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可疑证件
颗粒没有明显的光泽，对光不形成明显的折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他没有将这个发现马上告诉王晴儿，而是取了少许样本，带离这间实验室，到另一个屋子里去进行成分分析。
样本送入仪器，很快便给出了结果。这些红色粉末是朱砂。
“朱砂？”何瑞修将结果打印出来，“一个现场调查员的包内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难道说朱砂会有延缓灵印消失的效果？但从没听王晴儿提起过。”
拿着报告单和粘贴纸，何瑞修直接去找王晴儿。王晴儿正在将一张粘贴纸从包的内衬上撕下来，看来她也发现了这里的异常。
“不用继续查那些红色颗粒了，我已经分析到了结果。”何瑞修将报告递给她，“这些红色颗粒是朱砂。可是我不知道朱砂是否会影响灵印消亡，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包的内衬之中会出现朱砂。”
“朱砂？”王晴儿拿过报告仔细看了看，“这就有意思了。严格来说，朱砂并不能直接影响灵印，但是如果将朱砂写在符纸上，那就可以了。朱砂加符纸，就是灵符。如果曾经在这包里有一张灵符，那就可以解释为什么灵印会存在了这么长的时间。”
何瑞修有些疑惑，“难道说，谢启蒙知道自己的手指中存在灵印，并且用灵符保护了这根手指？他能有这么专业的灵异知识和技能么？”
王晴儿微笑了笑，“当然没有。这可能是个巧合。我们之前有个推断，谢启蒙可能是受到某个物件的提示而知道了自己身处险境。而现在看来，这个物件，可能就是这个灵符。灵符在灵体接近之时，自动炼化燃尽，对谢启蒙形成了保护和提示。但是，灵符的作用有限，可能未能阻止灵体侵入谢启蒙的身体，只是减慢了他的死亡速度。谢启蒙感觉到死亡临近，便留下了字条相机和手指，而灵符的能量留在包内，保护了手指中的灵印。”
“嗯，这样就合理多了。”何瑞修接着说道，“但是这也是我们的推测。是否他在包中放置过灵符，我们需要进行核实。”
“好办。”王晴儿轻轻一敲桌子，“让邹周舟那边核实便是。邹周舟对于下属的失踪，必然也在调查。我们将我们发现的信息原封不动地告诉他，他可以配合我们调查这种灵异事件。过会儿你就把这些资料整理一下发送出去。现在，你跟我去图像处理室。”
图像处理室的大屏上显示着这几张照片，显然王晴儿进行过图像增强并观察了其中的细节。王晴儿看见何瑞修注意到了这个情况，说道，“我想从这些照片细节处发现些什么特殊的线索，但是这里的背景没有任何的标志性，可以说，照片的内容对我们起不到什么提示作用。”
王晴儿说完，又调出一张图片，“但是，这张模糊的照片却不一定。这张模糊的图片，我正在尝试对它进行一系列的演算，看能不能清晰化一些，来发现谢启蒙到底想拍的是什么。”
何瑞修看了看这张处理完的图片，还是无法确认画面之中的图像。他摇了摇头，“似乎效果不理想。”
王晴儿却没有这么不乐观，“稍等一等。这只是一幅中间产物，演算仍在继续。”
十分钟后。软件停止运行，在输出界面上生成了一张缩略图。将缩略图放大，仍然是一幅模糊的图像。但是相比原图，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
图像的正中间，是一个巴掌大小的深*域，应该就是谢启蒙想要拍摄的细节。这个区域相对尸体的位置在骨盆以上骶骨附近，也就是人的腰部，确切来说更像是腰带的部位。
“这是什么，钱包？”何瑞修一边看，一边自言自语般地说道。
“应该不是钱包。如果只是钱包，谢启蒙不会专门这样拍它才对。我倒是觉得，会不会是什么证件？”王晴儿将图片再次放大，但上面的细节却并不是太清楚。
“证件？这种颜色和大小，如果真是证件的话，那倒是有些像警察和我们鉴证署的证件。”何瑞修说着将自己的证件取出来，放到桌上，拿起手机拍照，拍的过程中还故意动了一下，结果出来的感觉确实和原来的照片原片有些类似。
“嗯，没错。这也能说得通。有可能，谢启蒙无意之中，发现了一个从封皮上来看就有特殊意义的证件，因此想要拍照取证。”王晴儿一只手托住下巴，慢慢地眯起眼睛仔细观察。
“证件上如果有字，颜色应该也比较特殊。”何瑞修又凑近了些，看了看一部分几乎近似于马赛克的不同颜*域。“似乎这些颜色并不显眼，因此从外观上来说，应该是比较低调的证件封皮。类似于……类似于我们osi的。”
说到这里，王晴儿的手不由得轻轻一颤。“osi的？没错，有可能是osi的。我们osi的证件封面文字颜色非常特殊，与其他证件都不同。这个颜色，虽然模糊，却与我们的类似。也许，谢启蒙发现了osi调查员的尸体，然后才会主动留言要给我们发信息。嗯，这样就说得通了。他要告诉我们的，不是他自己被灵体入侵的事，而是关于尸体本身身份的事。”
“osi的尸体？”何瑞修突然觉得自己紧张了起来，“osi也有没有找到的尸体？”
王晴儿点点头，肯定地说道，“有，确实有，而且还不止一具。你是否还记得你自己刚刚拿到证件之时，我告诉你的osi证件的意义？”
何瑞修道，“记得。我的编号是osi1201，12是序列号，说明我是第12位正式的osi成员。0，代表男性。1是1级。”
王晴儿道，“我还告诉过你，除了你知道的6名osi之外，还有6名人员，有的隐退了，有的死了，还有的失踪了。这里面，隐退的有3人，死的有1人，失踪的有2人。失踪的2人，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也不见灵魂。”
何瑞修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拿到自己的证件时，确实听过王晴儿这样说过，但那时自己心中兴奋为主，没有多想。而在调查这个案子的时候，再听说失踪过2个osi，绝对会让人心里发麻。
因为王晴儿说过，osi成员必须经过严格的考核。像自己这样，对灵异科学掌握甚少，又没有什么特殊能力的，属于是破例收入。换句话说，原来的osi调查员，个个都应该是能力不错的有一技之长的大巫师或大巫婆。
当然，这么说并不准确，但是却可以形象地来表达。
“那，是什么原因失踪的？”何瑞修发觉自己已经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
王晴儿轻叹了口气，“这个，涉及到早期的一个案子。2个失踪的osi，都是在那个案子中失踪的。因为案子已经封存很久，我只是听说过，但是没有去翻看过这案子的卷宗。但是，既然现在可能找到了与那个案子相关的东西，看来我必须去把那些资料找出来看看，必要的话，也许我们要重启这个案子。”
何瑞修点点头，“嗯，那好，我等你消息。我先去联系邹周舟，让他查一下，谢启蒙的包里是否放置过灵符，而灵符又是从哪里来的。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我想，我也可以去和那个盗窃文物的罪犯谈一谈。”
王晴儿道，“好，你去吧。我把封存的案子由来经过等查清，会再联系你。”
看着王晴儿离去，何瑞修自己又思考了一会儿，才离开了这间实验室。他回到办公室的公共区，打开电脑，将目前的这些调查结果理顺之后，一起打包发给了邹周舟。不出五分钟，邹周舟打回来了电话，语气之中既有惊讶又有赞扬，“你们的效率确实很高。没有想到短短的时间居然已经查出了这么多的东西。”
何瑞修道，“邹局长过奖了。现在看来，谢启蒙极有可能卷入了一宗灵异案件之中。我和王晴儿都觉得，有可能他已经死了。所以，如果最后是这个结果，希望你不要意外。另外，我们需要关于谢启蒙的一些更详细的资料，请邹局长配合发给我们。同时，关于他的包里可能有灵符一事，如果邹局长那边没有调查过，烦请派外勤去侦察一下，他的家人是否知道他包里的符的事情，如果有，还要重点看他有没有去过一些能请到灵符的地方或者接触过一些具有灵异背景的人。”
邹周舟一口答应，“你放心，关于谢启蒙的资料，以及最近我们调查的情况，马上就会发给你。至于你说的灵符一事，我立即派外勤去调查，一有结果，就向你们通报。”
何瑞修看了看表，又说道，“对了局长。关于那个文物盗窃犯，我想现在见一见，了解一下情况。谢启蒙是因为他的案子失踪的，而文物与灵异之间，也特别容易出现内在的关系。”
邹周舟似乎是迟疑了一下，但是随即道，“现在这个人我们正在问讯。不过你放心，我马上安排，你现在可以到我们的问讯室。”
何瑞修挂了电话，深吸了口气，拿起自己的工具箱，出门向电梯走去。
第一百九十八章 失踪的文物
到达第一现场调查局的时候，邹周舟居然亲自带了两个下属在那里迎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没有什么介绍，也没有什么寒喧，四个人一见面，何瑞修就被指引向他们的三号问讯室。
问讯室之中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头发很长，已经过了肩，还有天生或者后来烫出来的大卷，颇具潇洒之意。他的五官棱角分明，特别是眼睛显得炯炯有神，一点不像其他的罪犯那样带着潜在的颓废感。同样，这双眼睛之中，居然带着些许的慈祥感，与有些人的那种邪恶感完全不同。
，他的胡子已经有近一厘米长，可是并不像是刻意留的，可能是有几天没有刮过胡子的缘故。他的肩膀宽阔而结实，虽然穿着衣服，却也可以想象身上结成块的肌肉。
何瑞修自己走进去，没有让任何人陪同。坐下之后，他从工具箱中取出了一张灵符，集中精力，“噗”一声轻响，灵符炼化，在他和这个人之外一米处，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光罩。
“这是一个隔音层。从现在开始，我们两个之间谈论的任何事情，外人都不会知道。”何瑞修说得很真诚，没有半点儿虚假的成份。
对面的人很警惕地看了看何瑞修，“你是来干什么的？莫非是他们新请的催眠师？”
何瑞修摇摇头，“不，我不是催眠师。我是调查员。但是我并不是和他们一伙的调查员。因为你的事情，可能与我正在调查的一起灵异案件有关系，因此我需要一些信息。”
“哦。”对面的人后背直接靠到了椅子上，“你就是所谓的鉴证署第八局的调查员。嗯，原来或多或少听说过有这么个机构。其实，实话实说，我知道的已经全都告诉他们了，是他们自己不信而已。”
何瑞修并没有被他的话影响思路，而是看了一眼刚刚拿进来的资料，“柏库，三十八岁，原军方特种侦察部队退伍。也难怪，城东博物馆那种防守严密的地方，你都能出入自如，带走想要的东西。”
柏库略带尴尬地笑了笑，“不要这么说。我有我原来的职业背景是不假，可是我并没有达到能出入自如的程度。否则，我也不会被他们抓住。”
何瑞修点了点头，“嗯，这倒是。你为什么要去偷东西，这一点我不想多问。我想告诉你的是，你藏起来的七件贵重文物，鉴证署派了专门人员追查。当然，不是我。可是，有一个调查员，在调查过程之中失踪了。他咬下了自己的手指，通过别人给我们发送了特殊的照片。因此，我们想知道，他在调查的过程之中，可能遇到了什么。”
柏库这时候显得很是冷静，居然没有一点吃惊的样子。“他遇到了什么，我不知道。因为我没有遇到过。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那天晚上，我盗出文物之后，为了防止被追回，将七件更贵重的藏到了一个地方，并进行了标记。可是，等我后来再次去找的时候，却发现……”
他停了一下，看着何瑞修的眼睛，继续说道，“却发现，我标记的那个地方，根本就找不到了。不管是电子地图上的标记，还是我做的实物标记，到了一个区域之后便是终点，想继续找，根本没有任何的方位指示。可是我可以肯定我是做过的标记的。并且，我埋藏东西时所见的景物，与按我记忆之中，沿标记和方向找到的地方的景物，也完全不同。”
说到这里，他又笑了，看着何瑞修，“我这样说，你会不会不信？他们第一调查局的所有人都不信，说我在撒谎。他们还找了催眠师，让我在催眠状态下回答问题。可是，事实就是这样，我也没有办法。”
何瑞修边听边思考，并没有马上表态。柏库说的这种情况，实际上是可能存在的，而且不止一种原因会存在。比如，他受某些影响，在埋藏的时候，产生了幻觉。比如，他的记忆被抹除或者重新植入。再比如，他恰好通过某种特殊的原因，进入了不是这个现实世界的其他空间之中，就像是有些传说中的由妖魔变幻出来的虚幻场景中。
可是，到底是哪一种可能，却无法判断。柏库还活着，而且自埋藏文物，活了很久，至少说明他没有受到灵体的袭击。因此，柏库，文物，与谢启蒙的失踪之间，并不能建立起直接的关系，至少现在不能。
“确实可能出现这种情况。”何瑞修想了一会儿才回答道，“从现在的科学上来解释，这是有可能成立的。”
柏库的表情明显轻松了不少，“你相信就好。其实，我之所以被抓，很大原因是我不甘心那几件文物被盗，因此一直去想方设法地寻找。如果我不是那么频频出现，警察不可能找得到我，仅凭还在我手上的三件文物，现在我也可以在某个地方享受生活了。”
“不管如何，盗窃是不对的。”何瑞修很认真地说道，“违法就要付出代价。”
柏库笑了笑，“对，这个我承认。这段时间，其实我也想通了。因此，我现在的立场实际上是想帮助他们找到那七件文物。可是，我也实在没有办法。如果我真有办法，我早就找到它们了。”
何瑞修点点头，“嗯，我相信你说的。从第一感觉，你并不像是一个恶人。我想知道，你当时埋藏东西时，是一个什么样的情景，或者说你见到了什么。”
柏库深吸了口气，又慢慢呼出，“我想说，我真的什么也特殊感觉也没有。偷到东西之后，我驾车出城，沿路一直驾驶，并同时使用车载gps和便携gps进行轨迹记录，到达一些点之后，我还会抛洒主动无线定位钉……”
说完主动无线定位钉之后，柏库停了一下，摊了下手，“这个主动无线定位钉，实际上是一种定位装置，可以发射出无线信号，使用特制的接收器便可以找到它们。这是我在军队时接触的东西，后来我拆开研究过，现在可以自己制作。”
何瑞修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柏库接着说道，“我开车一直走，走了大概有一百多公里，到达一条河边。见四下无人，我将七件文物取下，迅速挖出七个坑，在每个坑内装入十枚主动无线定位钉，将文物埋进去，小心地清理了痕迹，又开车返回。来回的路上，都没有什么特殊的景物。只不过，在我埋文物的地方，有一段是土路。”
柏库轻叹了口气，“但是，等我再去找时，却发现，一是在那条公路上，不管怎么开车，都找不到了那条土路；二是挖坑时放进去的七十个主动无线定位钉，居然没有一个的信号能被我收到。事情居然就是这么奇怪，我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也许，你们可以解释出具体原因。”
何瑞修摇了摇头，“单听你这么说，我也无法解释。他们提供给我的你的这个行车路线图，便是你那时候的行车路线图？”
何瑞修将一张打印出的图片递给柏库，不多时柏库返给何瑞修，“没错，就是这个路线。”
“好，我们会调查。如果你想到什么特殊的东西，可以随时让这边的工作人员向我转达，或者叫我过来与你面谈。希望你能配合我的工作。”何瑞修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柏库的语气中居然带了一些焦急，见何瑞修又坐下，才开口道，“那个，希望你们能帮我找到那七件文物。这段时间，我感觉很后悔。这是我第一次行窃，一来是鬼迷心窍，二来，也是因为被公司老板炒了鱿鱼，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证明一下自己的真正实力。但是，现在我知道自己走错路了。如果这七件文物找不回来，我受的罚会非常重，那样的话，我的妻儿都没有人照顾了。希望你能帮我，找回七件文物，这样，我的量刑会减轻，我也好照顾我的妻儿。”
何瑞修听他这样说，不知道为何还有些同情他，甚至微微觉得有些心酸。他点了点头，“好，如果是和我正在调查的案子相关的，我会帮你查清。但是若和我的案子相关性不大，我必须在完成我的案子之后才能帮你。”
柏库满意地笑笑，“好，谢谢你。”
离开这间问讯室时，何瑞修直接撤去了那个隔音罩。邹周舟等在外面，并不知道他和柏库谈了些什么。不过没有等邹周舟问，何瑞修主动开口道，“邹局长，柏库告诉你们的，可能都是真的。那七件文物的下落，如果和我们现在查的案子相关，我和王晴儿也会尽力帮你查清楚。”
邹周舟显然心情大悦，“好，好。如果有需要你们尽管提。”
何瑞修本来还想客套一下，自己的手机响了。王晴儿的声音传出来，“你现在在什么位置？尽快回办公室，我等你。”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天牛计划
何瑞修知道王晴儿一定是已经将此前那个案子的相关信息了解清楚，所以也不耽搁，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办公室。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王晴儿已经坐在那里等他，桌上摆着厚厚的一摞资料。
“我和第一调查局互通了信息，并且请他们调查关于谢启蒙灵符的相关内容。同时，我去问了一下盗窃文物的那个柏库，了解了一些新的内容。”何瑞修一边将自己的工具箱放下，一边简单地汇报了自己刚刚的行动。
“这些可以先放一放。我复制了此前两个osi失踪的案子的相关资料，我们两个有必要来研究一下。”王晴儿将那些资料分成几个部分，应该是不同阶段的不同文件。
王晴儿示意何瑞修可以自己翻看一下这些文件，然后开口道，“这个案子，发生在很早以前。确切来说，是初代osi的身上。在那个时候，灵魂的存在刚刚被科学家所证实，灵异科学尚未形成体系，仅仅作为学术和前沿研究阶段。但是，灵异科学的萌芽，也让鉴证部门认识到，也许这便是解释很多无法查明的案子的最终出路。”
“于是，报请当时的领导批准，当时的第一现场调查局开始了首批osi的招募。整个招募过程历时一年半，应征者有三千五百多人，其中不乏各种耍江湖的假把式，甚至还有魔术师都来应聘。这种人，占到了约有百分之九十。剩下的三百多人，确实是有一定的灵异能力的。”
“只不过，这三百多人之中，又有多数仅仅是具备所谓的‘灵眼、灵耳’，也就是能够看见灵体。对于进行案件调查侦破来说，这样的能力显然是不够的。除去这些人，共有七十六人具备灵异案件侦查的基本条件，作为备选。再经过严格的各项素质考核，最终选出两人作为搭档，成为第一代osi。”
“第一代osi，名字叫做水中月和窦宝丰，一女一男，隶属于第一现场调查局，单独成立一个处，对外名称为第一现场调查局特殊案件调查处。这两个人实际都有天师背景，其实也就是一直密传的南派和北派的各一名弟子。这两个人到位之后，也是不负重望，迅速破解了十数个多年未决的案子。”
“那时候要侦破灵异案件，实际上比现在要复杂得多。现在，我们有这么多仪器，同时又有赵伟臣方便沟通灵界和查找灵魂、灵体。那时候，一方面要靠分析，一方面也要靠直觉。因此，水中月和窦宝丰，着实也算是出色的调查员。可是，这一切，都在一件新的案子出现后结束了。”
“新的案子，被他们命名为人面桃花。案子的情况与字面的意思相符。在一个月内，连续出现了三个奇怪死亡的人。这些人死亡时，看起来像是各种意外，一个是车祸，一个是心脏病突发，还有一个是死于脑溢血。但是，死后第八个小时，他们的面部额头正中，都会出现一朵粉色的桃花图案。”
“经过检测，这个桃花图案不是任何染料染色，而是血液在毛细血管之中产生了特别变化而形成的。以当时的医学水平，无法解释这个现象，于是，调查工作被转往特殊案件调查处。经过一系列的排查，osi认定，这朵桃花属于与灵体接触后产生的印迹。用我们现在的术语来讲，是灵印。”
听到这里，何瑞修抬起了头，“灵印？灵印一般不是要借助灵印粉和仪器才能显像么？”
王晴儿点点头，“没错。正常来讲，灵印确实是需要借助灵印粉和仪器才能显像。但是，在那案子之中，灵印确实通过改变血液和毛细血管而显示了出来。将此归结为灵异现象之后，水中月和窦宝丰立即展开调查，调查过程中，又出现了两个类似的死者。”
“终合所有的信息，osi将可能的案件原因指向了一处古建筑。这处古建筑位于一个景点之中，经过仔细调查，发现在古建筑的一间厢房内，有一间地下室。而地下室还有一个出口，通过地道通往更远的地方。地下室和地道之内灵能强度很高，为防止有危险，在没有周密计划的情况下，osi只探查了一段便退回。”
“有了这个发现，无异于找到了案件的突破口。为了查找真相，第一现场调查局制定了一个行动计划，命名为天牛计划。数个特殊小队配合两名osi行动，从古建筑的地下室开始向外排查。但是，就在调查过程之中，窦宝丰和水中月先后与指挥中心失去了联络。其他小队展开全面的搜索，根本就找不到两个人的踪迹。而且，两个人最后所标记的位置，也都在地图上无法显示。”
“一段时间之后，天牛计划宣告失败。两名osi失踪，人面桃花这个案子也无法再调查下去，于是进行了封存。两名osi的失踪之谜，同样也无法解开。由于在那之后未再出现人面桃花，而后续的osi是在三年之后才选拔出来的，那时候osi的隶属也从第一现场调查局改成了鉴证署直属的机构，所以，这个案子并没有再引起重视，也没有调查。这么多年来，再也没有人启封过这个案子。”
王晴儿将这些说完，看着何瑞修，“基本的情况就是这样。我们失踪的两名osi，都是在这个案子之中。”
何瑞修慢慢点着头，“嗯，这样说来，我倒是觉得这个案子和我刚刚问到的文物盗窃案之间有些类似。文物盗窃者柏库，自述将文物埋藏在了公路边上，并且使用gps、主动无线定位钉等多种方式进行定位标记，可是想去拿回时，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地方了。这与两名osi失踪时，地图上无法显示标记位置有相似之处。”
王晴儿听完显然有些惊讶，“难道说，真的会有这么巧？”
何瑞修“嗯”了一声，“看来，也许那人面桃花案，快到了解封的时候了。”
王晴儿摆了摆手，“人面桃花的解封，这个倒是不急。假如后续真的会是与那件案子相关，我们再向鉴定署申请也不迟。现在，我们只是要在心中绷紧一根弦，注意与人面桃花那案子的之间的关联。当然，我们也要注意。这个案件之中，屡次出现了失踪的情况，对我们来说，也是潜在的威胁。”
何瑞修点了点头，“嗯，好。那，下一步你准备如何调查？”
王晴儿想了想，“这个我只是有个初步的想法。目前看来，谢启蒙的失踪实际上是一个关键情况。而关于谢启蒙，第一调查局会有很多力量布置，我们可以放松一些。所以，我们两个，还是从喻言的死，以及谢启蒙那个小皮包作为切入点来向前调查。”
何瑞修一只手慢慢地敲着桌子，“好。就这么办。如果从这里入手的话，那么这个包的由来，以及那一组未知指纹的主人，就是我们下一步的重点。”
王晴儿道，“喻言说，这个包是他从垃圾桶边上拣来的。如果是谢启蒙自己扔了这个包让人向我们报信，绝对不可能扔到垃圾桶边上。包括任何想让人见到这个包的人，都不可能把它扔到垃圾桶边上。这样看来，也许那一组不确定的指纹，来自一个中间人。”
王晴儿一边说，一边开始调用影像监控系统。“喻言拣到这个包的位置，我们是知道的。在这个附近，共有三支摄像头，但是每一支都离那个垃圾桶比较远，看来图像的采集区域都无法到达垃圾桶那里。喻言拣到包的时间是确定的，我们只需要在这个时间附近进行搜索，就可以知道喻言说的是对是错。”
王晴儿很熟练地操作着监控录像检索系统，眼睛紧盯着屏幕。不出十分钟，她轻轻一拍桌子，“来了。”
何瑞修这时也凑近了一些，见编号为“rm1031”的摄像头上，显示出了喻言的身影。喻言显得有些无聊，双手插兜，像是漫不经心地在向垃圾桶方向走。过了一定的距离，喻言离开了画面。
又过了几分钟，喻言重新从反方面进入画面。在他的右手之中，已经多了一个小包。王晴儿将画面定格，放大图像并适当增强，可见其手中的小包与谢启蒙的包颜色与大小基本一致。
“喻言的灵魂说的没错，确实是在这个垃圾桶处拣来的。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将时间进行一个锁定，在他拣到包之前，谢启蒙失踪之后这样一个时间段。如果运气好，我们可以发现是谁拿着这个包出现在了这个垃圾桶的附近。”王晴儿打开图像比对搜索程序，输入时间段，将那个包的照片作为比对源素材，开始进行搜索。
只不过，这个程序主要是为人脸搜索所设计，进行这种物体搜索的速度很慢。王晴儿看了看时间，剩余至少三四个小时，不禁也是摇了摇头。“看来我们又要等一阵了。”
何瑞修有点儿失望地叹了口气，“唉，希望运气不会太差。对了，我把从盗窃文物的那个柏库那里了解到的情况向你详细汇报一下。”
王晴儿点了下头，“来吧，边等边说。”
第二百章 绛云道长
何瑞修将从柏库那里问来的关于文物盗窃以及埋藏的有关消息详细地向王晴儿复述了一番，同时又拿出了柏库当时埋藏时的地图记录。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从地图上看，柏库埋藏文物的地点应该在701号公路沿线。
王晴儿看了看地图，若有所思地道，“当初，人面桃花那件案子，水中月他们的调查路线，应该是在702号公路附近。701号公路和702号公路，虽然在编号上只差1号，可是实际的走向是完全不同的。所以柏库埋藏文物的地点找不到了，与人面桃花那案子中的一些细节有类似，却还不能归结为同个原因或密切关联。”
何瑞修道，“对，我刚刚也看过了天牛行动之中的追踪记录。其实，现在我们遇到的这些事情，是否和人面桃花案相关，也还只是一个猜测。出现细节上的不符之处，都在情理之中。”
“嗯。”王晴儿说着，调用了一个内部的监控图像。那里是死者喻言的停尸处，他死亡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身上并没有出现任何的特殊印迹。“尸体上也没有类似的印迹。”
何瑞修也凑过去看了一眼尸体目前的图片，然后又坐回来，思路又开始转回到喻言的死以及那个装有手指的包上面。“喻言是白天死的。这样看来，杀死他的那个灵体，并不惧怕阳光对灵体本身的损害作用。这样一来，不知道会不会在他的住宅等处留下灵纹。”
王晴儿道，“那个灵体，已经到了老化会脱落灵碎片的程度，理论上来说修为会不低，所以自然可以在白天行动。而且，当时我观察过周围，没有灵纹遗留。另外，我们得到了灵碎片，也得到了灵磁波谱，并没有任何记录与之相对应。这样的情况下，即使拿到灵纹，对我们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
何瑞修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呼出，“看来真的要好好等一等了。”
刚刚说完，他的手机响了一声。一个邮件符号出现在主屏上。还没有打开，邹周舟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小何，关于谢启蒙包里是否有灵符的事，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你接收一下邮件。”
何瑞修挂掉电话，打开邮件，直接将邮件内容投射到大屏上。邮件已经经过了简化，共分为三个部分。
第一部分，调查确定，谢启蒙的包中确实装了一个灵符，时间已经有大半年。这是从谢启蒙的妻子以及搭档口中得知的，来源可信。
第二部分，找到了一张灵符不清楚的图片。谢启蒙和家人拍了一张自拍照，在那张图片中的背景处，是他家的一个小桌子，桌面上放着那个小包，包的拉链没有拉，里面可见黄色与红色相间的灵符图案，可是并不清晰。
第三部分，是灵符的来历。据其妻子讲，这张灵符是在凤凰山灵霄观中求得的。曾经，凤凰山灵霄观发生过法器被盗案，后来谢启蒙带人调查出了真凶，灵霄观中的绛云道长为感谢谢启蒙，送给他了这张灵符。
“绛云道长？”王晴儿看完眉头微皱，“灵符不可能是他的。灵霄观中，并没有任何一个道士有修为，也不可能做出这种有实际效用的灵符。绛云道长虽然生得一副道骨仙肌世外高人的模样，可是骨子里却是以金钱为根本出发点，估计是想要谢谢启蒙，又不想多拿出什么财物，因此才送了个灵符，还符合灵霄观的特征定位。”
何瑞修顺着王晴儿的思路思考了一下，说道，“那换句话说，绛云道长本人可能并不知道这张灵符具有这样的效力，才将它送给了谢启蒙？因为如果他知道这是一张真正的灵符，估计也不会舍得吧。”
“你说的没错。”王晴儿道，“这样的灵符，如果真是拿出去卖，几个几千上万，肯定买不到。绛云道长那人我知道，他如果了解这张灵符的价值，肯定不会送人的。”
说到这里，她看了看垃圾桶旁边监控录像的搜索进度，又转过头，想了想，“我们去一趟灵霄观，找绛云道长问清楚。因为灵霄观这个地方，离柏库所说的埋藏文物的地方比较近。是什么人给了他这样的灵符，是巧合送给他的，还是另有目的另有所指，我们要弄清楚。”
何瑞修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不是有些晚了？”
王晴儿已经站起身，“对于绛云道长来说，不晚。他是个夜猫子。”
一个小时后。
灵霄观位于凤凰山的山腰处，位置不算太高，规模也不是很大，但是由于地处一片悬崖顶端，加上晚上时，各种灯光闪亮，与周围的黑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因此整个建筑群看起来颇为雄伟壮观。
在其后院，有一片不上的开阔地，王晴儿直接将飞行具停在那里，居然没有人上前询问。后院的院墙外就是悬崖，他们似乎并不怕有人来偷东西。下了飞行具，何瑞修扫了一眼，才发现后院这时候根本就一个人都没有。通往前面的大门已经关了，看样子这些道士睡的时间也比较早。
何瑞修心中不禁感慨，这也难怪这里原来丢过法器。如此松懈的戒备，假若真有人想打些主意，怕是得手的难度会非常小。
王晴儿也没有走正门的意思，向前走了一段，到大门处，直接向上一跃，在大门顶上踩了一脚，落到前院。何瑞修的身体素质比王晴儿已经不差，几乎是同样的动作，干脆利落地跟上了王晴儿的脚步。
前院的环境比后院要复杂得多，各种亭台水榭一应俱全，还有塑出来的成片的假山。地上的小路都是鹅卵石铺成的，路边还有太阳能的低矮灯具供照明。远处似乎有三四个人结队打着手电筒在巡逻，部分建筑的墙面上也固定着监控摄像头。
王晴儿对这里的环境似乎比较熟悉，落地之后，也不说话，选择一条路，直接走了过去。何瑞修多少有些心虚，不时转头看那些巡逻的人和摄像头。
走了不到三分钟，王晴儿在一间看似比较古老的屋子前停下，上前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了一个略带慵懒的声音，“谁呀？”
王晴儿直接回答道，“我是王晴儿。绛云，有事儿找你。”
里面的声音似乎很有一种惊讶的感觉，“王……王晴儿？哦，马上马上，稍等。”
踢里啪啦的拖鞋声传过来，接着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大概五十多岁的男人，头发很长，颜色花白，散着披到了肩上。他的胡子也是花白的，大概有十多厘米长，应该是专门修过，看起来很顺。其五官都很端正，也比较突出，单从容貌看，与王晴儿此前说过的什么道骨仙肌还真有些吻合。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复古装，脚上却光脚穿了一双蓝色的塑料拖鞋，这看起来有些不搭。见了王晴儿的面，脸上立即出现了一种略带恭维意味的笑，“啊，还真是王晴儿。贫道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快请进，快请进！”
王晴儿也不客气，迈步就进门。何瑞修在后面跟上，但是在他进门时，绛云道长的脸上明显带上了一丝警惕。
进去是一个会客厅，屋里的摆设也很复古，都是红木的桌椅。不过，在对面偏右处有一扇门，门开着，里面应该是卧室。从这个位置看过去，能够看见里面闪动着彩色的荧光，说不清是电视还是电脑。
绛云道长脸上还是带着刚刚那种笑，让王晴儿坐下，又从桌上的茶壶之中倒了茶，之后走到门边，将里屋的门关上，顺手从边上拿过一支发簪，熟练地将披散的发头挽到了头顶处。这样一来，他在形象上与道骨仙风又贴近了不少。“王大高人要来，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我也好有个准备。我现在这形象，实在是有失礼貌。”
王晴儿陪着笑了笑，“首长过谦了，这么晚来访，我们才是多有冒昧。只不过，因为在我们侦办的一个案子之中涉及到了道长，所以不敢耽误，想找道长了解一些情况。”
“有案子涉及到了我？”绛云道长显然吃了一惊，像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何瑞修，“这个，这个，不严重吧？”
王晴儿又笑了笑，但是这次的笑与刚刚的那种完全不一样。“首长不必惊慌。案子本身，与道长之间可能并不存在什么直接联系，至少目前我们没有发现有直接联系。但是，案子的证物之中，有一件东西与道长有关系，我们想弄清楚来源。”
绛云道长像是放松了一些，“哦，原来如此。难怪我不知道。说吧，具体是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会配合你。”
王晴儿的笑容里看上去有一种说不出的满意，“嗯，先谢谢绛云道长。绛云道长可记得我们鉴证署一个叫谢启蒙的现场调查员？”
绛云道长想都没有想，“谢启蒙，当然记得。上次我们观上法器丢失，他可是帮了大忙。这个人，为人正直，有能力，又有素养，给我的印象非常深刻。”
王晴儿点了点头，“嗯，对，就是他。在他帮助你们找回法器的时候，道长为表示对他的感谢，专门送给他了一件礼物。道长可还记得？”
绛云道长的眼角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但是并没有拖延回答，“我送了他一张灵符。怎么，有什么问题？”
第二百零一章 灵符来历
王晴儿轻叹了口气，像是故意地摇摇头，又掰了掰自己的手指，“唉，其实也不算是什么问题。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谢启蒙失踪了。我们找到了他的包。那张灵符本来一直放在他的包里，可是居然自己炼化了。道长，我们两个之间，没必要拐弯抹角。你的修为，我知道。你不可能制出这种真正有灵性的灵符。”
绛云道长的表情显得有些窘迫，“那个，对，对，你说得对。我制不出真正的灵符，寺里外派的一些符，很大程度都是给人心理安慰的……”
王晴儿面无表情，看着绛云道长，显然是在等他给出合理的解释，“那你送人那张灵符，是什么来历？”
绛云道长慢慢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回忆着往事。“三年前，有一个游方的道士来到了灵霄观，并且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那个人性情略显孤僻，我几次询问其法号，却始终没有告知。末了临走时，他对我说，悟道者，首先要心净，像我这样心不净的，很难体会天地之间的玄妙之法，也难对个人的益寿健体有所帮助。他还说，道观修建之后，如果其中的法事不够虔诚，反而容易招惹阴魂，带来麻烦，因此，他送给我两张灵符，说是能避邪消灾，算是那段时间住用的报酬。”
绛云道长说到这里苦笑了笑，“当时我感觉，那个人肯定是有些修为的，交流之中对于道法也是非常在理，因此对那两张灵符，也是如获至宝一般，一张放在我自己的卧室，另一张则悬挂于大殿的正中隐蔽处。但是后来，我又越来越觉得，他说的话让人心中有些毛悚悚的，加上自从挂了那灵符，大殿之中半夜时有不明原因的哭声，我更是怕这灵符不但不能避邪，反而会招惹来麻烦，于是将我随身携带的那张收了起来。”
“再后来，我又遇到了一个修为不深，应该是算刚刚入门的道友，也请他鉴定了这张灵符。他说，这灵符上灵性颇深，但是是否为吉物，不好判断。联想到谢启蒙帮了我的大忙，我想表达一下谢意，却又不想出什么钱物，突然想到这张灵符。想来这东西也算是比较稀少的，而且对于普通人来说，对我们观中求得的灵符也都极为信服，所以我才想，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把这符送给谢启蒙。”
王晴儿有点儿不屑地“哧”了一声，“什么顺水人情，你这是想甩手扔个热山竽。”
绛云道长道，“这个，我对灵符只是心中没底，倒没有什么把不好的东西给别人的意思。”
王晴儿白了他一眼，“行了，不用解释，你的想法我能理解。舍不得好东西，又不想丢份子，所以把拿不准的东西扔给别人。加上是观中所出，如果谢启蒙逢凶化吉，就可以说是这东西发挥了作用，如果他有什么小灾小病，就可以说是这东西将伤害已经化解了大部分，如果真是谢启蒙死了，就说是天意如此灵符也没有办法。这些说法，我听多了。”
绛云道长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什么都瞒不过你。嗯？你听见没有，这哭声。”说着，绛云道长按动了桌上一个按钮，立即有哭声从边上一个扬声器传了出来。“这就是大殿的哭声。早前，为了监测这哭声，我特意装了一个监听大殿声音的装置。”
哭声经过放大之后，仍显得音量比较低，并且在时断时续之中，像是带着明显的幽怨。在黑夜之中，这样的哭声传来，确实容易让人觉得后颈发紧，连何瑞修也觉得后头皮处一阵发麻。
王晴儿微皱了皱眉头，“这哭声听来，像是有怨灵。你确定是在放置了灵符之后出现的？”
绛云道长见王晴儿已经不再说他送谢启蒙灵符一事，像是解脱了不少，表情也明显变得自然，“没错，自从放置了灵符，才出现了这哭声。”
王晴儿慢慢点了点头，“嗯。那，灵符现在是否还在大殿之中？”
绛云道长道，“在，在，还在，一直没有动过。”
王晴儿看了看何瑞修，又转向绛云道长，“走，我们去看看。如果可能的话，那张灵符我想带走。”
绛云道长面上微现一种难色，“可以可以。只不过，我就不用去了吧，我通知大殿的岗哨，放你们进……”
他还没有说完，王晴儿脸一沉，“你必须要去。好歹是修行之人，看你这胆子。再说了，如果真是有怨灵，我们带它走之后，你岂不是又可以多了一份宣传的资本，说自己深夜参加怨灵的封印？”
绛云道长又是一脸的尴尬，“这个，你王晴儿出马的事情，我哪敢往自己脸上贴金。好吧好吧，我们现在就去。”
他一边说，一边从边上取下一件道袍穿上，同时还摘下了墙上的一柄桃木剑。王晴儿瞄了一眼那剑，道，“你这桃木剑选用的桃木年份不足，避邪效果几近于无。拿来。”
绛云道长一愣，却是没有说什么，乖乖地将剑交给王晴儿。王晴儿接过，左右翻看了一番，取出一张灵符，向剑上一贴。微光闪过之后，灵符与剑身融为一体，剑上已经多了一种淡红色的光泽。
“我把这剑给你强化了一下，现在也算是一件法器了。”说完，又扔给绛云道长。
绛云道长面上喜色难掩，把剑握在手中，居然忍不住笑了出来，“哇，这剑现在一入手，一股暖流从手心直通丹田，果然是法器，谢谢，谢谢王大小姐……”
王晴儿白了他一眼，“你还知道丹田？得了，别拍马屁，带路。”
屋外夜色正浓，那幽怨的哭声也再不可闻。从这里走到大殿，大概用了五分钟时间。大殿的轮廓处都使用了小型的线条状灯泡照明，加上下面的投射灯光，有种很是*肃穆的感觉。
大殿外有一个小的门卫亭，里面有两个小道士正在轮值。其中一个趴在桌上，已经昏昏欲睡，另外一个低头看着手机，像是在玩什么游戏。绛云道长多少有些脸上挂不住劲儿，清了清嗓子，使劲儿敲了下玻璃。两个小道士都吓了一跳，赶紧出来迎接。
还没等绛云道长说什么，王晴儿先开口了。“这么晚，有睡意也是正常，道长不用过多责备。”
绛云道长找到了台阶，但还是用很严厉的口气道，“今天看在王天师的面子上，就放你们一码。开门，我们要去查看大殿内是否有怨灵才会形成这哭声。”
两个小道士战战兢兢上前，打开了大殿的门。绛云道长正想去开灯，王晴儿却是一抬手，“不必了。”
黑暗之中，那哭声仍在继续。何瑞修走进这大殿，倒是觉得此处的阴气并不重，而且多少还有些佛道之气。他现在每天都会使用牛眼泪，所以现在即使是在黑暗之中，是否有灵体也能一目了然。
但是，环顾四周，他却没有发现灵体到底在哪里。那哭声仍在继续，让人辨不清具体方位来源，如同从四面八方同时响起一样。
何瑞修右手探向腰间，很自然地抽出了随身携带的*。王晴儿这时伸手抽出降魔杵，顶端向地面一砸，单手扔出一张灵符，“噗”一声轻响，一道光芒闪过，整个大殿之中瞬间被照得通明。
“是谁在这里哭泣，速速现身，别逼我动手。”王晴儿的声音听起来冷峻而又无情，与她现在的表情非常相配。
“天师助我！”哭声果然在停止，换作一个女声传出。在大殿东侧的一个塑像之后，有一个灵体慢慢探出了身子，向王晴儿这边走了过来。
王晴儿和何瑞修都能看见灵体，绛云道长却是看不见。他听到声音之后，四处环顾，发现并没有人，不由得双手微微发抖。
出来的那个灵体看起来很清晰，像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模样，形态让人觉得娇弱可怜。她刚刚向外走出两步，大殿正中梁上突然发出了一道黄光，直接击中她身前一寸左右的地方，吓得她立即又回缩了一步，只是探出头，用一种无助的语气说道，“天师助我！”
王晴儿眉头微皱。看来，刚刚那黄光发出之处，可能就是灵符所在的位置。不过，在没有弄清真相之前，她并不想贸然就拿掉灵符。“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那女子道，“民女本是此处五十里外赵家村的普通女子小梅。数年前，我携幼子到此处游玩，却不料被恶人于灵霄观后院*至死，幼子也被扔下山崖，尸骨无存。我念子心切，几次灵使来要带我投胎转世，我都不忍在没有找到幼子时便离去，所以就一直于这大殿之中苟且偷生。”
说到这里，绛云道长突然面色大变，“你就是八年前，我们道观后院惨案的那个受害女子小梅？”
小梅道，“正是。”
绛云道长先是看了一眼王晴儿，又看了一眼何瑞修，“八年前的案子，案犯早已被抓获归案，你又何必一直在我这道观之中不肯离去？那案子，与我们道观可是没有半点关系啊……”
第二百零二章 图像线索
小梅道，“道长说的没错。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案子已经侦破，我也知晓。我在这里几年之后，也慢慢想开了，说不定我的儿子已经先行投胎，我若离去，下辈子可能还有缘份再相见。可是谁知道，三年前，这大殿之中突然多了一道灵符，把我限制在一个极小的范围之内，想换个地方都很难。这样时间一长，我既没有办法找我的孩子，又不能离开这里，而且这三年来再也没有灵使来过，小梅心中苦闷，每每想到伤心处，只能自己哭泣。”
绛云道长像是舒了一口气，“那你怎么不早说呢……早说的话，我也许就可以帮你了。”
小梅道，“小梅说了，每次见到道长出现，都会主动地大声呼喊，可是道长似乎除了能听见我的哭声之外，对我说的话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王晴儿接过话茬，“没错，他听不见。他现在能听见，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使用灵符将你说的话转化成了普通的声音。人们能听见你的哭声，是因为你的哭声之中带着你的伤心之情，这种感情能与普通人的感情形成共鸣，才使他们的听觉器官有所反应。”
小梅对于是什么原理并不感兴趣，却是看着王晴儿，“天师，还望助我。我已经不再想继续寻找和等待我的儿子，更不想在这里被限制得动弹不得，我想去重新投胎。”
王晴儿很认真地说道，“那好办。我不单可以帮你投胎，还能帮你简单地查找一下你的儿子灵魂的下落。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我确定你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之后。”
小梅道，“天师放心，小梅生时温柔贤惠，死后亦从未失本分，天师明查。”
“好吧。”王晴儿左手一翻，取出一颗缚灵珠，“我就暂时将你收入这缚灵珠之内。其他事宜，我会妥善安排。”
言罢，她中指一弹，缚灵珠向着小梅直接飞去。小梅的身体晃了两晃，如同清烟一般，被缚灵珠收入其中。
缚灵珠飞回后，大殿之中用来照明和转化声音的灵符光芒也同时散尽。殿内光线极弱，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王晴儿道，“道长，开灯吧。”
“啪啪啪”三声之后，大殿内的灯具依次点亮。绛云道长此时已经满头是汗，衣领甚至都被流下的汗所浸湿。王晴儿瞟了他一眼，脸上还是有种不屑的神色，“灵符在哪儿？”
绛云道长有点儿颤巍巍地走过去，向上一指，“那，那里。我把它挂在正梁正中了。”
王晴儿跟过去，向上看了一眼。正梁距地面大概有五米多高，灵符就贴在内侧。“这贴符，也是讲究方位角度的，哪儿有你这样的贴法。”说完，他看了一眼何瑞修，“把它取下来。”
绛云道长似乎已经习惯了王晴儿对他的冷嘲热讽，也不接言，倒是马上转了话题，“我马上就让人去搬个梯子。”
“不必了。”何瑞修说话时，已经直接向上跳起。经过裂隙空间之中的磨练，现在这样的高度对他来说并不算是什么高不可攀的障碍。身体跃起后，他一只手抓住正梁边上的一根檩木，另一只手慢慢地将灵符揭下，之后放手，身体稳稳落地。
何瑞修随王晴儿来到这灵霄观之后，一直没有说什么话，绛云道长一直以为何瑞修是个小跟班。可是没有想到，何瑞修这样一跃，显然就能看出他也绝不是一个普通人。深夜之中，两名高人驾到，绛云道长突然觉得自己心里更紧张了。
王晴儿接过何瑞修递过来的灵符，只扫了一眼，嘴角便浮出了微微的笑意，“原来是他。”
绛云道长一愣，“你知道是谁了？”
王晴儿道，“此人是否在眉间有颗黑痣？他的灵符，都会在背面盖上一个特殊的印章。”
绛云道长连连点头，“没错，没错，眉间有颗黑痣。”
王晴儿道，“此人法号离尘，即远离尘世之意。他一生都在游方，还向人们施舍灵符驱避灾邪。他不愿意向人透露姓名，觉得这也是远离尘世的一个具体举措。好了，既然灵符来历我已经知道，我就可以直接联系他向他询问当时为什么要送你灵符了。绛云道长，今天这么晚来，多有打扰，我们走了。”
王晴儿说完，也不等绛云道长回应，立即转身就往外走。何瑞修倒是礼节性地向绛云道长笑了笑，然后也转身离去。二人直接走到后院外，跃身跳过围墙，直接上飞行具，直飞鉴证署。
路上，王晴儿果然联系到了离尘道长。离尘道长说，他对于灵霄观的事情已经记不太清了。但是他隐约记得，自己去过几个道观，因为有些道观中并没有什么驱避的法器，因此根据那些道观对自己的态度，他会选择性地送一些灵符。至于这些灵符，只是他制作的驱避性灵符，没有针对性。如遇怨气、杀气、邪气较重的恶灵，都会自动炼化，为主人提供数次保护。
王晴儿又看了看从梁上采下的灵符。小梅在大殿中已有时日，这灵符却未炼化，也可以证明小梅确实并没有什么恶意。想来，这灵符没有保护道观，倒是可能保护了一次谢启蒙，尽管说有可能谢启蒙最后还是死了。
回到鉴证署，对谢启蒙那个包的视频分析鉴别仍在进行，而且没有什么结果。王晴儿查看了一下进度，告诉何瑞修可以先休息，自己则带着那张灵符回了屋。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王晴儿起来的比较早，现在刚刚吃完了早饭，正准备把何瑞修的那份儿放到保温箱里。见何瑞修起床，也就直接将饭递过去，“你先吃着。图像识别进度已经到了95%，比我们想象的要慢，所以不用着急，吃完估计会差不多了。那张灵符我检查过了，与离尘的说法一样，若遇恶灵，会自动护主。同时，对于手指中的灵印，也会延缓消退。按照离尘和绛云道长的说法，这一张与另一张是完全相同的。所以，我们对于谢启蒙包中的灵符的以及手指上灵印的推理是完全正确的。”
“那这么说来，谢启蒙一定是遇到了恶灵？如此一来，他的失踪，便可以交由我们来立案调查了。”何瑞修一边吃一边说道。
王晴儿点点头，“没错，就是这么回事。过会儿我会正式提出一份报告，向鉴证署申请。那样的话，我们的调查就会更加顺畅。”
何瑞修很快吃完，将餐盒等一收拾，“我去看看图像处理情况。”
王晴儿应了一声，“好，我和你一起去。”
图像处理器前，终于显示出了处理完成字样。点击查看结果，屏幕上共弹出了八段视频图像。画面上的八个人，每个人手中都有一个小皮包，看起来与谢启蒙拿的非常类似。进退视频之后，在某些角度上，可以确定与谢启蒙拿的是同款。
“有图像就好办多了。我来进行一下面部识别。”何瑞修将八段图像中各截出一张面部的清晰正面图，调出面部比对系统。“正常来讲，人们在进行身份认证时，会在系统中留存证件照和指纹，因此若是面部识别能认出这个人，就会有指纹记录。同样，如果面部识别没有认出这个人，就极可能是留下不明原因指纹的那一个。”
何瑞修一边说，一边完成了指令录入，身子向后一挪，靠在了椅背之上。由于这次的面部比对数据量小，并且系统也针对该指令有特别的优化，因此不出三分钟，结果出炉。
八个人之中，有六个人身份确定。经过指纹比对之后，都可以排除与谢启蒙之间的关系。
剩下的两个人，一个看起来是黑人，可能由于没有国内的证件，因此鉴证署的数据库之中无法确定身份。不过何瑞修立即联接了国际身份联网确认申请，几分钟之后，他的嫌疑也被排除。
仅剩下的一个人，看起来衣衫褴褛，头发胡子都挺长，图像之中动作形态都有些不是很自然，拿包的时候也总是在遮遮掩掩。这种感觉，倒是很符合一个流浪汉的形象，这也与此前何瑞修和王晴儿所推测的人员可能的身份相符。
“应该就是他了。”何瑞修又看了一遍视频，“我感觉，最可能的情况是，流浪汉拿到了这个包，不管是偷的还是抢的，总之不是谢启蒙直接交给他的，所以他有所顾忌。他想要找一个人少的地方打开这个包看里面有什么，所以去了垃圾桶旁边。而打开之后，却发现里面有一根手指，怕引来祸事，所以慌忙将其又抛弃。”
王晴儿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所以，我们要找到这个小皮包的来源，首先要找到这个流浪汉。”
“可能找他并不容易。”何瑞修这时接入了视频实时监控查找系统，“这种人，都习惯在各种犄角旮旯里活动，很多是监控盲区。所以，可能视频实时监控找到的可能性也不大。碰碰运气吧。不过，还有一点。从时间上看，这个人出现在摄像头中是早上。流浪汉一段时间内，多是会在同一个地方住宿，所以，我们也可以直接去那附近找一找。”
“现在就去？”何瑞修抬起头，看向王晴儿。
第二百零三章 老匹夫
“现在就去。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现场不排除有什么灵异情况另外，可以把情况通报给第一局，他们在找人方面有经验，人手也多，说不定能给我们帮上忙。”
何瑞修点点头，将视频和图片发给第一局局长邹周舟，并附上了简短说明和下一步计划。之后，不等邹周舟回信，他和王晴儿一同离开了办公室。
那个垃圾桶所在的位置，离喻言的家并不算太远，大概四公里左右，走路不超过一小时。喻言原来每天都会有两次时间较长的散步，垃圾桶就是他经过的地点之一。
王晴儿的飞行具在一处草坪缓缓落下，但是何瑞修和她都没有急于走出来。
这里是一条河的北崖。河并不大，河面宽约有十多米，水流比较平缓，水质也不错。河边长着茂盛的水草，有的地方还向外延伸出了三五米远的沙滩。离河边五六米的地方，有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虽然已经过了晨练的时间，但是上面还有三三两两散步的人。
“这里看起来还不错，而且不像有什么灵异迹象的地方。水之北为阳，阳气盛，草木则盛。不管是从感觉上，还是理论上，这里都不该是灵异的第一现场。走吧，下去看看。”
从飞行具下来，视野显得更加开阔。何瑞修转身看了看，“垃圾桶的位置在那里。而我们找到那个流浪汉视频的摄像头，在这一边。”
向他的手指方向看去，刚刚好与道路和延长方向一致。那边有一处小树林，远远望去，树林后面还有什么低矮的建筑。
“过去看看吧。”王晴儿当然知道何瑞修观察之后在想什么，两人沿着鹅卵石小径，向树林那边走去。
虽然两人走路的速度比其他人都快，可是在这种极具休闲感的环境中，与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一起走在小路上，何瑞修心中还是有了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他惹不住转头看了王晴儿一眼，却被王晴儿察觉了，冰冰冷冷地来了一句，“看什么看，又不是没看见过。注意观察周围的环境。”
树林后面的建筑，是一座破旧不堪的小土屋，紧临着一个从河中引出来的池塘。池塘的边上还有一块早就倒下的石碑，上面写着游湖垂钓几个字。如此看来，这个土屋可能就是早期池塘还在经营的时候，用来看护池塘的。
走近小土屋，可见其窗户上的玻璃多数已经破损，但是在内侧却用半透明的塑料布进行了简易的修补。门是一扇木门，略显腐朽，可是在与墙相接处，尚能看见不久前开合的痕迹。何瑞修很谨慎地看了一下灵能检测仪，示数在正常范围内。
轻轻推开门，里面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充满霉烂味和乱糟糟一片。相反，这其中的陈设虽然老旧，也明显不配套，却显然被摆放过。正对着的土坑上，还有一床很破旧的棉被，再往里，堆了几样速食食品。
“这里有人住过。”王晴儿道，“刚刚我们观察，周围一段距离内已经没有类似的可供人落脚的地方。那个流浪汉如果真的是在这附近为主要活动区域，那他最可能的便是住在这里。”
何瑞修点点头，在屋里转了一圈，戴上手套，从向样生活用品上采集了数枚指纹。“我采些指纹，回去也可以对比一下。”
王晴儿“嗯”了一声，看看门外，“如果他出去了，在这里等可能也不是办法。我们不如拿上照片到路上问一问。”
何瑞修将指纹收到，取出两张照片截图，交给王晴儿一张。两人离开土屋，沿着鹅卵石小路往回走。路上但凡遇到像是健身的人，两人都会拿出照片问一问，可是结果却并不能让他们满意。
部分人回答，这附近确实有过流浪汉出没，可是他们一般都不会注意流浪汉的容貌。
“我们总不能在这里等吧？”问了十多个人，何瑞修便逐渐失去了耐性，有些焦躁地说道。
王晴儿却是一脸的平静，“当然不能等。不过也许现在我们有一个人能问到些什么。看那里。”
顺着王晴儿手指的方向，正是垃圾桶处。环卫车正在那里装垃圾。
“一般来说，固定的垃圾点儿是流浪汉的宝地。他们可以在那里找东西吃，也可以在那里拣些废品换钱。环卫工人可能对这附近的流浪汉更了解一些。”王晴儿一边说，一边向那里快步走去。
他们两个到达时，环卫车正准备走开。何瑞修及时叫住了环卫工人，“师傅，这个人你们是否见过？”
环卫工人拿过照片，仔细地看了一看，“这个，不就是老匹夫么？哦不好意思，他的真名我不知道，但是我们都叫他老匹夫，他在那边的小土屋里住了好几年了，每天都在几个固定的垃圾桶找东西。”
何瑞修心中一喜，“那，今天他去哪儿了，你们有没有注意？”
环卫工人摇摇头，“没有，不止今天，我们已经有快一周没有见到他了。我们也感觉反常。因为如果有他在，垃圾桶里的有些瓶瓶罐罐他就拣走了，可是这几天，桶里的东西从来没有动过。”
“是么？”何瑞修心中略有不妙的感觉，“那，这个人平时有没有和什么人有固定接触，或者此前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
环卫工人摇摇头，“他啊，精神说正常不正常，说不正常又不是精神病，都是自己独来独往，没有什么外界接触。我们虽然经常看见他，却也是很少和他有什么交流，只是有时候觉得他可怜，便把垃圾桶里能卖钱的东西给他留下，也有时候把家里不要的食物带给他。对了，他就住在那边树林后的小土屋，你们可以到那里找找他。”
何瑞修向环卫工人表达了谢意，看着那辆车缓缓驶离，心里想的东西比较复杂。
王晴儿也是深吸了一口气，“完了，八成是死了。”
何瑞修苦笑了笑，“你说得还真是直白。唉，想找个死人，有时候比想找个活人都要难。”
“所以说，很多时候运气都很重要。假如这老匹夫死了，这种流浪汉，经常出入那些隐蔽荒凉的地方，要找起来还真不容易。”一边说，她一边拿出手机，“我联系鉴证署导调室看看，有没有近期的无名人员死亡报案和调查记录。”
电话还没有打出去，就有一个电话接了进来。王晴儿歪头看了一眼，“嗯？第一调查局难道又有什么发现了？”
来电的是邹周舟。听完电话，王晴儿微笑了笑，“我就说吧，有时候运气很重要。邹周舟他们打来电话，说从一件正在调查的人员死亡案的留证照片中，找到了老匹夫。他果然已经死了。走吧，回去。邹周舟会在他们的会议室等我们。”
第一现场调查局会议室。
邹周舟带着其他三个调查员等在那里，王晴儿和何瑞修一到，他们立即在大屏上显示了一些信息。
数天前，确切来说，是喻言死前两天，有人报案称在河岸处发现了一具男尸。尸体被打捞上来后，无法确认身份。经过尸检，未能确定死亡原因。现场没有发现明显的灵能残留，所以没有向第八局通报。
从图片上看，死者正是老匹夫。王晴儿轻叹了口气，靠到椅背上，取出一张灵符，联系赵伟臣，去寻找老匹夫的灵魂。
邹周舟道，“我们已经将整个案子，申请调度到了我们局，这样一来，我们两个局能够更好地合作。我们已经将他的指纹同你们在包上发现的未知指纹进行了比对，结果显示，那些指纹都属于他一个人。”
王晴儿点点头，“嗯，这样最好。至少，不会再有其他人因此而死。我们刚刚也去查找了这个人，得知了一些关于他的消息。这个人是个流浪汉，没有登记过任何的身份，只是有个外号叫老匹夫，具体姓名不详。他出现的地点相对固定，可是并没有和谁有固定的交流，想了解情况比较困难。给我看一下他的死亡地点情况。”
邹周舟手下的调查员调出一张地图和一张现场图片，“他就是在这个位置被发现的。”
王晴儿盯着地图看了一会儿，“发现尸体的地方，距离他的具体住处有近三十公里远。对于一个有相对固定住所的流浪汉来说，走这么远的路并不太合理。所以，他应该是死后顺河流漂下去的。因为他的住所也在这条河边，在这里。”
王晴儿顺手拿起一支激光笔，在屏幕上画了一画。“因此，在发现他的地方，没有灵能异常是正常现象，因为那里可能根本就不是他的第一死亡现场。当然，不管哪里是第一现场，过了这么长时间，灵能基本已经会消退，包括可能留下的灵异证据也会被干扰和损坏，即使找到和确定，可能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那关于死因？我们尸检查不出异常，是否你们的灵异层面可能能找到异常？”邹周舟听完王晴儿的分析，立即问道。
第二百零四章 细节
“如果尸检不能确定，那我们也已经不能确定，因为时间太长，留在尸体身上的灵异痕迹可能消失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而他的灵魂，也应该被引渡到了灵界，消除了记忆。所以，只有一个方法定论。既然无法确定生理上的死因，就归结为灵异死亡，然后转到我们第八局。当然，由于证据不确切，导调调度室未必同意。实际上，这个人的死，不管是谁调查，可能都不会发现什么新的证据了，所以是放在你们局，还是我们局，区别不大。”王晴儿一边说这些时，一边在翻看这个案件前期的一些调查记录。
“我还是希望你们再检查一下尸体。”邹周舟的语气中并不像是想推脱工作的样子，而是带了一种请示的味道。
“我们会的。”王晴儿已经站起身来，“尸体过到我们局去。有情况，我会与你们联系。另外，既然现在这个人的容貌我们可以确定，那下一步，就需要追查一下他是从哪里得到的谢启蒙的包。这有两个着手点。”
王晴儿停了一下，看了看邹周舟，“第一，通过调阅以其居住点为中心的各处摄像头来确定。他居住的那附近，专门为人们健身休闲修建了一条鹅卵石路，也有不少的摄像头，从中可能能找出一些线索。这个，希望你们的调查员来进行侦察确认。”
“第二，包上没有其他人的指纹，说明老匹夫是谢启蒙和喻言二者之间唯一一个拿到包的，如果没有人戴手套去拿的话。老匹夫以拣破烂为生，他的注意力更多集中在边边角角处。联想到谢启蒙将包抛离时的紧急情况，他一定是希望人拣到这个包。所以，不可能直接把包扔到垃圾桶里。所以我有一个假设，是否这个包，是被谢启蒙扔到河里，漂下来的？”
王晴儿看着邹周舟，似乎想听他的意见。
邹周舟想了想，“嗯，不是没有可能。这种包有很好的防水性，即使在河中漂流一段时间，里面也不会湿。”
“对。要确定这个，只要将包表层的化学物质以其细菌情况，与河水进行对水即可。同时，如果真是从河中漂下的，不排除河流中某段存在一些特殊的细菌的情况。假如运气好，这个包的细菌也许会帮我们定位谢启蒙抛包的位置。”
邹周舟慢慢点着头，“没错，你分析得很精细。这件事情，也由我们来做吧。”
王晴儿微笑了笑，“好。我和何瑞修，回去主要研究一下尸体，同时看看能不能找到老匹夫的灵魂。”
双方又就一些细节进行简单商议之后，王晴儿带着何瑞修回到了第八局。何瑞修心中隐约觉得案子可能很快就会进入死胡同，不由得叹了口气。王晴儿看了他一眼，“怎么，这么快就消极了？”
何瑞修苦笑了笑，“不然呢？虽然找到了老匹夫，可是，可以追查的东西，我怕到这里就会断掉了。”
王晴儿却是没有这么悲观，“所以说，运气很重要。你不觉得我们在这个案子中运气一直不错么？”
“切。”何瑞修摇了摇头，“哪里不错了？主线找不出，旁支末节的运气再好也没什么用。”
王晴儿又笑了笑，“行了。别抱怨。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抱怨的？走，去看看尸体。”
老匹夫的尸体多少已经开始有些腐烂，可能是浸在水中的原因，皮肤已经不是很完整。尸体和那个包不同，由于尸体是细菌的温床，多种细菌都会快速增殖，加上人体腐烂后会有多种矿物质分解出来，所以进行细菌和水质成分残留检测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因为经过了一次尸检，现在y字形的切口显得极为狰狞。何瑞修很熟练地在尸体上面撒下灵印粉，然后与王晴儿一同观察仪器的检查情况。
就像是王晴儿此前预料的一样，尸体之中已经没有任何的灵印残留。再进行其他检查，也没有发现异常。何瑞修像是有意挖苦王晴儿，“怎么样，运气不好使了吧？”
王晴儿对这样的结果有些不以为意，“老匹夫本来就不是一个核心的人，查不出结果我也不觉得奇怪。其实我们两个心里都很清楚。有可能是，谢启蒙遇到了恶灵，灵符暂时保住了他的性命，之后他留字条咬手指装包扔河里。包漂走了，灵符的保护能力也没了，然后他死了。之后，恶灵循着自己在谢启蒙手指留下的灵印找到了老匹夫，可悲的是老匹夫也将包扔了，所以他就也死了。而当喻言得到包时，他没有扔包，可是由于灵符已经发挥过保护效力，灵性将尽，最终也没有能保护成他。”
说到这里，王晴儿突然想到了什么，“嗯，对。有一个细节这时可以更合理地解释。我在研究那个灵碎片时，虽然可以确定灵体已经比较古老而有衰退的迹象，但是掉那么多的灵碎片似乎也不是太正常。如此看来，不排除是灵符对灵体也产生了一定的伤害。”
何瑞修也在顺着王晴儿的思路整理着自己的思维。“这样一来，那个灵体应该是受伤了？假如，我们再以那根手指作为诱饵，来引诱它一次呢？”
王晴儿摇摇头，“没有了灵符，手指的灵印已经消失了。我们想引蛇出洞都没有可能。”
“到目前为止，我们还不能证明这个案子与原来的人面桃花案有什么关联。”何瑞修慢慢蹭着自己的下巴，“其实我倒是在想，也许我们需要重走一下谢启蒙和柏库两个人走过的道路。”
王晴儿摆了摆手，“不急。等关于老匹夫的其他调查结果都出来后，我们再综合判断也不迟。”
临近傍晚。
何瑞修一直在半休息半工作地查看相关的资料，王晴儿则是直接进了自己的屋里，具体在干什么不清楚。第一现场调查局的调查员打来电话，向何瑞修通报了老匹夫的视频监控影像查找结果和包的表面物质分析结果。
从视频监控影像的分析上来看，老匹夫近期一直在他的小土屋附近活动，并且没有通过过从土屋到尸体发现点的任何一处摄像头所在的位置。因此，基本可以判断他是死亡后落水，被水冲到了发现尸体的地方。
同时，视频监控中并没有发现他如何得到包的任何线索。他拿包的视频，实际便是何瑞修和王晴儿所发现的那段视频，在那之前的一段视频显示，他的手中是空的。而两个视频的摄像头相距不过三百米远，出现在两个摄像头之中的时间也只相差五分钟左右。
由此可以推定，老匹夫在这两个摄像头拍摄范围之间的某个区域得到了谢启蒙的包并且可能相对更靠近垃圾桶这一边。何瑞修回忆了一下，那附近刚刚好有一片是水草与沙滩的衔接处，很容易有东西漂流到那里。
而对包表面物质的检测结果也已经明确。从包的表面，提取到了十多种附着的物质，与河水中物质组分之间有极高的相似度。特别是包的表面提取到了数量比较多的硅酸钠，这也是那条河水中比较特殊的一种水溶成份。
从包上的细菌残留提取和河水中的细菌样本分析看，包上可采集的细菌残留物及**菌样本之中，有十二种与河水中细菌的dna相似度能达到98%以上。由此，结合附着物的分析，基本可以推断这个包是进入过这条河的。
但是，还有一个情况第一局的调查员无法解释。在包的表面，提取到了一种不常见的金属物质，铁54，并且纯度极高。
从化学角度来讲，铁共有三种同位素，分别为铁54，铁56和铁57，三者的区别仅在于原子之中的中子数量不同。日常生活中，人们所见的铁绝大部分是由铁56构成。虽然说，铁54和铁57也是自然存在的铁，但其数量和比例均非常低，且很难能达到像这种纯度。
第一现场调查局对河流沿崖的地质和矿质情况进行了核实，附近区域并没有铁矿，也没有过发现高纯度铁54的任何报告。同时，通过更先进的卫星分析，可以判断出整条河流域向外扩展数十公里都没有能达到这种纯度的铁54存在。
何瑞修挂掉电话，自言自语道，“这就怪了。如果谢启蒙遇到了什么威胁，能让他决定咬下手指，一定会马上处理掉这个包，以防时间长了再出现什么差错。道理上来讲，他应该就在河边，装好包手，直接抛入河中。包是防水的，自然可以顺流而下。可是这就有矛盾了。这向外扩展数十公里都没有铁54，谢启蒙怎么可能跑出去那么远？不合常理啊。”
王晴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来了，听了何瑞修的话，接着说道，“没错，是不合常理。不过，在我们调查的案子里，或者说，在这个案子里，也未必不合理。失踪的两个osi，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也找不到灵魂，和这个谢启蒙非常相似。另外，文物的埋藏地硬是找不着了。你说，就这么大点儿地方，他们能跑哪儿去？所以，常理不通，却未必没有道理。”
何瑞修不解王晴儿的话，“能有什么道理？”
第二百零五章 其他空间？
王晴儿轻叹了口气，嘴里念了一个“天地灵裂开”，然后一脚踹在何瑞修屁股上。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何瑞修冷不丁地被这样一踹，身子一个不稳，直接扑入了裂隙空间。不过，现在并不是进空间的时候，他再念动咒语，又从裂隙空间之中跳了出来。
如此的一进一出，他突然明白了王晴儿所谓的未必没有道理是什么意思了。“你的意思是说，裂隙空间？”
王晴儿道，“不一定是裂隙空间。裂隙空间，是一个我们可以利用的其他元空间。在这个世界之中，也还存在着其他的多元空间。比如，灵界也算。这些空间，有的是可能与外界相通的。如果这条河，与其他空间之中能形成互通，那么，这个包就可以漂出来。”
“但是河里没有铁54。”何瑞修很快地发现了疑点。
王晴儿道，“互通，也是有条件的。并不是真正的类似于海关那种互通，只是有个边缘界限。要达到另外一个空间，必须要有一定的条件。对于谢启蒙来说，本身没有什么灵异修为，理论上不该达到。可是他带着的一件东西，却可能成为进入这个空间的钥匙。”
“那张灵符。”何瑞修现在的思维速度非常快，直接切中了重点。
王晴儿点点头，“对，那张灵符。灵符的灵性，可能恰恰就成了进入空间的钥匙。”
何瑞修左手慢慢捏着自己的下巴，“嗯，这样说来，确实有些道理。由于这种空间与我们的现实空间不是一个维度上的，现实空间中的所有定位标记就失效了。同样，他们的灵魂，也许就困在了另外的空间中无法回来。可是，柏库呢？他又是如何进入的空间？难道他身上也携带了灵符？这也太巧合了吧？”
王晴儿道，“他可能不用灵符。因为他带了另外的东西。文物。那些文物均是古物，说不定也能形成进入特殊空间的钥匙。”
“可是那两个osi呢？”
“两个osi本身有修为。另外，他们是掌握了部分证据之后在跟踪，不排除被恶灵钓鱼诱骗了。”王晴儿说完，突然语气一转，“我说我又不是万事通，你什么都问我有什么用？我要什么都知道，还用我们两个调查？”
何瑞修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个，我不是故意问你，只是顺嘴说出了自己想的疑点。”
“两个人还真热闹。”何瑞修刚刚说完，赵伟臣“噗哧”地冒了出来，有些嘻皮笑脸地说道。
王晴儿白了他一眼，“有事说事，没事睡你的觉去。”
赵伟臣嘿嘿了两声，“这个，当然是来向你们汇报。你让我查的那个人的灵魂，叫什么老匹夫的，由于没有真实姓名和生辰八字，查起来非常困难。通过与他住处附近的灵体询问，我才锁定了目标。可是，他已经被灵使引渡回灵界，记忆完全消除，根本就已经记不起自己是怎么死的了。”
王晴儿苦笑了笑，“嗯，看起来和我的料想一样。现在看来，想找直接的线索是不太可能了，只能是从我们的推断上出发，用事实来验证。”
何瑞修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已经有些发僵的脖子，“好在我们还有一张灵符。”
王晴儿很满意地看了他一眼，“没错。除了灵符，可能还有对我们有用的东西。”
何瑞修不解，“什么？”
王晴儿道，“文物。柏库盗窃的文物。那些文物具体是什么，我们还没有认真查对。而且，有些文物本身也都是比较招邪的东西。是否当年人面桃花案中的死者，也与这些文物之间有什么关系，我们同样要进行进一步的查验。下一步，我们兵分三路。”
王晴儿顺手从桌上拿起一支笔，“首先，由第一现场调查局负责调查一下当年人面桃花案之中的死者与这些文物之间是否存在什么关联。第二，由你去调查一下这些文物到底是什么东西，确定一下有没有可能有灵体寄生隐藏。我会给你一些灵符来使用。第三，我去调查一下当年天牛行动的追踪路线和柏库的行车路线，以及那条河流的情况，看能不能发现些遗漏的线索。”
何瑞修听完，略带担忧地说道，“你自己去跑路线？我觉得有些不*全吧……”
王晴儿道，“没事，你放心。我会留意周围的情况。实在不行，我把自己的法力先封存起来，这样的话，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危险。我只是想确认一下这些路线之间是否存在一些我们忽略的关联。”
何瑞修点了点头，“那好，有情况及时联系。你千万别自己硬闯啊……”
王晴儿白了何瑞修一眼，“什么意思？我硬闯？你这是担心我呢，还是小看我呢？杞人忧天。行了，今天也不早了，早些休息。这个案子的节奏实际没有那么紧张，明天一早，我们再分头行动。”
说完，王晴儿自己回到了她的休息室。何瑞修站起来，犹豫了一下，又坐下。想到王晴儿自己去跑那些路线，他总有些心中不踏实。不是他不相信王晴儿的实力，而是这个案子可能原本就涉及到osi，万一王晴儿有个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这是一种线粹的担心，发自心底的。所以，何瑞修决定在今晚将自己分工的一部分，能完成的先调查一部分，尽量缩短自己与王晴儿分开调查的时间。这样一来，万一有什么情况，两个人总能有个照应。
主意已定，何瑞修深吸了一口气，重新调出了柏库盗窃案的那个案件资料。关于文物的一部分内容，资料中有些描述，可以参考。未明确的部分，可以再向博物馆咨询。
柏库盗窃的文物，十件属于同一个系列，名称为“战国时期冶铁物件”，据考为战国晚期时冶铁作坊中的工具与产品。其中，冶铁工具共五件，其中有两件较为少见，另外三件比较常见，也就是柏库没有藏的三件；还有五件，包括一件铁胚、三件过程半成品、一件成品铁具，对研究当时的冶铁工艺很有价值。
只不过，这样的文物，感觉倒是还没有达到所谓价值连城的程度。除非，文物的来源有什么说法。不过，关于文物的具体来源，在柏库盗窃案中并未提及，也不是那件案子的调查要点。
何瑞修在案件资料的后面翻了翻，找到了调查过程中与城东博物馆负责人员联系的方式。看看时间，尚不算太晚，他拨通了这个人的电话。不过很显然，这个人应该已经喝得差不多了，说话含含糊糊颠三倒四。何瑞修提出自己的要求之后，又给他发了一条短信，要求他明天一早将文物的来源和保存情况发到指定的邮箱。
把这些事都处理完，何瑞修相对放心了一点儿，回到自己的屋里休息。大概睡了六个小时，天刚刚蒙蒙亮，他便醒了，又在脑袋里一遍一遍地过着已知的情况，不停地进行推理分析。
为了不影响王晴儿休息，他并没有到外面，而是一直等到六点半左右，天已经大亮时才洗漱出来。没有想到，王晴儿居然也已经起来了，还将早餐订好，已经送到了办公室。
看王晴儿的精神状态，应该睡得不错，何瑞修心里又平静了一些。直到两个人都吃过早饭，何瑞修才开口道，“要不，你稍等我一下吧。我昨天已经对文物有关情况进行了研究，今天上午就去博物馆，同时要求将一些资料尽快发给我们。估计这用不了多长时间，到时候我们可以一同去看看那些人经历的路线。”
王晴儿这次居然没有拒绝，“也好。那我们现在就往博物馆走。”
刚刚上飞行具没有多久，何瑞修就收到了一封邮件，里面是那些文物的具体来源。看来那个联系人虽然昨天晚上酒没少喝，脑子却没有坏，办事效率也还不错。
“柏库所盗的文物，全部出自一座战国古墓。墓主人的身份无法考证，也不像是什么达官贵人。但是在墓中，却有一系列成套的文物，这一套战国时期冶铁物件便是其中之一。由于成套的东西比较难得，且能用于研究当时的冶铁技术和工艺，所以博物馆才说价值连城。大概，柏库也是去参观过后，听博物馆给出的极高评价，才对这套文物动了心思。”
何瑞修将邮件的内容向王晴儿转达后，又加上了一些自己的推理。
王晴儿点点头，“嗯，有可能。战国时期的铁器……”她说到这里又沉默下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到达博物馆时，何瑞修昨天晚上联系的那个人已经在等他们。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很胖，下巴上留着小胡子，一双小眼睛显得有些贼溜溜的。现在没有喝酒，说起话来精练而又干脆，速度比较快，与昨天晚上判若两人。
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他带着何瑞修和王晴儿去了这套文物的展区。追回的三件文物已经再次陈列起来，另外的几件展位空着。王晴儿走到近前，在手掌心中隐藏了一张灵符，悄悄炼化。大概半分钟后，她主动向那个负责人道别，带何瑞修又上了飞行具。
“怎么样？”飞行具起飞后，何瑞修才开口问道。
第二百零六章 几条线路
王晴儿摇摇头，“不像是这几件文物有什么情况。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在这三件已经追回的文物之中，并没有发现任何的灵体寄生。而在它们的展区，也没有灵体长期停留而出现的阴气聚集等现象。由此基本可以确定，文物没有灵体隐藏其中。而且，这几件铁器，可能是由于经历过火炼等原因，属于比较阳性那种，灵体在其中隐藏的可能性本来也很小。”
何瑞修道，“由此就可以得出结论，不是文物之中有灵体作怪。如此一来，第一局去调查当年的人面桃花案中三名死者是否与文物有关，意义也就不太大了。而这些文物，如果真的在这案子中起作用的话，就只剩下一个作用，钥匙。能让人进入和离开那个空间的钥匙。”
王晴儿道，“没错。想来，谢启蒙如果进了那个空间，却没有出来，要么是死了，要么是抛掉了灵符后，被困其中了，反而包顺水漂了出来。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包能漂出来，只是歪打正着罢了。柏库则相反，进去了，又出来了。因为他盗完之后就带着文物走，藏完那七件，还带了三件离开。”
何瑞修听完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停了一会儿才若有所思地道，“其实，按照这个逻辑，说不定，进出特殊空间的钥匙，反而会在这三件文物之中。这样一来，如果我们有把握的话，完全有可能再进入那空间一次。”
王晴儿的语气听起来略显得冰冷，“我现在没把握。所以，暂时不要打那几件文物的主意。不到迫不得已，我们不能冒险。”
何瑞修有些奇怪地转头看着王晴儿，“嗯？似乎和你昨天晚上时候的态度有些不一致啊。”
王晴儿轻叹了口气，“没有什么不一致的。有把握就是有把握，没有把握就是没有把握。我没有把握，不一定非要告诉你。但是我不希望别人把心思都放在对我的担心之上。走吧，进行我们的第一步。”
“什么第一步？”
王晴儿回答道，“沿着那条河飞一下。包是顺河的流向而漂的，我们看看是否在什么地方会有异样。为了避免出现什么情况，在这个过程中，我会把我的灵力屏蔽掉。你虽然有一定的能力了，但是灵力尚弱，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保持注意力高度集中，发现任何异常，我们两个及时互通情况。”
何瑞修示意明白。王晴儿将飞行具直接定位导航到发现老匹夫的位置，因为那里是可能与恶灵相关的河流上面最远的一点。
越到河流的下游，河面越宽，水流越缓，沙石质的河岸面积也就越大。从老匹夫尸体发现点向上，一路飞过去，不管是河流还是两岸，均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何瑞修使用灵能检测仪连接了飞行具上的传感器接口，也没有发现有什么明显的灵能波动。
沿河流向上，王晴儿飞行的速度非常慢。到达老匹夫居住和活动的附近位置时，她还故意来回飞了几次。确定发现不了什么异常之后，飞行具再次沿河向上走。
河流的宽度慢慢缩减，两岸的水草和树林逐渐增多。飞了一个多小时，二人已经临近一座山，这里是这条河的发源地。
整条河流止于山崖下的一个水潭处。这处水潭长宽可能都能达到三公里，在一处山崖的正下方。目测潭中的水主要来源是六条瀑布，从山崖顶端，以不同的角度落入潭中。因此处向外是茂密的林地，道路不通，所以不太容易进来，也没有什么人。
“我感觉不应该是这里。”何瑞修道，“谢启蒙调查失踪的文物，所调查的路线应该是与柏库提供的相同才对。这里已经严重偏离了柏库的701公路沿线，大概相距有十多公里。谢启蒙来这里的可能性应该很小才对。”
王晴儿也点点头，“没错，应该不是这里。谢启蒙没有理由跑这么远。不过，这个水潭的名字倒是容易让我们产生联想。”
“桃花潭。”何瑞修道，“我也注意到了。地图上就是这么标的。尽管这里鲜有人至，可是不排除在人面桃花的案子中，那三个死者都来到过这里的可能。”
“可是那时候的调查员，调查的指向是一处古建筑。”王晴儿对案件的细节记得很清楚，“这就奇怪了。这里可没有什么古建筑，离那个建筑也还远得很。”
“你说过他们可能是被钓鱼了。如果想除掉水中月他们，又不暴露其他信息，恶灵要钓鱼，自然也会钓到更具有迷惑性的地方。”何瑞修一边分析一边说道。
王晴儿对何瑞修的分析没有发表意见，“在没有重启人面桃花案之前，我们可以先不研究这个。现在，我们回鉴证署，换车，跑一跑柏库的埋藏路线和谢启蒙的调查路线。”
说完，飞行具一个转弯，向鉴证署飞去。
换成车之后，开车的自然是何瑞修。柏库当时盗取文物后的行车路线已经非常清晰，何瑞修从博物馆处出发，按照柏库所提供的速度，基本上能按照柏库所说的大概时间到达指定的位置。特别是出城之后，与柏库当时的gps行驶记录对照，时间的对应性显得更为精准。
701号公路出城后就一直沿着那条河延伸，如果心情不错，倒也能看看河岸的风景。但是何瑞修和王晴儿两个人始终是面色凝重，不敢有丝毫的分心。
柏库所留的gps定点记录，最后一个可验证的点已经超过老匹夫的居住位置三十多公里。按照柏库的说法，他在gps上定下最后一个点之后，又向前行进了五六公里，投放了主动无线定位钉。何瑞修继续向前开，果然在五点四公里之后，收到了那个定位钉的信号。
而这个信号，也是柏库自己所能找到的最后一个信号。之所以在这里埋放定位钉，是因为他那时发现，从这里向前，道路变成了土路。虽然他知道自己走的一直是701公路，但是怕晚上视线不好，加上心中紧张而错过什么路标而选错了路口，所以才进行定位。
而他埋藏文物的地方，离这个定位钉还有个三四公里。
“这里并没有什么土路。”何瑞修向前看了一眼，平整的柏油路直通远方。路况很好，他们查找到的工程记录也显示，路是两年前修的，柏库盗文物的时候，并没有任何施工。所以，可能从这里开始，柏库就进入了另外一个空间了。
王晴儿看了看四周，“把车停下，我们出去看看。”
走出车外，丰沛的水汽夹杂着水草的微腥迎面扑来，不由得让人精神一振。王晴儿很谨慎地抽了降魔杵，但是可能是由于封住了法力的关系，降魔杵保持为匕首的状态。她环视了一下四周，对何瑞修道，“紧跟在我后面。”
何瑞修点点头，也想拔出腰间的手枪，可是想来这里虽然人少，可是也会有车来往，拿着把手枪晃荡多有不便，最终还是放弃了这想法。
王晴儿向前走得很慢，似乎很一步都在感受着有什么什么变化。两人一先一后走了四五公里，王晴儿才将匕首收回腰间，转身看着何瑞修，“好像没有什么异常。”
何瑞修也同意，“对，我没有发现什么。也许，没有钥匙，确实没有办法进入所谓的空间。”
“谢启蒙的调查路线分为两条。其中一条，与我们两个刚刚走的路线基本相同。他沿着标记找到了最后一个定位点，后续就没有什么记录了。另外，他为防止是柏库自己记忆或行为有偏差，还进行了反方向和侧方向的搜查。反方向，是从第一组无线主动定位钉向后调查了一段距离，而侧方向，是从这里向后倒数第三组定位钉向左。那里有一个岔路口，刚刚好是一条土路。”
王晴儿明显也在来之前就详细了解了谢启蒙的调查路线，所以说不排除她在昨晚也加班看了资料。
何瑞修道，“谢启蒙的出发点，应该是怀疑柏库在紧张情况下记错了自己走的路。通常来讲，若是一个普通人，偷了这么贵重的东西，确实也有可能受紧张情绪的影响而记错东西。但是，那是柏库，一个训练有素的特种兵。这种连杀人都能杀得冷静理智的特殊群体，怎么会犯下这样的错误。所以我觉得，谢启蒙当时，对其他路线的调查应该也只是碰运气。”
“先去那条土路。”王晴儿一边说，一边回到了飞行具上，稍飞一段，在岔路口停下。那条土路虽然没有经过铺装，却是比较平整，只不过一眼望去，没有什么车辆。
下了飞行具，何瑞修走上土路，四下看了看。这里离河流相对较远，与柏库描述的临近路边的河岸之间有不小的出入。王晴儿对此显然也不报什么希望，只是简单检查了一下这里的情况，便让何瑞修返回。
临离开时，何瑞修突然意识到什么，取出一个证物袋，小心地采集了一下这条土路的土样。王晴儿对此并不理解，问道，“什么意思？”
第二百零七章 进入
何瑞修道，“对比一下柏库车上的残留，应该就能确定他来没来过这里。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第一局报告说，这附近没有铁54，也正好更精确地排除一下这条路的嫌疑。”
“咦，有道理。”王晴儿双手一拍，“柏库的轮胎上物质残留，这个可能能让我们把他埋藏文物的地点同谢启蒙的失踪之间联系起来。如果说，轮胎上也有高纯的铁54，那就可以说明，他们两个到达过同一个地点。这样一来，二者之间的联系就更直接了。”
说完，她直接接通了邹周舟的电话，要求第一调查局对柏库的车辆进行进一步检查。之后，两人上了飞行具，对谢启蒙当时可能的第三条调查线路进行了检查。
不过，种种情况表明，柏库不可能走第三条线路。因此，最后一组定位钉的位置是一个关键。
“要不要去查看一下当年天牛行动的路线？”何瑞修在回鉴证署的路上，问王晴儿。
王晴儿却摇摇头，“不，暂时不。在没有足够的证据之前，我们不能随便去接近一个对osi来说有过危险的案件。现在，只是这个案子与人面桃花案以及天牛行动之间可能存在相似点和可能的联系，却并不代表有直接的联系。包括osi的证件照片和尸体，都是我们经过技术处理之后的猜测。所以，暂时不急。人面桃花案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再也没有出现过类似的案件，目前看来也不存在什么对大众安全的威胁。”
快到鉴证署时，邹周舟发来了邮件。第一部分，说明人面桃花案中，所有死者与那些文物之间并没有发生过任何的联系。因为在人面桃花案案发的时候，那些文物还没有出土。而所有死者，都没有去过文物的出土地。
第二，在柏库当时运输文物的车轮胎上和车的局部，确实也发现了高纯度的铁54。这足以说明，柏库和谢启蒙去过同一个地方。而谢启蒙，极有可能已经发现了文物的藏地。
由此，第一调查局又作出了一个推论。不排除柏库还有同党的可能。也许，是柏库的同党限制了谢启蒙，谢启蒙才会咬下手指报信。
对于第一调查局的这个推论，王晴儿和何瑞修都无法认同。“他们还是只在关注文物被盗案，而不能把所有发生的一切联系起来。如果真是同党所为，谢启蒙报信也是报给他们局才是。”何瑞修说完，向椅背上一靠，“看来，我们有必要去借两件文物了？”
“三件，是三件。”王晴儿道，“柏库是带着三件文物出来的。他之所以能出来，也许和三件文物之间有密切的关系。我们要照搬他的运行线路。包括时间。”
“那我联系第一调查局来申请文物。”何瑞修给配合调查的调查员打了个电话，那边同意今天晚饭前将文物送到。
“就在今晚。我们按照柏库的路线重走一遍。刚刚好今晚农历上与那天相同，也算是天时相应。”王晴儿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回去之后，好好准备一下。包括你的灵体*。”
何瑞修点点头，没有说话。他微闭着眼睛靠了一会儿，突然睁开眼睛，身子坐得笔直。“不对劲儿，有一个疑点。”
王晴儿不知道何瑞修又想到了什么，“什么疑点？”
何瑞修道，“我去问柏库的时候，他说到了一个细节。他说，埋文物时，月光很亮，他为防止有人发现，没有用车灯照明，车关了灯停在路边。可是……”
“可是按照月亮的变化规律，那一天晚上应该没有月亮。”王晴儿立即明白了何瑞修所说的意思。
“对。你要是不说农历，我可能还真忽略了这一点。也就是说，柏库所见的，一定不是我们的这个世界中的景像。”
王晴儿“嗯”了一声，“如此一来，我们的证据就又更多了一些。一切都看今天晚上的情况了。”
晚饭前，第一现场调查局如约将三件文物送至，并且将每件都进行了细致包装。送到后，调查员有些没有底气地表达了想参加今晚调查的意思，但王晴儿不留任何情面地予以了拒绝。
吃过晚饭，何瑞修开始了漫长的等待。相比他来说，王晴儿相对要显得轻松一些，每每到这种时候，都会找本什么书翻一翻。但是何瑞修却根本没有心思，便是有些案件的详细资料都无心研究。
枪械，子弹，还有其他调查器材，他已经检查了两遍。外面天色渐暗，离出发的时间也越来越近了。
终于，王晴儿放下手里的书本，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提起自己的工具箱，“走吧，出发。先去博物馆，然后算准时间从那里向预定地点前进。”
王晴儿的时间算得很准确，到达博物馆时已经是半夜。街上的行人车辆明显少了很多，一眼望去，路灯都有些孤零零的。
文物都放在后备箱。王晴儿像是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走吧，按照白天的路线出发。”
何瑞修点点头，深吸了口气，驾车进入行驶线路。
进入701号公路后，路两边便没有了路灯。所有照明都要靠车灯来提供。在城市内，由于路灯和建筑的灯光影响，确实不容易注意到月亮的情况。而在701号公路上，由于车内视野有限，并且车灯亮度在黑暗之中对比很高，驾驶时确实也不会专门去看天上到底有什么。
距离预定的地点越来越近，何瑞修心中也越来越紧张。斜瞄了一下王晴儿，她正在仔细地观察四周的情况。
又走了两公里左右，何瑞修再次减缓了车速。车灯前面隐约出现了一片雾气，而在几秒前，远光灯并没有照到这片雾气。
“看来可能有些情况。”何瑞修道，“这雾气像是突然就冒出来的，而且有明显的边界。我觉得，这可能就是空间的入口。”
王晴儿居然破天荒地看了一眼灵能检测仪，“灵能示数正常。我的感觉也正常。”
“我们进去了。”何瑞修深吸了口气，踏下了油门。
车辆很快穿过那片浓雾。说是那片可能只是一层。只不过，这一层极浓厚的雾，看起来如同是一片。
之后，何瑞修和王晴儿眼前的景色一变。
路的方向几乎没有变化，但是却变成了一条平坦的土路。路还是依河而行，但是河边的水草却显得比之前要茂盛很多，甚至已经延伸到了近河中央，河面整体都快被覆盖了。再往上看，天上一轮圆月，月光很亮，不借助车灯也能看清其他方向的地面。
何瑞修突然发现，本来心中很明显的紧张情绪，居然在这时消失了。他很冷静地向前方和侧方看了看，然后关闭了发动机。
王晴儿这时也抽出降魔杵，“走，下车看看。”
车外，空气依然清新而富含水气。夜色之下，一眼看去，没有任何的行人，也没有活动的灵体。
“难道说，真的是另外一个空间？”何瑞修蹲下去，用一只证物袋装了部分地上的泥土。
王晴儿道，“是不是另外的空间，已经很清楚了。这里的情况与我们白天所见的有区别。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几颗主动无线定位钉。”
何瑞修打开定位侦测仪，但是画面上一无所获。“没有。好像不在周围。”
王晴儿也是看了看手机，又趴进车里看了看gps设备，“可能并不是不在周围，而是我们的科技在这里不起作用。手机和gps均没有信号。另外……”
她又取出一个灵能检测仪，用降魔杵看似随意地画了一条线，灵能检测仪上的读数始终为零。“灵能检测仪也无法工作。”
“所有类似的无线信号收发都无法工作么？”何瑞修有些不解，“这似乎不太容易解释。”
王晴儿道，“也并非是如此。如果真想达到这样的效果，我也可以办到。只要以特殊的能量对这些东西进行干扰，那么它们就完全可能不能正常工作。当然，不会是灵能。若是灵能，我就该有感觉了。”
何瑞修点了点头，“这么看来，在这里灵符可能是比较好用的东西。”
王晴儿苦笑了笑，“或者吧。走，上车。继续走一段时间看看。”
王晴儿说完，自己先上了副驾驶的位置。何瑞修紧跟着进车，同时将腰间的手枪摆到了右手储物格方便取用的位置。
车辆顺利发动，以很低的速度，慢慢前进。
路面很平坦，除了胎噪较此前略大外，并没有感觉到明显的颠跛。没有了gps导航，地图上显示一片空白，但是里程表尚在正常跳动。走出去一段时间，果然看见一片相对平坦的河边草地，与柏库所说的极为相似。
再看看里程表，也达到了柏库所谓的埋藏区域。
何瑞修将车停下，看了看王晴儿。王晴儿做了两个深呼吸，“下车。也不知道带来的金属探测器好不好用了。算了，不带了。用灵符。”
何瑞修却还是有些担心，“在这里用灵符的话，我怕会引起什么灵体之类的注意。”
王晴儿道，“该来的，躲也躲不掉。”说完，已经开门到了车外。
第二百零八章 净土守护者
路边的草地湿漉漉的，可是却并不觉得沾脚。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向内走了几步之后，王晴儿停下，右手将降魔杵触地，左手取出一张灵符，沿着降魔杵的方向向下一滑。
一道金光随着降魔杵没入地下，不多时，离他们三四十米远的地方，有七个光点显示了出来。
“果然在这里。”王晴儿的声音显得有点儿兴奋，“走，我们过去。”
何瑞修从车上取下一把小铁锨，紧跟在王晴儿身后。到达目的地后，他小心地在光点周围挖掘，很快一件文物显露出来。
十几分钟后，七个文物完好无损地重现天日。但是何瑞修和王晴儿心中却没有太多的欣喜，相反是压力越来越重。事实证明，文物盗窃案已经涉及到了灵异空间，谢启蒙呢？那具奇怪的尸体呢？
似乎真相已经离他们很近，可是越是这种时候，越容易出现波折。
“装车，我们走。”王晴儿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此处不宜久留。找到文物算是完成了一步，完成一步是一步。夜间行动不便，我们明天白天再看看能不能进来。”
何瑞修点点头，拿起两件文物便向车的方向走。但是，一个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汝等不得携其而归。”
声音出现得很容易，何瑞修和王晴儿都吃了一惊。当何瑞修将文物放下，拔枪指向声音来源时，王晴儿已经持降魔杵进入攻防状态。
在离他们二十几米的河面上，水草上方，飘动着一个灵体。月光之下，灵体的轮廓很清晰，长发长胡子，并且幻化着一身的衣服。
衣服的样式很特别，并不像是现代的衣物。
王晴儿的问话很特别，居然没有问它是什么人，而是顺着他刚刚的话，“为什么不能带走？这是我们失窃的文物，作为执法人员，我们有权力将其带回去。”
那灵体道，“此系吾等之物。汝等持之，亦属偷窃。”
这个灵体说了两句话，均带有明显的文言气息，在其他案件遇到的灵体中还没有出现过类似的情况。好在他说的并不算晦涩，何瑞修和王晴儿都能听懂。
“这是一个窃贼盗来藏在这里的，现在物归原主，何为偷窃？”王晴儿可能是受他的影响，居然不由自主地说话也带上了一些古言气息。
那灵体道，“完璧之于归赵，吾器之于返吾，方为理。此系吾辈之物，汝等不该贪心欲得之。”
王晴儿道，“这么说来，你是一个战国末期的灵体了？”
那灵体对王晴儿的问题似乎不太明白，“何谓战国？连年战乱不假，而吾国号为秦。”
秦？秦国么？何瑞修心中立即想到了战国七雄，或者是已经统一的秦国。
王晴儿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好吧，这些且不论。但是，想要我们把东西留下，我要问清楚几个问题。第一，你是不是在这里杀了一个人，那个人还将手指咬下，扔入河中？第二，你是否沿手指中你留下的痕迹，再次杀了两个人？第三，你为何没有杀将这些文物带来的人？”
那灵体呵呵一笑，声音显得苍老而又厚实。“吾杀人问心无愧，为维护此净土也。其一，吾于此杀人无以数计，但自断其指者确有其一。此人携阴阳之术，亦攻吾之所惧，如若持法器原路折返，尚有逃离之可能，怎料其自断其指，共字笺法器而抛之入水，与放烽火求援者无异。既无法器，为我净土之安宁，怎有留其命之理？”
“其二者，既传烽火，亦为战事。吾为除战事，必除烽火之传递者。循吾之气，遇二人，均取其命，以保我净土之安宁。”
“其三，贤者送吾等之器物归吾净土，视之为盟，怎有杀之理？今夜汝等若留此七物件，及所携三件，吾亦可思留汝等之命耳。”
王晴儿听完道，“你口口声声说什么保护你的净土，你又怎么知道他们来到这里，就会让你的净土不得安宁？什么事情都从你自己的角度出发，你不觉得自私么？”
灵体一愣，“自私？吾曾以言语警告之，皆若未闻，一意前行。”
王晴儿这时突然明白了什么，“唉。你要知道，你的言语警告，他们是听不见的。所以不是他们不理你而执意要干什么。”
灵体对此却并不在意，“总而言之，入我净土者皆为罪人。汝二人或留器物，或亡于此，身魂俱焚。”
王晴儿道，“我还想问你一件事。你是否见过这个？”
说罢，她取出一张谢启蒙拍摄的照片，附上一张灵符，同时炼化燃尽，形成一个光团，又轻轻一弹飞向那个灵体。
灵体很自然地伸手接过，随即全身灵力一振，“汝等何得此图？”
没等王晴儿解释，灵体已经向这边直接扑了过来，“多言不益，汝等二人必杀之！”
话音未落，它已经从原地消失。王晴儿也是纵身向后一退，降魔杵直接向外挥出。
在降魔杵的前方，锵一声响，一团白光迸出。降魔杵居然与灵体的右臂相遇，灵体也在此时再次现出了本形。
王晴儿的一挡，并未能让它停止进攻。像是被王晴儿点燃了斗志，灵体拳脚齐发，对王晴儿步步紧逼。王晴儿则是且战且退，似乎并不想伤害到这个灵体。
何瑞修能理解王晴儿的想法。这个灵体似乎知道更多的秘密，特别是见到谢启蒙所拍的照片便立即攻击，与此前的那种沉稳地讲条件的做法风格完全不符。
一人一灵，战斗逐渐呈胶着状态。灵体实际有几次均想借机靠近何瑞修，但都被王晴儿识破，及时挡了回去。两人现在的位置处于河面之上，打斗过程中，灵力灵能外泄之处，能将河水激出一米多的浪。
何瑞修深知自己的能力，没有上前，反而退到了汽车处，从背上取下灵体*，架好进入战斗状态。实际上，他已经有至少三次机会可以击中这个灵体。可是见王晴儿都没有使出什么杀招，他也不好私自下手。
突然，灵体猛然向后一撤。王晴儿进攻的一招扑了个空，收回降魔杵时，灵体已经不在原地。它向上高高跃起，身体位于月亮的正中。
“以吾净土守护者之名，诛外来者，驱除贼盗。”他那沙哑低沉的声音似乎响彻了整个空间，让何瑞修的耳中嗡地一响。
十六条光带突然从他与月亮的融合之处向下射来，刚刚好将王晴儿困在其中，光带迅速收拢，似要将王晴儿绞碎其中。
与此同时，河面上的水草也条条向上竖起，从脚下缠住了王晴儿的腿。
王晴儿的眉头微皱，左手一翻，五指之间共夹了四张灵符，呼地扔到自己的身周。之后，她再取出三张灵符，沿着降魔杵向下一滑，“破障！”
七张灵符同时爆燃，首先在王晴儿的身周形成了一个黄色的光罩，接着向外疾速扩展，迎上那些收拢而来的光带。
“嘭”，她脚下的水面猛然炸开，水草条条断裂。王晴儿又恢复了自由行动，可是却站在原地没有动。她的黄光与那些水带相遇之时，“轰”一声巨响，河面掀起了四五米高的大浪，把王晴儿直接挡在其中。
“王晴儿！”何瑞修心下有些焦急，不由得脱口而出。但是，可能是这一声提醒了尚在空中的灵体，“嗖”一声尖锐的破空之声，三条光带缠绕着击向何瑞修所在的汽车。
“混蛋。”何瑞修心中突然升腾起一股火，“哥不打你，你就拿哥当病猫？”
他身子一翻，枪口直接对准了月亮中心的灵体。在这个距离和光线之下，要瞄准它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
“啪！”灵体*标志性的声音响起。空中的灵体“哦”地低吼了一声，从朋亮中心处直直下坠。那三条光带，也在这一时间在空中粉碎，光为点点细芒。
“别杀它！”何瑞修的枪响之后，王晴儿很快喊了一声。本来还想补上一枪的何瑞修，这时候也冷静下来，强忍住了击发的冲动。
在离地面三四米的时候，灵体似乎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及时调整了一下姿势，稳稳落地。他的胸前被何瑞修击出了一个足球大的洞，前后通透。
而一落地之时，明显有两片灵碎片从他身上脱落。
“这……这是何法器，如此之快？”他对这样的结果似乎很不相信。在他眼中，何瑞修是修为比王晴儿低得多的人。刚刚与王晴儿交手，即使王晴儿有所保留，他也还是占着上风，可是没有想到，却被另一个人一击之间重伤。
“我们没有必要向你解释。”王晴儿这时候走到离灵体两米左右的地方，“实际上，我们现在并不想杀你，甚至也不想伤你。我们需要向你问清一些问题。就像是你说你守护着这片净土一样，我们也在守护着我们的世界。如果你能配合我们，在我们调查清楚之后，如果真的情有可缘，说不定会不再深究，还你们一个清净。”
灵体苦笑道，“不可能，这些根本不可能。吾以吾命守净土，既已伤重，死何足惜？”
第二百零九章 灵体自毁
王晴儿道，“你存在了这么多年，难道这些东西还参不透？伤是伤，死是死，不是一回事！只有你活下去，才能更好地守你的净土。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而也只有我们之间相互充分沟通，才能保证你的净土以后不受其他外来因素侵犯。”
那灵体突然仰天大笑道，“吾守此净土千年，体已渐衰，本大去之日不久矣。岂料终因尔等所伤而亡。但吾心无撼，尔等亦永不得吾净土之真谛！”
说罢，居然站直了身体，双手举过头顶，十指之间灵光闪耀。
“小心！”王晴儿看出了其中的玄妙，身子急急向何瑞修这边扑了过来，在空中时，已经连打出八道灵符。
八道灵符之中有六道，在她身后形成了光罩屏障，还有两道护在她的身周。就在她快要抵达何瑞修身前时，灵体身上整个发出了耀然的光芒，然后“轰”一声巨响，它如同一个*一般炸开。
爆炸的冲击力度极大，瞬间冲破了王晴儿所布下的六道屏障，推着王晴儿直接撞到了何瑞修的怀里。在大力之下，何瑞修也被撞了出去，王晴儿身上的防护层同时将他也包在其中。
两人在这股力度之下，向外滚了至少五十米。何瑞修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思维一片空白，想要控制自己的肢体活动，身体却不受使唤。王晴儿似乎受到的冲击更重，已经闭上了眼睛，没有什么动作。
但是，何瑞修能感觉到王晴儿的心跳，还在有力而规律地跳动。再向远处看时，那灵体已经彻底毁灭，炸出的河水和水草还在从天上往下落。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何瑞修的头脑清醒了一些，四肢也恢复了活动能力。他很吃力地坐起来，扶起王晴儿，口中唤道，“王晴儿，王晴儿？”
王晴儿慢慢睁开眼睛，可是却显得有些无力。“扶我到车上坐一会儿。”
何瑞修拖着自己无力的身体，强撑着把王晴儿放到了车上。又过了十多分钟，王晴儿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唔，还好没出什么事。这个老家伙的灵体积蓄了这么多年的能量，这一自毁还真是厉害。”
何瑞修道，“这就是所谓的灵体毁灭？”
王晴儿点点头，“对，而且是高级的自爆型毁灭。此前和你说到过灵体的毁灭，会形成强的电磁冲击。像刚刚这种，是在形成电磁冲击时，利用电磁能量，在灵体核心形成了一个强电场，通过正负电能对撞时产生的能量发生强烈的爆炸。这个老东西，居然会这么做。”
“它是想保守什么秘密，关于什么净土的。也不知道这空间，这净土有什么秘密。”何瑞修靠在座椅背上，闭着眼睛说道。
“也许不单是净土。我们问它问题时，它只在问及那具特殊尸体才突然改变了态度。也许，它更在乎的是和那具尸体相关的秘密。算了，你我现在状态都不好，检查一下那七件文物，马上离开这里。等天亮后，我们再来详细调查。”
何瑞修坐正，看了看车的启动键，“估计车的电子系统也被毁了。”果然，按下之下，引擎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用机械模式。”王晴儿道，“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出现，我们的车辆和飞行具，都增加了一种比较原始的驱动方式。打开你驾驶位的键盘，底座下有一个机械开关，打开机械一档，进入机械驱动。这是用一个老式的小功率内燃机驱动的手动档模式。”
何瑞修照办，果然车辆顺利启动。他调转车头，驾驶车辆沿来路慢慢开去。
还是类似的浓雾带，穿过之后，车辆再次开上铺装路面。
机械驱动之下的车辆速度降低了不少，但也好过于步行。车灯变得很昏暗，路上发现什么影子时，何瑞修都觉得精神有些过度紧张了。好在一路平安无事，到达鉴定署时，天已快亮了。
王晴儿打了个电话，车辆直接送入维修通道进行修理。回到办公室，她将文物一一摆在桌上，告诉何瑞修先去休息。
何瑞修醒来时,已经过了九点。隐约的头晕感依然存在，昨天晚上灵体毁灭那一下的威力可想而知。王晴儿在办公室外间，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桌上摆放的文物已经只剩了三件，七件刚刚找回来的大概是被领走了。
王晴儿没有睁眼，“那灵体自杀性的一击，还真是威力不小。你怎么样，缓过神来没有？”
何瑞修点点头，“多少还有点儿反应。对了，那文物……”
王晴儿道，“让博物馆领走了。并且，我和第一局商议后，将这次盗窃案调到了我们局，目前正式结案。案件的功劳会记到你的头上。”
何瑞修有些尴尬，“这不用吧，我其实也没干什么……”
王晴儿道，“我怎么定你就怎么干，什么用不用的？对了，你采的土样结果出来了，铁54的含量极高，纯度也极高。换句话说，谢启蒙失踪，和那张图片上的尸体，我们已经找对了地方。只不过，我还要休息一会儿，恢复一下身体。中午饭后，我们出发。还有，估计车到中午时会修得差不多，到时候你去提。”
何瑞修点了点头，“你放心吧。”
“对了，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我将昨天晚上，灵体被你击中之后遗落的灵体碎片进行了分析，从灵磁波谱上来看，与杀死那个网络黑客喻言的同属同一个灵体。如此一来，我们的推论，和灵体自己说的经过，都得到了证实。”
“那就看下一步我们的调查发现有没有什么新情况能和人面桃花案联系起来了。”何瑞修喃喃说道，但是却没有办法深入思考。只要一想东西，头就会嗡地一声，然后跟着又晕又痛。
王晴儿还是那样闭着眼，右手摆到桌面上摊开，掌心中有六颗碧绿色的药丸。“这是九转回灵丹，对这种灵能电磁伤害会很有效，你也服几颗。”
何瑞修去取药时，才发现王晴儿手指上划了很长一大条口子。他不由得一阵心疼，可是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沉默了一会儿，拿起药丸，转身就走。
药丸入口，一股清香瞬间布满口腔，既而沿着食管缓缓下沉，不多时便渗入了全身每处。何瑞修本来略带酸痛的肌肉像是从沉睡中醒来一翻，疲惫和不适一扫而空，特别是大脑的不适完全解除，就像是喝醉后睡了个好觉醒了酒一般，整个人的精神头也好了不少。
午饭前，车辆维修完毕。何瑞修将车提回时，王晴儿已经准备好了午餐。两个人吃饭时都没有多说什么，吃完后，带着三件文物上车，直向昨天晚上的空间入口而去。
浓重的白雾又开始出现，眼前的所有景物都被遮蔽。何瑞修特意观察了一下周围，确定没有其他车辆之后才进入。
空间内部同样是白天，土路一直伸向远方，河水流得缓慢而平静。王晴儿让何瑞修停车，两个人下车，向前慢慢走过去。“谢启蒙在调查时，如果误入了这里，一定会非常惊讶。他不可能快速前进，徒步慢慢调查的可能性应该很大。并且，这里与柏库的描述相同，他会边走边寻找那些定位钉。”
王晴儿说着，向河边靠近了一些。“说不定，他的尸体会在还没有到达文物埋藏点的地方。”
何瑞修点点头，一只手握着手枪，紧跟在王晴儿身后。一路走来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也没有任何灵体出现。走到昨天晚上战斗的地方，地面上被炸出来的凌乱的水草还在，在太阳下已经打蔫。
虽然在这一段上并没有谢启蒙的踪迹，但何瑞修却有了新的发现。就在路边，距埋藏点极近的地方，有一个用粉笔画出的白色记号。这个记号是两个箭头，一个是指向埋藏点，一个是指向路的延伸方向。
王晴儿观察了一下，用一个证物袋取了些粉末，“这个带回去，和我们用的粉笔对比一下成份。我感觉，这应该就是谢启蒙留下的。柏库用了主动无线定位钉，并且没有提及粉笔标记。使用粉笔标记，是现场调查员的习惯。可能是他发现，自己的电子定位设备均已经不好用之后，才使用了这种原始的标记方法。”
何瑞修道，“嗯。如此看来，谢启蒙应该是发现了埋藏文物的地点。但是这个空间内部的情况对于他来说很陌生，他发觉了疑点，因此要沿着路向前探索。”
王晴儿同意何瑞修的说法，“对。另外，我感觉，假如那个灵体来说，自从谢启蒙一进来就注意到了他，那一定会一直跟踪他，看他到底要做什么。灵体与我们交手，是在见到照片之后。那么极可能，如果当时谢启蒙没有见到那具特殊的尸体，可能他就能全身而退。”
“也就是说，尸体可能在前面？”何瑞修不由自主地向前看了看。
“有可能。”王晴儿的语气之中明显很谨慎，“我们在此返回，将车向前开一段时间。”
由于埋藏点之后是昨天晚上未经过的区域，两人向前探索推进的速度非常慢，基本上是步行调查半公里左右即折回，将车开到前面的位置。一直向前行进了十来公里，何瑞修发现前面的河边处有一团明显缠绕异常的水草。
“那里可能有情况。”何瑞修深吸了一口气，指向水草处，提醒王晴儿。
第二百一十章 关于谢启蒙的其他
王晴儿并没有急于前往，而是先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这里地势平坦，河岸是泥岸，河中的水草在水流作用下有一部分铺在了泥岸之上。
何瑞修所说的异常处，离他们大概有十几米远。那是一个一米七八的条形区域，临近河水，大量水草像是被什么阻挡后附在了表面一般。从那里向道路的远方看去，河岸的泥土上有数个浅坑，从路上延伸过去，近河的积着少许的水，远离河岸的已经晒干。这些浅坑深浅不一，但是距离相对却比较平均，与一个成人跑步时的单步距离大致相当。
“把现场拍一下。”王晴儿提醒何瑞修，自己选择了一条相对干燥的路线，向那团水草处靠近。何瑞修按照她的吩咐，取出相机，将周围环境和这里的细节一一记录后，才赶上来。
清理开表面的水草，下面俨然是一个人的尸体。由于时间较长，尸体已经严重腐烂，散发出浓重的恶臭。尸体浸入水中的地方，还有成群的小鱼在啃噬，有的地方已经露出白骨。
仅从面容，此人无法辨认。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定不是那具图片上的特殊尸体。而看它的手，有一根手指缺尸，仅凭这点便可以初步推定是谢启蒙。
何瑞修一边拍着细节，一边从这具尸体上进行搜索。很快，他从尸体上发现了证件。证件上的名字，年龄，性别，工作单位等信息，与谢启蒙全部一致。
看了看王晴儿，王晴儿的表情很严肃。虽然说这是他们两个都预料到的结果，可是等它真的发生时，心中还是不舒服。
“我们先把他带回去。”王晴儿深吸了一口气，“今天天色也已经晚了，晚上不便于调查。带回去后，由第一调查局确定尸体的身份和死亡原因。当然，他们应该是查不出死亡原因的。那样的话，就由我们归入盗窃案的灵异死亡之中。整桩盗窃案的所有涉及人员和证件已经完备，可以结案了。”
说完，她取出两张灵符，炼经之后形成一层保护形罩在尸体之上。尸臭被彻底隔绝，在移动过程中，腐烂的尸体也将会得到最好的保护。
将尸体运回车上后，何瑞修开车，没有任何犹豫地向出口返回。整个过程还是很顺利，在穿过浓雾后，两人再次回到了现实的世界之中。
接收这具尸体时，第一现场调查局的人们显然心情都非常压抑。很快，dna对比出炉，死者正是谢启蒙。路上粉笔粉末样本的成份，与其随身携带的粉笔成份一致。
尸检结果与王晴儿所预料的一样，由于高度腐烂，难以确定死因，最终按照灵异案件死亡定性。
邹周舟虽然心情不好，但还是向王晴儿表达了谢意。“如果不是你们局，这案子还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现在终于能结案了，也算是给老谢了一个交待。”
王晴儿却是摇了摇头，“不，这个盗窃案结了，却还不能算是给谢启蒙了一个交待。谢启蒙是在用生命向我们局传递信息。他拍的图片到底是什么，我们一定还要查清楚。不过，后续的调查，就是我们第八局的事情了。邹局长可以通知你的调查员，解除与我们的配合。如果有必要，我会请第六局李若凡的手下来帮忙。”
邹周舟叹了一口气，“好吧。如果有任何的需要，你可以再联系我。”
王晴儿苦笑了笑，“我希望第八现场调查局，与你们任何一个局之间都没什么联系。”
回到办公室，王晴儿和何瑞修一起完成了该起盗窃案的报告，同时将原来保护起来的几个调查员放回了第一现场调查局。忙完报告，又已是深夜，两人各自休息，谁都没有多话。
躺在床上，何瑞修睡得一点儿也不踏实。他并不是紧张，而是头脑的思维过于活跃。明天的调查，直接的目的便是照片上那具只剩一个完好头部的尸体。如果真的找到了这具尸体，又会说明什么？
守护净土的灵体已经灭亡，很多问题只能靠自己来调查了。想来，那个灵体又冲动又偏激，可是何瑞修隐约又觉得他不能算是恶灵。
因为他没有丧失自己的坚持。
天快亮时，何瑞修才睡沉了。早上王晴儿没有叫他，让他睡了一个自然醒。而且，王晴儿还帮何瑞修整理了工具箱，然后坐在外面等他。
何瑞修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起来晚了。”
王晴儿并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没事。在我这里，急事急办，缓事缓办。如果现在是恶灵连环杀人，你这样睡到现在，我早把你踢楼外去了。但是现在，是我们去主动调查一个一个多月没有引出什么特殊情况的照片的情况。你这样好好休息一下，对接下来也未必是坏事。走吧，出发。”
何瑞修不好意思地笑笑，拎起工具箱，跟着她走在后面。一段路程之后，浓雾再现。此前，何瑞修已经试过，如果车上不带这些文物，根本无法发现入口。因此，这些文物的钥匙作用也是非常明显。
进入空间之后，眼中的视物与昨天相比没有任何的变化。车慢慢往前开，为避免漏掉什么细节，王晴儿还专门打开了窗户。
在发现谢启蒙尸体的地方，何瑞修将车停了一下。“看谢启蒙踩下的脚印，应该是从大路上向回移动，在决定咬下手指后，向河边跑的。所以，那个灵体应该是追了他一段距离。可是，他怎么会发现的那个灵体？难道真的是那个灵符？”
王晴儿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我们目前可以推断到的，只有灵符。谢启蒙本人并没有任何的灵异能力。但是，那个灵体说过，谢启蒙是持所谓的阴阳之术，攻其所惧。因此，应该是谢启蒙发现随身携带的灵符突然有了异样，担心生出什么事端，才向回返回。由此可见，谢启蒙自进入这个空间开始，也一直处于戒备状态。而且，极可能他也进来得不止一次。”
何瑞修倒是没有过类似的想法，“何以见得？”
“记号。”王晴儿道，“我们在路边，可以发现记号。这些记号，一是为了提醒自己，二来也可能是他在给自己反复进出标记路线。换成你，如果你在调查一个案子时，进入了一个本来不该存在的陌生空间，你会仅仅满足于查案子么？如果你只是查案子，当你发现了你要找的文物，你要做的是将它们取出来，然后带回去。这时他即使要做标记，也只需要指向那些文物。何况，他的尸体，离文物已经有一段距离了。他在向前调查，并且不断地做标记。”
王晴儿停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而且，我和第一调查局确认过，后期有一段时间，谢启蒙调查不再开车。那个时候，可能他已经进入空间了。因为一张灵符，作用范围有限，可能他一开车，就无法进入入口。但是，将灵符带在身上，他本人却可以进来。不开车，在这里走这么远的路，同时还要调查，我觉得一天时间可能不够。谢启蒙当时应该是在这个空间中进行了长时间的大范围调查，然后按照他的思路，给自己做上标记。”
何瑞修点点头，“嗯，有道理。也就是说，谢启蒙当时的目标，已经并不局限于这几件文物。所以他才发现了那具特殊的尸体。”
王晴儿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四周，“现在，那具特殊的尸体成了我们的目标了。只可惜，尸体拍出来时没有任何的背景可作参考，要在这么大的范围内找到它，似乎并不容易。”
何瑞修却突然笑了笑，“好在谢启蒙作了标记。他的标记引导了他，也引导了我们。说不定，他进入空间后，觉得这不是现实世界，怕自己受困，而留记号给其他人以便找到他呢？”
王晴儿轻叹一声，“谁知道。走吧，沿着记号继续向前走。”
谢启蒙的记号越向深入走变得越是相对密集，有的记号还使用文字进行了标注。标注的形式很简单，往往是一个“无”或者“未”字，意思是在这个位置上向某个方向探查后未见异常，或者没有向那个方向上走。在有一个标记处，还写着“向南九百步，可见出口”的字样。
见到这些标记后，何瑞修更加确认，谢启蒙想做的，是要把这个空间中的情况更多的调查清楚。
不知不觉，连开车带步行，两人已经沿土路向前推进了三十多公里。开始时，对于谢启蒙的记号，他们还会仔细研究一番，但自从了解了记号含义，王晴儿决定先沿谢启蒙的调查路线行进。因为那具特殊的尸体，一定是在谢启蒙最后调查到的地方发现的。
又走过一段，土路变得略窄，河岸的泥滩也变成了沙石滩。河水流速相对变急，气温也相对下降了一些。
在路边，又有谢启蒙的一个记号。这个记号与其他的不同，只有一个方向，没有文字标记。而且，这个方向也并不是沿着公路的方向。
“可能是在这边。”何瑞修停下车，和王晴儿一起走了出来。
第二百一十一章 尸体
顺着谢启蒙留下的记号，依然是王晴儿走在前，何瑞修在后，向前慢慢推进。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何瑞修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照片，又看了看脚下，“似乎，草地上草的形态已经基本一致了。”
王晴儿只是应了一声，没作什么评价。现在草地上看不出任何有人走过的痕迹，可能和时间跨度很长，同时也下过雨有关系。
一直走出去四五百米，在一片开阔的草地上，一副骨架赫然进入二人的视线。
那副骨架是脚部对着他们，从形态上看，与谢启蒙所拍的一致。只不过，它的头部现在被一丛厚草盖着，到底是不是完好无损的**，还无法确定。
由于谢启蒙可能就是在这附近遇到的灵体，王晴儿显然也提高了警惕。她转头向何瑞修示意，“你走前面，我负责安全。做好图像记录，自己也要有所警惕。”
何瑞修点点头，和王晴儿互换位置。在行进过程中，他慢慢将不同距离的尸体形态拍下。到达尸体边上后，王晴儿先是使用六张灵符，在尸体周围形成了一个保护罩，将两人与尸体一起包在其中，然后才对何瑞修道，“检查吧。”
何瑞修点点头，先是小心地将尸体头部的厚草除去。在厚草之下，果然是一个完整的人头。
这是一个女子，五官生得还算清透，表情显得很自然，不像是死时经历了什么痛苦。**与尸体骨架的分界之处是第二颈椎，在其之上，如同活人一般，在其之下，白骨上不剩丝毫血肉。断口处显得非常平滑，如同自然生成的一般，不见切割或者腐蚀的痕迹。
“我从来没见过类似的情况。”王晴儿皱着眉头说道，“这更像是一件艺术品，而不是一个尸体。”
何瑞修没有说话，手向一侧的草地上慢慢摸索，不多时在另一块厚草之下，触到了一个微硬的东西。
将厚草拨开，那是一个证件夹，封面的颜色与他们处理过的图像完全相同。并且，见到真实的物件之后，他和王晴儿都是微微一惊。
这的确就是osi的证件！
王晴儿的目光再次移到这具尸体的脸上，“难道这个人真是水中月？失踪的2名osi之中，女性的那名叫水中月。但是，这闭着眼睛的颜面和证件照上的区别还真是很大。”
何瑞修拍了张照片，这时已经翻开了证件。他吸了口气，苦笑了笑，“没错，水中月。osi编号0111。”
看完证件，何瑞修站起来，环视了一下四周。王晴儿将证件拿起，看了看，站起身叹了口气。
“谢启蒙发现osi的证件之后，想要拍照取证。但是就在这时，守护净土的灵体来了。他只能逃走，以致最后一张照片没有拍清楚。灵体紧追不放，在知道自己无法跑到最近的出口后，他作出了那样的决定。”何瑞修闭着眼睛，谢启蒙当时可能遭遇了什么，影像在他脑海中迅速闪过。
“我们其实应该谢谢他。”王晴儿道，“如果不是他，我们不可能找到水中月。虽然说，我们现在还无法把这具尸体与人面桃花案联系起来，但却可以与之前的天牛行动联系起来。天牛行动之中，窦宝丰和水中月先后失踪，至今未寻得尸体。现在，也算是有了突破。我们在周围，找一找当时水中月带的东西。”
何瑞修点点头，以尸体为中心，慢慢向周围扩展。不多时，他发现了一个随身携带的包，里面有一些调查工具。王晴儿也发现了两件调查用品，之后便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残留。
“先把尸体带回去，我们要检查一下。”王晴儿一边说，一边将尸体用灵符保护好，防止骨架散落。之后，她和何瑞修一起，抬起尸体，慢慢走向他们的车。
在这个过程中，周围环境中没有任何的异常。有可能这个空间中，只有那一个灵体在守护。那个灵体已经灭亡，便再没有了其他的威胁。
在回来的路上，还在空间中时，王晴儿也试着使用灵符召唤水中月的灵魂，却没有任何结果。到达鉴证署之后，两人将尸体带回实验室，经过细致的检查，在灵异科学层面，并没有发现任何的有价值线索。有些生物和化学检测的标本已经采集完毕送出去，具体结果有待回报。
也许，就像是谢启蒙一样，在空间中一死，灵魂便也同时魂飞魄散。
这于这些情况，王晴儿似乎早就已经预料到了，所以情绪上并不怎么失落。倒是何瑞修有些不满意目前的结果，“谢启蒙给我们以生命为代价带来的线索，难道就仅仅止步于找到一个失踪的osi尸体？”
何瑞修说完停了一会儿，又将人面桃花案和天牛行动的资料一起搬了过来，“仅仅找到失踪的osi尸体，还没有办法重启人面桃花案。并且，还有一个osi仍在失踪状态。那空间里那么大，想要全覆盖地翻一遍，可能性不大。看来，我们只能重走下天牛行动的路线，看能不能有所发现了。”
王晴儿叹了口气，“对于很多人来说，如真真能找到了水中月的尸体，已经是非常大的收获了。这么多年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他们两个的失踪而日夜不得安眠。”
何瑞修道，“这样的收获我可并不满足。“
王晴儿奇怪地笑了笑，“我真的觉得，你在这案子之中，自从收到了图片，就斗意满满。”
何瑞修听完微微一愣，随即道，“或者是吧。开始是为找出发图片的真相，现在是为了同行。”
王晴儿道，“但是我要提醒你，你现在的状态并不是你最好的状态。你的内心一直不够冷静，思维上也在忽略很多细节。我之所以并不着急去看天牛行动的资料，是因为这具尸体上还有一些谜我们没有解开。最直接的一件事情是，为什么这具尸体的头部不腐。另外，还有一件事，我细想之后也觉得有蹊跷。”
何瑞修这时候停下了手里的翻阅，“什么？”
王晴儿道，“水中月的样子。我查了所有的资料，包括证件照，包括生活照。画面之中的水中月，与这具尸体之间有一定的区别。你看，这是我通过计算机合成的水中月闭眼照片。”
王晴儿将两张照片排在一条水平线上，“前者，是尸体的头部。后者，是计算机合成的照片。二者的区别非常明显。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在看到谢启蒙的照片时，并没有第一时间把这个人与水中月之间非常确定地联系起来的原因。”
何瑞修点点头，“没错。我在找到尸体后，翻开证件前，都希望这具尸体不是osi的尸体。翻开证件后，我坦白承认，我自己的内心是有波动的。那种感觉很奇怪，像是惊讶，或者是愤怒，或者是悲痛，说不清楚。而虽然说证件上面的照片与尸体的样子不是特别像，但是又有很多相近的细节，所以我就认定她是水中月。因为我觉得，想从一个osi手中拿走她的证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况，我们还找到了调查用具。因此我对于颜面和证件照片不是特别像的解释是，不排除这么长时间以来，尸体的样子自己发生了变化。”
王晴儿没有对何瑞修的疑问表态，而是将屏幕上两张照片重合到一处，“实际上，两张照片的轮廓基本是一致的，特别是颧骨以上部位，边缘完全重合。但是，眼睛大小，耳垂形态，下巴，嘴唇等处，都有区别。因此，现在断定此人就是水中月，还为时尚早。”
何瑞修苦笑了笑，“但是，如果她不是水中月，又会是谁？一个被水中月保护了的平民么？”
刚刚说到这里，电话响了，是李若凡打过来的。此前，第六局接收了他们送去的标本，现在已经将一部分结果确定。
李若凡给他们提供了三个关键信息。
第一，通过dna比对，送检的标本就是水中月的。由此可以判断，虽然颜面上有差别，但是这具尸体确定是水中月无疑。
第二，送检的标本属活标本。换句话说，头颅这一部分，细胞还处于**状态。只不过，这种活与普通的活有明显区别。细胞的新陈代谢速度极慢，各种能量和物质的需求量也极低。
第三，在样本之中，检测到了一种特殊的药物。这种药物有别于目前市场上流通的的任何一种成品药物，也不同于任何一种备案在研的开发药物。从特性分析，这是一种丹药，凭修为将不同成份炼成在一起的丹药。这种丹药提供给头颅养份，并且能保持**的不腐。丹药具有自我消耗性，从样本中的数据变化来分析，可能丹药只能持续三天的效力。目前,丹药的效力还能剩下两天。
对于尸体身份的最终确定，何瑞修和王晴儿已经有足够的心理准备。虽然他们两个都希望这不是水中月，但事实就是事实。而对于细胞还存活，这也是他们所能想到的。但是，是丹药在维持头颅不腐这个情况，着实让他们两个吃了一惊。
守护灵体自毁之后到现在，已经有两天两夜。而丹药的效力与持续时间上，与守护灵体自毁的时间出现了冲突。换句话说，一天之前，必须有人为这颗头颅供应丹药。
炼药不仅需要炼制，还需要有人带到尸体的旁边。难道说，在那个空间之中，还有别人或者别的灵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