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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紫钗恨     斜风txt下载     斜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章零五章 怒潮

    第一百章零五章怒潮(迟到的第四更,求月票)

    “刺刀冲锋”

    红巾军的步兵一点也不含糊,拼命地通条清理着枪膛,接着就是如同炒豆一般的连环枪声,在一片白烟之中,清军倒下了一大片。

    但是让清军胆战心惊的是从这一片白烟里杀出来的可怕敌人,他们个个头裹着红巾,手上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发生大声的吼叫声,如同猛虎一般就杀过来了

    “杀啊”

    在惊天动地的吼声之中,红巾军的步兵如同快刀切进了蛋糕,直接就从清军的队形捅开了缺口,带头的是龙枪哨的官兵,他们率先往前冲:“龙枪哨,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他们的名字就叫龙枪哨,虽然现在不再装备龙枪这种超级大枪了,但是部队的历史还在,就连一向平庸的瞿杰表现得非常勇猛:“杀啊龙枪哨,随我上”

    这队清军兵勇一下子就被他们的刺刀捅跨了,整个营头就如雪崩一般地退了下去,短促的白兵战几乎在第一时间就结束了

    虽然有不少清兵手上有着各种各样的冷兵器,但是面对如同猛虎下山一般的红巾军,并没有进行多么激烈的抵抗。

    只是这两个营头都溃散下去以后,追击中的红巾军再次遇到了老对手,那个最先被打跨又被收容起来的步营,他们挥动仅有的一面绿旗,再次驱赶着兵勇往上走。

    两个溃散下去的营头直接绕过他们,柳畅发现清军的战术确实了有了小小的进步,他们不再是把全部兵力都投入到战场上,而是分营头投入,各个营头相互之间进行支援。

    到现在为止,红巾军已经接连击溃了三个清军营头,但是每个营头被打跨之后,又有新的清军营头回来掩护与收容,现在最早跨下去的这支清军已经重新收容起来了,因此他下了决心:“龙枪哨楠溪哨磐石哨”

    “龙枪哨在”

    “楠溪哨在”

    “磐石哨在”

    三个步哨发出了齐声的回应,就连那些柳畅没有叫到的单位也发出了回应。

    “炮队,在”

    “奋勇队,在”

    “前锋队,在”

    “施退季,在”

    在这样的欢呼声中,柳畅已经作出了决定,他用力握紧拳头向前一挥:“彻底打跨他们”

    不用说,官兵们都知道柳畅指的是最先退下去又重新收容起来的那个营头:“彻底打跨”

    步兵们拼命地通条清理着枪膛,接着又开始了复杂的装填动作,而炮兵已经越过了步兵,他们把劈山炮直接就架了起来。

    对面打来许多铅子,好几名炮兵都挂了彩,但是炮兵们不但没有动摇,反而大声叫道:“检点说什么了”

    “大炮上刺刀,冲锋”

    四门劈山炮的炮口就对准了这个清军的营头,伴随一声声轰击,每门炮的炮口都打出了数十甚至数百发铅子、铁丸和形形色色的装填物,制造了一条密集的死亡地带。

    最前头的清军一下子就打倒了好几十人,接着是步兵枪相当准确而致命的排枪:“放放放”

    这个好不容易重新组织起来的营头就在这一轮步炮齐鸣再次被打跨了,而现在红巾军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势,只是这一轮攻势的主角变成了施退季统率的团勇,他们率先冲了出来,拼命地追杀着退下来的清军,并且取得了不小的战果。

    正如柳畅所预料的那样,这一次是彻底打跨了这个营头,整个营头被打得四分五散,好多清军跑不动了,直接就跪在地上成了团勇的俘虏。

    即使清军能花时间把他们收容起来,这个营头在短时间内失去了对抗红巾军的勇气,只是施退季与石云庆联手上演的追击很快就被迫退了回来。

    他们只抓回了三四十个俘虏,而两个重新组织起来的步营一左一右形成了相互支援,而更远处枪炮声连绵不断,显然是清军有更多的营头赶了过来。

    即使如此,施退季也是开了眼界,他没想到柳绝户说他一个步哨包打清军一个营头居然是真的。

    太强了他从来没看到这么强的部队,从开始攻击到现在,柳畅的部队以行云流水般的节奏打跨了清宫三个步营,其中一个步营更是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虽然不清楚这三个营头受到了多大的损失,但是施退季粗粗估计了一下,清军大部分的尸体和伤员都没有带走,地面上留下了至少一百三十四具尸体和重伤员,考虑还有一些伤员逃回去,以及自己手上的俘虏,那么清军这三个营头最少也损失了两百数十人,甚至有可能超过三百人。

    而开战到现在,柳畅这边的步哨基本都保持着完整的建制,即使加上各支辅助部队,总的伤亡也不过是三四十人。

    太强大了,强得没话说柳绝户就是柳绝户,幸亏自己阵前举义得快,不然肯定是死路一条

    自己这个决定太英明了

    不仅仅是施退季这边看得赞叹不已,就连前锋队里也有人看呆了,石云庆的副手林嵩连连说道:“老石,你眼光真毒,我们这次是投对人了”

    只是战场上暂时形成了对峙,两个重新组织起来的步营不敢向前攻击,但是也不敢向后撤退,而在外围已经听到越来越密集的枪炮声。

    那显然是红巾军的主力和清军接上火了,柳畅看着自己这六七百将兵,只见他们身上沾满了征尘,浑身是血,但却个个斗志昂扬,随时还可以再冲一阵。

    “好”柳畅第一时间叫道:“炮队,给我上刺刀,轰开他们的防线”

    在刚才的撤退之中,这两个步营已经丢弃了抬枪和劈山炮之类的重火器,只有随身的鸟枪与短矛藤牌,那是炮兵发扬的最好战场。

    而对面突然有人叫了一声:“那是柳绝户柳绝户”

    一听到这个名字,两个步营都有好些人发足狂奔,带队的将官也失去了勇气,就开始缓缓地向后撤去,相互在嚷着:“柳绝户那是柳绝户,快让运司调营头上来支援”

    ……

    庆廉已经被折腾手忙脚乱,厮杀到现在,到处都是红巾军,也不知道有几万红巾军涌了出来,到处遇敌,到处求援。

    幸亏他听了叶炳忠这个专家的意见,把能带出来的兵力都带出了府城,结果就是战斗到现在,勉强还能支持下去。

    现在八个营头组成的防线十分厚重,红巾军即使打跨了一个营头,很快就会被另一个营头收容下去,这样下来不致于有磐石寨那样的大败局。

    只是四面八方都在告急,庆廉也没了章法,他就询问身边的温州镇总兵叶炳忠:“怎么办?有什么法子能挽回大局?”

    “拖”叶炳忠没想到战斗这么掺烈,才过了南白象不远就被潮水般的红巾军给堵住了:“咱们这次带的兵太少了”

    他总结来总结去,还是总结出这一点:“如果手上再多上两个营头,我就能打红贼一个反击”

    正说着,只见温州知府瑞春骑在一匹蒙古马上一路狂奔而来:“运司,镇台,柳绝户来了柳绝户来了”

    “柳绝户在哪里?柳绝户在哪里?”叶炳忠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他在哪里?”

    瑞春大声说道:“就在西南面,朝着我们压过来了,这怎么办才好”

    “那里我不是调了三个营头上去吗?三个营头相互支援,难道还堵不住一个柳绝户?”

    瑞春连连摇头:“不行,不行,幸亏镇台让三个营头相互支援,一个跨下来另一个马上上去收容,只是柳绝户太太……太狠了,我们一个营头上去,不到半刻钟时间就跨了,再一个营头上去,又跨了”

    他骂了一句娘:“到现在为止,我们三个营头已经跨了五次,其中一个步营完全被打散,到现在只收容了**十人,根本挡不住柳绝户,这怎么办?”

    “怎么办?”叶炳忠却是临机一动:“我这里手上还有一百亲兵,就交给知府您了您先上去堵住柳绝户,我马上带一个营头压上来”

    瑞春是松了一口气,他是蒙古人出身,倒算是马步娴熟,当即驭马就催着叶炳忠的亲兵压上去:“跟我来,跟我来”

    只是瑞春刚走,庆廉就问叶炳忠:“从哪里调一个营头给瑞府台压阵?”

    “哪有营头”叶炳忠直接就告诉庆廉没戏:“我手头最后的一百亲兵都给瑞府台调走了,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柳绝户是堵不住的”

    “那怎么办?”庆廉一下子就跳起来了:“怎么办?他也是一个从四品,丢在这里我们怎么向上峰交代啊”

    叶炳忠却是呸了一口:“一个从四品算个鸟,不堵住柳绝户,咱们一个三品,一个二品就都得丢在里面了”

    他已经脱了蟒袍,露出了一身劲装:“运司,只要把这两三千兵带回去,一切都有办法”

    正说着,那边退下来的败兵已经高声呼喊起来:“运司、镇台,知府大人不幸殉职了”

    叶炳忠直接问了一句:“死了便死了,那两个营头退下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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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章零五章怒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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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谋略

    第一百零六章谋略

    这个报讯的军官被总兵大人的雷霆之怒吓着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都退下来了,只是都只剩下一半多人点,大炮、抬枪都丢光了”

    他说起瑞春战死的详细情形:“本来两个营头都要跨掉了,多亏了知府大人带了一百亲兵压上来,府台亲自驭马上去冲锋,被红贼用排枪打死了”

    “府台力挽狂澜,死得值了”叶炳忠只有这么一个评语,然后说道:“让那两个营头就给我堵在那里”

    “镇台大人,他们被柳绝户打跨了好几回,现在让他们再同柳绝户交战,恐怕是干不了”

    “不是把他们拉上去,就是让他据寨死守,我有办法了”

    ……

    红巾军在这个方向上与清军打成了对峙,虽然一度占据了不小的优势,但是清军厚重的阵形帮了大忙,两百清军赶过来支援之后,举着藤牌大枪的红巾军前队被侧翼的排枪挤了出去,双方现在架起了鸟枪、抬枪和劈山炮互相对射。

    突然间,一个穿着一身军装的清军将领在弹雨中冒出了头,他站在这段不长的土墙后面大声叫道:“柳畅柳检点,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你们打跨了我们,瞿振汉那狗贼就进了府城,到时候就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局面,你们留点余地吧”

    “柳检点,大家相互留点余地,以后也好见个面你难道不知道淮阴侯韩信的下场吗?”。这个清军将领大声嚷嚷着:“我们跨了,瞿振汉进了府城,接下去全是红巾军得利,你难道会得啥好处”

    瞿振汉正好就在对面的红巾军中,一听这话他哼了一声,却是叫道:“胡言乱语,乱我军心,找几杆准头枪来,把这清妖给我当场击毙”

    几杆鸟枪轰击过去,这个清军将领当即躲到土墙后面去,不再嚷话了,只是这个清妖的喊话却时不时回荡在瞿振汉的心头:“佩铨,这清妖乱我军心,着实可恨”

    金佩铨是瞿振汉的谋主,他听到这话却是苦笑了一声:“可恨的是柳检点吧”

    瞿振汉被他说穿了心事,不由苦笑了一声:“尾大不掉啊”

    金佩铨却是抓住了他的手说道:“我们现在根本不能算是成势了,想这么多干什么现在我们连温州府城都没打开,才这么点地盘,这么一点人马,千万别作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啊”

    他虽然是个三流的谋主,但是在大事却从来不糊涂:“此用人之时,要用功狗啊”

    瞿振汉脸色越发无奈,却是说了一句:“我派人到检点那边看看去”

    ……

    “可恨”

    现在退下去的清军占据了一个无人居住的村寨,依据着村落构筑了一道简单的防线,也同柳畅的部队对峙起来。

    施退季连连说道:“差一点就能把这两个营头的清妖包了饺子,只差一点啊”

    这跨下去的清军营头,仿佛破贞之后的处子,多弄一次就多一分润滑,柳畅军的伤亡越来越小,打得越来越轻松,连柳畅手下这些辅助部队也是越打越顺手,施退季一口气又捉了五六十名俘虏,眼见就能把这两个营头彻底打跨了。

    可是谁料想冲出来一个不要命的瑞春知府,带着一百亲兵就冒死朝着红巾军突过来,特别是那瑞春知府身为蒙古人,马术颇是不坏,纵马来回奔驰督战,驱赶着这一百清军奔死突击。

    红巾军用了两轮射击才打跨了瑞春率领的这次反击,瑞春在马上被乱枪击毙,但是退下去的清军也得了喘息的机会,退入了眼前这座村寨据守。

    比起野战来,这样的村寨攻坚战斗显然困难得多,炮队虽然拿出了大炮上刺刀的劲头,但还是掉在后面,看着凭墙据守的清军,施退季连叫可惜。

    村里这几百清军虽然士气不高,但是凭寨据守却能让柳畅军付出不小的伤亡,因此柳畅让部队稍稍后撤,准备着等炮队的劈山炮赶上来。

    “让炮队加速前进,加快速度”

    正说着,一名清军将领从一座石屋的屋顶上站了起来,朝着这边嚷道:“瞿大帅,你不必这么拼命,打得这么凶,让兄弟回不了府城,你能得什么好处”

    “江山是你打下来的”他继续嚷道:“可是这打下来的江山却要归了外人不是?我们回不去,府城便是柳绝户的了”

    柳畅旁边的孙胡子指着这个嚷话的将领说道:“这就是温州镇总兵叶炳忠”

    叶炳忠继续站在屋顶大声嚷话:“霍大帅,咱们留个见面的余地,你放我一马,我也放你一马,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不要让外人占了便宜去”

    “你能有今天这个位置,就是我的功劳,若不是有我牵制柳绝户,你能在大帅这个位置呆得这么久”

    柳畅冷笑一声:“他居然敢不识得我柳绝户,这离间计也太明显了”

    可是旁边的霍虬却是有些担忧:“他这是阳谋,不管如何,传到瞿帅的耳朵里都是坏事”

    “坏事多了”柳畅也不客气:“也不缺这么一桩,炮队上来了没有?”

    “马上就上来了”霍虬询问道:“还要继续攻上去?”

    “退一退”柳畅:“既然叶总兵送了这么一份厚礼过来,咱们不回上一份重礼,那是过意不去的”

    看着柳畅一个个连方队缓缓地后退,一直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叶炳忠才松了一口气,只是他不敢马虎,又派了一队哨探出寨去确认柳绝户确确实实是退走了。

    很快他得到了一个明确的答复,柳绝户是确实退走了,才发现自己浑身是汗,却是差点重心不稳从屋顶上摔下来。

    手下这些将校一下子就围在总兵身边,个个赞许叶总兵算妙如神:“总镇果然好谋略,深谋远虑啊”

    “是啊不费一枪一弹,就吓退了柳绝户”

    “只要有镇台在,柳绝户绝不能猖狂”

    “镇台神算,镇台神算,不过几句话就把柳绝户这贼赶跑了”

    就连浙江盐运使庆廉也赞道:“只要过了今日,我一定向抚台奏明镇台的奇功,真是奇功一件啊”

    一想到柳畅被自己几句话就吓得屁滚尿流地退走了,叶炳忠也大笑三声:“柳绝户不过如此,不过如此啊”

    只是笑声刚落,那边已经有人屁滚尿流地跑进来了:“运司,镇台不好了,咱们的辎重尽被柳绝户劫去了辎重全失,辎重全失”

    叶炳忠的笑声一下子就停了下来。

    ……

    而此刻柳畅则是在夜色下看着自己的斩获:“不错不错真是不错叶总兵这份厚礼回得十分合适”

    叶炳忠这支大军的辎重已经落到了柳畅的手里,包括两驮白银、二三十匹骡马、几十车的火药、粮草、弹药,以及军中储备的若干军资,甚至连庆廉与叶炳忠的私人用具与财物,都尽入了柳畅之手。

    “是啊是啊”新入伙的施退季已经笑逐颜开:“叶总兵这份厚礼送得甚好”

    他们轻轻松松地绕过了清军据守的村寨,然后按照俘虏的供述,抄了小道就直奔辎重而来,也不费什么手脚,两三分钟就把庆廉的中军与辎重拿下了,一切都是那么轻轻松松:“打了一下午的硬伏,还是这最后的收官战最为轻松”

    现在已经入夜了,战场仍然能听到七零八落的枪声,只是越来越稀疏了,今天的战斗即将结束了

    霍虬说了一句:“可惜牛刀哨与金汤哨留守磐石,不然今天这三个营头一个也别想跑”

    施退季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这柳绝户还留有余力,五个这么强的步哨齐出,那是什么场面

    他细细想了想,有五个步哨的话,即使不带上他们这些辅助部队,也绝对能把这三个步哨留下了,他与前锋队所起的作用,大半都是摇旗喊叫罢了。

    倒是那个由各哨老兵统率,清军俘虏组成的奋勇队倒是打得有圈有点,比他们这些辅助部队显眼多了,可是按照霍虬他们的说法,这个奋勇队只是整训俘虏训练新兵的机构而已。

    自己真是赌对了

    他正想到这,那边已经有人过来了:“是瞿帅派来的使者,他们问检点这么打得怎么样了”

    “检点统率我军各哨,接连击破清军三个步营达七次之多,歼灭俘虏清妖近千名,又阵斩清妖温州知府瑞春一名,夺获辎重若干。”

    派过来的使者点点了头,东瞧西看,又问了一句:“瞿帅还想问检点一句,接下去该怎么打?”

    柳畅看了一眼星空,回了一句:“告诉瞿帅一句,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胜败的关健就在今天夜里,请他咬咬牙坚持住”

    使者是从火线上穿过来,费了好大功夫才找到柳畅,听到这话应了一声:“我这就把检点的话带回去给瞿帅”

    只是他走了以后,施退季却是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毫不客气地说道:“检点,这可是派来的监军啊还好他自己知趣,不然今夜就垛了他”

    别人说话有顾忌,他是新附之人,说起话来不用顾忌,直接就问了柳畅一句:“检点,什么时候咱们自己单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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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六章谋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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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立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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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退季这话一开口,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到柳畅身上。

    脱离瞿振汉,自己出去拉队伍是整个小团体多数人的共识,只是大家始终没揭开这层窗户纸,现在施退季是新加入小团体的外人,说话可以不用顾忌,就直接把这事挑明了。

    在场都是柳畅这小团体里的哨长与排长,可以说这个小团体的核心骨干,大家的目光中都带着那一点野心,柳畅随手梳理了一下头发,眼睛一眨,然后才答道:“等打开了瑞安城,我们就准备单干,施退季,你愿不愿意跟我干”

    “愿意跟着检点干”施退季毫不犹豫地回答了一句:“我带的虽然是本乡本土的团勇,但检点要让我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柳畅眼睛一扫,却是扫到了龙枪哨的哨长瞿杰:“那么,瞿哨长,你愿意不愿意跟着我干”

    瞿杰是瞿振汉本家的侄子,事实他的倾向也代表了半个龙枪哨和整个小团体里数百名虹桥出身官兵的倾向。

    不管柳畅怎么样抹杀瞿振汉在自己这支部队里的影响,但是有一点是不争的事实,他起家的本钱来源于瞿振汉,在整个部队里有三百多名虹桥籍的官兵,占了整个部队兵额的几乎一半。

    瞿杰倒是犹豫了一下,瞿振汉让他来是负责盯住柳畅的,结果他反而被柳畅争取过来,但是让他脱离瞿振汉跟着柳畅出来单干,似乎又有点不够意思。

    好一会,他才说了一句话:“检点开始是不是建议瞿帅趁夜攻击,一定要在今天夜里把这支清军把这支清军彻底打跨?”

    “没错”柳畅不知道瞿杰为什么把问题转移到这上面来了:“现在清妖连辎重都给我们夺走了,明天肯定坚持不下去,所以他们想要一条生路的话,只能趁夜突围”

    瞿杰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清妖没了辎重,又被我军围住了,明天天亮再同我军接阵,那必定是死路一条,但我不知道瞿帅有没有做大军统帅的决断”

    大军统帅这个词,他还是从柳畅的嘴里学来的,他继续说道:“若是瞿帅能听取检点的良言,今天夜里决一胜负,把这两三千清妖一扫而光,那还是算是一位有为的人主当然,我也不会让检点为难,我一个人回瞿帅那边去”

    “若是瞿帅婆婆妈妈,今夜放过了这支清军,那只能说明咱跟着他走没前途,那么我只能择明主而栖了”

    他话说完了,结果柳畅苦笑了一声:“瞿哨长这话倒是有点意思,看来今天夜里我又守上一夜看结果了”

    现在柳畅这支部队,既要收容掉队的人员,还要看押缴获的辎重物资和两百来名俘虏,还要收治负伤人员,今天夜里算是动不了,只能看瞿振汉有没有魄力,在今天夜里不顾部队的疲劳将这支清军一扫而空。

    瞿杰这话说出口,在场的虹桥籍军官都点点头,不少都做好了与瞿杰共进退的准备,他们毕竟是虹桥人,与瞿振汉的关系十分亲近。

    星星越来越亮了,月光下的战场已经变得消然无声了。

    双方都停止了战斗行动,柳畅还在考虑万一瞿杰和虹桥籍军官离开部队的影响,对于这支部队来说,那是非常大的损失,就象南北战争前南方军官纷纷离开联邦军队的那样巨大影响。

    施退季倒是跟在了他的身边,他倒是很坚决:“检点,我就是一条心跟着你干了”

    正说着,远处已经传来了一阵厮杀声与枪炮声,瞿杰的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这是红巾军在攻击清妖?”

    他大话已经说出口了,但是现在又觉得他离开柳畅什么也不是,就是那个普普通通的平常人,只是在柳畅的麾下,他才是那个战无不胜的龙枪哨哨长。

    柳畅也有些后悔,他问道:“还是跟着我干吧”

    只是下一刻枪炮声厮杀声马上停息了,柳畅松了一口气:“看来只是个意外而已”

    确确实实是一个意外,一直到五更天,整个战场都寂静无声,瞿杰站了起来,朝柳畅行了一个军礼:“检点,让您受累了,整整守了一夜”

    虹桥籍的军官们也纷纷给柳畅行了一个军礼,虽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表示,但是只有一个意愿,那就是愿意跟着柳畅一起单干了。

    柳畅和他们一一握手,脸上不自然地浮现了笑容,也不多说什么,有时候无声胜有声,最后还抱住了瞿杰,给他一个热情的拥抱。

    天微微亮了,这时候整个战场突然响起了惊天动地的枪炮声、厮杀声,柳畅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瞿振汉最终还是下了决心,准备把这两三千清军都留下来了。

    他带着军官们板着脸飞奔上了一个小山头,看着漫山遍野都是红巾军的身影,却没看到清军的号衣与绿旗,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让部队作好准备,随时准备刺刀冲锋”

    不多时,前锋队队长石云庆带着汗水飞驰而来,大声叫道:“清妖跑了,清妖全跑了”

    虽然清军趁夜从红巾军的包围圈逃走,但是石云庆的脸上却是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清妖跑得干干净净,瞿振汉他们只逮住了一批清妖丢下的彩号”

    他的说法有些夸大,在包围圈内还是有不少被打散的零星单位,还有许多清军扔下的战利品,不一会天空已经一片发白,柳畅看着红巾军押着三两个清军俘虏过来了。

    在太阳升起的时候,柳畅知道了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一过夜叶炳忠和庆廉就已经下了决心,能拖出多少部队就是多少部队,他们找到了一条小道,也不管夜间行军会跑散多少人,就是连夜从这条路连夜行军向府城突围。

    红巾军征战了一整天,从海安城一路打到茶山,疲惫不堪,结果瞿振汉下不了夜袭的决心,怕夜里控制不住部队,结果只是和突围而出的清军发生了一次接触而已,柳畅听到的枪声就是当时双方接火传来的。

    等到天微亮的时候,瞿振汉才下了决心,只是已经太晚了,包围圈内的清军已经趁夜跑得干干净净,红巾军只捞到些小虾米而已。

    在听过这一切之后,柳畅心情更好了,他亲自走到了瞿杰面前,和他握了握手,又和每一个虹桥籍的军官拥抱了一下,最后才说道:“等打下了瑞安城,这温州府的局面就算是替他打下来了,咱们也对得起瞿帅了”

    “还有”他叮嘱了一声:“咱们昨天缴获的辎重,都给瞿帅送过去”

    昨天缴获的辎重数量不算少,这可是庆廉这三千七百兵勇的大部分辎重,但是象黑火药、铅子、车辆之类,对于柳畅来说只能算是鸡肋了,全部送给瞿振汉也无谓,至于其中的贵重财物和骡马早被截留下来了:“就是昨天施退季来投效我,我鉴于面子问题,不得不收下这些人,今天算是给瞿帅致歉了”

    这算是给足了瞿振汉面子,只是下一步,柳畅还是决定嘉奖瞿杰:“瞿哨长,咱们这队伍,虽然有一营的实力,却是没立营头,从现在起,咱们就有第一个步兵营,龙枪营恭喜了,瞿营长”

    瞿杰脸上一下子有了泪花,好不容易抹了抹泪水:“龙枪营,好名字好名字”

    霍虬拍了拍瞿杰的肩膀,心底却是想道:“龙枪营既然已经成立了,那么楠溪营还会远吗?”。

    一想到自己能统带一营人,他脸上就带着笑意,柳畅又说道:“瞿营长除了龙枪哨之外,还应当还有一支自己的基干连队,这样吧从龙枪哨里抽一个排出来作基干,再成立一个步哨,兵员从奋勇队里抽调,叫什么名字好?”

    “龙枪第二哨”瞿杰想不出什么好名字:“就叫龙枪第二哨吧”

    “好”柳畅答应了下来:“昨天咱们打了一整天,伤亡了五十三人,就在原地调整一天,你赶紧把龙枪第二哨编组起来”

    瞿杰点点头,也不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咱们打下瑞安县,绝对是对得起瞿帅了”

    ……

    瑞安县城已经是一片风声鹤唳。

    从海安和茶山方面的坏消息都传到了县城里,市面上的价格一下子就贵了两成,现在即使有关系也买不到黄布,而一向紧俏的白布价格直接跌了一成。

    不但海安城已经被红巾军攻破了,徐牧谦殉城自杀不说,在茶山和南白象那一带,好些人都亲眼看到官军被红巾贼打得落花流水,甚至连知府瑞春都战死于阵前。

    原定县城里的居民还指望着府城出来的三万援军,一听说这些援军被红巾军击败了,许多人都决心离开县城渡过飞云江先去避难,等战事结束了再回来。

    只是一个坏消息让许多人都跳了起来,他们连夜就到知县大人面前去询问这个消息的真实性,而主持全县军务的孙锵鸣则成了这个消息的暴风眼。

    现在孙锵鸣就对自己的兄弟孙嘉言说道:“也不知道哪里传来的流言,硬是我要把城外那三千多间民居、商铺烧个干干净净”

    孙嘉言也关心这事,好些人转弯抹角地向他询问这事:“哥,这事是不是真的?”

    “这肯定是柳绝户那贼子制造的流言。”孙锵鸣作为前任广西学政,很有威严地回答:“扰乱我全县民心而已,绝无此事。”

    但是孙嘉言还是拍了拍自己的左手,还是决定打破:“我想,流言四起,或许是出自柳绝户此贼的毒计,但是柳贼也不能无风起浪,你我亲生兄弟,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这句话问到了点子上,孙锵鸣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自己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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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七章立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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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兄弟

    第一百零八章兄弟(继续请求月票支持)

    现在孙嘉言询问的这个问题,正是县城居民目下最最关心的焦点。

    瑞安县城可以说是一座大城,城周一千一百四十丈,折算成公里的话,就是周长达…四公里以上,在普通的沿海县城里,这个数字绝对算是可观了。

    只是从明朝嘉靖年间扩建县城以来,县城城墙的周长一直保持着这个规模,但是近百年来口丁滋长,整个县城的发展已经早已越出了这个范围。

    现在在城门之外,早在乾隆年间民众在那里搭建民居设立商铺,到了今天更是达到了顶峰,在城外有民居商铺三千余间,住户商家不比县城之内少下多少。

    而昨天突然在市面上传来了一个流言,说是红贼逼近县城,为城防着想,孙翰林锵鸣痛下决心,准备把城外这三千余间商铺民居焚之一尽,很快这个流言就传遍了全城,大家都是人心不定。

    特别是这些民居商铺的主人和租户都四处奔走,甚至到知县面前请命,还递了不少银子,就想知道这件事是否属实,还想把这三千间民居商铺保下来。

    孙锵鸣一想到这件事,也是五内俱焚:“三弟,连你都问我这事,我这个做二哥的,也就跟你说实话吧”

    自家兄弟,说话自然没有多少顾忌,孙锵鸣就直接挑明了说:“外面说是我主持其事,要将这三千居民商铺付之一焚,那是胡说八道,是柳绝户的奸计,可是要守城,城外岂能留有民居?当初桂林守城,也是将民居尽数付之一焚。”

    孙嘉言脸色难看起来:“可外面都说这是二哥的筹划二哥,你要长计议啊不能烧啊,一烧就是半城之怨啊”

    那些民居、商铺就在城墙之外,有些干脆直接贴着城墙,如果这些建筑物继续存在的话,那瑞安城的城墙就等于白设了。

    即使不贴着城墙,攻势一方也能利用这些建筑物来担当攻击城墙的火力点和出发点,还可以拆除建筑物来作为攻城之用,在历史上金钱会围攻瑞安县的时候,孙锵鸣就是主动焚毁了这三千间民居商铺。

    但问题是现在柳畅已经把这个风声传进了瑞安县,现在红巾军还没杀到县城来,孙翰林倒是要把他们积攒几十年的财产付之一焚,这让许多有着相关利益的县城居民把矛头指向了传说中主持其事的孙锵鸣。

    “我何尝不知道这大火一起,不知道有多少人半生心血付化于一场大火,可是咱们孙家和红巾贼还有缓和的余地吗?”。

    先是孙衣言长子孙饴谷死于红巾军之手,接着又是孙锵鸣的亲家徐牧谦在海安城自杀:“听人说,柳绝户曾开口向亲家公劝降过,要保全亲家公,可是亲家公说是替我守城断然殉节,就为了这一点,我就得与红贼周旋到死,再说了,就说咱们孙家这么多人命都白死了,可是怎么也得为大兄着想”

    这时候孙衣言正带着次子孙饴让在京城春风得意,今年刚出任上书房行走,孙锵鸣若是出了什么政治上的污点,恐怕他不但前程尽毁,甚至还有生命之忧。

    孙嘉谷听了兄长这番话,点了点头:“二哥说得极是,只是能不能缓一缓,让这城外近万商民有个缓冲,能把财物先搬出来对了,茶山那边官军战况到底如何,知县说是运司率军大胜而归,衙门里则说镇台小挫而走,可市面上却说是大败而走,甚至连知府瑞春都战死阵前”

    既然都挑明了,孙锵鸣也把真相告诉了自家兄弟:“市面说得没错,我在府里的朋友送了一封急信给我,大兵刚过南白象,还没到茶山,红巾贼数万就从四方杀来,虽经运司、镇台奋力拼杀,府台又率亲兵堵住了柳绝户那狗贼,终究是敌众我寡,大败而归,出城时兵勇三千七百,归城兵勇不足两千”

    他叹了一口气:“现在瑞安已经是一座孤城,若非如此,我又何必痛下决心,要惹来这半城之怨”

    他这么一说,孙嘉言能理解自己二兄的苦处上,但还是劝道:“二兄,何必由你作这个恶人,这事本当由县尊去办,不然即使退了红贼,也无人知晓二兄的难处”

    “县尊?”孙锵鸣一提到张县令就恨得咬牙切齿:“死到临头还只知道捞钱,方才亲自我问来,是不是先筹两万银子以备城防到这个地步,还只想着钱”

    孙嘉言告诉自己兄长:“二兄不知道这事?市面风传,二兄这次办城防要弄一大笔钱,说是非二十万金不能退贼,先筹二万金以供守城兵勇之用,大户需出百贯,中户二十贯,小户钱五贯这两万金,二兄得其一半,剩下之数,一半分润城内官员,一半用以城防”

    孙锵鸣吓了一跳:“此必是柳绝户用的手段,可恨可恨我就这亲书贴榜以示清白,此次守城,支用县库存银便是,不用民间一文钱等到贼兵退后,再想办法向上峰争取,如果争取不来,那再筹一笔善后费也来得急。”

    “二哥这是书生之见”孙嘉言拉着他的手说道:“万万不可,红贼一旦围城,光是募勇一项支出,金山银山都不够用,如果二兄你这文一贴出去,到时候饷源何来”

    可是孙锵鸣却是不同意:“我办理本籍捐输,经手人拿得太多,已经是满城民怨了,现在再经这么一中伤,恐怕真是全城民怨了不妥不妥”

    俗话说得好,无风不起浪,事实上这些流言虽然是出自龙枪营,却是施退季的手笔,他对瑞安城了如指掌,在城中又有死党,不过几句话就掀起了满城风波。

    特别是孙锵鸣办理本籍捐输,民怨甚多,施退季这些流言真是切中了他的要害:“是要筹饷,可是筹饷岂不是中了红贼之计,我孙家自五代移居瑞安,至今已经九百多年,一代比一代兴旺,到了咱们这一代,眼看着红火到极点,却没料想要盛极必衰”

    孙嘉谷反过来劝说自己的兄长:“二兄,半城之怨也是怨,满城之怨也是怨言,以我之见,无论如何,守住瑞安,不,保住我们孙家才是关健”

    他举了一个例子说道:“徐牧谦替二哥你联络来的三百台勇,到现在那两千七百银圆还没着落,依我看,不管有多少怨言,你就先筹上一笔军饷,就按红贼说的那样办”

    “先筹两万两银,一半归我家孙家,四分之一给城里的官员分润,剩下四分之一拿来办城防”孙嘉言大声说道:“趁着红贼战败运司援军,待在休整的时候,先把这笔钱筹出来”

    “我要钱干什么?”孙锵鸣被自己弟弟的话惊呆了:“你要干什么”

    “你不弄钱,难道市面的风言风语就会少了?这件事我替你办了”孙嘉言毫不客气地说道:“咱们孙家这一代三兄弟,人家都说出了两个进士,没人记着我这个老三了这件事我出面去办”

    “胡闹”

    “胡闹又如何难道你还能杀了我这个老三不成”孙嘉谷大声说道:“今天我胡闹一回,只要保全了咱们孙家,便是有满城民怨也不怕”

    这么多年,人家说到孙家这一代,都是有意识或无意识地遗忘了孙嘉谷,而是提到了两个高中进士的兄长,就连孙锵鸣还是第一次认识到自家兄弟有这样一面:“你要保全我们孙家?”

    “咱们孙家九百年的基业,不能就这么毁了”孙嘉谷:“我去办就是,这件事你装作不知道就行了”

    孙锵鸣看了一眼自己兄弟:“那你就去办吧”

    他从来没想到,自己这个三弟是如此坚强,而自己又是如此软弱。

    ……

    红巾军在茶山一带休整了整整两天才重新南进,这期间还抓到了不少被打散的清军。

    这一回南进再次却是势如破竹,一路南下,再也见不着只打着白旗的村子,大多是一半黄旗一半白旗保持中立,还有不少村子直接全树上黄旗,表示全力支持红巾军。

    瑞安县城也有不少人前来联络,原来的红贼一下子变成了义兵,他们渴望着红巾军快点攻破瑞安县,原因不外两点,一则是孙锵鸣要焚毁城外的三千多间民居、商铺,二则是孙锵鸣要筹饷二十万,第一期先筹两万两白银城防费。

    利益受到损害的这部分瑞安县城居民一下子就转向了红巾军,他们希望红巾军能快点攻破瑞安城,救民于水火之中。

    对于这种情况,柳畅不得不承认施退季很有他柳绝户的风范:“不错,不错,你熟悉地方,出的主意倒是很不错”

    施退季在一旁笑道:“咱怎么也是土生土长的瑞安人,与孙家兄弟打过那么多年的交道,出几个主意还不简单,只是……”

    他有点疑问:“以孙锵鸣的个性,他听到我传过去的风声,怎么也要避嫌,等守住了瑞安城再筹一笔善后费,怎么会转了性子,照着我的风声去办,还放话要筹二十万两银子”

    他理解不了,柳畅当即询问道:“难不成孙锵鸣还有什么杀手锏”

    施退季当即想到:“看来孙翰林是想雇台勇”

    柳畅想到自己以后要北进台州,对台勇这个问题很感兴趣:“台勇?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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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八章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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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海上

    第一百零九章海上

    “咱们瑞安城有一支三百人的台勇,平时什么活都干”施退季说道:“发不了大财,但能勉强饱个肚子,我听说徐牧谦曾经联络过他们。”

    “三百人?能起什么作用?”霍虬不屑一顾:“咱们楠溪哨包打便是”

    孙胡子却是说了一句:“人家在城墙上,你也打包打?”

    这么一说,霍虬就不言语了,不过柳畅问了一句:“他们能不能招到更多人?”

    “只要有钱,没问题”施退季告诉柳畅:“咱们浙闽洋面,有的是卖力气的台勇台艇”

    台艇是水面上的台勇,据说在飞云江内也有一些,浙闽洋面就更多了,战斗力虽然不强,但是若是掌握在敌对方的手上,始终是麻烦。

    在这个时空的中国,有不少地区民风剽悍,生活条件恶劣,以出产雇佣兵而出名,最有名的就是潮汕地区,在太平天国战争日期提供以数十万的潮勇,在战争的各个方面都能见到这些雇佣兵的身影。

    其次是闽勇,特别是江南地区,闽勇非常多见,瞿振汉起事的时候,就曾经联络过驻守温州府城的闽勇,企图通过他们的关系来夺取府城。

    而台勇的名气就小得多,但是他们有一个特色,就是还有一支水上雇佣军,而且价格低廉,战斗力还算可以,因此在江浙地区,也能经常看到他们的身影。

    柳畅有一点担心,那就是进入台州地区以后,会不会遭到地方势力的强势反抗,他隐隐记得一点,那就是太平天国在台州的发展并不是很顺利,对抗他们的并不是绿营兵或是新起的勇营,而是新起的民团。

    事实上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恶劣一些,台州的民团势力非常强大,而且有着一些真正的豪强,他们利用侍王李世贤无力顾及台州方面的机会,一举从太平天国手中夺回了六座县城,屠杀了数万太平军官兵,即使在左宗棠眼中,这都是难得一见的战争奇迹,因为这全是民团之功,绿营兵与勇营根本没有介入这次战斗。

    因此他提出了一个建议:“他们的纪律和战斗力怎么样?若是还行的话,问问价格,我出钱出真金白银。”

    施退季没想到自家主将出了这么一个建议:“我试试,不过孙锵鸣那边肯定是出了大价钱,我们恐怕就破费不少。”

    “关健是我们北进的时候能派上用场”

    柳畅在连一级干部之中公开谈论着脱离瞿振汉单干的事,只是要求他们不向下传达,也不对外公开:“咱们对台州了解得太少,需要这方面的人才。”

    施退季也知道自己主将是有心往台州、宁波方面发展,虽然有些故土难离的情绪,但是他觉得这算是不错的选择,只是他有一个问题:“检点,如果我们往台州方向发展的话,恐怕得第一时间打开一个海口,这样的话,不若先从台艇入手,这批台勇人数太多了,全拉过来恐怕花的钱太多。”

    有了海口才能从海上源源不断地获得军火物资,但柳畅手上只有石云庆带来的一艘小米艇和几艘舢板,平时只能用来输送些物资和人员,根本不能在海上竟逐。

    “咱们是得抓一抓水面上的力量了”柳畅同意这一点:“你试试从水勇入手,告诉他们,只要肯帮我们打开了瑞安城,价格都好说”

    不过一谈到这水面的事,他就想到了葛五和叶娘子,这次他拒绝了叶娘子的提议,并没有和葛五一起来攻打瑞安县,现在又要抓水面的力量,会不会引起葛五和叶娘子的反弹?

    而此刻的叶娘子却是春风得意,她的眼前正是一片海战后的战场,到处可以看到被缴获的清军战船,还有飘浮在水面上的清军败兵,以及随处可见的战船碎片。

    “这一仗拿下来,就是招安的价码都不一样了”葛五得意洋洋地拍着手:“就是不知道要不要把玉环岛拿下来”

    “拿下来,要拿下来”叶娘子在一旁说道:“这么好的一块地盘,怎么能不拿下来现在从洞头岛到玉环岛都是我们的地盘了”

    这次被葛五船队击败的是从舟山南下的清军水师,还有刚刚重建起来的绿营水师玉环营,只是他们并没有想到葛五这支船队又得了一支很有力量的援军。

    这支援军是咸丰三年在闽南起义失败的黄位小刀会船队余部,他们已经在海上飘泊了一年多,尚有战船十余艘,两军会师一举大破了当面的清军水师,特别是刚刚重建的绿营水师玉环营更是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葛五爷倒是清醒些:“咱们现在地盘大了,船也多了,但只能专心拿下一块地盘了,咱们要不要去瑞安县抢上一把?”

    由于这支清军船队的南下,现在葛五的船队集结在玉环岛附近,并没有余力顾及瑞安方向。

    叶娘子却是有自己的小女人心思:“去,怎么能不去,当初瞿振海可是答应把半个瑞安县都借给咱们,只要咱们抢到多少地盘,哪里就是咱们的地盘”

    她继续说道:“再说小刀会那批人,一心想往回南面去,即使回不了福建,到了瑞安、平阳对他们来说也是极好的”

    葛五考虑得周全一些:“可是咱们这些人在海上纵横,上了岸就不行了,这次若是能同柳绝户联合便好了”

    葛五海上无敌,柳畅陆上无敌,两军水陆并进,葛五有信心拿下整个瑞安县,但是柳畅宁愿白送给叶娘子一批军火,也不愿意与葛五联合起来。

    “少了他柳绝户,咱们就不吃猪肉了”叶娘子心里不由恨了起来:“这瑞安县是咱们该得的地盘,瞿振海不拿出点诚意出来,咱们就在这温州沿海搅得天翻地覆。”

    “别这般说”葛五说道:“人家当初还跟我说过,如果我葛五在海上混不下去,就去投奔他,他只要吃肉,就不让我葛五喝汤”

    “人家随口一说,亏得你现在统领好几千人,居然也会信”叶娘子嗔怒道:“这个小男人不简单,你可要担心”

    “我担心你吃了他的亏”葛五随口说了心事出来:“现在这么大地盘,这么多战船,倒是件麻烦”

    正说着,一艘快船急驰而来了,对面船上有人大声喊道:“对面可是葛五爷?我们瞿振汉大元帅派我出海来请五爷一同来做一笔大买卖”

    葛五爷瞄了一眼,对面挂的正是红巾军的黄旗,这支快船也不知道是瞿振汉从哪找来的,只是一想到瞿振汉也在想办法发展水面上的力量,他心底就有些不痛快,朝着对面:“瞿振海为啥来找我做买卖?”

    对面的使节已经坐着一艘舢板过船来,正是刘公瑞这个狗头军师,他一见面就恭手道:“我家瞿帅现下正准备攻打瑞安县城,只是军中缺少西洋重炮,想从五爷船上借得数门”

    他眼珠一转,又落在了叶娘子腰间的短剑与燧发手枪上:“还有,我家瞿帅想置办一批洋枪,想请叶娘子想想办法”

    这是送上门的肥猪啊叶娘子记得小刀会那批人虽然在海上飘泊了整整两年,但是却从安南带来了少量洋枪和洋火药准备出手,只是他们开的价格太高,数量又太少,因此叶娘子才没有拿下这批货。

    现在倒是可以做个人情,她眼波盈盈:“原来是刘公瑞刘军师,你家瞿帅要办洋枪洋炮,又打开瑞安县城,与我们五爷有啥关系啊?”

    刘公瑞笑着:“自然有五爷的好处,只要五爷肯帮忙,我们瞿帅愿意将飞云江口借给五爷”

    他又问了一句:“叶娘子可有置办洋枪的路子,价钱一切好说我们瞿帅要与清妖决一胜负,急需置办一批洋枪。”

    “与清妖决一胜负?”叶娘子的眼睛仿佛会说话:“我看是防着柳绝户吧?”

    一说到柳畅,叶娘子的好胜之心就来了:“柳绝户这个没良心的,叶娘我好心给他介绍一条购买洋枪的路子,可是他转眼就过河拆桥,连多卖几桶洋火药给叶娘都不答应,瞿帅不会也学柳绝户,买了洋枪开了瑞安城就翻了脸。”

    刘公瑞却是松了一口气,他在红巾军算是不大坚定的反柳派:“不会,当然不会,瞿帅接下去还要南下和红钱义兵一块攻打福州,自然借重五爷和五娘子之力”

    “什么?”叶娘子吃了一惊:“你们要打福州?”

    刘公瑞发现自己失口,这件事只有红巾军才知情,没想到自己随口就说出来了,不过他当即糊弄过去:“是啊,有这么个想法而已,也不一定,五爷,五娘,你们能弄到多少洋枪?有没有一百杆”

    这次花了一万两白银请柳畅渡江南下,事后刘公瑞都替瞿振汉肉痛,自己若是能购到一批洋枪装备到红巾军里去,那么何须花一万两白银千辛万苦地请柳畅下去。

    “没有,不过二十余杆”叶娘子回答说道:“而且价格不便宜”

    何止是不便宜,简直是超级杀猪肉,与柳畅买到手的价格一比,德蒙斯那是超级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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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九章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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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军火订单

    第一百一十章军火订单(第一更,求月票)

    不过刘公瑞自愿充当冤大头,叶娘子不但能落个人情,而且还能捞上一笔中介费,这又何乐而不为:“不过人家开价可是一百银圆一杆燧发枪,刘军师出得这钱?”

    刘公瑞反正花的是公款,倒是拍着胸膛保证:“咱们红巾军也得有一支洋枪队不是?什么?一百银圆?”

    在欧洲,一杆退役的燧发枪只要几个银圆就够了,到了上海租界批发商的手里,价格涨了接近一倍,而零售商出售的时候,价格已经上涨到十五个银圆,而德蒙斯出售给柳畅的时候,则是二十五个银圆,但是小刀会这批人直接开价一百银圆。

    “没错,一杆一百银圆”叶娘子打破了刘公瑞的幻想:“就是这个价。”

    “可是我听说柳畅买一杆洋枪,只要三四十银圆一杆”

    “人家可以给你回扣”叶娘子笑盈盈地说道:“具体你们去谈,不要忘记我这一份就够了”

    最后谈下来的价格是红巾军用每杆七十银圆的价格购买了十六杆洋枪,不过这七十银圆当中,刘公瑞拿了十五银圆的回扣,叶娘子拿过了十银圆的中介。

    这一批采购的价格断绝了红巾军大规模装备洋枪的任何可能性,而这十六杆洋枪与德蒙斯在上海的努力相比,简直是九牛一毛而已。

    “安瑞丈夫,我作为一位合法的欧洲商人,对贵公司的歧视表示最大的抗议,我的雇主需要采购更多的武器,而安瑞丈夫您却不肯向我出售任何米尼步枪和十二磅火炮。”

    眼前这位安瑞丈夫正是德蒙斯的上线,德蒙斯的大部分武器是他的洋行获得的,这一次德蒙斯在确认过柳畅的支付能力与信用之后,兴冲冲地回到了上海,企图替柳畅采购一大宗武器发上一笔。

    只是他的兴奋直接在安瑞洋行受到了迎头一击,作为上级批发商,英国人安瑞阁下告诉他一个消息,他不能从洋行采购到任何米尼步枪和野战火炮,他现在重申了这一观点:“我们必须为上海租界的安全负责,你应当知道米尼步枪和野战火炮不负责任地外流到太平王手里,会对租界的安全直接构成威胁了”

    他说的是洪秀全的太平天国,他又讲起了小刀会事件:“你也知道,刚刚结束的小刀会事件中,少量外流的西洋武器对法兰西军队构成了怎么样的威胁我重申一下,象燧发枪和击发枪这样的旧式装备,已经被欧洲军队淘汰,对上海城的安全构不成威胁,所以可以出售一部分给中国的政府军。”

    “但是象野战火炮和米尼步枪这样的先进武器,是绝不容许落到镇江的太平军手里。”安瑞丈夫显然是一位非常热爱祖国的军火商:“即使出售燧发枪这样的淘汰装备,事实上这已经违背了大英帝国的命令,但是我为了生活,才不得出售一部分。”

    在安瑞总经理的坚持之下,德蒙斯不得已透露了一点口风:“我向你保证,我出售的一切武器,都不危及到上海租界的安全,事实上我的雇主并不是太平王,他远在上海港数百公里之外,根本不会威胁到上海港的自由与安全。”

    “你能保证这一点吗?”。安瑞总经理眼睛一亮,他大声询问德蒙斯:“你是哪一位军阀的军火代理人?”

    德蒙斯却闭嘴不说了,好一会才组织起语言来:“这是商业机密,但是我可以举着圣经以上帝的名义向你发誓,我不曾把一杆步枪,一磅火炮出售给太平王或是任何对上海港的自由与安全有过威胁的人”

    他转过来威胁坐在大班椅上的安瑞阁下:“阁下,我们一向合作愉快,如果我采购不到这批米尼步枪和野战火炮,我的雇主会对我非常失望的,这也影响到我们的良好合作”

    这一时期,上海洋枪队的建立还停留在纸面上,而太平军的军事形势还算良好,并没有象李秀成经略江浙时那样大量采购军火,因此安瑞洋行的军火生意虽然有暴利可图,但是销量很有限,因此安瑞总经理在郑重考虑之后,终于回复德蒙斯:“我可以出售米尼步枪给你,但是数量局限于不威胁到上海港自由与安全的程度,野战火炮不行。”

    “除非你有能有确实的证据保证上海港的自由与安全不受到你的雇主威胁。”

    德蒙斯有些失望,这代表他必须通过其它渠道来以采购更多的米尼步枪和野战火炮,而他很难等得起谈判间漫长的时间,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批军火运到磐石港,因此他起身告辞:“安瑞丈夫,希望我们下次合作愉快”

    等他离开了办公室,安瑞总经理摇动了办公室的摇铃,一位年轻的女文员带着一个文件夹走了进来,看得出这是一位混血儿,在东方式的面容之中又带着几分欧洲式的风情:“总经理阁下,有什么需要我办理的?”

    “露丝雅,见到刚才那个混账了吗?”。安瑞丈夫抽了一口雪茄:“那个该死的荷兰混账”

    露丝雅优雅地把文件夹往安瑞的办公桌上一放,整个人带着笑意伏在办公桌之上,显露出优美的身体曲线:“那不是德蒙斯丈夫吗?他又欠了我们的尾款无力支付吗?”。

    “那个混账”安瑞丈夫用力地将雪茄往烟灰缸一扔:“他发财了记得他上个月在我们这下了一个大订单吗?”。

    “记得我还记得这位破产的银行职员不知从哪弄来一大笔钱。”

    “可是今天他又向我下了一笔大订单,真正的大订单,上个月那笔订单和这一比,根本只算是毛毛雨,这个混账不知哪只脚踩在狗屎上”安瑞丈夫咒骂道:“这只该死的荷兰狗”

    露丝雅的笑容变得更优雅,金钱让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大订单?有多大?”

    “比我们整家洋行一整年的全部军火交易额都要大”安瑞丈夫愤怒了:“不,应当是整整两年可以装备一整个步兵旅的武器弹药和其它装备,是上海港向欧洲人开放以来最大的一笔军火订单为什么这样的机会居然会落在那个混账身上”

    “我知道他的底细,他搞跨了一家地中海的小银行,欠了一屁债跑到了上海来,平时尽玩些小把戏坑骗那些可怜的中国人,而我在上海合法地经营军火生意整整十年了,可为什么踩在狗屎上的却是他”

    露丝雅敏锐地询问道:“这是不是一个骗局?”

    “不”安瑞丈夫告诉她:“他愿意全款支付,用我们可以接受的一切支付方式,英镑、白银、黄金,或是其它方式”

    露丝雅从办公桌上跳了起来,她尖叫道:“这应当是我们的订单干掉这个混账,把这笔订单抢过来。”

    “没错,我们的订单”安瑞丈夫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左轮手枪来:“我们辛辛苦苦地把武器从欧洲运到上海港来,却只能赚取少得可怜的一点运费,可是我从他口里打听到,他只花十块银圆从我们这里买到一把燧发枪,运到数百公里内的某个秘密码头,就可以拿到二十五块银圆”

    “这个该死的混账真应当一枪打爆他的脑袋”露丝雅秘书毫不留情地咒骂道:“他是不是把这批军火卖给太平王?”

    “不是太平军,我打听到一点风声,是数百公里内的一个秘密海港”安瑞丈夫恨不得能板动左轮手枪的扳机,把这笔让人眼馋的订单抢过来:“如果我们能把军火直接出售这位军阀,那我马上给你加工资,每个月增加十个银圆”

    “该怎么动手?”露丝雅询问道:“要不要收买一批枪手在码头干掉他”

    “他想要购买米尼步枪和野战火炮”安瑞丈夫笑了:“这是整个订单里利润最大的部分,比出售燧发枪与击发枪要高整整一倍,所以我没有答应他,只肯出售一小部分燧发枪和击发枪,还有作为样品的几杆米尼步枪。”

    “虽然德蒙斯没得到想要的大部分装备,但是那位军阀非常迫切地需要军火来武装他的部队,因此德蒙斯还是会尽快赶往那个秘密港口与那位军阀进行交易,我给你开一张支票,你替我把他的船盯紧,不管用什么办法,哪怕是陪黑鬼上床,都要把那位军阀和他的港口打听清楚。”

    一想到这,虽然已经过了五十岁,但是觉得自己还非常年轻的安瑞丈夫又点着一根雪茄:“那样的话,在那位十分富有又急需大量先进武器的东方军阀眼前,我将亲自率领一艘蒸汽轮船出现在他的面前,然后对着他说道,亲爱的元帅阁下,您需要军火吗?我的船上有五百杆米尼步枪,十二尊榴弹炮,以及装备一个步兵旅的全套装备,能否满足您的需要吗?只需要您支付一点点金币而已。”

    安瑞丈夫沉醉于自己的浪漫之中,露丝雅也同样沉醉于自己的梦想。

    这个消息如果卖给安瑞丈夫的那些老对手,能价值多少英磅?而关于那位军阀与秘密港口的绝密情报,如果卖给安瑞丈夫,每个月只能换到八个银圆,如果卖给合适的人,又能价值多少银圆?

    真是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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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章军火订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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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试攻

    第一百一十一章试攻

    “那便是县城”施退季指着远方的一座大城说道:“俗称安阳城,检点你瞧,这里扼制江口……”

    在茶山与南白象的战斗结束之后,龙枪营缴获了一些乘马,现在柳畅终于能骑在一匹十分温驯的蒙古小马上,只是他的骑术太烂,施退季亲自上来帮忙牵马:“检点,等拿下县城之后,求你千万要刀下留情,我们施家祖祖辈辈生于瑞安,长于瑞安,可不想让乡亲们咒着我的墓碑几百年。”

    柳畅觉得骑在马上比步行还要折腾,但是他也知道骑术这一关怎么也闯过去,因此他一边克服着坐在马上的不适应感,一边说道:“没问题,我这个人一向很好说话。”

    你大号柳绝户,能好说话才怪了只是施退季只敢老老实实地牵马,而柳畅却猛得一拍大腿:“退季,你果然想得好办法,这城外三千间民居、商铺丝毫未动,太好了”

    有这么三千多间建筑作为依托,攻起城来可就是方便多了,施退季没想到自己的鬼点子居然能算计到孙锵鸣:“这怎么回事?孙翰林读书虽多,但也成书呆子那型人”

    柳畅在马上看了一眼,就明白过来了,在这一圈商铺、民居的外围,民团与绿营兵又构筑起一道简单的防线来:“原来是准备连这外城也一并坚守,孙锵鸣这胆略……”

    凭借瑞安城的守军兵力,据守周长一千一百丈的县城已经是相当勉强的一件事,若是连这外城一并守备,也不知要消耗多少兵力,不过柳畅当即命令了一句:“龙枪哨派一个排出去,让石云庆上去冲一冲”

    柳畅在马上一声令下,龙枪哨立即派出了三十杆击发枪,而石云庆的前锋队在龙枪哨的掩护,当即开始试探性的攻击。

    他们朝着城关北面的一道石墙冲去,只是才冲了三十多步,对面石墙突然涌出了无数白布团勇来,敲锣打鼓,大声呼喊着:“红贼来了”

    石云庆也是个真正的亡命徒,虽然看到对面的团勇较已方多上几倍,但却是挥动黄旗,指挥着自己的前锋队继续前进。

    很快,对面就架起了鸟枪、抬枪射来了枪弹,石云庆毫不客气加以还击,接着龙枪哨那个排加入了战斗,他们一开火就在团勇里制造了一些伤亡,只是很快团勇就潜伏在石墙之下,时不时跳出来发射一发枪弹。

    这次试攻就这么暂时告一段落,接着柳畅又尝试从其它两个方向攻击,都被数百名兵勇挡住了去路,前进不远就被迫退回了原地。

    很快施退季得到了一个他不敢相信的消息:“孙锵鸣把一半兵力部署在城外,难道我们会遇到这么多团勇”

    根据施退季从城内死党那里获得的消息,自从传出孙锵鸣要将城外这三千间民居、商铺付之于火的流言,有着相关利害关系的县城居民立即向知县和绿营守将争取,到处递银子,最后孙锵鸣不得不答应把城外这些民居商铺都列入守城范围,但是要求一旦城关真守不住,就立即放火焚毁,为此这些居民还自发组织了若干支团练来守卫自己的家园。

    “现在城外有三千兵勇守卫,咱们不敢从哪个方向突击,都要受到大批兵勇的攻击”施退季说道:“检点不可大意。”

    柳畅指着眼前的城关问道:“眼前这三千团勇,比起茶山遭遇时的清妖如何?”

    “那都是府城精挑细选出来的精兵,比起这些仓促招募的团勇,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不器械之利虽然不如茶山的清妖,但是背靠家园,无路可退,悍勇尤胜三分”只是柳畅话锋一转:“可是凭借这悍勇之气,几道石墙,就能挡住我龙枪营吗?”。

    施退季点点头:“自然是挡不住的”

    “所以……”柳畅小心停住马:“让兄弟安营扎寨,这打头阵的活儿就交给瞿振汉了”

    “交给红巾军?”施退季有些疑问:“我们不打?”

    在茶山与南白象之间,龙枪营战无不胜的形象给他的印象太深,他不认为这三千团勇能凭借这么几道匆忙构筑起来的防线挡住龙枪营的攻击,特别是他们密集的队形,简直是炮队那些劈山炮轰击的最好目标。

    “这一次我们出的风头已经够多了”柳畅早就想清楚了:“暂时不抢瞿振汉的风头”

    红巾军的大队只比龙枪营迟了半天功夫抵达,只是他们见到柳畅停止不攻,也扎起营来,直到瞿振汉亲临战线,才决定明日攻城。

    只是当天晚上刘公瑞从海面上传来的消息,让红巾军的攻势又缓了一天,直到第三天早上,葛五的船队才驶进了瑞安城,朝着瑞安县城轰了几炮,接着在下游登陆,与瞿振汉会师。

    船上装备的几门火炮临时被拖了下来,在东门外一字摆开,给守军很大压力,而瞿振汉也把自己的中营拿了出来,只是这一回柳畅见到了一小队燧发枪兵的身影。

    这是瞿振汉把所有本钱都压上来,由葛五爷的火炮负责轰击,自己新得的十六杆燧发枪发给自家的宗族子弟集中使用,还把自己最信任的中营拉上来猛攻。

    双方的战斗从一开始就带着血腥味,首先由红巾军和葛五爷的炮队联手展开轰击,在眼前的石墙上打开了好几个缺口,接着藤牌大枪堵牌而进,后面有鸟枪队和燧发枪队紧随其后。

    团勇的士气很高,他们冒着红巾军的枪林弹雨冒出头来,大声呼嚷,发射着鸟枪、抬枪、土炮甚至是弓箭。

    看着一面面白旗在石墙上奋力挥舞着,柳畅有一种诡秘的感觉,旁边的施退季却是靠前了个半个身子:“打得好生掺烈”

    他暗暗想道:“柳绝户果然是柳绝户……如果前天主动上去攻城,肯定没好果子吃”

    双方最初的枪战很演变成肉搏战,双方在短短一段石墙进行着反复争夺,最关健的一段石墙,红巾军先是插上了黄旗,接着团勇又拼命树上白旗,红巾军又付出了死伤十余人的代价重新树起黄旗,但是黄旗没坚持了多久又重新换成白旗。

    团勇源源不断把新生力量投入进去,在瞿振汉这个方向看去,现在这一段石墙上已经是一片血泊,炮队怕误伤已经停止了射击,倒是新购的这批燧发枪在混乱的局面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大枪兵护卫着燧发枪兵,牢牢地占据一段石墙,团勇几次发起反攻,但是还没靠近就被打跨。

    刘公瑞看着死伤了好多红巾军,有点承受不住了,他探了探头问道:“瞿帅,要不要请龙枪哨上去解决战斗”

    瞿振汉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却是下定了决心:“这么一段石墙,我们红巾军自己就能解决,不管死伤多少,也要独力拿下来”

    双方激斗了将近一刻钟,石墙上到处是伤员与尸体,红巾军终于把这段石墙插遍了黄旗,白布团勇如同潮水般退下去。

    瞿振汉松了一口气,看着石墙正中间的燧发枪兵,虽然看不清楚,但是能隐约看到他们身上都是鲜血:“这洋枪真是不错,就是太贵了,但是不管多贵,都要再买几十杆过来,咱们接下去还要有大行动”

    柳畅也没看到团勇背靠着石墙竟然战得如此顽强,他问了一句施退季:“你们瑞安的团勇,都有这个水平?”

    “哪有”施退季摇了摇头:“能战到死伤一半才退下来,这肯定是孙家自己的团勇我帮检点去打探一下”

    这果然是盘谷孙家自家组织的团勇,还有一半团勇由城外居民组成,这背后就是他们的家园,因此战得格外顽强,守在石墙上的团勇不过五百人,可是丢在战场上的尸体与重伤员足有两百之多。

    红巾军死伤也甚大,据说那十六个燧发枪兵只剩下七个还有战斗力,整个战斗下来,战死六十,负伤一百三十人,和守军方面的损失相差无几,只是在这么大的伤亡之后,瞿振汉还是派了刘公瑞过来通知柳畅:“明天仍然由检点的龙枪哨压阵,我们红巾军主攻”

    刘公瑞的脸上带着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他甚至拒绝柳畅派一支步枪兵协助攻击的计划:“这次打瑞安城,有从葛五那借来的西洋大炮,一炮下来就能轰跨几十团勇,今天只是试演,明日才是上演正戏”

    说完,他走路的步伐都变得轻快起来,等他走远了,瞿杰呸了一声:“没有我们龙枪营,红巾军怎么可能打到瑞安城,检点,这是学磐石寨那次,由他们吃独食了”

    “他们吃独食便吃独食”柳畅毫不犹豫地说道:“等打完瑞安城,咱们直接回磐石寨去”

    他的言下之意,谁都清楚。

    现在红巾军的战斗力在实战中进步很大,可以不依赖龙枪营在关健时刻一锤定音,就能夺取胜利了。

    但是从另一方面来看,龙枪营也一步步发展壮大,不需要再打红巾军的大旗了。

    是到了分家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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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一章试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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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献城(150月票加更,继续求月票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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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第一天的正式战斗,虽然守军是损兵折将,甚至连伤员都丢在战场上,可是让他们有了不少底气,红巾军不过如此(高质量文字首发,尽在%绿『色』小说网)。

    即使有大炮相助,也不过是打成了平手,双方伤亡差不多,就是基于这样的认识,当天晚上就私下派来了使者来谈赎城费的问题。

    这是把红巾军看成了流寇,这些年海盗没少『骚』扰过瑞安县城,好几次都开炮猛轰县城,但最后还是拿了赎城费了事,派来的使者甚至还提到了回扣的问题。

    红巾军辛苦一番跑上几百里来抢地盘,但是他们辛辛苦苦替红军筹措这赎城款,没有功劳也有苦功,瞿大帅是不是该意思一下,三七分成--他们是七。

    原来以为他们是来投降的瞿大帅脸都变得铁青,差一点就把这使者拖出去斩首,好不容易收住脾气:“明天再看!”

    第二天的战斗,在施退季眼中不甚好看,原因很简单,没象今天那样双方阵前厮杀,死战不退,绝属红巾军和葛五炮队的单方表演。

    只是在柳畅眼中,这次持续三个小时的炮击很有时间,在昨天的试演过后,两支炮队都发扬出自己的优势,特别是葛五爷的几门洋炮,那简直是把威力全部发扬出来,把团勇据守的石墙轰破无数次。

    三个多小时,柳畅都在闻着硝烟的气味,看火炮是怎么把团勇据守的石墙轰得支离破碎,更掺的是守在石墙后面的团勇,他们被动地承受了半个小时的火炮轰击,等待着火炮一次又一次犁过这一片土地。最后受不了的团勇冲出了石墙,但是冲不出了三十步,就被火炮发『射』的铅子、实心弹和葡萄弹轰跨了。

    剩下的两个小时,他们几乎是被动地一次一次任由红巾军发扬火力,中间红巾军佯攻了一次,结果好不容易站上了石墙的团勇甚至没打出白旗,就被密集而来的弹雨轰得重新跑回了石墙下面了。

    如果这是城墙,团勇或许有机会跑进藏兵洞里去。但是在这时,他们毫无机会,最后藤牌大枪堵墙而进,毫无悬念地夺取了这一段石墙。

    柳畅事后也去看了炮火轰击过的石墙阵地,只是他只是远远扫过了那么一场。就转眼回来,中午始终没吃肉--虽然死的人不多,但是那场面连他这个见惯死人场面的柳绝户都受不了(高质量文字首发,尽在%绿『色』小说网)。

    下午的战斗就变得轻松,事实上同样单调,只不过炮兵轰击,然后步兵攻击,瞿振汉不知从哪里又搞来了几杆燧发枪,组成了一队燧发枪兵。作为整个步兵部队的核心,很有些山寨版龙枪哨的意味。

    不过据说新搞来的这一批燧发枪都是花了天价,具体价格柳畅也打探不出来,但是他相信他的采购价是比较合理--虽然比上海租界的零售价高得多。

    到了傍晚的时候,瑞安乡绅的使者再次出城来,这次的使者对昨天的不恭敬表示了歉意,也不再提在赎城费中分润的问题,甚至把赎城费把原定的一万两一口气提了一倍。

    “瞿大帅。您何必令弟兄们多生伤亡,这两万两的赎钱费可不少!”

    但是柳畅觉得这样的谈判根本不会有结果,这次瞿振汉可是动员了五六千部队南下,两万两的赎城费看起来不少,可是这么多人一分,每个人能分几两,这样的兴师动众。便是五万两都不够本。

    何况瑞安县即使能拿出五万两银子来,和整个温州府的得失一比,这根本无足轻重,瑞安城瞿振汉是势在必得。

    只是他只是发现在瞿振汉的身边多了一个人,这人也是虎背熊腰。颇有气势,竖着眼睛看着瑞安城派出的使者,不时留了点心:“这人是谁?以往没看到红巾军中有这么一个人!”

    不过两支军队都有分家的心思,他也不便深究,见双方还在细节上争执,当即出了房子上了马往回走:“明天才是大戏,不知道孙锵鸣会不会一狠心,把城外这些民居、商铺都烧个干净,把队伍都撤回城去!”

    今天的战斗中,红巾军的火『药』、铅子、实心弹消耗近半,但是对于守军的士气来说,却是毁灭『性』的打击,现在继续守城关,等于是浪费时间而已。

    他骑在马上想着这个问题,突然有人牵住乘马:“检点,检点,有好事!”

    柳畅扫了一眼,原来是施退季这个新投靠的团勇头目,看到他还算年青的脸蛋上满是欢喜之情,登时觉得这人太年轻还欠历练,却忘记自己这张脸比施退季还要年轻几分。

    “什么事?”他十分沉稳地让施退季牵着马往前走:“说吧!”

    这身边除了柳畅信得过的几个亲兵,没有其它人,只是施退季打了个手势,这几个亲兵立即知趣地在两翼散开,顺便替柳畅盯着四周(高质量文字首发,尽在%绿『色』小说网)。

    施退季压低了声音说道:“检点,您让我联络的事有眉目!”

    柳畅脸上立即带了笑容:“是台艇的事?很好!”

    他现在手上就欠了一支海上的强力武装,只是施退季还是压低了声音,指了指远处夜『色』中的瑞安城,继续压低了声音:“是城里的台勇!他们愿意跟我一样,阵前起义,只要检点给得出好价钱!”

    柳畅差一点就从马上摔下来,他停住了马,然后小心翼翼地在施退季的帮助下跳下马来,手指按在嘴唇上:“城里的台勇?”

    他觉得不可思议,这个时代的雇佣兵,无论是台勇、闽勇、『潮』勇,都欠缺基本的职业道德,但是勉强还遵守着收人钱财替人卖命的准则,现在瑞安城危如累卵,孙锵鸣肯定会在这一群有战斗力的台勇身上出了大价钱。

    这群台勇怎么可能背弃最基本的职业准则,在收了孙锵鸣重金的情况下又倒向自己这边:“好价钱?他们要多少?”

    施退季伸出了一根手指,柳畅明白过来:“一万两?这个数目咱们出不起。”

    施退季摇摇手,压低声音:“只要一千两,换成银圆也行,一千四百银圆!”

    这个出卖雇主的价格也太低了点,三百人只要一千四百银圆就愿意投效过来,不会象瞿振汉收买的闽勇那样,表面准备投诚,可发动之时却坏了大事:“一千四百银圆?这个数目也能叫好价钱!”

    “可比从孙锵鸣那拿的多得多了。”

    眼下是什么时候了!孙锵鸣呆了:“他们三百人从孙锵鸣那边还没拿到一千四百银圆。”

    “九百银圆!”施退季已经确认过了:“三百台勇,就拿了九百银圆的卖命钱,谁愿意替孙锵鸣卖命,谁就是白痴。”

    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连当事人都是很久以后才了解到真相的。

    这批台勇是通过徐牧谦的关系才同孙锵鸣搭上关系,当时徐牧谦和他们谈好,用二千七百银圆雇佣他们协助守城。

    他们名义有三百人,实数只有二百三四十名,摊到每个人头上,就是每个人差不多能拿到十块银圆,头目还可以捞点小钱,而一般的守城战斗都不会超过一旬,倒是一笔不错的买卖。

    只是徐牧谦刚刚敲定这笔交易,就被『逼』到海安城『自杀』殉城了,接下去这批台勇就在城内失去了有力的支持,一下子吃了大亏。

    孙锵鸣是守过桂林城的老官僚,知道绝不能克扣军饷,因此老老实实批了两千七百银圆,只是这笔钱从账房领出来的时候,就只剩下一千七百银圆,接下去层层克扣,落到台勇头目手里就剩下一千一百银圆。

    台勇头目看到克扣得太过份了,有心闹一闹,又怕没有本地豪强的支持,只能捏着鼻子捞了两百银圆当公使钱,剩下的九百银圆分给下面的弟兄。

    只是城外的火炮打得惊天动地,这城内的台勇心思也为大变了,这红巾贼战力如此可怕,到时候必定会杀上城来拼个你死我活。

    孙家一条人命才出三块银圆的卖命钱,而且还不包吃住不管饭菜,谁会愿意替他卖命,因此施退季一过去联络,当即是一拍即合。

    “只要检点肯出一千四百银圆,他们就愿意从他们防守的那段城墙退下去!”施退季也说道:“今天夜里就可以行动!”

    柳畅本来对龙枪营夺取瑞安城没有多少信心,自己手上没有葛五爷那批火炮,怎么可能抢得过红巾军,何况这次南下,自己风头太劲,没必要再在这里和瞿振汉再争头功。

    只是天予不取,必受其咎,这瑞安县城怎么也算是一座大县城,别的不说,县库的存银应当就不会少,率先冲入这么一座县城,至少能多捞一两万白银。

    他眼睛一转,朝着施退季问道:“退季,你对这县城熟不熟?”

    “熟!”施退季立时反应过来:“城里的头等大户、大商号,我都熟得不能不熟,我们进城以后可以立即派兵过去保护!”

    派兵保护只是借口,顺便向他们借上一笔巨款才是目的,柳畅点点头:“那可要秋毫无犯!”

    他重新跳上马:“马上回营,告诉他们,我给他们凑个数,出一千五百银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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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城破

    夜凉若水。

    孙锵鸣提着灯笼在城墙巡视了一丹,下了城墙就觉得手脚冰凉,暗暗想道:“我才四十不到啊,怎么就要服老了!”

    曾几何时,他意发奋发,十九岁中举人,二十五岁进士及第,以后平步青云,但是现在他却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一想到走在街上,时不时有人称呼一声叔叔伯伯,再想到城外红贼的野火之势:“不『惑』之年,果然是近了不『惑』之年!”

    全城宵禁,街道上见到不着一点灯火,一点生机,两个家仆提着单刀走在了前面,许多往事不由浮现在他的心头。

    “老爷,三老爷已经等了小半个时辰了!”不知不觉间,孙锵鸣被家人的声音所惊醒:“三老爷他现在还等着!”

    周嘉言就靠在一张太师椅上等了孙锵鸣半天,孙锵鸣看着自己这位三弟那还算年轻的脸也带了许多憔悴,显然是这些日子奔走所致:“阿弟,有什么事,你明天来找我便是,何必这般劳累!”

    孙嘉言笑了笑:“二哥,二万两的城防费都办好了,五千两给张知县他们分润,一万两运回安义堡了,剩下五千,咱们拿来办城防。

    “胡闹!”一听说孙嘉言把钱运回自己老家:“把银子运回安义堡干什么?我丢不起这人!”

    “再胡闹也是为了保全咱们孙家!”孙嘉言却是没脸没皮地说道:“倒是你二哥这边,你时时得盯紧!”

    孙锵鸣当即给自己三弟诉起苦来:“都是你出的主意,说是要守城关,现在倒好,两天下来,白白折损了七八百人,挫伤了我兵锐气,我已经下了决心,明天如果不行,就把兵勇撤回城来,这城外的民居商铺,也只能付以于火海了!”

    孙嘉言听了孙锵鸣的埋怨,反而振振有词地说道:“不守城关,这城防费怎么能筹得到手,二哥,我今天晚上过来,是听说城内台勇的饷银没到手,他们怨言颇多,这件事你可不能马虎。”

    孙锵鸣本质上是个读书人,虽然懂些人情事故,但很多时候过于书生气,又太注重人情,偏偏还有几分官场习气,不然他办理本籍捐输也不会落得无数民怨,更不要提以后还激起了金钱会之变。

    他十分吃惊地同道:“真有这事?我已经给他们发了两千七百银圆,才三百人而已!怎么还不满意。

    孙嘉言没好气地说了一句:“经手人分润而已,二兄,有些事情你得亲手去办,不能假手于人啊!就说办捐输吧,别人搞到一千两银子,可交到你手底的,恐怕连五百两都不到。”

    孙锵鸣应了一声:“经手人总是要吃用些,这些人不是亲戚就是朋友,板子不能打到他们身上去,算了,我明天给台勇补上一笔赏钱。”

    孙嘉言比这个二哥更懂人情事故:“二兄,你这事还是加紧办一办,明天如果要撤勇回城,千万别生了什么意外!”

    “要知道,到现在为止,柳绝户这头等悍贼,还没有开始出手过,此贼若是动手攻城,绝对是雷霆之击!”

    “无事无事!”孙锵鸣倒是放宽心:“红贼悍勇,绝不逊『色』于柳绝户,若是柳绝户真是那般悍勇无双,他何必整整三日不动刀兵!”

    他话刚说完,却听得几声枪声,整个县城突然象着了火一般,喧哗起来了。

    孙锵鸣心头剧跳,不知道是生了什么变故,这枪声与喧哗声却停了下来。

    夜空一片寂静,孙嘉言却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约莫过了小半刻钟功夫,城内枪声一下子密集起来,仿佛下冰雹一般,喊杀声惊天动地,孙锵鸣只有一个念头:“是红贼入城了,是红贼入城了!”

    不一会传来了确切的消息:“台勇反水了,台勇反水,他们把柳绝户放进城来,施季退带队杀过来的!”

    “郑产头目、林源头目都战死了……。”

    “绿营兵跨下来了,一交手绿营兵就全跨了!”

    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无论是团勇还是绿营兵,所依据的不过是这道六七米高的城墙罢了,现在他们在毫无防备的情况遭到龙枪营的偷袭,几乎都是一触即溃。

    不过一刻钟功夫,全城局势已经大坏,城外的团勇还没有撤回城内,就被清醒过来的红巾军堵住,而龙枪营已经占据了大半个瑞安城,无论是绿营兵还是团勇,遇到天兵天将一般的龙枪营,都是大败而归,有些甚至连龙枪营的面都没有见到,就已经败下来了。

    “三弟!”孙锵鸣只觉得自己半生功名就毁于一旦了:“还是你看得准,可惜现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孙嘉言看了看远处的火光,听着这喊杀声、枪声,闻着淡淡的硝烟,却是大喝一声:“往飞云江边走,我在那里己经备了一艘船,把二老爷给我架走!”

    龙枪营的攻势势如破竹,孙锵鸣即使想掌握住一支团勇阻滞一下他们的攻势都不可能,事实上,当龙枪营攻入瑞安城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

    一行人十分狼狈地逃出城门,一路退到了飞云江边,这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孙锵鸣往瑞安城内望去,城内还有些枪声、喊杀声,那是团练、兵勇在做着最后的抵抗,只是城墙上已经到处挂满了黄旗。

    而他的背后则是飞云江的碧水,孙嘉言大声说道:“把二老爷架到船上去,带他往上游走,去平阳坑,转道大出、五十都去青田,去杭州找何抚台,或是去京城找大老爷!”

    孙锵鸣就被几个家奴架到了船上去,接着孙嘉言又踢了几个家奴的屁股:“你们滚回安义堡去,就按我事先想办的办法好好去办!开船!”

    孙锵鸣却是借机死死抓住了孙嘉言的手,几个仆人原来想泛舟划,浆,现在都停了下来,就听着孙锵鸣大声叫道:“老三,跟我一起走!”

    “要保全咱们孙家,就得有一个人殉城不可!”孙嘉言推开了孙锵鸣的手:“二哥,大哥让过你一回,这一回我也让你一回,开船!”

    这说的这件事,是道光二十七年的一件旧事,那一年孙衣言和孙锵鸣都有不错的运气,孙衣言有机会参加会试,而孙锵鸣则是有机会出任同一场会试的同考官。

    在清朝官场,考生与考官有着一种人身依附关系,大名的穆彰阿、翁同酥之所以能党羽遍于朝野,关健就在于他们主持过无数次考试,而所有考中的学生就非常然成为他们的门生,而中枢颇为猜疑李鸿章,所以李合肥一辈子都没捞到一次主持考试的机会。

    主考官是座师,而同考官虽然稍逊一等,也被称为房师,这对于孙锵鸣来说,那是百年一遇的机会,只要做完这任同考官,门下就有诸多潜力无限的门生,一辈子都受用无穷,可问题在于,长兄孙衣言也要参加这一次的会试,按照回避制度,他们兄弟两人必须有一人避这一场会试。

    最终是长兄孙衣言把机会让给了孙锵鸣,他一直等到道光三十年才考中了进士,而孙锵鸣则是多了一批门生,其中两人现在还身名不显,日后却是一飞冲天,一个是李鸿章,一个是沈荐祯。

    兵是这一回和道光二十七年的局面完全不同,孙衣言还可以三年后再考,可沈嘉言却是把自己的生机让出来了,所以孙锵鸣大声叫道:“停船!”

    孙嘉言的身影变得渺小起来,孙锵鸣只听到他大声叫道:“快走,二哥,饴燕就交给你照料了!”

    快船向着飞云江上游驶去,几个家仆还是架住着激动的孙锵鸣,岸上只有孙嘉言大步回城的背影:“二老爷,二老爷,三老爷说了,这次咱们孙家死了这么多人,加上他与城共存亡,总能向大清朝有个交代,你可以安安稳稳去杭州了!千万别辜负了他”

    已经看不到孙嘉言的身影,只能望见远处的瑞安城了,城内的枪声、喊杀声突然激烈起来,那应当是孙嘉言在组织着最后的抵抗,但很快又听不到枪声了。

    瑞安城看不见了,孙锵鸣无力地坐在船舱里,苦笑着说道:“是我小看了柳绝户这贼子,老三说得对,可是现在说这些也晚了。”

    他问自己的家仆:“咱们孙家抵御红巾贼,不,是红巾军死了这么多人,可以说是仇深似海,可是安义堡老家那边怎么保全下来?老三有什么交代没有?”

    一个孙嘉言叮嘱过的老家人回答他:“三老爷跟我们交代过,如果县城守不住了,就按他说的,在安义堡『插』上一半黄旗一半白旗,就说我们孙家从现在严守中立,两不相帮,还有,给红巾军准备好一万两银子!”

    “咱们孙家不支粮支差,就拿出这一万两银子!”老家人继续说道:“红巾贼一向注重收买人心,咱们安义堡是瑞安九百年的世家大族,肯树了一半黄旗,又拿出一万两银子出来认罚,多半是保全下来了!”

    “若是大清朝打回来了,咱们孙家死了这么多人,三老爷他又能与城共存亡,只是迫于形势才被迫树几面黄旗,却还是不替红巾贼支粮支差,也绝对能应付过去。”

    听完孙嘉言这一番布置,孙锵鸣却是无力地靠在船舱上,泪如雨下。

    点点滴滴,尽入碧水,徐徐向东,流回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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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三章城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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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收获(月票告急,请求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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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来自【要~看~书~网】瑞安这座古城已经在这个上午变换了统治者的旗帜,不管是大户小户,商铺店铺,现在都在门口挂着一面黄旗,而无数的白旗就扔在地上任由人们来回践踏着他。

    进城的红巾贼已经控制整座县城的每一个角落,不,应当是红巾军!人们在心底一再警告自己,现在要敬称一声红巾军,千万别为一时口快而惹出大祸事来。

    现在这些打着黄旗、裹着红头巾的红巾军以警惕的眼光在整个县城里进行巡逻,时不时还有一两位不幸的团勇头目或是绿营军官被他们押到县衙里去,不管与这些倒霉蛋熟悉还是不熟悉,大家除了投去同情的目光,什么都不敢做。

    进城的红巾军大将就是大名鼎鼎的柳绝户,不,这些红巾军已经反反复重申过了,他的统领是柳畅柳检点,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惹上祸事。

    柳检点手下的兵将虽然个个都是凶神恶煞,军纪却是非常不错,瑞安城过了这么多次大兵,他们的军纪绝对算得上数一数二,可惜就太凶狠了些。

    现在瑞安县城的居民不自觉地将这支部队与城外的红巾军进行比较,应当说两支部队的纪律都非常不错,只是城外的红巾军更客气更温和,而城内这支红巾军则是什么时候都杀气腾腾,随时准备出去大杀一场,果然说得没错,柳绝户就是柳绝户。

    整个县城在这支红巾军的军事管制下,显得井井有条,瑞安城从来没有这么有秩序过,甚至城外的红巾军想进城来。都被城内的红巾军拒绝,只允许一部分城外的红巾军入城采购。

    很快,大家知道城内的这支红巾军叫作龙枪营,城东上塘镇的施退季在这支龙枪营混得很开,就纷纷托了施退季的关系到柳检点面前求情,顺便谈及劳军费的问题。

    这位柳畅柳检点,或者大清军口中的柳绝户,出乎于大家的意料。竟是嘴上没『毛』的年轻孩子,才不过十五六岁而已,但据说这是跟随天王金田团营起事的积年老长『毛』真发匪,经历过无数厮杀阵。

    推举出来的几位乡绅和这位柳检点谈了几句,才发现这个半大孩子果真有大将之风。说话有板有眼,眼睛也很毒,还直接挑白了说:“我跟瞿大帅已经谈过了,我们龙枪营只在城内休整上几天,过几天就把瑞安城移交给瞿大帅,所以你们要准备两份劳军费,一份给我,一份给瞿大帅!”

    这位柳检点倒是个好财货的:“你们几天功夫替孙家筹了两万两的城防费。那么替我办三千两劳军费便是,至于城中大户,我自然会亲自上门拜访!”

    这个“上门拜访”,自然是亲自上门去取的意思,在座的几位乡绅脸『色』微变,却觉得柳畅的处置合情合理,以瑞安县城这么一个繁华所在,筹集三千两银子的劳军费自然是轻轻松松。主事者的腰包里甚至还能落几文钱。

    至于他亲自拜访城中的头等大户,那自然把普通民众与这些头等大户分开对待,普通民众只要自己负担轻了,哪会管这些大户被柳绝户敲去多少银子。

    “还有,我龙枪营在城中休养期间,需要购买米粮鱼虾,都以市价结算。从这三千两劳军费扣除便是。”

    这位柳绝户虽然凶名远扬,倒是极晓事理的人,这些乡绅当即恭敬地答应下来。

    到了下午,城内的店铺已经重新开门了,居民对于这些临时过境的强兵又是惧怕又是好奇。但是相处下来,却也发现龙枪营其实也蛮讲道理,只有占住了理,一定都好说话。

    而柳畅亲自上门拜访了城中十几户头等的大户、商铺,客客气气提出了借款劳军,这些大户虽然肉痛万分,但是柳绝户的威名声名远扬,谁不知道乐清的杨善人府被这个小贼杀得片草不生,谁敢拿整个家族的存亡来打赌。

    何况柳畅开出的价码十分合适,虽然让他们感到肉痛,但是又适到好处,不致于让他们伤筋动骨,而且在支付方式上还有优惠可谈,如果当天用白银或是银圆全部支付,可以直接打个五折,若是拖上一天,就变成了七折,换成制钱又有其它的结算方法。

    而且柳畅也不是光拿钱不办事,他愿意开出一份证明,是实际借款数目的数倍之多,他们可以拿这个来应付后入城的瞿振汉。

    柳畅的搜刮虽然残酷,但显然很有效率,当天就有九成的大户想办法把劳军款子秘密送入了军营,然后和柳畅对好了口供,拿走了柳畅的证明,柳畅甚至向他们保证:“等我们打下了江山,你们可以拿着这证明来找我(高质量文字首发,尽在%绿『色』小说网)!”

    “检点,咱们先开了瑞安县城,光是从大户这边就拿了八千两!”瞿杰已经算好数目:“就为了这八千两银子,就值得抢一次振海叔的风头。”

    “我是给他面子!”柳畅心情十分愉快:“若不是给他面子,我都能刮出六万两来!不过瞿营长,这次我们拿得最多的可不是打大户,而是瑞安县的几个贪官!”

    这次进城之后,张知县、署理瑞安协副将都毙命于『乱』军之中,但是他们的屋子、家人都在,施退季又是个最熟悉瑞安情形的,当即把知县、县丞、副将、都司的家都给抄了。

    收获之大超出柳畅的估计,光是张知县的家里就抄出了价值一万多两的财物,白银、黄金、银圆、制钱应有尽有,县丞、典史和其它官员的收获也不小,而绿营几个将领的家里也是金山银山,前前后后共计弄到了价值五六万两白银的财产。

    这么大的收获,让柳畅不得不感叹清朝官场风气的恶劣程度,“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所言不虚。

    当然这与清朝官场的风气有关,有清一代陋规始终屡禁不绝,官员上任,第一件就是先借上一笔钱,要找山西商人和广东商人借上一笔很大的款子,才敢上任,不然到了属地,给上司的冰敬炭敬、四时供奉,同僚之间的吃请开销,以至于接待同乡同年甚至那些拐弯抹角来打秋风的开支,以及其它形形『色』『色』的用款就拿不出来了,立马被视为官场异类,政治生命终结。

    道光年间,有人出任陕西粮台,第一件事是京城内借了一万六千两白银,只是借来的款子自然需要还债,日常开销又大,所以官员一面使劲地刮地皮,一面子手里掌握着大量现金。

    而在温州这方面的情况越发严重,在别的地方行贿用款还可以行用庄票,可是浙江除了杭州与宁波之外,钱庄票号并不发达,大家交易习惯上行用银两、银圆和制钱。

    知县与绿营守将又是外地人,随时可能去职,因此既不敢实银入股,又不敢置办产业,只有都囤在手上,结果现在倒好,全被柳畅一窝端个干干净净。

    现在有了这么一大笔款子,柳畅胆气就壮了:“等这次休整好了,咱们就回磐石寨去,练上十天半月,然后就动手!”

    他当然指的是北进这件事,瞿杰却是建议:“检点,这件事不急,得等德蒙斯伯爵的洋枪洋炮运到再说,我原来担心他下次运来太多的洋枪洋炮,我们付不起价钱,可是开了瑞安城,便是再多的洋枪洋炮,我们都买得起。”

    霍虬接嘴说道:“我倒是担心他运来的洋枪太少,象这次这样只有不到两百杆,不够用啊!而且他能不能买来洋炮是个大问题!”

    在见过了葛五爷的洋炮威力之后,他可是十分心动:“咱们这几门劈山炮,野战轰轰清妖步兵还行,可要攻城,即使换上了粒『药』,也差不多是废物。”

    孙胡子一旁附和道:“咱们磐石哨也是老资格了,可是现在才一个排的燧发枪,什么时候能和龙枪哨看齐啊!”

    一说这事,瞿杰也急了:“现在龙枪哨分一个排出去给龙枪第二哨,自己也只剩下两个排的击发枪了,检点,既然有钱了!就是想办法多买些洋枪洋炮。”

    一说到这个,柳畅就说了一件事:“是要多买,可不能象瞿振汉当冤大头,这次我是打听到了,他买这批燧发枪发了多少钱?”

    “多少钱?”

    柳畅笑了起来:“他先是让刘公瑞去买了十六杆,结果刘公瑞一杆花了七十银圆,七十银圆啊!”

    军官们发出一声声赞叹:“七十?”

    “七十银圆?咱们可以买三杆燧发枪了!”

    “我亲眼去比较过了,他们的燧发枪绝对没有我们这边好!”

    柳畅笑得更厉害了:“可是刘公瑞狗头这价钱居然还算实在,瞿振汉嫌贵,又找自家亲戚去张罗了七杆,结果这个数……”

    他伸出了一根手指,大家现在啧啧赞道:“一百银圆一杆?这收了多少回扣啊!”

    “没想到刘公瑞这狗头居然还算实在!”

    “难怪他们那边私下想挖我们的墙脚,让我们这边的兄弟拖枪过去。”

    一群军官开心地谈着这件事,那边楠溪哨的一个排长云天纵走了进来:“检点,有点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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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铸炮(明日四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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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麻烦?”柳畅心平心和地对云天纵说道:“是不是要调兵?”

    云天纵告诉柳畅:“不是,是清点贪官财物出了点麻烦。”

    “有人手脚不干净?”柳畅首先想到这一点:“开了瑞安城,大家都很高兴,就从轻发落。”

    “不是不是!”云天纵连忙告诉柳畅,楠溪连没有什么问题:“我们楠溪哨都是江湖的好汉子,绝不会见了几两银子忘了道义,是这一次清点出大量的制钱。”

    “制钱?”柳畅有点好奇:“制钱怎么了?”

    “太多了!”云天纵很无奈地一挥双手:“初步统计,有一万五千多贯!太多了,而且随着清点的进行,估计还在不断增加。”

    一万五千贯?柳畅起初没数字概念,但是很快他在心底进行了一下计算:“一万五千贯!”

    “是的!这么多铜钱,我们根本没法子运走!这可是一大笔钱。”

    没错,这确实是一大笔钱,虽然这个时代银贵银贱,一两银能兑换一千数百文钱,但是一万五千贯铜钱怎么也能值个一万两白银左右。

    如果不把这一万五千贯铜钱运走,就等于上万两白银白白飞走了,可是要运走一万五千贯,这可是超出了龙枪营的能力。

    运黄金白银简单,一斤十六两,一万两也就是六七百斤,几匹骡子几辆大车都能载走了,再不行就用步兵挑担子。

    可是一万五千贯铜钱,这个数量已经算得柳畅头皮发麻了。

    现在缴获的铜钱,都是康熙发行的大钱,一贯钱,也就是一千文钱是四千四百克,也就是将近九斤重,当然接下去战时发行的咸丰通宝轻得多,一贯钱只有五斤重,但是要到今年才正式发行,而现在缴获的一万五千贯铜钱差不多是十三万斤。

    一想到要把十三万斤的东西运回磐石寨去,大家都头痛起来,这铜钱扔在瑞安那是白白飞走了,可是要运输十三万的铜钱回磐石寨,这得多大的运输能力。

    就算能征发来足够的挑夫,一个挑夫能挑一百斤的担子,那也得一千三百个挑夫,还既得管这一千三百个挑夫的吃喝拉撒,又得防备挑夫担着铜钱直接跑了,最后还得担心这一路上的种种意外。

    在杨善人府,龙枪营就曾经缴获过二三十贯铜钱,那时侯嫌重就全部丢弃了,但是现在可不是二三十贯的小数字,是一万五千贯,而且听云天纵的语气,似乎还在不断增加之中。

    “把那艘小米艇调来,我们走海路!”霍虬首先提出这么一个方案:“小米艇号称能载一千五百石,实际怎么也能运个几百石吧。”

    “时间不等人啊!”孙胡子反对他的提案:“我觉得还是找钱铺兑换成白银为好,我看到本地有好些个钱铺做这个买卖。”

    “咱们县城这些钱铺能有多大的资本!一家能兑换个百把两就算顶天了,平时他们都是相互周转,现在我们这么一出手,他们能调出多少白银来?”霍虬反对这个方案:“还是调小米艇!”

    这一时期的钱庄票号资本额很小,连当时只收容资本雄厚业者的上海钱庄同业行会,其资本额的『门』槛也不过是五百两而已,这些超过五百两资本的钱庄被认为大钱庄,能在同业内部提供通存通兑,而上海的大多数钱铺甚至连这五百两银子都拿不出来,更不要提瑞安这等小县城的钱铺了。

    “就是想调小米艇,咱们也没有水手能把他驶出海来!”瞿杰说道:“或者可以请葛五爷帮忙!”

    “不好办!”霍虬提出反对意见:“这么多铜钱送到葛五爷的船上,不合适!”

    大家都知道他说的不合适是什么意思,只眼见想不出一个好主意的时候,柳畅却是灵机一动:“有了!”

    “检点,有什么主意?”云天纵问道:“有什么办法!”

    “铸炮!铸铜炮!”柳畅已经想到了:“咱们大铸铜炮!”

    一说到铸铜炮,云天纵就一拍大『腿』:“我怎么没想到这一节,好主意!好主意!”

    “只是我们缺匠人?”柳畅犹豫了一下:“也缺筑炮的器材!”

    “不缺不缺!”霍虬倒是顺着柳畅的意思往下说:“绿营瑞安协里便有筑炮的匠人,泥模什么也一应俱全!”

    在这个时代,青铜火炮可以说是『性』能最好的火炮,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都是如此,钢炮取代青铜火炮的位置还要再等一二十年,只是铜炮太贵,特别是对于缺乏铜资源,又以铜币作为主要货币的中国来说,更是一件极其奢侈的事。

    即使是美国,他们许多火炮原本是用青铜铸成,但在南北战争爆发之后改用铸铁来铸造,原因很简单,铁炮的成本只是青铜火炮的五分之一而已。

    “炮队一直缺合用的炮,这次出来只拖了四『门』劈山炮出来!”孙胡子也是非常赞同:“筑一批铜炮绝对行,两百多斤到五六百斤的都筑一批出来!”

    “炮队带得走不?”瞿杰倒是提出这个问题:“虽然现在他们人比炮多。”

    “有炮还怕拖不走!我们磐石哨出人就是!”孙胡子是绿营出身,对火炮十分熟悉:“我们接下去要北进,可以筑一批行营炮、大将军炮,打石弹把城墙轰开就是……”

    虽然筑铜炮是一件奢侈到败家的事,但是手上有多余运不走的铜钱,为什么不废物利用,大家一时间兴致都高起来了。

    铸造的火炮都算是轻炮,当然也有一些五六百公斤的火炮,在满清炮兵的序列算是重炮了:“只要拉上十来『门』,别说是瑞安这样的县城,便是府城都能用炮弹轰开了!”

    除此之外还铸造了一些野战火炮,实际上这些火炮的『性』能与先进的西洋火炮『性』能差去甚远,但是奢侈到败家的行为让他们对清军火炮有着绝对的优势:“全是铜炮,便是巡抚大人的标营都没有这么豪华!”

    只是细细估算了一下,柳畅发现一万五千贯铜钱除去付给工匠的双倍工钱和筑炮的其它成本之外,居然至少还能铸造出两百『门』铜炮。

    现在柳畅的龙枪营加上新收编的辅助部队,也不过是千人级别的规模,想必是不能一次『性』拖走两百『门』铜炮,因此柳畅很快想到了建议:“让金汤哨和牛刀哨分批过来拖炮,咱们慢慢拖,至少也得拖几十『门』铜炮回去!”

    孙胡子又把他的建议重新提出来:“咱们还可以找钱铺兑换成白银,能兑换多少是多少!”

    “那也行!不能让这一万五千贯烂在这里,就是铸不成铜炮,给兄弟发犒赏也行!”柳畅已经下了决心:“铸炮的事,天纵你全权去办,要『抽』调什么人,要用多少钱,我都放心!”

    正说着,那边有人来报告:“瞿帅进城了!”

    柳畅夺得先机,独占了瑞安城,甚至拒绝红巾军的大部队进城,瞿振汉气得吃不下早饭,中饭也是草草吃了一点,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带着红巾军将领集体进城来。

    只是进城之前得了一个好消息,盘谷孙家不但在安义堡树了一半的黄旗,甚至还准备了一万两银子的劳军费,这才让他的脸『色』好了许多。

    虽然已经做好了分家的一切准备,但是柳畅把礼数作齐了,他给瞿振汉行过了大礼:“柳畅见过大帅,昨天见到城『门』『洞』开,战机难得,即率龙枪一营冲入瑞安县城,经过一夜『激』战攻克县城,击毙击伤清妖数百名,俘虏一千有奇,现在仍在肃清残敌中!一旦肃清残敌,立即退出瑞安县城。”

    柳畅拒绝红巾军大部队进城的借口是仍在肃清残敌中,瞿振汉也没发作,只是询问:“区区几名清妖残敌,何必这般兴师动众。”

    红巾军现在在城外有五六千部队,城内的龙枪营不过千人,但就实际战力来说,占据了县城的龙枪营并不逊『色』多少,而且打急了柳畅还可以将城内的团练重新武装起来,因此瞿振汉始终下不了火并的决心,只是想早点进城。

    “短则三五日,长则**日,必能将全城肃清。”柳畅的说话很有艺术『性』:“请瞿帅放心,龙枪营对城内秋毫无犯。”

    只是这城内的地皮被你抢先刮过一遍,瞿振汉不由暗生闷气,但是在柳畅的话里挑不出什么『毛』病来:“那好,这次打下了瑞安县城,大半个温州府便是咱们的,给柳将军记一个首功。”

    只是说到,突然有人说道:“检点还要肃清瑞安县城内的清妖,想必短时间赶不到平阳县城增援红巾义兵了,那红巾义兵的一万两白银可以不必付了。”

    柳畅抬眼一望,就是昨天见过那跟在瞿振汉身边的英武汉子,虎背熊腰,他朝着平阳红钱义兵的使者于村扫了一眼,于村站了出来:“检点,这就是我们赵起赵大哥!”

    原来这就是另一个时空的金钱钱会首赵起,这个时空则是变成了红钱义兵的首领,柳畅也不客气:“于老哥,可是你向我许了一万白银的赏格,这一路杀来,我费了九牛二虎力气,你也是看在眼里的。”

    “欠我银子的是红钱义兵,不是你于先生,我也不向你讨要,也不让你为难,反正昆阳镇离这里不过一江之隔,我让龙枪营拖上几『门』炮过去讨要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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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战略分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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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起更是直接面临着柳畅的压力,他平时也算是江湖豪侠,见惯了大场面,但是柳畅这话让他硬不起来,只能笑了笑:“检点说笑了,我只是开开玩笑。”

    柳畅却是不给赵起面子,他直接回答:“赵大哥爱开玩笑,我却不爱开玩笑。”

    赵起都想要提起手来擦去额头上的冷汗,这几天他抛下平阳县城的守军赶到红巾军中,耳朵里听得最多的就是这位柳绝户,大家的语气那是既是带着几分敬佩,几分惧怕,都把眼前这位十五六岁的少年形容成三头六臂的怪物。

    他对此无法理解,只能亲自询问自己派到红巾军来的使者于村,甚至责怪他不该对龙枪营许出一万两白银的赏格,只是于村有自己的一番道理:“赵大哥,你觉得咱们红钱义兵的战斗力,与红巾军比怎么样!”

    赵起仔细观察过红巾军的战斗力,当即说道:“我们五百红钱义兵,恐怕不是两百个红巾军的对手。”

    “但是五百红巾军,却完全不是百余龙枪哨的对手!”于村告诉他:“龙枪哨攻如猛虎,守如泰山,器械精良,进退如一,是红巾全军之冠!”

    只是赵起没有机会见识龙枪营正式出手,只知道昨夜龙枪营捡了大便宜,一个晚上就抢下了瑞安县城,但是仔细想想。这么一座大城。绝不是凭借一点运气就能捡到大便宜的,这龙枪营的战斗力肯定超出他的想象之外。

    一想到龙枪营全副装备,拖着大炮到平阳县城来讨款的情形,他就有不寒而粟的感觉,又看红巾军中那些平时时不时咒骂柳绝户的将领没有一个敢出面替自己说话,只能下了决心:“检点,不就是一万两银子吗?好说,我付了便是!只要检点帮我一个小忙?”

    “什么事?”

    赵起是江湖豪侠风范。他拱着手说道:“这事也得请瞿帅帮个小忙,现在清妖平阳协尚有千余兵勇在平阳县内流窜,想请瞿帅和检点过去帮我将这些清妖尽数剿灭!”

    柳畅对这事没兴趣:“我龙枪营转战数百里,伤损实多,但是抽不出身来去平阳,这样吧(高质量文字首发,尽在%绿『色』小说网)!还是请瞿帅出手吧,这件事我帮不上忙,那一万两打个五折付我便是。”

    “那怎么可以!”赵起大声说道:“检点,等收复平阳全境之后,我想要办一桩大事。想请检点共襄盛举,如果检点愿意帮忙,不但这一万两白银如数赠与检点,那我愿再送一万两白银给检点!”

    平阳县城与瑞安县城都是同等规模的大城。赵起打开平阳县城后搜刮得更狠一些,现在手上的金银足足有七八万两之多,拿一两万两白银出来请号称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龙枪营也很正常。

    “什么大事?”

    “我们红巾军克复了平阳县城后,清妖必然从福建调兵来反攻温州府,因此我们不如先下手为强,把福鼎县、泰顺县都拿下来。若是可以,可以错机把福宁府都拿下来,兵进福州。”

    赵起这个计划很好,只是福鼎、宁德还是整个闽北,都是真正没油水的硬骨头,因此柳畅还是一心想往宁波方向发展,只要拿下宁绍台道。要海口有海口,要钱有钱,要兵源有兵源,宏图霸业已成其一。

    只是他也没有公开质疑赵起的方案:“兵围福州后怎么发展?”

    “只要我们拿下福宁府,那就可以借机把整个福建都拿下,然后向两广发展,东南三省皆为我有!”赵起说得十分兴奋:“何况在闽中还有我们的红钱会兄弟,我们在闽北一发动,他们必然会在闽中响应。”

    福建小刀会、红钱会起事是咸丰三年的事,到了现在(咸丰五年),无论是闽南的小刀会还是闽中红钱会都被镇压下去,但是这两支会党都还有余众在活动,尤其是闽中一带的红钱会,会首林俊还潜伏山林随时准备再起。

    “红钱会?”柳畅带了一点疑问:“和你们红钱义兵有关系?”

    赵起向柳畅打了保票:“我们在闽北发动,他们必然会在闽中发动。”

    实际上无论是这个时代的红钱义兵,或者是另一个时空的平阳金钱会,事实上与福建红钱会名字上相近而已,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牵连,但是赵起却要把这个美丽的错误延续下去。

    看到柳畅有些疑问,叶娘子那边倒是有人询问道:“你们是真要去福建,往闽北去?”

    “是啊!”赵起很爽快地说道:“到时候我们在闽北和闽中的红钱会一起发动,南北夹击,肯定做出一番大事业来(高质量文字首发,尽在%绿『色』小说网)。”

    他这么一说,那边说话的男子心动了:“那好,我跟你一起干,你们在陆上进兵,我在海上支援你们!”

    “阁下是?”赵起有了疑问:“还没请教大名。”

    “我是黄位!”对面这位男子是个标准的海上男儿,说话间还带着一点傲气:“见过赵头领,见过瞿帅,见过柳检点。”

    他只说自己叫黄位,却不说自己的来历,仿佛在场诸人都已经无数次听过黄位这个名字一般。

    “牛皮位?闽南小刀会?”瞿振汉在得到确认的回复之后,当即竖起了大姆指:“好汉子!”

    说他叫牛皮位,并不是说他最会吹牛皮,而这黄位是靠宰牛鞣皮发家,后来经营南洋的牛皮出口生意,生意十分兴隆,所以才被江湖上的朋友称为“牛皮位”。

    咸丰三年,闽南小刀会起事,声势并不逊『色』眼下的红巾军之变,不但攻占了好几座县城,甚至还占领了厦门,闽中的红钱会起事,也是受了闽南小刀会起事的影响。

    黄位当时在小刀会义军中的位置是大元帅,仅次于大统领黄得美,后来小刀会起事失败,黄得美被俘后殉难,这支小刀会起义军的余部便在黄位统领下辗转于福建洋面,去年夏天还曾经攻打过台湾基隆,可惜最终还是失败了。

    最近他们听说葛孟晋与叶娘子占据了乐清湾洋面,又可以在陆上得到支持,因此便率领这支反清船队赶来和葛五会合。

    只是在他们都是闽南子弟,思乡心切,一听说赵起有意打回福建去,便跃跃欲试:“瞿元帅,您愿意打到福建去,我们有十几条船,可以在海上作为先锋。”

    “而且我们小刀会的余部甚多,我们不但在闽南起事接应,而且还可以立即拉几条战船过来,若是在陆上有个造船修船的所在,又能补充物资,绝对有几百条好汉子过来投效。”

    在历史上,这支反清船队一直坚持到咸丰八年,因为再次攻打基隆失败,长期在海上飘泊看不到前途而告以解散,黄位潜往南洋数年,还是决定落叶归根,在同治年间改名黄青云潜回故里,死于光绪三年。

    而现在他看到了一个衣锦还乡的大好机会,当即想脱离葛五和赵起一起往老家打:“我在闽中也有些故友,红钱会的林俊兄弟是多年相识,只要我们兵出福鼎,便可给他修书一封,到时候可以南北呼应。”

    他这么一说,甚至连柳畅都有点意动:“这件事太过重大,先让我考虑一番再说。”

    黄位则下了决心,直接脱离了葛五的指挥,就朝着瞿振汉问道:“只要瞿帅愿意杀到福建去,我愿意当先锋官,这十几条海船,几百好汉子就是瞿帅的了。”

    “好!好!好!”瞿振汉只是想道了一件事:“不过南下之前,还有两件事要办,一是肃清平阳境内的清妖,第二回兵把府城拿下,那样的话,整个温州府就是我们红巾军的了!”

    对于瞿振汉公开挖自己的墙脚,葛孟晋这个小胖子只是笑着对黄位说道:“牛皮,咱们好分好散,只是有一点得讲清楚,这福建的洋面可以归你,这浙江的洋面却是我的地盘。”

    “能得五爷收容,黄位感激不尽,只是请五爷和五娘子帮个忙,尽快帮瞿大帅把府城拿下,那时候我便能乘风南下。”

    大家的话题很快转移到府城上去,信心都比较充足,既然已经拿下了瑞安县城,那么府城便是一座孤城了,除了可能从青田方向得到支援,三面都面临着红巾军的势力。

    只是大家对于先去肃清控制区内的清军,还是首先攻打府城,稍稍有些争议,赵起更是主张红巾军借他一支象龙枪营这样的精兵,让他直接把泰顺县城和福鼎县城拿下。

    他已经打探过了,这两座县城都没有象样的绿营驻兵,城里也就是两三百兵丁和一些临时动员起来的民壮,打起来比较容易,只是现在他手上只有一千多红钱义兵和红巾军派来的四百援兵,控制平阳都非常勉强,更不要说再夺占两座县城了。

    最后讨论来讨论去,还是决定先肃清控制区域内残存的清妖,同时让黄位的船队加入到赵起的指挥之下,然后一举攻占府城,再决定下一步的战略方向。

    只是柳畅觉得讨论中总有些什么他猜不出来的东西,直到会后叶娘子过来拜访,才直接揭破了这个秘密:“瞿振海已经决心往南走了,检点你是准备往哪个方向发展!”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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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六章战略分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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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回师

    懈胸叶娘子说这话的时候,柳畅正偷偷喵了她那隐隐约约的**一眼,但是一听这话,不由大惊失『色』,忘记那胸前的一抹风情,他询问道:“去福建?叶娘子,你可千万不要吓我吧!我这人胆子小,经不起你吓唬的!”

    叶娘子是个干脆利落的『性』子:“检点,这可是刘公瑞亲口说的,翟振汉买洋枪就是为了往福建走的。”

    翟振汉与红巾军愿意钻到福建北部的山沟沟里去,柳畅没多少意见,反正到时候头疼的是驻福州的闽浙总督,只是他担心的是另一件事,那就是翟振汉让赵起来试探的目的,不是想把他的龙枪营也拖到闽北福宁府的山沟沟里吧?

    一想到这,柳畅就有坐立不安的感觉,叶娘子看出了柳畅的情绪,她吃吃笑道:“检点,叶娘这个消息来得及时吧,该怎么感谢姐姐?”

    她是调戏起柳畅这个小正太来了,眼波盈盈一转,柳畅却是问道:“翟振汉怎么也是一位草莽大豪,怎么这件事办得这么糊涂?”

    叶娘子终于肯正经地说起话来了,她责怪柳畅:“还不是检点你这次渡江干得太漂亮,否则翟振海也不想取福州的好主意。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只是柳畅很快就想明白了:“叶娘子,你是说红钱会?”

    这一次瑞安战役虽然有所周折,但是有龙枪营介入,整个战斗打得有惊无险,大获全胜,红巾军战后几乎控制了三分之二的温州府控制的地区足以供给数万大军之用,也借着这次大胜之机,红巾军的队伍一下子就庞大起来。

    现在光瑞安城外就有五六千红巾军,分散在江南各地的红巾军还有数千人,还不算收编过来的千余平阳红钱义兵,而且翟振汉已经敲定了借着这次大捷的东风继续扩充红巾军,整个红巾军将在很短的时间达到两三万人的规模。

    只是攻占了整个温州府之后红巾军的战略发展方向就摆在了翟振汉的面前,他欠缺统帅大军的经验也没有受到这方面的训练,因此他重复已有的经验。

    瑞安战役一一这次大获全胜的战役,就几乎成了翟振汉唯一可以参考的成功经验,而赵起的红钱义兵加入之后,就促使翟振汉下了向福建进军的决心。

    平阳处于浙闽边邦,首当其冲地承受着福州方向的军事压力,因此赵起提出了先发制人攻入福建接下去翟振汉敏锐地发现在闽中有红钱会的余部,他就想简单重复一遍瑞安战役的胜利。

    只要闽北与闽中一块发动,那么红巾军就可以形成南北呼应的场面,接下去就是第二个瑞安战役,只是对于这个战略半断,叶娘子做出了自己的评估:“南辕北辙!”

    因此叶娘子看到柳畅反应这么灵敏『露』出了两排洁白如玉的玉齿:“说得对,有赏!”

    她把手指按在嘴唇上,还用香舌微微『舔』过,倒是对穿越以后几个月都不知肉味的柳畅造成极大的视觉冲击,只是下一刻,她就语气一转,告诉柳畅:“我叶娘子来找检点你,就是告诉你叶娘我要往北打,咱们一起干!”

    柳畅手指在桌子轻快灵动弹动着,心里思索着其中的利害的得失,最后下了决心:“叶娘子,这桩大买卖咱们一起干!”

    他豪气冲天地说道:“赵起欠我的一万两银子,我不要了!”

    “好!一言而定!”

    对于葛五与叶娘子来说,往北发展代表着更有利可图,从温州向北,既有无数良港,又有许多人口密集的大小岛屿:“叶娘子我们是怎么合作法?”

    叶娘子杀伐决断,当即答道:“海上的事情归我料理,陆上的清妖交给了检点、检点,我准备首先夺下了玉环!”

    玉环可以说是台州近海的第一大岛位置十分重要,在那里驻防的绿营水师玉环营,已经被葛五的船队打跨了两次,短时间已经失去了重建,只是接下去叶娘子的目光就放在了舟山:“咱们接下去水陆并进,舟山是叶娘我的!”

    “舟山就交给叶娘子了!”柳畅也在桌子比哉,着:“我首先拿下太平县,然后借由太平席卷全台州。”

    太平县便是另一个时空的温岭县,无论是柳畅从什么方向北进台州,首先都得夺取太平县,然后向整个台州发展,叶娘子微微一笑,告诉了柳畅一个意外的好消息:“检点,告诉你,这次清妖准备从严州府调回了两支兵队,一支赶去温州府城驻防,还有一支就准备从宁波南下,经台州南进!”

    这是个好机会,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清军从台州南下,那肯定会向乐清和永嘉进攻,那么柳畅就可以找借口出兵台州:“甚好!我会尽快回兵磐石寨。”

    只是叶娘子眼波盈盈,又在柳畅身上闪过了:“检点,那么这么多好消息与坏消息,能值多尖桶黑火『药』?”

    柳畅毫不犹豫地说道:“只要叶娘子你拿下玉环岛,想要多少桶黑火『药』便有多少桶!”

    原本只有他一支孤军往台州发展,但是葛五这支海上的反清武装也同时有意向北发展的话,那么至少减少龙枪营三分之一的军事压力,这对于双方可以说是合则二利的好事。

    叶娘子随意地拔出了随身的匕「启航冇水印」首舞了舞,又把燧发手「启航冇水印」枪拍在桌子,眼睛突然变得锐利起来:“检点,只要你说到办到,叶娘子我这么一个绝世美人不在意被你多看几眼!”

    好一个飒爽英资的女海盗!

    柳畅已经无意又看到了那一抹风情了。

    接下去的事态发展,证明了叶娘子的估计并没有错,翟振汉让胡佐龙的三个营头南进平阳,说是帮赵起的平阳红钱义兵肃清境内的清军,只是不动声『色』地把整个平阳县都纳入了红巾军控制的范围,只是为了安抚赵起等红钱义兵,又从平阳南部分出了一个小县来。

    在改革开放后,是把平阳分成了平阳与苍南两县,可现在这个新县的疆域比苍南县小得多,几乎只是浙闽边境的狭长地带,柳畅已经从新县的县名听出了翟振汉的弦外之音,“福全。”倒过来不正是“全福。”取的肯定是全取福建之意。

    其余温州府的其它区域,现在都大半成了红巾军的地盘,还有不少人见到红巾军崛起草莽,声势浩大,赶紧来投机革「启航冇水印」命,统领宗族一同加入红巾军,红巾军一时间多了许多新头目,柳畅都不认得。

    柳畅在瑞安县城整整呆了十二天才回磐石寨,起程的时候正是咸丰五年的二月二十七日,他穿越到这个时空已经三个多月了。

    现在的柳畅,身上换上了一身这个时空的银『色』劲装,骑在一匹蒙古马上,耗光了电量的笔记本电脑被他安放在马鞍边上的一个马袋里,却也是威风凛凛,只是在他身上已经看不出一点点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气息。

    现在整个龙枪营可是说是浩浩『荡』『荡』,前后有两里多地,特别是显眼的是队伍中的几十门青铜火炮,虽然是绿营工匠制造的清军制式火炮,但是由于材料上的问题,但在这个时代的中「启航冇水印」国可以是超级豪华的配备。

    这还是之前让磐石寨留守的牛刀哨、金汤哨先期拖回去二十多门,又请叶娘子从水路帮忙运回一大批火炮的结果,当然作为运费,柳畅替叶娘子铸了十多门船上用的青铜火炮。

    就是用上这么多的火炮,还没有用光了一半的铜钱,最后城内几家钱铺绞尽了脑汁,终于让柳畅换了四千两白银回来。

    柳畅刚出了瑞安城,城外的红巾军立即接过了防务,生恐柳畅趁着这功夫又刮走了一笔地皮。

    四个步哨与炮队显然是整个队列的明星单位,奋勇队虽然又补充了一批清军俘虏,但是表现得也不赖,至于其余的辅助部队,虽然有些参差不齐,但是在行人的眼中,军容却是胜过了绿营里的精英部队,个个都赞个不停。

    整支部队有一千两百多人,这一次瑞安战役翟振汉井充的部队最多,但是柳畅也在为北进台州奠定了坚定的基础。

    只是除了新收编的一些辅助部队,这次的队伍还多了于村这个平阳红钱义兵的联络代表,他也骑了一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小马,苦口婆心地说道:“检点怎么回磐石寨去了?我们赵大哥还等着检点一起共襄盛举,席卷闽北!”

    柳畅却是消息灵通得很:“用不着我们龙枪营了,这次翟振汉不是又买了三十杆洋枪,准备练两哨亲军出来吗?你们赵大哥都说了,有这两哨洋枪队,就不用花大价钱请龙枪营了吗?”。

    翟振汉吃过自家亲戚的亏之后,这三十杆洋枪又重新让刘公瑞出马通过黄位的关系购买洋枪,结果还是一杆七十银圆的好价钱,喜出望外的翟振汉将这两批洋枪视为珍宝,按照磐石哨的编制编了两个哨的洋枪,由三分之二的长枪兵来护卫核心的洋枪,准备与龙枪哨一样作为战斗中最后一锤定音的骨干部队。

    有了五十余杆洋枪之后,翟振汉信心大增,觉得可以不必事事依赖龙枪营,而赵起也把这两哨洋枪队视为夺取闽北的最大本钱。

    因此于村脸上一下子难堪起来,只是他很快又纵马追上了柳畅:“检点,这肯定是有人在检点中伤我们赵大哥,现在……”。

    只是他刚说到这,北面就有人快马飞奔而来,接着传来了最新的情报:“检点,清妖总兵牛德顺已经领兵到了太平县,周秀英哨长请你速回磐石寨!”

    第一百一十七章回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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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危机与机遇

    柳畅脸上心急如焚,焦急对于村说道:“清妖大兵到了太平县,我不能不顾磐石寨吧?”

    说着,柳畅已经催马向前,整个部队的行进步伐也一下子加快起来,于村倒是说道:“检点不用急,从瑞安回磐石寨也是一天两天功夫罢了俄跟检点说实话吧。”

    他贴着柳畅的马压低了声音:“赵大哥与胡佐龙已经开始动手了,下一步就是拿下泰顺和福鼎!”

    但是这与柳畅没什么关系,柳畅仍是十分焦急地说道:“我现在实在是有心无力,清妖马上就到磐石寨了,你总不能让连自己的老窝都不顾吧?再说了,以赵大哥和胡佐龙手上的兵马,拿两个小县城还不是轻轻松松。”

    于村苦口婆心地说道:“拿泰顺,拿福鼎,即使不用胡佐龙来帮忙,就凭借我们赵大哥自己的力量也够了!”

    赵起平时是及时雨宋江那样的角色,他的名字不但在飞云江南北管用,就是在闽北报出他的字号,也能混到几顿饭,这次经略闽北,他准备把自己的旧关系都用上,到时候可以事半功倍,只是于村接下去说:“只是想要全取闽北,兵进福州,那非得检点龙枪营不可。”

    虽然现在翟振汉已经购买了五十多杆洋枪,而柳畅龙枪营这次渡江带来的洋枪也不过是一百八十杆而已,翟振汉财大气粗,既然下了决…”购买洋枪,把洋枪队扩充到百来杆是迟早的事,但是于村心底总有一个感觉,那就是这次攻略闽北。是万万不能缺了柳畅的龙枪营。

    他现在能理解这次兵进瑞安之前,红巾军那些将领焦急苦等柳畅渡江的那种心情,只是红巾军打下了瑞安,无论是翟振汉还是其它人,都认为自己有了自己的洋枪队,战斗力也不比龙枪营差多少,离开了龙枪营他们照样能打胜仗。

    可是雨村却比红巾军这些局中人看得更深一些:“检点,前次那一万两白银出了点问题。这是于某我个人的责任,但是您这次南下,我以人格向你担保,上次的一万两白银,加上这次赵大哥允许的一万两白银。都给你第一时间准备好洳果现在现在要顾及磐石寨,等打退清妖牛德顺再南下也不迟。”

    两万两白银是笔巨款,但是柳畅手下的款子也不少,别的不说,光是现在龙枪营携带北上的白银黄金就价值五万两白银之多,因此柳畅只能说声对不起了:“那也要打退了南下乐清的清妖再说”

    于村有些失望,又跟了柳畅说了几句,才找翟杰问话去。想试探一下他的意见。

    等他离开了,柳畅朝着报讯的使者扫了一眼,报讯的信使立即催马贴了过来,而旁边的亲兵知趣地散了开来,柳畅询问道:“出了什么大事?周秀英让我立即赶回去。”

    报讯的信使压低了声音:“德蒙斯带了一船的武器过来了,但是检点不在,周哨长不敢做主,请检点快点回去。”

    德蒙斯的武器到了?这真是一场及时雨。柳畅一心想着北进,德蒙斯运来的这一船武器刚好可以派上用场:“德蒙斯运了多少武器过来?”

    “他不肯说”使者告诉柳畅:“只是说比前两次加起来还多些!”

    那就好,前两次柳畅从德蒙斯那里购买了两百一十杆洋枪,那么这次至少就有两百杆洋枪,足够装备两个步哨了:“有洋炮没有?”

    “他没说,只说检点到了肯定会有意外的惊喜,他信不过我们这些下面办事。一定要同检点交易!”

    即使他信得过周秀英他们这些连一级的小军官,但是周秀英也没有用款的权限,因此柳畅归心似箭:“让大家加紧了,对了,那个清妖总兵牛德顺是怎么回事?真的假的?”

    “是从宁波府过来的。据说带了两千多清妖过来,现在前锋刚到太平县。检点放心,这群清妖就是打到磐石寨来,周哨长也有信心守住磐石寨三天!”

    周秀英说这话是有底气的,磐石寨有两个有战斗力的步哨,还有两个排的洋枪,还有不少留守部队和辅助部队,甚至可以再动员几百人上城墙,在这种情况,她绝对有信心守住磐石寨三天时间。

    “那好!”柳畅当即说道:“你回去报告德蒙斯,让他稍等几个小时,我第一时间渡江去和他交易!”

    因为德蒙斯这个意外,行军速度提升了不少,但受炮队拖累,最后还是走了一天半时间才赶到了既江边上,早有快船等在那里,柳畅一到江边就把他接过江去,而整个龙枪营则在瞿杰的率领下开始渡江。

    柳畅甚至没回磐石寨,他只能瞅了一眼磐石寨,周秀英她们似乎干得不错,整个磐石营都显得生机勃勃,人来人往,他暗暗高兴起来。

    江面的风轻轻吹过柳畅的脸庞,江浪很有节奏地拍打着柳畅乘坐的轻舟,有一种诗的韵律,虽然经历过了一场战争,但欧江口的船只一点也没有减少,时不时能看到一艘又一艘中冇国式帆船向外驶去,旁边的小兵告诉柳畅:“新茶马上要上市,到时候来的船更多。”

    往年茶叶的出口只能从府城的港口出口,但是今年的战争导致这一格局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变化,任何处于红巾军下控制的港口,都可以自冇由地向外出口茶叶、竹子、木材和其它有利可图的货物。

    很快柳畅看到了德蒙斯的那艘帆船,那是一艘漂亮的西式帆船,简洁而带有美感的船帆、绳索和桅杆组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但是德蒙斯已经迫不及待了,他等着柳畅从前线回来已经等了将近七十二个小时,因此柳畅踏上甲板的时候就受到他的强烈拥抱:“亲爱的柳将军,听说你的部队攻克了瑞安县?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柳畅和他热烈地进行握手:“我的部队率先进入了瑞安县,俘虏了上千名清军,还有许多官员,现在整个温州府都飘扬着我们的黄旗。”

    “okok!”德蒙斯赞扬道:“这是我听到最好的消息,我祝贺您的伟大胜利。”

    只是柳畅话锋一转:“我需要大量的西式火炮,在这次战斗中,我只能使用一些旧式的中冇国火炮,质量很差,为此我不得不铸造了一些青铜火炮,但那是极大的资源浪费。”

    德蒙斯的脸上带着笑容:“将军阁下,我这次带来了比西式火炮更好的东西,你一定会喜欢的。”

    “换句话说?”柳畅的脸色严肃起来:“你这次没有带来我最需要的西洋火炮。”

    “受小刀会事冇件的持续影响,租界董事局在短时间的拒绝任何火炮的出口与交剔”德蒙斯的脸上带着真诚:“现在不管是谁,在上海租界都无法购买到火炮。”

    “真是可惜!”柳畅决定暂时不追究这个问题:“如果没有火炮的话,我必须重新考虑你的军冇火代理人资格。”

    “我带来了比火炮更好的东西。”德蒙斯十分热情地说道:“您一定会喜欢的小,

    柳畅看了一眼德蒙斯,就直接说道:“那我们开始交易蚓”

    德蒙斯拿着银制的烛台,小心翼翼地走在柳畅的前面,一边诉说着自己的努力:“您应当知道,虽然出售军冇火能赚取那么一点点利润,但是风险很大,前年有一位美国高级外交官,旗昌银行的高级经理,准备把一艘轮船,还有船上的武器出售给太平军,结果被他的对手发现了,结果一切都毁了。”

    他说的是旗昌洋银商人驻美国驻上海副领事金能亨,他把一艘轮船和大量的枪枝弹冇药出售给太平军,结果被清军侦知,在上海租界引起了一场喧然大波。

    柳畅却看了眼德蒙斯手中的烛台,问了一句:“如果我采购一艘轮船,你有办法办到吗?”。

    “轮船?”德蒙斯反应过来了:“您是说蒸汽船?将军你想组建海军?”

    “是的,价格不成问题,有办法吗?”。

    德蒙斯告诉柳畅一个令人灰心的答冇案:“我认为将军你还是组建一只武装帆船组成的船队比较现实,据我所知,浙江并不出产煤矿,如果您采购了一艘蒸汽船,那么您必须保证在任何时候都能进口足够的锅炉煤。”

    不管是哪一个时空,煤矿始终是浙江的一个发展瓶颈,建国后特意把安徽的长广煤矿划给了浙江,柳畅也为这个问题头痛。

    在这个以蒸汽机为主要动力来源的时代,怎么解决煤的来源问题,是摆在柳畅面前最重要的问题之一,而德蒙斯也告诉了柳畅另一个坏消息:“将军阁下,您建立一支武装船队的建议是正确的,我们在经过舟山附近的时候,曾经遭遇了水师船的拦截,幸亏我们悬挂着英国国旗,而且跑得比他们快了五节,所以才幸冇运地把您需要的武器送到您的手上。”

    能十分顺利直接进口武器、弹冇药和其它军用物资的好日子即将过去,接下去龙枪营必须准备好面对着清军水师的海上封冇锁,不过柳畅决定先不管这个问题。

    “那好广柳畅检查了一下德蒙斯带来的燧发枪:“你这次给我送来了多少武器?”

    “首先是三百杆燧发枪。”

    这真是一个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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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贸易

    三百杆燧发枪?柳畅就差握住紧德蒙斯的手握个不停。

    在龙枪哨,三百杆燧发枪可以武装起三个步兵连了,而且一个步兵连一般都只装备九十杆步枪,剩下的部分非战斗人员都装备鸟枪来充当自卫武器。

    有了这三百杆燧发枪,无论是绿营还是团勇,以现在龙枪营的战斗力,都可以象切西瓜那样一路切过去。

    要知道,包括两次购械和在yáng善人府的缴获,柳畅手里不过是拥有两百四十杆步枪而已,现在光是新购燧发枪就达三百杆之多,完全在浙jiāng这块地盘横着走了。

    他好不容易让自己的情绪缓和下来,那边德蒙斯继续告诉他第二个惊喜:“还有,我给阁下带来了一百五十杆击发椒”

    “好!”柳畅兴奋地拍了拍:“好狠不错。”

    击发枪虽然少了一些,但是胜在射速快,可靠性好,一杆击发枪可以抵得上两杆燧发枪了】有这么四百五十杆新购置的步枪,横扫台州府应当不成问题。

    只是接下去德尼斯给了柳畅一个真正的惊喜:“除子这批燧发枪和击发枪之外,我在上海经过反复努力,终于替阁下采购了一批米尼步枪?”

    “米尼步枪?”柳畅差点没跳起来:“多少?”

    无论是燧发枪还是击发枪,他们的最大弱点是射击不够精确,有效射程太近,但是米尼步枪带来了革命性的变化,正在进行中的克里米亚战争成了米尼步枪单方面的表演,米尼步枪的有效射程甚至超过了中囯战场上的所有野战火炮。

    虽然接下去的年代,后膛步枪会将前膛的米尼步枪淘汰出ju,但是在现在这个年代,米尼步枪不但是英法军队的制式装备,而且还是最好最可靠的步枪。

    换句话说,就是拿着米尼步枪的龙枪营如果遇到英法的纯步兵部队,双方仍有相互一战的可能,更不要提普通的清军。

    德蒙斯告诉柳畅一个失望的数字:“经过我反复争取,替阁下采购了二十杆米尼步枪。”

    “太少了。”柳畅告诉他:“我不在意价格,我需要的是更多的米尼步枪,还有,我需要大量的西洋火协”

    德蒙斯表示有些困难,他之所只购买不到米尼步枪和火炮,都是租界的管理者对这种先进武器加以严格管制的原因,不过他向柳畅保证,只要给他时间,他保证能向柳畅供应大量的米尼步枪。

    “柳将军,到那时候,我将向您提供成千成千的米尼步枪,数千桶黑火药,还有更多的武器装命...…”

    只是接下去,就是双方谈定价格的时候,双方很快达成价格上的一致:“一杆燧发枪,二十五银圆,一杆击发枪,三十银圆,一杆米尼步枪,五十银圆。”

    二十杆米尼步枪的身价高达一千银圆,不过与翟振汉用七十银圆甚至更高的价格一杆的价格%%启航冇文字采购燧发枪,这个价格虽然比上海租界的价格高了不少,但是相当合理,何况德蒙斯还提供了一部分赠品作为补偿。

    只是这一次德蒙斯虽然带来了大量物资,但是其它军火物资就相对少得多,最后双方的交易额是一万三千西班牙银圆,如果折算成银两的话,还不到一万两白银。

    因此柳畅再次催促德蒙斯再努力些:“德蒙斯伯爵,我希望您的伯爵称号名符其实,如果你能提供更多军火的话!”

    德蒙斯何尝不知道自己在这一笔交易赚取了超额利润一万三千银圆的交易,他的成本不到五千银圆,而且柳畅手里还握着无数的白银、银圆与黄金。

    他恨死那个古板的英囯人,如果他故意从中作梗,自己应当能多赚三倍的利润,他当时下的订单可是能足足装备一个步兵旅,最后拿到的军火数量远远低于他的预期,米尼步枪更是以样品的名义仅仅提供了十杆,他找了一个美囯外交guān的关系,才从其它洋行nong到了十杆洋枪,勉强在柳畅这里交了差。

    他知道自己垄断这门好生意的时间不会太长久了,不仅仅是舟山海面出现了清朝的水师船而是很多上海的大洋行都在打探着自己军火生意上的大主顾是谁,一旦这些大洋行卷入到这笔生意中去,他这种小虾米只会分到大买卖中那最微不足道的一份。

    只是临走的时候,柳畅想到了磐石寨的景气,突然多说了:“对茶叶有兴趣吗?”。

    德蒙斯的身子突然为之一震,他赶紧说道:“我的本职就是从事中囯产品的贸易,无论是生丝、茶叶、桐洞,大黄还是其它贸易品都是我的传统经营范围。”

    wēn州是比较传统的茶叶出口港,现在这个时候新茶快要上市,而在红巾军的控制区内受战争的影响,农民都对这些重要产品的销量报以极大的担心。

    “那我可以发给你一份许可,你可以在磐石镇和附近的港口运走你想要的一切贸易品。”

    “非常感谢将军阁下的许可,我将按掼例向您保护支付百分之五的税收。”

    对于德蒙斯来说,他的军火贸易是纯粹的单边贸易,如果能从wēn州运回一部分舁易品回上海港的话,那么他的利润还要成倍增长,只是德蒙斯很快想到了一点:“那么请教将军阁下,我能不能向阁下控制下的港口输出鸦片。”

    柳畅斩钉截铁地表示:“在这一点,我们保持与太平天囯一致,我们控制的港口只保护合法的贸易关系,但不包括非法的鸦片贸易。”

    只是他很快想到了一点:“不过,你需要公班土,在最近的军事行动中,我缴获了一大批公班土,我必须为这批公班土找到销路。”

    “交给我咽”不能输入鸦片,但是能输出鸦片也不错,德蒙斯告诉柳畅一个好消息:“最近上海市场上的公班土上涨到一千三百银圆一箱,现在出手正好合适口”

    “可是我有二十箱公班土。”柳畅告诉德菜斯:“即使以最低的价格计算,一箱七百银圆,这也是一万四千银圆啊。”

    在yáng善人府缴获了二十箱公班土,柳畅想为这批公班土找销路,但是前提不能在自己的控制区内出手,要销往清方控制区,但是到现在才卖出了两箱公班土,虽然一箱的价格达到一千八百银圆,但是销售的速度太慢了。

    而在瑞安城的军事行动,龙枪营没收了更多的鸦片,既有公班土,有加尔各答土,还有金花土,也有波斯鸦片,甚至有少量wēn州本土自产的鸦片,加起来达到五六十箱之多,只是柳畅不想把赌注押到德蒙斯一个人身上。

    二十箱公班土,放在上海这种大港口掀不起了什么波澜,但是对于德蒙斯,他手里找不到足够的担保品,即使这次军火贸易全部用公班土支付,他还要倒欠柳畅一笔大钱,何况柳畅向他支付了定金。

    只是他很快想到了办法:“如果您把这二十箱公班土都交给我的话,这次的交易您不但支付任何银圆,我还愿意将这批鸦片在上海出手的超额利润交一半给您,作为您支付的订金!”

    柳畅答应了他的条件:“我同意这样的条件,只是下不为例,希望您尽快送来新一批的军火,我私下通知您一个重要消刨”

    “我所在的部队,即将在近期展开对台州府的军事行动,如果顺利的话,我们的交易将可以在玉环岛或是台州近海的某个良港进行。”

    “愿您战无不胜。”

    与德蒙斯的军火交易持续了三天,最后德蒙斯从磐石寨购买了一批wēn州本地的农产品驶上回上海的航程,双方都对这一次贸易非常满意。

    对于德蒙斯来说,虽然有那个古板的英囯人百般阻碍,但是德蒙斯还是赚到了三倍的利润,而对于柳畅来说,不用支付一块银圆,仅仅用二十箱缴获的公班土就换回了整整一船的武器,还把磐石镇积压的一部分农产品销售一空,这真是一举三得。

    只是获得了这大量的武器之后,整个磐石寨就整天弥漫着硝烟,从白天到晚上都是进行步枪实弹射击的景象,现在除了龙枪营之外,又新组建以楠溪哨为核心的楠溪营,柳畅算是实现了他曾经向德蒙斯所吹嘘的,他手上有两个完整的步兵营。

    两个步兵哨都由三个步哨组成,龙枪营这边是龙枪哨、龙枪第二哨和磐石哨,楠溪营则是楠溪哨、新组建的楠溪第二哨和牛刀哨,多出来的金汤哨作为整个磐石寨的机动部队。

    整整四百七十杆新步枪,加上原有的二百四十杆步枪,让龙枪营和楠溪营基本实现了洋枪化,甚至连主力的步哨非战斗人员都能换下了鸟枪,换上了崭新的燧发枪。

    只是训练强度也非常大,柳畅已经下达了死命令,一定要在三月下旬之前完成两个营的所有改编与整训后,向台州进军。

    只是在台咐进军之前,柳畅又召开了主力部队排以上军guān的机密会议。

    辅助部队里,除了施退季、石云庆等少数人,基本没有资格参加这次会议,因此这次会议的气氛显得格外肃穆,大家甚至不敢交头接耳,何况柳畅一开始就说得很清楚:“这次会议,是我们这个团体成立以来最重要的会汕我事先说明,本次会议的所有内容,不许记录,不许向下传达。”

    第一百一十九章贸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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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风介绍:
历史在1855年走向未知,是赤潮席卷新世界,还是依旧无法把握命运,柳畅在斜风中前行
英雄血,美人泪,自信人生两百年,会当击水三千里,我能改变的不仅仅是历史而已斜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斜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斜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