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你对人族怎么评价
笙歌曼舞，觥筹交错，红男绿女，好一番醉生梦死……不，太平盛世的景象。
艾南冷眼旁观着一众所谓的上流人士的交际作派，身上的气场与宴会不是一般的格格不入。不但是他，坐在艾南身边的艾格文也是如此，板着个脸，一副生人勿进的表情。
若是其他人这样必定会被贵族们孤立，能来参加宴会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上流精英，谁也别想给谁脸色看。问题是艾格文不是一般人，提瑞斯法议会的当代守护者代表的就是那个伴随着人类成长起来的庞然大物。平时这些人想要巴结议会都没有门路，如今好容易有这么个机会，别说艾格文只是冷着脸，就算让他们把脸贴上去给艾格文扇他们都不会皱下眉头。
短短的小半刻工夫，知道了艾格文身份的大贵族们就凑上来了六七波。要说这些人其实也并不讨人厌，毕竟能被邀请来参加宴会的都是王国中的精英，不是那种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可是，艾格文是什么性格，她又岂会愿意在这些人身上浪费时间。
来的人无一不碰了钉子，他们无一例外的遭到了艾格文的无视，女法师径自同艾南说着话，直接把这些人当作了空气。
傲，非常的傲，傲到目中无人。
这，就是洛丹伦众贵族们对艾格文的印象。
用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要是私底下的话当然无所谓了，偏偏是在汇聚了王国大部分权贵的此处，大家都是要脸的，没过多久那些人就找了借口各自散去。
“一群无聊的家伙，浪费我时间。”
艾格文毫不掩饰对众贵族的不屑，这些王国中的大人物在她眼里没有任何特殊，硬要说有的话也就是他们的衣饰华贵一点，仅此而已。
艾南耸耸肩，洛丹伦的一众贵族在他眼里的地位比蚂蚁也没强上多少。总归就是要成为天灾军团一份子的冤魂怨鬼，何必在意他们。
身边没了苍蝇，艾格文问出了心中的疑问：“说吧，你为什么要帮泰瑞纳斯。”
论起时间艾格文与艾南相识足有十数年之久，艾南什么脾气艾格文能不清楚？无利不起早，说白了就是没有好处的事别想他会干。泰瑞纳斯与他素不相识，洛丹伦虽富于艾南这样的半神法师眼里也没太大价值，艾南出手的目的何在。
“你是说帮阿尔萨斯镇压他体内的死气？”艾南挑了挑眉，“就不许我突发善心？那小家伙再怎么说也是个孩子，对小孩子我还是挺喜欢的。”
发善心？
信你我就是傻子。
艾格文看着艾南，也不说话，只是眼中闪烁着名为危险的光芒。
有杀气！
艾南缩了缩脖子，艾格文了解他，他又何尝不了解艾格文，于是他说道：“那孩子一出生就沾染上了死气，难得的是死气侵入他的灵魂他还没死，像这样的人千万中无一。今天我出手帮他把死气镇压下去了，可是你要明白，这只是治标不治本。”
低头想了一会，艾格文明白了艾南的意思：“你是说霜之哀伤？它不是在耐奥祖手里的吗，难道你打算弃掉那颗棋子。据诺森德传来的消息，他在那里发展得不错。”
艾南摆了摆手：“不，怎么会弃掉，耐奥祖还有用处，我的是意思是有备无患。”
真的只是有备无患？
艾格文的直觉告诉她艾南的目的绝对不止如此，只不过艾南没有说下去的意思她也不追问。
女法师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艾南松了口气。他总不能对艾格文说阿尔萨斯是未来的风云人物，日后能搅得整个艾泽拉斯都不得安宁。真要那样说艾格文未必会信，说不定还当他臆症了。
“两位在说些什么，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荣幸参与。”
一个瘦高的男子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两人身后，要不是他主动说话艾南和艾格文还未必能察觉他。这个发现让两人皱了皱眉，心中一紧，以他们半神法师的能力对方还能瞒过自己的感知来到自己身后，也只有同等境界的强者才能做到。
人族中除了自己和艾格文之外还有半步神灵级别的存在，不可能。
艾南微微眯起了眼睛，笑着点头：“事无不可对人言，没有什么是不能让人听的，你随意。”
他这么一说对方也不客气，一股屁就坐了下来，落座的同时还介绍自己：“鄙人是来自奥特兰克的普瑞斯托，想必两位没有听过。”
奥特兰克王国最大的贵族也就匹瑞诺德家族和巴罗夫家族，前者是王族，后者拥有着王国最富饶的土地，这两个家族艾格文有印象，至于普瑞斯托艾格文听都没听过，想必是某个不起眼的小家族。
只是，不起眼的小贵族家庭里能出一位瞒得过半神法师感知的存在？
艾格文对此表示怀疑。
女法师是真不认识普瑞斯托是哪根葱，艾南则未必。
他正了正衣襟，面色一肃：“普瑞斯托是没听过，耐萨里奥可是如雷贯耳啊。我说的对吗，死亡之翼大公爵。”
这家伙是死亡之翼？
艾格文一愣，她的手已经捏住了腰间的法杖。
被一语道破身份，耐萨里奥愕然。他自问隐藏得很好，没有人能看出自己是巨龙幻化成的人类，就连紫罗兰城堡里化名为克拉苏斯的那头红龙也不能，艾南却一眼就道出了自己的身份，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耐萨里奥大惑不解的模样，艾南心头暗爽。这就是了解剧情的好处，死亡之翼还想同自己玩神秘，看我立马拆穿你的西洋镜。
怎么样，傻眼了吧，想不明白了吧，哈哈哈。
片刻之后，耐萨里奥轻轻鼓掌：“厉害，果然厉害。”
“过奖，混口饭吃而已。”艾南脸上笑得很灿烂，暗地里对艾格文做了个随时准备动手的手势，“不知大公爵放着黑龙族的一大摊事不处理，专门跑到洛丹伦来有什么打算。”
耐萨里奥将艾南暗地里的小动作视而不见，反问道：“你对人类怎么评价？”
嗯哼，这是什么意思？
第一百五十章 人族是廉价的炮灰
作为一个人类被一条黑龙要求评价人族，这种感觉很奇妙。
当然，艾南不会拒绝耐萨里奥，他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人类这种生物脆弱而又愚昧，他们贪婪成性，小小的身躯中藏着无穷的**，他们寿命短暂，一生也不过数十年光景。他们脆弱的身躯一口气就能吹走，他们锻造的兵刃铠甲无法伤害到巨龙的身躯，也抵挡不住巨龙随意的一击。可以说，这样的种族同巨龙完全没有可比性。”
说完，艾南打了响指：“以上，应该是巨龙对人类的看法。”
耐萨里奥点了点头：“很中肯的评价。人类这种既脆弱又贪婪的凡人不值一提，你拿巨龙来与人类做对比实在没有必要。”
这是拐着弯的骂我不识好歹，居然敢把巨龙拿来做人类的参照物。
艾南撇了撇嘴，死亡之翼的话让他很不爽，于是他反问道：“是啊，我们人类没办法同巨龙相提并论。既然如此，尊贵强大如您这样的黑龙之王又化作人类做什么呢？”
你不是鄙视我们人类吗，你不是看不起我们人类吗，这样的话你变成人类，以一个人类贵族的身份进入人类社会，太跌份了吧。
艾南的反击耐萨里奥仿佛没听出来，他面上不见丝毫变色依旧平静，只听他说道：“人类的确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不过你们也是有优势的，你们的寿命短暂在我看来就是最大的优势。”
活得短还成优势了！
艾南愕然。
巨龙的寿命以千年为单位，而人类中哪怕长寿的也不过百年光景，短短的一百年时间对人类来说是一辈子，于巨龙而言也就是破蛋而出的小雏龙到少年巨龙罢了。
嗯？
艾南挑了挑眉，他明白耐萨里奥的意思了。
寿命短的成长所需要花费的时间相应的会很短暂，至少对于巨龙来说是如此。人类从出生到成长为可以提起武器上战场的青壮，所需要的时间不到二十年，比起巨龙动辄数百年才能成为成年龙，人类需要的时间缩短了数十倍。
敲了敲桌面，艾南说出了两个字：“炮灰。”
是的，炮灰，而且是廉价炮灰。
在耐萨里奥看来，人类这样成长快的种族正是合适的炮灰人选。
黑龙与其他四色守护巨龙斗了这么多年，他们早不是开始时的单打独斗了，就连绿龙红龙青铜龙等守护巨龙都知道拉拢精灵作为盟友，黑龙又岂会不这么干？
哪怕耐萨里奥此时已经是泰坦钦定的五大守护巨龙中最强的一位，人家四族合起来打你一个，你双拳也难敌四手，任你死亡之翼是猛虎也架不住其他四色巨龙聚集的狼群。
要想不被人家以多欺少，黑龙就必须有其他的势力。
很不幸的是，千年以来发展迅猛的人类进入了耐萨里奥的视线。
耐萨里奥以黑龙王之尊化作人类，以人类奥特兰克王国中一位名为普瑞斯托的小贵族的身份行走于人类社会，为的可不是研究人类的生活习性和文化发展，而是为了在人类王国中摄取权利，以达到自己控制人族的目的。
说来也不怪耐萨里奥看上了人类，人类自从索拉丁大帝一统人类各氏族，建立阿拉索帝国以来，便进入了高速发展的快车道。他们通过在高等精灵与森林巨魔的战争中帮助高等精灵得到了进入魔法世界的钥匙，又在阿拉希无法满足日益增长的人口的情况下四处开疆拓土。
提瑞斯法议会的出现，紫罗兰城堡的建立，人类并未隐藏，反而是高调得不能再高调，生恐别人不知道自己的成就。
以如此的高姿态，以此等的高发展速度，想不吸引别人的目光都难。
看看提瑞斯法议会，高等精灵说得好听是帮着人类发展魔法，真正的算盘还不是借此控制和监视人类的魔法进程，防止后浪将前浪拍死在沙滩上的悲剧。至于说紫罗兰城堡，那位在城堡中属于最有权势的人之一的克拉苏斯，别人不清楚他的身份艾南还不清楚？
一条红龙，而且还不是普通的红龙，乃是红龙女王的配偶……好吧，人家是母系社会，有之一。
红龙参合进了紫罗兰城堡代表的意思可不一般，代表着人类进入了守护巨龙的视线。
试问，就连自己的老对头都重视起了人类来，想要左右人族的决定，耐萨里奥还能坐得住？
很大方的点头，耐萨里奥并没有否认：“没错，人类是很适合的炮灰。因为你们不但廉价，更重要的是你们能生。比起巨龙动辄数百年的成长期，不到二十年就能成年的你们会节约我大量的时间。只要给你们足够的食物，你们人类中幼体的诞生数量会保持在一个很惊人的数目上，这一点很重要，因为这会让你们很容易补充。”
成长期短，补充方便，最最重要的是人类于黑龙来说是外族，死多少耐萨里奥都不会心痛，看起来选择人类确实是正确的决定。
从巨龙的角度来看是如此，站在人类的位置上则不然。
艾南很不爽。
你耐萨里奥的黑龙族同绿龙红龙青铜龙蓝龙四色巨龙开打，凭什么扯上我们人类？
说到底还不是你先做了二五仔，背叛了你其他的四个兄弟姐妹，这才让其他的四色守护巨龙将你黑龙一族视为必除之而后快的死敌？
你倒是好，自己惹了祸事，现在兜不住了，就想拉我们人类当炮灰，美得你。
如果可以艾南会一巴掌糊在耐萨里奥的脸上，然后操起拳头揍他个满面桃花开，但现实是艾南笑了笑，不置可否的回了一句：“你要怎么做是你的事，只要不惹到我的卡拉赞我管你那么多。”
作为守护巨龙中的背叛者，死亡之翼耐萨里奥是大得不能再大的靶子，只要他顶在前面，其他的四色巨龙才不会理会的其他人，艾南尽可以在后面搞小动作。
“这样最好，记住你说的话。”
死亡之翼看了艾南一眼，起身走开，只留下后者在原地暗暗冷笑。
想要让人类作炮灰，算盘打得挺好，你先成功了再说吧。
“炮灰？呵呵，还不知道谁是谁的炮灰呢。”
第一百五十一章 狡猾的坏蛋
艾格文的手从始至终就没离开过法杖，只有身为半神法师才能明白耐萨里奥的恐怖，只要这头黑龙想，不用半天洛丹伦就会变成一片火海。
与她相比，艾南则显得十分随意，好似自己面对的并不是以灭世为目的死亡之翼，而是一个没有威胁的陌生人。他的态度让艾格文不解，难道说艾南真不担心死亡之翼会对他动手？
要知道他可是利用位面传送门坑了黑龙一把，让他们与德拉诺的食人魔半神戈隆一族打了一架，黑龙在哪一战中损失了不少族人。如今看到苦主上门，艾南就没有一点心虚？
对此，艾南的解释是：“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我又没有对不起耐萨里奥的地方，我为什么要心虚。只有做了亏心事才会心虚，如果你心虚了，就算没有问题也会变得有问题。所以，放轻松点，艾格文。”
就是因为坑了黑龙一把，艾格文看到耐萨里奥的时候才会下意识的进入战斗状态。以死亡之翼的经验应该能看得出来，好在艾南及时的将话题转移到了他的身份上，才使得死亡之翼误以为艾南和艾格文都看穿了自己的身份，艾格文的过激反应也就变得可以理解了。错非如此，艾南他们的麻烦就大了。
艾格文也是聪明人，她刚才只是很自然的反应，而今回过味来也明白自己的举动差点给两人带来麻烦。
与死亡之翼一战她并不担心，凭她和艾南联手，死亡之翼就算再强大也无法留下两位半神法师。哪怕打不过，他们也能从容离去。她担心的是一旦双方开打，洛丹伦和北方诸国会遭殃。
特别是洛丹伦，作为战场的中心必定是变成废墟的下场，而这个国度又异常繁华，人口众多，它变成废墟了生活在上面的民众得死多少？
所以说把战火烧到别人家里而不是在自己家里打，这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不过话又说回来，艾南的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说是自己没有对不起耐萨里奥的地方，这种话他都说得出口，也不知是谁用位面传送门坑黑龙的。
似乎是听到了艾格文的心声，艾南解释了一句：“那件事是反击，算不上谁欠谁。耐萨里奥敢动我的人，就要有被报复的觉悟。”
问题是人家根本不知道塔斯是你的下属好吗。
艾格文决定不与这家伙争辩，反正他怎么说都是自己有理。她盯着耐萨里奥的背影，慢慢放开腰间的法杖，问艾南：“黑龙盯上了人族，想要让我们做他的下属，你怎么会那么回答。”
刚才艾南同耐萨里奥的对话艾格文一字不漏的全听到了，这也是她不解的地方。按说以她对艾南的了解，后者是不会看着耐萨里奥将人族变成黑龙的打手，卷入黑龙同其他四色守护巨龙之间的争斗。
可事情偏偏就发生了。
艾南表明态度只要耐萨里奥不触动他卡拉赞的利益，他根本不会管其他地方人族的死活。
如此自私且又目光狭隘的做法，艾格文怎么都不相信艾南会那么做。
只是，这话确确实实是出自艾南之口。
“我那么回答怎么了，我觉得没什么问题。耐萨里奥不招惹我，我为什么要去同他拼命？凡事都要讲个先来后到，就算真要拼命，也得四色巨龙上了才能轮到我们。”
这话艾南说得是那么理所当然，仿佛自己不管卡拉赞外其他地区人族的死活是天经地义一般。要不是他说到最后意有所指的眨了眨眼，艾格文还真领会不过来。
狡猾的坏蛋。
艾格文对艾南的评价就是上面的五个字。
诚然，艾南是对耐萨里奥说过只要不惹到他的卡拉赞，他是不会多管闲事。可艾南并没有答应耐萨里奥不将这件事告诉别人，这个别人当然不是特定指人类，守护巨龙也是可以滴。
艾格文已经预料到了，耐萨里奥的计划进行到一半，正是关键时期，红龙绿龙蓝龙青铜龙齐齐杀来，令得他的计划功亏一篑，在人族耗的时间花的心思全部白费，黑龙王鼻子都得气歪。
“死亡之翼爱玩就让他玩，正好让他把精力放在这件事上，只要无法成功就行。再说北方诸如平静得如一潭死水，有人搅和搅和也好。”
所以艾格文会说艾南狡猾，明明存了破坏的心思却不表露出来，故意浪费耐萨里奥的时间和精力，既耍了黑龙王又为自己的计划争取到了时间，可谓一举多得。
明白了艾南的想法，艾格文才是真的放松了下来。她看着因为成功的与艾南交谈而被其他贵族注意到，并借此与诸多人类贵族攀谈认识的耐萨里奥，脸上的嘲弄之色一闪而过。
巨龙由于力量太过强横，习惯了直来直去的蛮干行事，哪怕是耐萨里奥这样的人物也不可能比得上某些人对阴谋诡计的擅长，遇上艾南这样花花肠子多又蔫坏的家伙，不吃个一两次亏耐萨里奥是学不会乖的。
“失败是成功之母，这次的失败就当是交学费咯。”
一听就知道这话是谁说的，反正交学费的不是他。
发生了这样的插曲，本来就不喜欢此处气氛的艾格文也不想呆在洛丹伦，她以目示意艾南——该离开了。
后者微微摇了摇头，想要看到的还没出现，艾南当然不会就此离去。
当宴会进行到一半，泰瑞纳斯带着阿尔萨斯出现，主人的到来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在众人的注视下，泰瑞纳斯将尚在襁褓中的儿子高高举起，同时对身旁的宫廷法师使了个眼色。
艾南见状笑着了说着：“来了，我要看的就是这个。”
一旁的艾格文满头雾水，女法师猜不透艾南打什么哑谜，只能耐着性子看下去。
宫廷法师的魔法波动瞒不过艾格文的感知，女法师清楚的察觉到这人给泰瑞纳斯施展了一个扩音类的法术加持。
年幼的王子慈父的怀中接受着臣民的欢呼，而洛丹伦的民众们耳中同时响起了国王的声音。
“我的儿子，当你出生的那一天，整个洛丹伦的森林都在低语着同一个名字——阿尔萨斯！”
第一百五十二章 没有军队的将军什么都不是
北方诸国纸醉金迷，歌舞升平，位于南方的暴风王国却是烽火连天，熊熊燃烧的战火在艾南打开黑暗之门，兽人大举入侵艾泽拉斯的那一刻彻底的烧了起来。
夜色镇作为抵挡兽人入侵的前线，同时也是人类与兽人交战最激烈的地方，往日平静的小镇已化作了血肉磨坊，无数生命在这里消逝，其中有人类，也有兽人。
马库斯拄着长剑，后背斜倚在墙上，重重的喘着粗气。
就在刚才，他们又一次打退了兽人的进攻，付出的代价是超过三位数的王国士兵永远闭上了眼睛。
此时的夜色镇早已取代了乌鸦岭，成了死尸最多的地方。由于兽人的攻势太急，镇子里的成年男子要么拿着武器上了战场，要么就是为前方拼杀的士兵做后勤，根本抽不出人手去处理别的事。为了节约时间，也为了节约人类，战死的士兵只能是挖个深坑草草的掩埋了事。
即便是这样，夜色镇也竖起了无数大大小小的坟包，放眼看去尽是隆起的坟墓，其数量随着战争的进行越来越多，大有赶超乌鸦岭之势。
雷吉纳德一身血渍的走了过来：“没事吧，马库斯？”
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马库斯给了对方一个你放心的眼神：“我是什么人，那些兽人怎么可能伤得了我。老温啊，我跟你说，打了这么久的仗我今天总算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人砍多了剑是会断的，而伤受多了也就不会疼了。你大爷的，那些兽人崽子还真够味。”
也就是说你还是受伤了，好在看起来不严重。
雷吉纳德松了口气，刚才那一波兽人的攻势太猛，参与进攻的兽人人数是最多的一次，雷吉纳德真担心马库斯出事。
兽人的坚韧出乎了所有人预料，本来王国的高层们都认为在没能迅速拿下夜色镇，又见到有来自赤脊山脉的大批王国士兵赶来支援后，兽人会撤回黑暗沼泽。未曾想这些丑陋而疯狂的家伙只是消停了几天，之后便投入了更多的兵力，大有不拿下夜色镇誓不罢休的意思。
如果只是普通的守城，哪怕兽人的数量很多，哪怕兽人打起仗来不要命，雷吉纳德他们也不见得会怕了对方。夜色镇中囤积的海量战争物资以及王国大后方源源不断的输血，只要水平在及格线内的将军都有守住夜色镇的把握。
然而，兽人并非普通的攻城者，相对于人类他们最大的优势是夜战。
艾泽拉斯的生活水平很低，大部分人能填饱肚子就谢天谢地了，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许多人都处在营养不良的状态，表现得最为明显的就是大部分人都有夜盲症。
到了夜晚，绝大多数人类都会变成睁眼瞎，哪怕是军队中的士兵也不例外。
反观兽人，黑夜对他们来说不是全然没有影响，但影响要小得多，至少他们能看得清楚周围的环境。
要想在战争中获得胜利，就得学会扬长避短，很明显的是，兽人并非毫无智慧的野蛮种族，他们懂得发挥自己的长处，更会利用对手的短处。于是乎，每次到了夜里兽人的攻势会比白天更凶猛，而守夜也成了夜色镇守军最难熬也是最危险的任务。
雷吉纳德挨着马库斯坐了下来，从他脸上无法掩饰的疲惫就知道他也非常的累。
“兽人今天又加强了攻势，他们参与进攻的人数每天都在增加，这样下去我很担心。”
打了这么多天，也就一开始赤脊山脉的王国援军到来时兽人消停了几天，其他时候兽人哪天不是在猛攻，而且还是不分白昼的那种。夜色镇白天在打，晚上也在打，真真是全天二十四小时无休。照着这样的战争强度下去，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马库斯吐了口唾沫，几率血丝参杂其中，可见他所受的伤并不像外人所想的那样没有大碍。他拍了拍雷吉纳德肩，打趣对方：“怎么，成了将军还摆出这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你是存心刺激我啊。”
夜色镇能守得下来，镇内的海量物资没有被兽人劫去，还得多亏了马库斯和雷吉纳德。值得注意的是，同样是有大功于王国，雷吉纳德得到了晋升，成了将军，马库斯却什么嘉奖都没有。
出现这样的情况并不意外，在某些人眼里不是说你立了功就会赏你，他们看的是你有没有维护好他的利益，要是你敢擅动贵族的东西，哪怕这东西是贵族们丢弃之物，你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无视战功已经是算不错了，至少贵族们没有给马库斯扣上莫须有的罪名拿他问罪。
作为当事人，马库斯自然非常的不爽。
大爷我为你们卖命，你们安安全全的躲在后方享福不说，居然还要找大爷的麻烦，要不是我们另有所图，马库斯大爷我早撂挑子不干了。
马库斯的遭遇自然让作为他同伴的雷吉纳德非常的不满，后者叹了口气，以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小声说道：“说实话，马库斯，我很失望，非常非常失望。”
为上者最忌讳的就是赏罚不公，有功者不赏，遇到事情的时候谁还愿意为你拼命？如今，暴风王国的贵族们做的就是这样的蠢事。
军人的脾气向来很直，尤其是占据他们中占据绝大多数的来自社会底层的士兵，他们对马库斯的遭遇很是气愤。当雷吉纳德晋升而马库斯却什么也没得到的消息传开后，士兵们嘴上没说，心里却是为马库斯大为不平。
凭什么立了功不赏，就因为雷吉纳德是贵族子弟，马库斯是平民出身？
士兵们琢磨着，自己也是平民子弟，那么是不是自己在战场上拼了性命立下的功劳那些呆在暴风城里享福的贵族老爷们心情一个不好，也会把自己的功劳给抹杀了，说不定他们还会把自己的功劳安在某个连兽人是什么样都不清楚的贵族子弟身上。要知道，这样的事情可没少发生过。
一支心怀怨气，对王国上层很是不满的军队能打硬仗？
是个人都知道不可能。
士兵们开始消极怠工，他们这一消极影响立马就表现了出来——短短的两天内，兽人有数次差点就攻进夜色镇中，要不是马库斯和雷吉纳德拼命，镇子说不定早破了。
“你失望，我还更失望呢。”马库斯撇了撇嘴，在雷吉纳德面前他不用掩饰自己的想法，“好歹你还升了官，我可什么都没捞到。我现在都在想，还有必要在这里同兽人拼命吗？”
“当然有必……”
雷吉纳德正要劝说马库斯，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没有必要。”
这个声音同时出现在马库斯和雷吉纳德的脑海中，它是如此的熟悉，马库斯和雷吉纳德如安了弹簧一般，嗖的一下跳了起来。
是艾南大人！
雷吉纳德迟疑着问道：“大人，您的意思是让我们撤？”
“暴风城那些家伙做了蠢事，王国的士兵已经没有战斗的心思了，还守在这里等死？”艾南的声音在两人脑海中响起，“趁着兽人新一波的攻势还没有到来，赶紧带着忠于你们的人撤往赤脊山脉，反正夜色镇打了这么久镇子里的平民早跑光了。”
“记住了，带好你们的军队。乱世即将到来，有兵才有话语权，没有军队的将军什么都不是。”
第一百五十三章 夜色镇破
对一个拥有责任感的军人来说，舍弃自己守卫的城市当逃兵无疑天大的耻辱。不过这也得分情况，如果你对这个王国并没有归属感，没有把它当作自己家园，那么责任感从何而来？
没有责任感，自然不会为这个王国丢掉自己的性命，再加上效忠的对象并非暴风城里的那些贵族老爷，雷吉纳德和马库斯那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特别是马库斯，遭受了不公平待遇的他心中怨念甚深，对离开夜色镇他举双手赞成。
利用兽人进攻被打退之后的空挡，马库斯和雷吉纳德将自己的心腹召集了起来，以前线急需补给的名义将夜色镇中好几座仓库悄悄的搬空。
要是别人做这种事肯定会遭来其他人的怀疑，马库斯和雷吉纳德不一样。当初兽人进攻的时候还多亏了他们两人组织防御，这才使得兽人没能将夜色镇一举拿下。虽说如今由于赤脊山脉的援军到来，暴风城也派来了新的将领接管了镇中的大权，可他们靠着与兽人搏命打下来的威望却早就深入人心。
守卫仓库的王国士兵看到是马库斯和雷吉纳德，只是简单的问了两句后便放了行。不但如此，仓库的守卫们还自发的组织起来帮忙，帮着他们把仓库里的物资装进了两人带来空间背包之内。
唯一让守卫们不解的是，雷吉纳德和马库斯拿来的空间背包看起来很是陈旧，样式也与王国中所用的款式有所不同，而且他们要的物资数量未免太多了些。
尽管心中困惑，守卫们并没有起疑。开玩笑，谁会去怀疑这两位声名鹊起的大英雄，没有他们夜色镇早丢了。
夜色镇中的物资仓库根据不同的类别足足有二十座，马库斯和雷吉纳德两人紧赶慢赶也只搬空了其中的六座。好在这六座仓库里的物资齐全，兵器铠甲粮食药水等一应俱全，加起来足以供养一支三万人的军队两年的用度。这还是在得不到丝毫补充的情况下。
当从第六座仓库离开，马库斯估算了下时间，对雷吉纳德说道：“没时间了，我们走。”
走是当然要走的，若不是要走他们也不会做这样的事，但什么时候走也是门学问。
逃跑也是很有讲究的，若是莽莽撞撞的撤出夜色镇，不用说，一个逃兵的罪名你绝对摆脱不了。但若友军守卫不利让敌人攻破了城池，自己在不得已的情况下率领部队突围，那又另当别论了。
一开始雷吉纳德和马库斯打的就是这样的主意，身为夜色镇之战打响以来就一直战斗在最前线的王**官，他们很清楚如果缺了自己的部队后夜色镇的防御会出现怎样的致命漏洞。在兽人的雷霆攻势下，防守出现漏洞的王****只有一条路可走——溃败。
至于说事后他们搬空仓库的行为会不会成为某些人攻击他们的理由，马库斯和雷吉纳德表示毫无压力。要知道他们可是奉了某位贵族将军的命令才那么做的，难道说奉命行事不应该？
什么？
你说找那位贵族将军出来对质？
不好意思，夜色镇被兽人攻破时死的人不少，那位贵族将军恰好就在里面。
很不幸，不是吗？
眼睛朝街角某个黑暗的角落瞥了一眼，尽管雷吉纳德什么都没有看到，但他的直觉告诉他替他们解决后续的麻烦，让那位贵族将军永远闭上嘴的人就在那里。
马库斯吐了口唾沫在地上，将声音压到最低：“那家伙也就仗着个好出身才能对老子呼来喝去，真要打大爷让他一只手他也不是老子的对手。”
还有一句话马库斯没有说出来——就这样的货色，帕索尼娅亲自出手他还能活命？
即便出现了奇迹，让那家伙逃过了帕索尼娅的暗杀，不是还有艾南大人吗？
有大人在，除非那家伙是神，不然他必死无疑。
以雷吉纳德和马库斯之间的了解前者又岂会听不懂话里的意思，雷吉纳德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算是赞同马库斯的说法。
一个勉强跨入中级战士的贵族子弟，卷进了这等漩涡中有一百条命也不够死。
“啊……”
“不好了，兽人杀进来了。”
“不准逃，快给我挡住他们！”
黑暗中，震天的喊杀声再次传来，而夹杂在杀声中的是士兵们惊慌失措的喊叫以及带队的贵族将领试图稳定局势呵斥。
开始了！
雷吉纳德和马库斯对视一眼，交流了一个眼神。
然后，马库斯破口大骂：“这混账东西，老子就说了，兽人的攻势很猛，不能撤，他非让老子带人来搬东西。这下好了，兽人杀进来了。贵族了不起啊，什么都不懂，尽瞎折腾。”
听到这话，两人身后的士兵好一阵骚动。
他们本来就奇怪，明明知道兽人的攻势不会停，为什么两位长官放下前线的战事不管跑到后方来搬运物资。要不是碍于军法，早有人跳出来发问了。如今听了马库斯的话以后，真相大白了，原来这不是两位长官的意思，而是那些从不拿正眼看自己的贵族老爷的命令。
如果让士兵们来评价这个命令，他们只有两个字——荒唐。
将最能打最拼命的部队派到后方做搬运工，这是哪个二货下的命令？
雷吉纳德沉着脸，对马库斯说道：“事情都发生了，说这些根本没用，我们还是赶去支援的好，说不定能打退兽人。”
说着，雷吉纳德就要发布命令，马库斯一把拽住了他。
“醒醒吧，老温。夜里作战我们本来就不是兽人的对手，如今夜色镇被攻破，兽人气势正盛，你听听，前线的士兵都溃败了，我们赶过去也没用，反而会搭上自己的性命。让我为那些不知所谓的贵族老爷的错误拼掉自己的命，我才不干这种傻事。”
雷吉纳德偷偷的观察着众士兵的反应，见他们对马库斯的话露出赞同的表情后心中暗喜，嘴里却反问道：“那你想怎样？”
“怎样？”马库斯冷笑，“当然是保住自己的命。”
转过身来，马库斯对身后的士兵说道：“夜色镇是保不住了，想充英雄的可以去前面送死，想活命的就跟着老子去赤脊山。”
第一百五十四章 莱茵的危机
ps：熊萝莉的病情稳定了，我松了口气。
噗！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莱茵吐血了。
周围的侍从看到这一幕一下慌了起来，个个惊声尖叫着：“不好啦，国王陛下吐血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听人提到自己吐血的事莱茵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夜色镇在没有得到援兵的时候牢牢的挡在了兽人面前，雷吉纳德和马库斯两人调度指挥下的人类士兵以少敌多，用不足兽人十分之一的兵力守住了夜色镇。这两位在近几年来同兽人的战争中崭露头角的年轻将官展现出了过人的能力，让兽人无法攻克夜色镇的同时也保住了镇子里的物资，使得兽人无法实行以战养战。
兵微将寡的时候都能守住夜色镇，怎么赤脊山脉的精锐部队支援到达后夜色镇反而丢了？
莱茵想不明白。
去夜色镇支援的是王国的精锐，你们是救兵不是逗比，怎么你们到了夜色镇反而丢了，谁来给自己解释一下。
其实内里的原因不用人说莱茵也清楚，还不就是一将无能累死三军的故事。诚然，去支援的部队都是王国的精锐，这些士兵在赤脊山脉同豺狼人大大小小打过几十上百场战斗，人人手里都见过血，没有一个新兵蛋子。
问题在于带队的将官不是，光莱茵知道的就有不少人是去镀金的贵族子弟。这些家伙自身的本事不行，行事又纨绔，偏偏还一个个鼻孔朝天，自以为牛气得不行。遇上这样的将官，如果敌人不强的话——比如豺狼人这样的，问题并不大，但若将对手换成兽人……好吧，结果已经摆在了眼前。
先前夜色镇能以少敌多，将兽人牢牢挡在外面，那是因为指挥官是具备真正战争经验的雷吉纳德和马库斯，而在赤脊山脉的援军到达后，指挥权就易位了。夜色镇原来的指挥官雷吉纳德和马库斯降为中层军官，真正的指挥权落在了贵族将官的手里。
也不是说贵族的将官没有本事，其实从小接受精英教育的他们除了少数纨绔子弟外有真本事的人并不在少数，可贵族毕竟是贵族，他们的身份决定了平民出身的士兵与他们不是一路人。由此，这些将官极少能得到士兵们发自内心的拥戴。
试想一下，在真正需要士兵拼命，需要士兵牺牲的当口，一个无法得到士兵真心拥戴的将军，他能让士兵豁出命去同兽人干仗？
答案就三个字——办！不！到！
更为糟糕的是，由于先前马库斯的做法让贵族议会里的某些人对他极其不满，结果指挥权后的贵族将军对马库斯进行了毫不留情的打压，落在士兵们的眼里能不让他们心中愤恨？要知道马库斯的平民出身天然的让士兵们将他划入到自己的圈子里，比起贵族将军士兵们更愿意接纳马库斯这样的平民将军。
种种原因之下，夜色镇的失守也就不足为奇了。
吐了口血的莱茵默默的叹了口气，如今他想通了这些也没什么用，夜色镇的失守已成定局，兽人在得到了镇内的物资后一下子就解决了他们武器装备不足的问题。
“接下来的仗难打了啊。”
擦去嘴角的血迹，一把推开身旁惊慌的侍从，莱茵向其他人示意自己没事，让他们不要吵闹。莱茵心里非常清楚，王国自立国以来最大的危机到来了，它不是乌瑞恩历代国王一直防范的洛萨大公，而是来自一个黑暗沼泽中涌出的一个名为兽人的种族。
当此之时，身为国王的他一定要以最强的一面示人，这样才能镇得住人心，否则王国人心必定动荡，到那时又如何抵御兽人的进攻？
虽然莱茵有了示意，可侍从们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安静下来。开玩笑，国王都吐血了，这么大的事叫他们怎能不心惊，要是国王有个好歹，王后首先要拿来问罪的必然是他们。
见四周并未如自己想要那般回复平静，莱茵心里好一阵烦躁，他怒气冲冲的吼着：“都给我安静！”
国王就是国王，莱茵这一吼吓得几个胆子小的侍从跪倒在地，其他人一见立马有样学样，刷拉一下周围跪倒一大片。
这些群没胆子的蠢货。
莱茵见状更是愤怒，他的王国陷入危机，在他需要有人挺身而出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身边的尽是怯懦无能之辈，他这心顿时凉了一半。
原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国王，拥有掌控一切的能力，谁曾想不过区区一群未开化的野蛮人就让他焦头烂额，到了这时候莱茵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能力来。
连那些跟野兽差不多的兽人都干不过，还让对方打败了自己的大军，危机波及到整个王国，大有动摇乌瑞恩家族统治之势，这是一个有能力的国王所做的事？
莱茵心里不由得后悔起来，早知道会惹出这么大的事自己当初就不该对付卡拉赞，那位聂拉斯·埃兰伯爵不就是打了一次王室的脸嘛，之后便一直老老实实的呆在卡拉赞，自己是犯了什么混要去招惹他。
想到这里，莱茵真想给自己重重的一记耳光。
在他想来，以前黑暗沼泽里的兽人之所以没有冲出来，要么就是他们对外面的世界没兴趣，要么就是卡拉赞的军队挡住了他们。等到自己摆出要对卡拉赞动手的态度，那位常年不见人的聂拉斯·埃兰伯爵要么是用了某种方法将兽人从黑暗沼泽中引诱了出来，要么就是撤离了自己的军队，任由兽人进入暮色森林，那些野兽在见识到人类的富庶后他们野蛮的本性便暴露了出来，再也遏制不住，于是一场兽人入侵战便开始了。
“是的，肯定是这样。”
莱茵坚信自己的判断，尽管卡拉赞已经否认了自己与兽人有关，可他依然坚信兽人的事绝对是那位聂拉斯·埃兰搞的鬼。
可恶的混账，如果你想给我一个教训的话那么现在已经够了，但如果你想窃取乌瑞恩的王室宝座，那么你打错了盘算，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莱茵深吸了一口气，对侍从吩咐：“去把弗塔根给我找来，另外再通知西部沃野的洛萨大公，王国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王室需要他的力量。”
第一百五十五章 斯洛安的报复
脚步匆忙，满脸兴奋，这样的情形很少出现在斯洛安身上，今天是个例外。
进入法师塔顶，斯洛安的视野瞬间暗了下来。明明是卡拉赞日照最充足的地方，头顶上也是日正中天，亮晃晃的刺得人不敢直视，却偏偏漆黑一片。若是不清楚情况的人骤然遇上，保管会因为光线的剧烈变化使得眼睛无法适应，变成睁眼瞎。斯洛安当然不会如此，心里早有准备的他只花了数秒的时间便适应了过来。
塔顶的中心位置，一个模糊的人影静静的立在原处，这个人影极其古怪。当然你不去注意时完全感觉不到他的气息，仿佛这个人根本不存在，当你定睛细看时，视线又会从他身体透过去，似乎他根本只是个虚幻的影子。
这会是虚影？
别人或许会如此认为，斯洛安绝对不会。他冲着人影躬了躬身，视线落在了地面上。一层层的黑色涟漪荡漾着，让斯洛安产生了自己不是站在地面而是站在水面的错觉，尽管这水是黑色的。
“大人，暴风要塞里的那个小崽子服软了。”
斯洛安口中所说的小崽子不是别人，正是现任暴风王国的国王莱茵·乌瑞恩。在他这种经历了当初随同爵士南下避难的人眼中，所谓的乌瑞恩王室不过是一群卑劣的篡权者，别想让他有分毫的尊重。
即便如此，莱茵的服软依旧让斯洛安兴奋不已。心里再怎么不承认，乌瑞恩家族统治这个王国数百年之久也是铁一般的事实，暴风王国的人都认莱茵这个国王，如今能让莱茵服软，使国王低头，还有比这更爽的吗？
与斯洛安的兴奋不同，艾南淡淡的哦了一声，并没有说话，场面一下冷了下来。
没有料到艾南会是这样的反应，斯洛安不解：难道让一个国王低头换来的也就是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哦，那反应怎么想怎么像听到某人说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问题是这是小事吗，莱茵可是暴风王国的现任国王，这能是小事？
片刻之后，斯洛安开始冷静下来，先前听闻莱茵低头的消息时那股兴奋一过去，他的头脑逐渐清醒。这人一清醒往往能发现自己之前忽略掉的东西，正是这个发现让斯洛安怒了。
“小兔崽子，够阴的啊。”
斯洛安愤愤的骂了一句，艾南这时候开了口：“想明白了？”
“是我大意了，没想到对方会玩这么一手。”
斯洛安眼角直抽，出糗了，一个并不算高明的手段自己居然没看破，还为此兴奋得屁颠屁颠的跑来找艾南报喜，实在是蠢到家了。
莱茵的手段真不算高明，只要想想暴风王国最近的遭遇就能明白。
兽人的入侵是王国立国数百近千年以来遭遇的最大危机，在这场突然爆发的危机面前，身为国王的莱茵承受的压力有多大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些在兽人入侵中损失惨重的贵族的指责，那些野心家的落井下石等等，不一而足。在很多人看来，正是莱茵迫切的想要对卡拉赞动手，这才逼得聂拉斯·埃兰放出了黑暗沼泽中的那头名为兽人的凶兽。
如今，战争已经爆发，且还有迅速蔓延之势，以暮色森林为大本营的贵族议会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冲击，战争中的损失无法计数。贵族们心中的怒火需要发泄，莱茵要是一个处理不好，说不定真会被赶下台。
想要不成为贵族们发泄怒火的目标，莱茵需要拉一个人出来当靶子，转移贵族们的仇恨。不用想，卡拉赞必然是莱茵的首选。
斯洛安想通了，莱茵表现上是低头服软，实际则是包藏祸心。卡拉赞真要大喇喇的接下莱茵的招，岂不是承认了自己与兽人有关联，到那时因为兽人而蒙受损失的贵族不群起而攻之才怪。
如此简单的小手段自己居然没能看透，这令得斯洛安很是羞愤。羞是对自己效力的艾南，后者将卡拉赞交给他打理，结果自己居然差点中了别人的圈套，愤当然是对莱茵。
小崽子敢给我下套，我非弄死你不可。
明白过来的斯洛安对艾南躬身一礼，退了下去。退出塔顶后的斯洛安没有忙着去回复暴风城的信使，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点亮了一个魔法阵。
很快，一个阴森低沉的声音从魔法阵中传出：“你是大人的管家斯洛安？找我有什么事？”
斯洛安回应：“克尔苏加德阁下，我听说你手上有一批半人半兽的东西，我需要一个。”
“你是说那些兽人强迫人类女子所生下的玩意儿，我手上曾经有那么一批实验品，他们正在我的试验台上，我想我帮不了你。”
魔法阵另一头的克尔苏加德一点面子也不给斯洛安，想都不想便拒绝。后者恨得牙痒痒，亡灵法师除了艾南和艾格文外谁都不鸟，就算斯洛安是卡拉赞的大管家他也不放在眼里。
这个可恶的千年老妖怪。
心里痛骂着克尔苏加德，斯洛安面上没有丝毫显露，只听他说道：“我用十个恶魔交换，你换不换？”
“换！”
回答依然是那么干脆，克尔苏加德给斯洛安的感觉仿佛他早就等着斯洛安那么说了。
虽说有自己跳进别人挖好的坑的感觉，不过斯洛安并不会反悔。抓十个恶魔去给克尔苏加德做**实验，对别人来说是难事，于他而言只是动动嘴的事。正在黑暗之门堵门的卡拉赞术士军团每天杀掉的恶魔都是这个数的百倍千倍。
“我不会食言，你先把人给我。”
克尔苏加德不担心斯洛安会赖账，这一次他没有拒绝，爽快的应承了下来：“我手里完好的样本不多，只有一个。”
魔法阵中光芒闪烁，一个绿色皮肤的人型生物被传送了过来。这个人型生物咋眼一看跟兽人没什么区别，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与兽人还是有区别的，区别之处就在于她的脊梁骨挺得笔直，就像人类那样，而不是如兽人般弯曲如驼背。
“是个女的！”
斯洛安皱了皱眉，他本意是要换个男半兽人过来，没想到克尔苏加德给了女的。以亡灵法师的脾气退货是不可能的，斯洛安只能接受。
“算了，女的就女的吧，能达到目的就行。”斯洛安冲懵懵懂懂的女半兽人招了招手，“跟我来，我要传授你一些技巧，杀人的技巧。”
第一百五十六章 私事处理完毕恢复更新
漆黑的地面道道涟漪在扩散，一圈，一圈，又一圈……无数个圈起起伏伏，看得人头昏眼花。奇怪的是，数不清的涟漪明明是在不停的朝外扩散，可它们并未离开塔顶，尽管人看的时候它们依旧在扩张，然而其范围从始至终未曾增减分毫。
黑暗，无尽的黑暗，整个法师塔的最顶层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除了黑暗再无其他。这黑暗掩住了光明，即使是在光线最充沛的正午也见不到哪怕一丝光亮。
在这完全由黑暗统治的空间中，暗元素如潮水般涌动着，翻滚着，它们似乎是在孕育着什么。
良久，一声叹息传来。
黑暗瞬间消逝无踪，法师塔的最顶层阳光普照，一片光明，仿佛之前的景象根本就不存在过。
艾南一身大袖黑袍立于塔顶，连连摇头。
要领悟从萨格拉斯处夺来的黑暗法则，就必须彻底领悟黑暗的力量。要真正将宇宙间的法则变成自己能支使的力量，你就必须对法则理解得非常透彻。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比登天还难。宇宙间的生物万万千千，各种族的天纵之才何止千万，真正能领悟法则又有几个？不知有多少强者卡在法则的领悟这一关上，到死也没能更近一步。
半步神灵，看起来只差半步便是神灵，听着很厉害，只有真正到了这一步的人才会明白这是何等的悲哀。
明明只差了半步，这最后半步却怎么也迈不出去，最终只能带着满腔的不甘和遗憾化为宇宙的尘埃，这结局同那些蝇营狗苟的普通人又有什么两样？
越是到了半神这一步，越能体会成神的艰难与不易。
“大道至简，这最简的便是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所以说有了一就有万物，一即是全，全即是一。”艾南喃喃的自语着，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可是如果只有一那也是不成的，正如光与暗是对双生子一般，有光就必有暗，有暗则必有光，不可能有光暗单独存在的情况，没有对方的对比，如何显出自己的存在？可是……”
是的，可是！
卡住艾南的地方就在这里——要领悟黑暗法则就必须拥有纯粹的暗，这暗必须纯粹到不含任何一丝杂志，如果有了光何谈纯粹？然而，暗与光却又是双生子，双方形影不离，无论任何一方都不可能脱离对方单独存在。
要纯粹的暗就不能有其他的东西，可没有光暗又从何来？
这就是一个悖论！
陷入了死胡同中，艾南大为光火。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很久了，他能感觉得到，只要自己能解决它，对黑暗法则的领悟必然会有质的飞跃。
“难道真要学萨格拉斯？”
艾南迟疑了。
通常强者们领悟法则时遇到无法理解的问题，做法都是绞尽脑汁的去想着如何解释它，强者们或是独自思考，或是通过旅途见闻以期有所感悟，萨格拉斯的做法则不同。
在现有的宇宙法则中光与暗是双生子，双方谁也离不开谁，要达到纯粹的暗艾南想不出来，萨格拉斯同样找不到路。不过找不到路归找不到路，萨格拉斯并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既然现有的宇宙法则行不通，那我直接掀桌子——毁了现在的这个宇宙不就结了？
你看，连法则所依附的宇宙都被毁灭了，这法则还能有意义？
等到新的宇宙形成，光暗双生的规则还能继续适用？
艾南不得不说，萨格拉斯有魄力，别人都只想着在宇宙的框架内领悟法则，萨格拉斯却敢于掀桌子，将一切推倒让它重来。
“萨格拉斯不惜叛出万神殿带领燃烧军团毁灭一个个世界，大有把整个宇宙砸烂的架势，为的就是真正领悟黑暗法则。毁灭只是达成目的的手段，恶魔也不过是完成目的的工具，黑暗才是终极目标，难怪他把自己叫做黑暗泰坦而不是毁灭泰坦。”
为了自己领悟黑暗法则，屠灭无数种族，杀戮万千生灵，将整个宇宙毁去，这样做合适吗？
或许有人会认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艾南却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做人，不能没有底线。
问题来了，舍弃萨格拉斯的路线，艾南要怎么才能领悟黑暗法则？
一想起那个悖论式的难题，艾南一个头两个大。
“走萨格拉斯的路线是肯定不行的，即便我能藐视其他的生灵，视他人的生命如无物，通过毁灭散播恐惧与黑暗，也不过是达到萨格拉斯那样的水准，想要更进一步基本不可能。在探索更高力量这条路上，只有自己想出来的路才是最适合自己，也是发展潜力最大，走得最远的路。”
揉了揉眉心，艾南决定暂时不去想它。根据他的经验，越是无法解决的问题，你越是急着去解决的它，就越是没办法。等到你不去在意它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冒出个奇思妙想来让你轻松推平它。
领悟法则劳心费力，适当的让自己休息一下也好。
艾南自问是一个行动派，决定了事就马上去做，说不去想黑暗法则的事他立刻就放下。但这也不代表他能真正的清闲下来，自他打开黑暗之门的那一刻起，他就再也无法真正的休息。
有些事情一旦发动，即使是制定他的人也只能被它推着走，滚滚大势下所有人都只余随波逐流一条路可走。
“由于夜色镇的溃败，暴风王国的军队无法阻止得到了补给的兽人军队，尽管他们进行了顽强的抵抗，兽人依旧威胁到了暴风城。根据帕索尼娅发回的情报，预计再有半个月暴风城将受到攻击。”
斯洛安向艾南汇报着当前的战事，很明显，战局正朝着对暴风王国不利的方向发展。
艾南挑了挑眉，斯洛安的话是没问题，保持着中立，可他的神态和语气隐藏着的幸灾乐祸还是被艾南听了出来。
“听说你从克尔苏加德那里弄了一个兽人与人类的混血儿？”
卡拉赞发生的任何事都别想瞒过艾南这样的半神法师的感知，斯洛安对此并不觉得意外，事实上他从来没想过瞒着艾南。
“是的，大人。莱茵那个小崽子一而再的算计我们，我觉得应该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所以你训练了一个刺客？”
斯洛安搓了搓手：“哪是什么刺客，就是给那小崽子一个警告，让他安分点。真要杀掉莱茵，我还不如直接请帕索尼娅出手。”
“如果这个半兽人半人类的刺客真把莱茵杀掉了呢？”
斯洛安浑身一震，他听出了艾南意思：“大人，您是说……”
艾南眯起了眼，谁也看不到他的眼神，“对抗兽人是全人族的事，不能只让南方的暴风王国承担，北方诸国也该从纸醉金迷中醒来了。战争这个大课堂会教这些整日里醉生梦死的家伙如何变成合格的战士，你觉得如何，斯洛安？”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下还是不下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越是危及的时刻，越是能看出一个人的品性能力。
手下有一群酒囊饭袋，莱茵想起来就一肚子的火。
夜色镇的溃败也就不说了，败都败了，说再多也无用，这一败虽然让莱茵生气却并不是让他窝火的最大原因。使得莱茵憋气郁闷的最最重要的原因在于一点，那就是败退后某些贵族军官的表现。
从黑暗沼泽中涌出的野蛮兽人他们或许对黑暗沼泽很熟悉，出了黑暗沼泽则未必。广袤的暮色森林与艾尔文森林面积之大，兽人那点人马匆忙间能探索多大块地方？
人生地不熟，说的就是兽人的处境。
夜色镇溃败之后，只要王国的军官们稍微有点脑子，轻轻松松的就能利用对地理的熟悉甩开兽人的追击。不但如此，若是能力再强上哪怕那么一丁点，把兽人引向歧途也不是难事。
看看那个叫雷吉纳德的贵族军官以及他的搭档，那个名叫马库斯的平民军官，这两人就做得非常好。兽人攻破夜色镇后他们立刻朝着赤脊山的方向退去，将追杀的兽人军队引向了王国最东面。
反观议会派去接掌大权的那些家伙，败了之后不但不会利用地形，反而一路朝着暴风城狂奔。他们这样做不要紧，要紧的是追在他们屁股后面的兽人连探索地形的工夫都省下了，直接跟着他们就找到了暴风城。
猪队友，妥妥的猪队友。
别说莱茵了，就是艾南遇到这种情况也只能长叹：“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暴风城是什么地方？
那可是暴风王国的都城，王国的心脏，其重要性不言而喻。要是暴风城出了问题，整个王国都得出大事。
兽人没有发现暴风城莱茵还可以利用地形周旋一二，为调集军队和征招士兵争取时间，偏偏一群贵族议会出去的带路党把兽人直接带到了暴风城来，使得莱茵失去了战略空间，没有了腾挪辗转的余地，只能死守暴风城，换了谁来不窝火？
你们这些家伙，确定自己不是兽人假扮人类混入王国的奸细？
要不是为了大局着想，要不是担心杀了他们会使得城内人心动荡，莱茵早就把他们送上绞刑架，一个个绞死以泄愤。
弗塔根站在莱茵身旁，脸上满是焦虑：“追击的兽人部队在发现暴风城后并没有进攻，而是以最快的速度撤退。我不认为他们是害怕了，这些兽人一定是去通知他们的大部队，我想暴风城很快会迎来一场恶战。”
对弗塔根的话莱茵深以为然。
兽人作战勇猛，打起仗来连自己的命都不当回事，试问他们怎么可能被吓退？
事不寻常即为妖，兽人如此反常的举动恰恰说明他们有大动作，而这个大动作不用猜，除了暴风城没别的。
暴风城城墙高大坚固，整座城市又依山而建，易守难攻，说来作为防守一方是占尽了优势，然而莱茵并未对此感到高兴。
都被人杀到王城来了，逼得自己要倚城而守，要是这都高兴得起来，那未免也太没心没肺。
自先祖立国以来，数百近千年的时光中还从来没发生过被外族兵逼暴风城的事，如今却被自己遇上，莱茵心里的郁闷就别提了。
这是耻辱，注定会记在王国史册中的奇耻大辱，自己的名字也会伴随着这个耻辱受尽后人的嘲笑。
一想到这个莱茵就有砍人的冲动。
丢了夜色镇不说，还把兽人带到暴风城来，让自家被兽人抓住了要害，贵族议会的那群蠢才真个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郁闷归郁闷，愤怒归愤怒，莱茵纵有千般火万般恨，也只能压在心底。兽人的威胁已经够严重的了，王国内部此刻千万不能乱。
“城内的守军不足，即使在平民中征招士兵也来不及，如今也只有征调西泉要塞的军队。”
莱茵说着，眼中有一丝阴霾闪过。
西泉要塞位于艾尔文森林和西部沃野接壤处，是乌瑞恩王室扼守西部，不让洛萨大公的势力扩张的最重要之处。那里常年驻守着一支忠诚于王室的精锐部队，有他们在洛萨家族的手就伸不进艾尔文森林。
西泉要塞空虚之时洛萨趁虚而入是必然的事，如今，为了守住暴风城莱茵也顾不得许多。王室的地盘被洛萨的势力入侵那是以后的事，不解决当前面对的兽人的威胁，还谈什么以后？
“陛下，事情还没糟到那种程度。”弗塔根表示反对，“暴风城内有不少贵族，他们的卫队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另外，北郡还有一支驻军，陛下可以命令他们前来支援。”
暴风城是王都，用贵族多如狗来形容或许夸张了些，但贵族的数量绝不少。贵族们为了自己的安全都会组建卫队，这些卫队少则十几二十人，多则上百，且个个都是好手，聚集起来力量不可小觑。
莱茵深深的看了弗塔根一眼，他明白弗塔根为什么会反对。
兽人这么一闹，以暮色森林做为大本营的贵族议会损失最为惨重，如今兽人杀进了艾尔文森林并即将进攻暴风城。以兽人打仗不要命的风格，暴风城即使守得住也必定伤亡惨重，而王城内绝大多数力量都是忠诚于乌瑞恩家族，也就是说王室的力量大损已是必然之事。
原本暴风王国是王室，议会，大公三权鼎立，如今前两者实力受损，未受战火波及的西部沃野颇有一家独大之势。要是真被洛萨的人趁虚而入控制了西泉要塞，获得了东进的桥头堡，日后洛萨一系的势力便势大难治。
作为议会的首领人物，弗塔根怎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维持王国存在了数百年的鼎足之势才符合议会的利益。
从内心来讲，莱茵也不愿意丢掉西泉要塞这么至关重要的地方，既然弗塔根提了出来，他顺势说道：“我会给北郡的军队下一道命令，让他们尽快赶来暴风城。至于劝说城内贵族交出卫队的事，那便劳烦你了。”
法术的幻象清晰的传递着每一个细节，对艾南这样的半神法师来说，只要法力足够即便是千里之外的场景也如在眼前。莱茵不会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某人的监控下。
“这个时候还想着把控权利，啧啧……”
艾南摇了摇头。
“乱世的序幕就要拉开，一注落下再无回头，艾格文，你说我这一子是下还是不下？”
第一百五十八章 兵临城下
咚！咚！咚！……
隆隆的战鼓声如一记记猛拳，重重的擂在胸口，看着城墙外的那一片绿色，莱茵心中的恨意哪怕是倾尽无尽之海的海水也不及其万分之一。
当初建立暴风城的时候，从阿拉索南下的人们自北而来，当他们在矮人的帮助下通过了白雪皑皑的丹莫罗，翻阅连绵群山后的他们见到的是一片绿色的海洋。郁郁葱葱的艾尔文森林也是在那一刻开始成为了人类新的征服地，暴风王国在这片土地上建立了起来。
或许是为了让子孙后代铭记曾经的历史，也或许是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又或者两者兼而有之，暴风王国的第一代国王莱茵·乌瑞恩在发现艾尔文森林的那个地方建立王国的第一座城市——暴风城。
数百年来，暴风城在历代乌瑞恩家族的继承者的经营下俨然已经有了真正的王城气派。那依山而建的雄伟城市且不说，单是数十米高，完全由最坚硬的山石打磨成规则统一的长方体铸建而成的城墙，便足以让任何想打它主意的人产生畏惧感。
要论城池的防御力，暴风城在整个王国内不做二想，只是再牢固的城市也得要人来守才行。仅仅是防御工事厉害，守城的士兵是一群软脚虾的话，这城市也别想守得住。
暴风王国自立国以来，除了建国初期的那几年外，暴风城就没再受过威胁。尤其是最近的这两三百年来，随着王国势力的扩张，整个艾尔文森林都成了王国的后花园，再不见战争的踪迹。长久的和平下，人们的警惕意识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整天想着如何生活得更好，怎么去寻乐子。
想当初建造暴风城的时候，为了防止艾尔文森林中诸如豺狼人这样的土著生物来偷袭，城市周围的树木都被要求砍伐掉。这样一来城外的敌人想要不知不觉的靠近城市，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而且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敌人即使来到了暴风城下，一时间也找不到可以制造攻城器械的材料。
然而，那毕竟是当初了，现在的情况是经历了几百年的和平，承平日久的王国上至国王下到平民百姓，都失去了忧患意识。贵族们沉迷于纸醉金迷中，整日里醉生梦死，别想他们还能有多少作为。
于是，暴风城周围的树木再没人阻止去砍伐，据说这样一来贵族老爷们出外踏青郊游什么的会方便不少，不用像以前那样跑那么远的路，直接出了城门就行。
两三百年没有人砍伐，暴风城外的树木自然又繁盛了起来，如果是很和平时期那还没有什么，谁料风云突变，兽人来了。
这些贵族们口中肮脏野蛮的家伙出人意料的击败了王****，侵入了暮色森林不说，更是一路追杀着逃亡的军队来到了暴风城外。尽管由于暴风城那高大的城墙的阻隔兽人们无法杀进城来，可这也足够让城里的人胆战心惊。
如今，被阻于城外的兽人大军并没有退去，在城内守军的注视下，这些绿色皮肤的驼背们大肆砍伐着城外的树木，一架架攻城用的长梯和撞车就那么一点点的造了出来。
说实话，刚开始的时候暴风城的守军还准备看兽人的笑话，毕竟攻城器械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没几分技术想要造出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让守军们没有想到的是，仅仅过了半天时间，兽人就用自己的行动狠狠的打了他们的脸。
这些绿色皮肤连背都挺不直的家伙只花了三个小时便造出了一架长梯，看着那梯身的长度，城墙上的守军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不为别的，只因为他们看出来了，兽人制造的长梯足以让他们登上暴风城的城墙。
也就是说，一旦攻城战开始，兽人是有能力威胁到城墙上的人类守军的。
能造出数十米长的梯子，这还是传言中只会用蛮力一点脑子也没有的野蛮种？
城墙上的人类士兵面面相觑。
这还没有完，长梯的出现只是一个开始，仅仅一个小时后，一架长达十数米，需要近二十个兽人才能推动的撞车成了型。尽管它的制作工艺粗燥得比学徒工还不如，可那毕竟是撞车，只要兽人将它推起来就能对城门造成威胁。
让莱茵大恨的地方就在这里，要不是王国内的那些贵族为了所谓的郊游踏青方便，暴风城的四周能有这么多大树？要不是这些家伙贪图逸乐，兽人现在能就地取材的找到如此多的材料制造攻城器械？
如果可以，莱茵真相对那群每天只知道醉生梦死的米虫们大吼：“你们这群猪队友，误己误国，这下要把大家都给坑死了。”
不是莱茵没有信心，实在是王城部队的战斗力他太清楚了。正是由于王国太平了几百年，王国内部又因为王室，贵族，大公三足鼎立下维持着均衡的态势，一直没有爆发过内乱，因此整个暴风王国真正拿得出手的军队就那么几支，而它们除了西泉要塞的部队外，全部都是边境的军队。至于说镇守王城暴风城的士兵，他们的战斗力也就吓唬一下平民百姓，不夸张的说，这些家伙里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不仅不能打，真要到兽人攻城的时候莱茵还得担心这些守军，担心他们被兽人吓破了胆子带头逃跑，坏了己方的士气。
这可不是莱茵瞎想，要知道很多人选择到暴风城当兵，为的就是这里不用上战场，许多贵族更是把来暴风城当兵当作是一种镀金的手段，指望他们去与兽人战斗莱茵不如直接抹脖子来得更痛快。
战事临头，莱茵这才发现自己的王国居然有这么多问题，亏自己以前还以雄主自居，却不曾想到自己的王国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看看，小小的兽人，从黑暗沼泽中涌出来的一群野蛮人居然能威胁到王城暴风城，这是何等的讽刺。
就在莱茵自怨自艾的时候，兽人动了。
第一五九章 人都是逼出来的
一个自从立国以来就没发生过真正算得上有规模战争的国家，试问这等没经受过战争洗礼的国度能传承下来什么？
数百年的和平安逸早已腐蚀了人们的斗志，让人从精神上垮掉，或许平时看不出来，一旦到了关键时刻它将成为致命的破绽。
看看现在的暴风王国，就因为和平的日子过得太久，久得让王都的贵族忘掉了危险，只顾着享乐的他们全然不管自己的所作所为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如今被兽人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暴风城附近茂密的森林为兽人的攻城提供了足够的材料，城墙上的人类士兵眼睁睁的看着一颗颗大树被砍倒，随后被兽人制成简陋的攻城梯等物，以此来攻打自己所要守卫的城市。
城墙上，莱茵的双目都快要瞪出血来。就如他刚醒悟的那样，王国的强大，王国的繁荣，全都是浮云般的表面，实际上内里早就烂透了。亏他之前还以为自己治理下的国家有多好，有多强盛，那仅仅是他还没遇到真正的强敌时的自以为罢了，兽人一来就将这个泡沫无情的戳破。
呜呜呜……
凄厉的号角声中，兽人们推着新鲜出炉的攻城梯，在人类士兵不安的眼神中携着恐惧而来。
来自德拉诺世界的入侵者打破了暴风城数百年的和平。
莱茵抽出长剑，将其高高举起，大喊：“放箭！”
无论如何，此刻站在城墙上的人类士兵都是军人，哪怕他们大多都不合格，可军人所应有的最基本的素质他们还是具备的。莱茵的命令很快得到了执行，一片箭雨带着嗖嗖的破空声洒向攻城的兽人。
弓弦射出时的动能，加上由高处坠下时转化的势能，配上锋利的铁质箭头，哪怕饮下了恶魔之血后强化了肉身的兽人也不可能毫发无伤。箭头射破了他们的皮肤，撕开了皮下的肌肉，钉入了兽人的身体，滚烫的鲜血顿时流了下来。
毕竟是血肉之躯，无法与钢铁比拼硬度，被射中的兽人毫无意外的受伤了，一些倒霉的家伙更是直接被射死。
这一幕落入了守军的眼中，不少士兵都不由得呆了一呆，部分人更是发出不明意义的惊呼。
原来兽人的形象太过凶恶，暴风城里享受惯了的老爷兵还未交战就被对方的样貌给吓住，还没开打便心惊胆战，惶惶不安。等到他们发现自己手中的武器能够对兽人造成伤害，等到他们看到那凶恶的兽人一样会受伤，一样会流血，一样会死亡，他们心中的恐惧一下子就被打破。
兽人凶残又如何？
兽人肌肉发达又怎样？
我们背靠坚城，手持利器，又有高大的城墙掩护，为什么要害怕那些连衣甲兵器都不齐备，仅靠临时制作的简陋攻城梯的兽人？
士气是种很奇怪的东西，它看不见也摸不着，可正是这看不见摸不着的士气却往往能影响战争的走势。
心中对兽人的恐惧被打破之后，本来士气低落的暴风城守军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射死他们！”
“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站在高大坚固的城墙上，寻思着自己没什么危险，暴风城的守军那叫一个斗志昂扬。
作为王城的守军，这些人手里的兵器箭矢都是整个王国中最好的，一波箭雨过去，别说兽人的防具简陋，哪怕是全副武装的精锐部队都吃不消。
于是乎，兽人前进的势头被短暂的遏制住了。
“可恶!”前方部队推进的不顺利令黑手暴怒，“勇敢的兽人战士让孱弱的人类给挡住了，你能相信吗，古尔丹？”
在黑手想来兽人就该平推了暴风城，人类这种孱弱的生物就该乖乖的被宰杀，哪怕后者反抗也是毫无意义的挣扎，就像当初的德莱尼人那样。可如今他看到了什么——人类竟然挡住了兽人的进攻，甚至射杀了不少兽人战士。
人类这是要干什么？
想逆天了吗。
曾经作为兽人中智慧代名词的萨满的古尔丹与黑手的暴躁全然相反，他眼中看不到丝毫的焦躁与愤怒，人类的战力如何他又不是不清楚。试问，如果人类不堪一击兽人又怎会被挡在黑暗沼泽数年之久？更何况古尔丹还知道人类中有着一位自己无法对抗的强大存在，那个打开黑暗之门将兽人引入艾泽拉斯世界，至今也无法猜测其真实意图的卡拉赞领主。
作为名义上的下属，黑手的智囊，古尔丹纵然心里对黑手的话不以为然面上还是要应付对方的：“人类的箭矢固然锋利，这样的攻击又能持续多久？”
箭矢的数目是有限的，一旦暴风城守军的箭矢告罄他们拿什么来阻挡兽人狂猛的进攻。
再说了，开弓射箭看起来简单，实际上消耗的体力并不少，不说人类士兵即使是以身体强健出名的兽人也无法长时间的持续射击。
箭矢的数量以及体力的限制注定了暴风城守军的攻击强度维持不了太久，因此古尔丹并不担心。
人类的普通士兵全然不放在古尔丹眼中，别看暴风城的城墙上站满了人，他们加在一起的分量也不如卡拉赞那位高深莫测的领主的一根手指头。
兽人的军队正在攻击这个王国的都城，对方还会象之前那样不闻不问吗？
古尔丹担心的是这一点。
“战争果然是最好的催化剂。”
艾南晃动着酒杯，杯中盛着的并不是酒而是清澈的泉水，随着他的动作泉水荡漾起层层涟漪，恍如兽人入侵带来的风暴，正将艾泽拉斯世界的平静打破。
显然，令古尔丹担心的艾南正通过法师之眼关注着暴风城的战争。
人都是逼出来的——这话无论生理还是心理上都成立——在兽人带来的战争阴影下，人类士兵们正以最快的速度走向成熟。
一旁的艾格文大感无聊，凡人之间的战争打得再惨烈于她而言跟过家家也没多大差别。
“你在这里慢慢看吧。”
留下一句话后，艾格文出了房间。
又去看塔中那些魔偶表演的歌剧，真不知那些咿咿啊啊动不动就咏叹的玩意儿有什么好。
对此，艾南无奈的耸了耸肩。
看来即便同是半神级的法师，男人与女人的爱好也不会相同。
艾格文并不清楚之后的艾泽拉斯会是怎样的波澜壮阔，只把这当做了计划中的一环，加上战争打到现在还未出现真正的亮点，进攻者与守卫者之间的实力层次过低，艾格文不感兴趣也属自然。
“兽人与人类的第一次暴风城攻防战，这历史性的一刻只有我一个人见证。”
话还未说完，艾南蓦的放下了酒杯望向远方。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天际的尽头处一道蓝色的影子气势汹汹的朝法师塔的方向飞了过来。
第一六零章 夜之魇
蓝龙？！
艾南自问现在的自己还是很低调的，应该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才对，可看那头蓝龙的方向对方正是冲着法师塔而来，作为法师塔的主人，蓝龙冲着法师塔而来自然也是冲着他艾南来的。
事实证明艾南没料错，蓝龙就是冲着他来的。
后者还没有到达法师塔便以龙族特有的大嗓门吼得震天响：“没错，恶魔的臭味，我闻到了恶魔的臭味！”
那吼声如耳边打了个闷雷，瞬间传遍了整座法师塔，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也亏得艾南的法师塔是建在人烟稀少的大山里，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此失聪，毕竟普通人可经不住巨龙的一吼。
小指挖了挖耳朵，艾南一脸不满的看向蓝龙：“跑到别人家里大吼大叫，也不问问主人的意思，你们蓝龙都这么没教养？”
蓝龙瞬间呆愕。
一个人类当着一头巨龙的面指责巨龙没教养，是我耳朵出毛病了还是他失心疯了？
人类，渺如尘埃的人类，蝼蚁般的生物，竟敢对巨龙的行为表示不满，谁给他的胆子！
惊愕很快转变成了愤怒，无可遏止的怒火在蓝龙胸中熊熊燃烧，几欲炸裂他的胸膛。
“住口！”
蓝龙鼻孔翕张，一道道冰寒的雾气喷薄而出，它冷冷的看着艾南，如同看一只向大象挑衅的蚂蚁。
“卑微的凡人，如果你以为勾搭上恶魔便能拥有挑战巨龙的能力，我会告诉你你错得有多离谱。恶魔给予你的那点力量在你们人类眼中非常强大，但在我们巨龙看来只是可怜的笑话。”
“我会让你明白凡人与巨龙的差距。”
蓝龙巨口一张，露出满嘴的尖牙，一片白雾自其口中喷出，目标正是艾南。白雾刚一离口便在空气中凝出无数的雪花与细碎的冰屑，赫然正是蓝龙的冰霜吐息。
要是其他人面对巨龙的吐息哪怕不逃走也会如临大敌，艾南则不然。
只见他撇了撇嘴，小声的嘀咕着：“最烦你们这些长翅膀的大蜥蜴了，动不动就吐口水喷口气，难道你还想用你的口臭熏死我？”
一道火光亮起，蓝龙的冰霜吐息被拦了下来，炙热的高温将冰与雪融化，蒸发，直至消失殆尽。
略显苍老的声音自蓝龙头顶传来：“自以为高贵的蓝龙，跑到别人家里大吼大叫还对这里的主人动手，真是好大威风。”
蓝龙抬头，一个将身体整个隐在全身斗篷中看不清面目的人类法师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的头顶，此刻正飘在空中居高临下的俯视自己。
拦下了自己的冰霜吐息不说，还俯视自己，蓝龙出离的愤怒了。
从来只有巨龙俯视人类，还没有过人类俯视巨龙的事情发生，不杀死这个人类不足以平息自己的怒火。
被怒火支配的蓝龙根本就没感知对方的实力，事实上在艾泽拉斯横行惯了的巨龙打心眼里就没瞧得起过别的生物，正是这种傲慢与偏见害了蓝龙。
蓝龙一口咬了过去，巨龙的牙齿连钢铁都能咬成粉末，何况人类的血肉之躯？
斗篷人并未留在原地硬抗，一个瞬移来到了别处，让蓝龙的攻击落了空。
“一言不合就开咬，你到底是龙呢还是狗？”
斗篷人嘲讽着蓝龙，同时手中法杖一指，一枚篮球大小的火球自杖顶射出，嘭的一声击中蓝龙甩过来的尾巴，将堪比攻城巨锤的龙尾给击得一偏，蓝龙的攻击再一次无功。
“卑微的蝼蚁，你激怒了我。”
蓝龙的怒吼响彻天地，震得艾南面前的酒杯连连晃动，杯中的泉水都洒出来不少。
斗篷人没有答话，只是连点法杖，数十枚火球连珠炮般激射而出，其射速之快以蓝龙庞大的体型根本无法躲避，只得用身体硬抗。很快，嘭嘭嘭的火球爆裂声便盖过了蓝龙的吼声。
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甘冽的泉水，艾南赞叹：“美丽的烟花。”
天空中那接连不断在蓝龙身上炸开的火球，火球爆裂后散满天空的点点火星，可不就跟放烟花似的，只不过颜色单调了点。
烟花虽美却不够绚烂。
巨龙这种生物**强横，物抗魔抗都高到可怕，换做人类被这样打早成渣了，蓝龙不过是受了点皮外伤，鳞片上出现了一块块焦黑的痕迹，这样的伤势远不足威胁他的生命，反而激得蓝龙更为愤怒。
别看斗篷人攻势凶猛，似是占尽了上风，一旦等蓝龙回过气来，局势很容易被其逆转。
将目光重新投到法师之眼的幻象上，继续关注暴风城的战局，艾南嘴角处有一个极其轻微的上翘，那是微笑的弧度。
“别玩了，麦迪文。没见客人的怒气已经到达顶点了吗，就是这样状态，挺好。”
玩？
没错，就是玩。
区区一头蓝龙而已，想让艾南认真，玛利苟斯亲来还差不多。
斗篷人其实就是艾南的分身，同时也是艾南用来背锅的对象——麦迪文。
“如你所愿。”
麦迪文低沉的声音在法师塔的上空回荡，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那火球炸在蓝龙身上后洒得满天空都是的点点火花轰的一下燃烧起来，本是赤色的火焰一下子转做了橘红，无法计量的高温让整个空间都发生了扭曲。
“嗷……”
蓝龙如同被一棍子打断了腿的狗，痛苦的嚎叫着，橘红的火焰连空间都能烧的扭曲，他那点魔抗哪抗得住。处在火焰温度最高的中心点，哪怕蓝龙是天生冰属性的巨龙也支撑不过三秒。
坚硬到刀剑砍上去也留不下痕迹的龙鳞被烧得焦黑，被烤得蜷缩扭曲，强劲到撕裂钢铁如撕开一张薄纸的肌肉在无可抵御的高温下成了焦炭，本是代表着冰霜与寒冷的蓝龙之躯在熊熊燃烧，它眼中喷着火，嘴里冒着烟，于无尽的怨恨与痛苦中化为了一条火龙——被烧焦后身体着火的巨龙。
要说这巨龙确实强悍，即便是这样蓝龙也没有完全死亡，它依旧在挣扎，想要逃离这片炼狱。
“逃得了吗？”麦迪文的声音充斥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邪恶，“不是什么样的货色都能来卡拉赞撒野的，你的下场会让所有人都明白这一点。”
火焰越烧越旺，挣扎越来越弱，让人奇怪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蓝龙不但没有死，反而变得精神起来。
不是麦迪文失误了，而是他另有打算。
单纯的杀戮只能震慑一时，艾南可不想每隔一段时间都有人来闹一次。
不杀死对手的效果反而更好，就如留下身体被烧成了焦炭，由冰龙变成火龙的蓝龙，让这头蓝龙在无尽的痛苦中想死也死不掉，想报仇也报不了，在**与精神的双重折磨下活活的疯掉，成为逮谁咬谁的疯狗，这样更能展现卡拉赞的强大。
“我会将你的身体禁锢在这片空间，好好的做一条称职的看门狗吧，哈哈哈哈……”
让人毛骨悚然的低沉笑声里，麦迪文的身体逐渐变淡，最后失去了踪影。
这就是夜之魇的由来吗？
有意思。
艾南轻轻的晃动着酒杯，清冽的泉水不知何时变成了深蓝色，那是让无数冰系法师迷醉的冰霜气息。
夺自一头蓝龙的纯正冰霜魔力，用它配置出来的魔法药剂能否为人类造就出一位法师天才？
第一六一章 可悲的蓝龙
“解决了？”
艾格文问的随意。
“嗯。”
艾南回答的同样随意。
两人的对话就好像街上遇到个要好的朋友两人互相打招呼——“逛街？”“是啊，好巧。”——毫无营养。只是，如果这其中牵扯到一头巨龙的生死，情况自然大为不同。至少对于这个世界九成九的人类来说是如此，可惜法师塔里的这两个是那零点一的例外。
杀死一头蓝龙并未让艾南在意，让他在意的是这头蓝龙为什么会来卡拉赞。
按说现在兽人的入侵还没有闹大，向来看不起凡人种族的巨龙哪怕是听到了东部大陆有战争的消息也不会在意才是，更别说亲自前来查看。偏偏那头蓝龙来了，事不寻常即为妖，艾南不得不重视。
他可不想自己的计划被某些意外所破坏。
“因为恶魔，巨龙对这此非常敏感。”
这是艾格文的答案。
与艾南选择的空间法则不同，选择时间法则的艾格文通过法则力量引发的时光回溯得到了部分线索。
艾南打了个响指：“懂了。”
他曾经让自己麾下的亡灵术士军团去黑暗沼泽，为的是阻止那些随同兽人一道进入艾泽拉斯的燃烧军团的斥候。亡灵术士们手下大批的契约恶魔，所使用的力量也偏向黑暗，双方在黑暗沼泽已经交手过上百次，由此招来巨龙的注意并不奇怪。
看来是绿龙干的好事，蓝龙只不过是被忽悠来探路的而已。
黑暗沼泽那个地方看似荒芜，没有人注意，也没有巨龙的巢穴在里面，实际上并非如此。好歹也曾是绿龙军团同夺魂者哈卡的战场，纵使过去了很多年，绿龙也不曾撤销对其的关注。别的不说，光是艾南知道的就有一座沉在水中的神庙，那里面可是睡了好几条绿龙，其中一条便是赫赫有名的绿龙勇士同时也是绿龙女王的配偶之一伊兰尼库斯。
以伊瑟拉现在的状态绿龙还敢搞事，不知道他们哪来的勇气。
撇了撇嘴，艾南对巨龙那种高傲到对什么都看不起，完全忽略当前局势的心态，实在是无力吐槽。这些长翅膀的大蜥蜴横行惯了，一副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模样，迟早让他们好看。
解决了心中疑问，艾南将已经变得湛蓝一片的酒杯递给了艾格文：“魔法药剂的制作上我不如你，这东西交给你了。”
抽出一整头成年蓝龙的魔力精华，以此为核心制作的魔法药剂，别说是普通人，哪怕是魔法大师要使用也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被撑爆。而艾南所选定的对象此刻不但是普通人，还是个小孩儿，要让其饮下后安然无恙并使得蓝龙的魔力逐渐为其所吸收，这其中的药剂配比是个大讲究，即便是克尔苏加德艾南都不放心，也只有艾格文能十拿九稳了。
接过酒杯，艾格文抿了一小口，赞叹起来：“蓝龙不愧是最擅长使用魔法的巨龙，好纯正的冰系魔力。”
蓝龙王玛利苟斯是泰坦钦定的魔法之王，蓝龙的魔力能不纯正吗？
艾南耸了耸肩：“要不是这样蓝龙一族也不会被整得那么惨，也不知被自己信赖的兄弟姐妹坑到半灭族状态的玛利苟斯作何感想。”
蓝龙，在艾南看来是五色巨龙中最二的种族，没有之一。
这世上的种族千奇百怪，战斗方式有无数种，可总的来说逃不开物理与法术两种模式。巨龙这种生物放在整个宇宙不好说，单是艾泽拉斯世界他们的身体极其强横，强到足以让他们在整个世界横冲直撞，不说身体最强的黑龙，即便是身体素质稍差的蓝龙也是如此。
本来大家都是巨龙，身体素质即使有差距也差不了太多，纯以身体的战斗力而言五色巨龙都在同一水平线上。然而蓝龙多出了掌控整个世界魔法元素的能力，大家还能愉快的玩耍吗？
有句话说得好，不患寡而患不均。你蓝龙凭什么得到的能力比我们实用，这不摆明了泰坦要让你压大家一头吗。都是龙王，凭什么啊？不坑一坑你对得起我们自己？
纵观整个魔兽世界的历史，蓝龙一直被坑，而且每次他们被坑的事件里都有其他巨龙的影子。单个事件或许看不出来，但将整个历史联在一起，真的不要太明显，也只有蓝龙才一直没有看出来。
就像这一次，绿龙拿不准卡拉赞的实力，于是就撺掇了一头傻乎乎的蓝龙来送人头，自己则躲在后面看风色，可怜那蓝龙死了都还没弄清楚自己被绿龙兄弟给坑了。
“我需要坐镇卡拉赞，药剂配好后只能你去一趟库尔提拉斯，我想普罗德摩尔家族的小公主会喜欢这份礼物的。”
艾格文不明白，一个还看不出未来的小女孩怎么值得艾南送出如此一份大礼。要知道得到一头蓝龙的纯正魔力后，只要那小家伙不是天生的傻子必然可以做出一番成就。
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普罗德摩尔家族特有的东西——海军。
人类的诸多王国中大贵族不少，可他们限于眼界都将精力投在了陆地上，只有普罗德摩尔家族大力发展海军，并且具备了远洋的能力。
艾南看中的就是这一点。
人类想要发展，想要成为可以挑战巨龙地位的凡人种族就不能局限在东部大陆，走出去是必然的事。与其日后着急，不如提早做好准备。至于说丫卖爹事件……艾南表示一切尽在掌握中。
蓝龙的事对艾南来说只能算是一个小插曲，暴风城兽人与人类的攻防战才是重头戏。
经历了初期的箭雨攻势后，暴风城守军无论体力还是箭矢的消耗都不小。箭矢到是好说，可以由民兵从堆得满满的军械库中搬运过来，体力的消耗就无法借他人之手了。拉弓射箭这两个动作看似简单，对身体尤其是手臂的负担可不是说笑，不少守军此时手臂酸麻，发抖得厉害，连弓都无法拉开。
士兵们拉不开弓，射不了箭，还怎么阻止兽人的进攻？
莱茵看得大急。
对手的箭雨变得稀疏，阻拦的力度变小，兽人马上就感觉了出来。
黑手高声大吼：“天黑之前我要拿下这座城市，撕碎他们！”
第一六二章 麦迪文之书
以暴风城守军现在的状态，让兽人冲了上去说不准城就真的丢了。
一战而下暴风城，想得美。
艾南要的是让c承平了数百年的人族于战争中重新唤醒血性，而不是击垮他们的信心，让他们失去抵抗的意志。黑手的行为不符合艾南的意愿，于是他决定做点什么。
兽人这段时间日子过得太顺利，得狠狠的抽上一鞭子，让他们发热的头脑清醒清醒。
“带着毁灭与死亡，我降临了。”
兽人大军头顶所在的天空变得通红，数十枚磨盘大小的火球拖着长长的尾焰坠落下来。
轰！轰！轰！……
一连串炸响中，火光冲天，冲在最前面的那支兽人部队成了地上的一具具焦炭。
全身斗篷终年不离身，始终保持着神秘的麦迪文出现在莱茵身边，比起在卡拉赞击杀蓝龙时，麦迪文手里多了个东西。那是一本书，一本即使隔了千米远古尔丹也能感觉到其上如大海般澎湃的魔力的书。
古尔丹心道一声来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麦迪文手中的法术书。兽人术士能感觉得到，那法术书自带的魔力之精纯，魔力储量之庞大，哪怕是他也比不了。
如果能得到它，我的实力一定能大幅度提升。
一件好的施法道具对施法者的吸引力并不比神兵利器对战士的吸引力来得弱。
贪欲之心大炽的古尔丹并没有发现，当麦迪文的视线扫过自己时嘴角那一闪而逝的微笑。
贪婪可是原罪啊，古尔丹。
洒出饵，都不用自己引诱，鱼儿就主动的上钩了，让人好没成就感。
心里鄙视着古尔丹是土狗，没见过世面，一有好东西就上钩，麦迪文同时向莱茵施了一礼：“国王陛下，麦迪文代洛萨公爵向你问好。”
看到来的是麦迪文，莱茵的心情很复杂。
首先对方是卡拉赞那位让他头疼的领主的继承人，其次对方还是一位强大的法师，城外那些被烧成焦炭的兽人就是明证，最后对方还是洛萨公爵的人，整个暴风王国对自己的王位最有威胁的大贵族。有了这三点，哪怕知道麦迪文的到来对己方有很大帮助，莱茵依旧很纠结。
“感谢你的出手，麦迪文。”莱茵指着城外的兽人，“正如你所看到的那样，王国遭遇了危机，那些绿皮肤的野兽带来的威胁就连暴风城都无法幸免。”
就连暴风城都被兽人大军堵门了，想必西部沃野那里也不好过才对。
人往往是这样，自己倒霉，自己遇到了不好的事，总会想着别人也该一样，唯有如此他心理才平衡。
莱茵是这么认为的，尽管他没有说出来，可麦迪文是什么人，通过他的表情和语气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他顺着莱茵的想法回答：“没想到连暴风城都变成这样了，西部沃野那里也确实不好过。陛下你是知道的，暮色森林直接同西部沃野相连，不像暴风城还隔着艾尔文森林。兽人已经发现了它，爵士现在正组织军队抵御对方的入侵。”
西部沃野是暴风王国的大粮仓，那里土地肥沃自不用说，莱茵相信但凡兽人稍微有点脑子在发现它后都会集结大军前去进攻。毕竟对拿根木棒光着膀子就能上阵的兽人来说，制约他们的不是武器装备，而是粮食。一旦兽人占领西部沃野，他们就能……等等，莱茵甩了甩头，现在可不是幸灾乐祸的时候，如果西部沃野被兽人占领暴风城同样要遭殃。
“安杜因肩上的担子不轻啊。”莱茵意有所指的感慨了一句，“但愿他能守住西部沃野，那些绿皮野兽可不好对付。”
麦迪文点了点头，满脸严肃：“我们会的，绝不让兽人踏上西部沃野一步。”
说着，麦迪文顿了一下：“只是西部沃野的兵力有限，我们恐怕不能派人支援暴风城了。”
不来？
不来好啊！
莱茵笑得很欢乐，洛萨分不出兵来暴风城正是他希望看到的，他可不想洛萨借着兽人的威胁将手伸到暴风城来。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争权夺利，这些贵族真是够了。
麦迪文将莱茵的反应尽数看入眼中，心中的想法愈发坚定。
人类的贵族阶层早已在数百年的安逸和平中变成了毒瘤，哪怕他们中有一二杰出者也无法掩盖整个阶层的腐朽，偏偏这些家伙身居上位，手中握着影响整个种族的权势，如果不来上一场大清洗，将这些糟粕统统扫入历史的垃圾堆，人族怎能蜕变重生？
凤凰涅槃，浴火之后方得重生，你们既然成为了毒瘤就别怪我将你们一刀切。
眼底泛着无尽的冷意，麦迪文将手中那让古尔丹眼馋的法术书递给莱茵：“陛下，这是卡拉赞的领主让我转交给你的，由于兽人的威胁他无法前来暴风城。”
尽管莱茵不是法师，身为国王的他却也不会不识货。麦迪文给自己的法术书上魔法的光芒流转不息，明显不是凡物。
一面接过法术书，莱茵一面问道：“麦迪文阁下，请原谅我不是法师，这本魔法书有什么用？”
“这本麦迪文之书以我的名字命名，它上面附着有强大的魔力，你可以当它是一件强力的魔法道具，相信我，它会有用的。”麦迪文说着退后两步，“西部沃野的战斗已经打响，我不能离开太久。”
说完，也不等莱茵的反应，麦迪文化作一只大鸟，飞快的没入云端，消失在了天际。
这就离开了？
来的时候不说一声，走的时候也不管我的反应，一点都没把我这国王放在眼里，不愧是卡拉赞出来的人，都是一个德性。
莱茵很不爽。
作为一个国王被他名义上的臣下一而再的无视，他是既愤怒又无奈。愤怒于对方的态度，无奈于对方的实力，当个国王当成这样，憋屈啊。
麦迪文就这样走了？！
古尔丹先是松了口气，有这个深浅难测的家伙在，兽人术士压力很大。随后古尔丹又是大喜，因为他分明的看到麦迪文把那本有着强大魔力的法术书留了下来，此刻它正掌握在一个没有丝毫法力的人类战士手中。
这么好的魔法道具放在战士手里是可耻的浪费，古尔丹眼红了。
麦迪文在的时候他还不敢造次，而今让他忌惮的存在已经离开，在场的人类他就没见谁是自己的对手。
它是我的！
“黑手，让勇士们进攻，对方的法术由我来抵挡。”
第一六三章 危险的暴风城
当着一条饿狗的面扔出一根香喷喷的肉骨头，会发生怎样有趣的事呢？
看看现在的古尔丹，你就完全明白了。
自麦迪文离开后，想要得到麦迪文之书的古尔丹一改之前光看不动的做法，开始卖力的同暴风城的法师们对拼起来。
莱茵是没有法力去运用麦迪文之书的力量，他手下的那些宫廷法师却能。所以在麦迪文离开后不久，这些宫廷法师就成为了暴风城防守的新火力点。
本来莱茵招揽的宫廷法师的实力并不强，在兽人与人类的战争中他们所能做的并不多。然而，麦迪文之书的出现改变了一切。
众所周知，法师施放法术时出了精神力的引导之外，法师本身的魔力也会消耗。前者的强度决定了法师施放出的法术效果的上限，后者则决定了法师施放的魔法的数量。
只要手持麦迪文之书，一个宫廷法师可以施放的法术总数为之前的十倍，不为别的，就因为麦迪文之书为持有者提供了充足的魔力。
一个拥有充足魔力的法师，只要他的精神力没有枯竭，他就能继续施法。
古尔丹不是针对谁，他要说的是，在他眼里对面的人类法师都是垃圾。如果单对单，他能轻而易举的把对方轰杀成渣。
偏偏就是这样的一群渣渣，却能与自己拼个旗鼓相当，古尔丹是既气又喜。
气的是一群平时可以随手捏死的蚂蚁居然能与自己角力，那些个人类若非仗着手里的麦迪文之书提供魔力，古尔丹几个法术下去就能教他们做人。喜的则是一群垃圾在得到麦迪文之书后都能变得如此强大，那么自己得到后岂不是更强。
麦迪文你这个可恶的家伙未免太看不起我了，真以为我是那种随手就能摆平的小角色？
古尔丹一面施法，一面贪婪的盯着麦迪文之书，心里满是对麦迪文的憎恨。
自从耐奥祖神秘的失踪后，他古尔丹就成了兽人中最强的萨满祭司，而今更是通过黑手暗地里操控着整个兽人族，背后又有燃烧军团这样的大靠山，心气想不高都不行。这一切到了麦迪文那里竟全然无效，人家麦迪文表现出来的态度分明是在说——古尔丹？谁啊？一个小角色值得我关注？看他一眼都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当初在黑暗之门开启时麦迪文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今天更是直接无视了他，古尔丹的自尊心受到了成吨的伤害。
麦迪文，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越想，古尔丹越是火大。
兽人术士一发火，苦的可就是暴风城的守军了。
莱茵招揽的宫廷法师们本来战斗能力就不行，谁让暴风王国和平了数百年呢，王国内的法师大多都是学院派而不是实战派，他们能抗住古尔丹全是靠着麦迪文之书的力量，而今古尔丹在愤怒下加大了法术的施放频率和法术强度，本来对抗时就感觉吃力的宫廷法术们大感吃不消。
他们吃不消不要紧，要紧的是没有魔法的阻拦，城墙上的守军又因为体力消耗导致射出的箭矢变得稀疏，进攻的兽人军队遭到的抵抗一下子变得十分的无力，后者的推进速度顿时大为加快。
也不过两三分钟后，数架简陋的攻城云梯就搭在了暴风城的城墙上，那是兽人制作的攻城梯。
“推出去！”
“把这些梯子都给我推出去。”
人类军官们见状大急，以兽人的战力若真被他们借着云梯冲上来，想要把他们赶下去得用多少条人命？
何况还未必能赶得下去。
“休想！”
两个守军抓住云梯的首端，卖力的向外推着，眼看梯口就要离开城墙，一个兽人战士急奔而来。但见他在云梯的梯身上连续两个跳跃，飞快的跳到了那两守军身前。这兽人战士大吼着，借助前跃之势合身撞了过去。
被这么一撞，两守军稳不住身子向后倾倒，成了滚地葫芦。兽人战士则掉了下去，啪的一声摔在城墙根下，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摔晕了还是摔死了。
尽管兽人战士付出的代价不轻，然而经他这么一阻，后续的两个兽人战士成功的登上了城墙。这两人也不前冲，而是守在云梯的出口，没过几秒，这里便聚集了数位兽人战士。等到人类的军官带人杀过来时，一个缺口早成型了。
面对肌肉发达又悍不畏死的兽人，暴风城的这些守军想要把他们赶下城去难度系数不要太大。而一旦兽人站稳了脚跟，通过云梯会有更多的兽人攻上来，等到他们的数量形成一定的规模，小缺口成为溃口，令暴风城的防守大坝决堤，绝非危言耸听。
更要命的是，城墙上出现的缺口并非一个，而是数个。
眼见得杀上来的兽人越来越多，守军们纵使在军官的喝斥下奋力作战也依旧不能阻止敌人的入侵，莱茵此刻的心情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日了狗了。
己方背靠坚城，城高池深，武器精良，可以说占尽了便宜。看看兽人有什么，大多数兽人还是光着膀子，甲胄都不齐，武器也有很大一部分木棍石斧，可以说装备差到不能再差。
光从装备来看暴风城的守军完爆兽人，可就是这样的情况下己方却没挡住兽人的进攻，莱茵完全不知道自己该作何表情。
每年花那么多金币养着的就是这样的一群废物？
暴风城，王国的王城，就靠这样的废物来守护？
莱茵心痛如绞。
养他们还不如养条狗呢。
事情已经如此了，再怎么想也没有用，当务之急是先把兽人赶下去，要不然暴风城可就丢了。
可是，要怎么做？
豆大的汗水布满了莱茵的额头，兽人那么彪悍，远不是暴风城的守军所能应付，你让他能怎么办？
难道说暴风城真的要丢了？
如果被那些野兽攻入城中，后果不堪设想啊。
已经拔出了随身佩剑的莱茵心中涌起了无限的后悔，早知道兽人的战力这么强，早知道暴风城的守军那么废，就该把西泉要塞的精锐调回来。
兽人都打到家门口了，你说我还需要防备西部沃野做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