动向。
夜溪出手把十方囚牢砸过去。
凤族长要动,被小灭紧紧缠着胳膊腿。
“你敢动我死给你看!”
凤族长气乐了:“哪里学的泼妇作态!”
小灭对着族地里喊:“族长夫人,族长说你是泼妇”
凤族长一手砍他后脖子里:“给我消停着。”
咦?竟没昏?
小灭哗留下两道宽泪,坚强的对他笑:“你砍不昏我的,我常和哥哥们玩这个,炼出来了。”
凤族长:...好好一孩子,歪了。
话说那只孔雀,一个五官艳丽的男人,想到过往种种,恨不得将眼前这厮切吧了腌了去,正想着一雪前耻,突然有攻击冲自己而来。
三个小辈。
并不放在心上,虽然看出三人将他的身形锁定,但凭他们的实力,便是三道攻击全落下,也伤不了他一根寒毛。
因此,主要心神仍在竹子身上,想等三人靠近了将他们弹出去便是。
但他没想到还有一个不走寻常路的。
十方囚牢这种只装凶兽的破笼子哗啦罩来,而且那里头还有个人,被三人夹击,对面竹子又恰巧连刺几剑,锁得他瞬间无法移动。
被罩住了。
连着三个小辈,加上笼子里那一个,再加上他,五个。
什么情况?
夜溪却不停顿,在十方囚牢罩住人的一瞬间确定人跑不出去了,哐当关上门,人扑到面前轰的一拳。
被接住,并未砸到那张小白脸上。
男人虽然接住了她的拳头,但胳膊内部一阵涨疼,仿佛钻进一只不驯的野兽在大肆破坏,神力反扑,好不容易才化解去,余下酸涩。
“好大的力气,你是”
嘭嘭嘭
三连击。
无归凤屠萧宝宝的攻击落在身上。
男人皱眉,心内吃惊,是他小看了这几个小辈,一个个战力远超自己估测。
四人往后退开几步,迅速交换眼色,欺身而上再度攻击。
仍是三人配合主攻,夜溪游走偷袭。
男人动怒,沉下脸来:“猖狂小辈,休怪我手下无情。”
夜溪开口嘲:“花哨老头儿,别怪我们替天行道。”
什么?
男人有些晕,老头儿?你特么哪只眼看到老子老?
夜王:两只眼。
还说啥,打吧。
高人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一时间三人被压得神力凝滞,动作不畅,心里苦涩,自己离高阶神族还有那么大的距离。
第一千九百六十七章 群殴孔雀男(一更)
但孔雀男心里比他们更惊疑,观其年纪,即便他们家世出众,可也不该能到这个程度。
要知道,为了那个“老”字,自己可是并无留力。
夜溪大喊:“他们三个可是神龙凤凰,你得罪不起,伤着一个,就与你不死不休。”
孔雀男那个气,明明该不屑理会她的,但还是忍不住喝。
“他们就敢惹我孔雀一族!”
哎哟,来头不小呀,夜溪把这茬儿记在心里,以后再问,眼下还是要先揍他。
给三人使过眼色,三人身上泛起似火焰形状却又冰冷的气息,猛的激发,锁定,困!
孔雀男大吃一惊,才过几招,竟直接抽出本源之力来对付他,会不会打架?
才要将其震碎,但视野中,那个黑衣的女子以破釜沉舟之势,陨落的星辰般冲来,势不可挡,势在必得。
孔雀男神色一沉,暂时不理会本源神力的攻击,双手成掌向上击出。
嘭的一声闷响,四掌对击,空间碎裂,发出难听的挤压声。
一只长长的刃刺中孔雀男胸口,只入半寸,再不得进。
孔雀男冷笑:“偷袭,你爷爷我应付多了去。”
夜溪死死盯着他,手上用力,身体向后翻去,顺便带走从袖子里射出的短剑。
孔雀男大笑:“哈哈,你爷爷”
戛然而止,不可置信缓缓偏头,自己的脖颈间,趴着一只脑袋。
和对面黑衣女子一模一样的脑袋。
怎么可能?自己背后没有任何异常气息,怎么突然
对面的夜溪微微一笑,消失在空气中。
横立孔雀男身后的夜溪,透过狠狠刺入白白脖颈的尖牙,大口吸吮。
特么,又开启了高级食谱,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孔雀男僵硬了身子,抬手要去拍碎这颗可恨的脑袋,但手越来越慢越来越沉,越来越...头晕。
啪嗒,倒了。
夜溪把牙拔出来,挥手:“给我打!”
四个人一起跳起,砸落,嘭嘭嘭的打起来,拳头打累了就用脚,脚累了再换拳头,等到囚牢围了一圈人喊住手,再等到竹子亲自让夜溪停下,才气喘吁吁的瘫坐。
没办法,这些大佬皮太厚了,他们使出浑身解数也不过才使得孔雀男看不出原模样而已,离打死,远远不到呢。
呼~累死了。
凤族长黑着脸:“开门!”
没人听他的。
“凤屠!开门!”
凤屠指了指夜溪,人家的东西,我说了不算。
凤族长气,这个时候你们又分得开了?
竹子让夜溪打开笼子,自己进来,将孔雀男拖了出去。
众人围上来一看,嘿,好丑一老头儿。
孔雀男:你才丑,你才老,你又丑又老!
“这是中毒了?”
肿了有半张脸厚的嘴唇不要黑得太明显。
苍枝眼神游来游去。
旁边巫族长老:“回去再收拾你。”
为什么有位巫族长老?
呵呵,现在还有谁怀疑竹子的结仇能力吗?
“给他解了。”
苍枝咳咳:“一点儿小毒而已,睡两天自己就好了。”
她家溪儿真是人才,把毒涂在自己牙上去咬人...啧啧,不嫌脏吗?
巫族长老头疼,孔雀一族好小心眼的。
自己真不该来,自己来了,必然要做外交负责人了。
凤族长请大家进去说话,歇一歇。
是要歇一歇,这一架打的,老胳膊老腿酸啊,更酸的是,八十来个人打一个,没打过,人家那一个还神清气爽嘛事没有。
孔雀男被凤族子弟用软轿抬进去,虽然人不能动,但神智在,还不如不在呢,眼睁睁看着自己这样丢人的抬来抬去。
气死了。
无赖!我和你势不两立!
竹子溜溜达过去,面无表情的看他:“出息。”
说完背着手往前走了,距离控制在保证他看得到他潇洒身姿的范围内。
抬轿子的凤族子弟:...吐血了,有没有人管一管呀,诶诶,来个人看看呀...算了,本来就打成这样了,吐口血算什么,就这样吧...
进了大殿,众人落座,略喘了口气,都来看过孔雀男的伤。
孔雀男:不,我不需要这么多人的关心,都给我走
大家都是相熟的,便是不相熟,不是还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嘛,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看孔雀男的凄惨状不由心有戚戚,七手八脚的给治疗,很快将其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除了嘴唇乌黑乌黑的,很性格。
人还是挺好看的,毕竟是孔雀嘛。
巫族长老板着脸,煞有其事的训苍枝:“以后没有研制出解药的毒,不准用,更不准给别人用。”
苍枝讪讪:“我这不是太忙嘛,没顾上...”
夜溪凑过来:“阿姨您这话说的,哪个是别人呀,我也算是半个巫族小公主呢阿姨您贵姓?哪一支的?”
苍枝忙介绍:“季长老,这是我的金兰姐妹夜溪。”
夜溪并没告诉小伙伴们契约被竹子断了,反正她不说他们也不会知道,他们一旦知道,怕是要闹得自己鸡犬不宁了。
“夜溪,这是重天的季长老。”
夜溪笑眯眯:“季长老好。”
重天,是主火的祖巫祝天之地。
这位季长老一看就是火爆脾气呀,不知跟竹子结过什么仇,应该不是情债吧,竹子那张破嘴,谁喜欢他。
季长老勉为其难的点点头,主动揽过照顾孔雀男的职责,寻仇归寻仇,该给小辈收拾烂摊子的还得挺身而出。
孔雀男的事情说好,大家又开始瞪竹子。
殿里泾渭分明,寻仇的一边,不算坐在正中的凤族长,不算刎去追的那个,八十一个,瞪着这边。
小伙伴们一边,不算中立的老爷子,不算空小球,刎没回来,不算老神在在的竹子,六十五个小伙伴凶恶的瞪回去,倒也不输气势。
空小球:我什么时候才算个人?
竹子开口:“有仇报仇,只管来寻我便是,能杀了我,你们欢喜,杀不了我,你们做好死的准备。”
夜溪默,亲,咱们可以稍微谦虚点儿吗?没见对面大喘气呢嘛。
努力打圆场:“别听我师傅瞎话,他就是嘴硬心软,各位现在不都好好活着呢嘛。”
又不是打不过你们,一比八十三,下风丝毫不落,早能弄死你们了可不是没弄死嘛,可见我家师傅人美心善呐。
对面眼睛瞪得更大了。
凤族长无力,这样糟心的徒弟...跟她师傅真配。
夜溪干巴巴的笑,都回吧,时不时称称自己几斤几两,就别来送人头了。
竹子一掸袖口:“眼下我来凤族做客,没时间与你们纠缠,想来凤族也不想自家地皮被外人踩烂。等我出了凤族,你们想怎样我都接着,到时候生死不相见吧。”
我本事给你们看过了,还有想不开非来挑衅的,出了这个门再相见可就是必死一个了,至于死的那个是谁,自己好好思量吧。
夜溪心里叹气,看吧,这么狂,说全神界都是你的敌人我竟一点儿都不奇怪了呢。
第一千九百六十八章 寂寞别说爱(二更)
竹子放了狂言,一甩袖子带着小的们走了,浩浩荡荡,飞扬跋扈。
可怜凤族长留下面对众怒,虽然不是冲他去的,虽然他也是众怒中的一员,但不得不一一安抚了,好生送了人走。
怄:“好像我是他的大家长似的,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桑默默道:“他才是最要脸的,谁给他一点儿脸色看他就弄谁,一句不好的话的都听不得,一点不好的眼色都受不得。”
“所以,这样一个人怎么活到今天的?”凤族长气咻咻坐回宝座上,叫:“那个小灭呢?给我拎回来,看老子怎么收拾他。”
桑便道:“没我事儿了,你让别人去抓他吧。”
凤族长冷笑:“你给我站住,他是你大孙子的侄子,对吧,我堂堂一族之长还支使不动你了?”
桑装听不见。
凤族长再度冷笑:“圣境”
“我帮你去喊。”
没多会儿,凤屠抱着小灭进来,凤族长开始训话,没训几句,小灭哇哇大哭。
不是使用绝技,纯粹的哭,肝肠寸断,也不说话,但身上那层委屈都要凝成乌云了。
凤族长狠着心又骂一句。
凤屠淡淡道:“族长教训的是,他就该随他身生父母的薄凉不能对对他好的人一点儿好才是,恩将仇报就更好了。”
凤族长一滞,小兔崽子。
“还有没有点儿家族观念?再说,私人恩怨,你们掺和什么?”
凤屠淡定:“感恩知报自然心中有家,毕竟家族对小灭是再生之恩。说是私人恩怨,但族长你被人围攻,我们也不会坐视不理。”
这话说得,凤族长犯了别扭,想想道:“若是我和夜溪她师傅,我们两个打起来呢?”
凤屠:...好幼稚,一定要我们做这种傻乎乎的二选一吗?
小灭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开口:“族长,你干嘛对上他呢?你明明打不过”
被捂嘴。
凤族长心里火苗噌就烧了起来,问:“他要害凤族呢?你们给我选!”
凤屠轻轻叹一声,把捂嘴的手放下来。
小灭快人快语:“族长你退位让贤,让我叔做族长呗。”
那样凤族就不会对上娘的师傅了。
“你你、你给、我、滚!”
两人麻溜溜儿的滚了,留下凤族长在宝座上支着脑袋疼。
一天后,刎回来了,看上去平平静静,跟平日里没什么不同。
已经将他八卦上天的三姐妹唰的冲上去,一个耸着鼻子闻,一个瞪大眼睛看,一个嘿嘿嘿的笑。
刎黑线,一边躲一边低低的叫:“干嘛干嘛,我没有”
这一个个的,正室抓奸似的,咱们不是那种关系。
空空:“没有女人的香味。”
苍枝:“没有女人的痕迹。”
夜溪:“好像是没欢好过哈。”
刎脸更黑,一个个女孩子家家的,矜持。
萧宝宝懒懒的道:“别看了,我很确定这位老前辈,都没我有经验。”
众人啊的瞪大眼,那个那个那个不会吧?真的啊?可是是不是有病啊?
刎想打人。
夜溪:“人呢?”往他背后看:“几百万年没见了,我给你放假,你好好陪陪人家,能弄个孩子出来更好。”
刎翻了翻眼皮,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喜欢孩子呢,人还没嫁出去呢,孩子一大堆。
夜王:不,我做娘完全是被逼的。
“走了。”
“我给你放假。”
“不用。我跟她说清楚了。”
夜溪懵:“几个意思?分手?”
一众也懵,这种跨越了几百万年仍不淡的情谊,可不像是能断就断的。
刎淡笑:“哪有什么情谊,不过是有些好感而已,认真说来,其实也没什么。”
不过是觉得彼此顺眼些,又恰巧失去联系的时光里彼此身边都没人,若是有个人恰巧出现,那淡淡的好感也便自然而然泯灭了。
所以,那么淡的感觉,一句话也就断了去。
夜溪眨眨眼:“暧昧啊。”
刎眼神中平静无波:“够不上暧昧。”
夜溪再度眨眨眼,看着白衣胜雪不染纤尘的刎,莫名想到一个词:郎心似铁。
她家宝宝都没这么绝情的。
萧宝宝:我当然不绝情,跟过我的女人我都给了至少双倍的好处呢。
刎好笑:“我绝情?我和她真没到那个地步。”忽然神思飘了飘,叹:“大概...两人都寂寞吧。”
哦~~
夜溪领会了,点着头:“寂寞别说爱。”
刎道:“是啊,若是认定了,要一辈子生死荣辱与共的,这种事可不能随便。所以一定要想好,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或者怜惜,或者同情,或者孤单...误人误己。”
“哇才知道你的爱情观这么正。”
刎笑:“龙族很难出风流种子。”
我们对待感情是认真的。
无归重重点头,就是这样!
“那她没哭吧?”
似乎那女子泪点挺低的。
刎耸了下肩,这个不端庄的动作他还是和萧宝宝学的,觉得挺好玩又能表达多种微妙的态度。
“没哭,说开后就没哭了。”谁都有自尊心嘛,你若无情我便休,没必要痴缠。
萧宝宝道:“哎哟,她别记恨上你吧。”
刎:“她不是那样性子的人。”
萧宝宝便道:“也是,连暧昧都算不上,似乎也没有翻脸成仇的理由吧。总之,以后你孑然一身跟着我家溪儿了呗。”
这话大有深意。
众人了然的哦哦点头,难不成是怕害了她才说分手?搞什么为了你失去你那一套?
竹子凉凉的眼神看向他。
刎很淡然:“随你们怎么想,但她真没到让我牵肠挂肚的地步。”
众人齐齐骂了声渣。
刎觉得冤枉,他本也没做过什么呀,人家听了后骂都没骂他一句呢,客客气气说了各自珍重。
夜溪看着他玉面红唇叹气,是不是越好看的人越情浅呢?不自禁摸上自己的脸,唉,我可真是个无情的人儿。
过了几日清净日子,凤族长整理好心情来通知他们进秘境。
“你,你,不准进。”
竹子看都不看他一眼,刎一嗤:“谁稀罕。”
夜溪:“算了,我就不进去了。”
小伙伴们不同意,进去看个热闹也好呀。
竹子也道:“再试一试。”
夜溪便一起进了。
看得凤族长牙疼,多勉为其难似的。
人一进去,武厉桑茶爷和刎一起守着,凤族长邀战竹子,两人打架去了。
刎悠闲的躺着,嘴里叼着一根不知什么草,一翘一翘的,半合着眼,昏昏欲睡。
茶爷忍不住伸了根树枝拐杖捅他:“越发松快了哈。”
刎睁开眼:“你也越发皮厚了,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怕他们笑你了?”
茶爷忍不住脸一黑,又平静下来,只哼了声。
刎看着他嘿嘿直笑。
茶爷被他笑得发毛,狐疑:“你是不是在算计我?”
刎笑得更开心了,我算计你?我现在就一打手用不着费那脑子。
他就是想起那天提起月狐的事,夜溪显然是惦记上了,会不会真有那么一天月狐栽在这伙子人手里?
好期待呐。
第一千九百六十九章 牢头终于来了(一更)
凤族圣境,一进去,小伙伴们惊异盯着夜溪瞧。
夜溪不明所以:“我脸上脏?”
“娘你发光了。”夜小凤叫。
夜溪低头看自己:“有吗?”
“呃...也不太像是你发光,像是...像是...你跟我们隔了什么似的。”
夜溪想了想:“隔了层大屏幕?”
有打包的异界知识在,众人都懂她的意思,纷纷点头,是有点儿那种感觉。
夜溪无奈摊手:“我就说我不来了,分明我只是局外人。”
凤屠:“当看电影吧,我家始神可是很漂亮的。”
好几个翻白眼,谁家始神不漂亮呢。
王子燎:“当着我的面说,大言不惭。”
凤屠翻了个白眼儿。
夜溪便与他们一道走,可走着走着忽然迈出哪一步,人突然不见了。
夜溪看不见他们,他们也看不见夜溪,心里一慌,但随即无归感应到其实夜溪就在旁边,让大家安定下来。
“出去就见着了。”
分了两拨,该感悟的感悟,该看电影的看电影。
明显电影的进度快,夜溪睁着大眼睛看着混沌的天地中生了一团火,那火似光又似水,不停歇的烧着,越来越大越来越旺,炽烈的高温在大屏幕的另一面肆虐,而她,被大屏幕无死角的包围。
这种感觉很奇怪,被恐怖的高温火焰包围,她该害怕的,但画面再逼真她也知道自己只是看到而已,很难带入进去,甚至她觉得身体周围的气温略凉。
无奈,这是多不想被她沾到好处呀。
一声清鸣,凤凰诞生,火焰骤然收缩,拱出一只无与伦比的大鸟来,大鸟威赫,双目神光,周身燃火,烧出天地。
凤凰开天辟地,用烧的,青烟上浮为天,灰烬下沉为地。
夜溪默默出了去。
几人都看她,看这表情...意料到了。
夜溪:“咳,我师傅呢?”
刎无语:“知道你进去几天?”
夜溪想,就看了场电影的功夫,总不能俩小时吧,往多里猜。
“三天。”
三真是个有意思的数字。
“一天!你才进去一天就出来了。”刎竖着一根手指头:“你师傅和凤族长打架去了,一天功夫哪够。”
夜溪撇嘴,怪我不争气呗。
竹子这一架打了有十天,回来,他家徒弟百无聊赖的数头发,一见到他,眼发光。
“师傅,咱去历练吧。”
不是她没有伙伴爱,而是她进去才一天,可他们感悟,参照鲲鹏和神龙一族的经验来讲,短则百年,长则千年,出来后还要再闭关,又是百年千年。
时间不是那个时间,无聊却还是那个无聊。
为了不无聊,她要自己找点儿事情做。
竹子还没开口,茶爷先赞同:“对,去历练吧,反正你也用不着,等他们出来再去了我那里,再出来,你再回来吧。”
夜溪毫不客气怼回去:“看您老这小心眼子,进去六十三个还是六十四六十五,有区别吗?”
茶爷心道,当然有区别,假如那个区别是你的话。你不进去,我就心里舒坦。
“你进也是白进,不如好好玩玩去。”
“那可不一定。”夜溪眉梢飞起:“别忘了你给过我什么,不定我去你家偏偏就有所得呢。”顿了顿:“说不得全部好处都被我一个得了。”
“呸呸呸,乌鸦嘴。”茶爷跳脚,恨不得让她将出口的话吃回去:“我给你那茶树枝子没用的。”
“有用没用试了才知道。”夜溪扭头问竹子:“师傅,茶爷的真身是什么?真是一棵老茶树?”
茶爷紧张:“不准说!”
竹子嘴角慢慢勾起,茶爷心慌慌,想去捂嘴,可也知道自己是捂不住的。
武厉桑和刎也看过来,好奇兴奋。
说来,他们也不知道茶爷的真身呢,老东西捂得可严,看他紧张这样儿,难道吾赉知道?
武厉和桑不由深思竹子的身份。
竹子却最终笑而不语。
“回头单独跟你说。”
茶爷狠狠松了一口气。
夜溪小声念叨:“这么神秘?总不能是一坨翔吧?”
茶爷:...本能拒绝去了解所谓的“翔”是什么鬼。
竹子带夜溪暂时离开。
“有件事需要你去做,之前忘了与你说。”
夜溪好奇,什么事情是竹子需要自己去做的?
等见到结界里关押的两人的时候,傻眼了。
“就为了抽霉气,你把俩人关这了?”
竹子将她推进去:“我去走走。”
夜溪无语,飞过去。见到她,激动得差点儿昏厥,要冲上了抱她,被名勿幸一脚踹飞。
啧啧,那姿势,熟成本能了吧。
“夜溪,好久不见。”名勿幸跑过来,笑得很是开心,旋即整个人扭捏起来,红了脸与她道歉。
“之前我...让你们帮我的事...太过分了,是我无理取闹不讲道理,对不起。”名勿幸越说越顺畅,最后郑重行了个大礼。
夜溪小小惊吓,这是不疯了?
看眼,笑:“得偿所愿,恭喜恭喜啊。”
谁知,名勿幸立即换上一副嫌弃的模样,理直气壮表述自己的渣:“得到了也就那样,以前觉得这好那好都是因为没得到自己脑补的而已。”
夜溪真被惊吓住了,看走过来一脸讪讪的。
这是度过甜蜜期激情期爱情火焰烧成灰烬了?
名勿幸:何止呀,渣渣都没剩。
尴尬:“那什么,既然你来了,把结界撤了吧。”
名勿幸淡淡:“撤不撤的,反正我不会再追着你跑了,你怕什么?还是说,其实你期待着往事重现?嗯?”
觉得肠子疼,举起双手,对夜溪:“你看到了吧,这根本不是人过的日子,赶紧还我自由吧。从头到尾我就不该出现在这里,我也帮不上你的忙呀,快放了我吧。”
名勿幸懒得看他表演。
夜溪忍不住笑:“被关了几十万年,这地方不错呀,青山绿水百花盛放的,居家过日子的好地方呀,你们就没整个孩子出来?”
脸一绿,我的孩子?老子死都不会看到的。
名勿幸撇嘴:“我想生个白净秀气的。”
夜溪默默看,也是挺好看一汉子,但跟白跟秀气似乎是离着很远。
“诶对了,你消失这么久,族里没找过你?”
“呵,她算哪个呀,不定早没人记得她了。”阴阳怪气。
“你闭嘴吧!”名勿幸吼他一嗓子,抿了抿发,与夜溪道:“找也找不到我的,这结界隔着,我们连只路过的飞鸟都没见过,想来是那位手段了得,隔绝得彻底。不过我活得好好的,即便找不到人,族里也不会太担心。等出去,我就回族,以前年纪小不懂事,仗着受宠做了很多过分的事,如今醒悟,该给各位长辈们陪个罪。”
名勿幸慢慢的和声细语的说着,与夜溪印象中那个为爱疯癫的女子,还有更之前倔强开朗的形象,全然不同,那是度过无数岁月堪破情爱世事的淡然和坦诚。
真不一样了。
时光是一条大河,终将在这条大河里圆润如珍珠。
第一千九百七十章 幕后终极大竹子(二更)
“你跟他...缘尽了?”夜溪试探着问。
“缘什么呀,执念而已。”
许是与夜溪道过歉,心里的坎迈过去了,名勿幸开始恢复很久之前在夜溪面前的轻松样子。
“有些事嘛,睡...咳咳做过便散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期待着下一场。”
夜溪:“...嗯,看来是没少做。”
这个渣女。
“你觉得呢?”问。
假如不舍,看在以往的交情上,她还是可以把两人再关几年的虽然其实只是想看戏。
但现在的比以往更加避名勿幸如蛇蝎,忙挥手,身子一个劲儿的往后躲:“她说得对,快结束这一切吧,再不走,我怕我要自杀。”
被关在第三狱都没这么窒息过。
名勿幸横他一眼,哼:“以后别让我碰见你。”
:“求之不得。”
夜溪啧啧,这就是爱情的下场,越轰烈,越凋零。
不过她看得出来,两人只是互相嫌弃,并没有憎恨,说不得哪天又死灰复燃了呢?
嗯,要不要让两个发个誓日后看真香呢?
算了,悄默默看热闹就是了,自己亲自上场有失风度。
夜溪手掌贴上结界,天空中一阵扭曲,那巨大的结界竟化为一波能量,涌进她的手心里。
补了一波。
夜溪舔舔唇,还没来得及说话,嗖一声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消失在天际。
“你对他做了什么?”
名勿幸冤呐:“我早就不碰他了。”
夜溪一噎,该不会是被采...萎了吧?
啧啧,可怜呢。
名勿幸牵起她的手,恳切:“我忆起一些...记忆,应该是前世的事情,有些...乱,原本,我想回族里说一声再来找你们玩,但...怕是不成了...”
夜溪当即道:“你忙你的。”又不由好奇:“你能忆起前世?吃了什么还是受了什么刺激?”
名勿幸尴尬:“是和他...那个时候...”
夜溪忍不住憋笑,眼珠一转:“难不成你们是三世情缘?上辈子他就对不起你才这么躲你?”
名勿幸想了想:“可能吧,不过我直觉便是上辈子他对不起我我也不是好对付的,他似乎有些怕我,尤其在我说我似乎想起什么前缘的时候。”
哎哟哟,夜溪叫起来:“可好玩了,你要去追溯前世?”
“嗯。”名勿幸重重点头:“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在等着我。”
“那你赶紧去,等你想起前世的故事记得来说给我们听啊。”
名勿幸笑:“一定。”
拥抱了她,离去。
半天,夜溪望着她消失的方向,突然喊。
“竹子,快出来,你说,你把他俩禁锢此地这么多年非得等我亲自来放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竹子出现在她身边。
“名勿幸身份有用?”
竹子看她。
夜溪没好气道:“别装无辜,我身边这些小伙伴不都因为你觉着有用才留下的吗。”
竹子:“错了。”
什么?
“是因为你想留下才让他们有用。”
撇去无归凤屠等有身份有来历的,金锋食小二慕离容无双,还有秃头,还有那群蛇,哪个稍微有根基的?不都是他赏赐了才有出息的?
这堵心徒弟怎么就只看到他算计的一面没看到他无私奉献的一面呢?
夜王:无私...奉献...不是咱家的属性。
竹子:这么清楚自家人属性的你还问的什么屁话。
“...那名勿幸有什么来历?”
竹子:“她身上那么浓重的霉气你就没多想过?”
夜溪耸肩:“想什么,多幸运的事儿吗?不过自产霉气的,确实未见过第二个。”
“知道霉神吗?”
什么?
真有这号人物?
扫把星?
那是不是还有喜神财神福禄寿?
这是修仙不是神话啊亲。
“有什么奇怪,气应运成灵成神的例子有很多。便是各位始神,不也是气聚而成。”
夜溪眼珠一转:“竹子,你呢?”
“我?往事不可追,我现在是认认真真的太夫竹。”
切,夜溪撇嘴,当初听竹子说太夫竹生长那个艰难,一万年才长那么一丢丢,结果呢?到了神界后,真真的一眼万年两眼两万年过去了。
“太夫竹是不是有点儿配不上您?要不要换一个?”
竹子轻轻一眼:“因为我,它已经与众不同了。”
“...”
夜溪服了他的自信:“那名勿幸与霉神什么关系?分身转世?”
肯定不会是真身,是真身的话能受那些委屈?
“具体不清楚,但肯定有关联。”
夜溪想了想,想不出来的摇头:“霉神,是怎样的一个神?”
竹子:“避之不及。”
“...可以理解。那他脾气好吗?”
“一个朋友都没有挨谁谁倒霉,你觉得呢?”
“...可他是神,不能控制吗?名勿幸都可以控制了。”
“嗤,那点子小霉气...为师希望你永远都不要遇上霉神。”
“具体多可怕?”
“...我是不想碰上的。”
“...明白了。”
之后竹子带着夜溪辗转各地,对她进行各种狂风暴雨式的摧残,整日里死去活来活来死去的夜王不甘心。
“凭什么不允许我反击?”
擦,连臭虫都能爬到她头上拉屎拉尿,她夜王还有脸出去混吗?
竹子高冷:“为了创世。”
夜溪抓狂:“那就创啊!咱家不是有的是材料?我这就创!”
竹子鄙夷:“你当创世是搭积木呢?不体会天地大爱你怎能有一颗大爱的心,没有大爱的心你创的屁个世。”
夜溪:“你休想糊弄我,创世的神族多了去,我就不信他们个个都有天地大爱。”
“是,他们是未必有,但你与他们不同。接连进圣境皆被排斥在外,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夜溪木然:“意味着不让我创世?”
“不是太蠢嘛。”
夜溪:“可天道不是认可我了?”
“天道有多高?”竹子指天:“年轻人,往上看,再往上看。法则之上有令,猜猜天地之上有什么?”
夜溪哭,有什么,天地是初神始神之后才诞生的,并不是金字塔的顶尖。
况且,认可自己的是天道,哦,不,天道还没完全认可自己呢,难道,非得让自己把小命交出去?
不甘呐。
捶地:“可是我创世是得在系统内吧,系统不认我我我我,我不想把命交给别人攥着啊。”
竹子:“所以,要听话,大人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夜溪抬头:“让虫子在我头顶拉屎就行了?”
“感悟了就是你自己的,谁也剥夺不走。等你有了那个资格,咱家那么多东西还堆不出一个小世界来?”
夜溪眨眼:“不受天地控制的小世界?”
“这取决于你。如果你不受外界控制,你创造出的任何东西都是你的。”
夜溪再眨了眨眼:“这么嚣张,它会放过我?”
“所以,”竹子点着头:“你得变强,有和它硬杠的本事。”
啥?
夜溪爬起来,两手去抓竹子的肩,摇晃:“你说,你是不是要教出个大反派来?你个幕后终极大黑手。”
第一千九百七十一章 夜王怂了(一更)
“你以为我想费心费力吗?不是发现你能吃外敌这个坑爹的属性,我日子不知多好过呢。”
竹子扒拉开她的爪子,整理衣裳:“我也是倒霉遇着你,养个徒弟不就费点儿钱嘛,结果倒好,眼见命都要搭上。收都收了,还能退了不成?好好谋划谋划,还是能过上闲得长毛的养老生活的。”
夜溪无语,说到底,是你不甘心养老不想长毛吧?
沉默,开口:“我早活够了。我原本的寿元过百都是难题,来这之前前后一加虽然才过半百,但经历丰富呀,早不枉此生了。来这后我很开心,快百万岁的人了,此时离去的话也没什么遗憾和不舍,不然”
噼里啪啦,一顿狂风暴雨的剑阵把她戳得躺在地上直吐血。
竹子蹲下来,黑气笼罩:“老子都做好干翻神界的准备了,为你!你丫的跟老子说你不干了?来来来,给老子剖析剖析你心怎么想的?里头装的全是翔吗?”
夜王也是个狠的,翻了个白眼儿,出手把心摘出来砸他脸上:“我孝敬你!就算里头是翔你也得给我接着!”
竹子接着了,还把里头翻开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还好,没翔。”
“...”
能不能不要讨论这个“翔”的话题?
把心脏给她安回去,伤势长好,见她仍是赖在地上一动不动,毫无斗志。
竹子想了想,坐在她旁边。
“你不想回家了?”
夜溪一滞,心脏一阵收缩的疼。真是的,都挖出去一遭了,怎么还这么敏感?
“想。但如果以你们为代价,我宁愿不回。”
这话说的,挺好听的。
竹子默默体会了下,挑眉:“未必会输。”
夜溪:“得了吧,赢面多大?我回去能干嘛?不定那里过去几亿年,人非物不是,何况”
母星不在了呢?
“回去也只是看一眼,代价我付不起。”
竹子感觉有些奇怪:“回家不是你的执念吗?人人都会为执念而努力,或生或死,你怎么说放弃就放弃?”
大家都为执念疯魔,你说放就放,太格格不入呀。
夜溪长长透口气,手捂上心口:“故乡,永远在这里。我在意的人...早不在了,我回去也是枉然。”
竹子眼睛眯了眯,淡淡一句:“如果你能回到出事前呢?”
什么?
我不懂。
“如果你有机会救回你在意的人呢?”
什么!
夜溪一个骨碌翻起,半蹲着紧盯他的眼:“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没与你玩笑。”竹子眼眸平静:“不是同一个时空,当然时间流速不一样,你想到你回去已过亿年,怎么没想过你回去时是在出事之前呢?”
“呵呵。”夜溪短促笑声,干巴巴:“有两个我?”
“有什么不可能,有今日的你必然会有昨日的你。虽然都是你,但经历着不同的时空,实际上你们是两人了。”
“那”
“你的父母当然还是你的父母。”
“可是”
不是说平行时空不能出现两个相同的人?
对了,屁的平行时空啊,她已经不是正常人类夜溪了,她和那个夜溪,早不是一个人了。
假如回到末世前,事故前
一滴又一滴的汗砸到地上,冒出几丝热气被大地吸收,一张脸上通红青筋蹦跳,越想越不敢,越想越渴望,夜溪艰难挤了丝笑。
“你在考验我,对不对?”
竹子拿了方帕子擦过她的脸,带过丝丝凉意。
“没有。我在认真的与你说。”
“我累了。我要睡下。”夜溪猛的弹起,颇带几分落荒而逃,扎进一丛浓密的荆棘里不见了。
竹子一顿,难得从他徒弟身上看到兔子的属性。
夜王怂了。
一怂到底。
十几天都没出来。
竹子不慌不忙,时不时的抓只鸟逮个兽捕个鱼,细细的收拾干净了,生了火慢慢的烤,烤好了便放到一旁恒温小火里保着温。绵长的香味勾了不少野物来,烤肉便更多了。
可这么香的肉味并没勾得动夜王,她还在抓着脑袋苦思。
等得她终于出了来坐到他旁边,青白着一张脸,差点儿以为长了胡子呢。
“想好了?”
“嗯。”长久的沉默,夜溪低低开口:“算了吧。”
竹子挑眉:“这是我徒弟?”
夜溪不看他,扯扯嘴角:“现在便是最好的结果。”
竹子再度挑眉:“有时候,很不理解你那个世界的思想。”
夜溪才待要说文化决定了思想,就听竹子径自说道:“也是,你们那里的人太弱了,打不破自身的禁锢,自然起不了反抗的心思,只能自我安慰已有的便是最好的。没有争取更好的实力嘛。”
“...”
哪一天,她才能撕了他的嘴!
干脆闭了眼往后一躺装死,嘴里还在念叨:“我做梦呢我做梦呢醒来什么都没有发生...”
竹子:“...”
拿烧火棍子戳她,力气很大。
夜溪睁开眼缝瞧了眼,生气:“头上红着呢,不怕戳我一脸水泡啊。”
死竹子,你戳个肩膀胳膊的意思意思就得了,专往脸上戳是几个意思?
“你皮厚。”
滚蛋吧你。
“你说,我若是将你的事情告诉你的小伙伴们,你猜”
“你敢!”
夜溪猛的坐起,瞪眼。
竹子哎哟叫声:“胆儿肥了,敢这样对你师傅吼。你猜我敢不敢?”
夜溪气急败坏,两手乱抓,打戳个不停的烧火棍:“你要干嘛呀?”
“你去死呀,我告诉他们真相,看他们会不会跟你一起死。敢不跟你一起死,我弄死他们。”
不就是怕连累到那群小崽子嘛,好呀,我送你们一起上路。
夜溪想哭:“我不死,我怂着,我怂着还不行吗?”
“由不得你,你的事一泄露,蜂拥而至。”
“那就别泄露。”
“晚了,你做了就会被人知道。”
夜溪啊啊啊叫:“我冤不冤呐,我也不知道有这回儿事呀。”
饭不能乱吃,故人诚不欺我,早知如此,当初就管住嘴了。
可当初若管住了嘴,当时就被外敌分吃了。
还不如被吃了呢,不用现时纠结。
竹子再戳她:“起来,吃肉。”
夜溪便坐起来,看那整整齐齐排列在小火里的鸟兽鱼,才闻到令人欲罢不能的香气。
啧,死竹子竟有一手远超食小二的烤肉手艺,真人不露相啊。
“这是上路前的最后一餐吗?”
竹子露出一个让她毛骨悚然的笑:“吃吧,师傅会把你喂得肥肥的,有力气才能打架。”
特别的温柔。
啪嗒,手里的烤肉掉地,夜溪艰难吞咽一口,这个人拐子似的牲口真是她家竹子?会不会是走火入魔了?
还是肉里有毒!
“是呀,是有毒。”竹子心平气和:“每一只里头我都加了各种毒,锻炼你的耐毒性。”顿一下:“好不好呀?”
“啊”
再受不了了!
夜溪站起来拔腿就跑,两手捶着脑袋,疯了疯了,竹子疯了,她也疯了,没法儿活了。
身后,竹子哼一声:“脑壳子里乱想什么。”
第一千九百七十二章 焜小灭的杀伤力(二更)
竹子虽然气人,但做事从来靠谱,等带她回去和小伙伴们汇合的时候,夜溪已经很沉稳了。
或者说,认了这师傅给的命了。
没办法,前头只有两条路,一条死路,一条绝路。
死路不让走,便被逼上了绝路,希望绝路能走成活路。
知道她又没感悟成,小伙伴们纷纷给她说自己的感悟。那感觉,跟听大道理似的,对对对,你们说的都对,可我做不到啊。
最后大家相对无言,皆是无奈。
夜溪略心酸又骄傲道:“别为我操心了,竹子说了,过段日子我就可以创世了,十成把握哦。”
大家:“啊”
可算放心了,就怕他们都创世了这位还不行呢,如今她能第一个创世,大家皆有一种“不愧师傅是竹子”的如释重负感。
夜溪:...多怕我拖后腿呢。
接下来,该去茶爷那里了。
茶爷看着夜溪的目光很痛心疾首,这让夜溪略感安慰。
默默发誓,一定要在茶爷那里捞够好处。
等等,忘了问竹子茶爷真身究竟是什么了。
告辞而去,凤族长巴不得他们赶紧走再也不来。
浩浩荡荡出来,竟没一个堵门的?
“他们不找你报仇了吗?”
竹子给她一个淡淡的眼神,他们有那个本事吗?
夜溪纳闷:“他们就没想过合伙?那么多人呢,车轮战耗也耗死你。”
竹子:“不然你去给他们策划策划?”
夜溪讪笑:“我这不是怀疑他们的智商嘛...”
刎道:“自己的仇自己报,组团什么的,小人才那样。”
最喜欢组团群殴的一众:“...”
凤屠:“那上次他们堵我家门口”
“好不容易找到仇人了,太激动,忘了矜持。”刎如此道。
“...”
竹子淡淡扫了眼刎,进了夜溪空间。
夜小煞将小灭往前一推,小灭顺势抱住刎的大腿,抬着脸大眼睛眨呀眨:“爷爷,给我们讲讲外公怎么结仇的故事呗?”
爷爷?
你爷爷不该是桑吗?老子可比桑辈分高多了。
外公?
你小子可真敢叫,那老咳咳,好吧,既然喊我们是平辈我觉得这个叫法很好。
才想着挑哪个讲一讲呢,小灭再度开口。
“爷爷,那个女的,是为了你来找外公报仇的吗?”
“只是封印了五百万年而已。”
“你也没死呀。”
“难道她对外公因爱生恨?”
“外公看不上她她才选了你?”
凤屠默默去捂嘴。
刎冷眼,晚了。
一下子没了说故事的兴致,也进了空间。
茶爷开心了:“来来来,我来给你说。”
但他低估了小灭的杀伤力,就听他欢喜的呀一声。
“讲你和月狐的故事吗?”
会心一箭。
无归冷声:“怕是月狐的故事里没有他。”
又一箭。
萧宝宝笑:“单相思确实没什么好听的。”
再一箭。
夜溪嘻嘻:“对了,我一直都不知道月狐是男是女呢。”
嗖嗖嗖,好多箭。
“似乎...男女皆宜?啧啧。”
嗖嗖嗖嗖嗖
茶爷黑脸,吼:“都给我闭嘴!”
闭嘴一秒钟,轰
“果然是真爱...”
“恼羞成怒...”
“得不到变了态...”
“真又男又女啊...”
“万一不男不女呢...”
“管他呢,长得好看就行...”
忽然没了声音,众人惊恐的看向容小念。
解释解释,什么叫长得好看就行?姑娘,你的某些观念是不是在悄咩咩的歪掉?
容小念缩了缩脖子,小小声:“娘就很好呀。”
夜溪:...敢情我在你眼里就是个东方不败?
“你娘我是女的,如假包换,来来来,你给我过来,咱娘俩儿一起泡个浴。”
她是少了点儿什么,但没少那么多!
“走走走。”
明慈姑娘们嘻嘻哈哈跟上,泡澡呢,不如弄个大温泉,大家一起来。
空空等女孩子都跟上。
明慈小伙子们扭头期盼的看蛇王里的佘白。
佘白微微一笑,双手平推,画舫一侧长了一座冰雪游乐园来,里头也有大大小小的池子,冰寒的水面上凝着白雾。
他们还是喜欢凉爽一些。
就这样顷刻间画舫左边冰雪一片右边热气袅袅,不伦不类的在天上飞着,同样的欢声笑语嬉笑打闹。
中间甲板上剩下三个老头子不好凑热闹。
茶爷生气:“一点儿都不尊敬师长。”
桑凉凉开口:“他们也没说错,月狐那人,不正是有时男有时女?”
茶爷脸黑:“别以为我不敢翻脸。”
武厉一嗤:“你倒是护得紧,人家可在乎你。”
茶爷急:“我乐意。”
“是是是,你乐意。这世间事啊,当年有那么一个人也百般对你好,可你偏偏嫌弃呀。”武厉哈哈一笑,眼里冷漠:“报应。”
茶爷手一握,目光盯着地板,情绪复杂。
桑扯扯武厉。
武厉不悦甩开他的手:“呸,有什么不能说?一片真心不稀罕就拒了,谁还能勉强谁喜欢上谁不成?哪怕是踩了跺了,也比没脸没皮拿去讨好另一个强。呸,畜生不如。”
桑忙拉了他要走,茶爷已经一掌挥过来。
“好,我知道你记着这事念念不忘呢,有本事来杀我。”
武厉大力推开桑,也叫一声好:“我怎么能忘,那可是我的亲人,我这就杀了你。”
两人砰砰砰打到空中去。
看傻了滑雪梯泡温泉的一众人,张着大嘴看半天,哗啦啦跑到甲板上。
“凤爷爷,他们怎么了?”
“你们说的话,什么意思?”
“啥故事在里头?”
“说来听听。”
“好酒,好菜。”
桑无语:“这事儿你们不要打听的好,还想不想得他好处了?”
指着空中进攻凌厉的茶爷。
众:...好吧,瓜留待以后吃。
回去各自玩乐。
于是等两人发泄完回来,心凉的发现没一个人关注他们的,便是桑都在悠闲的写大字,眼角都没分一下。
武厉神色不好,大步进了雪里逗孙子去了。
而茶爷左边不想去,右边不能去,唯有中间,一看桑淡泊的脸,顿时没了倾吐的**。
竟无处可去。
其实还可以进空间,但那岂不是说明他气短心虚?
立在甲板上,板着个脸,装深沉。
好半天,桑过来,拍拍他的肩:“好了,他脾气便那样,别跟他计较。”
茶爷心酸:“一面之词,当年我没那意思的。”
桑点头:“知道,大家都知道,他心里也清楚,不然他还能和你好好说话。”
只是偶尔的找一找茬,便是知道不全怪他。
茶爷颓然:“早知道...不如学那个无赖,轻轻松松无烦忧。”
桑笑道:“谁都有自己过不去的坎儿,他逍遥那么多年不还是收了个不省心的徒弟如今整日里跑?况且,你怎么和他比,他可是没心的人。”
茶爷唉一声,抹把脸:“学你也不错呀,我就是硬不下心。”
桑脸一冷,就不该安慰你!
第 一千九百七十三章 关于发型(三更)
群聊里一直没停下,大家都在悄悄而热烈的讨论茶爷呢。
萧宝宝:啧啧,我发现这个月狐,是个事精儿啊。
空空:削他,硝他。
末日: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煌:片面了。
八部:狭隘了。
时万:啊。
火宝:申请把时万踢出去。
时万:汪汪。
空小皮:发音不准。
夜溪及时将楼扶正:月狐是个能搞事的,可惜咱们对上层结构不了解。
萧宝宝立即领悟:借力打力,自相残杀。
无归郁闷萧宝宝比自己快:干翻哪些?
慕小青:是不是直接拥护末始大业?
啧啧,慕小青诶,难得主动开口,有问题。
夜溪:你还是个孩子。
慕小青:我以为娘喜欢这个。
夜溪默,这熊孩子,直觉倒准。
无归又吃慕小青的醋,自己不是早听夜溪说过吗?还问哪些,怎么不如慕小青有领悟呢,分明是要干翻全部啊。
吞天:就知道。
火宝:什么?
蛇王:听我王的。
火宝:什么?
明慈:听我姐的。
火宝:什么?
容小思:火宝叔,我真替你累得慌。
火宝:为什么?
众:...
明禅:心累,不止为一个。
异花:早坐化早清净。
八部:斗圈地主吧。
异花:你是和尚。
八部:我只是秃头。
夜溪:我有个大胆的想法,咱们都理个明禅的发型怎么样?好拉风的。
众:伤风吧,闭嘴。
可夜溪觉得自己找到了好玩的事情,忽然按住容小念,在她震惊绝望的小眼神中把她脑袋刮了一遍。
很快,来不及反应。
一瞬间,温烫的温泉似乎冰冻成晶。
“我不活了”
容小念发出悲戚一声叫后,扑上最近的一人,管是谁,剃。
夜溪速度更快,整个人化成一阵风,嗖嗖嗖刮过,好几个明慈看着水面打哆嗦。
“啊啊啊不活了”
女宾部乱了套,引得男宾部频频注目,很快他们发现是什么事情,头皮一凉。
“啊我的头发!”
男宾部第一个失守的竟是...容无双!
容无双一口气提起来险些没吐出去,他的青丝,他比任何人都要黑都要亮都要柔韧而温柔的青丝...
一寸寸抬眼,咬牙切齿:“无归”
无归握着一把头发,挑衅一笑,老子早看你不顺眼了。
忽然头皮一凉,心道不好,猛的扭头,萧宝宝同样握着一把头发对他笑。
老子早看你不顺眼了。
凤屠哈哈:“活该”
头上一凉,糟!
萧宝宝长笑,手里又多了一把头发。
“擦,你偷袭。”
“不好意思了,修行又进步了,速度不一般的快呢。”
末始异于常人的空间能力,用来偷袭简直不要太爽。
无归凤屠牙痒痒,同时向萧宝宝攻去,还有容无双。
在发出一长串魔性笑声后,萧宝宝未能护住自己头发。
其他人早乱成一团,逮来逮去,用神力去削随便谁的头发,没一会儿青丝遍地光头长明。
夜溪是最后一个,被所有小伙伴围攻,终于没能保住。
好多光头,反射着日光,别提多刺眼。
武厉桑看着自己亲孙子的新形象,气得说不出话来,呵,和尚,你家里死绝了吗?
茶爷看着萧宝宝也没多开心,徒弟这样糟心,做师傅的很荣光吗?
空间里两个出来看,刎哈哈笑得坐不起来,竹子那脸色沉静得有些过了。
夜溪照着水镜沾沾自喜:“新发型显得人更俊了呢。”
“是呢是呢。”空空一脸惊奇的附和:“从没想过秃头更考验人的容貌,显然,我永远经受得住任何考验。”
王子燎惊叹的看着镜中自己转圈圈:“哇,这是谁啊,怎么就这么美呢?天哪,我都要爱上他了。”
众:...好吧,自己光头的模样的确也很吸引人哈。
明禅:难道是我从小秃惯了所以才没意识到自己其实挺美的?
唯有末日冷漠,呵,不好意思,她的审美还正常。
半天,竹子呵呵出声:“既然你们这么喜欢秃驴”
明禅、异花、八部:叫声和尚很难吗?
“我这里有十万创世经,正好是你们需要的,也是你们喜欢的,都去背吧,争取倒背如流。注意,倒背如流,不止是说说而已。”
哗啦啦,画舫被泛黄的长竹简淹没,并流到两边游乐场里。
众人傻眼,啥?我听到了啥?背经?倒背?还如流?
“我会检查的,每一个,倒背,错一个字呵呵。”
好阴森的笑容。
众人齐齐一个激灵。
夜溪一个飞扑,扑了个空。
竹子看着明亮的光头极力捏紧拳头不去敲个稀巴烂。
这糟心的货。
“师傅,只是一个发型,何必较真。我不是和尚,我不背。”
还倒背,弄死我吧。
竹子温柔一笑:“佛门的大智慧非常人能比,好好背,师傅的耐心有的是。”
长袖一甩,无情的向里面行去。
“不,师傅,我错了,饶了我吧。”徒留夜溪伸手。
刎呵呵:“你师傅呀,说得没错,你们呀,是得长长智慧。”整日里跟二傻子似的。
走了。
武厉桑茶爷态度很一致。
“这事儿他绝对正确,我们绝对赞同,监督你们哟。”
也走了。
但,肯定会盯着他们的。
“咦?这经竟是真的古经文。”明禅在竹子发话后第一时间去拣来看,一看之下,惊讶非常:“夜溪,你师傅与佛门渊源深厚呀。这经,我听都没听过呢,但绝对是真的。快,咱们来钻研。”
夜溪木然,渊源深厚?真品?你个木鱼脑袋想不出来是他抢的佛门的吗?赶紧的收拾了物归原主呀。
明禅不是想不到,但他敢和竹子对着干吗?不敢。
所以只能兴致勃勃的招呼众人:“我给你们讲经,听懂了就好背了。”
异花:“呵呵,倒着讲呗。”
你能你来呀。
明禅果真将竹简从后往前看,惊讶:“倒着也成经!”
什么?
众人过来看,发现不认识,让明禅念。
明禅磕磕绊绊的念,见大家鄙夷,立即道:“这可是很古老很古老的经文,我也是拜了师傅后才习得的,不信问异花,看他认不认得。”
异花:...我就是个陪衬呗。
异花表示,他一个都不认识。
八部倒是认识几个,但连不成句。
大家道:“厉害呀,你该不会有亲戚在神界吧。”
明禅:“好,那我们就从认字开始学起。”
鸦雀无声。
明禅却是斗志昂扬:“终于我能为大家做些事情了,我一定将你们教好。”
众:谢谢了,并不想。
明禅:“为了不被罚。”
众:...好。
始终没明白,只是换个发型而已,为何会飞来这样的横祸?
纷纷对夜溪投以谴责的目光,明知道大佬不能惹,非得触大佬的怒,咱能不能不这样作?
夜溪也气,不信竹子不知道光头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发型,他寻的哪门子的晦气!
更年期了吧?
“学学学,多学本事总是没错的。不就背课文嘛,我给你们打个样儿。”
第一千九百七十四章 刀山火海,和尚念经(一更)
教学,明禅是认真的。
不但要求他们沐浴更衣收神敛息,还严禁他们长头发。
“又不是让你们为佛祖落发,而是你们自己落了发顺势表达下对佛祖的感谢,过分吗?很难吗?不应该吗?”
夜溪死鱼眼看他:“很难,不应该过分。”
明禅翻了个白眼儿,谁跟你玩文字游戏啊。
“学好佛文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来来来,同学们,请看大黑板,都把头抬起来,谁敢走神粉笔头飞过去了啊。”
明禅觉得夜溪故乡的课堂很有意思,按着自己的想象复原起来,他便是明老师了。
夜溪不忿,死贼秃,夹个粉笔以为自己就是个人了是吧,等我虐你。
可她没能虐到明禅,先被明禅虐了把,所有人都被明禅虐到了。
“为什么?这个字不是佛音的意思吗?怎么又成魔鬼了?当我们没记忆吗?”
明禅淡定:“佛文在意不在形,前后语境差那么大为什么会意思相同呢?你们要多思多想。”
“呸。”萧宝宝骂道:“既然不同就用两个字表示。”
明禅仍淡定:“这是古老的佛文,那个时候还没那么多字呢。因此,我们更要学习,那时候的字才没有废话啊。”
众:...你就是句废话。
痛苦的学习。
好在这些经书其实很短,有的甚至一简上只有一句话。但饶是如此,鉴于其晦涩深奥,到得茶爷地盘时,他们才只学了五百卷。
总数,十万。
想疯。
夜溪喃喃:“为什么我感觉这玩意儿比字符还难?”
怀疑自己的智商。
无归安慰她:“但这些大家都能学,字符却只有你能学。”
有什么办法,夜溪讲字符时,大家都觉得自己看懂了听懂了觉得自己能写,但偏偏谁都写不出来。
古佛文再难呢,可大家都学会了。
因此,还是字符更能代表能力。
夜溪自我怀疑:“可我不是和尚啊。”
学个屁啊。
无归只能用眼神提醒她,大家里有几个和尚啊,不是大家加一起也打不过大魔王嘛。
夜溪抱着光脑袋想哭。
那个**霸道胡搅蛮缠的老父亲!
竹子:这句话道出精髓,前面那词说明父亲的威严,后面那词又透出女儿对父亲浓浓的孺慕之情,不错。
夜溪:你瞎啊!
明禅却是开心到飞起,一是他为大家做贡献,或者说,一人之力虐群雄,爽翻了去。二是因为这些珍贵的古经文。
跟夜溪偷偷摸摸商量:“你觉着这些,这些这些我带回去怎样?”
夜溪多看一眼都要吐,眼角白他:“不错,挖娘家贴婆家的事做得很纯熟嘛。”
个白眼儿狼。
明禅无语:“我本就是佛门的人。”
“那就是挖婆家贴娘家,白眼儿狼。”
“咳咳,不白拿,换。”
“别问我,又不是我的。”
“你帮着我问问嘛,先生他”
他也怵竹子啊。
夜溪看他一眼:“自家人不用客气,你拓一份带着便是。”
她富,不稀罕。
明禅尴尬:“那个,拓的...这些是原件啊,很珍贵的,得用心保存。”
夜溪哎哟:“我家保存的不好?”
“不是...你们拿着也没用,占地方...”
夜溪看他,明禅立即露牙眯眼,眨呀眨。
乐了:“认识这么多年,你头次对我卖萌哈。”
甚是狗腿的卖萌。
明禅心道,为了我佛,豁出去了。
夜溪:你豁个屁呀,在我跟前早没脸了。
“帮你问问。”
不用她问,竹子自己出来,冷淡一句:“学会了就没用了,全拿走吧,至于报酬,我自会找人要。”
两人面面相觑,夜溪小心翼翼:“咱在佛门有熟人?”
竹子:“神界就这么大,活得年头久了,难免认识。”
夜溪习惯性心塞,不想多问了。
明禅老老实实感谢,竹子轻飘飘一句不用便走开了。
“先生真风度。”
夜溪看他一眼,冷呵,傻子,他那意思,本就是从你家取的,你拿走正好,省得占地方。
茶爷的地方,是一片森森之木,茶树有很多,但其他的树更多,从上向下俯瞰,树冠连着树冠,望不见尽头,层层叠叠的绿铺展的到处都是,似乎连天和地都没有了,被圆筒罩住了似的。
众人皆是茫然,这里究竟是神界的某处还是茶爷的私人天地?究竟有没有天地?学得太痛苦太入神,根本没留意怎样进来的。
茶爷道:“我这里空气好啊,特别提神,不然你们继续学习?等你们学会了考过了再进去体验也不迟。”
进去?进森林里吗?
萧宝宝:“师傅咱家圣境是一棵树发芽顶开了天地吗?”
茶爷嗤笑:“谁跟你说我这是圣境?”
萧宝宝嘴巴张了张:“明白了,你是后来者居上。”
茶爷心骂萧宝宝的牙尖嘴利:“现在进还是以后进?”
众人便看夜溪,夜溪看竹子。
茶爷又生气了,弄得自己也要听他的似的。
竹子道:“进吧,看到有用的就拿了。”
茶爷补充:“用不上就快快出来。”
夜溪瞥他一眼,目光落在森森之木上。
树啊,好东西,哪怕自己用不上呢,栽在空间里也能净化空气保土保湿不是?
茶爷看出她浅显的心思,一笑不语。
萧宝宝便知道这些树不是那么好拔的了,暗暗琢磨开来。
茶爷跺跺甲板,一行人下雨似的掉下去,掉在森林里无声无息,分离开来。
“耳根子终于清静了。”
说这话的是桑。
只见他淡泊的假面终于维持不住,这会儿揉着额头两侧舒展眉毛。
武厉哟一声:“还有讨厌你大孙子这一天呀。”
桑头疼道:“实在对和尚无感,尤其念经的时候。”
武厉默了默,深有同感。
茶爷也唏嘘,又觉得奇怪:“他们的性子,还真能按捺下来学,学得还挺认真。”
刎便道:“你也不看谁打头,只要夜溪领个头,刀山火海,和尚念经。”
茶爷嘲笑他:“你骄傲什么,又不是你徒弟。”
刎笑:“不是徒弟也是亲人。”
茶爷愕然,惊悚,老东西,你知道你在说啥?还是受了什么胁迫?
“以她和无归的关系,说是我的亲缘小辈不为过。”刎对他眨眨眼:“何况我和她本就投缘。”
茶爷呆立,想了足足一刻钟,慢慢的看过众人,一言不发走了。
“什么意思?”武厉问刎。
刎:“鬼知道,这人心思莫测,鬼知道他想到什么。”
桑淡淡开口:“我看到他转身后立即掐了手指。”
三人便同时去看竹子,忽然觉得不对,怎么隐隐以他为首了呢?
有毒。
竹子凉凉一眼扫过茶爷消失的方向,嗤笑出声,漫漫道:“不自量力。”
没头没尾的话,但三人似乎都觉察到竹子那边隐隐爆动的压迫,一时不敢开口。
而掐着手指头离去的茶爷在某个秘密所在,手指掐出残影,最后却是哇的吐了口血。
静默良久。
第一千九百七十五章 树(二更)
看得见,摸不着。
嗅得到,碰不着。
夜溪围着一棵树巨大的躯干飞,时不时的靠近一下看自己的手没入树干如入空气。
实际上,就是空气,这些树看似在眼前,却不在眼前。
她从树冠之上跌落,直直冲向最浓最绿的地方,预想中的碰撞、枝叶、惊鸟,还有植物汁液的味道,全没有。
笔直的降落,枝枝丫丫,没有被自己折断。
幻象?还是幻境?
有意思。
夜溪认真研究过后,惊讶发现,这竟是随心所欲版的空间重叠。
简言之,在这里出现的树木,在别的地方能找见,本体。就像是这个泡泡上扯一把,那个泡泡上扯一把,扯了很多不同泡泡上的花点凑成一朵花。
看着是一朵花,但其实是不同泡泡里的花点凑出来的,根本不是一个整体。
也就是说,茶爷把别的地方的大树所在的空间拉伸一下,凑了一片大森林。
莫名觉得这人人品有问题呢,东借一点西借一点伪装自己是土豪。
眼睛看的到,但实际是不同的空间,难怪无法碰触。
啧啧,这样让她怎么找好处?
问小石头:这岂不是和你一样本事了?想去哪里直接通过一棵树就到达了。
小石头:我去哪里需要借助一棵树?我想去哪儿去哪儿。
夜溪眯缝了眼,这样的话...
同一时间,竹子对刎道:“看好他,我去去就回。”
留下刎徒劳伸手:“你去哪儿啊,多久啊”
桑武厉不解:“怎么突然走了?”
“谁知道呀,神神秘秘的。”刎皱了皱眉,心道什么事情比他徒弟重要?对两人道:“老茶去哪儿了?帮我盯着些。”
“你要溜?你敢吗?”
“什么话,这里什么地方你们不是不知道,我怕盯不住他。”
也是。
三人默默感应,人一直都在。
竹子说去去就回,真的很快便回了来。
对刎:“找他去,告诉他月狐受了重伤。”
刎震惊:“你你你”
“快去。”
刎去了,很快,一声怒吼,一道属于主人的气息倏忽离去。
桑武厉一直看竹子:“你做的?”
竹子轻掸衣袖:“没留下痕迹。”
刎回来:“你干嘛?别跟我说你徒弟在老茶这里能得机缘。”
竹子:“不行吗?”
武厉:“月狐那里确定不会露馅儿吧?”
桑皱眉:“恰逢他疯癫期,万一被他咬住挺烦人的。”
竹子一呵:“只要你们不说。”
刎看他一眼,思索夜溪到底得了多大机缘才让这人不惜去打伤月狐引走茶爷。
不过月狐那个疯子被重伤了还抓不到凶手,真是爽。
活该,谁让他天天忙着梳妆打扮谈情说爱并三不五时来个大崩溃还时时琢磨着歪门邪道呢。
这样一个“祖神”,还真是令一众祖神蒙羞啊。
不过,毕竟是祖神,实力还是不容小觑的,但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被暗算...这人为了徒弟开始显露真本事了吗?
这一点,桑和武厉也想到了,很想问一问,但明知道他不会说,只得艰难的憋住。眼神却不停的往刎身上溜,刎只能避而不见。
你们想知道?我还想知道呢。
下头,小伙伴们各自进入领悟的妙境,而夜溪却在森林里穿梭。
小石头不耐烦:找好没有?
夜溪:催什么,知道女人逛街需要货比三家吗?
小石头:你是女人?
夜溪:信不信我捏死你。
树木好大,她的体积连个蝴蝶都比不得,一边飞一边比较,终于眼前一亮。
“这个这个,这个好看。”
好漂亮的一棵开花的树。
树身巨大而秀美,朵朵红花如流云,枝叶尽妍,绿如翡翠。
“就它了。”
小石头无语:这树除了好看还有什么用?
夜溪摸脸:“长得好看便是最大的本事。”
小石头懒得理她,让她上前去触摸,就在手指碰到树叶的一刹那,夜溪身形如水一晃,消失了。
再出现,空气甜美。
夜溪深吸一口,这是一方水与云完美交融的空间,天上不见太阳,光线却柔和而华丽,只有这样的光线和湿度,才能浇灌出这样美丽的树吧。
一样的树有很多,不远不近的相隔着,除了这种树之外再无别的生灵,土壤都是干干净净的白,好神奇。
这一棵,是最美的。
夜溪让小石头带她来真身所在,自然是为了挖树。
呵,进入森林的第一时间她已经明悟了,茶爷这里的机缘她仍是拿不到,但既然说过不能空手回,那就不能空手回。
茶爷是料定他的树根本不在那里有恃无恐吧,呵,可自己偏偏有个想去哪去哪的外挂呢。
“收了它。”
小石头:“挖出来啊。”
夜溪怪叫:“这么大?我怎么挖?我能挖的话还需要你收?”
小石头气:“我不能动!”
夜溪:“狗屁,在虚空里的时候你说过你可以出来的,至少神识可以。”
小石头想尖叫:“那我得损耗自身你舍得?”
“舍得。”
“...爱挖不挖。”
还是夜溪挖了。
小石头提醒:“根越完整越好。”
夜溪哼了声,精神力潮水涌出,沿着树干底部向大地涌去涌向远方。
惊奇,这树的根系,竟蔓延过所有的同类,还在向远处生长。
这所有的同类岂不是都长在了它的根上?
或者说,这棵是母树?
那她拔走会不会塌了这个美丽的地方?
犹疑。
小石头开口:“不会,你带它走反而是拯救了它。”
什么意思?
“不奇怪这样大的一棵树被你将根攥住竟一丝反应也无吗?年头这样长了,灵智总该生出几分吧?”
难道
“茶爷下了黑手?”
“反正这树上有压制在,你收走它自然没了压制。而它走了,别的树也能松一口气。”
除了人为的压制,生物界自然压制使得这里所有其他树都长不过它,说不得遇到什么天灾地难的,还要被大树抽干保命呢。
夜溪嘿嘿一笑:“我收走它会不会有功德降下?”
小石头:...想得真美。
“起”
夜溪拿出竹笔唰唰写了个起字符落在树干上,又写了几个定字符散向周边,那大树便慢慢浮了起来,巨大的根系在泥土中丝般抽过,并未带起地动山摇。
整体根系抽出后,地面平平整整一落,哐的一声,似乎伴随着无数舒服的喟叹。
夜溪等了等,才把大树收进空间,意识体进去,指挥着光斑蚁们找合适的地方种树。
“它们怎么不感谢我?”
来点儿实际表示啊。
小石头:“压制才去,灵智凝聚需要时间,你能等?”
夜溪撇撇嘴,回到茶爷的森林,看中一棵长了月白色树皮、枝条对称得鬼斧神工、月黄色小碎花特别香的树。
穿过去,拔,穿回来,选,穿过去,拔,穿回来。
不亦乐乎。
第一千九百七十六章 六六六六(一更)
渐渐的,三人都觉察出来了,指着下头不可置信。
“这就是她的机缘?”
谁家的机缘是硬拔树啊?
做了大孽。
“怪不得把老茶支走。等他回来前后一想你做的事儿可就包不住了。”刎道。
岦桑武厉恍恍惚惚,仔细观察那森林,那么多树,拔到他们发现异常,拔多少棵了?
“见好就收吧,这里的树多数在当地有大作为的。”岦桑提醒。
武厉也道:“想想他猜出月狐受伤真相怎么办吧。”
竹子眼里杀机闪过。
三人吓一跳,不会吧。
竹子却觉得是个好主意,人死了,那么一片大森林都是他徒弟的了。
刎慌了:“你别激动,老茶不能动,他人脉多。”
竹子不屑:“他的人脉,哪个跟我没仇?”
刎一噎,岦桑武厉也不想说话了,是,谁的人脉都没你仇家多。
刎便道:“夜溪未必乐意你这样张扬,虽然我没孩子,但我知道孩子最厌恶家长打着为她好的旗号为所欲为。”
竹子心道,她不乐意?她怕是巴不得尝一尝老茶叶梗子的肉什么味儿呢。他的徒弟他了解,可以对完全不相干的人动善心,但对与自己有点点不好的人,没那心。
巧了去,老茶叶梗子名义上跟她是友好的关系,但和萧宝宝暗地下也算敌手,他死了,夜溪绝不会眨一下眼。
除非萧宝宝舍不得。
萧宝宝舍不得吗?
舍不得的也只是老茶叶梗子的可利用之处。
不过,眼下还是不杀的好,毕竟打草惊蛇。
至于说会不会被他发现是他对月狐出的手...早找好顶锅的人了。
三人见他混不在意却不解释的模样,索性闭眼当什么都不知道。
直到茶爷回来,身边还有一人。
竹子远远的抬头望了眼,嘴角牵了牵,漠然。
另三人交换眼色,拼演技的时候到了!
茶爷带着人向这边来,心事重重,因此飞到近前才觉察哪里不对,看了眼,惊呆。
旋即抬起手指指着竹子,愤怒:“你,你你——”
“帮你守了门户,不用谢。”
茶爷重重一呸:“我还得谢你监守自盗?”
刎上前:“这样说不合适了啊,人是谁放进去的啊,进去前你跟人怎么说的?随便人家撞机缘的。”
“岂有此理,你们还袖手旁观!”
刎翻着白眼儿道:“你意思让我们进去?不好意思,我们互相监督,大家都很知礼,没主人许可我们才不进。”
不等他再质问,向他身后点下巴:“这位怎么来了?你带他来这干嘛?里头可忙着呢不能打断。”
茶爷没好气:“我自有安排。”
旁边的人正是月狐,若是夜溪在,定要感慨一句不愧为狐。
身材修长而柔软,偏阴柔的长相魅惑迷人,似乎用哪个类型的词来形容都不为过,只是一双眼有些阴冷,扫来扫去,停在竹子的身上时居多。
“你——怎变得如此丑?”
月狐太诧异了,虽然很讨厌这个人,但以前这人长得多好啊,怎么换了这样一张普通的脸?
疯了吗?
竹子懒得理这个神经病,对茶爷道:“说好让她自取,你不能耍赖。”
这一提醒,茶爷一阵心口疼,脸上青白转换,但仍是先安顿月狐。
“我先送你进去疗伤。”
月狐微微点了点头,诧异的往下头望了眼。
这里他来过几次的,很熟,里头有很多陌生的气息。
“我等下跟你说。”茶爷低声。
月狐再点过头,由茶爷护送着往某处去。
武厉一嗤:“狗腿样儿。”
等茶爷出来,恶狠狠:“我要将她赶出来。”
刎:“小气。”
茶爷气恼:“什么人呐,得不了感悟就赶紧出来啊,哪能在主人家刮地皮?”
竹子:“我徒弟。”
茶爷一噎,是,你徒弟,德行当然不会好,所以,更要赶出来!
“她已经拔了我六千六百六十五棵树。”狠狠瞪竹子:“你竟作弊!”
以为夜溪从这里寻去树木本体所在之地是竹子提供了便利。
竹子笑笑:“我徒弟,有几件好东西很奇怪吗?”
茶爷牙痒痒,却无话可辨,是啊,是自己没防备,他的徒弟能缺宝贝?
要下去。
被刎拉住:“哎哎哎,你着的什么急,让她再挖一棵凑个吉利数。我问你,他怎么了?看着好像受了伤啊。啧啧,赏脸跟你来了,伤的不轻啊。谁那么本事啊?”
武厉岦桑耳朵已竖起,看竹子首尾有没有扫干净。
“天狐。”茶爷面色冷郁。
三人交换过眼神。
刎早有所料的语气:“他呀。”
天狐和月狐的不容之势,大家都知道。
岦桑淡淡:“他还真下手了。”
武厉摸着下巴:“又不是第一次了。”
刎想了想:“真是他?确定吗?两家里的那位没什么表示?”
茶爷:“众目睽睽抓了现行,当然确定。”
三人心里喊了声漂亮,又好奇竹子怎么做到的。
茶爷脸色很不好看:“至于那两位,你们知道的,那一位一贯纵着别人家的,另一位一贯的装聋作哑。”
掩不住的对月狐的怜惜。
武厉:“那你打算怎样?难不成还去杀了天狐?”
茶爷眼底闪过杀意:“养好伤再说。”
“好了,用不着你们八卦,我先把夜溪弄出来。”
六千六百六十六,多吉利的数字呀,夜溪被茶爷找到时,才将那棵美如白珊瑚的海底巨树收起,见着他,哎哟一声。
“想不到你藏了那么好东西,却之不恭了。”
茶爷很看不得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嘴脸:“走,你师傅等你呢。”
夜溪依依不舍:“我想凑个万。”
茶爷瞪眼。
“四个九也行啊。四个八?四个八行不行?四个七也行啊。”
被提溜出去。
夜溪无奈:“他们还没结束呢,我先被赶了,小心你徒弟跟你急。”
茶爷将人放在甲板上:“算你有分寸,没选那些担有大干系的。”
“瞧你话说的,我是那不懂事儿的小孩吗?不过还是要谢过您。”转身跟竹子道:“我怎么觉着茶爷心情很不好?不就几棵树嘛。”
神界那么大,六六六六真心不多。
刎挤眉弄眼:“月狐重伤,前脚才进去休养,他关心则乱。”
茶爷黑着脸瞪他,刎笑吟吟,老脸早在小辈面前剥掉了,还藏什么藏。
“月狐?”夜溪惊讶一声:“他也来了呀?听闻月狐美极魅极,早想见识一番,人呢?哪儿呢?”
竹子把她扒拉过来:“你可玩不过他,那人狡诈多变,阴沉诡秘。”
夜溪觉得理所当然:“狐狸嘛,智商高,又聪明又好看,我也没想与他交道,只想看看他长了怎样模样。”
刎:“不如看我。”神态很是轻鄙:“娘们兮兮的,你都比他汉子。”
夜溪:...我谢你全族。
武厉却道:“小姑娘们的确更喜欢那样的长相,多少女儿家拜月狐希望自己越长越美,因着这,月狐没少收了信力。”
“武厉——”茶爷喊了声。
第一千九百七十七章 准备创世(二更)
“又不是秘密有什么不能说的。”武厉不悦喝回去。
夜溪眼珠一转:“看来这种信力不是很干净。”
信力,信仰之力,说白了也是一种能量,一种无法通过修行得来的奇特能量。
她从槐仙庙里得的功德,本质也是信力,但之所以称为功德,是因为槐王树立的是符合主流价值观的正面形象,引导人为善。
所以这信力能成功德。
与天地所降的不太一样,似乎某些时候比天地降下的更好用。
若是功德,大家提及无不羡慕嫉妒恨,茶爷的反应不对,不想他们说这个,并不是怕露财,那么——
“什么颜色的?”
信力的好坏优劣,直接看颜色便好。
茶爷脸黑黑,知道在场哪个都不是自己能拦住的,只得听之任之。
“粉色。”
夜溪笑:“倒也相衬,女孩子的梦想不都是粉红色的嘛,明白。”
终不正。
这话就不要刺激茶爷了。
啧啧,这俩人究竟啥关系啊?
夜溪一语带过,并未讥嘲怼他,茶爷有些意外,旋即一想那六六六六,又来了气,这是愧疚呢吧?
夜王:我愧疚?只恨你回来太早。
没了树拔,竹子要带夜溪走,多留无益,让刎留下。
“你是不是解了他的禁制啊,他不用跟着我了?”夜溪再三叮嘱一定照应好小伙伴们,假如顺手的话弄个月狐的影像给她看,才磨磨唧唧跟竹子走。
竹子道:“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他仍是要紧跟你的。”
夜溪懂了:“那咱们这会儿就去创世?”
“先去一个地方,你多吸收些法则之力。”
夜溪点头:“好,法则之力我还是可以吸收的。”不由懊恼:“怎么茶爷这里不是圣境我也不行呢?竹子竹子,你有没有感觉我似乎被针对了?难道——虚空行之后,上头发现了什么,给我下咒了?”
竹子:“不会。如果有存在觉察到你的不对,首先创世轮那里不会没动静。”
夜溪拍拍小心口:“可千万别发现我,我还没准备好。”
竹子斜她一眼:“你不是要去死吗?”
“也得你同意呀。对了,茶爷的森林里有什么大机缘吗?我完全一丝感应都没有。”
“生。”
嗯?
“那里充斥的是生命的能量。除了你,其他人一进去便被浓郁的生命气息迷醉而去,皆有所得。除了你。”
“...可我怎么会没感应?分明我吸收了不少的生命水。”
“何止不少,我用了一海的生命水给你铸体。”
那怎么没丝毫反应?
“所以,我怀疑,你将创一个前所未有的世。”
夜溪咯噔一下:“你不怀疑我会失败?”
“我出手怎么会失败。就算是坨翔,也能扶上墙。”
“...不要再借鉴我家乡的各种典故俗语行不行?”
“我觉得这样更有利于你理解。”
“谢谢,我理解能力还可以的。”
竹子看她憋气的小模样,想笑:“喊那四个十八姬回来。”
夜溪又是一咯噔:“不是非要他们在场吧。”
“当然要,他们要主阴。也许,你会创造一个冥界,当然需要他们炼入。”
炼入?
夜溪一哆嗦:“不是,我还有很多十八姬的种子,四兄弟我舍不得。”
“不会死,给你主阴,当然要活着。”
“不会炼成什么怪物吧?”
竹子不耐烦:“要我亲自去请吗?”
夜溪心道,你去呀,有本事你跟地府也有仇呀。面上不敢,取出令牌进了黄泉门。
十里地府,一如往昔的鬼影没得一个。
四兄弟正在...吃火锅,邀请夜溪入席。
“这是——什么鬼的肉吗?”
“是冥罗兽,不是鬼,实实在在的肉。实在太闲,我们抓了些野物圈养,解闷用的。”
好嘛,过上田园小日子了。
“有菜没有?”
“有,种了两亩的菜。”
嘿呀,想不到四兄弟还是生活小能手。
夜溪挽了袖子:“吃,把菜把肉全上来,吃光。”
四兄弟明白了:“姐,我们要走了?”
“嗯,哦对了,你们是不是要跟哪个交待一声?”
“不用,留个条子就行,这么多年一只鬼都没来。真我们走了来了鬼,陶哥会有感应立即回来。很方便的。”
神界地府职工都用这招休假呢,休着休着就忘了自己还是有公职的鬼了。
一筐筐的肉和菜上来,几人顾不上说话,狂吃海喝,清理干净了,各归各位,留了字条,跟着夜溪潇洒离去。
出来见到竹子,四兄弟老老实实见礼,乖得跟小猫似的。
竹子一卷,带着人眨眼入了虚空,夜溪才跟四兄弟说正事。
“我要创世了。”
四兄弟又惊又喜,早有觉悟:“好啊好啊,我们就是姐姐世界里的最高神明了。”
夜溪汗颜:“真高看我,我还能创个神界不成?”
对了。
“师傅,我能不能占现成的地为己用?”
“不能,任何人创世都不能损害神界。”
夜溪叹气。
竹子敲她一记:“不要偷懒,自己一手一脚创造出来的才真正属于自己。”
夜溪只能点头:“咱去哪儿呀?”
竹子没立即回答,在虚空中行了一阵,说了声到了便撕开虚空带着他们出去。
傻眼。
这里不是——
空气荡开,走出一个长直发冷漠无情的人来,直勾勾看着竹子。
竹子:“一笔勾销。”
那人往夜溪和四兄弟身上看了眼,点头:“一言为定。”
然后人就不见了,竹子带着他们不急不缓的往里去。
夜溪低低:“你跟獬豸很熟呀,看上去关系不错。”
至少不是敌对的关系。
竹子回复:“他们无趣的很,吵架都不会。以前我帮过他们一个忙。”
哦,原来如此,这次便是人家的谢礼,以后谁也不欠谁。
这样的关系反而更让人放心。
竹子熟门熟路往里走,一路上一个人影儿都没见到,这让夜溪颇感不适,这比和尚还佛系啊,獬豸究竟是怎样神奇的存在?
直来到一座山前,黑沉厚重,看一眼,灵魂都要被锁住的感觉,四兄弟隐隐呼吸不稳。
竹子一指:“去吧,钻到里头去吧。”
夜溪傻眼,确定是钻不是爬?
“这是法则凝成的实体,能得多少好处,看你能钻进去多远了。”
夜溪吞了口口水,向前,摸,呵呵,好光滑,毛孔都没有的说呢。
四兄弟犹豫,我们也要一起?
竹子下巴一点。
老老实实过去,一字排开,八只手摸啊摸,真的没有缝儿,可怎么钻?
夜溪过来,神兵变成一凿一锤:“我来开路。”
竹子都没眼看了:“你的字符呢?即便不用字符,不会用自身的法则之力去融入吗?”
夜溪一愣,这样啊?
竹子骂她蠢,那又不是真的山石,能被简单粗暴的凿下来?怎么越来越蠢了呢?
见夜溪被骂得脸色难看,四兄弟忙道:“姐,我们先来,我们先试试。”
第一千九百七十八章 性本恶(一更)
四人手握着手,微微垂头,贴在石壁上,黑气从体表弥漫而出,很快将人镀上一层黑金属似的,而额头位置,已然与石壁黏连一起隐隐有进入的迹象。
“姐,可以诶。”
“行,你们不用管我,护好自己。”
夜溪眼看着他们全部没入石壁沉思了好一阵才开始行动。
四兄弟能调动的法则,显然皆是阴冥属性的法则,而她——身具的法则可以说是全面。
几百个字符,上万种变化,甚至这些已有的变化上还能衍生出更多的新变化——虽然她还没钻研出来,但直觉可以。
那么——她该以哪种法则进去?
要知道,法则也有相克,比如生和死。
想到四兄弟的属性,夜溪决定先以生之法则试探,扭头小小声:“不把大鱼放出来?”
大鱼不需要吸收吗?
竹子:“不用,它可以通过你吸收。”
大鱼一直养在空间里,与夜溪如一体般的息息相关,不似四兄弟那样分开太久。
且大鱼并不是神界之物,进去反而或许会发生什么意外。
夜溪调动体内的生之法则往石壁上挤,挤啊挤,挤啊挤,挤不进去。
默默换了个五行法则。
呵呵,还是不行呢。
再换了其他的,四季寒暑,六道轮回...也不行。
算了,还是来自己最熟悉的毁灭法则吧。
不!行!
夜溪怒,一脚踹上去:“玩儿我——”
跌了进去,更像是被什么扯了进去。
竹子一愣,旋即变色,上前出掌,可那山活了似的向后直躲,始终离他一步之距。
面色巨变,豁然转身,以手为刀,劈开空气,露出偷窥的人。
“胆敢暗算!”竹子平平面容上开始长出铁色霜花。
这是要开打。
有三人一步迈出,同样冷白的长直发,同样无情无绪的面庞,同样淡然无波的眸子,还有同样微微拧皱的眉头。
要夜溪在,恐怕她就要研究为什么三胞胎会长得一模一样了。
“你送来的是什么玩意儿?”
面对竹子的威胁和杀气,中间的獬豸无辜的茫然。
左边獬豸:“此玩意儿为恶。”
右边獬豸:“善难掩恶。”
中间獬豸:“到底什么玩意儿?”
竹子再没耐心,双手成掌一推,两串铁色霜花凝成的龙呼啸而去。
那两条龙,铁片似的鳞甲间暗暗血色,似杀戮无数才染成的颜色。
对面三人并未硬抗,同时跳起翻身,避开攻击。
“又不是我们做的手脚,我们反而要问你的罪,弄个那样的小怪物进去,是要图谋我们的法则山吗?”
竹子收回两只铁霜龙,目如霜刀的刮着他们。
三人无情无绪的表达事实:“她在吞吃我们的法则。”
吞吃?
一瞬间,竹子想到上次她乱吃,吃的是——
“不是你们?”
三人仍旧无情无绪:“看样子不能一笔勾销了,让她吃下去,你要欠我们的。”
竹子看他们一眼,身形一动,轻轻松松入了石壁,仿佛那只是一团黑色的空气。
留下三人。
“究竟什么玩意儿?”
“空空的师妹。”
“不是人,不是神,不是鬼,非生非死。”
“她吃太多怎么办?”
“让他抵上便是。”
“为何来我族中?”
“本是该给他的。”
“不让她多吃一口。”
中间獬豸想了又想:“罢了,谁也没想到如此,顺势而为吧。”
“她不在势中。”
“你知她不是后起之势?”
左右不言:“等等看吧。”
竹子大跨步的追在夜溪后头,也是服了气了,十八姬四兄弟才进入山体没五步,苦哈哈往里钻呢,他徒弟可倒好,完全被一根绳拴住的死狗,被拖拽着上上下下,幸好脑袋硬,不然脸都被磨没了。
也不知道这法则山什么章程,是生是死给个痛快话呀。
法则山:头次见不生不死的,可不得好好研究研究。
夜溪觉得自己就是一块切好腌好的小肉条,呲溜被串到这根签上,呲溜又串到那根签上,串来串去串溜了,不用签子来抢她自己就呲溜个不停,有本事玩儿我,有本事快快把我烤了或者涮了啊。
竹子能看见她,她看见的唯有黑沉沉石头。
呼唤小石头:你不是喜欢吃石头吗?这里这么大块呢。
小石头表示自己头脑很清醒:这是有主的,主家就在外头看着呢,我倒是想吃,正好给你创世做大用,可惜,不敢。若你敢跟獬豸为敌,我倒是可以下这个口。
夜溪:那算了吧,獬豸也是一家人,兔子不吃窝边草。
小石头:怂你就直说,装什么好亲戚。
忽然身形一滞,夜溪以趴着的姿势抬头,感觉顶着一座山。
身上确实压着一座山,后心上还搁着一只脚。
竹子的。
竹子终于撵上并牢牢踩住。
一口老血涌到嗓子眼,夜溪:“跟我有仇是吧?”
这到底特么怎么回事?
“它没见过你这样的,在了解你。”
夜溪呵呵,老子就是你没吃过的怪味糖,含在腮帮子里吸溜来吸溜去,就是这个意思是吧。
行,看你没见识,老子忍你。
竹子觉得自己有些踩不住,提醒她:“心态放平。外头三头獬豸,说你动了恶念才被吸进来的。”
夜溪一听,冤枉:“哪来的恶念,我只是想踢它一脚而已。”
竹子淡淡:“嗯,你是第一个要踢它的,换别人不说亲也是抱。”
像四兄弟那么谨慎的,不也直接用脸贴嘛,你倒好,用脚丫子踹,当法则没脾气呢?
“小小玩笑而已,用得着当真。”一想又觉得不对:“一开始我可是很友好的,怎么不因我善念拉我进来?”
竹子:“可能觉得你装?”
夜溪:“...很多时候,我也是很善良的。”
竹子:“他们说你是伪善。”
“放屁!捐款捐物拾金不昧我都量力而行了,我的善良,从不掺水。”
竹子踩踩她:“莫提以前,说说在神界做什么好事了?”
夜溪:...灵魂的窒息。
“杀坏蛋。”
这绝对是好人好事。
竹子再踩踩她:“自从来了神界,你懈怠了,才杀几个人?”
“...我错了,我这就出去杀人,补上。”
嗤,贫吧你就。
“獬豸的意思,你性本恶。”
夜溪当即头摇成拨浪鼓:“我不认。”
说她是坏蛋她认,说她性本恶?什么是善什么是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黑白标准,顶多她善恶参半,况且,她真心觉得自己大部分时候都是符合主流价值观的,便是在这个强者当道弱如蝼蚁杀人没有官方制裁的修仙世界,她也比那些邪修强多了吧?
不说别的,只说功德,天地赐予的,凡人奉献的,她少了吗?
而且她得了功德也全拿出来回馈了。
等等——功德!
虽然自己没攒,但身上还是有些微的。
金色彼岸花,出!
...没出。
第一千九百七十九章 意外所获(二更)
竹子:“这里空间打不开的。”
一边说,一边自己哗啦啦取了一大堆东西来。
夜溪怪叫:“你怎么行?”
“我是你师傅。”当然比你本事。
“可是——这不是生魂链吗?怎么在你这?地府没收回吗?”
裹了她三遍的生魂链,每一层都有六十六根。三个六十六,两百根了,堆成一堆,小山一样。
“不是,你拿这个干吗——喂喂喂,你捆我干吗——”
竹子踩着她,缠,从头开始。
“放着也是生锈,早先你下凡还是用的这个,可见有可取之处,缠上吧,便是没用缠上也比你脸嗑石头上强。”
夜溪想说好有道理,说不出来,嘴被缠住了。
但用精神力还是可以发声的。
“我以为还了地府了——地府没来收吗?”
“没,送你了。”
结结实实缠了三遭,一条都没省下。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夜溪茫然,什么?
“你没长个儿。”
夜溪:...谢谢,早过了发育期了,且我在女子中很高了,很知足。
竹子拍拍链子:“小个儿,也不知道创世的时候会不会被压塌。”
“...”
收回脚,夜溪嗖一下被拽飞了去,来回颠簸几遍,平稳了下来。
竹子看着恍惚觉得哪里不对,想到之前獬豸的话——
忙上前拆链子,把嘴露出来。
“獬豸说——你吃了他家的石头。”
夜溪长透一口气,链子捆在魂体上和捆在真实身体上的感觉当然不一样,可憋死她了。
“啊?啊——不是我吃,我不是被拖着走嘛,磕磕碰碰难免——等等,不是我主动去啃的啊,是有什么东西主动塞我嘴里来的。”
要钱可不给啊。
“你吃了?什么味道?”
夜溪吧唧下嘴:“有点儿酸有点儿苦有点儿涩。”
竹子点头:“吃给我看。”
“...”
师傅任性,能怎么办?宠着呗。
夜溪脑袋一低,啃了口。
竹子皱眉,揍到她跟前,仔细看着她嚼,咽,再吃一口,又吃一口。
“看来你这牙口我给你炼得好啊。”竹子嘴里调侃,眉头却是轻皱。
夜溪听出他话里的沉意,偏头:“怎么了?”
竹子轻叹一声,又给她解了几圈生魂链,让她自己能看见:“自己看。”
夜溪不解,眼睛使劲看嘴下,啊呜——
“咦咦咦,见过人挑食没见过食挑人的,几个意思?”
一口下去,那个地方的石头竟是浮浮又沉沉,有的主动往她嘴里跑,有的却是掉头就跑。
几个意思?
“唉——你吃下去的全是暗一类的法则。”
嗯?
“毁灭,死亡,堕落,杀戮,恶欲...怪不得他们说你性本恶。”
夜溪呸的吐出:“我可没挑。”
“是,是好的一面主动避开的你。”
“不是,这不像话了吧,你作证,好人好事我也做了很多很多吧,功德,我有功德啊,你帮我把功德拿出来。”
竹子想了想,帮她将功德调了出来。
“咦?怎么变紫了?进化了?”
竹子拿出的并不是功德彼岸花,而是一粒手指头大的功德粒,金里透紫,那紫虽然不多,却很纯正。
竹子道:“这不是你的,上头气息属于冥府正统,想来该是与你相熟的那个府君的。”
夜溪茫然,回想好一会儿:“想不起来,可能是我上次下凡他塞给我的?被生魂链缠了后我便不知事了。这个,有什么作用?”
竹子笑笑:“给你的一道保魂符,若你魂体遭受攻击,即便是冥府施加的,这东西也能带你一逃。”
夜溪吓一跳,府君为自己敢反呐?
“他倒是看重你。”
夜溪想到之前和府君等人谈的仓禹旧事,道:“过命的交情,他们非常重情义。仓禹微弱时,他们为了六道安稳,以身相融,都是铁血仁义善的汉子。”
竹子点头:“果然过命的交情。”
“比起大道孤单逆天不老的神仙,他们更像我家乡的英雄,侠义。”
有血有肉有大爱,更有她熟悉的久远的市井热闹气息,上能补天抗洪,下能撒泼骂街,嬉笑怒骂,活生生的。
夜溪有些愣神。
竹子才待要咳,忽然发现夜溪身边悄悄起了不起眼的小变化,眯了眯眼,将功德粒慢慢送回,呆在一旁默默守护。
有丝丝缕缕缓缓从石壁中渗透而出,慢慢慢慢的浸过生魂链,再未出现,随着夜溪眼中越发失神,神情时而舒缓时而紧皱时而欢愉时而痛楚,暗色的丝缕越来越多,渐渐淹没了生魂链,而三层生魂链微微震动,其上颜色竟似乎在变淡。
竹子眯了眯眼,想不到,还有这意外之喜,幸好没当废铁扔了。
外头,三獬豸,古井无波的脸上出现惊讶。
中间獬豸:“猜到她六根不净,没想到六根这么不净。”
左边:“举滔滔天河之水也冲洗不净。”
另两人默了默,这笑话,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好笑啊。
右边:“她从凡界来的?怎么上来的?”
中间的知道的多些:“一界飞升,她顺势成了仙,至于神界,偷渡。”
所以,两次都是作弊。
右边:“这样的心性,也能活到今日。”
左边:“天道没管,我们不用插手。”
中间:“查过过往,基本无恶迹。”
灭个小族群杀了很多人什么的,每次都有正当理由。
右边:“她怎么不为恶呢?”
明明性本恶的。
左边:“她不受天道所辖,以法则山去评定——”
法则和天道是一家,法则去评天道之下自然准,但对游离天道之外的——会不会不准?
中间:“时刻观察。”
右边:“我们能否出手?”
中间:“按法则行事。”顿了顿:“留意天道变化。”
毕竟是天道外的人,不能完全按照体系内的标准来要求,大原则前提下,便宜行事。
右边:“她是怎么出现的?”
左边:“查。”
中间:“查不出来。”
一阵沉默。
法则山里,夜溪已经彻底陷入往事的追忆,竹子见她虽然神情万变,但心绪还算稳定,并不曾出手。
等到四兄弟开始被往外挤,竹子过去将四人暂时收进自己空间,仍旧守护夜溪。
终于夜溪眼神渐渐清明,茫然的左右看了看:“啊,不知不觉睡了觉,这里的事情完了?”
活动胳膊腿,生魂链早已随着那些丝缕融入她的神魂。
夜溪并无所觉,听竹子说该告辞了,跟他往外走。
“咦,这感觉,跟穿过水似的,怎么如此轻松了?”
竹子道:“跟你熟了呗。出去闭嘴,我让你开口才能开口。”
夜溪应了声,心道睡觉的功夫又发什么了?总不能跟獬豸也打一架吧?听说獬豸可能打了,不是他们本身多厉害,而是他们代表了公正正义,天生立场高权利大。
出去,抬头撞上三人,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面无表情。
夜溪嘴张了张,三胞胎?会不会是四胞胎有一个没在?
竹子:“告辞。”
言简意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