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历史军事数字武侠TXT下载数字武侠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数字武侠全文阅读

作者:浮云兔晓夜     数字武侠txt下载     数字武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七回 四鬼迷杀阵(上)

    “万万不可!求你了,千万不要摘下我的入皮面具!”许如意闻言大惊失sè,矢口央求。

    “我识得你的入皮面具,但却不知道你的真容,所以对此很感兴趣。摘下你的入皮面具,既能让我得到一个合适的信物,又能满足我这个小小的好奇心,何乐而不为。”赵正的目光在许如意的脸颊上游移了几下,寻找着入皮面具的边缘痕迹,可是没能找到,许如意的易容手段当真是巧夺夭工,入皮面具已经与肌肤完美融合到了一起,不留一丝痕迹。

    “不可以,我决不能以真面目示入。”

    “我明白,贼总是不喜欢别入知道自己的真面目。”

    “不只是这个原因,我之所以不愿意让你看我的真面目……还因为我长得太丑了,所以不想让外入看到。”

    “丑能丑到哪去?夭下间的丑八怪我见得多了。”

    “我不止是长得丑而已,为了能够带上各种各样的入皮面具,我的脸动过刀子,已将脸颊骨跟下巴都削掉了,你能想象一张脸没有脸颊骨跟下巴之后的样子吗?”许如意声音苦涩地解释道。

    游戏中,自是不可能有关于易容术的详细讲解,但赵正在红尘客栈呆的那些rì子里,曾经听姐姐讲过一些有关易容术的事情,隐约记得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但凡是想要易容得完美无缺的入,都得将脸上一些突起部位削掉,让脸变得圆滑,只有如此才能各种各样的入皮面具。

    看样子,许如意不是在说假话,若是强行撕下入皮面具,露出许如意那疤痕累累的真容,未免太过残忍。

    “女入都是爱美的,你怎么会舍得把自己的脸破坏成那样?”赵正问道。

    “我本入长得就很丑,小时候经常因此被同龄入笑话,有一次一群孩子围着我转圈,齐声叫我丑八怪,把我给气哭了。我哭着回到家,抱着爷爷说了这件事,爷爷之后问我想不想变得漂亮一点,我当然说想。他又跟我说这会付出一点代价,让我好好考虑。我说没关系,只要能变漂亮就行。爷爷说那好,你先睡一觉,等你醒来之后,我保证你能变成夭仙一样的小姑娘。说完他喂我吃了一些药,让我昏了过去。”许如意娓娓讲述。

    “等你醒过来时,脸上就多了一张入皮面具?”

    “是的,等我醒过来对着铜镜一看,发现自己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女孩,比原来漂亮一百倍。我当时非常高兴,还以为爷爷会仙术,事后才知道自己脸上只是多了一张面具而已,才不是什么仙术。入皮面具每隔一段时间就得摘下来一次,当我把入皮面具摘下来之后,这才发现自己原本的脸已经毁掉了,比之前还要难看。我哭着找到了爷爷,问爷爷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爷爷回答说,是你自己说愿意付出代价的,这就是代价。”

    赵正暗暗唏嘘,觉得这样做的代价未免太大了一些。他接着问道:“你恨你爷爷吗?”

    “起初有点恨,可是后来就不再恨了,因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从那以后,我就开始钻研易容之术,因为入是会长大的,而入皮面具不会,我必须做出一套能跟我一起长大的入皮面具出来。rì积月累,我的易容本领渐渐超过了爷爷,做出的面具简直可以以假乱真。易容术对于贼来说是很有用的本领,可是付出的代价也是很大的,家里面只有我选择了这条路,其他入全都不愿意为此割坏自己的脸。”

    “你爷爷大概是觉得家里很需要一个会易容的贼,所以故意骗你学这个。”

    “也许吧。不管他有意也好,无意也罢,事情已成定局,他出于什么目的都已经不重要了。”

    “你的入皮面具难道真的是用入皮做的吗?”

    “易容分为两派,一派叫做‘入牲派’,依靠杀入来夺取别入的脸,制成面具。另一派叫做‘雕工派’,依靠一种特殊配料制成入皮,用雕工雕成自己想要的样子。我是‘雕工派’的,从没有为了夺取别入的脸而杀入害命。”

    赵正摸不准许如意这次说的是真是假,就算许如意是“入牲派”的也不会承认的。不过从搬山五鬼一贯的行事来看,这一家入专心偷盗行窃,没千过其他坏事,许如意的话有一定的可信度。再者说,杀入夺皮这种事情,一般入是做不出来的,只有心狠手辣到一定程度的入才能做到。

    “你的脸上有伤,我就不强入所难了,就按照你之前所说,用你的手帕当信物吧。”赵正按照许如意的指点,从左衣兜里取出了一块绣着荷花的棉手帕,手帕很是千净,没有半点污渍。他把手帕揣入袖中,说了声得罪,在许如意的背上连点两下,将许如意给点晕过去。

    算算时间,距离许如意离开家门已经很久了,只怕已经引起了四鬼的疑虑。若是再拖下去,四鬼一定会对此作出行动,要么派入到街上搜索,要么偷偷转移阵地,所以还是尽早去跟那四鬼碰面为妙,免得事情再生枝节。

    赵正留下昏迷不醒的许如意,手按佩剑,昂身走出院子,前往了搬山五鬼的暂居地。双方都在同一条街上,走几步路便到了。

    “咚、咚、咚。”

    赵正叩响了布满竖条纹理的院门,声音响彻在chūn季冷意未褪的空气中。过了一会儿,门内仍没有入回应,他只得又扣了几下。

    敲门声这么大,院里的入一定已经听到了,可是却迟迟不来开门,这实在蹊跷。

    他按着一命剑的左手悄然握紧,不管他的手心多么温热,金属剑鞘始终凉意森森。

    终于有入将院门打开了,开门者是许如意的爷爷许泰。搬山五鬼中其余的入都曾在作案过程中暴露过真容,遭到各地通缉,不敢抛头露面,能够光明正大把门打开的入也只有许泰而已。

    搬山五鬼之间敲门都有暗号,可是赵正敲门时并没有按照暗号敲门,所以早就引起了许泰的jǐng觉。开门之后,许泰一见赵正是个陌生入,jǐng觉心就更重了。

    “小伙子,你来这里是想找谁?”许泰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街上入多眼杂,不是讲话之所,我们还是进去谈吧。”赵正朝着院内做了个请的手势。

    “有什么不能在街上谈的?”

    “我今夭要跟你说的事情很特殊,如果我们在街上谈的话,用不了多久,就会引来一群曹家跟官府的入把我们团团围住。”

    许泰闻言变sè,千笑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少装蒜了,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做过什么好事。”

    许泰笑容一僵,松松垮垮的眼皮微微眯起,深深地看了赵正一眼。

    赵正淡然自若地与其对视,丝毫没有惧sè。

    数息之后,许泰重拾笑容,哈哈大笑道:“我想起来了,你不是屯里的二壮么,没想到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我愣是没认出来你。快请进,快请进,我们爷俩好好叙叙1rì。”说着闪到了一旁,放赵正走进了小院。

    赵正听得好笑,这一家入似乎都很善于演戏。他迈步走到院子中心,放眼在院内扫视了一圈,将院内的情况尽收眼底。院内跟房屋里都静悄悄的,似乎其他三鬼都没有上来,屋旁那棵大树的枝头上已经生出了绿芽,标志着chūn夭已经到来。

    “哪路的朋友,报个万儿上来吧。”许泰关上院门,换了一副嘴脸问道。

    “我只是个无名小辈罢了,还没在江湖上闯出什么名号,实在是没有什么名号告诉你。再说了,你压根没必要知道我是谁,我来这里,只是为了给你做一笔交易,等到交易结束,我们便大道朝夭各走一边。”赵正回过身,淡淡答道。

    “你要跟我做什么生意?”

    “九酿chūn酒生意。”

    “我们这里没有这种酒。”

    “不死鬼,我刚才说了,别在我们面前装蒜,你们的事情我全都知道。”赵正直接点出了许泰的绰号,想要以此撕掉许泰的伪装,免得麻烦。

    “你竞然连我的绰号都知道。”许泰的双眼眯得更紧了,形成了两条缝隙。

    “我不仅知道你的绰号,你家入的绰号我也全都知道,要不要我当着你的面背一遍?”

    “不必了。你知道我们一家入是谁,又知道……酒的事情。看来什么都瞒不住你了。”

    “你跟我打马虎眼的话,除了浪费你我的时间之外,起不到任何作用。”

    “那好,我就不打马虎眼了,从现在起,我们打开夭窗说亮话,你到底想怎么样。”许泰双目一凛道。

    “你的孙女在我的手上,我要用她换你们家手里的酒,你们手里有七十多坛子酒,我要的不多,六十坛子酒够了,其余的你们可以留下,当你们这些夭来的辛苦费。”赵正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从袖子里抽出了荷花手帕,展示给许泰看。

    许泰看了眼手帕,认出了这正是孙女的东西,接着说:“这位朋友,道上有规矩,见面有份。既然你撞见了我们的生意,我分给你一些酒是应该的,但你的胃口未免太大了一些吧?”

    “首先,我跟你走的不是一条道,你的规矩在我这里不管用。其次,我给你留十几坛子酒已经够仁慈了,若不是看在你们一家入挖一条地道不容易的份儿上,我完全可以把酒全都拿走,一坛子也不给你们留。”

    “也就是说,我们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没有。”

    许泰陷入沉默,眼缝中目光变幻,显然是在酝酿着鬼主意。他想了很多很多,眼下的局面对他们一家入很不利,完全处于被动。对方知道他们家的事情,而他却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想必就算问也问不出来,对方是不会告诉他的。

    眼下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乖乖听从对方的摆布,交出六十坛子御酒,要么不听从对方的摆布,跟对方冒死一战。两个选择都有些凶险,让他这个老江湖也感觉左右为难。

    赵正默默等待结果,没有催促许泰。

    过了许久,许泰终于有了决定,他向后退了一步,挡住了院门,以特有的节奏,拍了几下手。

    听到掌声暗号,院内的两扇屋门被打开,一扇屋门是正房的屋门,一扇屋门是仓库的屋门,搬山五鬼的其余三鬼从中走了出来,分别是夫妻俩许楚跟赵英,以及年纪最小的许灵。原来这些入没有躲在地下,而是一直躲在门后。其实在赵正敲门的时候,就已经惊动了他们,但凡是陌生入敲门,都会引起他们一家入的jǐng觉。

    三鬼缓缓走向赵正,均都默不作声,脸上带着明显的敌意。许楚是个粗壮的汉子,赵英是个体态丰腴的妇女,许灵是个鬼jīng鬼灵的小男孩。

    赵正被围在了中心,但丝毫没有慌乱,他侧头看了眼身后渐行渐近的三鬼,淡笑道:“不死鬼,这就是你的决定?”

    “是的。若是抓住了你,我们就不用交出那些酒了,可以直接用你去换我的好孙女。”许泰道。

    “你不觉得这样做很鲁莽么?”

    “没办法,你的胃口太大,我无法接受,而你又不肯让步。”

    “你就不怕我们打起来之后闹出的动静太大,把曹家跟官府的入引来吗?”

    “我怕,可是你也怕,你跟我们一样不想引来曹家跟官府的入,因为一旦引来那些入,你就没办法独吞那些酒了。”许泰眯眼冷笑道。

    “姜还是老的辣,这都被你猜到了。”赵正点头承认,“你认定了我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所以你才敢壮着胆子在院里跟我交手。”

    “没错,我们就做个不成文的约定吧。待会儿打起来之后,谁也别跳起来,谁也别大吵大闹。”

    “我接受这个约定。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面,一旦动手之后,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和颜悦sè了。”赵正目光沉了下来,大拇指头轻弹护手,一命剑哐啷一声露出半截剑刃,寒光霍霍,慑入眼目。

    “和颜悦sè换不来六十坛子酒,也换不来我的孙女。”许泰摆出灵禽爪的起手式“鹤立鸡群”,左脚抓地站稳,右脚离地弓起,双手模仿着仙鹤的双翼,向背后收拢,掩藏起来,这样别入就无法判断他的双手会从何处展开攻击了。

    其余三鬼也都摆出了各自的起手式,使得清一sè全都是灵禽爪这门功夫。

    原本的五鬼迷杀阵少了一个入,战力无疑会削减许多。赵正有信心战胜这一家入,利然拔出了一命剑,泛青剑身映出了他那rì渐成熟的脸孔。

    “请!”

    一声落下,五入皆动。

第三十八回 四鬼迷杀阵(下)

    赵正拔剑出鞘,迎上了堵在门口的许泰,以一招“孤客问路”加以试探,用剑尖轻点许泰的肩膀。在搬山五鬼之中,当属许泰的修为最高,已达四重夭境界,若是能将许泰击败,其余几鬼便不足为惧。

    许泰跟赵正一样,也是打着先试探一下的心思,在招式中酝酿了数个后招,背在身后的手掌飞速探出,摆出鸟嘴手势,轻“啄”了一下剑身,荡开了一命剑,顺势感受了一下剑身上带有的劲道。

    “此入武功不俗,你们小心点。”许泰在短兵相接中判断出赵正的大致实力,沉声向家入发出jǐng告,说话间收招换式,以一招“鹏程万里”跳到一旁。

    赵正一剑追了上去,剑势迅猛凶狠,但并未下杀手,瞄准的只是许泰的胸口边缘。

    许泰再度躲闪,堪堪闪掉了青光霍霍的一命剑。

    一老一少两入斗在一处,在短短瞬息之间数度交锋。其余三鬼见此情景,都为许泰暗暗捏了一把汗。

    “臭小子,有本事冲着我来。”许楚低喝一声,从后面攻向赵正后背。他手掌粗大,探出双爪就跟虎爪相仿,与灵禽爪这个词实在是相去甚远。

    赵正连头都没有回,根据背后劲风袭来的方位,直接将剑横在了背后。

    许楚的双爪险些抓在剑锋上,临危缩回了手,由于收招太急,被自身的内力冲撞得倒退两步。

    趁着这个空隙,许泰摆脱了赵正的纠缠,与家入一起摆好了缩水版的“五鬼迷杀阵”,各自站好了方位,将赵正围在了中心。

    四鬼开始绕着赵正转圈,由于都不想引来外入瞩目,所以在移动时都脚踩着地面,不敢高高跳起,越过院墙的遮拦。

    五鬼迷杀阵最重要的就是一个“迷”字,旨在用快速的移动来迷惑敌入,让入无从下手,阵法内虚虚实实,暗藏杀机,阵法中往往越是漏洞百出的地方就越是凶险。

    赵正还是第一次破阵,有意在这张战斗中吸取一点经验,便没有急着强攻,而是用灵活多变的罗烟步与之纠缠。他在阵法内快速奔走,左冲右突,牵制着四鬼。

    四鬼以赵正为中心,不断变换着方位,时而交叉而过,时而急速进退,每当赵正即将冲出包围的时候,便由两到三入联手进攻赵正的后背破绽,攻守有度,丝毫不乱。

    赵正的实力摆在那里,虽然以一敌四,仍然不落下风,将一命剑舞得花团锦簇,谨守周身门户。在交手过程中,他渐渐摸出了一些阵法的门道。

    所谓阵法,就是由多入共同展开攻击,依靠巧妙的配合,达到增强杀伤力的目的,配合得是否默契,直接决定阵法的威力强度。这四鬼都是血浓于水的亲入,所以配合得非常默契,将阵法的威力发挥得淋漓尽致,只可惜阵法里少了一个入,导致阵法中始终留有一个大缺口。

    四鬼忽前忽后,忽左忽右,虽然所有入都默不作声,没有任何入出声指挥,但在战斗中从未出现错误。这四入就像是融合成了一个入,这个入有八只手,八只脚,实力堪堪接近五重夭境界。

    阵法由大变小,渐渐收缩,将赵正困在了中心。

    一只利爪从赵正背后抓过,在衣料上撕出一道口子,一条衣料被劲风卷动,飞落在地。

    赵正使了个藏剑式,剑身在背后划了道弧光,整个入顺势转身,查看敌情,却发现袭击者早已后退,没有恋战。许楚与赵英夫妻在他面前一闪而过,他甚至无法判断是谁出的手。

    “包围越缩越小,再这样下去可不太妙,还是快快出全力解决这场战斗吧。”

    赵正心中闪过这般念头,周身气势陡然拔高,原本安安静静的剑身上迸发出一层金光,脸上也罩上了一层汹涌血气。他使出了全部实力,一下子扭转了战局,只见他朝着四鬼脚下各自刺了一剑,四道剑气应声而出,落在地上,留下四道深深地豁口。

    四鬼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这才见识到赵正的真实本领,碍于剑气阻挡,实力稍弱的三鬼不得不各自稍稍后退,唯有许泰仍然能够安然应对。

    许泰挥动双爪上前进攻,也在双爪上笼罩了一层内力,内力隐隐形成了鹰爪形状,散发着淡淡光辉。

    赵正抬剑迎向许泰,一剑平平刺出,混合着金元内力的金sè剑气飞出堪堪一米远,把许泰逼得不得不闪身躲避。这样一来,原本防守严密的阵法就露出了许多个破绽,再也拦不住赵正了。他从阵眼中心窜出,脱离了四鬼的包围,游身绕到了较近的许楚背后,一脚甩过去,将其踢飞。

    许泰等入还不死心,妄图重整阵法,但这根本无济于事,他们根本拦不住全力而为的赵正。

    赵正绕着四鬼快速前进,一命剑夹杂着小擒拿手连番出击,很快将四鬼打得七零八落。最后,他一剑掠过许泰的脖子,架在了肩头上,奠定了胜局。事实上,如果他全力进攻较弱的赵英或者许灵,能够胜得更轻松一些,可他不愿意去欺负女入孩子,所以没有那样做,一直围着实力最强的许泰来打。

    “我给过你们一个和平解决问题的机会,可是你们没有珍惜,非要跟我出手。现在局面不同了,我的态度也不同了。今夭晚上,我会再来到此地,你们要将盗取的所有酒放到院子里,等我来拿,一坛子都不能少。”赵正绷着脸道。他虽然取得了胜利,可现在并不方便直接带走御酒,还是等到晚上交换更加方便安全。

    “我们把酒给你之后,你会放了如意吗?”许泰老脸苍白,喘着粗气问道,活像一只斗败的老公鸡。

    “拿到那些酒,我会尽快离开此地,等到安全之后,就会放了她。她跟我无冤无仇,又不是什么大jiān大恶之入,我没必要伤害她,你放心吧。”

    “不行,必须一手交酒,一手交入。”

    “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我是在命令你,而不是在跟你拉大锯。”

    许泰半晌不语,看了眼架在脖子上的青sè剑锋,不得不乖乖点了点头。

    “晚上亥时我会来取酒,我先行告退。奉劝你们不要跟踪我,一旦被我发现你们跟踪我,后果自负。”赵正将剑从许泰又老又皱的脖子边上挪开,还剑入鞘,转过身去,大步流星地走向院门。

    四鬼看着赵正的后背,但是谁也不敢上前阻拦。

    赵正走到门口,顿住脚步,回身补充了一句:“再提醒你们一件事,千万不要在酒水里动手脚,妄图用假酒骗我,或者在里面注入毒药,拿到酒之后我是会检查的。”

    “你放心,我们不会在酒上动手脚的,一定会把那些酒原封不动地送给你。”许泰保证道。

    赵正没有再说话,推门离开了院子,消失在门后。

    四鬼或多或少都受了点轻伤,几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sè一个比一个难看。许楚用嘴型询问要不要跟踪赵正,许泰摆了摆手,这一大家子都不是入家的对手,出门跟踪与找死无异。

    过了许久之后,许泰指了指屋门示意家入进去议事,走到门口时,他让年纪最小的许灵留下来把门,只带着儿子跟儿媳妇进了屋。

    “爹,我们怎么办,难不成真把所有的御酒都送给这小子吗?我们为了得到这些酒,花了足足半年多的时间,这才挖好了通往曹家的地道,要是把酒都给了他,我们可就白忙活了。再说,如果我们真把酒都给他了,他可就没有顾忌了,没准还会做出对我们不利的事情。”许楚怒容满面地说。

    “爹,贼汉子说的对,可千万不能把御酒都便宜了那小子,这可是我们辛辛苦苦偷来的。”赵英挥着发福的手臂帮腔道。

    “你们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可眼下这种局面,我们实在没有更多的选择,总不能将如意弃之不顾吧?”许泰沉着脸说。

    “可如果把所有御酒都给了那小子,也实在太让入不甘心了。”许楚闷声道。

    “你不甘心,我也不甘心,可又有什么办法?”

    “不如这样好了,我们把御酒放到院里,然后通知曹家,等那小子来取酒的时候,让曹家的入把他当成偷酒贼抓住。”许楚头脑简单,提出了一个馊主意。

    “这样不行的,他落网之后,一定会供出我们的事情,到时候曹家还是会满世界追杀我们。再者说了,如意还在他手上,他落网之后,不代表着如意安全了,没准还会害了如意。”许泰摆摆手道。

    “那我们就来一个偷梁换柱,用普通的九酿chūn酒把御酒换了,就算他拿到酒之后会检查,也不可能挨个酒坛子检查,肯定会有遗漏。”赵英在旁插话道。

    “这也不行,如果我们换的多了,他很有可能会挑出毛病,我们不能拿如意冒险。如果我们换的少了,只换区区几坛子,又值不了多少钱,不值得换。”许泰又摆了摆手。

    许楚跟赵英提出了多个办法,可统统都有弊端,全都被许泰这个老狐狸给否决了。夫妻俩最后彻底没了主意,问许泰到底想怎样做。

    许泰沉思片刻,悠悠道:“为今之计,只能这样了。你们夫妻俩乔装打扮一下,带着许灵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能走多远走多远,什么也别管。我带着御酒留下来跟那小子交易,用御酒把如意换回来。如果中途出了什么岔子,或者那小子反悔,顶多只赔上我跟如意两个入,至少还能保全你们三入,不至于让我们搬山五鬼全军覆没。当然,如果一切顺利就更好了,我这把老骨头还想多活两年。”

    夫妻俩就着这个办法讨论了一会儿,发现在所有的应对之策中,就属这个办法最为稳妥,实在没理由拒绝。夫妻俩依言行事,叫上了许灵,一家入打扮了一番,从院子的后门偷偷溜了出去,逃离了古井镇。

第三十九回 内急

    话锋一转,再表赵正,离开了搬山五鬼的家之后,他没有直接回到住处,而是在镇内忽快忽慢地兜了几个大圈,直到确认无人跟踪,这才走往了家的方向。

    在半路上,他遇到了一处贩卖马匹跟马车的马厩,看到几辆并排停放的马车,倒是提醒了他一件事。

    在拿到御酒之后,他得尽快离开古井镇,为了预防意外,还得把许如意带在身边,只有确认搬山五鬼没有追来,他才能将许如意放走。如果搬山五鬼追来,并跟许如意组成了完整的五鬼迷杀阵,那就有危险了。残缺的阵法跟完整的阵法比起来,决不可同日而语。

    带着许如意这么一个大活人离开镇子多有不便,而且容易暴露,沿途若是有马车代步,就能将许如意藏进马车里面了。而且马车的用途还不止这一个,以后肯定还能用上。

    赵正动了购买一辆马车的心思,盯着三辆马车看了一阵子,相中了其中最为朴实的一辆。行走江湖,还是低调一点为妙,那些装饰华丽的马车容易遭人惦记。店老板见他衣着不俗,又似是有心购买马车,当即笑脸相迎,滔滔不绝地介绍起几辆马车。

    双方达成交易,赵正自己架着褐色的双轮安车离开马厩,在路上行了一阵子,找了个无人的僻静处,将马匹与马车分离,马匹存入系统中的马厩,马车存入系统仓库。装入了这么一个大家伙之后,他的系统仓库已经被塞满了,而且显得十分凌乱。

    他看了眼手里剩余的六千多点积分。这些积分自从开启箱子迷宫之后就没动过。还算是充裕。只要花费三分之一的积分,便可再解锁一次仓库,扩大容积。他因为刚刚进过一次深山老林副本,受到这个副本的特殊规则影响,现在各个副本都出于受限状态,可是仓库等功能还能随意使用。

    以后需要的东西只会越来越多,仓库还是很有用的,他不再犹豫。花费了积分,将仓库再一次扩大,现在这个仓库已经有小院子大小了,塞几只大象进去都不成问题,暂时足够用了。

    收好马车,他步行回了家,从后门进入院子,避开了搬山五鬼所在的街道。

    进屋一看,许如意还蜷缩在桌子下面,睡得酣畅淋漓。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

    反复点穴解穴容易对穴位跟经络造成伤害,赵正没有强行解穴。而是坐下来静静等候,顺便运转丹田内力,弥补之前战斗中的消耗。

    过了两柱香的时间,许如意悠悠醒来,双眼睁开了一条缝隙,当看清了身前坐着的赵正之后,美眸立即抖擞起来。

    “你还在这里。”许如意嘟哝道。

    “我得看着你,当然得留在这里了。”赵正闻声睁眼,一身内力停止运转,泛热的丹田渐渐降温。

    “我昏过去多久了?”

    “有几个时辰了。”

    “你已经去过我家了?”许如意连忙追问,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恩,我已经跟你家人碰了面,达成了协议。晚上的时候,我会去取御酒,等御酒到手之后,如果你家人没有给我再找别的麻烦,我就会把你放了,让你们家人团聚。”赵正道。

    “你们谈判的时候有没有动手?”

    赵正犹豫了一下,但终究还是不愿意撒谎,如实答道:“你爷爷起初不愿意将御酒交出来,跟我打了一架,我留了一手,没有伤他们,他们只是受了一点皮肉伤而已,你不用担心。”

    皮肉伤也是伤,任谁的家人被人伤了,心情都不会好到哪去,许如意瞪了赵正一眼,别过了脸。

    赵正见许如意许久不说话,问道:“你还有没有别的要问的?”

    “有。”许如意闷声应道。

    “你还要问什么?”

    “你这个人说话算不算数?”许如意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大部分的时候算数,但还做不到言出必践的地步。”赵正想了想后答道。

    “你能不能跟我说实话,等你拿到御酒之后,会不会刁难我的家人?”

    “如果他们不来刁难我,我就不会刁难他们。”

    “这句话算不算数。”

    “算数。”

    “那你对天发誓。”

    赵正笑了笑,摇头拒绝,他不愿意受到自己手里的人质摆布,实在没有立下这种誓言的必要。

    许如意见赵正不肯发誓,改为出言请求,赵正答应了几句,接着岔开了话题,问及了搬山五鬼一家盗酒的过程。许如意不愿透露太多,半遮半掩地交代了一遍。

    有一次,搬山五鬼一家人在酒馆里吃饭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一名醉汉提及了曹家地下酒窖的事情,这名醉汉曾经在曹家做工,在酒窖建设之初,偷偷进去看过几眼,醉汉接着酒劲把这些事情都说了出来,还描述出了酒窖的大致情况。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搬山五鬼一家人均感这可能是个机会,便在饭后将醉汉带走,详细询问了一番,得到了更详细的情况。事后,由不死鬼许泰做主,一手策划了这次的盗酒行动,带着一家人,花费了足足半年的时间,在地下挖出了一条地道出来。

    挖掘前面半条地道很容易,但是挖掘后半条地道就很难了,因为很容易惊扰曹家的家主曹宣,六重天武人的听力是很可怕的。为了避开曹宣,搬山五鬼一家人挖掘到后来,只敢在每月十号的晚上挖掘,那天曹宣会出门私会情人,不会在家。

    每个月只能挖掘一次,这大大拖慢了搬山五鬼一家人的工作进度,地道过了半年之久才竣工。

    后面的事情,就算许如意不说,赵正也能猜到七七八八了。搬山五鬼一家人暗地里将御酒都偷走,炸毁了地道,将御酒运到了一处荒废的院子,用马车给运到了秘密处。然后由一人架着三辆马车赶往镇外,以此来故布迷阵,只可惜三辆马车没有藏好,很快就被人发现了,不然的话,曹家跟官府的人肯定会沿着这条错路一条路走到黑。

    御酒到底藏在何处,许如意不肯交代,赵正早就猜测御酒就藏在搬山五鬼家的院子下面,但是没有说破。

    许如意交代完这些事情,喉咙动了动,吞咽数下,柔声道:“少侠,我说了这么多话,口干舌燥,你能不能给我喝点水?”

    “没问题,要是你饿了,我还能喂你吃点东西。我这人一向善待人质。”赵正走到桌边,抓起茶壶,倒了足足一杯清水,将其递到了许如意嘴边。

    许如意张嘴匆匆啜饮,很快便把一整杯水都喝光了,她还嫌不够,让赵正连续倒了数杯水才作罢。赵正又问许如意要不要吃东西,许如意身为人质,哪还有什么胃口,婉言拒绝。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赵正问完了自己想问的,一时间想不出要说什么,便回到了座位上,继续闭目养神,静待夜幕降临。闭上眼睛没多久,他便听到了一阵窸窣之声,一听就是许如意发出来的,不知道她是在干什么,莫非在摩擦绳子,妄想将绳子弄断?

    赵正微微撬开一条眼缝,偷眼观瞧,只见许如意紧咬下唇,双腿紧紧并拢,不停地摩擦着,似乎是有了内急。赵正初时感觉麻烦棘手,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许如意这个女贼在使诈,身为武人,长时间憋住内急不是难事,不至于急到这种地步。许如意一定是想以内急为由,让赵正为她松绑,然后趁机逃走。他索性装作不知,闭上了眼睛。

    又过了一阵子,许如意扭动的幅度越来越大,被捆住的双腿不停地摩擦地面,身子也动来动去。她见赵正仍然不理不睬,咬了咬嘴唇,蚊声道:“我有内急,想去解手,少侠能不能替我解开绳子?我保证乖巧听话,不给你添麻烦。”

    “这事不行,你再忍一忍吧。”赵正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可我忍不住了。”

    “三重天武人,忍这个还不是轻而易举。”

    “少侠高抬我了,我哪有三重天实力,只不过刚刚二重天而已,比常人也强不到哪去,忍不住这种事的。”

    “二重天也好,三重天也罢,总之我是不会答应的。”赵正悠哉悠哉道。

    “少侠,算我求你了,你就让我去解手吧。我实在憋不住了。”许如意的声音越来越小,后半句话已经听不见了。

    “现在情况特殊,我不可能给你太多自由,如果你实在忍不住,那就在这里解决好了,我可以给你找个夜壶。”赵正睁开眼,笑吟吟地看着许如意。

    “在这里解手?”许如意的反应很大,瞪大了双眼,满脸仓皇之色。

    “你不是说内急么,内急就在这里解手吧。”

    “我一个女儿家,怎能在这里解手。你好歹也是一位少侠,怎能如此不近人情呢?”

    “别给我戴高帽子了,我可不是少侠,没那么高风亮节。”

    “你武功这么高,我决计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你就让我去一趟茅房吧。”许如意苦苦哀求道。

    “说不行就不行,你别再白费唇舌了。”赵正态度如故。

    许如意咬咬银牙,尴尬万分又有点赌气地说:“好,在这里就在这里,你拿夜壶过来吧。”(未完待续。。)

    ps:  苟延残喘,继续更新,无论如何,把根留住!

第四十回 领取御酒

    这次反而轮到赵正不自在了,总不能真让许如意在这里解手,那成何体统。可如果放任许如意去茅房的话,又教人不放心。他左右为难之下,决定先试探试探许如意再说,没准真如他之前所想那样,许如意只是在耍诈罢了。

    “那好,我这就去取夜壶过来。”赵正撩开衣摆,从椅子上站起,走向了屋角,那里的地上正放着一个旧旧的夜壶瓦罐。

    许如意看着赵正的背影,目露狡狯之色,眼珠转动数下。

    赵正将夜壶拎了回来,放在了许如意面前。

    “多谢少侠开恩,请你行行好,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吧。被捆成这样,叫我怎么解手。”许如意道。

    “给你解开绳子没问题,反正我的实力远在你之上,制服你只是三下五除二的事,但解开绳子之后,我是不会回避的,你得在我的监视之下解手。”赵正言带挑衅,以此来试探许如意。古时女子贞烈,决计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

    “那怎么能行?你这样看着我,便宜不都叫你占去了吗?”许如意果然反应激烈,若不是有人皮面具遮掩,想必脸蛋早就红透了。

    “男人不就该占女人的便宜么。”赵正笑吟吟道,“怎么样,这下你知道我不是少侠了吧?”

    “哼,你何止当不起少侠二字,你简直……简直就是个……”许如意受制于人,不敢太过造次,话说了一半就咽了回去。“我是黄花大闺女。清白之身不能叫你给看去了。你把夜壶拿走吧。我不解手了。”

    “这样更好,我还怕尿骚味熏坏了我的屋子呢。”赵正足尖一挑,勾住空的夜壶的把手,用巧劲将其甩出。夜壶画了个弧线,稳稳当当地落在地上,不仅没有摔碎,甚至都没有剧烈抖动,足见赵正对于内力与力道的控制已经达到了一定高度。窥见了高手之列的门槛。

    许如意的请求没能如愿,又说了许多羞人的话,很不高兴,不再理会赵正,扭过头闷声不吭。

    赵正观察了一阵子,发现许如意此后再也没有扭动半下,毫无内急的表现,可见刚才果然是在说谎诳人,只是想借机脱身罢了。许如意没有内急,他也乐得省心。继续坐着调息丹田内力。

    时间在指尖不经意地流淌,太阳从正上方向西沉落。仿佛落幕一般,使天空归于暗淡。繁星初现,闪烁不止,犹如无数双眼睛,凝视世间。

    现在已是戌时,介于黄昏与黑夜之间,到了从搬山五鬼手中领取御酒的时候了。

    “我马上就要去你家了,你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赵正睁开眼,微笑问道。

    “我说什么能有什么用,你记住你说过的那些话就行了,上嘴唇碰下嘴唇,你可亲口答应过不刁难我的家人。”许如意没好气道。

    “你放心,我不会刁难他们的,我虽然不是什么侠客,但一直励志成为侠客,不喜多伤人命。”

    “这就好。”

    赵正见许如意绷着一张臭脸,失笑道:“看你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就好像是我在欺负你似的。”

    “我们偷曹家的御酒,而你绑架了我,又以我为人质向我的家人勒索御酒,这么算起来,可不就是你在欺负我吗?”许如意白了赵正一眼。

    “我不是在欺负你们一家人,而是想要将不属于你们的东西物归原主,不过你要非认为我在欺负你们也没关系,毕竟是我坏了你们的好事。”赵正不怀好意地走到许如意身侧,甩开袖子,伸出并拢双指。

    “你要干什么?”许如意忙问道,将身子靠向一边,可是在绳子的束缚下,只挪动了少许。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点穴了。我一出门,你就得睡觉。”

    “你今天已经连着点晕了我两次,现在又要点我第三次?再晕过去,我就要睡糊涂了!”许如意气得直翻白眼。

    “没办法,我这人点穴功夫不行,只会这一手,你就受点苦,再睡一觉吧。”赵正按住意欲挣扎的许如意,照着后背的昏穴下重手点了一下,许如意闷哼一声,沉沉睡去。他练习点穴功夫时间尚短,仅能致人昏迷或者麻痹,手段单调,若是他学会了点人的“定身穴”,就可以多一种教人老实的方法了。

    点晕了许如意,他从后门悄然离开,在街上谨慎地绕了一圈,等到天色黑得更深了一些,来到了搬山五鬼的住处,翻墙跳了进去。

    院内没有点灯,一片漆黑,唯有缕缕月光清辉取亮。月光之下,码放着整整齐齐一堆酒坛子,细细数来,共有七十三个,正好符合曹家丢失的御酒数量。在酒坛子旁边,搬山五鬼中的不死鬼许泰坐在椅子上,静等赵正上门。

    赵正扫视四周,除了许泰之外,不见其余三鬼踪影,遂问道:“其余几人呢?”

    “那跟你无关,我们之间的交易,只有这些酒跟我的孙女,不是吗?”许泰不答反问,说话声压得极低,显是害怕隔墙有耳,被人听到风声。

    “不错,我只对这些酒感兴趣。”赵正略一思量,猜测那三人之所以不在,要么是耍诈,要么是逃了,后者的可能性稍大一些。

    “御酒都在这里了,你打算怎么运走?别说我没提醒你,这么多御酒运输起来可是很惹眼的。你被抓了没关系,可别连累了我们一家人。”

    “山人自有妙计,就像你刚才说的,这跟你无关。”

    “哼,你不说,我也不想听,总之御酒交给你了,按照约定,几天之后,你一定要把我孙女放了。”

    “这是自然,不过在拿走御酒之前,我得先检查检查这些酒才行。如果你以次充好。或者下毒害我。那可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赵正昂然走到酒坛子一旁,随机抓开两坛子御酒,从下面翻出了被压着的一个酒坛子,打算检查一番。他之前喝过普通的九酿春酒,能够从香味以及味道品出酒质优劣,普通的九酿春酒是骗不过他的。

    至于下毒一方面,他也能利用银针以及色香味等方面辨别一二。这世上的毒药虽多,但无色无味的毒药少之又少。就算是仅有的几种,要么药效很低,无法致命,要么十分珍贵,绝非寻常武人能够使用。

    那些没有半点特征,又极其致命的毒药,甚至要超过这些御酒的总价值。以他现在的身份,还不配享用那种级别的毒药,不用担心遇到。

    “你别打开盖子,曹家酿酒本事非凡。这些酒各个酒香扑鼻,隔着几条街都能闻到。你若是把盖子掀开了。很可能将曹家人引过来。到时候你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许泰在旁提醒,制止了赵正打开盖子的举动。

    赵正之前考虑过这点,只是没想到曹家的御酒能够香醇至此,连几条街外都能闻到。他不敢为此冒险,动容道:“若是不打开盖子,我怎能判断出这些御酒的真伪?”

    “你身上一定带了银针吧?用银针刺破酒坛,只留一个小孔,以此来检验坛中酒水即可。我还可以告诉你几个不用打开酒坛子便能辨别真伪的方法,至于信不信则由你了。”许泰涛涛讲起了有关御酒品相方面的事情,御酒可是高贵大气上档次的产品,在包装等方面都跟普通的九酿春酒不同,酒坛子是特殊的,封泥是特殊的,就连上面的红绸子都是从专门的布店购买的。通过酒坛子、封泥等等方面,可以仅从外观判断出御酒真伪。

    别看许泰说的头头是道,可赵正打心眼里不相信,他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他从随身百宝囊中翻出一个小木盒,将其打开,抽出一根寸许长的银针。这种东西可是行走江湖的必备品,他自从离开红尘客栈起就一直带在身上,今天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他手捏银针,力贯其中,手一挥,金芒闪现,轻轻松松地刺入酒坛子。拔出银针,提鼻子一闻,一股淡淡酒香窜入鼻孔,浓郁至极。他虽然不是酒鬼,可也觉得这酒香实在好闻。

    光是一个牙签粗细的小孔,便使得周围酒香袅袅袭人,若是将整个盖子掀开,不知道会让酒香传出多远。

    赵正暗自唏嘘,幸亏没有揭开盖子,否则非得惹祸上身。他提起银针,见银针没有变化,闪亮如故,便大胆地伸出舌头在上面舔了一口,尝了尝酒水。经过一番细细品味,这酒水确实要比普通的九酿春酒好上许多,绝非次品。

    “怎么样,是真酒吧?”许泰问道。

    “这坛子是真的。”赵正点了点头。

    “不光这坛子是真的,其余的酒也都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再试几坛子。”

    “不必当着你的面试验了,我会拿回去慢慢试,如果让我发现有假,你就为你的好孙女掘好坟墓吧。”赵正寒声威胁,可实际上却做不到这么心狠手辣。

    “我没在酒上作假,不怕你试验。”许泰浑然不惧。

    “这样最好。”赵正起身,将银针收好,朝着大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御酒我已经收到,这里没你跟你家人什么事了,你们一起卷铺盖卷离开吧。等你们走了之后,我才能着手运走这些御酒。”

    “他们都不在,这院子里只有老朽一人。”许泰也不拖泥带水,朝着赵正拱拱手,这就要离开。

    “慢着,临走之前,我还有最后几句话要跟你说。”

    “请讲。”

    “偷盗虽是小恶,可毕竟不是正道。你们一家人有这等本事,没必要通过这种手段敛财,这次风波过后,你们还是金盆洗手,另谋个出路吧。否则你们一家人早晚得阴沟翻船。你年过六旬,活得够本了,可你的孙女孙子尚幼,你得为他们着想。”

    “哼,这不劳你费心,我也轮不到你来教训。”许泰怫然不悦,“再说了,你拿这些御酒不也是为了敛财么,我们五十步笑一百步,谁也不比谁强。”

    “我话止于此,听不听由你。”赵正不是玄灭,不喜欢说教,说到这里就已经可以了,他挥了挥手,“你走吧。”

    “走之前,我也有几句话要跟你说。”许泰这下反而不急着走了。

    “哦?”赵正眉毛一挑。

    “江湖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只要在江湖混,终有再见的一天,还望阁下行事之前,多思量思量。老朽要说的就是这些,告辞了。”许泰的话里雾藏机锋,说完一拱手,飞身而去,翻墙消失不见。

    赵正明白许泰的意思,这无外乎是警告他要按照之前的约定办事,拿了酒就放了许如意。如果他违反约定,杀了许如意,那这个梁子就算是彻底结下了,搬山五鬼其余的人非得天南地北地追杀他不可。

    他压根没想对许如意下黑手,笑了笑,没把警告当回事。

    周围无人,他顺利打开了系统仓库,将院中的御酒统统收入了仓库中,七十三坛子御酒,几乎占据了仓库四分之一的空间。

    他点开了自身数据,查看携带物品,在列表中找到了七十三坛子御酒的选项,彻底确认了这些御酒的真伪。刚才有许泰在场,他无法将这些御酒收入仓库,也无法动用这个功能。

    货真价实的御酒到手,是时候离开了。他环顾四周,从来时的方向跳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

    再说许泰,他在离开了院子之后,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潜伏在了附近,偷偷观看周围的情况,想要看看赵正怎么运走御酒。可是他等了大半夜,也没见到有人在门外进出,更没听到马车的动静,这实在有点奇怪。

    “难不成,那小子打算将御酒留在这里,等到晚点再运走?不行,我得过去看看。”许泰心生狐疑,犹如一道枯瘦的黑色幽灵,摸到了院墙之外,跳起来攀住院墙,双臂用力,拉起身子,探头向院内观瞧。

    只见院内空空如也,半个酒坛子也无,更别说“那小子”的踪影了。

    “奇了怪哉,那小子把御酒都弄到哪去了?难不成又运进了屋里?”许泰猜不出真相,未免得罪赵正,又不便再进入院子,只能不上不下地攀在墙上继续观察。

    过了足足两柱香的光景,仍不见院内有什么异动,更听不到什么响声,似乎已经人去屋空。

    许泰再也按耐不住,翻身跳进了院子,摸到了房屋旁边,推门走了进去,屋内除了原本的摆设,根本空无一物。他壮胆走进屋内,打开了屋内的一个密道入口,顺着梯子爬了下去。这个密道通往一个地窖,搬山五鬼一家人平日在这里生活,而御酒也都存在这里。

    除了院子跟屋子之外,这里就只有这处地窖有足够的地方存放那些御酒了。

    可让许泰傻眼的是,地窖里面依然没有半个人影,更没有御酒。

    已经可以确认,赵正已经带着七十三坛子御酒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这个院子。

    许泰心底生寒,有种见了鬼的感觉。

    别说是四到五重天的武人,就算是更厉害的武人,也无法瞒天过海,仅靠一人带走这些御酒!可“那小子”偏偏就办到了这种事!

    挖地道?变戏法?仙家法术?

    许泰胡思乱想了一阵子,直到七窍生烟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此地不宜久留,他不敢再呆下去,爬上了梯子,掩藏好密道入口,跳出院外,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回 此恩此德

    初春时节,万物复苏,道路两侧的树木全都披上了一层淡淡的绿装,一个个小嫩芽汲取着阳光,努力向外伸展着腰肢。

    道路之上,时而能够见到车马行人通过。

    有一名猎户背着最近打到的几张毛皮,一边唱着嘹亮的山歌,一边走向几里地外的古井镇。

    “老猎户,自张弓,狩野猪,猎棕熊,茫茫野草春山外,蜿蜒曲折小溪头……”

    歌声传出老远,在山林间回荡不息,惊得一群林鸟飞离枝头,淅淅零零地消失天际。

    山歌唱到一半,毫无征兆地戛然而止,而唱山歌的猎户也僵硬地停在了半路。他缓缓挪动脖子,移目看了眼架在脖子上的剑身,此剑身光滑如镜,泛着青光,将他惊愕的表情映在上面,足见此剑品质优异。

    莫非遇到了拦路抢劫的强盗?

    除了强盗之外,又有谁会为难他这样一个普通猎户。

    猎户想要挪动身体,离咄咄逼人的剑刃远一点,顺便看看身后人是谁,可是甫一动弹,立即引来了身后人的呵斥:“不许动。”

    “好,我不动就是了。阁下若是缺钱花,我身上这几块毛皮能值两个小钱,阁下可以尽管拿去,权当是孝敬你了。”猎户只当是遇上了强盗,理所当然的出言恳求。

    “我对你的毛皮没兴趣,找上你只是想要让你替我跑个腿。你若是肯帮忙,我可以付给你一笔佣金。”身后人说。

    “这个容易,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我这里有一封信。你拿着。替我送到古井镇酿酒世家曹家的府上。”身后人说着递上前一个信封。封口处贴着红色封泥,正面写着“曹宣亲启”一行字。

    “好,我一定送到。”猎户接过信封,匆匆瞥了一眼握着信的手,发现肌肤光洁,稍带老茧,显是年轻人的手。

    “这是一小锭银子,算是你的跑腿费。等你把信送到之后,曹家人应该会另外再给你一笔赏钱的,你跑这趟腿赚的钱,绝对比你打猎一年赚的还要多。”身后人两指夹过来一个银闪闪的银锭。

    “还有这种好事?”猎户半信半疑地将其接过,顺手掂量了一下分量,足以买下他身上所有的毛皮了。

    “这种好事确实不多,今天算你走运,教你给碰上了。”身后人收回了剑刃,轻推了猎户一把,“好了。你上路吧。记得一定要把信送到,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我定然还会再找上你。”

    “我办事,你放心。”猎户再三保证,依言上了路,起初走得很慢,见身后人没有动静,这才放快了脚步。走了一段距离,他悄悄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身后半个人影也没有了,也不知道跟他说话的人去了哪里。

    猎户本身也是个练家子,会几手粗浅功夫,懂一些江湖上的事情,猜出今日找上自己的人是个货真价实的高手。这种高手神出鬼没,极不好惹。他不由得暗暗擦了把汗,不敢耍什么花样,决定乖乖将信送到曹府。

    一路上风平浪静,猎户将信顺利送到了曹府,在厅堂里将信交到了仆人手上。

    仆人拿着信,离开了厅堂。

    猎户在厅堂里候了片刻,忽见一名高大威猛的秃子从后门转了出来,身后还领着一大群风风火火的人,好像遇上了什么天大的急事。猎户在古井镇长大,认出了秃子就是曹家的家主曹宣。他见曹宣一脸凶相,被吓得不轻。

    “这封信是谁交给你的?”曹宣瞪着一对环眼问道。

    “小、小的也不知道,小的根本没见到他的脸。”猎户吓得打了个寒颤,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交代一遍。

    “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写信的人不想以真面目示人。”曹宣听罢之后,大手一挥,“把他先带下去,等我回来之后再行发落。”

    猎户一听要把自己关起来,吓得连连摆手,声称自己只是受人威胁,与此事毫不相关,可根本没人听他的,他还是被人给强行押下去了。

    那封信中文字虽少,可写的确是一件十万火急的事情,正与曹家今日丢失的御酒有关。

    曹宣领着家中的精英人物,一起离开了府邸,以不同的方式,火速前往信中注明的地点。曹宣与两名家族高手用轻功赶路,彷如腾云驾雾一般,在古井镇上空高来高去。而其余修为不济的人,则骑马赶路,扬鞭喝开挡路的人,在路上留下一道滚滚烟尘。

    曹宣速度最快,没多久便把家族中其他人等甩在了身后,他一人当先出了古井镇,直奔镇外东南方的一处坟场。

    有人的地方就有死人,有死人就有坟场,古井镇自然也不例外。

    曹宣以自己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到达了坟场,在几个遍布坟头的山包间寻觅,很快就在一处山坡后面发现了一大堆酒坛子,这些酒坛子他太熟悉了,正是曹家丢失了几日的御酒。

    “写信的人声称替我找到了御酒,并将其放在了东南方的坟场里,我起初不相信,却没想到是真的!”曹宣心中狂喜不已,兴奋得几乎失去了理智,一个箭步跳向了坛子堆附近,从中抓起一个酒坛子,将盖子一把扯开。

    一股酒香从中喷出,这味道对于曹宣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

    曹宣几日来死灰般的双眼重新绽放出希望,一仰脖,灌了一大口酒。酒水入肚,正是出自曹家之手的御酒味道,再也不用有任何怀疑了。

    “哈哈,真的是我家丢失的御酒!!!”曹宣仰天狂笑,眼角竟然笑出了泪花。

    也难怪他会如此激动,御酒丢失可是重罪,朝廷追究下来可大可小,若是惹怒了皇帝,甚至有可能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找到了这些御酒,便可避免一场灭顶之灾,保住曹家上下老小。

    曹宣狂笑了一阵子之后,在原地检查了一番,发现御酒只剩下六十八坛了,比之前少了五坛子。这点在信中已经提到过,写信者注明自己取走了其中五坛子御酒,做为自己找回御酒的辛苦费。

    五坛子御酒虽然珍贵,可跟这份恩情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别说是五坛子,就算写信者拿走三十坛子御酒,曹宣也不会有半点怨言,这是对方应得的。

    曹宣是个直爽的人,行事一向恩怨分明,这次有人替曹家寻回了御酒,是一份莫大的恩德,他对这个人充满了滔滔不绝的感激之情。只可惜信中没有留下署名,隐藏了真实身份,也不知道这个恩人姓甚名谁,是哪方的英雄好汉。

    曹宣环顾四周,周围除了稀疏的坟头之外,什么都没有,这位恩人有可能就在附近,也可能早就飘然离去了。他胸中的感激之情无处发泄,竟自然而然地跪在了地上,以他今时今日的身份,已经很久没有向谁下跪了。

    “恩人!我不知道您是谁,也不知道您到底在不在身边,但我无论如何也要向您说一句多谢!”曹宣说着将秃头重重地磕了下去,脑门磕在地上,愣是靠着硬功夫将一块石头给磕碎了,而脑门也留下了一道灰尘痕迹。他不知道恩人身在何方,索性连着拜了四拜,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给拜遍了。

    “恩人!这次您替曹家找回了御酒,此恩此德,无以为报。曹家虽然只是一介酿酒世家,在武林上轻如鸿毛,没有什么地位,但如果将来您有什么用得到的地方,请您尽管开口!不管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曹家一家老小绝不皱下眉头!”曹宣双手抱拳,向着空旷的四周朗声高喊,声音传出老远,渐渐消失。

    曹宣现在对于这位恩人真是感激得五体投地,如果现在这位恩人走出来,叫他去做什么,他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只可惜,周围平平静静,没有任何回应。

    曹宣心潮起伏,久久难平,可是不再大嚷大叫了,留在原地守着这些失而复得的御酒,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些御酒统统搬回家。

    过了一阵子,曹家其他人也陆续赶到了此地,见到坟场中的御酒之后,一个个全都笑开了花,就差在这坟场中载歌载舞了。这些人纷纷问起究竟是谁帮助曹家找到了御酒,可是曹宣自己也不知道,答不上来,只是连连叮嘱族人别忘了这份恩情,众人唯诺应是。

    在曹宣的住持下,坟场这六十八坛子御酒全都被搬上了马车,安全运回到了古井镇。

    那猎户虽然只是跑腿送信,但也是大功一件,曹宣找不到真正的恩人,便重重地赏了猎户一大笔钱。

    这猎户起初以为自己惹上了麻烦,现在却又峰回路转,获得了一大笔远超想象的赏钱,只觉一切如梦似幻,不敢相信是真的。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曹家这次弄丢了御酒,吃了大亏,吸取了教训。家主曹宣当天便召集家人,一起对此事反省,并群策群力,商讨一个更加稳妥的存酒办法。大家集思广益,提出了各种见解,但短时间还无法敲定出一个计划。

    曹家的御酒失而复得,此后如何保管御酒,不必细表,此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回 下一个目的地

    赵正握着缰绳,坐在马车沿上,时而轻挥缰绳,催赶拉车的两匹马。这两匹马都很听话,稍加驱赶便会卖力奔跑,脚程也相当快,日行三五百里不成问题。

    越是南下,气候越是宜人,以赵正现如今的体魄,就算是穿着单衣也不觉得冷。

    这里是官道,距离上一站古井镇已经过去了上千里地。

    那日赵正将御酒统统留在了一处人迹罕至的乱葬岗,然后隐藏身份,差遣一名与此事无关的猎户将写明御酒位置的信封送到了曹府。做完这一切,他便离开了古井镇,重新踏上了南下的路。

    虽然没有亲眼确认,但想来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差错,曹家应该已将御酒都弄到手了。

    回想整件事的经过,倒还真是有几分滑稽,他本是要去曹家盗取御酒,结果却碰上另一伙贼提前将御酒偷走了,他没能偷成御酒,反倒当了把好人,替曹家把丢失的御酒都追了回来。

    整件事充满曲折,可总算是落了个圆满的结局,他自身弄到了想要的御酒,而曹家也能免于一难,唯独蒙受损失的一方就是搬山五鬼了,不过这都是他们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提起这搬山五鬼,五鬼之中的画皮鬼许如意仍然留在赵正身边,现在就呆在后车厢里。

    此地距离古井镇已经相当远了,这两天又没有出现什么风吹草动,赵正打算今天就找个机会将许如意放了,让许如意跟家人重聚。他颇想劝导搬山五鬼一家人悬崖勒马。不再干那些鸡鸣狗盗的事情。可他知道仅凭三言两语。无法改变人的想法。

    老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不知不觉,已到晌午,此时是一天中阳光最充足的时候,落在身上暖洋洋的。

    赵正拉住马车,敲了敲车厢木板,叫道:“许家大小姐,我们该吃午饭了。”

    车前的窗帘被掀开。许如意绷着脸凑了上来,不满道:“怎么才吃午饭,我早就饿了。”

    从昨天起,赵正便解开了捆在许如意身上的绳子,解除了对其的限制。他现在已经不怕许如意逃走了,如果许如意逃了,反倒落得静心。

    两人各自下了马车,赵正就地取材,拔剑割了一些树枝,在地上生了火。煮了一锅肉汤,还在笼屉上将干馒头热了一下。做了一顿简单实在的午饭。

    虽然一路上赵正对许如意相敬如宾,待其不薄,可毕竟害得搬山五鬼一家损失了近百万的钱财。许如意一路上对赵正并没有什么好脸色,有时候还会出言挤兑赵正。赵正的脾气很好,从没为此生气。

    “喂,黑吃黑的,你这是要南下去哪啊?”吃到一半,许如意嚼着馒头问道。赵正不肯向她透露姓名,所以她一路都管赵正叫“黑吃黑的”,这个临时称呼倒也贴切。

    “我此番南下是为了乘船下西洋,向沿海各国扬我国威。”赵正浅笑一下,随口胡诌。他跟许如意又不是朋友,怎会将自己的行程如实相告。

    “哼,不说就算了,少糊弄我。”

    “你与其想我去哪,还不如想想你自己去哪。我已经决定放了你,吃完这顿饭,你就可以离开了。”

    “你肯放我走了?”许如意闻言并没露出多少喜色。

    “再不放你走,你就要把我带的那点干粮都吃光了。唉,你说你一个女儿家,饭量怎么比我还大。”赵正开玩笑道。他这个人在办正事的时候很正经,可是在平时的时候却很随意,跟谁都能胡侃两句。

    “你少冤枉人,我一天吃的饭,还不如你一顿吃的多呢。”许如意狠狠白了赵正一眼。

    “呵呵,就算不为了干粮,我也不能留你了。我之前跟你的爷爷有过约定,一旦确认安全之后,就将你放了,我总不能言而无信。”

    “哼,请神容易送神难,你想让我走,我却偏偏不走了。”许如意故意刁难道。

    “你不走了?”赵正略感意外。

    “没错,我不仅不走了,而且还要赖上你,让你顿顿为我做饭。”

    “你为了给我添麻烦,连家人也不想见了?他们若是见不到你,一定会着急的。”

    “着急也没办法。事情已经败露,他们一定会离开古井镇,不敢再逗留下去,就算我回到古井镇也见不到他们。为今之计,只有前往一个我们平日里藏身的地方,在那里等他们。”

    “你们一家人也算是老江湖了,一定有自己的联络方法,你想怎么联系他们都行,那就不归我管了。”

    “你不管也不行。我们家有多个藏身点,按照我们家人以往定下的规矩,若是跟家人失散了,就前往最近的藏身地。据此最近的藏身地正好在南方,我就算离开你,也得顺着这条路继续南下。我与其费心费力地另寻车马,还不如赖着你,跟你搭一段顺风车。要是路上遇到了土匪、强盗一类的人,还能由你出面料理,岂不美哉。”

    “呵呵,你想得确实挺美,找了个免费马车,找了个免费保镖,又找了个免费厨子,简直一箭三雕。”

    “是一箭四雕,如果你哪天松懈了,我还能趁机从你身上捞取一点好处,弥补一下这次失手带来的损失。”许如意瞥了眼赵正腰间的钱袋,狡狯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还是小心一点你的钱袋吧。”

    “你这么说,我就更不敢留你在身边了。”赵正苦笑一下,有种被牛皮糖黏上的感觉。

    “留不留不是你说了算,我已经跟定你了,在我到达藏身地之前,你别想甩掉我。”许如意故意气赵正。

    赵正回想了一下,游戏之中。搬山五鬼一家确实有多个藏身地。其中一个藏身地距离此地不远。位于南方,名叫“鬼影阁”,深埋于地下,十分隐秘。由此看来,许如意刚才那番话,应该是真的,她跟家人都要赶往南方的“鬼影阁”汇合。

    送许如意一段路倒也没什么,反正赵正也走不了多远了。再过几天,他便能到达下一个目的地——洛书山庄。

    即将横空出世的子初剑产自于铸剑山庄,可却不是在铸剑山庄公布的这个消息,而是在位于大炎国正中心的洛书山庄公布的这个消息。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将消息更快地散播到全国各地。由于洛书山庄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以及屹立不倒的江湖地位,实在是公布消息的最佳地点。

    大炎国的国土由四大部洲组成,形成一个圆团型的形状,像极了一团火焰。洛书山庄恰好位于这团火焰的焰心地带,虽然不可能是绝对的中心。但也差不了多少。

    洛书山庄是个武林世家,跟铸剑山庄一样。属于“一寺三清五岳八门九宗十三帮十五族十六寨十七庄二十八局三十六岛”中的十七庄之一,江湖地位要比专门酿酒的曹家高得多,极受各方尊崇。

    再过一些时日,就是洛书山庄的庄主六十六岁的生日,届时洛书山庄会大摆寿宴,宴请各路亲朋好友,江湖好汉。

    铸剑山庄会借此机会,将子初剑问世的消息公布出去,并且立下一些特殊的规矩,发放争夺子初剑用的“信物”。只有得到了这个特殊“信物”,才能拥有日后前往铸剑山庄争夺子初剑的资格。

    赵正此行前往洛书山庄,正是为了获取这个特殊信物,而购买木雕以及盗取御酒,则是前期的准备工作。

    洛书山庄大摆寿宴,不是什么人都请的,有资格入席的,都是庄主的亲朋好友,或者是江湖上有一定地位的人。赵正初出茅庐,跟洛书山庄的庄主毫无交情,更没有什么江湖地位,没有资格参加寿宴,所以只能另想办法。

    洛书山庄的庄主是个文雅之人,平日里喜欢收集方方面面的艺术品,其中对木雕情有独钟,收藏了很多木雕。拿着上等的木雕前去参加寿宴,决计不会被赶出去。赵正购买一件上好的木雕,为的就是留着当请帖用。

    至于曹家的御酒,也有其特殊用处,到时候自然能派上用场,其作用不亚于木雕。

    前往洛书山庄,获取特殊信物,若是一切顺利的话,距离成功获得子初剑也就不远了。

    一想到那柄冷霜逼人、傲视群雄的宝剑,赵正心头立即引起一阵火热,他太了解一柄好剑对于武人的帮助了,若是能够夺得子初剑,会大大提升他的自身实力,还能在江湖上迅速地闯出一个响亮的名头,好处不止一个。

    这中间难免会有诸多困难之处,但他靠着对于整个过程的了解,以及超越大部分竞争者的实力,还是很有希望夺得子初剑的。这个把握大概在七八成,已经算是很高了,值得赌一把。

    “你愿意缠着我就缠着我好了,反正也不差你这一张嘴,不过你也不能吃白饭,以后刷碗一类的杂务都交给你了。”赵正掸掉了手上的馒头渣,妥协道。

    “行,我刷就我刷。”许如意知道分寸,不敢太过放肆,答应了这个小小的要求。

    吃罢午饭,收拾妥当,两人继续上马赶路,风平浪静地过了多日。

    这一天,天色阴沉,乌云密布,酝酿了半天之后,一场春雨洒向人间大地。这是今年的第一场春雨,雨势不小,雨点密密麻麻。

    赵正头顶有一块车棚遮挡,可还是挡不住带着丝丝凉意的春雨,没多久就被雨水淋了个通透。他运起丹田内力,抵抗身上潮湿的寒意。湿漉漉的衣服紧贴在肌肤上,很是难受。

    他有心停下来休息一阵子,等雨停了再赶路,便放慢了车速,在路上寻觅一个好的停车地点。往前走了一阵子,只见前方道路左侧亮着一盏灯光,似乎是有什么人家。他大喜过望,立即驱车向前,想要借宿避雨。(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回 风雨慈恩寺

    到了近处才发现,这不是一处民居人家,而是一座路边古刹,看样子已经建设很多年了,院墙都已破败,院门更是斑驳。在院门上面,挂着一张匾额,上面用褪色金漆写着“慈恩寺”三字。古刹之内,有火光冒出,将周围都给映红了。

    “慈恩寺……”赵正低声念叨,仔细回忆了一下,发现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应该不是什么特殊地点。

    不是特殊地点正好用来避雨,要是某位武林人士或者土匪的藏身地点,那就不便乱闯了。

    “驾!”赵正催赶缰绳,前面的两匹马仰脖前进,脚脚落入泥水里,溅得泥点到处都是。

    马车在门口停住,赵正朝着院内朗声喊道:“我是过路人,外面雨大,想要借贵宝地避避雨,不知能否行个方便?”

    “这寺庙太破旧,已经没有和尚住了,我们也都是过路人,来此地避雨。你不用客气,那大门没锁,想进来就自己进来吧。”院内一个粗犷的声音回应道。

    “多谢,真是打扰各位了。”赵正道了声谢,翻身下马,踩入泥水中,探手拉开了院门,牵着马车进入院内。

    院内坑坑洼洼,多处积水,雨点滴滴落在水中,点开一圈圈涟漪。在院墙一侧,停放着两辆马车,上面也不知拉着什么货物,在货箱上,还插着小旗,看样子是辆镖车。

    镖局行镖分为三种行镖方式,一种为威武镖,另一种为仁义镖。还有一种叫偷镖。走威武镖。扬起大旗。敲锣打鼓,高喊镖号,用镖局的名头唬住沿路的贼人。走仁义镖,降下半旗,也喊口号,但是不再那么张扬。最后一种偷镖则更加低调,不扬镖局旗号,更不喊什么口号。拉着货物悄然前进,不去惊扰沿路贼人。

    选择走偷镖的镖局,大部分都是一些没名气的小镖局,只求一个平平安安。

    武林人大多豪爽,赵正倒是乐于跟这种人打交道,避雨时还能顺便聊聊天。

    赵正将自己的马车牵到另一面墙下停好,把缰绳栓在一根房柱上。雨下得不小,两匹马浑身都被淋透了,柔顺的鬃毛紧贴在长脖子上,滴滴答答地淌着水。看上去可怜巴巴的。可惜这里不方便,不然倒是可以将马匹收回马厩仓库。免得淋湿。

    这时,许如意从马车里探出了头,她一见马车停到了寺院内,立即打开车门,从中跳了出来,贴着墙根拐入了发光的屋内,把赵正抛在了后面。

    赵正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整顿马车,收拾妥当之后,才顶着雨进了屋内。

    这是一座殿宇,由于年久失修,上面漏雨,旁边漏风,已经破败得不成样子。在殿内,围坐着两伙人,一伙人都是武人打扮,另一伙人都是寻常人打扮。那群武人打扮的,一共有七人,看样子就是护送着两辆镖车的镖师。寻常人打扮的,人数较少,一共有两人,分别是一名老瞎子跟一名年轻书生。每一伙人身前都点着火堆,火焰在一堆干柴之上熊熊燃烧,散发着热力。

    两伙人,两团火堆,泾渭分明。

    许如意识时务,坐在了人数较少的火堆旁,正在摆弄被水淋湿的头发。

    赵正站在门口,扫视众人一圈,竟然从中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不禁大感意外。

    坐在火堆旁的那个老瞎子不是一般人,乃是《策马江湖》中一名非常著名的算卦先生,外号叫做“盲神仙”,精通周易六十四卦,算的卦象奇准无比。在游戏之中,玩家可以找他占卜运势,若是运势好了,做什么事都一帆风顺,若是运气差了,处处都走霉运。有的玩家算出自己运道不佳之后,就会停下来休息几天,等到运道转变了再接着玩。

    盲神仙是个特立独行的人,收取费用的方式很奇特,第一次只收人一两银子,第二次再找他算命,费用就会翻倍,变成二两银子,以此类推,等到次数太多之后,他的收费就会变得异常昂贵,无人能承担得起了。

    昔日,赵正曾经找盲神仙算过很多次运道,现在换了另外一个时空,偶然遇见,别有一番感触。

    赵正认得盲神仙,盲神仙却不认得他,就算他认出了对方身份,也只能装作不认识。

    除了盲神仙之外,其余人等,赵正都不认得,他冲着众人一抱拳,道了声打扰,走到了许如意身旁,坐下来借着火堆烘烤衣物。热气加身没多久,他身上立即升起一缕缕白气,湿透发凉的衣服变得暖和了许多。

    大殿内这两伙人,在烤火过程中,各自做着不同的事情,一群镖师正在喝酒聊天,说着江湖轶闻,黄色笑话。那书生手捧圣贤书,闷头观看,不理身边的人。盲神仙坐在原地,巍然不动,仿佛入定了似的。

    赵正也听过不少江湖轶闻,跟那群镖师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了几句,见这群镖师的话题越说越下流,便不再搭讪了。倒不是他自命清高,只是身边有女伴随行,不方便聊太猥琐的话题,若一屋子都是男人,聊这些有何不可?他又不是拘泥小节的人。

    闲着没事,赵正近距离打量起对面的盲神仙,此人容貌颇为奇异,一双瞎眼形成了两个纠结的肉疙瘩,从眼眶外凸出,看上去就像是金鱼的眼睛,脸上满是岁月风霜留下的痕迹,道道沟壑,条条皱纹,在两边鬓角,各自垂下一缕白发,飘飘然带着仙风道骨雅意,背后有个包裹,在身边还杵着一根小旗,上面用黑字写着“铁口直断”四字。

    盲神仙明显是个算命先生,也不知为何周围的人没有找他算命,有可能赵正来之前众人已经找他算过了,也有可能众人嫌弃一两银子的收费太贵。

    旁人不知盲神仙的底细。赵正却很清楚。一两银子算一次运道。可是很划算的。他此行目标宏大,前途未卜,正需要指点一二。

    “小兄弟,你一直盯着我看,是不是有心算上一卦?”没成想,不等赵正开口,盲神仙倒是先开口了,而且一语道出了赵正的目的。

    “你双眼已盲。怎知道我在看你?”赵正愕然道。

    “我虽然没有肉眼,可是有心眼,心眼比肉眼看得更加清楚。”

    “世上真有心眼一说?”

    “当然有。”

    “那我考考你。”赵正探手入袖,摸索了一阵子,从中取出了一块碎银,摊放在手上,“你倒是用心眼看一看,我手上有什么东西。”

    “若是老瞎子能够看出来,你可否将这东西送给我?”盲神仙笑眯眯地问道。

    “没问题。”赵正爽快答应。

    “这是一块碎银,约重三两。”盲神仙自信道。

    此言一出。不光是赵正,旁边的人也均都有些惊讶。许如意张大了眼睛,书生放下了书本,镖师们也停止了交谈,将脖子伸了过来。

    “看样子,老瞎子是猜对了,依照约定,这块碎银是我的了。”盲神仙呵呵一笑,准确无误地抓住赵正手心中的碎银,收入了自己的怀里。

    赵正不把这点小钱放在心里,反倒感觉挺有趣。

    许如意在旁嘀咕道:“瞎子怎么可能看到东西,他一定没有瞎,那双老眼睛只是生了肉瘤而已。”

    其他人也觉得是这么一回事,有的人点头,有的人附和。

    盲神仙不以为意,没有解释,而是捻着鬓角白发,微笑道:“小兄弟,我也不白收你的钱,就为你算上一卦好了。你一共给了我三两银子,按照我的收费标准,可以占两次卦。我这次为你占一卦,下次再见到你的时候,再为你占第二卦。你看如何?”

    “我看可以。”赵正点头道。

    “那老瞎子可就开始了,小兄弟稍候,我这就替你占卜天机运道。”盲神仙从身上取出三枚铜钱,外圆内方,字面写着“普庆通宝”,背面空空如也,正是大炎国现在流通发行的铜钱。

    盲神仙将铜钱摊放在手心里,向赵正展示一下,然后向上高高抛起,铜钱在空中旋转不止,各自纷落。盲神仙头也不抬,伸手一抓,将三枚铜钱尽数抓在手中,再次摊开,三枚铜钱的正反面已有变化,根据这种变化,即可占卜出八八六十四种不同的卦象。

    这一手绝活漂亮极了,那群镖师一见,一起喝了声彩。

    占卦共需要六个卦象,盲神仙再次抛起铜钱,再次抓住,如此反复六次,得出了最终结果。六十四卦博大精深,常人看不出所以然来,只有他自己心中有数。

    “模棱两可未免失准,小兄弟还是单独占卜一件事比较好,你是想占卜前途运势,还是想占卜男女姻缘?”盲神仙问道。

    “占卜男女姻缘。”许如意抢先插话道。

    “别听她瞎说。”赵正瞪了许如意一眼,“我要占卜前途运势。”

    “唉,”盲神仙先是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你要占卜前途运势,那这个卦象可不怎么样。这个卦名为‘风天小畜’,爻辞为既雨既处,尚德载,妇贞厉,月几望,君子征凶。意思是下雨不停,德行被阴气蒙蔽。若是妇人,要坚守妇道,提防危险。若是君子,外出远行时必遇凶险,有血光之灾。老瞎子奉劝你一句,还是赶紧打道回府吧。再往前走下去,你一定遭遇横祸。”

    赵正被这卦象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自己接下来的运道这么差。

    不过想想看,此行是为了夺取子初剑,必然会树立许多敌人,并与其发生血斗,就算有血光之灾也在所难免。

    他目标坚定,决计不能被区区一个凶卦吓回去,不过要是有化解之法,倒也乐意花点钱求个心安。

    “老先生,不知道你有没有替我消灾解难的方法?”赵正试探问道。

    “那些招摇撞骗之流,总是以消灾解难为借口,骗取信众钱财。事实上。命运都是定数。又岂是那么容易改变的?老瞎子只会算命,却无力逆天改命,你要是想保得平安,只有像我说的那样,按照原路返回,别再前进半步。”盲神仙说完站起身,掸了掸灰尘,将自己的小旗抓在手里。“做人要懂得趋吉避凶,你身上有血光之灾,我不能再跟你呆在一起了,你好自为之,我告辞了。”

    说完,盲神仙竟然头也不回地出了大殿,顶着雨离开了,不管后面的人怎么叫喊也不停下。

    整个事件透着一股子诡异,盲神仙走后,众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赵正。就好像他是个瘟神似的。那位看上去最应该不信邪的书生,还向一旁挪了挪身子。似乎想要离赵正远一点,免得沾上晦气。

    “那老瞎子说得倒是挺玄乎的,看来我真得赶快离开你了,免得被你牵连。”许如意看了眼赵正,揶揄道。

    “你走了我才高兴呢。”赵正干巴巴地说道。被盲神仙说得这么惨,他心里有种很别扭的感觉,早知如此,还不如不占卜了,何苦弄得自己这么不自在。

    小小风波就此过去,过了一阵子,众人便忘了这茬,继续各忙各的。外面的雨势小了很多,看样子再过一会儿就能继续上路了。不过此时已经临近下午,就算赶路也走不了多远。

    “啪啪啪……”

    一阵马蹄声从雨中传了出来,由远及近,看来又有一名过路人前来避雨。

    赵正衣服基本已经烤干了,只剩下后背还湿着,正背对着火堆,烘烤着后背。他听到了马蹄声,但是转不过身,就没有急着去看是何人前来避雨。

    “打扰了。”那人进入殿内后,淡淡打了声招呼,坐到了火堆旁,面对着赵正的后背。

    赵正皱了下眉头,这声音好熟悉,似乎是他认识的人。

    “这该死的天气,怎么忽然下起雨来了,真是误事。”后进来那人抱怨了一声,语气森冷。

    赵正这次总算是挺清楚了这人的说话声,由此判断出了这人的身份。

    竟是小剑魔摩云子!

    赵正暗道冤家路窄,竟然在这里与其相遇。天大地大,两人竟然又走到了一起,赶到了一处避雨。

    两人素有旧仇,而且仇恨不浅,只要见面,肯定会引发一场血战。

    盲神仙刚才说他有血光之灾,没想到这场灾这么快就来了!

    论起实力高低,赵正比摩云子要差上半截,硬拼是拼不过的。他现在背对着摩云子,对方还没有认出他,也许还有机会逃走。他眼珠转了转,没有贸然回头,而是清了清嗓子,装成嘶哑的嗓音说道:“妹妹,雨快停了,我们身有要事,还是快点上路吧。”

    这话是说给许如意听的,这女人是个鬼精灵,一听赵正装成别人的声音,又说了番奇怪的话,当即察觉其中有异,顺着赵正说的话应道:“行,全听你的安排,你说上路就上路。”

    赵正松了口气,还好许如意没有说漏嘴,他没有转身,继续背对着摩云子,斜跨步绕向了门口。

    外面还下着雨,那群镖师出言挽留赵正,赵正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并快步走向殿门。许如意察觉出赵正是在躲避新来的那个人,当即跟在了赵正后面,生怕惹上麻烦。

    赵正没有听错,新进来那位正是多日未见的摩云子,时隔多日,摩云子身上的伤早已痊愈,现在已经恢复到了全盛状态。此时,他正坐在火堆前,烤着一身潮湿的衣服。当赵正从他身边经过时,他忽然觉得背影有点眼熟,双目为之一眯,紧盯着赵正的背影。

    摩云子的目光在赵正身上扫视一圈,猛然认出了赵正腰间悬挂的一命剑,这可是赵正的招牌。

    “赵正,你给我站住!”摩云子冷喝一声,声音如快剑切冰,“这还真是冤家路窄,竟然让我在这里碰到了你,今天我一定要报那日的血仇,将你碎尸万段!”

    赵正如遭雷击,暗骂一声,终究还是没能躲过这一劫。事已至此,已经没法逃避,唯有一战!

    “好妹妹,这是我昔日的一位仇家,那位算命先生所说的血光之灾,应该就是指他了。今日我们兄妹两人合力除掉他,替我免除后患,事后哥哥请你去酒楼好好搓一顿。”赵正话里话外把许如意跟自己拴在了一起,他比摩云子差上一截,有了许如意帮忙之后,正好能弥补这截差距。

    赵正说着拔出了佩剑,横跨一步,挡在了门口,拦住了许如意的去路,逼着许如意为自己出手。

    “鬼才是你这个冤大头的妹妹!”许如意勃然变色,倒退了一步,朝着摩云子解释道,“你别听他胡说,我只是他的人质,可不是他的妹妹,算起来的话,我跟他也有仇,要是你愿意,我可以帮你一起收拾他。”

    “好妹妹,你怎么在这个时候还开玩笑,这个人很厉害,不能小瞧他,你可得打足了精神才行。”赵正一口一个好妹妹,叫的那叫一个亲热。

    “我才不是你的妹妹呢!别跟我套近乎,我跟你没关系。”许如意又退了一步,生怕惹上麻烦,那个新进来的人一看就不是易于之辈。

    那些镖师见状不妙,各自交换眼色,退到了墙边,紧紧握住身上的兵器。至于那名书生,更是吓得躲到了桌子下面,瑟瑟发抖。

    摩云子缓缓拔出冷锋剑,扫了眼赵正跟许如意,冷冷道:“你们兄妹今天都得死在这里。”

    “死你个大头鬼啊!你这人是不是耳朵有毛病,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我跟他不是兄妹,我可不想蹚这个浑水!”许如意努力辩白道。

    “你是不是他的妹妹我不管,只要是跟他有干系的人,我都不会放过!”摩云子抖擞剑锋,将其直指赵正的面门,一股内力喷薄而出,他的衣角随之抖动,旁边的火堆也险些被震灭。

    赵正一听摩云子这么说,心里又生一计,索性将那群镖师也拉进来,冲着那群镖师大声喊道:“兄弟们跟我一起上,乱刀剁了这厮!”如果再算上这群镖师,差不多就能战败摩云子了,只不过那群镖师会有些凶险。

    镖师们一听这话,差点没气得吐血,心里一起暗骂道:“这小子看着人畜无害,怎么做起事来一肚子坏水,他遇到了仇人,竟然想拉我们一起下水,替他当挡箭牌,真是坏透了!”

    “我们才不是你兄弟呢!!!”镖师们气急败坏地大喊道。

    摩云子也看出赵正是在耍无赖,冷哼了一声,挺剑刺出,直奔赵正面门,剑芒化作一道白光,犹如白龙出水。(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回 剑碎星空

    赵正也不示弱,没有闪避,而是迎着敌人气势如虹的一剑,刺出了同样气势如虹的一剑,金色内力透剑而出,化作一道金芒剑气。

    白光与金光对撞在一起,犹如针尖对麦芒,在尖尖相对的交碰处,发出一声脆响,犹如鹰唳九天,喝破长空。

    赵正这一剑刺得奇准无比,恰如其分地刺在对方的剑尖上,力与力相互作用,逼得他跟摩云子一起向后倒退。

    “蹬蹬蹬!”

    摩云子倒退了三步,站稳脚跟,望向赵正的目光,为之一亮!

    “蹬蹬蹬蹬蹬!”

    赵正连续退了五步,竟然没有相差太多,他现在已经达到了四重天中期的境界,再加上修炼的是上品功法,实力已经逼近五重天境界的武人,尤其是在内力的薄厚方面。

    他踏出的最后一步踩中了身后的门槛,这门槛虽然结实,但他这一脚力道太大,竟然将门槛生生踩得粉碎。

    “嘎吱,嘎吱。”

    赵正在地上碾了两脚,将自身承受的劲力卸到脚下,那门槛发出两声脆响,损毁得更加严重。

    门外,雨仍在下着,房檐上的积水连成一串,悄然滴落,犹如一串透明珠子。再退后一步,赵正便要被流水给打湿了。

    刚才那一招交锋,内力迸发,剑气逼人,哪怕是外行人,也能看得出这两人的实力有多么不同凡响。

    镖师中的镖头脸色大变,跟手下们低声说了些什么,带着一众手下向后退却。要离门口那交战之地更远一些。

    “你似乎比上次更强了一分。”摩云子冷眼微眯道。

    “你低估我了。强的可不止一分而已!”赵正瞥了眼屋内急于逃脱的众人。不愿再耽搁下去,挺剑主动进攻。他一出手就用了一个怪招,抖擞冒着金光的一命剑,踩着曲曲折折的步法,逼向摩云子。

    这招名为“行云流水”,是他利用摩诃剑法自创的,招式就跟名字一样,有行云流水之意。要顺势而为,柔和无相。这招威力并不大,但胜在一个“怪”字,没有太多章法。

    赵正之所以选择这招,是有针对性的,摩云子所用的祖暅剑法是一门利用数学进行计算的剑法,专门破解招数的弱点,若是使用章法有度的剑法,很容易就被破解了,莫不如用点章法混乱的剑法。以此来混淆视听,干扰摩云子的计算。

    除了这一招行云流水之外。赵正心底还酝酿了几个同样古怪的后招,招式间彼此连贯,形成一体。

    赵正脚踏怪步,连挥数剑,剑身金光乍现,光芒照耀角角落落。

    这大殿年久失修,不少地方都有破损,其中有处破损正在向下滴水,还在地上留下了一处水洼。

    赵正剑光所过之处,恰好经过这落水处,金色剑身划过滴水,碎裂的水滴四散飞溅,变成更加细碎的水沫,透明的本体,更是映出了赵正挥剑的凛然身姿。他一脚踏在水洼上,里面的水竟然被震得一干二净,全都飞到了别处。

    “叮!叮!叮!叮!”

    耳轮中就听一连串尖锐脆响,每一声脆响,都会伴随着一道光芒亮起,几点火星崩飞,这声音是由两剑相撞所引发的。

    赵正靠着古怪的剑招,逼住了摩云子,首度交锋中,并未落得下风。招数使老,他紧接着使出下一个自创剑招,这招名为“天上天下”,招式中起初几剑要平平使出,中途却要异蜂突起,跳离地面,到达半空,然后再用剑重重劈下,当成生猛刀招来用。

    这一招交锋,摩云子又未能把赵正怎么样,斗到中途,赵正高高跳起,打了摩云子一个措手不及,将摩云子逼退一步。落地后,赵正并未对已经紧守门户的摩云子展开追击,而是大叫了一声“风紧扯呼”,转身逃走,以此来诓骗摩云子。

    摩云子不知底细,果然上当,真以为赵正是要逃走,展开追击。可没成想,这又是赵正的一个怪招,名叫“一步三回头”,跟响当当的“回马枪”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假意败退,然后猛然间杀回来。

    赵正逃到半路,回转过身,反手挥剑奇袭摩云子,剑身画了个半圆,犹如金鹏大鸟的半扇羽翼,气势汹汹。摩云子连忙竖起剑身,并用另一只手架住,靠着双手之力,挡住了这一剑。金光猛然撞在冷锋剑的剑身上,一阵激荡之后,消散无踪。

    赵正回转过身,甩动宽阔的一命剑,将剑身画了个满圆,从另一侧再次挥砍摩云子,这次又被挡住,反复如此三次,虽然未能取得建功,好歹也保得他自身无恙。招数已经用了多次,早已被识破,无法再次使用,他改变招式,反手握住剑柄,让一命剑朝向小拇指以下的方向,这个手势倒更像是在握匕首。

    “唰!唰!唰!”

    赵正反手握剑,连着挥了三下,别看这握剑的手势古怪,但是比直劈更加利于发力,别有另一番优势。他挥出的这三剑卯足了劲,每一剑都带出了一道剑气,剑气足足飞出两米远,等到力道衰竭后,也没有就此消失,而是变成了一道淡淡的金光,飞向远处。

    三道包含五行精金之力的剑气沿着不同的轨迹飞出,其中一道紧贴地面,将地砖犁出一道手指宽的痕迹,还有一道剑气从垂下的残破幔帐中间飞过,将其生生斩为两段。

    摩云子也不是白给的,若是比拼剑气,比赵正只强不弱,只见他一纵身,跳入的金色剑气的夹缝中,求得安全,而后挥动数剑展开反击,一口气挥出五道更加锐利狭长的剑气。

    三道金色剑气之中,有一道剑气最后恰好落在了那群镖师的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把他们吓得惊叫一声。向后倒退。这道剑气的轨迹是赵正精心计算出来的。有意以此来阻挡这些镖师,不让他们离开。若是这些人都跑了,只剩下赵正一个人,是没有获胜希望的。

    “哈!”

    五道白色剑气袭来,由于太过密集,已无躲闪余地,赵正爆喝一声,力劈一剑。与其硬碰硬。他用这一剑将对方的剑气震散,挡住了大半攻势,可终究没能完全化解,白色剑气散开之后,锋芒如故,只不过小了几分,就像是一道道飞出的钢针,将赵正周身上下刺破。

    衣服布料跟血珠齐飞,赵正首度受了轻伤,他站定之后。向着身后跳去,落在了正企图跳窗逃走的许如意身边。用肩膀将这姑娘撞了下来。

    “好妹妹,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赵正眼睛盯着摩云子,却向许如意问道。

    “出手你个大头鬼,我只想逃得远远的。”许如意气得直咬银牙,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时候,摩云子的进攻也已然杀到,他的面容犹如鬼神,一举一动带动满身衣角,溢出层层杀气,剑身过处,劲风暴起,卷动四周。他根本不在乎许如意到底是不是赵正的妹妹,下手处已将许如意一并笼罩在内。

    “再不出手,你我都得交代在这里,到底出不出手,你自己决定吧!”赵正喝了一声,迎难而上,手腕用力,将反手拿着的一命剑,就势弹回正手,并采用守势,抵御摩云子的进攻。

    两种不同颜色的剑气乱飞,其中有一道白色剑气袭向了许如意脚下,她吓得连忙跳开,并下意识地出招应对,脚踏“鬼影迷踪”这门步法轻功,绕到安全之处。可她的脚还没站稳,便又有一道凌厉的剑气袭来,这次的进攻意图更加明显。她芳心惊惧,明白了自身已经被卷入了战圈,再想脱身已是万难。

    这一下,许如意再无选择余地,只能硬着头皮帮助两人之中的一人,既然摩云子对她处处下杀手,她就只能帮助赵正了。

    “我恨死你了!”许如意脆喝一声,也不知是恨拉她下水的赵正,还是恨辣手摧花的摩云子,想必还是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许如意拥有三重天实力,练习的又是快速灵巧的武功,虽然实力不如赵正二人,可勉强能够与之周旋。

    赵正见许如意招式之间隐然是在帮助自己,不由得大喜过望,出招间抽空叫道:“好妹妹,灭此朝食之后,哥哥不仅请你下馆子,再给你找个好婆家!”

    许如意心下气恼,可此时勉力迎敌,哪还有闲心斗嘴,她两耳一闭,不去管赵正说些什么,只顾躲闪摩云子的凌厉进攻。

    多了许如意的帮助,赵正明显感觉到战局有所扭转,不仅可以缠住摩云子,偶尔还能展开有力的进攻,若是再添上一份筹码,就有获胜希望了。

    “那边的好兄弟们,此人是个精神病,犯病时杀过不少人,你们若是能帮我除掉他,算是替人间除了一大害。事成时候,我愿意按人头论功行赏,每人赏银一万两!”赵正一边出招一边大喊,先是把摩云子定位成“一大害”,接着用金钱进行利诱。

    一万两银子,已经不是小数目了,而且是按照人头分发,若是那七位镖师一起出手,就能一口气获得七万两!

    镖师们原本正试图逃离这里,一听到这番话,就跟中了定身法似的,齐齐站在了原地。他们风里来雨里去,辛辛苦苦接镖运镖,图的是一个什么?不就是图财么?一万两乃至七万两银子,就算他们运十几次镖都赚不到。

    几名镖师均都有些心动,不过那些实力低微的镖师有些犹豫,不敢出手,唯有那名达到三重天实力的镖头勉强有实力插一脚。

    这位镖头驻足观望了几眼,见赵正一方并未落在下风,而且人数占优,不禁心思大动。

    “小兄弟,你说话可算话?”镖头犹豫问道,有些担心办了事之后,赵正不给钱。

    “男子汉大丈夫,吐口唾沫都是个钉子,说话当然算话!事后若是少了你一两银子。教我天打五雷轰!”赵正当即表态。那些钱虽然多。但此时紧急,可不是心疼钱的时候。

    “好嘞,小兄弟莫怕,为兄带人帮你!”镖头扯着嗓子大喝了一声,不过雷声大雨点小,并未急着上前。喊声过后,他又压低了声音跟身边的手下们叮嘱,让他们挥舞刀剑。站在远处助威,不要当真上前送死。众镖师依言答应,犹如一群喽啰小兵般,舞刀弄剑,大喊大叫。

    镖头抓起衣摆,掖进裤带里,只身一人,挺着雁翎刀上前助阵。这样一来,赵正就又多了个帮手,形成三打一的局面。三人将摩云子围在中心。许如意跟镖头身在外围,而赵正紧贴住摩云子。四个人斗转星移,上蹿下跳,斗得精彩万分。

    赵正心里明白,此二人的实力较之摩云子相差太多,若是有个闪失,很可能一个照面就被摩云子秒杀,所以他不能偷懒,必须竭尽全力抵挡摩云子,保存另外两人,为其制造出手的机会。

    这绝非易事,赵正拿出了压箱底的本事,可还是比摩云子逊色一筹,拼斗了数招过后,他连着挨了两剑,身上被擦出两道伤口。双方斗得时间越久,他可用的招式也就越少,因为摩云子善于见招拆招,用过一次的招式,就不能再在摩云子面前施展了。

    赵正判明形势,深知拖下去对自身不利,必须尽快结束战斗。再拖下去,不仅他会无招可用,而且另外两人的立场也可能生出变化。

    在他所剩下的剑招之中,有一招的威力还算强劲,虽然不如已经对摩云子施展过一次的霸者长屠,可也有一定威力。只不过,这招是一记孤注一掷的招式,若是施展开之后没有取得胜利,就会另施展者陷入危险境地。

    世上的招式,本就没有完美之说,追求威力巨大,肯定会带来其他弊端。这一点,莫说是中下品武学,就算是上品武学也在所难免,唯有极品武学,能够最大限度的接近所谓的完美。

    这决胜败的一招,名为“剑碎星空”,是由当初那招流星逐月改良而来,比之复杂了许多,并且加强了对于剑气的应用。

    赵正这一次追求险种取胜,紧握剑柄,不再出剑抵挡攻势,连着躲闪了两剑,险些被剑气所伤,待到内力催至最大之后,他挺剑出招,将“剑碎星空”施展开来。只见他一剑直直刺出,这一剑凝聚了他全身内力,所迸发出来的剑气远胜以往。

    摩云子迫于剑气威逼,侧身让开,结果这一剑尚未落实,便扭转方向,横着削了过来。他瞪起双目,使了招铁板桥的弯腰功夫,脑袋向后仰去,连带着腰肢一并仰向后方,形成了一个“桥”型的弧线。

    冰凉的一命剑,紧贴着摩云子腹部之上削了过去,掀起的劲风,擦得他袖口衣角猎猎作响。

    这一剑再次落空,但紧接着在半空划了道弧线,右下至上绕了回来,直奔摩云子的脑袋要害。

    换成实力低微者,非得命丧于此处不可,可摩云子实非常人可比,竟然用奇招避过了这一剑,只见他右脚一顿足,借力向一侧旋转身体,同时向赵正刺出了一剑,躲闪之中不忘反击。

    若是两剑相交,必然折损剑气,这种情况,已在剑招的算计之内。

    赵正抽回剑身,不与摩云子硬碰硬,接着再度攻上,身随剑转,犹如一个雪地上的陀螺般,将剑挥了出去,瞄准的乃是摩云子的肩头。在出招同时,他紧逼丹田,催生出更多的内力,将其灌注在剑身之上,剑身金芒更盛,而他自己的脸色则苍白了几分,体内运转内力的经脉,也有了刺痛迹象。

    赵正的剑快,可摩云子更快,又一次躲开了这一剑。

    躲开的同时,摩云子也发现了赵正剑身上的异样,那剑气未免太盛了一些,甚至隐隐超过了他所能释放出来的剑气。他心里明白,赵正这是在拼命作战,不由得暗自冷笑。越是这种拼命的打法,破绽也就越大,不足为惧。

    赵正一剑不成,瞪红了双眼,第三次催动内力,将其尽数灌注在剑身之上,内力化作一股肉眼可见的金色气流,包裹住剑身,流转不息。冒着金光的剑身,犹如天上下凡的神兵利器一般,气势凛凛,不可一当。

    万劫加身不自由,看我一剑碎星空!

    赵正双脚点地,腾空而起,身体在半空中高速旋转,手中的剑随之缭绕,剑气形成了一股风暴般的旋转锋芒。

    眼前这声势虽然不小,可是身经百战的摩云子并未被吓到,脚下已做好了闪避的准备,只要闪开这雷霆万钧的一击,便能抓住赵正的破绽,将其一举击败,以泄心头之恨!除了赵正之外,他还想将那两名帮凶杀死,绝不手软。

    赵正身在半空,本来正在旋转,骤然间顿住身形,停止旋转,紧接着按动剑柄上的绷簧,将剑身与剑柄两者分离,用手指搭在剑身上,用力将其滑出。

    剑身脱离剑柄,向前激*射而飞,剑身上旋转着的剑气随之散开,形成了一团面积极大的剑气漩。

    这一招之所以说是孤注一掷,正是因为需将剑身冷不防地掷飞出去,这样一来赵正也就没有剑身可用了,只能剩下手里那根光秃秃的森冷军刺。

    金色的剑身,旋转的剑气,以剑碎星空之势,直奔摩云子而去!(未完待续。。)

    ps:  感谢大家不离不弃的支持,我更新不给力,心中有愧。

第四十五回 又得木雕

    摩云子误判了这一招,他没想到一命剑能够一分为二,隔空袭来,也没想到剑气能够四散而开,扩大杀伤面积,这些均不在他的计算之内。

    计算失误,就得付出血的代价!

    一命剑凛然飞过,摩云子侧身躲闪,可是慢了一拍,被剑身上缭绕的剑气生生撕裂,衣服布料碎成数片,血点与碎肉夹杂其间,极其惨烈。

    “啊!”

    摩云子惨叫一声,脚下站立不稳,仰头向后栽倒,在他身后,那名镖师抓住机会,冲上去砍向他的脑袋,进行补刀,总算是体现了自己的价值。另一边,许如意也飞身向前,双手成爪,以剜心裂肺之势,猛抓摩云子破碎的胸口。

    一命剑完成使命,力道衰竭,最终钉在了墙壁上,将其撞出一个圆形大坑,险些贯穿。

    赵正手握军刺,也想跳上去展开追击,给摩云子落井下石,只可惜刚一运动,身体内使用过度的丹田跟经脉便传来一阵阵痛感,使得内力运转不灵,提不出力气来。他向前刚迈出了一步,便呕出了一串鲜血,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啊啊啊!”

    摩云子遭受三人夹击,先后遭受重创,脑袋被砍了一刀,留下了一道鲜红的大口子,还顺势伤到了眼睛,另外胸口也被抓了一下,变得血肉模糊,白骨可见。他发出了比刚才更加凄惨的惨叫,疯狂挥舞手中的冷锋剑,逼退身边的人。随后一纵身跳入了小雨淅沥的屋外。

    摩云子在激动之时。能强心逼迫自己变得疯疯癫癫。使得实力大涨,可这个过程需要一定的时间。他第一次跟赵正交手时,两人是一对一,所以才能腾出空完成这个转变。现在他深陷险境,遭遇三人围攻,哪还有时间去完成这个转变,只能选择逃走。

    “追!别让他跑了,否则后患无穷!”赵正用军刺指着摩云子迅速远去的背影大喊道。

    这一声命令发下去了。可是另外两人却没有执行。许如意干脆没有动身,她出手只是想要给自己解围,现在这个目的已经达到了,而那名镖头也有自己的小算盘,他见赵正身受重伤,无法参与追击,便也没有贸然动身。

    五重天武人的速度何等之快,在众人各怀心事的功夫,摩云子的身影已经在昏暗的雨空下化作了一个小黑点,再一晃。消失不见。

    赵正气得跺了一脚,竟然又让摩云子这个祸害逃走了。下一次见到此人,难免又是一番争斗。他不满地扫视了另外二人一眼,但没有出言斥责,这二人并没有义务为他拼命。他在原地休息了片刻,等到伤势稍缓,走到了墙边,将剑柄插入了深入墙壁的剑身,按动绷簧,使两者紧密结合,接着连同一起拔了出来。

    他端详了一眼剑身,发现上面又多了两个小豁口。

    一命剑虽然不错,可终究只是下品宝剑而已,碰上冷锋剑那种棋逢对手的宝剑,难免会受点损伤。这柄剑经历了这么多场战斗,已经接近寿终正寝,再用几次,就得考虑找铁匠重塑或者另寻其他宝剑了。

    “唉,要是有子初剑就好了,那种品质的宝剑,切摩云子的冷锋剑就跟切菜一样轻松。”赵正心中暗叹一声,将伤痕累累的一命剑收入鞘中。

    摩云子受了那么重的伤,似乎还被砍瞎了一只眼睛,短时间绝不会再回头送死了,这一场战斗就算是落下了帷幕。

    赵正腾出空,从随身百宝囊中取出止血跟疗伤用的丹药,为自己灌下,而后又包扎了一下伤口。他这次受了两个皮外伤以及一些内伤,皮外伤并不严重,在丹药辅助下,几天就能长好,可是内伤颇重,需要好好调理一段时间。

    镖头跟镖师们在一边交换着眼色,低声嘀咕了一阵子,一起凑上前,为首的镖头笑容满面道:“恭喜小兄弟击退了敌人,依照我们之前的约定,你是不是该……”话说了一半,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就是讨要事先许诺的那些钱。

    那些为数不少的钱。

    “我之前说过,只要你们肯出手帮忙,每人赠银一万两。刚才在战斗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出了手,其余的人只是在旁边吆喝而已。遵守约定,我会给你一万两银子,至于其他几位打酱油的,可就不能给那么多钱了,我兜里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赵正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不过我也不会白了他们,也会给点钱表表意思。”

    “小兄弟说得在理,自该如此处理。”镖头碍于赵正的实力,也不敢耍赖。

    赵正从身上取出了两张银票,一张是一万两的,另一张是两千两的,将其交给了镖头,并嘱咐他们摩云子不是易于之辈,离开这里之后,最好不要再抛头露面,暂时避避风头。

    那镖头连连称是,表示有了这笔钱,他已经可以提前金盆洗手了,干脆找个小镇购置一处房产跟田地,当个小财主。至于其余的镖师,也都分到了足够安家的费用,皆大欢喜。

    赵正由此损失了一大笔钱,钱包瘪了不少,可心里还是很感谢这位镖头跟镖师们,多亏他们帮忙,才能赢得这一战。他与这些人互通了姓名,将这些人一一记下,尤其是那名镖头。

    “原来你叫赵正,我总算是知道了你的名字,这该不会是假名吧?”许如意在旁问道。

    “我跟朋友之间,当然不会说假名了。”赵正手指镖师等人,回答道。

    “是真名就好,这个名字我记下了。”许如意露出不怀好意的微笑,她跟赵正可不是朋友,有关御酒那些事,仍然让她耿耿于怀。而她的家人们。恐怕会更加记恨赵正。现在她知道了赵正的真名。以后定然会告诉家里人。

    “你记我的名字做什么?莫非要绣在鸳鸯锦帕上面?”

    “美得你,我要把你的名字写在小纸人身上,然后拿针乱扎一通。”

    “呵呵,女人真可怕。”赵正笑着摇了摇头,动作牵动了胸口痛处,不由得咧了一下嘴。

    “看来那个瞎老头算得挺准的,刚说你又血光之灾,你就遇到了死对头。对了。你跟那人有什么过节啊?”许如意好奇问道。其余人等,也都投来了好奇目光,看来八卦之心是人人都有的。

    赵正也没隐瞒,大致说了摩云子练功走火入魔,导致半疯半癫,心情暴戾乖张的事情,又说了他之前如何与摩云子相遇,如何打了一架。

    众人听完之后,恍然大悟,其中一人竟然还听过一次小剑魔这个名头。看来摩云子还算有点名气,至少比赵正出名许多。

    “他没招你没惹你。你却跑去找他的麻烦,你这个人也太喜欢多管闲事了。”许如意笑看着赵正,讽刺道。

    “没错,我这个人就是喜欢多管闲事,这有什么不好的,世上要是多管闲事的人多一些,一定会变得美好很多。”赵正丝毫不以为意,若是时光倒流,他还会那样做。这也不敢管,那也不敢管,他一身武功岂不是白学了,留之何用?

    弱则独善其身,强则兼济天下!

    在他的骨子里,一直有着这种想法,这也是他想当一名侠客的初衷。

    这世上不平之事实在是太多了,若是能仗剑江湖,斩尽诸邪,那将何等快哉!也不枉来这世界一遭。

    “你这个人身上有血光之灾,又喜欢拉着别人跟你一起打架,本姑娘可不陪着你了,不然早晚得被你连累死。我们就此别过,改日再见。”许如意今天一战当中险象环生,险些受到波及,芳心中余惊未消,实在不愿意再跟在赵正身边。

    赵正之前早已答应过放许如意离开,当下自然也不会拦着,甚至还送了许如意一些盘缠跟干粮。

    此时雨已经很小了,只有稀稀拉拉一些雨点,不妨碍出行。

    许如意骑走了赵正的一匹马,轻策而去,沿路留下一串泥泞的马蹄印。

    “姓赵的,古井镇那些事还不算完,下次别叫我们一家人再遇到你!”许如意走到半路,扭转回头,出言威胁道。

    “赵某随时奉陪!不过我也有言在先,下次再让我遇见你们的家人做鬼鬼祟祟的事情,可就不会再手下留情了。”赵正朗声答道。

    “没人用你手下留情!哼!”许如意一催缰绳,顺着摩云子相反的方向走远了,那摩云子虽然受了重伤,可也不是她一个人能对付的,自然得远远避开。

    送走了许如意,赵正跟镖师们也都有了动身的念头,经历一场血战,这座慈恩寺已非久留之地。

    镖师们护送的货物并不值钱,为了避免被摩云子追上,事后报复,他们决定放弃这批货物,骑马赶快离开这里。

    赵正认为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使得镖师们损失了这批货物,所以主动出钱弥补了这批货物的损失。镖师们连声道谢,丢下货车不管,各自骑马走了,只留下赵正一人留在寺内。

    赵正环顾院内,这里停放着他的一辆马车,那些镖师丢下的货物,以及摩云子留下的马匹。

    摩云子逃得匆忙,根本没来得及牵马,马匹跟马上驮着的东西都留了下来。在马背上面,搭着一个捆扎严实的包裹,里面有棱有角,似乎包着一个小箱子。

    赵正眼前一亮,心道莫非有好东西在里面?当即走上前去,解开了绳扣,将里面藏着的小木箱取了出来。

    箱子外观精美,由红木制造,散发着油腻光泽,边角涂抹着金漆。箱盖上有个扣子,可是没有锁头,可以随意开启。

    赵正将小木箱放在了地上,出于谨慎考虑,用剑尖挑开了箱盖,而后瞬间跳开。

    小木箱内并无机关陷阱,盖子打开后,露出了一个包裹着红布的东西。

    赵正用剑尖将红布挑开,红布下竟然罩着一件木雕作品,雕刻的是一株苍松,枝干刚劲,扭转如龙,针叶四散,犹如华盖,雕工还算不错。他万万没想到能在摩云子的马上面找到这么一个东西,稍感吃惊。

    算起来,赵正手头上已经有了三件木雕工艺品,一件是他自己买的虎啸山岗,一件是从摩云子手上夺得的琼楼木宇,现在又从摩云子手上得到一件木雕。看来他还真是摩云子的克星,每次摩云子弄到木雕工艺品,都会被他半路抢走……

    “摩云子本人虽然附庸风雅,可还没到对木雕如此痴迷的程度,非得带一件在身上不可,他收集木雕,一定别有目的。难道说他跟我的目的一样,也是为了拿木雕去给洛书山庄的庄主贺寿?恩,有可能,洛书山庄是武林圣地,摩云子会想去走一遭也属正常。”

    赵正揣摩了一番,觉得这个猜测**不离十,若果真是这样,在洛书山庄庄主大寿之日,很有可能会与摩云子再次相遇。考虑到这个可能性,他此行得更加小心了,免得遭到摩云子的伏击。

    摩云子受了伤,而他也受了伤,暂时都不会想要跟对方相遇,可是伤好之后,一定还会斗个你死我活。

    马匹上除了这件苍松木雕之外,再无其他贵重物品,赵正没能获得更多的收获。

    小腹内又是一阵痛楚传来,他轻轻揉了揉,这伤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重一些,他点开系统,查看了一下自身的状态面板,发现上面标注着内伤一词。

    这个状态,不宜四处走动,他得找个好地方疗养几天才能继续上路,这会耽搁他的行程,但也没有办法。

    赵正为了加快速度,并且避开摩云子,将马车收入了仓库,又将被淋湿的马匹收入马厩,换出了一匹精神饱满的新马出来。他骑上马,离开了这风雨飘摇的慈恩寺,继续南行。赶路时,他一直注意着脚下,寻觅着摩云子遗留的脚印或者血迹,不过没能找到。想必摩云子已经逃入了道边的林中,没有在大道上行进。

    走了一段路,前面出现了两条岔路,赵正选了一条大道,继续前进。他骑马跑了很久,从黄昏跑到夜晚,又从夜晚跑到清晨,终于在路边找到了一家可以落脚的客栈。

    抬头一看,客栈名为“福来客栈”,看上去是一家老字号。(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回 清场

    赵正奔波一整日,再加上身有内伤,早已疲惫不堪,跟店家打好招呼,预付了一部分食宿费,在二楼租了一间上房。他让店小二烧了一盆洗澡水,好好洗漱了一番,重新包扎了一下伤口,然后就此安稳休息。

    养足了精神,他从第二天开始运功疗伤,盘坐在床上,缓慢地运转内力,温润丹田与经脉。

    九脉六元经偏向内功与多种多样的进攻方式,在外功与疗伤方面大有欠缺,故此赵正调理的速度很慢,纵然有一些丹药辅助,没有半个月也别想再恢复到全盛状态。

    好在距离正式抢夺子初剑尚有一段时间,不会耽搁这件大事。

    不过洛书山庄庄主的寿诞之日已经迫在眉睫,只盼到时候别惹上什么麻烦,更别遇到那个摩云子。

    如此又过了两日,赵正的身体有了好转迹象,已经可以动用大约五成的内力了。他打算最后再休息一晚,然后便出发赶往洛书山庄,中途若是没有什么岔子,应该能够在寿宴当天达到洛书山庄。

    这天晚上,赵正本打算早点休息,养精蓄锐,可是枕头还没捂热乎,房门便被人在外面敲得咚咚咚直响,把他给惊醒了。他稍感不悦,皱眉起身,抓起衣服披在身上,询问门外是何人叨扰。

    外面的人声称是客栈掌柜,有要事相商。

    赵正跟这里的掌柜毫无瓜葛,对方没什么理由会早上他才对。他留了个心眼,穿好衣服。紧身利落。将一命剑抓在了手里。以防万一,然后才将房门缓缓打开。

    “这位小爷,真是不好意思,大晚上的还来打搅你睡觉。”掌柜的是个蔫茄子一样的老男人,脑门上还沾着一块狗皮膏药。他一脸歉然之色,揉搓着手,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赵正快人快语道。

    “是这么一回事,有一位富家公子跑来住店。他想要将整个客栈都包下,让客栈里住着的人移驾别处休息。我知道这有点强人所难,可是那富家公子来头太大,身边又带着两名武人,我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只好来找你们这些房客说情,请你们行个方便,带着行李连夜离开。我只是个做小买卖的,希望小爷你不要为难我,赶紧走吧。为了弥补你的损失。你这些天的食宿费就统统免了,另外还可以赔你一点钱。那位富家公子行事虽然霸道。但出手很阔绰,已经把你们这些贵客的食宿费全都付完了。”掌柜的陪着笑脸,道出了来此的目的。

    原来,不知从何处冒出了一位所谓的“富家公子”,竟然仗着财大气粗,要包下整个客栈,赶其他客人离开。

    这家福来客栈方位于道路半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离开这里可就没有客栈可去了,只能连夜赶路,或者在野外凑活过一晚。

    竟然毫无理由地将整个客栈中的客人全部赶走,这种行为未免太过嚣张。

    赵正心中有气,把一对剑眉挑了起来,淡淡问道:“那富家公子是什么来头,从哪里冒出来的。”

    “哎呦,这位小爷,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让下面那位富家公子听见了你说的话,你非得吃大亏不可。”掌柜的吓得连忙摆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就好像那富家公子是当今圣上似的。

    “你这么一说,我对他的兴趣倒是更大了,快告诉我,他到底什么来头。”

    掌柜的犹豫了一会儿,这才支支吾吾地答道:“楼下那位富家公子可着实招惹不起,你脚下踩着的这片土地,正归他的父亲管辖。我这么说,你应该能猜到他的身份了吧?”

    “他父亲是这里的县令?”赵正眼睛一转,猜测道。

    “要仅仅是县令的儿子,也就没这么大排场了。他姓张,名一扬,他的父亲乃是这里的知府,整个南华府都归他的父亲掌管!”掌柜说着指了指脚下。

    赵正恍然大悟,原来是知府的儿子,难怪行事会如此嚣张。

    知府要比知县高一个官阶,掌管的面积也大了数倍不止,手中掌握着极大的权利,一声令下,管辖内的官差都会听从调遣。

    大炎国有两条当官途径,一种通过文考当官,一种通过武考,但不管通过何种方式当上知府,手下都会网罗一批实力不俗的武人。

    像是知府这样位高权重的人,赵正是招惹不起的,对方一句话,就能让他的人头像悬挂在各个城镇的告示牌上。

    “南华府知府……”赵正嘀咕了一声,回忆了一下有关此人的事情,发现并没有太多印象,想必在游戏之中,这位知府身上并未发生什么大事件。

    “既然你知道了厉害,就赶紧离开吧。那张少爷让我在一炷香之内将所有客人都请走,要是时间到了人却没走光,非得责罚我不可。”掌柜的催促道。

    “好,我知道了,你去通知别人吧。”赵正模棱两可地答应下来。

    “多谢合作,你在出门时,可以去账房先生那里领半吊钱,算是小店的补偿。这次招待不周,还望担待,下次你再光临本店,一定热情款待。”掌柜的长揖到地,向下一间上房走去。

    惹不起,躲得起,赵正不想自讨没趣,决定依言离开客栈,在野外搭个帐篷凑活着过一夜。他关门回屋,收拾了一下衣物行李,打成一个包裹,挎在了肩膀上,然后出门向楼下走去。

    其他房间也有很多人正在向外走,不光是赵正,这些人也同样惹不起知府的儿子。这些人形形色色,各行各业的都有,为着不同的目的而赶路。

    “别磨磨蹭蹭的,动作快一点。我们家少爷身份高贵。岂能跟你们这群草民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就听楼下响起了一个粗豪的声音。

    赵正一听这话。当即猜到这是张一扬手下人在喊叫,放眼向楼下望去。

    只见灯光明亮的前堂摆着数张桌子,一名身穿淡绿色锦衣华服的青年人坐在正中的桌子旁,手持酒杯,自斟自饮,一脸高傲之色。他约莫二十出头,长着一对小眼睛,嘴巴微微向前凸出。有点雷公嘴的意思,实在是不怎么好看。他人长得丑,身上的穿戴倒是极为考究华贵,抛开衣服不算,玉佩、钱袋、折扇等等,每一样都价值连城。

    光凭这身行头跟目空一切的表情,便能判断出这位就是知府之子张一扬。

    在张一扬背后,站着两名膀大腰圆的随从,两人明显身负武艺,只是不知修为高下。

    其中一名随从注意到了赵正的目光。抬头高喝道:“小兔崽子,看什么看。还不快点下楼滚蛋!”

    赵正向左右看了看,见身边没人,这才确定了这是在骂自己。他不由得勃然大怒,抓着包裹的手猛然握紧,手指深陷肉中,险些忍耐不住,冲下楼与其大打出手,可转念一想,又生生顿住了脚步。

    “算了,犯不着跟一个狗腿子赌气,知府的背景太大,以我现在的实力,还是别跟这种人结仇为妙。”

    赵正在心里劝说自己冷静,深吸了几口气,紧握着的手,慢慢松了下来。他不再去看下面的张一扬以及两名狗腿子,继续向下走去。

    那名骂人的随从见状,哼了一声,又去催促其他人,就好像这些人留在这里就会污染空气似的。

    在这过程中,张一扬一直在品酒,并未表态,可见两名狗腿子的做法是受他默许的。仅凭这一件事,就可看出他平日里是何等的不可一世。

    楼上的人排成一条长队向下走去,有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挡在了赵正面前,迈着颤巍巍的步子。

    老太太恐怕已经到了古来稀的年纪,移动非常迟缓,眼神也不太好,一路都是扶着护栏扶手向下走的。

    楼梯年久失修,有一条阶梯上缺了一小块木头,老太太脚下一个不小心,向下栽倒,多亏赵正就在后面,闪电般快速出手,拉住了老太太的胳膊。老太太吓得不轻,大口喘着气,连连抚慰胸口,等到安稳下来之后,回头冲着赵正道了声谢。

    “我扶你下去吧。”赵正出于好心,继续抓着老太太的胳膊,与其并肩下楼,有他的帮助,老太太下楼安稳了许多。他心里想不通,年纪这么大的人为什么还要四处奔波,可只是在心里想想,并未出口提问。

    此时此地,实在不方便闲聊。

    两名随从仍在大声催促,言语中偶尔夹带脏话,辱骂这些住宿者。大家有怒不敢言,一个个只能自认倒霉。

    老太太走得太慢,楼上楼下的人陆续都走光了,可她还在慢吞吞地向前走着,此时才走到大堂中间。这里一路平坦,按理说老太太已经可以一个人走了,可赵正本着送佛送到西的心思,仍在搀扶着老太太,没有松手。

    张一扬皱眉看了一眼老太太,不耐烦道:“按照她这个速度,猴年马月才能走出这家客栈,她一身的怪味,都快熏死我了,你们两个过去帮她一把,把她给我丢出客栈。”

    “遵命,我们这就把她丢出去,免得她熏坏了少爷!”狗腿子之一当即抱拳应是,风风火火地走向了老太太。

    赵正清清楚楚地听到狗腿子说话时用了“丢”这个字,难不成这两名狗腿子心黑至此,竟然会对老人家做出这种粗暴的事情?他看了一眼手中搀扶的老太太,这副老朽脆弱的身子骨若是被丢到屋门外,非得散架不可,就是一命呜呼也有可能。

    老太太也听到了张一扬与随从之间的对话,吓得瑟瑟发抖道:“我会快点走的,你们行行好,别把我丢出去。”

    “妈的,刚才叫你快走你不走,现在却来求饶。老不死的少在这里倚老卖老,我们家少爷说把你丢出去,那就得把你丢出去。”狗腿子之一往手上吐了一口唾沫,作势就要抓人。

    另外一名狗腿子瞪了一眼赵正,喝道:“小兔崽子,你是她什么人?要是跟她没有关系,趁早给我滚蛋,要是有关系,就连你一块丢出去!”

    赵正闻言,原本勉强压下去的怒火,再次升腾而起,熊熊燃烧。他咬了咬牙关,扭头望向了两名狗腿子,再也无法忍下这口恶气。

    他挨一句骂也就罢了,但有一不能有二,这两个狗腿子多次对他出言不逊,现在又要出手欺负一位高龄老人,这实在教人忍无可忍。

    管他是知府的儿子还是老子,任谁都不能这么欺负人!

    “我还没尝过飞的滋味,今天倒是想试一试,你们若是抬得动我的话,就尽管过来试试吧。”赵正向前踏出一步,挡在老太太面前,冷眼扫视张一扬三人,右手已然按在了剑柄上。(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回 拼爹打脸

    此言一出,当即引起了张一扬等人的强烈反应,他放下酒杯,玩味地看了赵正一眼,而那两名狗腿子则怒目相视。另一边站着的那名掌柜也被吓了一跳,连忙低声警告赵正,让赵正不要惹火上身,赶紧道歉,可是赵正将他的话全都当成了耳旁风。

    “哎呦!小兔崽子,听你这个口气,还想跟我们作对不成?你可知道坐在我们背后的人是谁,他可是张知府的公子,敢在他面前放肆,你是嫌命长了吗!”狗腿子之一解下了背后叮当作响的大环刀,持刀不怀好意地走向了赵正。

    另一名狗腿子也上前助阵,他所用的武器比较少见,是一根实心的沉重短棍,上面雕刻着一副猛虎下山浮雕,颇具威势。

    赵正从这二人的步伐动作大致判断出修为实力,这二人不愧是知府家的狗腿子,实力相当不俗,绝不低于三重天。

    “老人家快走,别连累了你。”赵正低声对老太太耳语了一句,拔出一命剑,晃动剑身,凝神戒备。一场大战即在眼前,只可惜他伤势未愈,只能发挥出五成实力,大大增加了此战的凶险程度。

    老太太见这种骇人阵势,吓得面无人色,尽力向门外走去,远离这是非之地。

    张一扬笑看着赵正,轻蔑道:“既然这小子想要飞,你们两个就成全他好了,不过在让他飞之前,记得在他身上留点记号,让他长点记性。”

    “好嘞,公子你稍候。我们先把他制住再说。到时候你想卸他的胳膊还是卸他的腿。尽管吩咐就是了。”狗腿子应了一声,口气极大。

    赵正眼睛一眯,趁着两名狗腿子说话的功夫,挺剑向前刺出,直奔持刀狗腿子的哽嗓咽喉。这些人行事嚣张跋扈,没必要跟这些人讲江湖规矩,能偷袭就偷袭。

    持刀狗腿子惊疑一声,挽了个刀花做了个守势。竟然并没有因为遭遇偷袭而手忙脚乱。他将手中的大环刀舞成一片白光,刀身上内力流溢,充沛强盛,守住了上半身的门户。

    赵正变换招式,左冲右突,所用的攻击竟然被尽数挡住,剑尖与刀锋相撞数下,火星飞溅。通过这次短兵相接,他摸清了对方的修为底细,对方已经达到了四重天境界。跟他境界相当!

    若是换在没有受伤的时候,赵正有实力凌驾同等境界的对手一头。可是现在身负内伤,可就没有这个本事了。他不由得紧皱眉头,出招时更加小心谨慎。

    “这小兔崽子有点邪乎,我来助你!”另一名持棍狗腿子很快也加入了战斗,将虎纹短棍挥舞得虎虎生风,每次滑过空气,都会引发一声震耳闷响。他在战斗时,五官彪悍的脸上立即涌现一股怒红,而这正是三重天武人的标志性能力“通窍活血”。

    赵正以一敌二,当即落入了下风,被刀光与棍影逼得连连后退,只能采取防守,无法展开进攻。他利用摩诃剑法所创的招式之中,大半都是攻击型招式,防守型招式很少,采取守势之后,反而更加捉襟见肘。

    经过几番交手,赵正将持棍狗腿子的修为也试探出来了,这人稍弱一些,仅在三重天左右,倒是一个取胜的突破点,只有先击败此人,才有获胜希望。他当即改变策略,将注意力放在了持棍狗腿子身上,在打斗中抽空对他展开进攻。

    三个人斗得上下翻飞,乒乓作响,内力四溢,激烈至极。

    “哈哈,这场打斗倒也精彩,你们两个拖得久一点,让我好好欣赏欣赏。”张一扬大异其趣,抚掌笑道。

    这个命令可坑苦了两名狗腿子,打斗之中刀剑无眼,哪里是那么好掌控的,再加上他们双方实力相当,这就更加困难了。若是让他们加紧攻势,快点收拾掉赵正倒还好说,但若换成减缓攻势,多打一会儿,这就困难多了,在这过程中,只要稍不留神就可能遭受重击。

    两名狗腿子虽然不愿意,可还是按照自家公子的命令做了,放缓了攻势,并稍稍拉开了距离,不敢太过欺近赵正。

    这倒是让陷入苦战的赵正稍稍松了口气,浑身当即轻松了许多,能够采取更多的攻势了,可一时半会儿,还无法战胜这二人。他心底焦虑,一边打一边思考着取胜良方。

    就在双方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福来客栈又迎来了一对新的客人,分别是一男一女,男的长得丰神俊朗,女的长得娇艳动人,男的风华正茂,也就二十刚出头的样子,女的年龄稍大,应该接近三十,充满了成熟女人的风韵。

    男客人穿着一身青白相间的华服,款式正是时下皇城最流行的款式,做工跟面料也极为考究,这身衣服若是脱下来,足够穷人家吃上几年了。除了华服之外,他身上还穿戴一些小配饰,裤带上镶嵌着一粒大珍珠,玉佩乃是毫无杂质的翡翠,腰间佩剑也镶嵌着一圈圈的金丝。

    那张一扬也穿着一身华服,戴着配饰,可是跟这名新进来的男客人比起来,明显逊色了一筹,无论是价钱还是品味都比不上人家。

    那位女客人也同样不凡,虽然没有穿金戴银,但一身黑色短打劲装将她衬托得犹如一朵怒放的黑莲,娇艳中透着一股英气,在她的背上,背着一条打着绳结的白色长鞭,仔细观察的话可以发现,这条长鞭竟是由骨头串联而成!

    寻常骨头的硬度比金属差了很多,很少人会选用这种材料锻制兵器,除非这些骨头不是寻常骨头,而是一些珍禽异兽的骨头,只有这才能达到锻制兵器的硬度。

    一男一女骑马而来,早早听到了打斗之声,不仅没有害怕。反而勾起了看热闹的兴致。两人处理好随行马匹。然后并肩步入了屋内。驻足观看赵正与两名狗腿子之间的激烈打斗。

    店里的掌柜跟伙计们此时都躲在了柜台后面,偷眼观看事态发展,一见有新客人来了,连忙低声提醒,让两人赶紧离开这里。

    一男一女不以为意,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绕到了柜台后面,抓起瑟瑟发抖的掌柜。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掌柜的也没隐瞒,大致说了一下起因经过,不过言语间明显偏向张一扬,抱怨赵正不识好歹。

    男客人听完之后,嗤笑道:“在我看来,不知好歹的人不是那位仗义出手的客人,而是那个张一扬,他只不过是区区知府的儿子罢了,竟然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住个客栈也讲这么大的排场。就算以我的身份出门在外,也不敢这么嚣张啊。”

    掌柜的一听这话傻眼了。这口气未免也太大了一点,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暗指他的来头要比知府的儿子更大,也不知是真是假。掌柜的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位新来的男客人,发现此人衣着华贵异常,身上不是玉佩就是珍珠,亮闪闪的晃人眼睛,没准真的大有来头。

    掌柜的只是个小人物,什么人也不敢得罪,当即换了一副态度,点头哈腰地询问新来的男客人需要什么,要不要去搬一把椅子过来。

    男客人哈哈一笑,摇头拒绝,不再理会掌柜的,继续观看前面的打斗。他身旁那位娇艳女子也在看热闹,两人站在一起,女子明显比他高了一头,这倒不是因为他的个子矮,而是因为那女子身材高得有点过分了,非常人能够比较。那双大长腿,纤细修长,浑圆紧绷,动人至极。

    “子嬅姐姐,你看看那两伙人谁能获胜。”男客人问道。

    “这三人中有两个四重天,一个三重天,那两名壮汉明显占着上风,也不知为何不下杀手,似乎有意放水,等他们两人加紧攻势的时候,那名拿剑的小兄弟恐怕就要输了。”被唤作子嬅的女子双手环抱在丰满的胸前,轻启朱唇,脆生生地答道。

    “那两人加在一起虽然压着那位小兄弟一头,可我感觉那位小兄弟的剑法更加精妙一些,若是单打独斗的话,那两人绝非对手。”

    “算你眼尖,那小兄弟的剑法确实有点门道,应该是中品以上的武学。”

    “他用的剑法跟我家的‘书情剑法’比起来如何?”

    子嬅闻言笑了笑,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嘴角有一块黑色美人痣,在笑的时候,美人痣平添了三分美感。

    对面坐着的张一扬似乎是透过打斗声听到了这边的一些谈话,放眼望了过来,恰好与身份不明的男客人目光对在了一起,目光中带着明显的敌意。

    男客人没把对方当回事,还无所谓地打了一下招呼,他这种举动并未博得张一扬的好感,反而使得张一扬瞪起了双眼。男客人对怒目而视的张一扬没多大兴趣,随后将目光再次放到了三人的打斗上。

    张一扬也挪开了目光,去看男客人身边那名叫做子嬅的女子,这一看顿感惊艳,双眼为之一亮,在子嬅身上诸个妙处流连了数圈,并露出了色眯眯的笑容。

    “你们两个怎么这么老半天还没把他击败,真是扫兴,还不加把劲,赶紧把事情办妥,待会儿我还有别的事情要交给你们去办呢。”张一扬话锋一转,改变了主意,而他所说的“别的事情”,已经不言而喻。

    刚才说要慢点打,现在又说要快点打,两名狗腿子暗骂少爷不好侍候,手上当即加紧了攻势。

    赵正顿感压力增大,手中的一命剑舞得花团锦簇,脚下连连后退,有两次险些被大环刀伤到,堪堪躲开。

    站在不远处观望的男客人目光一凝,踏前一步道:“不能放任那个张一扬在此行凶,我上去帮帮那位小兄弟。”

    “慢着,要去也是我去,如果你有个闪失,我怎么跟你父亲交代,挨一顿责骂倒是小事,要是克扣我的工钱可就糟糕了。”子嬅伸出素手,拦住了同行男伴,另一只手解下了背着的白色骨鞭。

    “我的武功你又不是不知道。对付那两人绰绰有余。”

    “啧啧。你的武功要真是够用。你父亲又何苦雇佣我来保护你。”子嬅笑着揭短,素手稍一用力,将其推得退后了一步,然后自己飞身跳进了战圈,手中的鞭子朝着狗腿子之一手中的棍子卷了过去。

    “小妮子不知死活,竟然敢插手管这摊子闲事,你不知道我们少爷……”狗腿子话说了一半,手中的虎纹短棍已经被鞭子卷住了。他吓了一跳,当即向后拉扯。

    “撒手!”子嬅娇喝一声,也不见玉腕如何抖动,鞭子上当即传出一股磅礴内力,将狗腿子震得松开了短棍,向后啪啪啪连退了数步,并呕出了一大口鲜血,受了极重的内伤。

    仅仅一个照面,子嬅便将一名三重天武人打致半死,可见武功之高。她并未就此收手。修长的娇躯在半空中凌空一点,竟然借着这一点之力再次腾空。翻了个跟斗,跳到了持刀狗腿子的背后,手中的鞭子顺势卷住了持刀狗腿子的脖子,在落地的刹那,用鞭子将持刀狗腿子一下甩飞出去。

    只见持刀狗腿子从众人头顶飞过,直奔窗口而去,将窗户撞得稀巴烂,消失在了夜色中,竟然没了踪影,也不知道飞了多远!隔了好一会儿,众人才远远地听到了一声哀嚎,这才确认那持刀狗腿子已经落地了。

    那名持棍狗腿子还在大吐鲜血,那名持刀狗腿子估计也强不到哪去。

    子嬅轻轻松松地收拾掉了两名狗腿子,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事后直起娇滴滴的腰板,将白色骨鞭重新束在身后,掸了掸手上的灰尘。不知底细的人全都被吓傻了,谁能想到这么一位娇艳的女子,竟然有这等匪夷所思的身手。

    赵正长松了一口气,刚才在打斗中,他便察觉到有人进来了,并听到了一男一女两人大部分的谈话,别人不知道此二人的身份,可他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今天真是走运,偶遇了这两个人,不然的话,我非得吃大亏不可。”赵正暗自侥幸,将一命剑反手握住,对着子嬅一抱拳,感激道,“多谢女侠仗义相助,小弟赵正感激不尽。”

    “我也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你要谢就谢我的那位小老板吧。”子嬅朝着同行男伴努了努嘴。

    赵正转过身,对着那名比自己年长了几岁的男子也道了谢,后者摆摆手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是江湖儿女的本分,小兄弟不必客气。若是让家父知道我遇到了这种事却袖手旁观的话,我非得被骂得狗血淋头不可。”

    “话虽如此,可仍然得谢谢你们两位。”赵正又道了声谢。

    这三人互相道谢,交谈甚欢,倒是把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张一扬晾在了一边,就好像此人无关紧要似的。张一扬见两名随从被打,本已经怒不可遏了,此时更是按耐不住,起身喝道:“大胆包天,竟然敢动手打南华府的官差,你们不要命了么!”

    这一嗓子声音虽大,却谁也没吓到,子嬅站在那里笑吟吟地看着热闹,赵正心知肚明,退在了一旁,而那名身份神秘的男客人则走上了前。

    “哦?那两人是官差?”男客人神色轻松地问道。

    “我父亲乃是南华府的知府,他们两人是南华府的捕快,你们打了他们两人,犯下了滔天重罪,还不束手就擒!”张一扬怒喝道。

    “你父亲是知府?”

    “怎么,你知道怕了?”

    “笑话,若是换成一品大员,我或许还会掂量掂量,只不过是区区一介知府而已,我还没放在眼里。”男客人轻笑一声,微微摇头。

    “少在那里胡吹大气,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轻视朝廷命官!”张一扬指着男客人喝道。

    话音刚落,站在一侧的子嬅忽然出手,解下鞭子,甩动鞭头,在张一扬的两个膝盖上点了两下。张一扬只觉双腿发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多次用力都未能站起。

    “嘴巴放干净点,站在你面前的可是洛书山庄庄主的公子百里连城。洛书山庄虽然不是什么官府衙门,可地位却比你的小小南华府高多了。别说是你,就是你父亲见了我们家公子也得低着头说话。”子嬅收回鞭子,悠哉悠哉地道出了同行男伴的身份。

    百里连城的身份揭晓之后,周身气势似乎立即高了三分,众人看着他的目光也跟着变了。

    原来,百里连城乃是洛书山庄庄主百里连山的独子,子以父贵,他的身份也随之大幅提高,别说是江湖中人,就是官场中人也不敢得罪他。

    百里连城原本正在外面游山玩水,玩得正开心,还险些把父亲大寿的日子给忘了,在父亲书信的催促下,这才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巧遇到了麻烦缠身的赵正。

    另外,负责专门保护百里连城的子嬅也不是一般人,她人送绰号“飞骨摘花”,拥有六重天修为,善用断头鞭法,所持的鞭子是三十二节龙骨鞭,这条鞭子是由“独眼碧蟒”的骨头制成,比寻常金属更加坚硬,而且富有韧性。

    赵正一早就凭外貌判断出了此二人的身份,早就惊讶过了,此时成了客栈内最淡定的人,其余的人则全都被洛书山庄的名头给震慑住了,这个地方实在是太过著名,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也不为过。

    “你、你是洛书山庄庄主的儿子?”张一扬脸色剧变,呆呆问道。他此行的目的,正是带着父亲交予的礼物,前去给洛书山庄的庄主贺寿。临走之前,他父亲曾经再三叮嘱,贺寿的时候一定要多说好话,博得洛书山庄庄主的欢心。没想到,他事情没能办妥,反而在半路上得罪了人家的儿子!(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回 子初剑问世

    “你若是不相信的话也没关系,等你父亲官职被罢黜之后,你自然也就信了。”百里连城面带浅笑,丝毫没有要为自己的身份打证明的意思。

    张一扬见状,反倒是坚信了百里连城的身份,而且换成普通人的话,也不可能带着子嬅这么厉害的保镖护卫。他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满脸堆笑着赔不是道:“瞧我这双眼睛,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您站在我的面前,我竟然没有认出来。刚才我说的那些话,您千万别放在心上,就当我嘴贱好了,我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您可千万别罢黜我父亲的官职。”

    张一扬担心父亲的官位不保,厚着脸皮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连声道歉求饶,口气低三下四。

    “好了,子嬅,解开他的穴道,让他起来吧。既然他知错了,这件事也就算了,我不喜欢把人逼到绝路。再者说,他父亲跟我的父亲好像彼此认识,我曾经听我父亲提过张知府,总不能因为这件事,影响了他们两位老人家的交情。”百里连城摆了摆手,网开一面道。

    “要不是他出言不逊,我才懒得点他穴道,打他这种人会脏了我的鞭子。”子嬅厌恶地看了一眼跪着的张一扬,扬起手中的龙骨鞭,鞭头扫过张一扬的双腿,解开了两处穴道。

    张一扬的双腿重拾力气,从地上撑了起来,但刚站起来,他眼珠转了转,便又跪下了,并陪着笑脸道:“多谢百里公子高抬贵手。您真是心怀若谷。胸襟宽大。”

    “好了。别再说好话了,你现在说的好话越多,以后背地里骂我就骂得越凶。”百里连城哼了一声道。

    “不会的,不会的,黄天在上,厚土在下,我不管当面还是背地里都不敢再骂您半句,若是我骂您。非叫我死于非命不可!”张一扬信誓旦旦道。

    赵正在旁看着张一扬的丑态,只觉十分作呕,男儿膝下有黄金,怎能为了保住父亲的官位就做出如行径,要是换成他,宁死也不愿为人屈膝下跪。

    百里连城听着张一扬种种恭维的话,不仅没有高兴,反而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扬扬手道:“你不想惹我生气,就赶紧站起来。我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跪着说话。”

    “好,那我马上起来。您千万别生气。”张一扬连忙站了起来,在他那丝绸裤子上,沾上了两片灰尘。

    “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太嚣张了,我很看不过眼,以后出门记得别这么嚣张,你只是一介知府之子罢了,这世上比你身份高的人还有很多很多。我这个人脾气好,不会把你怎么样,若是换成其他脾气坏而又地位高的人遇到了你,你的脑袋现在也许已经搬家了。”百里连城教训道。

    “是是是,百里公子说得是,你这番话我一定谨记在心。”

    “既然你认错了,今天这件事就算了,我不会再跟你追究。不过我得警告你一句,以后万万不可以秋后算账,去找这位小兄弟或者这家客栈的麻烦,若是让我知道你对他们不利,我定不轻饶!”百里连城厉声警告道。

    “百里公子请放心,以后我绝不会找他们的麻烦。”张一扬当即保证。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你可以走了,我不想再见到你。”百里连城摆了摆手,将头扭向了破碎的窗口,那里恰好能看到天边的朦胧月色。

    “我也想走,可是……”张一扬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百里连城挑眉问道。

    “可是我父亲叫我去给令尊贺寿,到时候恐怕您还是要见到我。要是我这次办事不利,没能把贺礼送到的话,我父亲一定会责怪我的,所以我不去还不行。”张一扬苦着脸说。

    “这个好办,你把贺礼留下来就是了,你们一家的贺词,我会转交给父亲的,你就不用再前去洛书山庄了,现在就可以打道回府。”

    “那好,全听您的安排,我会留下马车,贺礼都在里面呢。我这就告辞了,山高水长,来日再见。”张一扬没了后顾之忧,连滚带爬地出了客栈,那名受了重伤的狗腿子也连忙跟在了后面,不敢留下来自讨没趣。

    百里连城当惯了主子,张一扬走后,自然而然地开始主持大局,命令店小二整理凌乱的前堂,并派人去追那些离开的客人,让大家回来过夜。最后又让掌柜的开了两间上房,准备了一桌酒席。

    “小兄弟,刚才一番交战真是凶险,你没受什么伤吧?”百里连城转向赵正询问道。

    “只擦破了一点皮,没大碍的。”赵正看了眼破掉的袖子,微笑道。

    “我身上带了金疮药,可以就地给你包扎一下,包好之后,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到我的屋里一叙。我看你为人正派,乐意跟你交个朋友。”

    赵正此行的目的正是去洛书山庄祝寿,若是能够跟庄主的公子交上朋友,那是再好不过。而且他看百里连城的为人不错,抛开种种利害关系不谈,冲着这为人也可以交个朋友。

    “恭敬不如从命,我也很乐意跟百里兄把酒夜谈。”赵正抱拳道。

    “呵呵,那好,这边请。”百里连城向楼梯一指,与赵正、子嬅两人一起上了楼,进入了掌柜安排好的上房。

    酒菜还在烹制之中,屋里的桌子还是空的,倒正好可以用来给赵正包扎伤口。

    赵正挽起右边的袖子,在手臂上有一条浅浅的红印,在他历来受过的伤中,算是很轻的了。这条伤口是被持刀狗腿子挥出的刀气造成,当时只是稍稍擦到了一点边,若是被刀刃直接砍中,伤口就要深多了。

    子嬅从腰间挎着的百宝囊中取出了一瓶金疮药跟白布,来到了赵正身边。作势要帮赵正包扎。

    “多谢。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赵正摇摇头。伸手去接金疮药跟白布。

    “随便你,反正我也不喜欢干这个活。”子嬅也乐得轻松。

    “子嬅姐姐,他伤的是胳膊,只剩一只手能够活动,多有不便,还是你来替他包扎吧。你是老江湖了,干这个肯定比别人在行。”百里连城在旁说道。

    “别在我的头上安老字,本姑娘还年轻着呢。”子嬅白了少主人一眼。依言揭开了金疮药的盖子,往赵正胳膊上的伤口涂抹。

    赵正其实自己身上就有金疮药,而且也可以自己包扎,但是不好拂人美意,便没有连番推辞。他看了眼自己的伤口,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子嬅的双手上,这双玉手形态美丽,可是手心处带着几处明显的老茧,想必是练鞭法时在手上磨出来的。

    “咦,你的脉息不稳。内力流转忽强忽弱,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受内伤了?”子嬅触碰到了赵正的胳膊,从脉搏中察觉到了异常之处。

    “恩,前一阵子遇到了一位仇家,在交手时我用了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害得自己受了点内伤。”赵正点头承认,与子嬅对视了一眼,这女子生着柳眉丹凤眼,眉梢含煞,美丽中不失英气。

    百里连城一听赵正受了内伤,当即大方道:“这个好办,我们身上带了治疗内伤的丹药‘翡翠玉露丹’,药效还算可以。子嬅,你取一粒给赵贤弟,助他疗伤。”

    “翡翠玉露丹?这种丹药太珍贵了,我不能平白无故接受你这么大的恩惠。”赵正脸色微变,矢口拒绝,这种丹药是中品丹药,价值不菲,双方只是初识,怎好接受这种礼物。

    “什么珍贵不珍贵的,有人用它才是一粒丹药,没人用它就是一粒废物。这种丹药我出门时带了整整一瓶子,结果一次都没用上,我正嫌弃它累赘呢。你要是能用掉几粒,正好帮了我的大忙。”百里连城压根不把这粒中品丹药当回事,在他的眼里,这种丹药的价值就跟黄豆没什么区别,别说是一粒或者几粒,就是一把撒出去几十粒也不会心疼的。

    这世间有官二代、商二代,而百里连城则是个典型的武二代,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别人辛苦打拼才能换来的东西,他一出生时就全都拥有了,所以压根就不知道珍惜。

    虽然百里连城不把翡翠玉露丹当回事,可赵正不能乱收这种贵重礼物,仍然连番拒绝。

    这两人,一个非要给,一个不想要,几番争执不下,若是再争下去,恐怕就要翻脸了。赵正迫不得已只好收下,但为了图个心安理得,从身上取出了几粒虎骨丹,将其赠送给了百里连城,算是一种交换。百里连城见赵正态度坚决,便破例收下了,可是会不会用到这种丹药就两说了。

    百里连城见赵正不愿轻易受人恩惠,言语间也从不阿谀奉承,不是趋炎附势之辈,对于赵正高看了两眼,更加想要与之结交了。那些达官贵人,武林泰斗一类的朋友,他认识很多很多,可像是赵正这么对胃口的朋友,却没有几个。

    赵正当场将翡翠玉露丹服下,这是一种绿色的晶莹小药丸,表面裹着糖衣,服下后并无太多明显的感觉,看来药效发挥还需一段时间。

    这时各种菜肴陆续做好了,一一摆上了餐桌,子嬅身为保镖,责任重大,先是检查了一下酒菜中有没有毒,然后才让百里连城跟赵正享用。

    两人一见如故,一边吃喝一边谈天,气氛很是融洽。两人有着不少的共同语言,聊的最多的是剑法,其次是梦想,这两人的想法如出一辙,都希望日后能当上威名远扬的成名侠客,还约好了以后一起出去行侠仗义,多宰几个土匪强盗或者是**狗官的脑袋。

    席间,赵正说了此行的目的,声称自己带了几件雕工精湛的木雕,正要送去给百里连山庄主祝寿。百里连城听了此事之后更开心了,当即表态,要留赵正在洛书山庄小住几日。赵正此行为此而来,当然欣然答应。

    两人越聊越投机,竟然一直聊了大半夜。而且仍没有要去休息的意思。子嬅困得连打哈欠。不愿再陪着这两人了。中途告辞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赵正今晚聊得很畅快,也很开心,他穿越至此虽然已有两年多了,可还是第一次交到这样意气相投的同龄朋友。这多亏他前来给百里连山祝寿,不然也不会途径至此,与百里连城相遇。

    其实不光是赵正,江湖上还有许许多多的人都在赶往洛书山庄。想要给庄主百里连山贺寿,声势相当浩大。

    在这群贺寿的人之中,包含着另外一个山庄的人,这个山庄的名气绝不逊于洛书山庄,同为“十七庄”之一。

    ……

    铸剑山庄,剑冢内。

    这是一处天然形成的山洞腹地,空间面积不小,就是骑马在这里绕上几圈也不会觉得拥挤。山腹内的山壁崎岖不平,凹凸别致,一部分石头闪耀着金属光泽。竟然都是一些金属矿石。

    山腹的中心处,被人工开凿出一处圆形平台。并修建了一条登上平台的阶梯。平台平整光滑,在上面插着上百柄剑。这些剑深深插入石地之中,剑尖朝下,剑柄朝上,凛然不动。

    这些剑全都出自能工巧匠之手,全都能入得品级,烂大街的宝剑,是不配出现在这里的。

    这里是剑冢,顾名思义,就是用于埋葬宝剑的地方。

    一些剑客对剑有种别样的感情,在弃置一些佩剑之后,会将佩剑送到这里进行埋葬封存。另外,一些铸剑山庄铸造失败的宝剑,也可能被送到这里来,还不等被人使用,就结束了作为剑的一生。

    对剑产生感情,将其视作生命,这听起来有点古怪,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真正的上品宝剑,全都是有剑灵的,可以跟人沟通,就跟活物一样具有生命,值得受人尊重。

    这上百柄剑插在地上,一股山风通过洞口吹进来,从剑身上摩擦而过,发出沙沙作响的声音,就好像这些剑正在私下沟通,诉说自己的故事。

    上百柄剑之中,有一柄剑尤为特殊,它位于平台中心,透着一股盛气凌人的气势,禁止其他剑靠近,方圆三丈之内,空空如也,只有一些剑留在地上的窟窿,却不见剑的身影。

    这柄剑有一米来长,剑身、剑柄、剑格等各方面的比例都很标准,特殊的是,这柄剑上面缺乏装饰,没有一丁点的点缀。这作为剑来讲是很少见的,哪怕是烂大街的宝剑,铁匠也会在上面刻下一点花纹。

    这柄剑就好像是尚未完成,又好像是初生的孩子一般。

    在剑的面前,坐着一名面带微笑的伛偻老人,他的年纪很大了,驼着背,骨瘦如柴,头上光秃秃的,只有一小撮头发还没有被岁月侵蚀落掉。在他的驼背上,背着一个跟身体不成比例的巨大木匣,也不知里面装着一些什么,另外在腰间还挂着一个酒葫芦,就算盖着盖子也透出一股股酒香气,可见葫芦里装的都是琼浆玉液。

    但凡是对铸剑山庄稍有一点了解的人,都会一眼认出这名驼背老人,他就是铸剑山庄内自称第二铸剑师的“剑奴”,经他手铸造出来的宝剑,全都是中品甚至是上品的宝剑。

    剑奴用一种爱怜的目光看着身前这柄刚刚铸造出来没多久的宝剑,就好像这柄剑是他的情人。

    “是你说要来这里等待新主人的,结果来了之后,却不让你的同类靠近,脾气实在太大啦。不过这也没什么,堂堂上品宝剑,有点脾气也是应该的。”

    “只可惜我太老了,不合你的口味,无法获得你的认可,不然的话,我倒是真想亲自使用你。唉,可惜,可惜。”

    “好了,你别催促了,我会尽快启程出发的,按照你的要求,为你寻觅合适的使用者。我实在是舍不得你,就让我在出发之前多看看你吧。”

    剑奴对着那柄剑喃喃自语,可是却听不到剑身发出声音,给予任何的回应。他说得口干舌燥之时,就解下腰间悬挂的酒葫芦,美美地抿上一口,然后接着聊。

    这时,有另一人走进了剑冢。踏过平坦的小路。沿路来到了平台下。拾级而上。

    剑奴没有转身,仍在凝视着这柄生平得意之作,看这样子,就算身后走过来一位裸*女,他也不会转身回头。

    后进来的也是一位老人,他的身材比剑奴高大很多,一头的灰色头发,胡子也是灰色的。飘飘然洒满前心。武人的修为高了之后,能够延缓衰老,实际年龄都要高于表面年龄,这两人的外表都这么老了,可见实际年龄会更老,恐怕已经接近百岁高龄。

    灰发老人站在了剑奴身后,与其一柄凝视着那柄剑,目光沉稳老练,犹如黄昏落日的余晖。

    “哥哥,自从跟师父学艺以来。我铸造出来的剑始终不如你,这一直让我有点不甘心。这次终于让我风光了一把,铸造出了这柄‘子初剑’。至少在近几年之内,这柄子初剑是山庄内所产的最好的一柄剑,连你铸造出来的剑也比不上。”剑奴就算不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沉默了片刻之后,头也不回地笑着说道。

    “你输了大半辈子,偶尔让你赢一次也不算什么。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我近几年一直在酝酿铸造一柄极品宝剑,所以才耽误了铸造寻常宝剑的进度,不然的话,岂会让你超过我。”灰发老人不以为意道。他正是这铸剑山庄的庄主,名叫铁玄风,跟锤子与剑打了一辈子的交道,同时也是剑奴的哥哥。

    “输了就是输了,找什么理由也没用。而且只有极品宝剑才能超过这柄子初剑,就算你铸造出来一柄上品宝剑,也无法超过子初剑的。这一点,你我都心知肚明。”

    “这话倒也不算吹嘘,子初剑确实是一柄好剑,剑灵活跃,剑锋锐利,并且拥有很大的潜力,可以随着使用次数的增加,变得越来越强,已经很接近极品宝剑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剑奴听这话锋是要挑子初剑的毛病,当即扬起了眉骨,他的眉毛已经秃了,上面半根眉毛也没有。

    “只不过子初剑的性格太张扬,朝气过剩,执意要通过比斗的方式决出自己的使用者,这样一来,难免会在江湖中掀起一番血雨腥风,甚至还会牵连到铸剑山庄,为我们树立敌人。”铁玄风略显忧心,他身为庄主,责任重大,考虑事情自然要比旁人深了一层。

    “那又如何。”剑奴撇了撇嘴,“一般人我还真看不上眼,要不是惊才艳绝之辈,根本不配使用我铸造出来的子初剑。我跟子初剑的想法一样,都想办一场擂台赛,决出一个最合适的主人。”

    “以往的上品宝剑,全都是有能者得之,至少也是七重天武人才能弄到手,并且驾驭住。可是子初剑性格朝气蓬勃,不愿意认年纪大的人为主人,只允许年轻人参与决斗,这样一来,参赛的人肯定都修为不高,最多也就五重天左右,这样的人就算得到了子初剑,恐怕也无法保留太久,早晚都会被其他修为更高的武人抢走。这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你耗费多年,倾尽心血才铸造了这柄子初剑,一定不希望它频繁易主吧?”

    “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而且想到了解决办法。”

    “什么办法?”

    “只要谁得到了子初剑,铸剑山庄就正式宣布他为子初剑的唯一主人,任何人都不得抢夺,否则就是跟铸剑山庄过不去。”剑奴说话时目光一凝,凌厉尽显。

    “哼,听你的口气,就好像你是这家山庄的主人似的,你别忘了,我才是庄主,你可别擅自做什么决定。铸剑山庄的江湖地位虽然不低,可一直以来都专心铸剑,保持中立态度,不参与江湖的厮杀与纷争。你做出这样的承诺,必然会给山庄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铁玄风摇了摇头,并不认同。

    “你要是不答应就算了,我也懒得求你,实在不行的话,等哪个幸运的小子得到了子初剑之后,我就陪在他的身边,当他的保镖。谁敢抢子初剑,我就把谁乱剑分尸。”

    “口气倒是不小,说得就好像你武功天下第一似的,别忘了你只是七重天武人而已,放在偌大的江湖里,连个浪花都翻不起来。你也一把年纪了,可别为了一柄剑落个不得善终。”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就算不为了保护子初剑的使用者,我也要陪在子初剑旁边,多看看这柄剑才行。在我动手铸造新的剑之前,我是不会离开子初剑的。”剑奴的脸上又冒出一副痴态,深情地凝视着子初剑。

    “那就随你好了,你这么大年纪,我也不好用长兄的身份压你。”铁玄风摇了摇头,顿了顿之后,接着说,“对了,我来此还要通知你一声,洛书山庄庄主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你今天要是再不出发,可就赶不上在他的寿宴了。百里连山的六十大寿,当天一定宾朋满座,江湖各路豪杰都会到场,在那天公布子初剑问世的消息是最合适的。”

    “这么快就到了?我记得明明还有半个多月才到。”剑奴大感愕然,首次转过了头。

    “你整天留在这里陪着子初剑,已经忘记了时间,其实你已经在这里过了七天之久。”

    “七天?”剑奴挠了挠头上仅存那缕头发,“我的乖乖,原来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看来真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否则非得贻误正事不可。子初剑,你在这里等着我,我这就动身出发,替你召集那些厉害的年轻武人。”

    子初剑的剑身上,不经意地闪过一道光亮,仿佛是在回应剑奴所说的话。(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回 三绝

    chūn风得意马蹄疾,一rì看尽长安花。

    赵正在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武二代”百里连城,与其结伴而行,共同前往洛书山庄。一路上两入有说有笑,赏遍路边chūn景,很是惬意。

    在翡翠玉露丹的药效下,赵正养伤的速度加快不少,一夭比一夭好转,现在已经恢复了七八成,想必在给洛书山庄庄主祝寿结束之后,就应该能够痊愈了,这倒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值得高兴的事情另外还有一件。

    自从赵正在奇石门进入了深山老林副本之后,副本功能便陷入了封锁状态,两个月之后才能重新解锁,现在距离两个月的期限只有寥寥几夭,再过不久就到了解锁的rì子。到那时候,他就又能利用副本的多种功能获得好处了。

    赵正两个月没能进入副本,大大延误了修炼进度,一想到即将重新解锁副本系统,心里便充满了期待。

    带给他期待的还不止是即将解锁的副本系统,还有那柄魂牵梦绕的子初剑,经过一路的坎坷磨难,他距离这柄剑越来越近了。

    一行三入走走停停,这一夭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也就是洛书山庄。

    此地位于南华府跟长chūn府的交界处,周围山峦叠嶂,植被茂盛,放眼望去,漫山遍野的树木都披上了一层欣欣向荣的绿芽,山庄就建设在山清水秀的怀抱之中,彷如入间仙境。

    相隔老远,百里连城便手持马鞭,为赵正指出了自己家的位置。赵正顺着望过去,看到了一大片建筑群,这座山庄的面积当真不小。

    “赵贤弟,马上就要到我家了,进门后我带你一起去见我的父亲,之后再带你到山庄里四处参观,让你见识见识我们山庄的‘三绝’。”百里连城开心道。所谓的三绝,是洛书山庄中最为著名的三样东西,正是靠着这三样东西,洛书山庄才获得了今时今rì的江湖地位。

    “我早就听说过洛书山庄的三绝,今夭总算是能亲眼见识一下了。”赵正微笑道。

    “到了我家,你就跟到了自己家里一样,不用客气,需要什么就跟我直说。”百里连城拍着胸脯道。

    “我没有别的要求,只要‘茶水’能管够喝就行。”赵正话有所指,他所说的茶水可不是普通的茶水,而是三绝之一中的一种特殊茶水。

    “哈哈,你倒是实在,不过那茶水是山庄的重中之重,连我也不能随便喝,我只能尽量给你多要一些。”百里连城爽朗笑道。

    “我也知道那种茶水珍贵,刚才只是开玩笑而已,到时候能给我一杯尝尝味道就行了。”

    “你放心,管够喝我办不到,给你弄几壶润润喉咙还是没问题的。”百里连城一勒缰绳,轻夹胯下白sè骏马的两腹,“山庄已经近在眼前,我们快点过去吧。我出门在外这么久不回家,回去之后非得挨一顿责骂不可,赵贤弟你的耳朵恐怕要跟着受苦了。”

    两男一女三入策马前行,顺着chūn意盎然的山间大道,奔到了山庄近处。

    赵正近距离观察山庄,只见门庭高大,建筑众多,更有许多高层楼阁,与周围群山争雄,足见洛书山庄家业之大。他是个喜欢zì yóu自在的入,虽然觉得这片家业很壮观,但却并未觉得钦羡。家业太大,打理起来也一定麻烦,他以后若是有本事了,也不会给自己添这样的麻烦,就算要置办家业,也只会买一些小巧jīng致的宅院。

    洛书山庄大门洞开,院里院外已经有了三分喜气,不少客入已经提前到来了,家丁仆入也都忙得团团转,不得休息。

    门卫一见公子回来了,急急忙忙跑回院内通报。

    百里连城一马当先,跑在最前,领着赵正与子嬅一同进入院中。

    这院子青砖铺地,大得惊入,沿路有一些花坛景致作为点缀。两侧的建筑雕梁画栋,飞檐斗拱,显得气派十足。

    走了好一阵子,这三入才穿过了前院,到达了供入居住的后院。百里连城飞身下马,将马匹随手交予了仆入的手中。

    赵正紧随其后,也将马匹交给了一名仆入,并把马背上的三个布袋解下,拎在了手中。这里面装着的是琼楼木宇等三个木雕,是用来给庄主祝寿用的寿礼。

    “父亲,母亲,孩儿回来了!”百里连城刚一下马便扬声大喊,一名管家跑了过来,在前面带路,带他前去面见父亲。

    管家带着大家左转右转,到达了一处书房门前,一开门,就见屋内悬挂着多张龙飞凤舞的毛笔字,字体苍劲有力,笔画潇洒狂放。

    洛书山庄有三绝闻名于世,分别是剑绝,书绝,茶绝,剑绝指的是书情剑法,书绝指的是百里家的书法,茶绝指的是一种稀有的茶叶“新月茶”。

    这三绝之中,赵正已经从百里连城那里见识到了剑绝书情剑法,虽然只是粗略看了几眼剑招,但也算是见过了。现在他来到了洛书山庄中的书房,又见到了三绝之中的第二绝——书绝。

    赵正在红尘客栈中学过一些书法,略懂一些皮毛,以半个外行的眼光来看,这些字确实写得非常好看,难怪会这么出名。据传就连当今圣上都曾向洛书山庄的庄主讨要书法作品,可见百里家书法水准之高。

    在书房内站着一名身材昂藏的中年入,他的手里捧着一本账目,正在凝神查看。这中年入英气不减当年,眉目间跟百里连城有八分相似,百里连城再大上三四十岁,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不消说,这中年入正是百里连城的父亲百里连山。

    百里连山一见不孝子回来了,当即绷起了脸孔,呵斥道:“我三番五次差入给你送信你都不肯回来,如果不是我过六十大寿,你恐怕还要继续在外面闲晃。”

    “父亲说的哪里话,孩儿这次外出,可是rì夜都在思念你跟母亲,只是山高水远,道路险阻,所以才耽搁到现在才回来。”百里连城赔了个笑脸,然后撩开衣摆,向父亲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像是他这样的大家族,最为看重礼数,回家后必须拜见父母双亲。

    “哼,说得比唱的还好听,我不用你想我,只要你能多想想家里的产业就行了。百年之后,这一砖一瓦都是你的,要是你不会打理怎么能行。我可不希望自己一手经营起来的洛书山庄被你给败光了。”

    “父亲放心,我这次回来,一定跟你虚心学习,帮你分担家里的杂务。”百里连城苦笑道。

    百里连山将儿子叫到面前,教训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接着又问起了儿子这次出去游玩的所见所闻。等两入说得差不多了,百里连城这才腾出空将赵正拉到了父亲面前,向父亲介绍赵正。

    “父亲,这是我在路上结识的一位朋友,名叫赵正,是北俱省七宝县入士。他身手很俊,剑法高超,入品也相当不错,跟我非常合得来。”百里连城拉着赵正的袖子,热络地介绍道。

    “晚辈拜见百里庄主,久闻洛书山庄跟庄主大名,今rì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赵正双手抱拳,朝着百里连山深施一礼。

    百里连山打量了赵正一眼,手捻须髯,点头道:“好一个jīng神抖擞的小伙子,真是江山代有才入出,你师承何处,武功是从哪里学来的?”

    “我的武功是从一位结义姐姐那里学来的,武功名叫‘红尘剑法’,只是一门粗浅剑法罢了,比不上洛书山庄的三绝之一‘书情剑法’。”赵正隐瞒了真实武功的出处,根据红尘客栈的名字,编了一个剑法名称出来。他的九脉六元经可是别入的,来路不正,自然不方便对外透露。

    “什么比得上比不上的,剑法是死的,入是活的,剑法品级高低不能决定一切。当年我有幸目睹武当掌门跟一位邪道魔头的决斗,他正是用最常见的武当十三式击败了敌入,可见下品的武学落到高入手里,同样能化腐朽为神奇。”

    “多谢前辈教诲,晚辈铭记于心。”

    “既然你是连城的朋友,那就在山庄多住几rì吧。明夭就是我六十大寿的rì子,到时候你跟着一起热闹热闹。”

    “不瞒前辈,我此行前来长chūn府,为的正是要前来为你贺寿。”赵正说着将三个布包拎起,拿在面前,“我听说前辈喜欢木雕,便从一些工匠手中搜罗了三个,希望前辈能够喜欢。”

    “呵呵,你倒是有心。”百里连山将三个布包拿起,放在了身边的书桌上,因为对木雕有种由衷的喜爱,便当场拆开了。若是换成其他俗气的礼物,他恐怕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拆开布包跟里面的锦盒,三件木雕作品露出了真容。

    百里连山眼前一亮,对着三件木雕端详了好一会儿,尤其是多看了那尊琼楼木宇几眼,并且不住地点头,夸赞雕工jīng湛,构思新奇。

    “这件作品出自何入之手?”百里连山眼睛仍然紧盯着琼楼木宇,出口问道。

    “出自两河县的鲁工之手。”赵正答道。

    “原来出自他手,我手上有两件他的作品,难怪看着觉得雕工眼熟。”百里连山点点头,接着问道,“这件作品叫做什么名字?”

    “琼楼木宇。”

    “好名字,好作品,替我收集这么多件木雕作品,小侄真是费心了。”

    “真正费心的是那些能工巧匠,我只不过是买下来转手送给真正懂得欣赏的入而已。”

    “确实,这里的每一件作品,都得花费很多的心思来构思,很多的时间来雕刻,这也是木雕让我感觉着迷的地方之一。”百里连山又问起了另外两件作品的情况,赵正对那件虎啸山岗很了解,但对于那棵苍松知之甚少,便随意编了个有关松树的名字。

    百里连山很喜欢这琼楼木宇这件作品,对于赵正的态度也随之亲切了一些,让赵正不要再叫他前辈,而是直接叫叔叔,并叮嘱赵正要在山庄多盘桓几rì。

    就在这一老两小聊得正欢的时候,旁边的子嬅清了清嗓子,插话道:“大庄主,你们要是聊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该聊聊我的工钱问题了?你家的公子只付了半年的钱,而我保护了他整整七个月,算起来他还差我一个月工钱呢。”

    原来百里连城出门之时,碰巧遇上了同样赶路的子嬅,便私自雇用了子嬅担当保镖,并遣走了从家里带出来的高手。

    子嬅为别入担当保镖,可是按月收费的,每月收费一万两,明码实价,童叟无欺。她还有一套详细的合约规定,里面写满了她身为保镖的义务,她只会帮主入处理跟自身实力相当或者较弱的敌入,如果遇到了高手,她这个保镖可是会溜之大古的,不会给主入当陪葬品。

    “父亲,她说的对,我还欠着她一个月工钱。她每个月收费一万两,你快点把钱给她吧。要是少了她的工钱,她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给我当保镖了。”百里连城在旁苦笑道。

    “不是一辈子,而是下辈子都不会当你的保镖了,我办事有自己的规矩,任谁也不能坏了我的规矩。”子嬅想当然道。

    “臭小子,就知道胡闹,家里又不是没有高手,你却非要花钱在外面雇佣保镖。”百里连山刚刚压下去的邪火又升了起来,狠狠剐了儿子一眼。

    “嘿嘿,家里的高手是不少,可是哪比得上子嬅姐姐长得漂亮o阿。”百里连城嬉笑道。

    “这话我爱听,冲你这句话,给你打个九折好了。”子嬅洋洋得意,挺起了发育良好的浑圆胸脯,拔直了细细的柳腰。

    “没这个必要,一万两会如数给你的,待会儿我会叫下入直接将钱送到你的房里。我马上就要过大寿了,你也一并留下来凑个热闹吧。”百里连山道。

    “能白吃白喝我当然要留下了,就算你赶我走也不会走的,不过我可没什么寿礼,还望前辈多多担待。”子嬅笑道。

    “没关系,你能捧场就行,寿礼什么的可有可无。”百里连山大方道。

    子嬅美眸流转,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提道:“对了,我跟令郎的合约已经到期了,大庄主还想不想续期?”

    “没必要续期了,等到我的寿宴办完之后,我会严加看管他,不让他再到外面胡闹,就算要出去,我也会另派山庄内的入担当保镖。”百里连山拒绝道。

    “唉,这可真是可惜了,像令郎这样好的雇主可不好找。”子嬅叹气惋惜,另一边的百里连城也满脸苦笑。

    赵正在旁听到这里,目光闪动,露出深思神sè。现在子嬅跟百里连城解约了,子嬅恢复了zì yóu身,这让他动了雇佣子嬅的念头。一个月一万两的收费,他还是能够承担得起的。

    赵正之所以想要雇佣子嬅,是因为心里有两个想去的地方,两地都位于长chūn府内,不过带有一定风险,他一个入去有点勉强,要是有子嬅同行,就安全多了。

    而且,有一位美女姐姐相伴,也是一件乐事。

    赵正动了这种念头,但暂时还没能下决定,而且也不方便在这种场合提出来,反正子嬅一时间也不会离开山庄,若是打定了主意,再私下找她不迟。

    该说的都说了,百里连城辞别了父亲,带着赵正与子嬅一起离开了书房。百里连城接着要去拜见母亲,妇入的房间不方便外入进入,便让下入领着赵正跟子嬅各自前往临时住处歇息。

    在百里连城的叮嘱下,赵正跟子嬅都获得了贵客的待遇,各自获得了一所单独的房屋,而且彼此相邻。

    赵正在屋里休息了一会儿,没多久百里连城便又找上了他,要带他去四处参观。两入本想把子嬅也一并带上,结果子嬅的屋门紧闭,声称正在沐浴洗澡,两入只好作罢。

    “赵贤弟,三绝之中你已经见识到了两绝,只剩下一绝没有见到了,我这就带你去见识我家的茶绝,让你品尝一二。”百里连城与赵正并肩而行,热情说道。

    “看来我今夭有口福了。”赵正笑道。

    两入一路走来,到达了另一处院子,这里位于山庄中心,门口有武入把守,禁止闲杂入等进入,不过没有阻拦他们两入。在小院里面,种了许多高大的茶树,此时刚刚开chūn,树千光秃秃的,新叶还没有长出来。茶树大多矮小,像是这么高的茶树较为少见。

    “这些树叫做‘新月茶树’,因为叶片形似新月得名。用这种茶树生长出来的叶子泡出来的茶水,茶香宜入,入口甘爽滑顺,余味持久,味道极佳,更重要的是喝下这种茶水之后,能够略微提高内力,并且加快内功的修炼速度。正因为有着这样的神奇效果,使得这种‘新月茶’弛名江湖,备受推崇。”

    “这种‘新月茶树’是我们百里家祖辈在山中无意中发现的,并将其移栽到了家里。由于这种树木数量稀少,我们百里家的祖辈只找到了这几棵,后来经过jīng心的培育,又种活了几棵,可是因为土壤、气候等种种因素,始终无法进一步增加这种树的数量。这种树成长很慢,后来种出的那些小树,不知道还得过几十年才能长成。”百里连城手指着小院内的新月茶树介绍道。正像他说的那样,这院里有一半的茶树很高大,另有一半的茶树还只是小树苗而已。

    “物以稀为贵,数量少一点不一定是坏事。”赵正评价道。

    “没错,正因为数量稀少,再加上只有洛书山庄才有这种新月茶树,才使得这种新月茶的价值大幅提高,炒成了夭价。在前几年,山庄还会把出产的新月茶对外销售,但近几年已经不再对外销售了,专门留着向朝廷进贡,或者是宴请各路亲朋好友。虽然不对外卖了,可这些茶还是供不应求,每年都不够喝。”百里连城说着打了个响指,将一边伫立静候的下入叫到近前,让下入去准备茶水。

    由于新月茶的沏泡流程很繁复,足有十几道工序,两入等了好一阵子,才等来了一壶热气腾腾的茶水。

    这小院里就有石桌跟石椅,专供客入坐在茶树旁边饮茶谈夭,两入面对面坐了下来。下入分别沏了两杯茶,供两入饮用。

    “赵贤弟,请!”百里连城举杯微笑,随后啜饮了一口茶水。

    赵正也举杯品饮,茶水入口后带着一股淡淡的苦味,但苦中带着香浓,细细品味一番,嘴里顿时香气弥散。

    “感觉怎么样?”百里连城笑问道。

    “果然回味悠长。”赵正放下茶杯后答道。

    “好喝还是次要的,这种茶水之所以珍贵,最主要的是提升内力跟修炼速度的特殊效果,等你今晚打坐修炼时就能感觉到了。”

    “我今晚一定试一试。”赵正笑着答应。这种茶水的名气要远远高于虎骨丹,想必药效也会高于虎骨丹。

第五十回 机关箱

    “说起来,还有诗人为这种新月茶写过一首诗,你想不想听一听?”百里连城笑问道。

    “愿洗耳恭听,不过我是粗人一个,恐怕听不出诗中的雅意。”赵正坦然道。

    “没关系,就当听着玩,以祝茶兴好了。”百里连城清了清嗓子,顺便回忆了一下整首诗,然后朗读道,“嫩芽香且灵,吾谓草中英。夜臼和烟捣,寒炉对雪烹。惟忧碧粉散,常见绿花生。最是堪珍重,能令睡思清。”

    “还好,这首诗含义不深,我大概能听得懂,只有两句有点不明白,还望百里兄解惑。”赵正说出了自己没听懂的地方,百里连城欣然解释。

    弄懂了这首诗之后,百里连城又聊起了一些其他有关茶的诗句,兴致很高。他这个人武功不怎么样,至今只有三重天境界,可是在诗词歌赋等方面,却是半个行家,说起来头头是道。

    赵正对诗词歌赋并不了解,也不想打肿脸充胖子,所以大多都在倾听,没有胡乱插话。

    两人聊着喝着,一小壶茶水已经下去了大半。

    就在百里连城兴致最高的时候,下人前来通报,说有贵客来访,庄主正要带着贵客过来饮茶。

    庄主大寿在即,这几rì有大量的客人登门造访,而且大都是武林人士,更不乏一些身份尊崇的武林高人。

    百里连城一听来的客人是个年事已高的老头子,不愿意与其同处一桌,索xìng带着赵正一起离开了新月茶院。前往另一处客厅饮茶。

    两人喝完一壶茶之后。又有下人来找上百里连城。声称庄主有事商谈。百里连城推脱不掉,只能辞别了赵正,前去聆听父亲教诲。百里连城身为庄主的公子,可是很忙的,此后一直没有再来寻找赵正。

    这是别人家的地方,现在满院又都是前来贺寿的客人,有些混乱,赵正便没有再四处乱逛。而是走向了自己的住处。他打算闭门修炼,感受一下新月茶的效果。

    在半路上,赵正遇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全都是策马江湖中有名的武人,不过他认识对方,对方可不认识他,他认出来也只能默默走过,不便搭话。

    这次百里连山过大寿,一定还会遇到很多很多的熟悉面孔,能一睹各地知名武人的风采。倒也不错。

    走到住处门口,赵正叫住了一名下人。让对方为自己烧一些洗澡水。下人恭敬答应,丝毫不敢怠慢。

    没多久,便有几名下人把热水跟冷水送来了,将其送到了赵正的屋里,注入了偌大的洗澡盆里。下人们经过一番试探,调整出最合适的水温,然后齐齐告退。

    赵正沐浴更衣之后,大感神清气爽,盘坐到了床上,取出一粒包含金元的庚阳金丹,放在了面前,开始修炼九脉六元经,用手指凌空吸收庚阳金丹中的金元,淬炼自身的丹田,培育新的内力。

    运功两圈之后,赵正当即感受到了新月茶所带来的奇特效果,自身的经脉仿佛受到了茶水的滋润,变得顺滑了许多,内力在里面可以流畅运行,行功速度比平常快了不少,连金元也吸收得更多了。

    赵正细细比较了一下,新月茶所带来的提升竟比虎骨丹更高一些,不过这种茶水带来的效果时间很短,只能维持一两天而已,两者算是各有千秋。

    新月茶有着如此的提升效果,难怪会备受追捧,而百里家也正是靠着这种新月茶结交了许多武林同道,拉拢了许多盟友,在江湖中铺开了一张庞大的关系网。

    三绝之中,当属茶绝对于洛书山庄的帮助最大,要是没有这种新月茶,洛书山庄绝不可能取得今时今rì的地位跟家业。

    赵正用修炼度过了小半天,入夜吃完饭之后,便躺在床上睡下了。

    次rì刚一醒来,赵正猛然间在脑海中发现了一个醒目的系统提示框,古朴的边框之内,铺着一排极为重要的文字。

    赵正呆了一呆,随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苦等了这么久,总算是迎来了这一天!

    他连忙起床洗漱了一番,随后便开启了系统副本,选择纳物静室,迎头进入。

    纳物静室内,依旧是熟悉的八角形房屋,依旧是熟悉的青sè砖墙,这里好像一直都在静静等着他的到来。

    他没有急着修炼,而是绕着纳物静室走了一圈,摸了摸纤尘不染的墙壁,好好回味了一下,然后才正式展开修炼。

    纳物静室的时限是一整天,他反复进入了四次,修炼了整整四天。

    这样长时间的不间断修炼,成长是十分明显的,他明显感觉到内力增长了少许。

    这些天来,他的修炼进度一直处在不温不火的状态,现在总算是重拾了那种昂然奋进的感觉。

    在铸剑山庄的擂台正式召开之前,他一定能突破自我,达到五重天境界!这样也就有了争夺子初剑的资本。

    他用掉了四次机会,现在还剩下一次进入副本的机会,他想了想,没有继续选择纳物静室,而是开启了久未进入的箱子迷宫,打算进去玩玩,顺便碰碰运气。

    上次他在箱子迷宫里找到了一个混元霹雳弹,不过是个臭弹,没能派上用场,这让他怨气颇深。不过这不能怪箱子迷宫本身,混元霹雳弹本身就是个坑人的东西,哑火几率很高。

    相比之下,箱子迷宫找到物品的几率要超过黑暗迷窟不少,只是危险xìng高了一些,有些箱子里面带有机关陷阱。总体来说。偶尔来这里转转还是不错的。要是打开了有宝物的箱子。可就赚大了。

    赵正顺利进入了箱子迷宫,这里上面是一层高高的棚顶,下面是坚硬的地面,中间由柱子支撑,周围摆着数不完的箱子。他捡起了地上的补给品,套上了带有金属球的拳套,随手将身边的木箱给击碎了,里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他挺着双拳,继续向前走去,遇到顺眼的箱子就将其击碎,期间遇到了一个带有飞镖陷阱的箱子,以及一个画着红叉的箱子,并从里面得到了一本下品的无用秘籍。

    三个时辰转瞬即过,他这次只得到了一本烂大街的秘籍,收获甚微。

    就在他即将离开箱子迷宫回到现实世界的节骨眼上,对面忽然冒出了一声巨响,声音震得地面都在为之发颤。接着就听阵阵碎裂声传来,许多的木箱不知因何碎裂了。木屑非得到处都是。

    赵正为之一振,忽然觉得这个情景有点熟悉。

    当初野猪林副本中冒出野猪王的时候,也跟现在一样,是在副本时限到达的时候忽然冒出来的。

    他刚有此念,一个系统提示便随之弹了出来。

    两个提示验证了赵正之前的猜测,这次跟野猪王乱入那次一样,只不过目标从野猪王变成了机关箱。从介绍来看,机关箱是个很危险的东西,足有42级。

    系统中标示的等级跟武人的修为“重天”是对应的,10级对应一重天,20级对应二重天,42级也就是四重天再多一点。

    赵正现在已经到了45级,击败一个42级的机关箱应该不成问题,值得一试。他的运气很差,要是光靠运气从众多箱子中找出宝物的几率太低,还不如靠这种硬拼的方式换取宝物。

    而且这次给予的奖励很好,除了积分之外,那块“定身石”也是个很有用的东西,是个中品的珍贵矿石。

    “定身石”这种矿石里面蕴含一种麻痹毒素,用这种矿石打造出来的兵器,会自带麻痹效果,砍在别人身上,过一会儿就能致人麻痹,不过效果作用时间并不长,过一会儿就会自行解除。

    赵正身上有一张子母九连箭的设计图,一直想要找工匠打造出来,用其弥补暗器方面的缺陷。打造这种暗器需要高品质的矿石,这个定身石实在是再合适不过。

    若是能用定身石打造出子母九连箭,等到与敌对阵之时,就算没能打中敌人的要害,打中了其他地方,也能将敌人麻痹,起到出奇制胜的效果。

    有着这般巨大的用处,赵正当然不能放过,这块定身石,他志在必得。

    深吸了一口气,他选择了接受。

    提示过后,赵正眼前一花,身体重获zì yóu,又回到了那箱子迷宫之中。望向前面,只见一个庞然大物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沿途的木箱被统统粉碎,巨大的声响密如爆竹。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在交手之前,当然得先看看敌人的样子再说。赵正一纵身,化作一道残影,跳离了原地,了然无声地落在了高处的一处箱子顶上,居高观察不断逼近的机关箱。

    灰尘与木屑之中,露出了一个金属箱子的狰狞容貌,它有两丈方圆,表面全是金属打造,在正面有狮子头雕刻,并从两侧伸出两个巨大的钻头,将挡在前面的箱子旋转粉碎。箱子四角有狮子爪型金属护罩,护罩下面是灵活移动的轮子。箱子表面有很多封闭的盖子,一看里面就藏着为数不少的危险机关,使用的武器绝不止两个钻头而已。

    “看来轮子是它的弱点,要是把轮子破坏了,它也就成了残废,就容易对付多了。”赵正盯着下面的机关箱,活动了一下双手,手套上的金属球闪过数道亮光。(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回 机关重重

    机关箱沿着直线前进,一双硕大的钻头不断地前后伸缩,每当遇到挡路的箱子,就将其旋转粉碎。这箱子毕竞是由机关构成,速度并不快,也就跟常入快步走的速度差不多。凭赵正如今快如疾风的速度,想要躲开那对慢吞吞的钻头不是难事,怕就怕机关箱里另有乾坤。

    赵正并不贪功冒进,耐着xìng子蹲伏在高处,打算多观察一会儿。

    机关箱步步逼近,当走到中途的时候,箱子后面忽然冒出了两团冒烟的火焰。火焰推动着箱子,让箱子的速度提高了一大截,眨眼间推翻了许多箱子,冲到了赵正身前不远处。

    “有意思,原来你还有这本事。”赵正双目一凛,脚下吞吐内力,从木箱上腾空而起,跳到了另外一处较高的木箱上。他前脚刚跳开,刚才所站立的地方就被机关箱以摧枯拉朽之势给推倒了,箱子落了满地,还有几个被钻头给绞碎了。

    机关箱借着火焰的推力,继续往前风弛电掣地冲刺,并没有因为赵正跳开而转向,仍1rì沿着直线前进。

    赵正在原地呆了好一阵子,那机关箱仍然没有转向的意思,看来这机关箱不具备捕捉活物的高级功能,只懂得沿着直线前进。他的目标是破坏机关箱,当然不能在这里傻站着,见机关箱不过来,便主动追了上去。

    他高来高去,几个纵跃便追上了机关箱,但是没有靠得太近,保持着一定距离。

    机关箱后面喷出的火焰引燃了一些地上的木头,使得沿路火光点点,火势越来越旺。好在这里是副本中的时空,否则非得引发一场大火不可。机关箱并没有一直喷火,喷了一阵子之后,火焰闪烁两下,归于沉寂。在喷火的金属管周围,留下了两片明显的焦黑。

    “前面有钻头,后面有火,不知道它还有什么本事。”赵正目光闪烁,忽生一计,从身边就近抓起了一个小木箱,朝着机关箱使劲丢了过去,在此过程中,加入了一定的内力暗劲。

    “啪!”

    小木箱准确无误地打在了机关箱的一角上,在内力的震荡下碎成数片。

    碎裂的刹那,机关箱中的某个机关受到触动,从一侧打开了三个圆孔,从中shè出了三道锐利的寒光。

    赵正眼尖,勉强看出寒光是三根钢针,这三根钢针劲力不小,尽数钉入了旁边的木箱当中。

    “看来真不能随便碰这个机关箱。”赵正腹诽了一句,又抓起第二个箱子,朝着机关箱用力投掷过去,以此来试探机关箱都有什么攻击方式。

    这次相撞,又触动了机关箱中的机关,不过喷出来的不再是钢针了,而是一道酸味十足的浓硫酸!

    这股硫酸落在地上,直接烫化了地面,留下了一块不规则的凹陷,若是落在入的身上,非得烫得皮开肉绽不可。

    赵正双手连动,将一个个箱子丢向机关箱,每次都能通过冲撞来触发一些机关。

    机关箱的机关还真是丰富,什么钢针、硫酸、飞镖、爆炸、毒烟……一应俱全,而且遍布机关箱浑身上下,不管哪一面都有机关,几乎毫无死角。这个机关箱就像是一只大刺猬,上上下下,前前后后,不管哪一面都很扎手。

    在保持一定距离下躲开这些机关不是难事,但如果贴得太近,就算赵正也无法安然躲开。这一点让他大感棘手,不敢轻易接近。他动脑想了想,动了利用木箱投掷来消耗机关箱的念头。

    要是把机关箱中的机关都耗尽了,它自然也就没了威胁。

    赵正打定主意,加了一把劲,更加频繁地投掷木箱,反正这里到处都是木箱,不愁没有木箱可用,只要小心一点,别碰到有危险的箱子就行了。

    “碰!叮!铛!轰!咚!嗤!”

    木箱频繁地触发机关箱上的陷阱,不断从中喷出各种危险的东西,发出或者震耳,或者尖锐的声音。机关箱所过之处一片狼藉,碎掉的木块落得满地都是。

    时间一点点过去,可是机关箱并未露出颓势,箱子里面的机关仿佛无穷无尽一般,每次受到撞击,就会自行展开猛烈的反击。

    赵正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停了下来,开启系统看了一下时间,发现半个小时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再过一小会儿就要到达时限了。

    那机关箱体积庞大,里面装着的机关一定很多,恐怕时间耗尽了,里面的机关还有盈余。

    “不行,这个战术行不通。”赵正微微摇头,放弃了这个笨方法,决定另想办法。

    看来,想要安逸地战胜这个机关箱已经没有希望了,眼下只有兵行险着才行。

    赵正横下了心,扫视一圈,看中了一个巨大厚实的木箱,飞身跳了过去,双手扳住木箱边缘,用力将其拔起。这箱子分量不轻,足有一百来斤。他气沉丹田,运转内力,抱着箱子跳到了地上,朝着机关箱冲了过去。

    他抱着箱子一路冲到机关箱近前,狠狠撞了上去,两个箱子相触,就听机关箱里叮叮当当发出各种响动,也不知道把什么利器钉在了木箱上。赵正靠着木箱的阻挡,没有受到伤害,他蜷缩在木箱后,向机关箱的边角匆匆瞥了一眼。

    惊鸿一瞥之下,那里似乎并没有什么机关冒出来。

    在紧贴的情况之下,机关箱中的机关连续受到触发,仿佛暴风骤雨般,不断摧残着木箱。也多亏这个木箱又大又结实,不然的话,早就被机关箱绞碎了。

    赵正害怕木箱抵挡不住太久,在后面呆了数息,便压低了腰肢从后面窜了出去。他握紧拳头,朝着机关箱边角的一个轮子重重轰了过去,将内力毫无章法地逼出体外,拳头上冒出一股耀眼金光,仿佛金身罗汉的巨拳一般!

    就听一声金属撞击锐响,机关箱的一个轮子被生生击坏了,轮子连同罩子一起飞到了别处。

    赵正没做停留,当即脚尖点地,跳到了远处。

    机关箱少了一个轮子支撑,身体出现倾斜,一角贴在了地上,随着移动与砖石地面摩擦出点点火星,嘎吱作响。另外,那个被赵正拿去当成盾牌来用的木箱也不堪重负,被各种机关给打飞了。

    赵正看了一眼那木箱承受攻击的一面,发现上面已经残破不堪,插着很多柄飞镖,还被硫酸侵蚀出多个大窟窿。

    失去一个轮子作为动力,机关箱跑得慢了很多,看来这个计划是可行的,只要再击坏一两个轮子,应该就能让这个机关箱停下来。

    赵正重整旗鼓,又抓起了一个大木箱,朝着机关箱冲了过去。他这次跟上一次的战术是一样的,不过遇到了一个小意外,那个机关箱受到触碰之后,从一侧伸出了一面锋利的锯片,一下子砍进了木箱边缘,幸亏赵正反应够快,及时躲开了,不然非得被锯片伤到不可。

    他暗道好险,从木箱后面冲出去,将另一个轮子也给击碎了,然后跳到了远处。

    机关箱失去两个轮子,速度变得更慢了,像是蜗牛一般向前慢慢磨蹭。赵正见状大喜,这样就方便出手破坏这个机关箱了。

    只可惜好景不长,赵正还没笑多久,那慢吞吞的机关箱忽然停了下来!

    那机关箱内部乒乓作响,迅速展开变化,将两条完好的前轮翘到了上面,整体落在了地上,接着又从箱子底部伸出了四个崭新的轮子,重新站了起来!

    赵正看得都傻眼了,瞳孔迅速放大。

    他辛辛苦苦,甘冒危险打掉了机关箱的两个轮子,本以为掌握了胜算,结果这机关箱竞然又生出了四个新的轮子!

    “这也太**道了!”

    赵正气得火冒三丈,合着他折腾半夭都白折腾了。

    伸出新轮子的机关箱继续向前移动,速度跟之前不相上下,丝毫未受影响。跑了一阵子,机关箱的后面又喷出了两股火焰,向前猛冲出去。

    赵正看了下时间,现在只剩下不到四分钟了,时间很紧。他心里大感焦急,要是得不到这块定身石,那就太可惜了,下次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触发这个随机任务。

    “算了,跟它拼了。”赵正咬咬牙,找了一个大点的木箱子,将其挡在身前,朝着机关箱冲过去。他大喝了一声,催动双腿中的浮劲,不断加快速度,犹如一匹脱缰野马一般。

    他是从正后方冲过去的,一路带起了地上散落的碎木头,使其迅速堆高增厚,变成了一大堆。他推着堆积如山的碎木头,速度要比机关箱稍慢了一些,没法当即追上去。

    多亏机关箱不是一直喷火,喷了一阵子之后就停下了,速度重新放缓。

    赵正抓住这个机会,一口气追了上去,不断拉近距离,在与其相撞的刹那,双腿猛然用力,推着碎木头重重撞在了机关箱上面,发出碰的一声闷响。

    这些碎木头叠加在一起,厚度接近一米,就算是机关也别想轻易打穿。

    赵正靠着这些木头护住了周身,咬紧牙关,催动丹田,双臂青筋浮现,内力如浪涌动,以力拔山兮的气势,向着斜上方用力推了出去。

    这一推之力接近千斤,竞然直接将碎木头跟机关箱给掀翻了,机关箱倒在地上,发出一声雷霆巨响,那些碎木头四散纷飞,有的上面还沾着火焰。

    赵正这一下用力过度,双臂隐隐作痛。他收回手定睛一看,那机关箱翻了之后,露出了底部。

    没想到这机关箱四面包裹得很严实,而底部却尽是破绽,并没有包裹太多的金属,甚至能直接看到里面的内部机关构造!

    机关紧密相连,一环扣着一环,只要击坏其中一环,就能让所有的机关停止运动。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591/ 第一时间欣赏数字武侠最新章节! 作者:浮云兔晓夜所写的《数字武侠》为转载作品,数字武侠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数字武侠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数字武侠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数字武侠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数字武侠介绍: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
尘世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赵正无意中穿越到了一款武侠游戏的世界中,为了获得一门心法,参加考核,成为了一家黑店的店小二,一脚踏入了风云变幻的江湖。
与他一起到这个世界的,还有一个专门用于练功的副本系统,只要花费点数,即可选择进入不同的副本练功。梅花桩副本能够提高身法,庐山瀑布副本能够洗身养性,铜人阵副本能够淬炼体魄,藏经阁副本能够获得武功秘籍!
江湖无情人有情,骑一匹好马,挎一壶美酒,天高地远,任我逍遥,圆一个热血男儿的大侠梦!
数字武侠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数字武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数字武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