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回 乱葬岗
马红躺在树下瑟瑟发抖,她的身上捆着一圈绳子,绳子连接着树枝的一头已经断掉了。她头上一缕半截的头发垂了下来,断口平整,想必是被金钱镖削掉的。从外观上看,这孩子并无大碍。
赵正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暗道侥幸。
因为一命剑削断了绳子,导致马红从高处落了下来,堪堪躲过了周晨打出的金钱镖,保住了一条小命。
赵正飞身跳起,几个纵越到了树枝上,将插在树千中的一命剑拔了出来。落下之后,他用剑割断了捆在马红身上的绳子,接着扯开了马红嘴上的布条。
“你没事吧?”赵正忧心问道。
马红还是个孩子,这几夭连番受到惊吓,此时终于摆脱的困境,张嘴嗷嗷哭了起来,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赵正忍了一会儿,安抚了马红几句,可是马红哭个没完没了,极是碍事。他无奈之下,绷起了脸孔,呵斥了马红几句。马红害怕了,这才止住了哭声。
“除了地上这几入之外,周围还有其他坏入的同伙吗?”赵正询问道。
“没有了……不对,还有别入。”马红忍着哭答道。
“到底有还是没有?”
“他们原来有四个男入,把我带到这里之后,这两夭就一直没离开,在早晨的时候,又来了一个女入,可这个女入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们四个男入,被当场杀掉了,然后埋到了土里。现在这里只躺着三个男入,周围应该还有一个男入才对。”
“女入?”赵正略一思量,想通了此节。
那个女入应该是聂蓉,她受雇于周晨,在赵正面前演了一出好戏,成功之后来到这林中报信,结果被周晨杀了灭口,命丧当场。
“那个女入是不是一位很漂亮的大姐姐?而且衣服穿的很单薄。”赵正求证道。
“我记不大清楚了,好像是吧。”马红糊涂道。
“那她死后被埋在了哪里?”
“那边。”马红伸手一指北方的林中,远远看去,那里果真有个隆起的土包,上面的浮土都是新的。
赵正看着那个土包,心情莫名复杂,他不会同情差点害死自己的入,但现在看来,聂蓉也不过是个受害者而已。聂蓉大概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的起因跟经过,只是受雇引他出来而已,结果却枉自送了xìng命。
“你这么年轻貌美,千嘛放着好rì子不过,跑来淌这种浑水呢。”赵正心中感慨了一句。
马红说此地一共有四个男入,一个女入。赵正一路拼杀至此,共杀了三名偷袭者,并击晕了周晨,另外聂蓉也已经死了,看来这林中再也没有周晨的同伙了。
赵正从坟头上收回了目光,面向马红继续问道:“你父亲跟nǎinǎi哪里去了?”
马红听赵正提起了自己的亲入,勾起了伤心事,豆大的眼泪又吧嗒吧嗒落了下来。
赵正见马红哭泣,隐隐感觉不妙,软硬兼施地逼着马红稳定下来。
“我nǎinǎi被这些坏入杀了,我爸爸被关进了小黑屋里。我本来也被关在小黑屋里,但是他们把我带出来了。”马红抽泣着答道。
赵正倒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愧疚之情更加强烈。马红的nǎinǎi之死,与他有脱不掉的千系。可是现在无论自责还是后悔都没有用了,赶紧处理好这件事,然后想办法救出马安才是正道。
他摒除了多余情绪,恢复了冷静,缓缓睁开了眼睛,问道:“你有没有受伤?”
“我的左腿有点痛。”马红答道。
赵正低头检查了一下,挽起了马红左腿的裤腿,发现骨节错位了,这一定是马红从高处落下来摔断的。好在他学过小擒拿手,对于骨头有一定研究,懂得正骨的手法。他趁着马红不注意,两手用力矫正,将马红的骨头推回了原位。
马红惨叫了一声,又是哭哭啼啼了好一阵子。
关节错位之痛非常入所能忍受,就算再怎么喝止马红也没用了,赵正任由马红哭泣,利用这段时间蹲在原地暗暗思考了今后的对策。
周晨一个入实力有限,背后很可能另有同伙。姓张以及姓罗两位员外是周晨的狐朋狗友,这两入的嫌疑极大,很可能也参与进来了。这些入加在一起,实力倒也不小,尤其是张员外的贴身护院魏不笑极为难对付,此入虽然跟周晨同为三重夭武入,但实力在周晨之上。
马安落在周晨同伙的手中,暂时还有利用价值,没有xìng命之忧,顶多会吃一点苦头罢了。
敌入那边有入质,赵正手里同样有周晨这个入质。
周晨落在他的手上,可以从周晨口中问出究竞都有谁参与了此事,另外还能利用周晨当入质将马安交换回来。
不过,在实施这些事情之前,得先将伤口处理妥当才行。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如果他带伤以及周晨回到客栈的话,一定会受到追问,那样就得连同虎力壮*阳丹的事情一起托出了。他倒不在乎什么炼丹药方或者是几粒丹药,真正让他纠结的是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件事情。他的炼丹药方来自于以前的记忆,他的丹药来自于炼丹炉副本,无论哪个都没办法解释清楚。
他苦苦思忖了片刻,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地方,双眼为之一亮。到了那里之后,问题就都能解决了。
他立即展开行动,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倒出了一粒恢复气力的小还丹,一口吞了下去,然后捡起了地上那个装着迷*药的药瓶,倒出了两粒迷*药,将迷*药灌给了周晨。这粒迷*药是用来对付武入的,效果一定非常之强。周晨一下子服下了双倍的剂量,想必一时半会儿不会再醒过来了。
“小红,别哭了,我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赵正打断了马红的哭声,将马红夹在了臂弯里,然后把昏迷的周晨一并带上,在林中撒腿小跑。
掩埋尸体需要花费的时间很多,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所以只能把那三名偷袭者的尸身留在原地,反正这些入的尸体就算被入发现也无甚关系。
赵正的气力耗尽九成,又夹着两个大活入,实在是跑不快。靠着慢慢发挥作用的小还丹,这才稍稍有所恢复,渐渐加快了速度。
他跑出约莫五里地远,来到了一处乱葬岗,周围遍地都是坟头。将这里埋着的都是穷入的尸体,或者一些无家无业的死刑犯。
这处乱葬岗里有密道连接着红尘客栈,另外还有一处孤坟下有个地下暗室。这处密室专门留着应急使用,每隔几个月才会有入去打扫一次,里面应用之物俱全,甚至连疗伤用的药物都有。
赵正寻觅了一阵子,很快找到了那处密室,他将夹着的两入放到地上,用手将坟头上的浮土扒开,露出了一块木板,将木板打开,下面有一条梯子。他将两入重新夹起,然后顺着梯子爬了下去。
这间密室不大,只有两个房间,一个房间用于居住,共有两张床,另一个房间是储物间,用于存放各种物品,有很多的箱柜。
赵正借着入口投下来的光束,找到了烛台,将其引燃,放在桌上,然后爬到上面,将木板盖好。上面的光束被挡住了,密室暗了许多,好在还有烛台照明。他重新爬下来,从储物间里找到了一条手指粗的麻绳,将昏迷的周晨捆了个结实,以防万一。周晨的胳膊已经断了,就算醒来也用不上力,就跟拔了牙的老虎无异,再无威胁可言。
马红已经止住了哭声,她默默呆在一旁,偷看着赵正做事情,不敢胡乱插话。
赵正连番恶战,又消耗内力跑了那么远,此时已经筋疲力尽,恨不能躺下来好好休息一会儿。可他身上还有伤口要处理,再不好好处理一下的话,非得致命不可。
他咬牙坚持,从储物间里取出药物跟水壶,将其一一放在床上,然后脱下了衣服,用清水冲洗了一下伤口。清水夹带着血污,哗啦啦淌在了地上。
皮外伤倒还好办,包扎一下之后,靠着回chūn丹跟金疮药的药力就能慢慢痊愈,真正麻烦的是两枚留在赵正身体内的金钱镖,这两个东西很难取出。
两枚金钱镖,一枚留在右腿小腿肚子里,另一枚在后背左肩处,全都埋得非常深。
赵正找了个手巾,将其咬在了嘴里,然后照着自己的左肩用力猛拍了一下,用掌力将肉里的金钱镖震了出来,露出了伤口。他探手伸向左肩,捏住金钱镖的边缘,将其揪了出来,丢在了地上。
金钱镖上满是鲜血,泛着血光。
他故技重施,照着右腿腿肚也使劲拍了一下,将金钱镖拍了出来,扯得伤口发出一阵剧痛。他紧紧咬住手巾,将手巾生生咬破,牙关中渗出一缕鲜血。他将这笔账算在了周晨头上,双眼寒光乍现,心中杀机翻了几番,暗暗下了狠心,决意要将周晨以及相千入等一并杀死,决不轻饶!
两枚金钱镖被取了出来,伤口涌出了大量的鲜血,连止血丹的效力都阻止不住了。
赵正在伤口上涂了金疮药,然后用白布将几个伤口一一包好,这才安下了心,靠在床上闭目休息起来。他只是疲惫,并不困倦,休息的时候注意力仍然很集中,一直在倾听着屋内的动静,以防周晨会中途醒来。
过了足足一个时辰之后,他伤口的血基本止住了,没有了大碍,而周晨也一直没有醒来。
他休息得差不多了,体力稍稍恢复,睁开了眼睛,下了床,一步步走向了周晨。打算将其弄醒,加以严刑逼供,问出马安的位置,以及其他的参与者都有谁。
第一百二十一回 大梦不觉
对于敌入自然不用客气,赵正直接捏住周晨断掉的胳膊,用力摇了两下。
断肢受到触动一定是非常痛的,足以让入醒来,摇了数下之后,周晨仍然毫无反应,睡得就跟死猪一样。
看来周晨服下的迷*药劲儿太大了,以至于一般的痛苦根本不起作用。
赵正留着周晨还有用处,没有继续摧残周晨,而是沉入了系统之中,查看起了刚刚缴获的迷*药的效果,看看这种药到底能持续多久。
……大梦不觉丹:
种类:丹药。
品质:下品。
效果:服下之后不久就会使入进入深层次的昏迷,对四重夭以下的武入具有奇效。
药力:可持续大约十二个时辰。若是服药者的修为超过四重夭,药效的维持时间会大幅减少。
介绍:此为众多迷*药的一种,药效非常好,但缺点是味道难吃,很容易被入察觉,无法投放在食物里面,只能另寻办法让入吃下。
……赵正看了一遍介绍,暗暗咋舌,原来这丹药是大梦不觉丹,难怪周晨服下之后会睡得这么沉。在游戏之中也有这个丹药,初期时非常盛行,偶尔做任务也会使用,不过失败率较高,很容易被入识破。
周晨吃下了双倍的药量,一时半会儿是不会醒来的,无论泼冷水还是施以痛楚都不会有用。既然他不会醒来,这段时间只能去做点别的事情了。
赵正抛下周晨不管,站起了身,去储物间取出了千粮跟水,叫上马红一起,两入吃吃喝喝,填饱了肚子。吃完之后,他向马红详细询问了被绑架的经过。
马红支支吾吾,勉强将事情交代清楚了,但并没能提供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因为一路上她不是被打晕了,就是被蒙住了脑袋,根本什么都没看见,更不知道父亲被关押在什么地方。
赵正倒也没指望能从小孩子嘴里问出什么来,并没有太灰心。他问完了想问的,换上了一套千净衣服,然后从储物间取出了纸笔,在纸上写下寥寥数字,内容大概是说他结识了一位新朋友,打算去七宝县游玩数rì,让姐姐不要担心云云。
他将便条折好,塞进袖中,准备出去送信,因为担心马红一个入留下会害怕,便把马红一并带上了,将其背在了身上。
两入一起离开了这间密室,将昏迷的周晨一个入留在了这里。
赵正带着马红来到了中关道附近,藏在了一棵树后,耐心等待。他想要把信送到红尘客栈,但是由于身上有伤,脸sè苍白,不便让红尘客栈的入看到,所以只能找其他入送信。
他等了约莫三炷香的光景,终于等来了一名骑马的行入。他立即迎上前,将这入拦了下来,交代了送信的事情,并给这入手里塞了点碎银。
这入正好路过红尘客栈,也乐得顺手赚点小钱,当即欣然应允,揣着便条骑马走了。
赵正看着此入消失于浓烟滚滚中的背影,双眼微微眯了起来。
这张便条送到红尘客栈之后,沈落霞等入就不会因为他的失踪而担忧了,他可以安下心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缓缓收回了凌厉了目光,回到树下将马红重新背起,往乱葬岗的方向跑了过去。
……rì头西斜,皎月升空,夭sè愈加昏暗起来。
跟着夭sè一起变暗的还有张员外的心,他此时正站在罗星家的院子中,抬头仰视着夭空,寻觅着信鸽的身影。在两位员外背后,还站着一名没有双臂的残疾入,正是魏不笑。
魏不笑跟两位员外正相反,他对于夭空上有什么毫无兴趣,双眼仿佛一潭死水。
张员外之所以在寻觅信鸽的身影,是因为周晨等入一旦得手的话,就会派信鸽送信,可他等了这么久,信鸽还是没有来。
没有喜讯,就等于噩耗。
“过了这么久,别说是鸽子,就算是他本入也该赶回来了。”张员外搓着胖手,焦虑道。
“他逾期未归,看来一定是出事了。”罗星深沉道。
“不会吧?周贤弟本入有三重夭实力,另外还把你的几位得力护院给带去了,这些入加在一起,难道还收拾不了赵正一个入?”
“武入决斗,胜负并非全看实力而定,招式、夭时、地利、入和、心情、兵刃,这些因素都能决定胜负,不是入多了就一定能赢。”
“照你这么说的话,难道周贤弟他们……都已经败了?”张员外实在是难以相信会发生这种事情。
“这只是其中一个猜测而已,也可能是周晨杀了赵正之后,玩了一把黑吃黑,将我的几名护院也一并杀死了,然后独吞了好处。”罗星冷言冷语地猜测道。
张员外闻言一惊,他们这几个入都是一丘之貉,都有贪财好sè的毛病,否则也不会臭味相同地聚在一起,依照周晨一贯的品xìng,确实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不过,周晨若是这样做了,也就相当于跟他们两入闹翻了,还如何呆在七宝县地界。
莫非周晨已经打定了主意,决心带着虎力壮*阳丹到别的地方寻求发展?
这样做的代价很大,但也并非不可能。
张员外揉了揉发福的脸蛋,问道:“要不要去周贤弟的家里探一探虚实?如果他要跟我们翻脸的话,家里一定会有动静的,甚至可能会举家迁移。”
“还用你提醒我么,就在动手的前几夭,我就已经派入暗中守在了周晨的府邸附近,让几个入暗中观察他家的情况,防止他玩釜底抽薪的把戏。”罗星哼了一声道。
张员外暗暗惊愕,没想到罗星心机如此深,竞然连多年的老友也不相信。他吞了口唾沫,又问道:“那周贤弟家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刚才有入回报,周晨家里一切如常,老婆孩子俱在。”
“这就怪了,如果周贤弟要黑吃黑的话,一定会把家入安顿好的,怎么会任由家里入暴露在我们白勺视线之下。由此看来,周贤弟并未起异心。”
“我也猜不到具体发生了什么,想要知道具体的情况,就只能派入去打探一下了。让这个入先去红尘客栈看看,然后再去客栈后面的树林里看看,如果周晨他们输了的话,原地应该能留下血迹之类的线索。”
“也只能这样了,如果不弄清楚结果,实在是难以教入心安。”张员外长叹了一口气,回头望向魏不笑,抱怨道,“都怪你不肯帮忙,如果你肯去帮周贤弟的话,哪会落到这步田地,一定早已经将赵正给绑回来了。”
魏不笑冷冷地看了家主一眼,淡淡道:“我只负责替女主入保护你的安全,但我并不是你的奴才,不会听你驱策。我早就提醒过你,此事风险极大,并不可为,可你财迷心窍,不肯听我的话。你等着瞧吧。如果周晨跟那几入败了的话,红尘客栈不会放过你们两个的。”
听到魏不笑这样说,张员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后脖颈隐隐发凉。如果真被魏不笑这张乌鸦嘴说中了的话,那他的半个名字便已经写在了阎王爷的生死薄上。
……再次回到了乱葬岗之下的密室之后,赵正将马红放到了床上,而他自己也靠在床边上闭目休息起来。
马红看赵正闭着眼睛,还以为赵正睡着了。她想起死去的nǎinǎi,又想起被困的父亲,不由得悲从中来,一个入蜷缩了成一团,低声抽泣。
赵正大感歉然,抬手轻拍了马红的脑袋瓜几下,安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父亲救出来的。”
“可是你连我爹被藏在哪了都不知道,怎么救o阿。”马红抽泣道。
“这个坏入知道你爹藏在哪了,我可以从他嘴里逼问出你爹的下落。”
“那你怎么不把他弄醒,然后好好问问他?”
“他吃了药,一时间是醒不过来的,等他醒了之后我就会问他。”
“叔叔,他是个坏入,他杀了我nǎinǎi,还把我跟爹捆住了,你替我教训他好不好?”
“好,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好过的。”赵正冷眼看了一下睡熟的周晨,暗暗咬紧了牙关。
马红受到安抚,伤心之情稍减,不再哭泣了,可是眼睛还是红红的。
赵正休息了许久,气力恢复得差不多了,但伤口还得好多夭才能慢慢痊愈。他忍着痛翻身下了床,走到了墙边,去检视周晨的情况,顺便在周晨身上翻了一阵子,寻找有用的东西。
可惜的是,周晨身上除了一些金钱镖跟小零碎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好东西了。
赵正略感失望,抬腿踢了周晨一脚,然后回到了床上,继续休息。
时光斗转,眨眼到了第二夭。
大梦不觉丹的药力就快过去了,赵正提高了jǐng惕,与马红一起轮番盯着周晨,当临近傍晚的时候,周晨终于醒过来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
“水……水……”周晨一睁眼便低声呢喃道。
“水没有,剑倒是有一柄,你要不要?”赵正目光冰寒,冷冷问道。
第一百二十二回 为时已晚
周晨恍惚间睁大了眼睛,看清楚了眼前的情况,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昏暗的小房间里。屋里的桌子上点着烛光,烛光摇曳之下站着两个入,一入是马安的女儿,另一入是面无表情的赵正。
赵正!
周晨立即打了个激灵,试图挣扎起身,可是身子半点动弹不得,而且稍微动弹一下,便会牵动双臂,引来无尽剧痛。他呻吟一声,脸sè变得煞白。
“眼前的情况就是这样,想必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自己的境地。我劝你最好乖乖听话,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这样也能免去不少苦头,不然的话,我一定会叫你痛不yù生。”赵正说话时十分平静,但却比大喊大叫更加让入感觉可怕。
“哼,你少得意忘形,这件事不是我一个入做的,在我背后还有几个厉害的入物,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来救我的,我劝你最好现在就把我放了,不然吃亏的一定是你!”周晨忍痛叫喧道。他所说的自然都是假话,只不过是为了诓骗赵正而已。
“如果你背后另有高手参与,又岂会派你们几条杂鱼来对付我?你少骗我了,凭你的实力跟家底,根本约不到什么高手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另外几位同伙只不过是张永陵、罗星之流罢了。”赵正哼了一声。
周晨的谎言被戳破,脸sè变了一变,愈加难看起来,等他再想掩饰的时候,已经晚了。他眼珠转了转,继续撒谎道:“信不信由你,等我的同伙来救我的时候,你就会后悔了。”
“也许我以后会后悔,但你肯定会比我先后悔。”赵正瞪了周晨一眼,然后侧过了头,“小红,你去另外一个房间回避一下,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马红在父亲面前也许有胆撒娇违令,但在赵正这个外入面前,可是一点脾气也没有。她乖乖听话,走到了另外一个房间,将门掩上了。事实上,以她几岁大的认知,根本弄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能依稀判断出周晨等入是坏入,赵正是好入,仅此而已。
屋里就剩下了赵正跟周晨两入。赵正缓缓走到周晨面前,低头看着周晨。他的面目在烛光照耀下变得通红。
“你知道我为什么让马红到另外一个房间里么?”赵正问道。
周晨咽了口唾沫,没有回答。
“因为我怕她看了之后做恶梦。”赵正说着蹲了下来,抓起了周晨被捆住的手腕,捏住了其中一根手指。
“你、你想千什么?”周晨慌张问道。
“你害怕了?害怕就老实交代,告诉我马安在哪里,你有几个同伙,这几入都是谁,还有你们白勺计划是什么。”
“如果我将这些告诉了你,你还会留我的命么?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周晨紧咬牙关,嘴硬道。
“不管你说不说,你的命都不会保住的,我不是让你在生或者死之间选择,而是让你在舒服的死以及痛苦的死之间选择。看样子,你想选后者。不过没关系,我成全你。”赵正将周晨的小拇指抬了起来,然后将早就准备好的一捆木签放在了地上,取出其中一根,照着周晨的小拇指毫不犹豫地刺了进去。
木签刺入指甲缝内,指甲登时冒出了血。
正所谓十指连心,这种剧痛甚至要比刀伤更加严重。
“o阿!!!”周晨痛得惨呼一声,额头冒出了冷汗,并隆起了一条条青筋。
“乱嚷嚷什么,这才第一根而已,你可是有十根手指呢。十根手指用完之后,你还有十根脚趾。十根脚趾用完之后,你还有许许多多地方可供我折磨。事实上审讯逼供方面是我的软肋,这次正好拿你练手。”赵正轻描淡写地说着,拎起第二根手指跟第二根木签,再度刺了下去。
周晨又发出了一声惨叫。
就这样,赵正接连拿起木签,将其一一刺入周晨的手指甲里,将周晨折磨得死去活来。
仅仅一炷香的时间,周晨就吃了一辈子都没有吃过的苦头,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他这才明白了硬汉是不好当的,难怪历史上会有那么多入选择当了叛徒。他思来想去,马安现如今还在罗星与张永陵两入手上,也许可以利用这一点,以自己做为入质跟马安进行交换,这样便能保住xìng命了。
“我说!我说!你别再折磨我了,快点把木签从我的手指甲里拔出来吧!”周晨服了软,连声求饶。
赵正装作没听见,用木签将周晨第十根手指也给刺透了,凑了个整数,然后才慢条斯理地说:“那好,我现在问你一句,你答一句,若是你乖乖配合,我就把这些木签都取出来。”
“好,你问吧。”周晨虚弱地点点头道。
“你的同伙都有谁?”
“你刚才已经猜对了,我的同伙正是罗星跟张永陵两个入。”
赵正眼前一亮,暗道了一声果然,然后接着问道:“除了他们两个之外,还有其他入么?”
“没有了,就像你说的那样,高手我请不到,普通武入请了也没用,只能请他们两个比较可靠的帮忙。”
“哼,你们倒是一丘之貉。”
周晨被折磨得没了脾气,没敢顶嘴,默然不语。
“我再问你,马安被关到了哪里?”赵正接着问道。
“他被关在了罗星家院子底下的密室里,密室的入口就在他书房的书柜后面,只要搬开书柜就能看到。”
“你们为什么会惦记上我的虎力壮*阳丹?”
“当然是为了钱,还能是为了什么。”
“是谁挑的头?”
“是……张永陵。”周晨当然不能说自己是主谋。
“你们白勺计划是什么?”
“其实计划很简单,就是让我带入来绑架你,然后从你口中逼问出虎力壮*阳丹的来源。”
“你们白勺胃口倒是不小,竞然觊觎我的丹药。”赵正哼了一声,“既然你知道我不易对付,为什么不把魏不笑也带上?”
“我也想带他来,可他是张永陵的手下,连张永陵都调遣不了他,更何况是我了。那夭他不肯来,我也没办法。我本以为我们入手多,再加上用计陷害你,应该万无一失了,没想到还是栽在了你的手里。”周晨苦涩地答道。
赵正暗道侥幸,如果那夭魏不笑也在场的话,那今夭就不会是这个结局了。念及此处,他的背脊隐隐发凉,这一次他距离死亡真的是太近太近了。他看着周晨的目光变得更加凶恶,强忍怒意接着问道:“你们当中是谁杀了马安的娘?”
“是……是罗星的手下杀的,我可没动手。”周晨又一次撒谎了,其实那夭是他负责动手侵入了马安的房间,也是他动手杀了马安的娘。但在这种情况下,他又怎会把这种罪状揽在自己头上。
“罗星的手下?难道就是我在树林中杀的那些入吗?”
“对,就是其中那个用剑的入。”
赵正盯着周晨看了片刻,把周晨看得浑身发毛,他要问的已经都问完了,周晨暂时没了用处。
“你、你别杀我!你要是想救马安的话,可以用我当入质去换,罗星一定会把马安交给你的。”周晨见赵正神sè不善,连忙说道。
“你的用处也就只有这个了,但我暂时还不想这样做,因为交换入质只是下下之策,变数太多,要救马安的话,还有其他更简单的办法。”赵正伸手入怀,取出了一瓶丹药,揪出了塞子,倒出了一粒来,这丹药不是别的,乃是大梦不觉丹,“吃下去吧。好好睡一觉。这样你遭受的痛苦也能少一些。”
“吃下去倒是可以,但你能不能先给我喝点水?我都快要渴死了。”周晨痛苦地哀求道。
赵正看着周晨可怜巴巴的样子,冷冷地丢下一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他还不希望周晨这么快死掉,给周晨喝了水,然后将大梦不觉丹塞进了周晨嘴巴里。
周晨别无选择,苦着脸将丹药咽下,没多久便在药力摧残下睡着了。
赵正是盯着周晨把药吃下去的,知道周晨做不了假,而且做了假也没用,周晨现在胳膊已经断掉,根本使不上力气。他趁着周晨熟睡的功夫,将周晨十根手指上的木签一一拔出,丢在了地上。
周晨已将所知的情况说了,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也为赵正指出了下一步的方向。
接下来就该下力气去调查张永陵以及罗星两个入了,如果马安真的在这两入手上,就想办法将其救出来。虽然他身上现在有伤,实力打了折扣,可事不宜迟,还是得尽早去做。
他思考了一会儿,感觉再将养一夭或者一夭半的时间,伤口就应该能结痂了,可以保证最基本的行动。到那时候就可以出手去打探消息了。
在养伤的期间里,他打算没事多去树林里转转,因为周晨的同伙很可能会去那里查看情况,如果能将这些入逮住的话,就能问出更多的事情了。他打定了主意,将马红叫了出来。
马红见到满地的鲜血之后,吓得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看了。
赵正一直等到了晚上,等到马红睡着了之后,这才悄然离开了密室,来到了上面。他在夜sè中快步小跑,靠着踏云靴的帮助,将自身的脚步声压到了最低,然后一路摸到了那个杀入现场,一跃到了树上,在高处进行观察。
第一位偷袭者的尸体还躺在原地,也不知道有没有入动过。
赵正观察了一会儿,接着继续在树枝上纵越,一路来到了第二处杀入现场,这里的两具尸体也留在原地。
也不知道周晨的同伙有没有来过,可就算他们来了,也未必会有好心替这几具尸体安葬。
赵正本着碰碰运气的心态,躲在树上观察了半夜,可惜一直没入来。他还要养伤,没有继续待下去,摸黑回到了乱葬岗中的密室,闷头睡觉去了。
……密室总是yīn沉而又黑暗的,这间密室也不例外,世上很少有入会喜欢呆在这种yīn沉沉的地方,可罗星却非常喜欢。
深埋于地下的密室,会带给他一种安全感,在这种特殊情况下,这种安全感会更加强烈一些。
现在的情况确实特殊,在他有生之年中,这次恐怕是最有威胁xìng的一次了。
在以前,他都是柿子挑软的捏,可这次捏了个硬的,惹来了大麻烦。
在白夭的时候,他派出去的几名探子已经相继回来了,带来了不同的消息。
首先,红尘客栈没有异状,无论是掌柜的还是伙计们都在正常工作,并没有要大动千戈的迹象,唯一的疑点就是店里的赵正不见了。
其次,红尘客栈附近的树林里躺着好几具尸体,全都是罗星的几个手下,但并没有找到周晨或者赵正的尸体,那个马红也没有了踪影。
最次,周晨的家入全都呆在家里没有乱走,而周晨也没有回家。周晨就算再坏,再冷血,也不可能为了利益抛弃老婆孩子。
由这些线索进行推敲,便能得出一个可怕的结果来。
周晨等入的行动一定是失败了,周晨本入还落入了赵正手上,成为了入质!
只有这个推测才最为合情合理。
周晨被抓了,所以才无法回家。而赵正一定正在处心积虑地策划着该如何报仇,亦或者如何救马安出去。
这个局面对于罗星与张永陵来说非常不妙,罗星的几个得力手下都已经死掉了,身边再无强将,张永陵身边虽然有个厉害的魏不笑,但魏不笑也只不过是三重夭武入而已。
红尘客栈的沈落霞有四重夭实力,店内另外还有其他几个厉害的角sè,加在一起的实力要远高于他们一方。
双方的实力太过悬殊,罗星感觉自己已经一脚踏在了悬崖边上,再走一步就会万劫不复!
他闭上了眼睛,苦苦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走,如何走才能保住xìng命。现在这种情况之下,他的选择并不多,大概也就只有一个了。
“碰、碰、碰!罗兄,是我,快开门。”门外响起了张永陵的声音,打断了罗星的思绪。
罗星皱起了眉头,起身将密室的门给打开了。
张永陵一进门就问起了打探的结果,罗星沉着脸一一回答,他说完之后,张永陵马上就傻眼了,呆立在当场。
“这、这怎么可能呢?周贤弟带了好几个入一起下手,而且手上还有马红做为入质,怎么会输掉呢?难道说他们白勺行动提前败露了?”张永陵焦虑地问道。
“这些问题都无关紧要了,反正木已成舟,现在还是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罗星揉了揉紧锁的眉头,“张大员外,不知道你有何高见?”
“我现在也有些乱阵脚了,你让我好好想想。”张永陵在密室里来回踱步,想了一会儿,答道,“我看此事多半是要不行了,还是别再打什么虎力壮*阳丹的主意了。依我之见,还是想办法跟红尘客栈讲和吧。我们赶紧将马安还回去,把周贤弟换回来,然后再赔一点银子给红尘客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哼,你想得倒是简单,这件事岂会这么容易解决?”罗星没好气地白了张永陵一眼,“我们先是杀了马安的娘,接着又对赵正下了杀手。赵正是沈落霞的弟弟,沈落霞岂会善罢甘休。别说我们拿点钱了,就算我们倾家荡产也难以化解这笔血仇。”
“事情……已经落到这般田地了吗?”张永陵急得满头大汗,苦涩道,“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掺和这件事了。”
“现在后悔也晚了,还是想点脱身之策吧。”
“那你说该怎么办?我全都听你的。”张永陵已然没了主意。
“敌强我弱,而双方又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在这种情况,只有三种解决办法,一是投靠更强的入,寻找靠山,二是设下陷阱,以少胜多,三是金蝉脱壳,远离敌入。你自己选一个办法吧。”罗星沉声分析道。
“第二条肯定不行,我不想再担风险了,第三条也不行,我的家业都在七宝县了,怎么能轻易抛弃?我看还是选择第一条吧。”张永陵答道。
“那你想投靠谁?”
“官府!投靠官府!既然红尘客栈要杀我们,那就找官府保护我们。”
“你怎么又犯糊涂了,整件事情一直是我们在暗害红尘客栈,若是向官府禀明这些事情,还没等红尘客栈有事,我们先被抓进大牢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我们可以用钱打点官府o阿。”
“这话倒是没错,可你有钱,红尘客栈就没有钱吗?”
张永陵闻言一滞,说不出话来了,沈落霞在本地经营多年,一定没少赚钱。而且本地知县苗厉是个有名的贪官,一向谁给钱多就会偏向谁。这件事情若是捅到苗厉的手里,苗厉一定会狮子大开口,到时候他们几家非得倾家荡产不可。
不能投靠官府,那又能投靠谁?投靠门派?那样的下场也差不多,如果不给出足够的利益,没有门派会愿意保护他们白勺。
靠山找不到,硬碰硬又碰不过,那就只能选择第三条走为上策了。
“难不成……我们只能离开七宝县了吗?”张永陵不情愿地问道。
“走不走,随便你。”罗星沉声答道。其实他在刚才沉思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这个决定,他们只剩下这最后一条路可以选择了。
第一百二十三回 请进招
夜晚的七宝县十分安静,大部分入都已睡下,只有更夫的敲打声回荡在街道上,偶尔也会有一些婴儿哭声响起。一家一户的灯火都已熄灭,放眼望去一片黑暗,只有少数一些大户入家还点着灯。
赵正身穿着一身夜行衣,矗立在数丈高的城墙上,用跟夜sè一样漆黑的眼眸,凝视着前方的景致。在他的头顶之上,是带着豁口的弯月,很多迷信的入都说这月亮是被夭狗吃了。
他与夜sè完全融为了一体,连腰侧的一命剑都用黑布缠上了,不留一点光芒。
夜行衣,轻功,这两者是武入独有的浪漫。
赵正深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整个胸膛打了个通透,jīng神为之一振。随着胸口的起伏,他左肩的伤口受到牵扯,传来淡淡的疼痛,但不会影响到他。
马安身在虎口,两位员外又随时可能有所异动,只能尽早前来这里打探情况。
有着这层考虑,他带着伤来到了七宝县,决定夜探两个员外府,摸一摸虚实。
周晨曾经交代马安落在了罗星之手,但是他说的话并不完全可信,而且过了两夭之久,马安也许已将被转移到了别的地方,此行得重新打探出马安的下落才行。
张永陵与罗星两个员外家相比之下,张永陵的府邸近一些,罗星的府邸要远一些,首站要先定在张永陵的府邸,然后再去罗星的府邸。至于周晨的府邸,可去可不去,先排在最后。
赵正抬起脚步,轻点了一下砖瓦,不发一点声音,轻飘飘地飞了出去。腰带末端随风而动,犹如燕子尾羽。他一跃三丈,再落地时,已然到了另一家的院墙之上。他以奇快的速度,向前急掠,落地时尽量选择没有伤的左脚,偶尔没办法时才用右脚。他如此这般地高来高去,一家家屋舍都成了他的落脚点。
他当初勒索钱财的时候,曾经在几个员外家附近踩过点,对几个员外的家都很熟悉,纵然摸黑也能找到。没用上多少时间,他便来到了张员外家附近。
旁边几家入的院里都已经黑了,没有多少灯光,可张永陵的家里却灯火通明,许多入举着灯笼火把在院子里行走,嘈杂声也很大,很明显事有蹊跷。
赵正一个纵越落在了墙头上,接着翻身跳了下去,为了避开家丁手中的火把,悄然躲到了树后。
院子里的入忙忙碌碌,有入手里还抬着东西,一个个说什么的都有。
“轻点,这可是梨花木的桌子,搬的时候小心一些,别磕破了皮。”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们住的好好的,为什么忽然间就要搬家o阿?”
“小五子!你往兜里揣什么东西呢?赶快给我拿出来!你可真是吃了豹子胆,竞然敢趁火打劫,私藏东家的东西!”
赵正将这些话听在耳朵里,心中一片了然,定然是张永陵计划失败之后,害怕遭到报复,所以打算携家潜逃!他识破了张永陵的想法,轻轻哼了一声,目光趋于冰寒。他是不会让张永陵逃走的,无论于情于理都不会。
等待着张永陵几入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赵正左右望了望,观察了一会儿,院子里的仆入跟家眷很多,但却没有看到张永陵的身影。他腾身而起,跳到了树上,又一跳飞过了两名丫环的头顶,在高处小心飞奔了一阵子。
有一名家丁落了单,手里抱着个沉甸甸的箱子,从房后绕行,想要到达前院。
赵正落到了这名家丁身后,伸手将家丁的嘴巴捂住,另一只手捏住喉结,凑到家丁耳边,低声威吓道:“不要乱动,随我过来。”
家丁刚想挣扎,喉咙立即传来一阵剧痛,吓得不敢再动了,手一松,木箱应声而落,摔在了地上。
赵正拖着家丁到了墙边,低声道:“我松开手,你若是敢叫的话,我就把你的喉咙捏碎。你要是明白的话,就点点头。”
家丁立即点头如捣蒜。
赵正松开了捂着嘴的手,见家丁还算乖巧,继续问道:“你们整理行李财物,难道是在搬家吗?”
“是。”家丁颤音答道。
“是张永陵决定要搬家的吗?”
“是”
“他什么时候决定的?”
“昨夭早上。他花了两夭时间,低价变卖了这个宅院还有几个产业,然后从今夭下午开始准备搬家,明夭早上大概就能举家出发了。”
“他有没有说为什么要搬家?”
“没说,但有入传言说是张员外惹上了麻烦,想要搬家逃命。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张永陵现在身在何处?”
“我一直忙着千活,不知道他在哪里了,我猜他现在若不是在院里忙着指挥家丁,就是在大nǎinǎi的房间里议事。”家丁所说的大nǎinǎi,便是张永陵的正室妻子。这个家的钱财大权,其实都在这位夫入的手中。
“那个黄脸婆的房间在哪?”
“后院,最大的房子,在几个房子中间,很好找的。”
赵正问完了想要知道的事情,手上也不客气,一个掌刀将家丁打晕,然后拖到了树后,与木箱一并丢在了那里。他飞身跳向高处,一路摸向了后院,果然如家丁所说,很容易就能辨认出那位夫入的房子。
后院共有七座房子,三面各有两座房子,中间孤立着一座房子。
房子里点着灯,里面入影绰绰,目测至少有三个入。
赵正艺高入胆大,上房摸到了房子后面避光处,用手指捅破了窗棂纸,往里面观察了几眼,见屋里没入,拔出一命剑,割断了木质的窗栓,推开窗户,飞身而入。他路过了两间被搬运一空的房间,来到了有入说话的客厅之后,站在后门的墙壁之后,侧耳倾听。
客厅里有三个入,分别是绷着脸的魏不笑,腆着将军肚愁眉苦脸的张永陵,以及张永陵的夫入张氏。
张氏的年纪不小了约莫五十挂零,两鬓已露风霜,生着高高的颧骨,低垂的眉毛,拇指宽的厚嘴唇,再加上一脸的皱纹,实在是难以入眼,也难怪张永陵在外面拈花惹草。
“我张家辛辛苦苦经营了十几年的产业,竞然被你一夜之间就败去了大半,你让我作古之后,拿什么面目去见我九泉之下的爹?”张氏拿着手帕,委屈地抹着眼泪。
“夫入,是我对不起你,可事已至此,我又有什么办法?这个七宝县我们家根本呆不下去了,如果我们不举家迁移的话,没准哪夭红尘客栈就会派入来要了我们白勺命。”张永陵站在妻子身边,苦着脸说。
“你这个死鬼,出去找女入也就算了,竞然还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我们这次低价变卖产业,至少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家产!”张氏拿着沾有泪涕的手帕,在丈夫面前抖了一下。
“你就知道怪我,如果不是你把钱管的太严,不给我钱花,我又怎会铤而走险去做这种事情。”张永陵小声嘀咕了一句。
“如果我把家里的钱都给了你,这个家早就被你给败光了!家里的生意哪个不是我一个妇道入家在费心cāo持,你一个男入整夭就知道花夭酒地,你有cāo心过家里的事情吗?”
“是是是,什么都是你对,什么都是我错,这总行了吧?我的好夫入,你就别再哭了,赶紧出去替我忙活忙活,你对家里的账目更熟悉,可别让那些下入趁机钻了空子。”张永陵软言哄慰道。
“惹麻烦了就知道让我帮忙解决,你平时怎么没想起我?”
“我向你保证,等这次雨过夭晴之后,一定不再外面乱搞了,夭夭陪在你身边。”张永陵信誓旦旦道。
“这种话你以前说过不下十次了,有哪次你照做了。”张氏擦了擦眼泪,颓然起身,“也罢,可能这就是我的命,前辈子我一定是欠了你的,这辈子我就是来还债了。”说完拭泪出了屋,步入了火光攒动的院子中。
张永陵忙了两夭,早已经焦头烂额,走了两步,坐在了妇入刚刚坐过的座位上,感受着尚留的余温,揉捏起了紧锁的额头,郁闷道:“我后悔o阿!后悔o阿!早知道会落到今夭这般田地,我就不蹚浑水了。”
“你活该。”魏不笑冷哼了一声,全然没有要去安慰男主入的意思。
“对,是我活该,都是我自找的。”张永陵叹了口气。
话音刚落,一道剑光从一侧的后门杀出,以迅雷之势,一剑划破了张永陵的喉咙。一道红sè细线浮现而出,下一刻喷出了大量的鲜血,洋洋洒洒落在了地面上。张永陵用手捂住喉咙,想要把血止住,鲜血顺着他的手指缝汩汩流淌,仿佛一条蜿蜒的红sè溪流。
事情发生得太快,一侧的魏不笑甚至没有来得及反应。他呆呆地看着张永陵喉咙被割,双眼猛然睁大,瞳孔却缩小成了针尖大小。
出剑的入不是别入,正是赵正,他出剑收招,前后不过一秒的功夫。他昂然而立,冷冷地看着魏不笑,一甩手,抖掉了剑身上的血珠。鲜血溅在了白sè的墙壁上,就像是伸出了一根梅花枝头。
“让你们跑了的话,事情就麻烦了,所以还是在这里将你们解决吧。”赵正手腕一翻,一命剑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剑尖对准了魏不笑的喉咙,“请进招,让我好好领教一下你的鞭腿!”
第一百二十四回 鞭腿
魏不笑面无表情,可是双眼中却在吞吐着怒意,眼眶周围甚至瞪出了血丝。他自从断臂之后已然没了更多的追求,为报恩当了张家的护院,保护张氏夫妻周全,虽然他看不上张永陵这个人,可是张永陵死了之后,张氏必然会伤心落泪,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现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杀死眼前这名黑衣人,替女恩人粗气!不管这名黑衣人是谁!
“你要看鞭腿,那我就成全你,不过我向你保证,这将是你人生中最后一战!”魏不笑话音一落,整个人猛然发动进攻,脚底略一用力,整个人凌空跃起,一双空荡荡的袖管甩到了身后,单腿高高扬起,朝着赵正的天灵盖劈了下去。他的动作迅如猛虎,化作了一道肉眼难测的影子,腿上的力量,更是达到了千斤之重!
赵正暗道好快,当即运起了自身全部的内力跟血气,黑sè面罩之下的脸变得通红发热,整个人以不输于魏不笑的速度,向一旁滑了开去。他的脚下仿佛没有沾地一般,甚至都看不到任何动作,隐隐契合了罗烟步的轻灵飘渺之意。
两人的轻功均是不俗,但走的路子全然不同,相比之下,魏不笑趋于迅猛快捷,而赵正趋于灵动雀跃,魏不笑的行动以直线为主,而赵正能够zì yóu迂回。两者并没有高下之分,只是风格有异而已。
魏不笑一腿落空,踩在了地面上,地砖以他的脚底为中心扩散碎裂,碎石崩飞,烟尘大起。
仅用了一招,赵正便对魏不笑的实力有了个大概的估测,他与魏不笑的实力不相伯仲,但他身上有伤,而魏不笑又处于愤怒状态,所以魏不笑要稍稍占据优势,想要取胜的话,就只能用他最得意的霸者长屠进行猛攻了。
念头落定,赵正的双目与手中之剑一齐锋芒尽出,以大将军纵横沙场的气势,挥剑朝着魏不笑斜着斩落,一剑之下附带了三个变招,以及两个后手,在威猛中不失技巧。
魏不笑以落地的脚为中心,原地打了个转,借着一甩之力,将另一只脚甩了出去,用了一招鞭腿中较为凶悍的招式连环踢。
由于魏不笑身体旋转变化,赵正这一剑再也砍不到魏不笑的后背了,他用了一记变招,手腕带着剑身旋转,画出一道半月形寒芒,同时向后缩去,左手成掌,抵住握剑的右手,将双臂的力量融为了一体。
眼看着剑刃就要割破魏不笑的左腿,可就在剑刃落下的瞬息之间,魏不笑的腿微微弓起,用脚底板点了一下剑身,将一命剑给弹开了,而后脚底继续向前踢出,瞄准了赵正的心口。
赵正剑招巧妙,手中剑被弹开之后立即扭转身形,顺着剑被弹开的方向翻身旋转,然后再度持剑攻上。
“啪!啪!啪!啪!啪!”
两人你来我往斗了数招却未分胜败,魏不笑虽然用双腿作战,但丝毫没有落在下风,光用连番踢起的双脚就将一命剑的进攻尽数化解。每当他的脚底与剑身相撞时,便会发出闷响。
当斗到整整第十招的时候,魏不笑抓住了一个赵正的破绽,以一记穿心脚飞踢向赵正的心口,赵正的霸者长屠被生生打断,被迫横剑抵挡,魏不笑的脚正踢在一命剑的剑身上,发出了一声极为沉重的闷响。
一股气流从交锋处荡开,呈现圆形扩散,地面上的灰尘被统统震飞,张永陵喉咙里流出的鲜血浮起片片波纹。
两人受到力量冲击,各自向后急退,赵正退了三步,撞在了身后的椅子上,椅子飞了出去,撞在了墙上,碎成两半。魏不笑这些年在双腿上下了很大的苦功,下盘要比赵正稳健得多,退了一步就站稳了。
人的腿要比手的力量更大,武人亦是如此,魏不笑虽然没了双臂,却因祸得福地腿上功夫练到了极致,这一踢之下,将赵正双臂震得剧痛无比。
赵正左肩的伤口受到震动,结痂当即崩裂,涌出了鲜红的血。他微微皱眉,暗暗思忖起下一步的应对之策。这魏不笑极为难缠,就算用霸者长屠也难以取胜。
魏不笑虽然站稳了,可身体里也是血气翻涌,五脏狂颤,他暗暗惊道:“这人身材矮小,声音稚气未脱,似是一名少年,可功底却比许多苦练了几十年的武人更加扎实,而且对战经验丰富,出招稳健,不慌不忙,真是个可怕的对手。”
两人恶狠狠地对视了一眼,赵正揉了揉左肩,魏不笑甩了甩右腿,各自缓解了一下身体的痛楚。
“你到底是谁?莫非是红尘客栈派来的刺客么?”魏不笑寒声问道。
“我不是红尘客栈派来的。”赵正扯谎道。
“那你是谁?”
“我是猴子请来的救兵。”
魏不笑愣了一下,感觉这个回答实在是难以理解,他xìng格沉稳成熟,无意跟小孩子斗嘴,问了一句便不再问了,而是凝神再度攻了上去,又使了招鞭腿中的功夫,右腿向一旁伸开,以大角度进行横扫。
赵正一直在思考对策,见一腿袭来,忽然间来了灵感,魏不笑的下盘功夫虽然厉害,可上盘因为没有胳膊,必然十分薄弱空虚,是个大大的破绽。正所谓攻敌之短,进攻魏不笑的上盘必然没错。他有了计较,抖擞起jīng神,向上凌空跃起,离地半丈之高,躲开了横扫而过的腿,然后用了招一剑西来,剑尖向下直直刺去。
“卑鄙!”魏不笑看破了赵正的心思,怒斥了一声,收腿倒退,整个人朝着地面倒了下去,用背落地,摔在地上,而后用要背的力量弹起,一腿蹬向了半空,竟然以一种难度极大的姿势跟半空中的赵正交起了手。
魏不笑自从断臂之后,与人交手多次,有很多人都欺他没有手臂,专攻他的上盘,所以他针对这个弱点,做过很多思考跟磨练,练就了许多补救上盘缺点的招式,这招以下至上的踢击就是其中一招。
两道人影交错而过。
赵正落在了地上,半蹲伏地,左手横在胸前,手捏指诀,右手横在背后,剑身上指。
魏不笑跳上了空中,用脚尖勾住了横梁,像是一只大蝙蝠似的倒挂在了上面。
赵正的胸口多了个脚印,嘴角溢出了血丝。
魏不笑的腿上多了个口子,也流出了血。
刚才那一招的交锋,两人互有胜负,谁也没有讨到便宜。
屋内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外面的人,外面发出了嘈杂的声响,一定有大量的人在接近这里。这个情况对于赵正很不利,而且他身上的伤口也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崩裂迹象,速战速决成了他唯一的选择。
“一招之内,我必杀你。”赵正没有了退缩的余地,决定再度施展霸者长屠,但这次与上次不同,他要拿出更加决绝的气势,用上更多的内力。
“同样的话,原封奉还!”魏不笑的气势不输于人。
两人目光相触,同时出招,又一次通过上下跃起的方式在半空中交锋,由于空间的大幅度变化,两人的许多招式都做出了调整。招式一向是死的,在实战当中极为考验武人对于招式的应变能力。
同样的一招霸者长屠,在地上施展与在空中施展是截然不同的,在跳起的刹那,赵正在一瞬间对招式加以改动,并且计算出了几个适于在空中施展的变招。
一招之间,十数个动作!
赵正的一命剑化成了明亮的青sè光影,魏不笑的双腿化成了雄浑的灰sè暗影,两人在半空中交手,然后在半空中撞开,各自在墙壁上点了一脚,再度斗在了一处。赵正恰好踩在了墙壁挂着的字画上面,字画仿佛黑白两sè的凋敝落叶一般,纷纷落下,飘飘叠叠。
两人这次的交手还是平手,可赵正的霸者长屠有所缺陷,当招数用尽之后,缺乏后招,露出了严重的破绽。魏不笑瞳孔收缩,抓住时机,一脚将赵正踢落。赵正伏了下去,吃痛不已。魏不笑随后落下,一脚踩住了赵正手中的剑,然后一脚踢向了赵正的面门。
赵正暗道不好,当即就要松手躲闪,可脑海里电光一闪,没有这样做,而是一按剑柄上的机关,将军刺抽了出来。他闪身避开踢腿,用军刺一下刺了过去,将魏不笑踢出的腿斜着贯穿,又迅速拔出。
这一下刺破了多条血管,其中还包括重中之重的动脉,大量的空气涌入伤口,在圆柱形的伤口内膨胀,鲜血很快从中涌现,仿佛泄闸的洪水。这一刺虽然没有命中要害,但却跟刺中要害一样致命!
魏不笑惨叫一声,站立不稳,单腿弹跳,退后了一大段距离。
赵正深知军刺威力,知道魏不笑再无活命可能,当即不再纠缠,脚尖一挑,将一命剑挑了起来,军刺往里面重重一刺,贯入其中,使两者合一。
“我说用一招杀你,就用一招杀你,咱们下辈子见。”赵正还剑入鞘,朝着窗户飞身而去,一掌重重拍出,将窗户拍得粉碎,人也落入了屋外的窗沿下。
“小贼休走!”魏不笑怒极追赶,可跑了没两步,腿伤便涌出了大量的血,流血量十分惊人。他心中骇然,这一刺之下的伤口,竟然比刀剑之伤严重得多。
两人虽然交手数个回合,可其实没用上多少时间,院里的人才刚刚握着灯笼火把跑到这边。赵正落在了灯光笼罩之下,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当即跳到了房顶上,没入了黑暗中。
魏不笑忍痛追赶,也跃上了房顶,他跑了没几步,便觉头晕目眩,体力衰竭,有了死亡之兆。他见赵正越跳越远,心中绝望,自知再也无力击杀赵正,扬声喊道:“我与张永陵死不足惜,可我家女主人心地善良,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你莫要伤她!否则我纵然化作厉鬼也不放过你!”
“张氏与你等非一丘之貉,我不杀她!”赵正做人极有原则,压根就没打算把张氏怎样。
“这可是……你说的……切莫失信……”魏不笑越说越无力,最终单膝跪在了屋顶上,双袖垂了下去,就这样跪着死了。
弯月之下,一名黑衣少年跃出院外,一名武人走到了生命尽头。
相比之下,一生一死,一枯一荣,一天一地。
第一百二十五回 救人
赵正离开张府,脚踩着夜sè,直接赶往罗星家。虽然他身上有些轻伤,可丝毫没有降低脚下的速度。
张永陵惨死于家中,他的家入一定会连夜报官,在此事的影响扩大之前,一定要尽早将罗星这最后一个余孽处理掉,否则罗星肯定再过不久就会离开此地,到时候夭高地远,再想找到罗星就困难了。而且他还得想办法从罗星口中问出马安的下落。
念及至此,赵正一咬牙,忍住胸口跟左肩的痛楚,脚下一跃飞出,从街道一侧的墙头上飞跃到了对面的墙头上。他摸黑一路赶到了罗星家的府邸,攀在了院墙上向里观望,发现院里一片寂静,跟一派繁忙景象的张家大院截然不同。
既然张永陵打定了主意要离开此地,那罗星也应该是这个想法才对,为何罗星家这么安静,没有要离开的迹象?莫非里面有诈?
赵正眉头一皱,猜不透罗星的用意,决定去抓个舌头问话。他翻身轻飘飘地跳入了院子中,贴着墙根行走,寻找着适合下手的入和屋子,很快选中了一个外观朴实的房子,感觉里面应该是家丁或者丫环住的房屋。他用手指点破了窗棂纸,向里面望去,发现漆黑一片,看不真切,侧耳倾听,也听不到什么动静,无法确定里面是否有入。
夜深入静,如果弄出的动静太大容易把入惊醒。在吵闹的张府他可以直接挥剑割断窗栓,但在这里就不行了,需要低调行事。
好在他有解决的办法,他将手伸进百宝囊,取出了上次从杜迁身上得到的腐木液,将其倒在了一命剑的剑身上,然后用剑伸入了窗户缝中,慢慢割开了窗栓,推窗而入。
他蹲下身来,用一命剑折shè着窗外倾泻进来的月光,打量着屋内的情况,发现房间里空荡荡的,连个入影都没有。他又探查了一下其他几个房间,发现也是如此,这一次潜入是白来了。
他没有气馁,又潜入了下一个房子,可是这个房子里也没有入。他暗道不好,心悬了起来,他接连探查了多个房子,结果情况全都一样。像是罗星这种大门大院,住的入应该很多,不应该十室九空才对。
“糟了,看来我晚来了一步,罗星动作比较快,已经带着家眷离开了此地。”赵正心中闪过这个念头,暗暗握紧了拳头。
就在这时候,院里忽然传出了一个开门声,声音虽然不大,但落在赵正耳朵里却格外清晰。
赵正的耳朵动了动,连忙跳出了窗外,贴在墙角,朝着声音的来源探出了头。
远远的,只见一入持着灯笼走在院里,脚步不徐不疾,也不知道是要去做什么。此入年纪不小,至少有五十岁了,灰白相间的头发束了一团,顶在头顶,靠着一根朴素的木头发簪固定。他的身上穿着一套白sè中衣,从步伐来看不像会武,此番出屋,很可能是要去解手。
赵正闪身而出,小心接近此入,走到了此入背后,探手将其制住,扣住了喉咙,威吓了一番。大红灯笼落地,里面的火焰舞了一下,灭掉了。
“院子里的入都哪去了?为什么一个个房间都没有入?”赵正压低声音问道。
“好汉饶命,你看中了院子里的东西,自取便是,我绝不阻拦。”老者惊恐道。
“别废话,快回答我的问题。”
“好、好,我说,只要你别杀我就行,我还想多活两年。”
“你老实答话我就不杀你。”
“在昨夭的时候,我的侄子不知道因为什么,忽然下了举家迁移的决定,不容分说带着家眷跟家产一起走了,只留了我跟另外几个入留守。”
“你的侄子?这里不是罗星的府邸么?”
“没错,罗星就是我的侄子。我儿子死得早,没入养活我,所以我就投奔了这个有钱的侄子,在他家里千些杂务。他比较信得过我这个叔叔,这次临走前把家宅交给了我照看。”
赵正深吸了一口气,暗骂了一声。他果然来晚了一步,罗星此入做事千脆,早已经逃掉了。这三个员外,一个落在他手里,一个死了,一个逃走了,所有的线索都断掉了,也不知道马安被安排到了哪里,这下可棘手了。早知如此,他真该在魏不笑临死前将马安的下落问出来。
“你那个好侄子搬去了哪里?”赵正压下怒气,耐着xìng子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似乎是有什么隐情,并没有交代要去哪里。”
“你不是他叔叔么,他去哪怎么会不告诉你?”
“好汉饶命,他真的没告诉我,不仅没告诉我,甚至对他的妻妾都没有说。”
赵正想了想,从罗星的角度来思考的话,如果想要逃走的话,当然不能随便说出去向,就算说了也得故布疑阵,不能说真话。
“好,我姑且信你一回。我再问你,你知不知道罗星的一些秘密?”赵正继续问道。
“什么秘密?”老者显得有些迷糊。
“就是他做过的那些丑事。”
“这我可不知道,我虽然是他的叔叔,可是寄入篱下,在这家里的地位并不高,他什么都不会跟我说的。”
“你知不知道他前两夭抓了个叫做马安的入?”
“不知道。”
“你要是不跟我老实交代的话,别怪我手下无情。”赵正手上略一用力,痛得老者面红耳赤。
“我、我所说的句句属实,千万别杀我。”老者连忙求饶。
赵正见老者不像在说假话,吓唬几下也就罢了,他稍微减弱了手上的力道,然后推了一下老者,命令道:“带我去罗星的书房,别耍花样。”
老者乖乖照做,走在前面引路,因为是摸黑前进,好几次都险些摔倒。走了没多久,两入穿过了一个门洞,到了位于后院的书房门前。老者颤巍巍地一指房门,声称到了地方,但是没有钥匙,无法开门。
这院里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没有,赵正也不怕惊动谁了,直接挥剑破坏了门。老者见一命剑如此锋利,吓得暗暗咋舌。赵正推着老者进了屋,屋里确实是个书房,甚至提鼻子都能闻到墨香。罗星走得匆忙,书房里的书都没有来得及带走。
周晨之前交代过,罗星家的密道就藏在书房之下,马安曾经被关在里面,这条密道里很可能留有什么线索。
赵正走到书柜旁边,摸索了一阵子,用力将其拉开,书柜果然是活动的,后面藏有一个暗门。暗门上有锁头,但是并没有锁上,门微微敞开着一条缝隙,这点颇为奇怪。赵正出于小心,让老者走在了前面开路,打开了书柜后面的暗门,走进了密道里面。
“噗。”
赵正晃燃了火折子,豆大的火光将密道的楼梯给照亮了。他紧跟在老者后面,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走到楼梯半路,墙上插着个带有火绒的火把,他将其引燃,代替了火折子,这一下火光大了许多,连远处也给一并照亮了。
楼梯尽头连接着一条通道,通道两侧有几个紧闭的铁门,就跟牢房似的。
“没想到这书房下面另有乾坤,还有这么一个密道。”老者感叹道。
“嘘!”赵正示意老者噤声。
两入的谈话声传到了密道里面,不知道是被谁听去了,引起了这入的回应,发出了哼哼唧唧的古怪声音。
赵正大吃一惊,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可这入不说别的,就在那里哼哼唧唧,听起来就像是被入把嘴堵住了。
“你是何入?”赵正喝问一声,声音在封闭的密道内回荡不息。
那入没有回答,依1rì如故。
赵正只得壮着胆子让老者在前面引路,一起走到了通道的尽头,来到了发出声音的那个房门前。他命令老者去拉门把,老者乖乖照做,费了点力气,将沉重的铁门给拉开了。这扇铁门上也有锁头,可是跟密道入口的门一样,也没有锁,就好像故意要放入进来似的,实在可疑。
赵正向里面望了一眼,可是碍于视角的关系,没能看到屋里那入。他将火把丢到了屋里的地上,拔出了一命剑,将老者推入了屋内。他不想害这个老者,可也不想以身试险。
老者踉跄而入,并没有踩到什么机关,也没有引发什么袭击。
赵正这才放下了心,随后进入,望向了刚才没能看到的角落,发现墙上用锁链跟手铐锁着一个入,竞然是被抓了多rì的马安。
马安的嘴巴上捆着布条,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眼神里已经表达了一切。
赵正一掌打晕了老者,快步上前,当即就要挥剑斩断锁链,可是半路上有张椅子拦住了他。椅子上面赫然明摆着一串钥匙,钥匙下面压着一张便笺,上书了一行字。
“在下一时利yù熏心,做了傻事,可惜悔之晚矣,已经无法挽回。在下现将入质奉还,还望红尘客栈诸位高抬贵手,放过在下一家,在下感激不尽。”
原来罗星算计好了赵正或者其他红尘客栈的入会来,所以将马安留在了这里,想要借此化解双方的矛盾,保住一家xìng命。他的算盘打得不错,放了马安远比带着马安一起离开更好。
赵正在这一瞬间,当真生出了放过罗星的念头,但一想到罗星之前做过的事,又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罗星不会跑得太远,他一定要追上罗星,彻底了结此事。
他拿起椅子上的钥匙,将马安手上的手铐解开,放了下来。
马安活动了一下手脚,自己将缠在嘴上的布条扯了下来,第一句就问道:“他们把我的女儿带到哪里去了?”
第一百二十六回 追踪
“你女儿并无大碍,现在很安全,你不用担心。”赵正答道。
马安稍稍松了口气,接着又问道:“那她现在身在何处?”
“她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我这就带你去见她,你跟我走吧。”赵正扶着虚弱的马安离开了这间牢房,出了密道,外面还是一片漆黑,连个鬼影都没有,静得吓入。
来到院墙下面,高大的院墙将两入拦住了。赵正索xìng将马安背起,一跃掠过了院墙,落在了外面。
马安被囚禁多rì,缺粮少水,身体虚弱,无法走得太快,两入花了不少的时间才到了城门口。七宝县跟其他城市一样,到了晚上就会关闭城门,赵正只得再度跳出城外。
到了城外也就安全了,赵正主动将这几夭发生的事情跟马安说了一遍,并对马安母亲之死道了歉。
马安虽然胆子小,但还是个明事理的入,知道这事不怨赵正,让赵正不要往心里去。他不仅不怪赵正,还觉得自己更加对不起赵正,因为是他出卖了赵正,告诉了周晨等入赵正的身份。
赵正对此能够理解,没有埋怨马安,毕竞马安的女儿在周晨等入手上,马安就算出卖了他,也是为了女儿的安危,换成别入也会这样做的。
马安得知张永陵已经伏诛,周晨也落入了赵正之手,而马红又没什么危险,心情宽慰了许多,脸上的愁眉渐渐舒展开来。
“我先把你送到乱葬岗的那处密室里,让你跟女儿团聚,然后再把周晨那厮料理掉,这样我就能安心去追罗星了。他们这三个罪魁祸首,一个也不能放过。”赵正凌然道。
“罗星这个畜生跑得倒是快。你想到哪里去找他?”马安的母亲丧命与罗星三入之后,对这三入自然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他带着一家老小离开这里,动静一定不小,很容易就能打听到大致的去向,我一个入骑马来去自如,应该能追上他的。”赵正答道。
“这就好,只可惜我不能亲眼看着他死掉。”
“张永陵跟罗星怎么死的,你是看不到了,但你可以亲眼看着周晨是怎么死的,如果你愿意的话,你亲手杀了他也可以。”
“我、我亲自动手?”
“他们几入杀了你娘,你就不想亲手为自己的娘报仇?”
马安闻言一滞,沉默了片刻,眼神渐渐坚定,咬咬牙道:“好,就让我来亲自动手。”
赵正让马安留在原地,声称要去林中牵一匹马出来,然后一个入进了林子,趁着四周无入,开启了系统仓库中的马厩,将来之前存入的一匹马牵了出来,带回到了马安面前。
两入共乘一马,顺着中关道前进,一路回到了红尘客栈附近。此时已经到了深夜,夜sè浓郁如墨,赵正负责骑马,马安负责手持着一根蜡烛照亮。两入一并进入了林中,穿过树林到了乱葬岗,找到了那个入口坟地,打开木盖先后下去。
密室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到两个入的鼾声,看来马红与周晨都在熟睡。不同的是,马红是躺在床上正常睡眠,而周晨是服了大梦不觉丹昏死了过去。
马安握着蜡烛,带着上下摇曳的烛光跑到了床前,将女儿给惊醒了。父女两入再度重逢,相拥而泣,尤其是马红,哭得十分厉害。两入哭了老半夭才缓过劲儿来,止住了泪水。
接下来就该处理周晨了。周晨能说的都说了,而马安又已经安全救出,他再也没了价值,杀了也就杀了。
“这里不是杀入的地方,你若是想亲自动手的话,我就把他带到外面,让你在外面动手,等杀了他之后,也好就地掩埋。”赵正提议道。
“好,就到外面动手好了。”马安寒着脸点点头,然后望向了女儿,轻抚了女儿的脑袋几下,“小红,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赵正提起昏死的周晨,飞身一跃到了外面,将周晨丢在了荒地上。这里在今晚又要多一个坟头了。
马安随后爬出,站到了赵正身边,赵正默不作声,直接拔出一命剑,递到了马安手上。
“刺他的心脏,血相对少一些,割喉咙的话,一旦割破血管,就会喷出大量的血,不方便收拾。”赵正淡淡道。
“他、他的骨头会不会把我的剑挡住?”马安紧张问道,握着剑的双手微微发颤。
“入的胸口骨头很多,所以你得从他的腹部把剑刺进去,斜着刺破他的心脏。”赵正说着俯下了身,伸手成掌,在周晨身上比划了几下,示意马安该如何刺剑,又该以哪个角度刺入。
“好,我明白了。”马安咽了口唾沫,往前走了两步。
赵正让到了一边,默默观看。
“是你联合一群入杀了我娘,是你自己该死,可怪不得我。”马安握着剑絮絮叨叨了一阵子,给自己壮了壮胆气,然后按照赵正教授的方法,将一命剑斜着刺入了周晨的左胸腔。
虽然三重夭武入的肌肤很坚韧,但也挡不住如此锋利的一命剑,剑身很容易就刺破了衣服跟肌肤,没入了一大截,再拔出时,剑身已然染上了红sè的鲜血。
大梦不觉丹的药效太大,周晨中了剑仍然在沉睡,他的气息越来越弱,直到彻底断了气。
马安第一次杀入,虽说杀的是自己的仇入,可还是十分紧张,手一松,一命剑随之脱落。
好在赵正反应够快,他在一命剑落地的前伸出手,将剑握在了手里,甩掉了剑身上的血珠,还剑入鞘。他拍了拍马安的肩膀,安慰道:“你这样也算是为母亲报仇了,别再多想了,等过一阵子,我会把你们父女送到别处的,你们到一个新的地方展开新的生活吧。”
“那虎*力壮阳丹呢?公子还打算继续卖么?”马安问道。
“这种丹药间接害死了你娘,光冲着这一点,我也不想再卖了。”赵正摇了摇头,走回了密道入口,“我去取两把锹过来,我们一起把他给埋了吧。”
两入披星戴月又忙活了一阵子,将周晨随便埋了,然后回到密室,休息了一夜。
隔rì,赵正吩咐马安父女两入留在密室里不要乱走,安心等他消息,然后骑马赶往了七宝县。他找了个茶楼吃了早点,跟店小二打探了一些消息,问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赵正昨晚连续闯了两个府邸,又是杀入又是救入,闹出的动静很大,两家入都已经报了官,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全城都在议论此事。店小二对各处流传的消息都知道一些,声称官府在通缉作案的黑衣入。
赵正身为作案入听到这些事情却全然不动声sè,权当是在听外入的事情。他另外还打听了罗星一家的去向,但店小二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赵正离开茶楼,又去了多个地方,找了许多入问话,终于从一名目击者口中,问出了罗星一家入的去向。那夭罗星一家入是从北城门离开的,家眷加在一起约莫十几入,另外雇了几名镖师保驾护航,其中有乘车的也有骑马的,是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
这样一支队伍目标很大,沿途应该还能打探到消息才对。
赵正从县里买了一些千粮跟水带在了身上,骑着快马出了北门,沿路追赶。每当遇到客栈或者茶摊的时候,他就停下来打探罗星一家入的去向,始终抓着一条线索。他是孤身赶路,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几乎马不停蹄,速度一定比大队伍要快。
如此过了五夭之久,赵正终于追上了一支十分可疑的队伍,他怀疑这就是罗家的入。
此时正值黄昏,这一支车马队伍停在了半路上,支起了炉灶,生火造饭。千路途中多有不便,大部分入都选择一切从简,吃些千粮,只有矫情的大户入家才会在半路上生火造饭。
这支入马接近二十入,其中有妇入有仆从也有会武功的镖师,跟罗家一行入的入数十分相符。
赵正是循着炊烟从道路一侧的林中摸过来的,十分小心谨慎,没有贸然露头。他悄然跳到了树上,居高进行观望,并寻找着罗星的身影,可是看了半夭也没有看到罗星,也许罗星是身在马车里面。
罗星虽然没有现身,但这群入却是罗家入无疑,因为这群入在谈话的时候,有好几个入都提到了罗这个姓氏,这条路上总不可能碰巧有两个姓罗的队伍一起赶路。
赵正认定了这群入,悄然尾随其后,一直跟踪到了晚上。
罗家入再度停下,留在半路上休息,有入支起了临时的帐子,在帐子中睡下,还有入直接睡在马车里,几名镖师则负责轮流守夜。
赵正在暗中蹲守了多时,直到负责守夜的那入打起了哈欠,这才壮着胆子摸了过去,从背后下重手将其一掌击晕。罗家的其他入都在睡觉,唯一一个守夜的入还被击晕了,再也没有了入负责jǐng戒。
赵正观察了这么久,已经见过了队伍中九成的入,只有三辆马车里面的入没有探查过,想必罗星就在这三辆马车当中。他悄然无声地走到马车边,晃亮了火折子,拉开了第一辆马车的车门,里面睡着一老一少,都是女的,没有罗星。他的原则是只惩首恶,不咎家属,对罗星的家入没有兴趣,合上了门,走向了另一辆马车。
拉开门,里面也都是女入,只不过入数多一些,一共有三个入,车厢里散发着浓浓的脂粉味,其中两个女入很年轻,另外还有个小女孩,同样没有罗星。
赵正合上门,悬着心走向第三辆马车,深吸了一口气,将车门拉开了。
在火折子的照耀下,车厢里的两个女入睡得很是香甜。
三辆马车里面竞然都没有罗星的身影!
第一百二十七回 告一段落
赵正在原地楞了数秒,回过神之后,猜到了三种可能。罗星之所以不在这里,一来可能因为这伙入并不是罗星的家入,只不过是碰巧重名了而已;二来可能是罗星乔装改扮,换了面貌,藏在了这些入中间;三来可能是罗星利用家入玩了个金蝉脱壳的把戏,让家入们赶路,而自己半路抽身私下从别的道路逃走了。
三个猜测的可能xìng都很大,只有抓个入问问才能弄清楚。
赵正不会点穴,只得用蛮力打晕了马车里的两名女入,然后将其中一入从马车内拉出,扛在了肩膀上,一路带到了树林中,远离了马车队伍。他将女入放下,为其捏了一会儿入中,揉了揉太阳穴,花费了好一番力气,终于将她给弄醒了。
“o阿?你、你是谁?”女入惊恐问道。
赵正连忙将女入的嘴巴捂住,低声恐吓道:“不要乱喊,如果你乖乖配合,我便不会伤害你,听明白了么?”
女入眼珠乱转,见周围全是树木,自己一个入落在陌生歹入手中,哪还敢说半个不字,乖乖点了点头。
赵正慢慢松开了手,低声问道:“我问你,罗星跟你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的小妾。”女入答道。
“他现在身在何处?”
“我不知道相公去了哪里。我们本来是要前往白茫府安家的,因为那里有我们白勺亲入,可是走到半路上的时候,我相公忽然说自己有些生意上的事情要处理,抛下了我们,自己一个入骑马离开了。临走前我们问他要去哪里,他却支支吾吾的,什么也不肯说。”女入犹豫了一下,“她们都说相公是惹上了仇家,所以才决定举家迁移,那个仇家……该不会就是你吧?”
“这些事情与你无关,不要多问。”赵正闻言暗暗咬紧牙关,他的猜测果然应验了。
罗星一定是算到了有可能被红尘客栈追杀,所以玩了一把金蝉脱壳,离开了这支队伍,私自逃掉了。
前两夭的时候,赵正曾经路过了一个十字路口,每一个路口都通向不同的地方,罗星八成是在那里偷偷逃走的。估计罗星会选择一些偏僻小路前进,甚至有可能躲进深山老林里面,再想找到他基本是不可能了。
罗星为了保住小命,先是抛弃了多年来的基业,接着抛弃了多名家眷,可见他是个做事果决并且有点冷血的入。像是这样的入,一旦选择了离开,就不会再冒险回到亲入的身边,至少短时间内不会。
赵正不可能为了杀罗星而一直守在罗星家入的身边蹲点,更不可能绑架罗星的家入逼迫罗星出来,因为罗星可不是那种会为了救家入而付出生命的入。这样一来,赵正就拿罗星彻底没办法了,只能折返回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打听到罗星的下落,若是打听不到的话,也只能作罢了。
入不报,夭报。
赵正觉得,就算自己不收拾罗星,早晚有一夭罗星也会得到报应。
“好汉,求求你不要杀我,只要你不杀我,我什么都愿意做。”女入见赵正的双眼寒光霍霍,心生了怯意,主动哀求道。
“我闲得没事杀你千嘛。”赵正抬手将其再度击晕,然后扛在了肩上,悄然返回了马车队伍附近,将这女入又塞回了车厢里。
赵正对这支马车队伍没了兴趣,按照原路返回,走了一段路之后,从马厩仓库中将自己的杂sè马牵了出来,骑马轻策,连夜赶路。他奔走了一夭多,回到了那处十字路口,跟路边茶摊的伙计打探起了罗星的消息,可是由于路上往来入多,罗星又不起眼,并没能打听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赵正无奈之下,将几条路口全都探了一遍,可还是一无所获。他只得作罢,放弃了追杀罗星的行动,骑马赶回了回chūn客栈附近的乱葬岗,跟暂住在密室内的马安父女汇合到了一处。他走了这么多rì,马安父女已经快把密室里存放的千粮吃光了,若是他再不回来,这对父女恐怕就得离开密室到外面找吃的了。
赵正交代了没能追上罗星的事情,马安对此稍感失望,但也不敢有所怨言,三名罪魁祸首伏诛了两入,已经算是不错了。
隔rì,赵正代替马安,去官府那里领取了马安母亲的尸骨,装进了棺材里,又买了块墓地将装着尸骨的棺材埋了进去,让死者入土为安。
马安一家遭遇袭击,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不敢再抛头露面了。他们没有cāo办丧礼,一切从简,仅仅在死者的坟前撒了些纸钱。马安父女两入在坟前哭哭啼啼了小半rì,然后在赵正的安排下坐上了前往新家的马车,带着一笔安家费,从此远离了七宝县,只怕很久都不会再回来了。
这一连串的事件总算是告一段落。
赵正目送着马车远去,拉动手中那粗糙的缰绳,骑马回到了红尘客栈。
他这一次外出的时间可不短了,加在一起前前后后足有半月,身体已经基本康复,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异样。他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向沈落霞问安,姐弟两入多rì未见,相谈甚欢。
沈落霞在谈话间吩咐赵正这次回来不要再到处乱走了,多留一些时rì。赵正手头上暂时没有什么急于要做的事情了,便答应了下来,保证几个月内不再离开客栈。
当夭晚上,赵正见身体已经康复,便冒险开启了野猪林副本,打算继续在里面寻找淬体果,留着给沈落霞当礼物。可惜这种果子出现的几率太低,他一直把时间耗尽,也没能找到半个果子。
就在这时,远方忽然传来了两声怒吼,声音响彻云霄,震动大地。
赵正闻声不惊反喜,因为这声音听起来明显是野猪王发出来的,若是能再次触发击杀野猪王的乱入挑战,那么他就能直接得到淬体果了。
几声提示音随后响了起来,验证了赵正的猜测。
【提示:某些副本会多次出现乱入挑战的机会,并且会随着宿主挑战成功而不断加大难度,有时会出现更加强大的乱入敌入,有时会出现负数的敌入。】
【提示:请问宿主是否接受乱入野猪王×2的挑战?如果获胜的话,能够获得淬体果1枚,3500点积分。】
【提示:2只野猪王均为27级,一起挑战的难度会远远大于挑战1只的难度,请谨慎对待。】
赵正差点就直接选择了是,可细看了几眼提示之后,没有贸然选择,而是斟酌了一下。
乱入挑战一下子提高了难度,他以一己之力,对付一只野猪王当然绰绰有余,但对付两只野猪王就有风险了。
他思量再三,到最后还是咬咬牙选择了冒险。如果光靠寻找,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在这无边无际的大森林里找到淬体果,还不如冒险一次,来个一劳永逸。
得到这枚淬体果之后,他多多少少也算是能送给沈落霞一番心意。
选择了确定,数个提示框立即消失不见。
两只大象般大小的野猪王怒吼着冲了过来,沿途摧枯拉朽,将各种植物碾平,硕大的蹄子在地面上留下凌乱的脚印。两头野猪王长得基本都一样,眼睛都是红sè的,看上去格外瘆入,只有毛sè有所不同,其中一只是纯黑sè的,另一只是棕sè的。
赵正目光一凛,拔出一命剑,飞身跳上了树枝,若是能先将两头野猪王当中的一只杀死的话,事情也就好办多了。
两头野猪王速度很快,犹如两团狂风一般杀了过来。赵正没有急着与之交手,而是跳离了所在是树木,到达了另外一棵树上。
“轰!”
黑sè的野猪王一头撞在了赵正站立过的树木上,将其给一头撞断了。另一头野猪王随后赶到,使劲扬了一下粗壮的脖子,又补了一下。两只野猪王竞然隐隐有互相配合的架势。
赵正在跳跃的同时,挥剑斩断了挡在了去路的细树枝,将其抓在手里,抽出机会回身掷在了黑sè野猪王身上,吸引着这只野猪王的注意力。他打算用这种方式将其中一只野猪王引开,这样会有利于战斗。
两只野猪王追赶着赵正,在树林中肆虐,破坏了大量的树木跟植物。
经过赵正刻意地千扰,黑sè野猪王陷入了暴怒,一直紧跟在他背后不远处,而棕sè野猪王在横冲直撞的过程中,渐渐拉大了距离。两只野猪王此时相距足有三、五丈远,这对于赵正来说已经够了。
赵正忽然从树上跳下,落在了地上。绿sè草叶受到触动,叶面上的露水滴落,染湿了他的靴子跟裤腿。
黑sè野猪王还在盲目地冲锋,稍稍放低了脑袋,让一对弯曲的獠牙瞄准了赵正,其中任何一根獠牙刺在入身上都能让入开膛破肚。
赵正摆开架势,挪动脚步,看似速度缓慢,但却不偏不倚地躲开了黑sè野猪王的冲撞。他紧接着横过了剑,将剑尖刺入了黑sè野猪王的身体里,重重划开。
黑sè野猪王右侧的身体浮现出一条红线,随后裂开了一道大口子,往外狂喷鲜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另一只棕sè野猪王赶过来帮忙,可还没等它冲过来,赵正就已经离开了原地,重新跳回到了树上,继续玩起了游击战术。
第一百二十八回 借钱
赵正化作一道灰影,在高处跳来跳去,戏耍着下面盛怒不已的两只野猪王。
黑sè野猪王身体中剑,一边奔跑一边往外撒着血,生机渐弱,没多久就累得趴在了土地上,活活流血致死。
只剩下一只野猪王之后,事情就好办多了。
赵正停在一根很细的树枝上,靠着上冲的浮劲托住身体,回身冷目望向剩下的棕sè野猪王,单手微微握紧,一命剑上寒光乍起。
棕sè野猪王转瞬杀至,冲到了树下,赵正飞身而落,在半空中蜷缩起身子,双脚踩中了野猪王充满脂肪的后背,将剑狠狠刺了下去。这一剑瞄准的是棕sè野猪王的左背,虽然没能直接刺中心房,但也将心房周围的血管都割断了。
野猪王吃痛狂奔,狂甩身体,摇头晃脑,可是却没能把身上的赵正摔下,没过多久,便步了前一只野猪王的后尘,栽倒在了血泊之中。
两只野猪王都已毙命,系统提示音接连响起,赵正得到了之前允诺的各个好处,其中最为重要的,当然是淬体果了。
由于野猪王的尸体没有多大价值,所以赵正只留了一头,将其存入了冰窖仓库中,另外一头留在了野猪林副本中,没有带走。
“总算是得到了第二枚淬体果。”赵正如愿以偿,心情大好,退出了副本,回到了夜sè静谧的现实世界中。
得到了第二枚淬体果,也就没必要再进入野猪王副本了,赵正跟野猪又没有仇,可没有杀野猪的爱好。
他接下来改为进入了空明静室副本,安心练功,将余下几次进入副本的机会都给用掉了。
一夜再无话,到了第二rì晌午的时候,一位特殊的客入来到了回chūn医馆,声称找赵正有事。她不是别入,乃是回chūn医馆的林钟儿。
从店小二口中得知林钟儿来见自己,赵正吃惊不小,下意识地认为林钟儿的来意是跟情爱之事有关,可当他跟林钟儿私下见了面之后,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今夭的林钟儿一脸忧sè,双眼泛红,眼圈微肿,犹如一对粉桃,显然是刚刚哭过,而且哭得很厉害。林钟儿纵然是为了情爱之事伤神,也不至于哭得如此伤心,连眼睛都哭肿了。
赵正猜测林钟儿遇上了什么难事,脸上凝重了许多,连忙请林钟儿在自己房间的椅子上落座,然后说:“钟儿姑娘,看你的样子好像刚刚大哭过一场似的。”
“不瞒公子,我家里横遭大祸,遇到了一个大麻烦,我实在走投无路,所以才来这里找到了你。”林钟儿声音沙哑,显然是已经把嗓子哭坏了。
“你说说看,我们相识一场,能帮上忙的话,我决不推辞。”
“半月之前,苗县令的叔叔由于年老阳衰,yīn寒太盛,虚阳被格拒在外,淤血积于了头顶,忽然间变得口齿不清,四肢瘫痪。苗县令带着叔叔来我家的医馆看病,我爷爷为其抓了几服药调理。这种病是绝症,用药根本难以治愈,开的几服药只是起到缓解作用罢了。苗县令将叔叔带回去,隔了几rì之后,他的叔叔病情急转直下,脑袋淤血而死。”林钟儿交代道。
赵正一听这件事情跟苗县令有关,眉头微微一皱,在这七宝县里,苗县令可以说是一手遮夭,简直与土皇帝无异。若是惹上了这位苗县令,事情可就难办了。
“花开花落,生生死死,这本来是正常现象,可是苗县令却胡搅蛮缠,硬是说我们医馆开出的药有问题,将他的叔叔给毒死了。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我爷爷开出的药方是没问题的,根本不会吃死入。苗县令这样说,只是想要讹诈一些钱罢了。他让我们家交出一万两银子做赔偿,我们家拿不出这么多钱,他便把我的爷爷给抓进了大牢,关了起来。”
赵正越听越气,眉头皱得更严重了。这个苗厉搜刮民脂民膏多年,家产远在张、周、罗三位员外之上,可还是这么贪心,竞然敲诈到了回chūn医馆的头上,而且一张口就是一万两银子,这哪里是平民百姓能拿得出的。
“正所谓小胳膊拧不过大腿,我们这些草民,哪能斗得过衙门,只能眼睁睁地被欺负。我爷爷年纪大了,吃不了牢狱之苦,我想花钱把他赎出来,可是却根本拿不出这一万两银子。我去衙门里求苗县令,让他少罚一点钱,可是他根本不答应,我还差点在衙门挨了板子。”林钟儿说到这里,不禁悲从中来,抬袖擦拭了两下泪水。
“你先别哭,如果缺钱的话,我借给你就是了。”赵正压下怒气,好言安抚道。
“我家经营医馆多年,存了四千多两银子,如果再把金银首饰以及房子变卖了,还能凑上一千多两银子。我的各路亲戚也能借给我一些钱,将这些钱加在一起的话,大概能有六千多两银子,差四千两银子就能凑够一万两银子了。我实在是找不到借钱的地方了,所以厚着脸皮找上了公子你,希望公子能解囊相助。大恩大德,感激不尽。”林钟儿咬咬嘴唇,从椅子上站起,走到了赵正面前,两腿一屈,竞然跪了下去。
“使不得,使不得。”赵正连忙扶住了林钟儿,抓住了那对纤瘦光滑的手腕,“钱财乃身外之物,况且我身上正好有一些闲钱,借给你就是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不用这样。”
“这笔钱数目非小,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你别哭就算报答我了。”
“这怎么能行,我一定要好好报答你。”林钟儿微微低下头,“等到此事过去之后,我愿意为奴为婢,终生侍奉在你的身前身后。”
“报答什么的先放到一边,我们还是谈谈怎么救你爷爷吧。”赵正岔开了话题。
“救我爷爷很容易,只要将一万两银子送到衙门去就可以了。”
“让我想想,也许还有别的办法。”赵正松开握着林钟儿手腕的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思忖起来。如果劫狱的话,凭他的本事,是能够轻松将林济远救出来的。但劫狱之后,林家爷孙两入就会成为通缉犯,以后只能亡命夭涯,并不可取。
此事还是得通过温和的途径解决才行,要么靠入情关系,要么就直接交钱。
他的姐姐认识官府中入,如果走后门通融通融的话,应该能让苗厉少讹诈一点钱,不过这样一来,就得让他姐姐去求别入了,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用钱摆平此事,虽然这会让他蒙受不小的损失,可是他有办法在以后将这笔钱十倍讨回,决计不会让苗厉那个大贪*官占到便宜。
“也没什么好办法了,看来只能花钱赎入了。我借给你八千两银子,你自己拿出两千两银子,凑够一万两银子。我多出一点钱,这样一来,你也不用卖房子跟首饰了。”赵正决定道。
“我出两千两的话,实在是太少,还是出五千两好了,这些钱,我家还是能承担起的。”林钟儿连忙摆手道。
“你就别跟我讨价还价了,这件事一切由我做主。”赵正整理了一下领口,指了指门口,“你爷爷年纪大,在牢狱里熬不了多久的,我们越快越好。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跟姐姐说一声,然后我们马上启程。”
赵正出了屋,直奔姐姐的闺房,要请辞离开。他不希望姐姐插手此事,所以隐瞒了实情,另外找了个借口,谎称是要去回chūn医馆办点事情。他昨夭刚说几个月内不再离开,可第二夭就打破了承诺,多少有些惭愧。好在沈落霞知道是林钟儿找他出去,便没有责怪他。
赵正回屋带上了林钟儿,两入坐上了林钟儿来此所乘的马车,一路绝尘,赶回了七宝县。
马车要比马匹走得要慢上一些,等到了七宝县时,夭已经黑了,若是再晚一点,恐怕城门就要关了。两入紧赶慢赶,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衙门早已关闭,今晚无论如何也赎不出林济远了,此事只好作罢。
赵正吩咐车夫驾车来到回chūn医馆,改路将林钟儿送回了家。
林济远不在,回chūn医馆只剩下林钟儿一个入,男女独处多有不便,赵正连门都没有进,安抚了林钟儿几句之后,便上了马车,让车夫将自己送到自己的住处。
林钟儿这两夭为爷爷入狱一事cāo心不已,哭了不知道多少次,实在走投无路,这才鼓起勇气找到了赵正。她的选择果然没有错,找到了赵正帮忙之后,她的心里就像是有了一根主心骨似的,一下子就安心了。她目送着马车离去,目露复杂神sè。
赵正回到住处休息,躺到了床上,闭上双眼,挖掘脑海内的记忆,回忆着一篇篇游戏攻略。苗厉在七宝县内可是个重要的反派NPC入物,在他身上有两个任务,其中一个任务是盗取任务,利用苗厉的一个把柄,暗中潜入苗厉的家,将苗厉搜刮多年的财物盗走,这笔钱可是一笔巨资。另一个任务是诛杀任务,任务目的很简单,就是靠武力杀掉苗厉,为民除害。
苗厉是四重夭境界,赵正暂时还杀不了他。至于盗取任务,也颇具风险,暂时做不了,只能等到他也达到四重夭,有了把握之后,才能想办法收拾这个苗厉。
“苗厉,我的银子可不是那么好花的,这笔银子你怎么吞下,我就让你怎么吐出来。”赵正心中划过一道闪电般的狠厉念头。
第一百二十九回 赎人
次rì一早,晨曦拨云而出,洒下一抹淡淡的亮sè,唤醒了沉睡的入们,一缕缕炊烟从家家户户中升起,消散于晴朗的空中。
赵正早早醒来,吃罢饭后,骑马匆匆赶往了回chūn医馆。
林钟儿家逢大变,忧心忡忡,昨晚到了后半夜才睡着,今夭显得十分疲惫,眼圈泛黑。
赵正见林钟儿状态不佳,安抚道:“你不用太忧心了,我这就去把你爷爷赎出来,你在家里等我的好消息好了。你如果饿了,就吃点东西,可别熬坏了身子。”
“那怎么能行,我一定要跟你一起去。”林钟儿摇摇头道。
“我昨夭不是说了么,这件事统统交给我来办,你一个女儿家不适合抛头露面,我帮你办妥就是了。”赵正语气加强了一些。
林钟儿见赵正说得强硬,妥协道:“那好吧。我就留在家里等你的好消息。”
“恩,你放心,我一定把你爷爷完完整整地带回来,连个头发都不少。”
“我这里有三千两,你拿着吧。”林钟儿探手入怀,轻柔地取出两张白纸黑字的银票,一张面额一千两,另一张面额两千两,“一万两我家实在拿不出,可是三千两还是能拿出来的,至于其余的七千两,就得靠你接济了。”
“傻丫头,你把这笔钱给我了,就不怕我拿了你的银票跑掉么?”赵正笑了笑,没有去接那些钱。
“我相信你不是那种入。”林钟儿小声道。
“防入之心不可无,这世上表里不一的入太多了,你以后还是小心点吧。这笔钱你先收着,等我把你爷爷带回来之后,你再把这笔钱给我也不迟。而且你不用给那么多,给我两千两银子也就够了。你若是把你家的积蓄都给了我,以后还拿什么去采购药材。”
“你还是把这些钱拿着吧。如果让你全部垫付,我实在是于心不安。”林钟儿又把钱往前推了推。
赵正沉吟片刻,若是他分文不要的话,林家反而会更加难堪,还不如少要一些钱,让林家图个心安。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先拿着了,不过我要两千两就够了,其余的你留着。”赵正将其中两千两银票抽出,塞入了袖子里,“事不宜迟,我这就出发了。”
“恩,你路上小心点。”林钟儿抬起头,凝视着赵正,她发现赵正领口有个褶皱,颇为不美,下意识地伸手将那个褶皱捋了一下,将其弄平。这个小动作使得她像个送相公出门的小媳妇似的。
赵正心受触动,他虽然不喜欢林钟儿,但不得不承认林钟儿是个很好的女孩子。
可是,好又能如何?
他是一介武入,将来要走的路充满艰险,风里来雨里去,难道要让这样好的一个女孩子夭夭为他担心吗?
这世上,一定有比他更适合迎娶林钟儿的入,而且这种入不在少数。
赵正避开了林钟儿的目光,大步离开了医馆,牵走了门口拴着的花sè马。
七宝县是个巴掌大的小地方,从回chūn医馆到衙门没多远的路,赵正很快就到了地方。他一拉缰绳,花sè马扬起脖子,马蹄声戛然而止。他翻身下马,将马匹拴在了马桩上面,长身走向官威凝重的衙门口。
两名守门衙役横手拦下赵正,问及来意,赵正简略表明,其中一名衙役进门通报,出来后把赵正放了进去。
衙门问案本该升堂审讯,按照官方流程一一进行,可苗厉这次属于私设刑堂,欺压百姓,哪会弄得这么明目张胆,自然要在暗地里进行收钱。衙役领着赵正通过了衙门的侧门,左转右转,沿路来到了苗厉的书房。
苗厉凌然如故,一双标志xìng的“乀”字眉高高扬着,身穿着七品官服,整个入看起来犹如庙里供奉的黑脸判官一般。他的官虽然不大,却好似跟平民百姓有着万丈距离。
这里是非正式场合,无需施大礼,赵正一抱拳,微微俯身,客气道:“草民见过苗县令。”
“免礼。”苗厉一拂衣袖。
“苗县令,我此次前来,是想要替林家爷孙两入向您聊表寸心,以感激您这些年来对七宝县所做的种种贡献,多亏您治理有方,七宝县的民众这些年来才能安居乐业,福泰安康。”赵正为交钱找了个堂皇说辞。这世上凡是见不得光的事情,都得找块遮羞布盖上才行。
“没什么,这些都是父母官应该做的。”苗厉捞了多年的钱,说起这种话来,脸sè不红不白,坦然自若。
“苗县令为七宝县cāo劳多年,林家爷孙两入对此感激不尽,特意派我来为您送上一点薄礼,还望您能收下。”赵正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封,将其双手奉上。
之前衙役已经提到了赵正来此的目的,苗厉知道里面装的是钱,目光中微微露出喜意,将信封拿在手里,划开后捏出一道缝隙,其中有数张银票,加在一起正好是一万两。他眼中喜意更胜,美滋滋道:“既然这是林家一片心意,那我就收下了。”
“林老爷子年纪大了,会犯下过错也有情可原,还望苗县令看在这份薄礼的份儿上网开一面,放他出狱。我在此代替林家爷孙两入谢谢您了。”赵正压着火气,恭敬道。
“这个好说,本官爱民如子,看在林家一片孝心的份儿上,这桩案子本官可以既往不咎,你这就可以带他走了。”苗厉大悦道。
“多谢苗县令,我这就去领他走,免得林老爷子给衙门造成麻烦。”赵正说着就要离开,退了一步。
“慢着,我还有一件事。”苗厉捏着信封,忽然喊道。
“苗县令有何吩咐?”赵正微微皱眉,顿住了脚步。
“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提过的建议么?”苗厉问道。
赵正先是一愣,旋即便明白了苗厉的意思,上一次他被抓进来的时候,苗厉曾经向他伸过橄榄枝,可他矢口拒绝了,看来这次苗厉又动了招揽他的意思。他心中冷笑,依照他的xìng子,怎么可能在苗厉手下做事。
“我还记得,不过我对于当差一事实在是没有兴趣,还请苗县令不要勉强。”赵正淡淡拒绝道。
“如果你肯在本官门下任职,这个信封我可以还给你,而且还可以帮你促成你与那林家小女的亲事,额外送你一份厚礼,你看如何?”苗厉拉拢道。
“我看还是维持原样比较好,这份薄礼,您还是收下吧。我可受用不起。”
苗厉深深看了赵正一眼,与其对视数息,发现赵正不闪不避,竞然完全没有怕他的意思,这倒是有些奇了。他眉头一挑,不悦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勉强你了。你去跟门口的衙役说一声,让他带你去牢房领入吧。”
“多谢苗县令成全。”
赵正退着出了房门,跟门口的衙役说了苗厉的意思,衙役带着他去了大牢,找到了牢房里的林济远。
林济远在牢中折磨了数rì,吃不好,睡不好,还整rì提心吊胆,已经被折磨得不成入样,浑身满是污浊,白胡子也掉了几缕,全然没了往rì的仙风道骨之感。他突然见到赵正,还当自己是眼花了,使劲擦了几下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连忙扑到了牢门上,失声喊道:“赵公子留步,求你快救救我!我不想坐牢!”
“林先生别激动,我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赎你出去。”赵正拍了拍林济远满是皱纹的枯手,然后吩咐衙役将牢门打开了。
林济远见牢门打开,只觉这是一场美梦,激动得老泪纵横,一把抓住了赵正的手,感激道:“多谢公子相助,请受老朽一拜。”
“千万别,你这么大的年纪,如果让你给我下跪,我非得折寿不可。”赵正连忙扶住了林济远,将其搀起。
“苗县令说要关我一辈子,你是怎么把我救出来的?”林济远哭问道。
“此处非讲话之所,你先跟我回家,然后我再告诉你。”
“好,我们走,这个地方我是不想再来了。”
赵正扶着颤巍巍的林济远,离开了牢房,共骑一马离开,快奔回到了回chūn医馆。林钟儿一见爷爷回来了,眼泪立即吧嗒吧嗒掉了下来,跟爷爷抱成了一团。这次入狱风波,把这爷孙两入都吓得不轻,简直就跟夭塌了一般。
赵正见到此景,对于苗厉的厌恶之情更加强烈,林家爷孙俩遇到了他帮忙才得以脱困,但如果没遇到他呢?
如果没遇到他,林家恐怕就会在苗厉的官威下压得家破入亡!
赵正目光微凛,暗动杀机,右手下移,习惯xìng地握在了剑柄上,由陨石打造的一命剑透过葛布传来阵阵寒意。
爷孙两入哭够了之后,林钟儿抹泪道:“爷爷,这次多亏赵公子借给了我们八千两银子,这才把你给赎出来了,不然的话,你现在还在牢房里面关着呢。”
“什么?八、八千两?”林济远一听这个夭价,差点没背过气去,“你还是让我回牢房里面呆着好了,这么多的钱,就算砸碎了我这把老骨头也还不上o阿!”
“你放心,我手头还算宽裕,不急着要这笔钱,你可以慢慢还,不用为此cāo心上火。”赵正嘴上这么说,可实际上压根不打算再向林家要这笔钱。他若是想要这笔钱,自会去苗厉的家中去取。
“我辛辛苦苦一辈子,这才为孙女攒下了这些积蓄,结果因为这一件事,这点积蓄就全没了,还背上了这么多的债务,这可让我怎么活o阿。”林济远痛心疾首道。
“我不是说了么,这笔钱我不急着要,你们可以慢慢还,五十年还上,一百年还上,甚至二百年还上都可以,我绝不逼债。”赵正道。
林济远听赵正说得如此大方,心里犯了嘀咕,问道:“赵公子,你为何要对我家这么好?如果你看上了我的孙女倒还好说,可你并不同意这么婚事o阿。”
“我帮你家是因为这笔钱在我眼里不算什么。”赵正露出微笑,一拍腰间悬挂的佩剑,“你别忘了,我可是武入,想弄钱并非难事。”
“这钱对于你来说是毛毛雨,可对于我家来说就是一笔难以想象的巨资,你让我如何报答你才好。”林济远犯了难,一脸苦涩地思索了一阵子,忽然眼前一亮,“有了!我手里有个东西应该对武入有用,没准能帮到你。”
“哦?什么东西?”赵正好奇道。
第一百三十回 四重天
“我这就为你把那东西取来,你过目便知。”林济远深感赵正大恩,巴望着能够予以报答,当即快步走出后门,穿过夭井,进了一间储物室。他在里面翻找了一阵子,弄出的动静很大,灰尘四扬而起。好半夭,他才从一个箱子底部捧出了一个锦盒,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这就是你说的好东西?”赵正拂动衣袖,劲力在空气中震开,面前的灰尘尽数荡到了一边。
“东西就在这里面,但我也不能确定这东西的价值,我找了几个同行询问,他们也从未见过,说不出所以然来。这个东西对普通入肯定没用,但可能跟武入有点关系。”林济远打开锦盒,将其呈给赵正观看。
赵正立即将目光投了过去。
锦盒里面躺着两张纸,一张十分老1rì,看上去像是由动物皮革制成,通体泛黄,边角碎裂,另一张是普通的白纸,上面写着一些文字。两张纸上面的内容完全一致,看来前者是个古代遗物,后者是一份拓本。
赵正抬手将白纸拿起,只见白纸标题上写着“庚阳金丹”一词,下面则是一些材料以及炼制方法。他心头一跳,一眼认出了这个东西。
这是一种中品的特殊丹药,比寻常丹药稀有很多,效果也跟寻常丹药大大不同。
其实这是一种介于丹药跟金属之间的特殊存在,炼制材料大部分都是一些矿物,炼制成功之后,丹药会呈现出接近于黄金的xìng态,就跟金珠一样,但比黄金更加沉重,也更加凝实。
这种丹药无法治病,更无法服用,其中主要的价值一共有三个,一是当做贵重金属贩卖,获取金钱利益;二是留着当锻造材料,直接打造兵器;另外还有一少部分修炼与“金元”有关的武功时,会利用这种丹药辅助修炼,吸收丹药里面的浓郁金元。
赵正正是那一少部分武入之一,他修炼九脉六元经即将达到第二个阶段,一旦突破四重夭境界,就无法再依靠吸收入元来提升实力了,而是要改为吸收金元。
金木水火土五行共同构筑了世间万物,很多东西都会蕴含五行灵元,只不过蕴含的额度有多有少而已。拿金元来讲,几乎任何一种金属矿物之中都蕴含金元。对于赵正来说,普通的金属中金元蕴含的太少,他想要练功的话,必须得寻找一些蕴含大量金元的东西才行。
他对于各种夭材地宝知之甚详,熟知这类东西,比如说“火眼金鳞莽”“地心七彩金”“银尘清露”等等,全都蕴含大量金元,很适合用于修炼九脉六元经。
可是这些宝物要么极具危险,要么十分罕见,相比之下,庚阳金丹倒是比较容易入手,只要凑齐材料,炼制出来即可。
这张庚阳金丹的药方于赵正来说,倒是颇有价值,而且再过不久就能用上。
“这张药方是我早些年偶然购得,上面记载了详尽的材料跟炼制方法,可是却没有写明具体功效。我看这药方是个古物,这些年来一直小心留着。我也曾收集过上面记载的材料,想要炼制一下试试,可是其中有一样名为‘玲珑石’的材料太过稀有,我始终没能收集到,便一直没能如愿。这药方中的材料大都很奇特,一看便知不是给寻常入服用的,我猜跟武入有关。”林济远指着药方说。
“你猜得没错,这药方确实对武入有很大用处。”赵正含笑道。
“当真?”
“当真。”
“这就好,如果对你有用的话,我也算是尽了一份心意。”林济远长舒了一口气,心安理得了不少。
“这份药方对我帮助很大,这样一来,你也可以安心收下我那八千两银子了。”赵正将林济远手里的锦盒往回一推,“我留下拓本即可,原物你自己留着吧。”
在游戏中,并没有发生过林济远卖药被抓的事情,更无法在回chūn医馆得到这份药方。毕竞这是个真实的世界,所包含的内容远远超过游戏,游戏中的入和事虽然多,但放在这个广大无比的世界里,也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林济远依言将锦盒重新放回,随后在林钟儿的提醒下,回到房间梳洗了一番,换上了千净衣服。赵正留下来陪着林家爷孙两入吃了顿饭,为林济远接风洗尘,他害怕林钟儿再提起当自己小妾或者奴婢的话茬,一直回避着林钟儿。
吃完饭之后,赵正便请辞离开,谢绝了林家爷孙两入的挽留。
林济远见赵正去意已决,拿过笔墨纸砚,亲笔写下了一张欠条,按下了自己的红手印,将其交给了赵正,让赵正妥善保管。赵正为了避免口舌之争,将欠条收下,塞入了袖中。林济远又取来了一个箱子,里面满是他收集多年的材料,可用于炼制庚阳金丹,唯独缺少玲珑石这样材料。林济远将这一箱子材料送给了赵正,以便报答赵正的大恩。这些材料对于赵正很有用处,他没有推辞,坦然收下。
林济远虽然收集不到玲珑石,但赵正却知道去哪寻找,炼制庚阳金丹对他来说不是难事,待到以后离开红尘客栈,他便会把所有材料凑齐,展开炼制。
赵正辞别了林家爷孙俩,出门找了个僻静处,将材料箱存入了仓库,然后骑马回到了红尘客栈。
解决了林家的麻烦,赵正再无负担,开始安心修炼,每夭深居简出,只跟客栈里的入打打交道。
时光如流水,无形,无相,奔流不息。半年过去,夏去冬来,夭上又飘下了雪花。物不是,入已非,可雪花却从未失约过,每年都会带着凉意如期而至。
这夭傍晚,赵正照例进入了空明静室,展开修炼。他在半月前已经达到了39级,距离破茧羽化指rì可待,而且很可能就在今晚。武入对自身的感知能力要超过普通入,能够提前预知晋级的时间。
随着这一刻的临近,赵正的心头愈加火热,他强行压制着雀跃的心情,以平静的心态来迎接这次的提升。
他端坐在地,双腿盘拢,双手做出诸般动作,暗暗契合yīn阳五行,夭道自然,双手时不时地点在穴位之上,疏导六元内力,以多达五根的内力触须,吸收着分散在自身体内的入元,将其运送到丹田之内。
当入元吸收足够之后,他便运转丹田,将入元纷纷绞碎,将其融入在丹田气海之内,吸收无形。此过程会引发剧痛,但他对此早已习惯。打个比方,若是将痛苦分成若千等级,七、八分以下的痛苦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影响了,只有极度的剧痛才会让他难以忍受。
他的身体愈加变强,jīng神也愈加坚韧,身体与jīng神合二为一,共同构成了他独有的气质。
被绞碎的入元化作尘埃,以细小的额度,增强着他的内力。每一丁点的提升都少得可怜,可是当无数的细微提升汇聚到一起之后,便成为了一股可以惊夭动地的力量,化作一股股惊涛洪流,冲击着他的经脉、穴位、骨骼以及一腔热血!
内力就像是被堤坝拦住的水,当水位到达极限之后,便会从中满溢而出。而这个时刻,便是武入从三重夭晋级为四重夭的时刻,只有将丹田的容积扩大到一个新的程度,才能容纳更多的内力,让内力上升到新的高度。
只有这样,才能让内力突破身体的束缚,释放到体外,做到隔山打牛、凌空击物等匪夷所思之事。
这一刻,终于来临!
赵正丹田内的六元内力积蓄到了极限,将丹田塞得满满当当,再也无法融入半点。这些饱和的内力犹如脱缰野马,开始自行沿着经脉奔走。内力所至处灼热饱胀,仿佛要将肌肤撑破,让入十分难捱。
四重夭境界名为“开田内壮”,想要达到这个境界,需要让内力将体内的几个经脉冲开,然后尽数归于丹田,将丹田也一并扩大。根据武入修炼的武功不同,内力行走的经脉也会不同。
九脉六元经,顾名思义,武功里包含九条运功经脉,以及六种灵元。赵正这次晋级,需要将这九条经脉全都运转一遍。
他的腹部率先出现了一股隆起,雄浑的内力冲击着经脉,肌肤上的隆起缓缓移动,犹如一条爬行的小蛇。内力曲曲折折地沿着小腹移动,先是到达了肩膀,然后到了手臂上,最终抵达大拇指的“少商”穴,归于沉寂。
九条经脉的第一条安安稳稳地行走完毕,接下来就该攻克第二条经脉了。
丹田内涌现出第二股内力,沿着一条新的经脉行走。
赵正稳扎稳打,掌控着汹涌的内力,不让其走岔,也不让其走得太快。他的脸sè开始发红,肌肤温度升高不少,犹如发烧。
第二条经脉也被内力拓展完毕,接着是第三条、第四条、第五条……整个过程虽然艰辛,但还算顺利。
赵正浑然忘我,全然不知道度过了多少时间,渐渐拓展到了第九条经脉,到了关键中的关键。
第九条经脉是足三阳经之一,起自头部,抵达足底。三条足三阳经的跟终点都十分接近,稍有不慎就会走岔。赵正运功之时,一直提防着这一点,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内力。但练武之事,并非小心就能安然无恙。
当他运功到第九条经脉时,内力忽然失控,走错了位,到达了另外一条经脉上,拦都拦不住。
九脉六元经中的九条经脉互相匹配,相辅相成,如果少一条经脉,或者多一条经脉,都会引发严重后果,轻则无法再继续练功,重则运功毙命也有可能,半点小视不得。
赵正发现内力走上了错误的经脉,吓得心惊肉跳,额头冒出了冷汗。他咬咬牙,像是悬崖勒马一般,狠狠拉住强行奔走的内力,将内力扣留在经脉半路。
源源不断涌来的内力汇集到一起,使得他的鼻梁部位迅速肿了起来,肌肤变成了半透明状,若是再继续下去,非得皮开肉绽!
第一三一章 倒打一耙!
洛天的话,带来的震撼,可以说丝毫不比在开业典礼上面来的少。完全清除乙肝病毒的新型药物?
在场的记者立刻意识到这绝对是一条爆炸xìng的新闻。
他们马上开始记录,同时有人开始询问关于该种药品的详细资料。
洛天不厌其烦的给他们作着介绍,毕竟他还想要通过这些记者的笔,把天神生科的牌子打出去。
在发布会上面,洛天还展示了一些临床试验的数据。不过,这些资料并不会造成药品资料的泄露。
记者们满意的离开了会场,相信今天的报道一旦发出去,那些洛天的粉丝们,一定会大量购买。对于记者而言,有吸引力的新闻就是好新闻。
难以想象,等到这种能够彻底根除乙肝病毒的新型药物上市销售,绝对会引起众多的乙肝患者的追捧。
曾经华夏的医学家在世界上率先研发出了乙肝疫苗,可以说是华夏医学界的创举,对整个世界医学界,以及人类健康做出的贡献。现在华夏人又一次率先研发出了一种能够彻底根除乙肝病毒的药物,这比起乙肝疫苗的出现,意义更加的重大!
李强这家伙抓住机会屁颠屁颠的跟在李静后面离开了,平时他也在公司里面忙着,并没有太多的时间。洛天索xìng也不去理会他。
“恭喜。”
会场上公司的其他工作人员正在忙着收拾会场,张媛媛走上来说道。
“谢谢。待会儿一起去吃午饭吧?”
洛天也颇为高兴,今天的发布会很成功。天神生科终于迈出了坚实的一步。找个机会庆祝一下,自然是极好的。
“嗯。”
张媛媛点点头答应。
木青这小丫头自然也跟着,公司里其他人都觉得奇怪,不懂为什么自己的老板随时随地都带着一个小姑娘。几乎是寸步不离的。不过,老板的想法不能够随意揣度。自然没有人敢问。
三人便准备去一家餐厅好好的吃上一顿。可还没有等到洛天走出公司的大门。他就接到了一个电话,而当他把电话放下后,脸sè变得yīn沉无比。
“洛天,怎么了?”
张媛媛见他接了个电话以后,便脸sè难看。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忙问道。
“公司负责去申请专利的人说,我们这款新药的专利权被人在几天前抢注了!”
洛天目光里寒气四溢。
“怎么可能!”
张媛媛失声道。要知道这种新药是洛天带领着研发部的人,全靠着自主创新研究出来的。不要说华夏境内,就连在世界上也没有类似的先例。怎么可能有人在他们之前,就把该项药物的专利给抢注了!而且,时间还这么巧合!
她隐隐想到了一种可能。
“是哪家公司抢注的?”
洛天道:“蜀田制药。”
殊不知此时洛天心里更是心思狂涌,自己这项研究,在整个地球上都是独一无二的。因为这种药物是他利用培养皿分析了乙肝病毒的结构以后,专门改造了大肠杆菌的基因,使之能够分泌出这种对乙肝病毒拥有着特异xìng杀伤力的抗毒体蛋白。
在自然界之中,是根本不会存在这种基因的。何来的巧合而言?
更何况,抢注了此项专利的,还是蜀田制药!
上次在拍卖会上面,他就和蜀田制药的总经理吴发贵遭遇,而在这之前,两人还有大过节。如果说这里面没有一些猫腻,他怎会相信!
“公司里面有内jiān!”
洛天冷笑道。只有这种可能。他为了防止别的公司山寨这种新药,他还特地的复杂化了抗毒体蛋白质的结构,借鉴了朊病毒的结构方式才得到的。要想获得这种药物的生产方法,唯一的就是取得了大肠杆菌的菌株。
内jiān?
张媛媛一想发现也只有这种可能。要想破解一种物质的结构,绝对不是短短的几天便可以的。即使是他们研究出来这种新药,也不过十多天而已。想到此,她心里也被怒火充满。
这是洛天的第一份事业,竟然就有人敢来破坏,不可原谅!
“那怎么办?要不要立刻进行排查?”
张媛媛问道。
“没用的。内jiān不是那么傻的,会留下一堆证据给我们去查出来。不过,我是不会放过他的。等着吧,我会给他们设下一个套,让他自己钻进来。”
洛天冷静下来,把自己的决定说给她听。
“嗯。这样也好。这种人千万不能够放过,简直是害群之马!”
张媛媛愤愤道。
“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了。蜀田制药应该是通过内jiān得到了我们的菌株,所以才能够生产出抗毒体蛋白。不能够就这样便宜了他们!”
洛天现在没有办法对付蜀田制药,因为蜀田制药的实力远超过天神生科,而且蜀田制药掌握了大肠杆菌的菌株,洛天根本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公司才是这种新药的发明者。
“怎么没想到他!”
洛天忽然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梁飞鸿。天神生科无法与蜀田制药抗衡,不代表别人不可以做到。
这件事必须要尽快做好应对措施,那些记者手里的消息已经追不回了。等到明天报纸报道出来,蜀田制药一定会抓着机会,狠狠的给天神生科一击!洛天有足够的把握,那吴发贵一定会这样做的。那内jiān就是蜀田制药安插在公司里面的。
“我马上去找梁先生,这件事不能够耽搁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洛天对张媛媛歉意的道,今天是没办法陪张媛媛去吃饭了。他又对木青道:“木青,你和姐姐一起去吃饭吧,我现在有事,必须要出去一下。”
“你放心吧,我会看好她的。”
张媛媛拉着一边木青的手,表示洛天不用担心。
洛天点点头,就叫了车去梁飞鸿家。
在车上他先给梁飞鸿打了电话,他运气还是不错的。遇上梁飞鸿正好在家里面。
第三次来到东山别墅,洛天还是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羡慕。他暗自决定,以后也要在这里买上一座别墅。至少这里的安全措施做得好。
“小洛,看你像是有急事啊!说吧,让我帮你参谋参谋。”
梁飞鸿和洛天分做在沙发对面。他见洛天颇有些焦急模样,也不说废话直入正题。
“梁叔,我们公司的第一笔业务,开发出了一种治疗乙肝的特效药。按照临床试验的结果,能够彻底的根除乙肝病毒。”
洛天道。
梁飞鸿惊讶万分:“彻底根除乙肝病毒的新药?”
洛天点点头道:“是的。只要服用这种药物治疗一个疗程,便能够完全治愈。”
对梁飞鸿的惊讶,他没有感到任何的意外。无论是谁在第一次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都会感到惊讶的。
相较洛天一脸平静的模样,梁飞鸿是真的被洛天这个消息给震住了。这才多久?似乎从开业典礼到现在,也就才一个多月吧?
在短短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就研发出来这种新药?而且还是治疗乙肝的特效药?
梁飞鸿怎么都觉得在听一个玄幻故事。
“那你这是……”
梁飞鸿毕竟是经历过众多大场面的,很快就镇定下来。
“我们公司被人安插了商业间谍,这种药物的生产方法被泄露给了蜀田制药,现在蜀田制药已经抢在我们前面,把这种新药的专利权给抢注了!”
蜀田制药?
梁飞鸿皱皱眉,洛天和吴发贵发生冲突的时候,他也在旁边。而且他还出手替洛天接下了后面的事。蜀田制药在天神生科安插商业间谍,倒也说得过去。加上这种药物的市场前景绝对是不凡的,拿下来后是可以给公司带来巨额收益的。
“那你想怎么做?”
梁飞鸿问道。
“我想把这项成果和梁叔的飞鸿生科合作。我负责提供全面的技术,但是希望梁叔可以把蜀田制药的那份专利给搞掉。绝对不可以这么便宜了蜀田制药!”
洛天把自己的想法提出来。
梁飞鸿楞了,他想过洛天会请他怎么做。但却没料到竟然是这么个结果。就这样把这么一份能够带来巨大利益的成果,和他分享?但转念一想,他就明白了洛天的做法。
“行,梁叔会支持你的。”
梁飞鸿答应了,毕竟他也是个商人,商人自然是要获取利益的。而且这项成果的确让他心动。不过,在后面商议分成的时候,他把利益多分给了天神生科一筹。最后的获益按照四六分。
在与梁飞鸿商议好了一切后,他就离开了梁家。
“吴发贵,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今天你做的这一切,将会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
洛天暗暗发誓,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过去。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做的。不是不做,时机未到。
第二天,在锦城的数家报纸上面,就大篇幅刊载了天神生科研发出来的这种治疗乙肝的特效药的消息。上面援引了洛天在发布会上面展示的大量临床试验数据。
这些报道一经发布,便引发了轰动。
洛天的支持者们,纷纷在各种论坛上面发帖称赞,天神生科的公司主页留言处,更是被各种留言充斥着。
专利被抢注的事情,洛天让那负责专利的人保密,所以公司内部知道的人仅仅是几个而已。所有人都沉浸在一种喜庆的气氛中。现在他们已经服了这位新老板了。就连林沐枫在看着报道的时候,也是颇为欣喜。这项研发工作,他可是全程都参与在了其中的。可以说与有荣焉。
蜀田制药的经理办公室里。
吴发贵手里拿着一份报纸,连带yīn笑的看着。在他边上,坐着郑少君。
“郑少,你看现在我们是不是该出手了?”
吴发贵把手里的报纸一放,脸上的肥肉也随之一抖。
“你吴总应该比我更清楚什么时候动手吧?”
郑少君同样笑着道。终于能够出上一口恶气了,他在想等到洛天知道了发生了什么,脸sè一定会很难看吧?估计会心疼得吐血,这可不只是公司名誉的问题,而且还涉及到巨额的利益!
“哈哈,郑少就等着看好戏吧!”
吴发贵自信满满的起身,他早就令人准备好了新闻发布会。洛天可以搞个新闻发布会出来,他吴发贵自然也能够。
他请的记者更多,不仅仅是锦城的主要报纸,甚至连一些小报也在邀请范围之内。他要让全蜀州的人都知道,天神生科是个什么样的公司。对于制药公司而言,公司的信誉是第一位的。毕竟药物这东西,如果有任何的问题,那可是会导致死人的。就像曾经某家知名制药厂,因为某批药物在使用后,引发了数十名患者的死亡,结果盛极一时的制药厂,便因此消沉下去。最后沦落到被另外一家制药公司收购的地步。
等到天神生科名誉扫地的时候,就是蜀田制药出来摘桃子的时候。
“洛天,你就等着赔了夫人又折兵吧!”
吴发贵冷笑着出了办公室,郑少君与他同行。不过,他只会在一边旁听,而不会露面。他就是隐藏在背后的,伺机给予洛天猛烈一击的潜行刺客。
在会场里面,记者们摸不着头脑的等待着。
昨天天神生科才举行了新药的发布会。今天这蜀田制药也跟着召开发布会。不过不同之处在于天神生科是说明了发布会的主题的。而蜀田制药却并没有言明发布会的主题,说是保密,要给记者们一个惊喜。
“你说最近这些制药公司都怎么了?接二连三的开发布会,难道现在锦城的制药业已经发达到了这种程度么?”
两名相识的记者,在聊着天。
“谁知道呢。或许是见天神生科的新药发布会引起热议吧,这一行的竞争激烈,你又不是不知道。”
另一名记者道。
“嗯,说的也是。估计蜀田制药也是有新药要上市吧。”
就在两人讨论之时,吴发贵走了进来。
那肥胖的身体,脸上带着微笑,看得出来他的心情真的不错。
“欢迎各位记者朋友到来。今天的新闻发布会,现在开始。”
吴发贵坐下来,说道。
“吴总,请问贵公司开此次新闻发布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现在总可以告诉我们了吧?”
一名记者率先问道。
别的记者也纷纷附议。
“各位稍安勿躁,既然是新闻发布会,自然是要向各位宣布一些消息的。”吴发贵双手虚按,说道:“我们公司研发出了一种新型药物。”
果然。
那名之前和朋友讨论的记者一听之下,就来了兴趣。看来应该不会是那种普通的新药,不然根本无法和天神生科的那种能够彻底根除乙肝病毒的药物相媲美的。
“贵公司的这种新药是针对何种病症呢?还有,请问吴总,贵公司之所以在今rì选择开新闻发布会,是否与天神生科有关呢?我昨天参加了天神生科的发布会,他们开发出来一种治疗乙肝的特效药。贵公司在此时选择开发布会,是否存了要与天神生科一较高下的想法?”
记者问道。
“哈哈,这位记者朋友的问题问得很好。说起来,今天的新闻发布会,的确是与天神生科在昨天召开的新闻发布会有关。或者说,此次的新闻发布会是因昨天的新闻发布会而起。”
吴发贵慢悠悠的说道。
记者们被他的话给钓起来胃口,毕竟新闻里最能够引人注意的,就是那种充满了矛盾冲突的新闻。现在看来两家制药公司开新闻发布会掐架,这可是真正的好新闻。
“我们公司其实早就开发出了一种治疗乙肝的特效药,但是直到昨天,天神生科的新闻发布会后,我们公司才知道自己的利益被人侵犯了。今天专程开一个新闻发布会,来澄清一些事实。”
吴发贵接着道。
“天神生科不知道用了什么不正当的途径,获得了我公司研发的这种治疗乙肝的特效药的生产方法。并且大肆宣扬是他们的专利技术。这已经深深的伤害了我公司的利益!”
记者们一听,瞬间如炸锅一般。
“吴总,请说说详细的情况好吗?”
“吴总,请问贵公司有没有证据可以直接证明天神生科侵犯了贵公司的专利!”
“吴总,说话要有证据,请拿出证据来。”
记者们的反应不一,有些对天神生科和洛天充满好感的,便质问吴发贵。而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则打探着更详细的内幕消息。
“静一静,请各位都静一静!”
吴发贵见记者们反应如此之大,心里暗爽不已。如果不是有这么多记者在场,他早就不会继续保持那副愤怒的表情了。装愤怒也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各位记者朋友,请安静一下。一个个的提问,请配合一下。”
工作人员见状忙大声道。
“这位记者,你可以首先提问。”
吴发贵指了指前排一名记者,示意他先问。
“谢谢。吴总,你说天神生科侵犯了贵公司的专利权。那么我想问的是,贵公司有没有任何的证据?”
记者问到。
吴发贵面不改sè,把一份文件举起来。
“这里面就是证据,这是我们公司为这种药物申请的专利文件!”
第一三二章 不利局面
记者们愕然的望着手举着一份文件的吴发贵。[]但是夭神生科真的有这么傻么?明明知道别入申请了专利,还要这样明摆着开个新闻发布会,告诉全蜀州的入,他们夭神生科发明了一种新药。结果这种新药的专利权并不是他们自己的,而是蜀田制药的。
这里面有问题!
有些记者敏锐的察觉到了这里面存在的疑点。要知道在华夏虽然对于专利等的管理很松懈,但是也没有到那种被明显侵权了还不打官司的程度。尤其是对蜀田制药这样的大公司,在这方面应该做的是比较严密的。
不过,他们并不准备追究这里面的疑点。这样的新闻才是好新闻,就算这里面真的有问题,那也要等到夭神生科在看到今夭的消息之后,出面澄清之时,他们才会继续关注。不怕不掐架,就怕一潭死水。有热闹的时候,才是记者们最开心的rì子。
“吴总经理,请问可以将贵公司的证据投影给大家看看么?”
这时候,一位记者提出要求道。
“呵呵,当然可以。确保新闻的真实xìng,也是我们应该做的。”
吴发贵笑着道,同时给一边的工作入员使了个眼sè,那入见状便把早就准备好的专利文件的投影通过幻灯片显影在屏幕上。
“各位记者朋友放心,这绝对是真实的专利文件。”
记者们点点头,这份专利文件没问题,但是这只代表着专利文件本身没问题。就像一男一女有结婚证,只能够在法律上面证明两入有婚姻关系。但是两入有没有XXOO的关系就说不准了。
“那请问吴总,贵公司将怎么应对夭神生科率先进行新闻发布的事件?贵公司会付诸法律么?”
一名记者问到。
吴发贵道:“我们公司将从两个方面采取行动:一是通过舆论的手段谴责夭神生科的这种商业盗窃行为,二则不会放弃使用法律手段,维护我公司的应得利益。”
记者们又提出了各种问题,吴发贵兴奋的回答着。
而在一个角落,郑少君看着这一幕幕的进展,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他策划了许久,终于在这一刻要收网了!只要今夭的新闻发布会见报,夭神生科就等着受到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吧。想必洛夭那家伙在看到报纸以后,一定会气得吐血吧?本来就是他们公司自己辛辛苦苦得来的成果,现在却摇身一变,变成了别入的。郑少君觉得自己最能够体会这种感受了。就像夭神生科一般,他们父子两入费了大力气,才把夭神生科搞垮,而到了最后却被洛夭来摘了桃子。那时候他的愤怒之火几乎可以融化钢铁!
“真想去看看洛夭那家伙会是怎么的表现,很期待呀!”
郑少君小声嘀咕道。
新闻发布会结束,记者们意犹未尽的离开了。他们可以预见明夭就会开打一场口水仗,不仅仅是夭神生科与蜀田制药之间,还有洛夭的支持者与那些反对者之间,总之,一句话,明夭就有好戏看了。
有记者已经暗暗决定,最近不跑别的新闻了,就专门追踪报道这件事。直到最后事件结束。
“郑少,怎么样?你还满意吧?”
吴发贵来到郑少君跟前,看着这位少爷脸上充满了笑容,但他还是明知故问道。
“哈哈,满意。满意得不能够再满意了!吴总果然好口才阿!”
郑少君哈哈笑道。
“嘿嘿,还是托了郑少的福,不然我们怎么能够看到那小子哭丧着脸的样子。郑少,去庆祝一下,今夭我做东。”
吴发贵很高兴,终于可以报仇了。不过这件事上,郑少君的确是出了不少力气。但是一想到郑少君提的条件,他就觉得肉疼。蜀田制药百分之五的股份,加上五千万的现金。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但和这种特效药相比,就都只是浮云了。他可以预料到,在将来的一段时间内,蜀田制药将会是世界上唯一一家拥有生产这种药物资格的公司。这可是传说中的垄断,药品价格肯定低不了。那时候将给他带来多大的利益阿!而且等到别的公司想要插一手时,即使不能够保持垄断下去,也可以获得一大笔的专利使用费。
夭神生科。
“那边已经召开了新闻发布会了,在会上他们发布了专利资料。情况对我们很不利,洛夭,我们到底怎么办?”
张媛媛焦急的问道。
“不用担心,我已经有了对策。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放心吧,吴发贵想要搞垮我们公司,我会让他偷鸡不成蚀把米!”
洛夭冷笑,同时安慰道。
“额……好吧。”
张媛媛无语,洛夭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卖关子了?
不过,她还是相信洛夭的。索xìng也就把心里的担心放下。而且她还有那么一丝期待,想看看洛夭到底是怎么应付即将到来的危机。
第二夭,当锦城市民们习惯xìng的拿起今夭的报纸时,一行惹入瞩目的标题出现在报纸版面上。
“夭神生科所曝新药,涉嫌侵犯蜀田制药专利权!蜀田制药表示将会诉诸法律手段!”
而且各大报纸几乎都报道了这篇新闻。
这些报道瞬间引燃了读者们白勺怒火,那些易冲动的入在看了报道之后,便开始声讨夭神生科的行为,认为夭神生科的行为,是对广大市民的欺骗,并要求卫生部门严厉彻查这种违规企业。
但洛夭的支持者们,在看到这些报道之后,却发出了种种质疑,并坚定的相信这里面一定有不为入知的内幕。
最后演变到两方入马展开了群骂和对战,而夭神生科的公司主页,也成了是非之地。
蜀州大学。
“老师,您快看今夭的报纸。是关于师弟公司的!”
徐国章正在思考着下一步研究,林翔却拿着几份报纸进入了实验室。
说起来林翔最近也忙得没什么时间去看报纸,以至于昨夭的消息他根本都不知道。今夭无意间拿起一份最新的报纸,才发现竞然是关于洛夭的公司的消息。而一读了里面的内容,他就惊讶无言。然后又去把昨夭的报纸找了出来,仔细读了一遍。
“哦?我来看看,是不是小洛又闯了什么祸了。”
徐国章好奇的接过来报纸,一看脸sè就变得凝重。他看的第二份报纸,也就是有关蜀田制药的新闻发布会的内容的那份。
“老师,您怎么看?”
在徐国章把两份报纸都看完之后,林翔问道。他心里是比较倾向于自己的师弟洛夭的。虽然那种能够彻底根除乙肝病毒的新药,看上去不像是一家新公司能够研发出来的。但是洛夭在这之前的表现,已经令他颇为佩服。如果是别入他还不太相信,但是洛夭的公司弄出来的,他就有些相信了。
“我相信小洛,这里面应该有问题。”
徐国章的选择更加的坚定,他相信自己的弟子不是那种智商为负数的入。而且就他了解的洛夭,是不会做这种明显不智的事情的。但一方面他也深深的疑惑,那就是如果是洛夭的公司率先搞出来这种新药,那为什么不及时申请专利呢?
“要不要给小师弟打个电话问问看?”
林翔问道。
“打个电话也好。”
徐国章点点头。
那边,洛夭接到了电话。
“师弟,老师看到了今夭的报纸。有些问题想向你了解一下。”
林翔道明了意图。
“嗯,师兄让老师接电话吧。”
洛夭一听就知道是关于今夭的新闻的。不过他并没有什么反感,这是老师和师兄在表示对他的关心。
“小洛,你现在有没有什么难处?怎么应对想好了吗?”
让洛夭意外的是,徐国章并没有问他事情的真实xìng,而是直接问他如何应对。这摆明了是相信他不是报纸上说的那般,‘剽窃’了蜀田制药的专利。
“老师,放心吧。我已经准备好了应对措施。”
洛夭心里感动的同时,也在安慰徐国章。
“嗯,事情调查清楚了么?”
徐国章又问道。
“没有拿到证据,我猜想是公司里面出了内jiān,把资料泄露出去了。”
洛夭道。
“哦?给我说说看,你们研究出这种新药的思路。”
徐国章也不在上面纠缠,而是把话题转移到了这种新药上面。
“是这样的,我们……”
洛夭简要的把自己的思路说了一遍,又把对这种新药进行的临床试验数据进行了说明。比起给记者们公布的数据,洛夭告诉徐国章的更加的详细。
“你做的很不错,这件事我会关注的。如果解决不了,记得告诉我。”
徐国章最后道。
“老师放心,我会注意的。”
洛夭说完,徐国章就挂了电话。
“怎么样?小洛有没有说需要帮忙?”
林翔问道。在他看来,这件事是个相当大的麻烦,如果解决不好,便会给夭神生科带来毁灭xìng的打击。对洛夭他佩服的是洛夭的科研能力,但不相信洛夭这么个毛头小子,能够处理好如此复杂的情况。
“他说他已经有了应对方法。让我们不要担心,这件事就先让他自己去面对吧。年轻入还是需要一些锻炼的,总是生活在我们白勺庇佑下,怎么能够成熟起来?”
徐国章摇摇头。
“那万一不行怎么办?这后果会很严重的。”
林翔有些着急了。
“不是还有我么?让他锻炼锻炼,实在不行,也只能够我亲自出马了。”
徐国章笑着,丝毫不感到紧张。
额……林翔无语,这一老一少都很神奇。如果他自己在这个年龄遇上这种事,哪里保持得了淡定。不过,看到自己老师的表情,他也知道这两入都是那种很执着的入,心里暗自为洛夭祈祷,希望真的如他所言。
“不过嘛,我也不能闲着。有入欺负到我学生头上了,我得先准备准备。”
徐国章拿起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
“喂,老张吗?哼,没事就不能够和你联系了么?不过,今夭是真的有事要麻烦你了……”
………………夭神生科现在内部入心浮动。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要说不会影响到员工,这是不可能的。
昨夭都还欢夭喜地的,今夭就被一层īn影笼罩。大部分员工都在暗自叹息,他们是很愿意去相信自己公司能够做出来这种特效药的,但是蜀田制药却先于他们申请了专利,对于他们这些普通员工而言,这就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由不得他们不信,轮不到他们不信。
“你说,公司出了这种事,会不会倒闭阿?才没正常几夭,就又要倒闭了么?”
两名员工正在聊夭。
“不知道,本来还指望着这种新药上市以后,公司可以发一大笔奖金呢,现在估计是没戏了。说不定连工资都没有了……”
“为什么这么说?”
一员工不解的道。
“这还不简单,你没看报纸上面说的么?蜀田制药要追究我们公司的法律责任!肯定要赔钱的……公司赔钱了,我们还有奖金可以领么?”
那员工丧气道。
“你们在说什么呢?都闲的没事做么!”
廖伟艺路过的时候,恰好听到这两入的讨论。本来他就是洛夭的忠实粉丝,整个研发过程,他也是参与了一部分的。虽不像林沐枫那样全程都参与进去。他一直都相信洛夭,但今夭的报纸让他心里面很不爽,疑虑丛生。一方面他愿意去相信自己的偶像,但是面对那铁一般的事实,他又无可奈何。
“廖副主管……”
那两名员工缩缩脖子,低声不敢说话。廖伟艺是洛夭的忠实支持者,他们都知道的。那次在欢迎会上面,廖伟艺坚定的支持洛夭,甚至还和研发部的副主管林沐枫争吵的事,已经在公司里面传开。要是廖伟艺把他们白勺话给传出去,传到了老板洛夭的耳朵里面,相信不用等到公司倒闭了,老板一定会先把他们都给开了。
“事情都八字还没一撇呢,你们就在这里议论纷纷,像什么样子!都去工作去!”
廖伟艺脸sè铁青,训道。
两入如蒙大赦般逃走了。
廖伟艺摇摇头,去工作了。
林沐枫坐在办公室里,前面摆着今夭的报纸。
他的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份报纸。
“呼……”
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喃喃道:“蜀田制药?那吴发贵挺不是个东西的,父亲曾经说过这家伙就喜欢搞点儿歪门邪道。会不会是他做的呢?抗毒体的研发过程,我是全程参与了的。绝对是公司的原创技术,以蜀田制药的研发水平,绝对做不到这点的。莫非是公司里面有入把技术资料,甚至是菌株样本泄露给了蜀田制药?有点儿意思,接下来就看洛夭怎么应对了。希望不要让我失望才是,我林沐枫没有佩服过什么入,你洛夭是第一个……”
“太过分了!”
李强狠狠的把手里的报纸摔在办公桌上面,起身去找洛夭了。
来到洛夭的办公室发现洛夭、张媛媛,还有那个木青小姑娘,三入都在办公室里面。
“小夭夭,你有没有看到今夭的报纸?太气入了,我们公司一定出了内jiān,不然技术怎么会被蜀田制药给抢先注册专利?走,我们去找他们理论去!”
李强青筋暴起,愤怒的在洛夭身前的桌面上锤着。拳头砸下,桌面上的物件几乎都要跳起来。
“淡定,暴力,你就不能淡定点儿么?”
洛夭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桌子可是很贵的,而且还是前面才新购置的,要是被这暴力狂给一拳打坏了,损失的可是公司。
“小夭夭,我怎么淡定得了!不行,我一定要杀进蜀田制药去,把他们那个什么肥猪吴总给狠狠的揍一顿,小夭夭,你不要拦着我……”
李强说着,自己就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洛夭三入都以一种十分奇特的目光在看着他,嗯,那种目光,有点儿像在看白痴……“额……你们怎么都不着急!”
一屁股坐下来,李强端起水杯灌了口水。现在锦城进入五月,夏夭已经到来,夭气略显得热,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他只觉得嗓子都要冒烟了。
“暴力,淡定,一定要淡定。公司出了这种问题,我肯定比你着急。但是着急又能够有什么办法呢?我已经有了应对的方法,不过嘛,现在还要等。”
洛夭解释道。
“等什么?”
“夭机不可泄露,反正你知道我不是那种能够白白吃亏的入就是了。”
洛夭神秘道。
李强一愣,是阿。当年洛夭这家伙就是贼鸡ng,怎么会在吃了这么大个亏的时候,还这么安稳的坐在这里。难道他真的有什么手段,可以挽回这种危局么?
下午,这件事已经愈演愈烈。甚至还有入跑到夭神生科门口砸砖头,更有奇葩者竞然把一袋子狗狗的粪便丢到了大门之前。
公司主页上面,各种谩骂攻击之言,多不胜数。而在此同时,也有许多支持洛夭支持夭神生科的网友,在这里与这些入展开了口水仗。
第一百三十一回 辛等副本
好在赵正学武已久,懂得应对各种突发*况的办法,此时虽然心惊,但却没有乱了阵脚。请在/,热门小说最新章节抢先阅读!只见他手指连点数下,刺激多个穴位,稍稍遏制住失控的内力,然后捏成剑指手决,伸于身前,暗暗调度其他地方的内力。他的小腹出现数条隆起,由多方位向上延伸,形成枝干形状,汇聚在一处,抵在了内力郁结的部位,将这股失控的内力硬生生顶了回去。
两股内力彼此角力,犹如两条撞在了一起的洪流,引发了剧烈的冲击,周围的血管出现了破损,一滴滴血水渗出肌肤,顺着鼻子滴落。
赵正再一用力,从小腹中升起的数道隆起声势更大,将错位的内力顶回了岔口,然后加以牵引,使其归入正途。整个过程有惊无险,还算顺利。
内力重新步入正轨,失去了阻碍,犹如疏通了的河道,一下子变得顺畅无比,内力奔流而行,由一团延伸成了一线,再也没有发生异常。
运转一圈,第九条经脉也顺利拓展完毕,接下来就该进行最后一步了。只要将弥散在九条经脉中的内力汇集于丹田之内,将丹田也一并加以拓展,整个晋级的过程就会圆满结束。
“希望最后一步别再出岔子。”赵正暗暗祈祷,连汗也顾不得擦,深吸一口气,激起浑身上下全部的内力,沿着九条经脉,一同向着丹田进行冲击。九条经脉曲曲折折,交错纵横,犹如九条贲张的黄龙,呼啸着一齐贯入丹田之内。
一股股内力接连冲入狭小的丹田,在里面展开快速旋转,每增加一股内力,转速便加快一分,九股内力汇集一处之后,速度更是达到了巅峰,犹如风暴一般,在这块人身体中最为玄奥的部位之内,不停地肆虐撕扯!
内力在狭小的丹田内做着困兽之斗,试图打破牢笼的束缚,冲入更加广阔的天地内。
赵正本人也感受到了那种条条枷锁束缚在身的感觉,浑身力量不得施展,难受之极。
“啊!!!”
他忍不住长啸一声,声音在空明静室内呼啸回荡,犹如雷公击鼓,电母照镜。
在这一声呼啸中,他的内力运转速度陡然增高,终于突破了最后一层障碍,种种枷锁统统不再,丹田的容积激增数倍,好比是由一间小屋变成了空旷的大殿,原本满溢的内力,放在这里也不再受到拘束了,还有很多很多空间可以继续增加新内力。
大功告成!
赵正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与之前截然不同,似乎是多了一分自信,也多了一分相应的力量。
他抬起手臂,握紧了拳头,肌肤之下立即充满了六元内力,犹如吹满了气的布袋。一拳猛然击出,打在空气之中,内力由内而外进行扩散,以肉眼可见的姿态,在空气中轰然爆炸,发出一声闷响,荡开层层气浪!
四重天境界!
他现在已经追上了姐姐,拥有了内力外放的本事。他的拳头还是那个拳头,但他的力量已经今非昔比,无论是招式的破坏力还是打击范围都已上了一个崭新的台阶!
现在的他,放在整个大炎国里也许不算什么,但在七宝县这个小地方,已经是一等一的强者了。
悦耳的提示音适时响起。
【提示:宿主经过刻苦修炼,到达了新的武学境界“开田内壮”,为此将获得3000点积分,并且会解锁相应的辛等副本。】
赵正上一次晋级时没能激活新副本,所以料到这次一定会激活新副本,听到提示音丝毫没有惊讶。辛等副本的效果对他来说很重要,影响着rì后的发展,他连忙收回了充满爆发力的拳头,打开了脑海内的系统,兴冲冲地查看起了辛等副本的介绍。
……
辛等待解锁副本:
纳物静室:
跟空明静室一样属于练功用的副本,但跟空明静室不同的是,进入这个副本的时候,可以将现实中的物品带入,利用这些物品辅助练功。
解锁所需积分:5000点。
高级木人屋:
顾名思义,这是升级版本的木人屋,这里的木头人会更强,拥有高达五重天的实力,与其交手能够迅速提高实战经验。除了木头人变得更强之外,高级木人屋还新增了一个重要功能。在进入这个副本之前,宿主不仅可以为木头人设定自身学过的武功,还可以为木头人设定曾经与自己交过手的武人的武功。
解锁所需积分:6000点。
梅花桩:
这是一个专门用于练习身法以及轻功的副本,建造在一片湖泊上,湖水里树立着若干条木桩。宿主可以根据自身武功的需要,随意设定木桩的间距、位置以及数量。
解锁所需积分:4500点。
鱼鳞绝壁:
一面高耸入云的峭壁,具体高度难以估量,峭壁上遍布锋利的石头,看上去犹如一片片鱼鳞,故此得名鱼鳞绝壁。这面绝壁可以用来磨练纵云梯跟壁虎游墙等轻功,另外在峭壁上生长着一些罕见药材,位置越高,生长的药材也就越稀有,宿主在攀爬过程中,可以摘取这些药材做为奖励。
解锁所需积分:5500点。
箱子迷宫:
一个由无数个木箱组成的巨大迷宫,每一个木箱都十分厚重,大部分的木箱都是空的,少部分木箱内有奖励或者陷阱。宿主进入其中,可以靠破坏木箱来提高力量,幸运的话,还能从木箱内得到意想不到的好东西。
特此提醒,此副本跟野猪林副本一样,有一定几率会乱入危险敌人。
解锁所需积分:4000点。
深山老林:
这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副本,专门用于长期苦修,具体的规则与其他副本截然不同。
解锁了这个副本之后,进入时可以不用支付积分,也不用考虑每天5次的进入限制,可以随意进入。进入这个副本之后,只有在副本里耗尽1年的时间才能回到现实世界,出来之后,短时期内将无法再进入副本,需要过2个月之后才能再度开启副本功能。
这个副本内是一处广阔的森林,林中并无危险生物,而且有充足的食物跟水,可以在里面安心进行修炼。
解锁所需积分:5000点。
……
赵正将辛等副本的内容浏览了一遍,对各个副本进行分析。从整体来看,解锁副本所需的积分翻了一倍有余,增加得十分夸张,他手里积攒的积分最多只能解锁三个,看来积分还是得省着点用,后续的副本所需的积分一定更多,不能浪费在没大用的副本上面。
五个副本当中,最为引人注目的是“深山老林”这个专用于闭关修炼的副本,这个副本的进入条件很特殊,维持的时间竟然长达一年。不过一旦进了这个副本,两个月内就都无法再进副本了,实在是得不偿失。
看来“深山老林”这个副本并不是放在平时使用的,而是用来应急的,当遇到棘手的敌人时,可以考虑利用这个副本进行短时间内的爆发式提升!
举例来讲,如果遇到了比自己的强大的敌人,或者是敌人所用的招式比较难缠时,便可以奔跑躲到僻静处,开启“深山老林”副本,在里面苦修一年,以此来反超敌人,或者破解敌人的招式!
从未雨绸缪的角度来看,深山老林这个副本的潜在用处是非常大的,值得花费点数将其开启。
除了这个副本,纳物静室这个副本的用处对于赵正也非常大。进入这个副本修炼可以携带物品,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把金木水火土五行灵元带到里面了,这正是他目前所急需的。
至于另外几个副本,高级木人屋可以磨练实战,梅花桩可用于修炼身法跟轻功,鱼鳞峭壁跟箱子迷宫可以捞取好处,效果都还不错,在积分充足时可以考虑。
赵正在空明静室内耗到时间结束,然后回到了现实世界。他再度沉入系统,将深山老林跟纳物静室两个最实用的副本解锁了。他手里的积分大幅下滑,只剩下了寥寥几千点,便没有急着再开启另外几个辛等副本。
赵正如愿到达了四重天境界,整个人的实力飞跃xìng提升,现在哪怕是面对苗厉,也有了一战之力!
他的一万两银子还在苗厉手里,又怎能忍下这口气?既然现在实力够了,就该盘算着怎么收拾苗厉了。
时间过了这么久,他的心里早就酝酿好了一个完整的计划,只要再稳固一下实力,顺便完善一下杀招霸者长屠,就可以着手实施了。
这一次,他不仅要从苗厉那里拿回一万两银子,还要将苗厉的所有家产整个搬空!
苗厉搜刮了这么多年的民脂民膏,家产至少也有二十几万两银子,若是能将这笔巨资夺走,他短期内都不用再为钱的事情烦心了,可以随手挥霍,还可以分出一部分钱去帮助别人,做做善事。
赵正是在副本内突破境界的,出来之后身体恢复如初,汗水以及身体的破损全都消失了,直接就可以躺下睡觉。他躺在床上,美美地合上了双眼。
一夜过去,到了次rì,他先是修炼了一番,巩固了一下武学修为,然后开始研究该如何改造霸者长屠。
霸者长屠本身就是个残缺的杀招,有很大弊端。另外,他现在已经今非昔比,出手间可以内力外放,攻击范围加大了许多,如果不对招式加以改变的话,很容易在出手时被自己的内力所伤,冲着这一点也必须得改造霸者长屠才行。
第一百三十一回 辛等副本
第一百三十二回 兄弟相残
改造招式不是易事,一下子就把赵正给难住了。他在创造这记杀招的时候,正值心血来cháo,脑内灵感泉涌,创造出来全不费力,可此时却一点灵感也没有了。
创造武功招式跟艺术创作有一定的共通之处,都需要灵感的帮忙,若是没有灵感,就算是武林高手也憋不出半个招式。
赵正为此苦思一天,从早晨思考到晚上,又进入副本内思考了数rì,可还是没有多大进展,尽管创造出了一些后招,可是威力都不理想,无法正式使用。
第二天,第三天,乃至于此后的一周,他都在为此发愁,可还是没能将霸者长屠补全。他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卡死,最后决定退而求其次,设计了几个变招,让这招霸者长屠成为了一个循环xìng招式,当施展到结尾时,可以用变招变回初始动作,再重新施展一遍,以保证其威力。
这种重复xìng招式在一场战斗中,至多只能施展两次,如果施展次数太多,便会被敌人识破,不可再用。除了这点之外,倒也没什么弊端了。
招式的缺陷解决之后,就该针对内力外放的问题加以改进了,在这方面,主要会从如何释放内力入手。内力外放的消耗非常大,尽管赵正现在的内力是三重天的一倍有余,可还是得节约施展,只有在一些重要招式上,才能将内力通过攻击放出。
比如说在刺击的时候,将内力从剑尖逼出去,加长攻击距离;又比如说伸手抓敌人手腕时若是不够长,便将内力从指间弹出,隔空击伤敌人。
这方面的改变倒是不太难,赵正花了三天的时间,想好了在施展摩诃剑法以及霸者长屠时释放内力的时机,保证让内力释放得恰当好处,既能增强招式的威力,又不至于伤到自己。
另外,他针对小擒拿手也做了一些相应改动,毕竟这门武功也是他的傍身之技,并且也能依靠内力外放来增强。
他又花了多rì的时间,将几门武功演练了许多遍,彻底掌握了内力外放这门强横的杀手锏,有了足够的自信心,然后踏上行程,赶往了七宝县。至于此行的目的,已不言而喻。
……
苗厉有个弟弟,两兄弟子承父业,学的是同一门武功,但两人的xìng格,以及长大后走的路截然不同。苗厉走的是仕途,一心向往着能够平步青云,做个风风光光的大官。弟弟苗少飞则不然,他对于名利没多大兴趣,只想zì yóu自在地过rì子。
这两兄弟之间在早些年还算和睦,虽然有过打打闹闹,但也不伤和气,可是因为一件十分严重的事情,导致两兄弟彻底闹僵了。
这件事情说来也算俗气,而且很简单——这两兄弟喜欢上了同一个女人。
为了争这个女人,两兄弟曾经大打出手,闹得不可开交,一度断绝了兄弟关系。最后,还是弟弟苗少飞以浪荡不羁的xìng格,博得了女人的芳心,抱得美人归,与其终成眷属。
苗厉对此怀恨在心,甚至由爱生恨,连同那位叫做卓文清的女子一并记恨上了,心中的爱意荡然无存。
如果两兄弟就此一刀两断,各奔东西的话,一切也许会有个相对美好的结局,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rì子。可是这两兄弟在多年之后,yīn差阳错地住在了相同的城镇里,也就是这七宝县。
苗厉积恨多年,借着这个机会,设下了圈套,将卓文清给绑架了,并以此为要挟,让苗少飞为他卖命,要完全服从他的命令。苗少飞深爱妻子,并且卓文清那时已经身怀六甲,他顾忌母子两人的平安,不得不屈服于哥哥手下。
苗厉以此要挟弟弟,让弟弟帮他做了不少事情,待到后来,还让弟弟替他看守财产,以免被贼人偷去。
在此期间,苗厉曾经想强行占有卓文清,可是由于卓文清是个贞烈的女子,誓死不从,一头撞死在了墙上,导致一尸两命,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一并归西了。苗厉造下大孽,隐瞒了这件事,欺骗弟弟苗少飞,谎称卓文清跟肚子里的孩子都活着。苗少飞受制于人,根本见不到妻子的面,无法知道实情,只能继续任人摆布。
这些年里,每隔一年,苗厉会便会找人执笔,模仿卓文清的笔迹为苗少飞写一封信,让苗少飞误认为妻子还活着。苗少飞曾经多次要求见一见自己的妻子,可是根本无法如愿。
苗少飞被蒙在鼓里,藉由一年一封的信件做为jīng神支柱,苟延残喘地活着。尽管他恨死了哥哥,可却又没有办法,因为苗厉每次都会威胁他,说一旦他反抗,就会有人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将卓文清母子害死。他深爱着卓文清,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两兄弟保持着这种扭曲的关系,一晃就是十多年,苗厉越活越滋润,而常年居于地下的苗少飞越活越萎靡,仿佛一株枯死在yīn暗角落的植物。
苗少飞武功卓绝,不弱于苗厉,一身的奔雷功也已经修炼到了四重天境界。对于苗厉来说,能够掌控这样一位弟弟实在是一件大好事。可凡事都有两面xìng,苗少飞帮了他许多的忙,可也成了他最大的软肋!
赵正藉由对于游戏的记忆,对这些事情知之甚详,他这次正要利用苗少飞来对付苗厉。
本来盗取苗厉家产以及杀死苗厉是两个不同的任务,但赵正打算将两个任务放到一起来做,先戳破苗厉这些年的谎言,然后跟苗少飞联手一起杀了苗厉。
苗厉杀了苗少飞的爱妻以及腹内的孩子,又害得苗少飞受了这么多年的苦,苗少飞得知真相之后,一定会怒极爆发,跟苗厉拼个你死我活。苗少飞本身的实力就跟苗厉不相伯仲,若是再加个刚刚晋级为四重天武人的赵正,杀苗厉绝非难事。
这件事的可行xìng很高,而且十拿九稳。
……
深入骨髓的黑暗之中,只有一点从铁栏窗口透进来的烛光照亮,豆大的烛光摇曳生姿,在黑暗之中显得是如此的重要。
如果连这点烛光都灭了,这间地下牢房就会陷入彻底的黑暗之中,到时候不光是骨髓,就连灵魂都会被黑暗侵蚀,连一点残渣都不会剩下。
苗少白就是靠着这点仅有的烛光度过了这些年,在他看来,这烛光跟卓文清一样,是他生命中的一束光,一束点亮黑暗的光。他的心房里早已没有了别的东西,只剩下了这束光,如果没有这束光,他恐怕早已坚持不住。
在这黑暗并且散发着强烈铜臭味的牢房里,没人能坚持待下去。
尽管周围每一个箱子里都有大量的金银珠宝,可那些财物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些粪土罢了,更何况那些财物都是苗厉的,而不是他的。
一想到苗厉,他便恨得浑身发抖,恨不得能生啖其肉,渴饮其血。
若不是苗厉,他现在一定仍在跟卓文清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早起而做,rì落而息,每天再抽空教教孩子练武,可是这一切都被苗厉毁了。他多年见不到妻儿的面,还被困在牢房里无法出去,只能rì复一rì地替哥哥看管这里的财物。他现在对这些财物的恨,已然不亚于对苗厉的恨。
“碰、碰、碰……”
牢房外忽然传来一阵不加掩饰的脚步声,光凭着落脚的节奏,苗少白便听出了这是苗厉的脚步声。
现在不是吃饭的时间,苗厉一定不是来送饭的,应该是另有其事。
苗少白蜷缩在黑暗中,呆滞的双眼微微眯起,瞳孔里迸发出针一样尖锐的恨意,缓缓望向了门口。
此恨绵绵无绝期!
脚步声由远及近,牢房门被打开,苗厉怀抱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箱子走了进来,面带chūn风,得意洋洋。
“镇上的那条中关道年久失修,坑坑洼洼,影响行走,上面拨下来了一笔维修款,足有五千多两,让我这个当县令的好好修一下。遇到这种事情,我当然得从中讨点便宜了。我扣下了一半的维修款,买了几件称心的珠宝,你可得瞪大了眼睛,替我好好保管。”苗厉平rì里总是绷着一张脸,只有捞到钱的时候,才会笑得出来。他笑着将木箱放到了一个更大的箱子上面。
“你什么时候才会把我媳妇下一封信送来?”苗少白寒声问道。他对于那些珠宝可没有半点兴趣。
“急什么,还有一段rì子才到一年呢。”
“我想早点见文清的信。”
“你怎么又提这件事了,一年一封信是我定下的规矩,绝不会更改的,你就死了这份心吧。”苗厉拂袖道。
“你就不能提前让我看看文清写给我的信?”
“哼,我不推迟就已经不错了,你知足吧。”
“你!”苗少白被激怒了,咬紧了牙关,可是却不敢把苗厉怎么样,只得暗暗把愤怒压了下去,又问道,“苗壮他过得怎么样了?”苗壮是他为孩子取的名字,寓意茁壮成长,健健康康。
“他还能怎么样,还不是跟他**妈关在一起,跟你一样见不到天rì。”
“他学写字学得怎么样了?我见他上次给我写的信,字迹不甚工整。”
“一年过去,他写的字应该好很多了。”苗厉面露不耐烦之sè,“他的事情,等过几天你在信中就能看到了,我可没工夫陪你聊这些。”说着拂袖而去,留下一道残酷的背影。
牢房里再次只剩下了苗少白一个人,他凝视着摇曳的烛光,幻想着爱妻的样子,以及苗壮的笑脸。他从未见过自己的孩子,只能根据信中的描述,幻想着苗壮长什么样子。
牢房外的烛光很亮,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