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一些改变（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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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大邦夫妇已经正式退休了。
因为主动拿出了自己手上15%的股份给技术人员，所以颜达邦卖掉公司之后，并没有马上使得自己的存款变上到九位数的台阶。
正常来说，一家公司的出售，至少是可以卖到自己年利润三倍的价格。
用这样的方式来定价的话，买公司的人，三年之后就可以收回成本，第四年开始都是赚钱。
可现在是制造业的寒冬，颜路机械的利润又有很大一部分还停留在应收账款的阶段。
颜达邦夫妇出售自己的公司的时候，只给颜路鞋机定了一个亿的估值。
这个估值是颜路机械算上应收账款之后，一年的利润，一点都没有按照“行规”来的意思。
如果按照“行规”，把公司的估值放到三个亿，一来，短时间之内不一定会有人买，二来，如果人家买了，很有可能最后是被坑的。
颜达邦夫妇的思维模式，和很多才开始创业都还没有盈利，动不动就给自己的公司标个上亿的估值的那些人，是完全不一样的。
一家公司的估值，需要根据实际情况来确定，若是有个什么“行规”就拿来做作为寸步不让的理由，那就只能是烂手里或者找个冤大头了。
颜达邦夫妇卖公司的时候没有考虑过“行规”，在妥善安排好跟着自己的技术人员之后，夫妻俩在自己的心理价位、公司的未来发展和不让买的人吃亏，这三个因素的中间找了一个平衡点。
公司卖掉之后，颜滟家的账上还只有大几千万，离亿万富翁这个称谓还有一点距离。
在前两个月，颜大邦夫妇把原来颜路机械在市中心的那块地卖掉之后，颜家人的财富就急剧增长。
即便是按照人均来算，颜滟一家也都已经是亿万富翁了。
颜达邦夫妇不是没有见过钱，也不是没有理过财，除了银行理财，他们还一度非常热衷买房子。
但和如今的财富相比，他们之前有过的，都是小钱。
钱一多，就会有一个怎么让钱生钱的问题。
在此之前，颜滟家的钱，不是流水就是应收账款，有点钱存起来呢，就都拿去买房，银行的账户上的资金，从来都是相当有限的。
要如何处理放在银行的钱这样的问题，颜达邦夫妇此前还不曾遇到过。
把钱存在银行，是钱不多的人才会干的。
银行利息这个东西，对于财富的增长来说，有和没有都是一个样。
把钱存在银行的话，怎么样都是越存越穷的，利息这个“小不点”要如何赶上通货膨胀这样的“大个子”？
如果，一个人整天都在想，要怎么让自己在银行的存款增值，或者思考应该买什么样的保本理财产品才可以多一点收益，那就说明这个人的存款还不够看。
当你在银行放个几百万存款不动的时候，就可能会有银行的各种理财经理打电话问你要不要购买理财产品。
当你在银行放个几千万存款不动的时候，就一定会有银行的资深理财经理，帮你搭配最合适的理财产品组合方案，与此同时，更为高端的私人银行也会开始向你伸出橄榄枝。
当你在银行放个几个亿存款不动的时候，多家私人银行，就会安排专人，帮你满世界地想办法赚钱，给你设计最佳方案，深怕一不小心，就会丢了一个“重量级”的客户。
最后这个类别的人，即便是对于银行来说，也属于非常罕见的。
经济腾飞了几十年，在国内，有几个亿的人已经不能说是罕见了。
可正常来说，就算是有个几百个亿资产的人，也不见得会在私人账户上有这么多的现金。
颜达邦夫妇现在就是归类于这个特别罕见的类别。
忽然之间成了这么有钱的人，颜达邦夫妇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要拿这些钱干什么。
更为重要的是，卖地的钱到账的时候，颜达邦夫妇人已经在墨尔本了，客观原因也造成了夫妻俩还没有来得及处理自己的新增财富。
直到有好几家私人银行的人前仆后继地打找过来，颜达邦夫妇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进入私人银行竞相追逐的富豪名单了。
实业家就是这样，有很多都只知道勤勤恳恳的通过生产劳动来创造价值，并不热衷于玩金钱的游戏。
那些看似光鲜的房地产商的屁股后面都欠着一屁股的债。
做地产的人，最是需要光鲜，而且花的都是花银行的钱，花股民的钱，哪有不大手大脚的道理？
实业才是真正盛产隐形富豪的地方。
可能就是因为太过隐形了，很多“厂长”多年来都保持一贯的勤俭节约的作风，怎么看都不太像是一个有钱人应该有的样子。
十年都不换一台车的“厂长”大有人在，时间久了，可能连自己都不觉得自己是富豪。
…………………………
有钱又不经营企业的富豪们是怎么让自己的财富增值的？
这样的问题，此前一直都没有真正跨进富豪行列的颜达邦夫妇，还真的是从来都没有也没机会仔细思考过。
颜滟这个学设计人的就更加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事情。
每一家找上门的私人银行，都说自己提供的资产配置方案是最好的。
但真正的富豪到底是怎么样处理自己的“闲置”资金的呢？
这样的问题，怎么都要找一个见惯了富豪的人问一问。
那么，颜家见过富豪最多的人是谁呢？
当然要数沃顿商学院MBA毕业的颜凌。
能进沃顿商学院念MBA的，除了少数几个“穷人家的孩子”是靠自己的真本事的，大部分的同学，都是非富即贵的。
“穷人家的孩子”这几个字，也完完全全适用于颜滟的堂哥。
和真正有家世的人比起来，颜凌家的凌烟鞋业目前的体量，是根本就不够看的。
但凡是颜滟家的事情，颜凌是绝对没有可能不上心的。
“穷同学”颜凌接到“指令”之后，就找了个含着”钻石钥匙”出生的TrustFundBaby（信托基金宝贝）了解情况。（注1）
…………………………
注1：
TrustFundBaby这个组合里面，TrustFund是信托基金，后面加一个Baby宝贝的意思，是说这个人出生在巨富之家，生来就是有家族信托基金的。
TrustFundBaby和中国的富二代，是一个比较类似的称谓。
大部分时候，都带着一点贬义，多少有点说一个人败家或者不思进取的意思。
TrustFundBaby经常是说那些，啥也不干就靠家族信托基金活着的二代或者三代。
但富二代并不都是坐吃山空的主，TrustFundBaby也一样有非常努力的。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一些改变（5）
（第三更，继续求**～）
颜凌找的这个“富同学”就是在佛罗伦萨开着超跑去机场接颜滟的的女同学Allegro。
这通电话，也拉开了Allegro帮颜滟找房子这整件事情的序幕。
Allegro给颜凌的建议其实也很简单——把钱分成三份。
三分之一的钱可以放在私人银行这样的地方，做比较没有风险而且随时可以拿出来用的理财。
三分之一的钱可以投到海外保险市场，确保在发生任何意外的情况下，例如破产、创始人生故、甚至包括在自己的国家发生战乱这样极端的情况下，都不会影响家族的整体财富规模。（注1）
三分之一的钱可以进入私募基金一类比较高风险也同样有着高收益的长线投资。
颜凌毕业之后，一直做的是管理咨询，SuccessionPlan（继任者计划）的出台也是颜凌工作的内容之一，所以做高端保险的人，颜凌认识的还挺多的。
但私募领域颜凌还从来没有涉足过，就让Allegro给他推荐几支合适的私募基金。
Allegro说她们家族在美国的资金，最近开始尝试做一支新的私募基金的LimtedPartner（受限合伙人），回头把资料寄给他。
一支私募基金，通常有两类合伙人，除了受限合伙人，还有GeneralPartner（一般合伙人）。
一般合伙人比较简单的理解方式就是基金的经理。
一般合伙人负责基金的交易和管理，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帮基金赚钱。
一支私募基金，比较常见的情况是由受限合伙人出全部或者至少是绝大部分的资金，再由一般合伙人进行操作。
但Allegro家族要成为受限合伙人的这支私募比较奇特，一般合伙人本身也是最大的出资人。
于是乎，颜凌就这样通过自己的同学，知道了一支正在组建的私募基金。
因为牵涉到保密协议的签署，Allegro是把相关资料邮寄给颜凌的。
颜凌收到基金的相关资料的档口，刚好是在颜定邦夫妇要去墨尔本参加颜滟的毕业典礼的时候。
颜凌研究完这支基金，觉得确实应该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颜凌也就省得寄一遍，直接让自己的爸爸妈妈去墨尔本的时候，把这支基金的相关材料带给颜滟。
011年1月15日，颜滟在墨尔本遇到了雷霹雳。
011年1月16日，颜滟和齐亦“私奔”出去玩，齐亦和颜滟说了自己在工作上即将发生的变化，颜滟听完之后，表示不明觉厉，并全力支持。
011年1月17日，颜滟在一楼的客厅和自己的爸爸妈妈还有大伯大伯母商量家里的“大事”。
颜滟拉齐亦旁听，齐亦听了一下这一家人准备谈话的内容，就表示要去楼上参观颜滟的“闺房”。
齐亦觉得，颜滟如果有问题问他，那他当然是很乐意解答，以现在的状况来说，他并不适合参与这样的讨论。
齐亦上楼之后，颜滟就从大伯和大伯母那里，拿到颜凌给的一大叠私募基金资料。
金融方面的事情，颜滟知之甚少，仅有的比较有限的认知，还都是齐亦传授的。
颜凌给的资料里面一堆金融术语不说，还外带一大堆法律条款，颜滟瞬间就觉得一个头变得两个大。
颜滟干脆把资料拿给不愿意参加颜滟的家庭会议，已经参观完房间，开始在二楼客厅看电视的那个已经在花街上开了很久的矿的齐亦。
这样的事情，颜滟自己做要费九牛二虎之力，交给齐亦的话，就是分分钟就能搞定的事情。
有壮劳力不压榨这样的事情，绝对不是颜滟的作风。
颜滟拿这叠文档给齐亦的本意，是让他打发打发时间，顺便查查这个颜凌推荐的这个私募基金的一般合伙人是真有本事还是徒有其名。
齐亦这个业内人士能够查到的资料，肯定要比颜凌这个跨界的要齐全。
就这样，齐亦从颜滟的手里接过了成为Ian私募基金受限合伙人的资料。
一开始，齐亦是惊讶于，颜滟是怎么知道他要去的是哪一支基金的。
但齐亦很快就反应过来两，他现在看的资料里面，有很多，是他这个基金未来的团队成员都没有接触过的。
颜滟拿给他的这份资料，和他的工作无关，和颜家人刚刚谈话的内容有关。
齐亦其实很早就已经知道颜滟是“大小姐”，但是颜滟家里有这么多闲钱，去投资Ian的私募这件事情，还是让齐亦颇感意外。
且不说Ian一千万美元的准入门槛有点高，光五年的封闭期就足够让国内的大多数投资者望而却步。
最好的私募基金，很多都是黑箱操作，投资人的数量少的话，就不必经过美国证券委员会的批准，也不向监管机构报告和披露信息。
美国的这种私募基金的投资策略高度保密，五年的封闭期之内，不管基金是赚钱还是亏钱，都很难赎回自己的投资。
这些私募基金，要么是直接在封闭期之内不允许赎回，要么就要提前个一年半载通知基金的管理方，甚至有要求要提前三年知会的。
而且提前赎回的话，是要损失掉很大一部分价值的。
颜家人要做Ian的私募基金受限合伙人，就说明拿来投资的这笔钱，五年之内是不准备用的。
五年的封闭期，不能赎回，也不能过问基金的投资策略。最内的私募可没有这样的类型。（注）
齐亦很快就看完了资料，大部分内容都是他原本就知道的。
实际上，颜滟应该先让他签保密协议再拿给他看的，但颜滟显然没有把他当外人。
颜滟说颜凌推荐了这支私募，家里人有意投资，问齐亦这支私募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齐亦完全没有理由诋毁Ian的私募，连他自己都很看好这只基金，不然的话，他也不会下定决心，这次回美国之后就离职跟着Ian干。
有了颜凌和齐亦的共同推荐，颜滟对这支基金的认可度就瞬间爆棚了。
认认真真地把枯燥的条款都看了一遍，以表达自己对这件事情的重视。
颜达邦夫妇就一个女儿，也没有什么财产要怎么合理分配的问题，再加上他们两个人极其有限的英文水平，就赶在Ian的私募停止接受新的资金时间之前，让颜滟做了这个基金的受限合伙人。
实际上，颜家人做出决定的时候，Ian的私募已经超额完成了“任务”，没打算再接受新的资金。
这件事情，因为有齐亦和Ian的那层关系，最后就有了比较圆满的结果。
可这样一来，齐亦觉得自己如果还去Ian的私募工作的话，就有点变味了。
齐亦的内心深处，开始对这件事情，有一些小小的抵触。
这也是齐亦此后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跟着Ian出来的原因。
…………………………
注1：
保险这个行业，国内起步算是比较晚的。
虽然现在国内也已经有琳琅满目、多得数不过来的保险产品，和每天打电话来骚扰人的保险经纪，但真正差异化的高端险种，在国内还是极为罕见的。
比如，在美国，还有法律险可以买。
买了这个保险以后，你的公司如果哪天惹上官司，就可以用保险来支付美国的天价律师费。
不然你一个小公司，一旦被大公司盯上，光打官司都能直接打破产。
有些发展地不错的小公司，一个不小心被大公司给盯上了，开个价想要收购，但创始人对公司“视如己出”，一点都不想卖。
大公司都有强大的法律团队，不卖就找个理由告你侵权，不管你的侵权是否属实，光打官司的过程就能让直接让小公司破产。
等小公司打官司打到破产了，大公司再回过头来用白菜价吞并。
这样的事情在美国时有发生，大部分的创始人对此毫无办法。
除非，你买了法律险。
注：
国内现在也有很多私募，有正规的有不正规的。
就算是正规的，准入门槛也会比美国低很多。
国内业绩比较出色的私募基金，100万人民币的准入门槛，外加六个月的封闭期就算多的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关于心理斗争
歪歪：
回答=》
关于怎么想通的这个问题。
我觉得是你说服了我。
首先呢，让你决定投这个私募的人并不是我，让我能够加入这支基金的人也不是你。
你说你把一笔钱放进了黑箱里面，原本以为要担惊受怕地过几年，有我在的话，你就不用担心了。
你说受限合伙人在基金里面没有话语权，有我看着的话，就算死也会死的比较明白。
从你的这些描述来说，你的要求并不高，完全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
其次呢，这是Ian名下的私募基金，需要对基金的收益负责的人是Ian不是我。
我只要反过来想，我是帮基金做数据模型的。
我的分析可能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可以做到给Ian的基金保驾护航。
但却一定可以帮忙规避一些风险。
这件事情要想通，其实很容易。
你又没有给我发工资，我却要帮你赚钱，说起来吃亏的人应该是我。
我想你大概觉得，我是因为不想变向给你们家打工，才开始犹豫的。
事实上，我早就已经接受，我很有可能要给你打一辈子工的事实。
如果真的可以这样过一辈子的话，对我来说，不失为最大的幸福。
我心底最真实的犹豫，主要还是来源于这是Ian的第一支私募。
我心里有一个非常微弱的声音在问，Ian在投行的实力和运气是不是可以延续到私募上。
私募基金总归还是有风险的。
我真正担心的是，没能通过“打工”帮你赚到足够的钱，甚至会亏钱。
在我知道你家的钱要进入这支私募之前，我对这支基金是充满信心的。
因为基金有一部分的资金来自你们家，我就开始对Ian和这支私募产生动摇。
仔细想想的话，我在这件事情上的逻辑是行不通的。
如你所言，有限合伙人在私募里面并没有决策权，我对Ian的私募的信心，不应该因为钱来自哪里而动摇。
拿了谁的钱都一样是黑箱。
不论我是否去Ian的私募工作，你家人投资这支基金都已经是既成事实。
我是去给Ian打工的，成功也好失败也好，都要交给Ian来评价。
Ian对基金负责，我对Ian负责。
Ian的私募超额进入了封闭期，应该成为增加我信心的元素，筹集不到足够的资金才应该成为我动摇的原因。
我的犹豫，是本末倒置。
就这样，在你说服我的基础上，我把自己也说服了。
提问=》
我今天好像有特别多的话想要和你说。
你说我是怎么了？
真的是过度的危机感吗？
根源是什么呢？是因为我爱你比你爱我多吗？
你记不记得高二的时候，我们天天都写信，然后我有一天没有给你写，你就直接把我归类为对你不再有感觉的人了，用你的话来说，就是不再爱和喜欢你了。
你现在已经有超过二十五万九千两百秒没给我写信了，我想问，你对我的感觉还健在吗？
…………………………
时差、长途飞行加上晚宴，颜滟这一觉直接睡了一个天昏地暗。
颜滟睡醒的时候，就按开了电动窗帘，发现天居然已经有点暗下来了。
颜滟不太清楚，这是已经快要到晚上了，还是天气不好。
她拿自己昨天晚上放在床边的iPad出来看时间，意大利时间下午一点半。
还好，这一觉才睡了十三个小时，没有颜滟自己现象中的那么久。
看完时间，颜滟就看到还有邮件提醒。
然后就发现自己的邮箱里面，躺着齐亦写的这么一封“幽怨”的信。
颜滟嘴角上扬地说了两个字——“幼稚”。
在床上伸了一个懒腰之后，颜滟准备起床刷牙再出去觅食。
颜滟想了想，又重新把齐亦的信给看了一遍。
齐亦用这样的语气写提问，有点怪怪的。
“小媳妇”齐亦，以前最多也就开玩笑地问问“你爱我有我爱你多吗？”
虽然一样幼稚，但不会像这封信一样，问得这么认真，还如履薄冰地问着非常类似的问题。
齐亦的内心，显然是强大的，这一点，从齐亦可以想通给变向颜滟家“打工”这件事情，就足够说明问题了。
可齐亦能想明白工作，是因为他对自己的能力有足够信心。
颜滟发现，齐亦在面对他们两个人的感情的时候，还是没有足够的安全感，尤其是在她来到意大利之后。
在齐亦那样的家庭长大，能有现在这样程度的安全感，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安全感这件事情，一旦缺乏，就很难再幸福地把异国恋进行下去。
齐亦不说，不代表颜滟不会关注。
男朋友的安全感，当然是需要女朋友来守护。
颜滟觉得自己有这样的义务。
所以她连牙都没刷，就翻身趴床上给齐亦回邮件。
…………………………
爷爷：
回答=》
谁爱谁比较多这个问题很瞎，要多瞎有多瞎。
你爱我比我爱你多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算出来的？
有什么理论根据和数据支持吗？
好，就算你有。
你爱我比我爱你多是多么不能让你接受的事实吗？
你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这样的比较，毫无意义呢？
爱这件事情，是只能自己和自己比，不能也不应该和别人比的。
这就好像是我和你比体重，因为你比我重很多，我就说你是个大胖子，这样的结论成立吗？
每个人的体重标准都不一样，尽管你比我重很多，但你也一样是个瘦子。
这就和每个人的爱的能力不一样是一个道理。
有的人，可以爱一个人爱到死，即便有子弹飞过来，也会第一个冲上去挡，这样的爱的程度够深了吧？
但这个人还可以爱另外一个人爱到万死不辞。
今天可以为你挡死，明天可以为另外一个人跳崖，每一次都轰轰烈烈。
你量化一下，为一个人赴汤蹈火的爱的数值是多少。
这个数值，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能够达到？
总之，我是达不到的。
别说上刀山下油锅，就连为一个人割腕这样的“小事”我都做不到。
我的爱，没有那么澎湃，也不会那么无赖。
有的人，爱的能力超强，她可以在同样的时间，同等程度地爱上两个男人。
在爱这件事情上，我资质平庸，能力有限。
我需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爱上一个人。
然后还需要花更长的时间去学习，怎么好好爱一个人。
大概是你的运气比较好，让我在年少无知的时候就爱上了你。
所以，我想告诉你，什么才是有意义的比较。
你不是我，你没有办法知道你爱我是不是比我爱你多，反之亦然。
你问的是一个不可能用确切的数据作为支撑并且得出正确答案的问题。
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这是一道没有办法解开的方程。
但有一件事情，却是可以确定的。
那就是，我爱你，比我爱任何人都多。
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情。
因为有了你，我不再多余的能力，去爱另外一个人。
P.S.什么二十五万九千两百秒，不就三天的时间嘛，人家我不是在飞机上就是在睡觉。
这也能和对你有没有感觉扯上边？
提问=》
你不是说要写信告诉我你了解到的时尚这个封闭的圈子吗？
第两百章 关于封闭的圈子
意大利时间下午一点半，佛罗伦萨的人刚刚开始吃午饭，纽约的人刚刚开始上班。
齐亦如果准备离职的话，到公司之后应该会有很多事情要忙，而且齐亦的岗位，有太多的数据需要交接，这个过程怎么都得要花上一段时间。
这也是为什么，颜滟看到邮件之后没有直接一个电话过去，而是趴在床上敲字回邮件。
只不过，在颜滟把邮件发出去之后，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她的邮箱就又收到了一封来自齐亦的邮件。
…………………………
歪歪：
回答=》
之前打电话的时候，说要写信告诉你，我这个时尚圈外的人，对时尚这个封闭的圈子的看法。
你在飞机上的时候，孤苦伶仃的我，就研究了一下时尚史。
我想看看，现在的中国设计师，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言，和六七十年代的日本设计师一样，站在时尚的风口上。
我发现，现代时尚的历史还算蛮短暂的，好多所谓的“历史”资料也都是在写服装工艺的发展过程。
我们如今谈论的时尚，往前推个四五十年的话，全球的时尚中心就还是只有巴黎这一个地方而已。
就从你特别关注的四大时装周来说，巴黎时装会周是在1910年开始的，米兰和伦敦的时装周至少都晚了五六十年，分别是在1967和1971年创办的。
从历史的角度来说，纽约的时装周就比较复杂一点。
我看资料上显示说纽约时装周是194年成立的，但正式的NeYorkFashionWeek（纽约时装周）应该是在1994年才有的，在此之前都是叫PressWeekofNeYork（纽约发布周）。
发布周和时装周一开始并不是同一个概念，而且这个发布周还是占了二战的时候，法国作为战区，没有办法举办巴黎时装周的便宜。
纽约的发布周也不是设计师或者行业协会牵头搞的，而是一个叫EleanarLamber的媒体公关人士搞的。
她的媒体资源很丰富，只要是她力捧的设计师就一定会红。
从199年开始，因为二战，欧洲关注时尚的金主们，有很多都躲到因为和平而繁华的美国去了。
美国本土富豪的太太和女儿们，也就没有很多人敢随随便便到欧洲去做高级定制，毕竟，和生命比起来，爱美有的时候也不是那么重要。
巴黎时装周因为战争停摆之后，纽约就有了全新的机会。
1945年的时候，EleanarLamber把美国本土的设计师都集中在了纽约，进行了集中的作品发布。
这应该就是纽约时装周的雏形了。不过这个发布周的初创模式有点奇怪，发布会是只给媒体人看的，买主们想要买的话，还只能是去样品间参观。
你说中国现在时尚的风口上，很像六七十年代的日本。
我研究了一下觉得，与其和那个时候的日本比，不如向那个时候的美国看齐。
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美国政府和行业协会出钱，派出代表团，让美国的设计师在白宫办秀，还把美国的设计师送到当时的苏联还有澳大利亚等等的地方，满世界地举办时装发布会。
类似的事情，我们国内的行业协会在政府的支持下，从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也就开始在做了，不知道有没有在你的关注范围之内。
从上个世纪二十年代开始，美国的设计师就已经在感叹为什么没有美国的世界级时装品牌，美国政府和行业协会，花了八九十年的时间，让美国在时尚界有了如今的地位。
纽约时装周现在的影响力应该是仅次于巴黎时装周了。
我这个外行人比较粗略的研究结论是，不管是从制造业大国向品牌大国转型的角度，还是从产业发展的背景来说，美国时尚史可供我们借鉴的地方，都要比日本的多。
我最近还看了你以前学的新闻学最高奖项——普利策奖得主，RobinGivhan的一本书，TheBattleofVersailles（《凡尔赛之战》），讲的是197年，美国的五位当时不太出名的时装设计师和法国时装界的五个大佬，在巴黎因为凡尔赛宫的筹款而举行时装对决的故事。（注1）
美国时尚，就是从那场对决之后，开始在全球时尚的舞台崭露头
…………………………
就这样，颜滟在看齐亦发过来的邮件的时候，齐亦也在看颜滟的。
颜滟看到齐亦的开头，就差是要被吓傻了，外星人齐亦就算可以秒回邮件，总不致于她要提问什么都能实现猜到吧。
看到结尾，发现这封邮件明显是还没有写完就发过来了。
颜滟知道齐亦应该就只是凑巧也在给她写邮件。
多半是被她发过去的邮件给打断了，想要看她的邮件写了什么内容的时候，不小心就点到了发送。
可是，现在这个时间，齐亦不是应该在上班吗？怎么还有空写邮件呢？
不管怎么说，齐亦既然收到邮件了，颜滟也就安心起床去刷牙去了。
不然，今天睡到自然醒，没来得及给齐亦这个处于心里敏感期的“小媳妇”打电话说早安，大概很快就又要被搬出什么谁对谁比较有感觉这样的事情出来说。
…………………………
齐亦之前的那封邮件，是昨天半夜的时候写的。
齐亦的上一封邮件，剖析的是他对于要不要跟着Ian干这件事情的心理斗争的过程，
但实际上，剖不剖析，齐亦都已经想通了，他真正想要知道的，还是他在提问的部分，问的那个关于谁爱谁比较多的问题。
齐亦对自己的颜滟的爱很有信心，可异国恋的时间久了，他对颜滟是不是对他也有着同样程度的爱这件事情就没有什么信心。
长时间没有办法见面的异国情侣，这样的想法在所难免。
更为关键的是，颜滟现在的所在的佛罗伦萨，还有一个入了他的眼的情敌。
齐亦昨天是因为睡不着起来给颜滟写的邮件。
写完第一封邮件之后，齐亦还是继续睡不着。
齐亦没再尝试睡觉，他决定干脆等到颜滟早上给他打电话之后，洗个澡，就直接去上班。
结果齐亦等到平时颜滟给他打电话的点，颜滟那边还是毫无反应。
齐亦昨晚的心理活动太过丰富，这也是为什么，齐亦在收到颜滟的邮件的时候，会因为太过激动，直接就把自己没有写完的邮件给发出去了。
…………………………
注1：
RobinGivhan的这本《凡尔赛之战》，写的是真实的故事，最典型的美国梦，最适合拍成电影。
去年（016年），这本书经过改编，由HBO投资拍电影，目前还没有完工，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在国内上映。
第二百零一章 事先报备
齐亦看完颜滟写给他的“表白”邮件，既开心又郁闷。
开心的理由，不言而喻。
让齐亦郁闷的地方在于，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像昨天晚上这样。
对自己和颜滟的感情患得患失这件事情，在齐亦的身上已经很久都没有发生过了。
是因为颜滟太久没有认真地和他表白过？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颜滟再有几个月就要来纽约了，他应该对自己和颜滟的感情有更多的信心才对。
不过，换一个角度来看这个问题，齐亦又对于自己的过度敏感最终导致的结果表示满意。
虽然，种种事情夹杂在一起，齐亦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觉。
可如果，一个晚上的辗转难眠能够换来颜滟这么深情的表白，睡觉什么的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
齐亦看完邮件，就给颜滟打电话。
“你不是应该在上班吗？怎么又是写邮件，又是打电话的？你算是要离职，你也得办好交接，站完最后一班岗吧？”颜滟给齐亦抛过去一连串的问题。
颜滟的动机很明显，她不想和齐亦探讨自己刚刚邮件里面写的内容。
深情表白这种事情，写信可以，但要用嘴说出来的话，就不太符合颜滟现在的人设。
颜滟是没有办法让那么肉麻的一连串话，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的。
挤兑人可以连续，表白嘛，点到即止才是颜滟的风格。
“今天早上，没有你这个远程闹钟打电话叫我起床，和我说早安，就导致我直接就睡过头了。想说今天既然没有办法开矿了，就再给你写封信好了。”齐亦说话，也很有艺术。
昨天晚上那副患得患失的模样，他自己也并不喜欢。
齐亦知道颜滟问这么多问题是想要掠过讨论她自己刚才写的邮件的内容，就也没有立马追着颜滟问。
该装傻的时候，要傻一点。
如果颜滟刚刚的那一番表白是用说的，那齐亦就一定是需要确认一下的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的。
但既然颜滟是用写的，那他蛮可以随时回顾。
女友这么一反常态，深情款款的邮件，最适合拿来“独自偷欢”了。
“你最近是爱上写信了啊？一天之内，写了两封给我，这好像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呢～话说TheBattleofVersailles那本书我都还没有看过呢，你什么时候买的？回头你来看我的时候，记得把书也带给我看看。”颜滟问问题的语气里面带着点兴奋。
颜滟想到齐亦之前那通电话里面说，离职之后要来意大利看她，就心生欢喜。
只是不知道，齐亦这离职的小空档，能有多长的时间。
“你不给我写，我只能帮忙把你的那一封也写了。”齐亦已经有点习惯自己时不时对着颜滟用撒娇的语气说话这件事情了。
“哦？原来还可以这样的啊？真的是长见识了。那你以后每天写两封好了。好的习惯，要持之以恒，知道吗？”颜滟用成熟的语气和俏皮的声音和齐亦说话。
颜滟对齐亦刚刚关于一连写了两封信这件事情的解释甚是满意，对齐亦越俎代庖的行为一点都没有在介意。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再也不打算好好给我写信了，对吗？”齐亦“小媳妇”的劲头瞬间就又跑上来了，而且明显是故意曲解颜滟的意思的。
“我不是刚刚给你写了吗？你不会是还没看我给你写的信吧？
不应该啊～
这样也好，我刚刚给你写的这封信，应该够你看一阵子了。”颜滟明明记得自己的信写得特别“好好”的。
那可是她早上起床，连牙都还没有顾得上刷，就给齐亦写的，史上最煽情的邮件，内容比曾几何时写的《墓志铭》还要赤裸裸。
齐亦没有理由看完之后，还觉得她没有“好好”给他写信。
“可是我眼睛酸。”齐亦表示自己现在的状况不太适合看邮件。
“啊？为什么？你干什么事情了会弄的眼睛酸？你是通宵看书了还是干嘛了？”颜滟对此略为担心。
“没看书，我就是通宵想你了，才会想到眼睛酸得没有办法看邮件。”齐亦用特别认真的语气和颜滟说话。
“这么严重吗？你无缘无故通宵干什么？你刚不是说睡过头，怎么又变成通宵了？那你赶紧去休息一下先。”颜滟还没有听说过，想一个人会想到眼睛酸这样的事情。
“我并不需要休息。”齐亦的语气依然无比认真。
“那你需要什么？要不要出去买点眼药水？”颜滟觉得有哪里不对，但还是继续表达关心。
“不用买，我只需要……有人把邮件念给我听，就好了。”齐亦终于把自己的诉求传达给了颜滟。
“呃，呵呵，呵呵呵，你就继续装吧。”颜滟惊讶于自己怎么会相信，纽约的早晨，从齐亦嘴里说出来的眼睛酸这三个字。
“都被你揭穿了，我还怎么继续装呢？”齐亦终于不需要再装得一本正经地讲话。
“你对美国的时尚史还有什么看法，你刚刚那封信都还没有写完吧。”颜滟决定换一个自己比较关心的话题。
“写完了，就差一个提问。”齐亦才不会轻易承认，自己早上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在写这封邮件。
“这就写完啦？‘崭露头’这三个字用在结尾是什么意思？‘角’字哪里去了？”颜滟的语气里面充满了不可置信。
“早上还没有吃饭，估计是当成菱‘角’或者妙脆‘角’什么的给吃掉了。”齐亦对口就给出了答案。
“这都行？厉害了我的爷爷。”颜滟一脸的“肃然起敬”。
“必须的，你也还没有吃饭吧？赶紧觅食去吧，把自己养胖一点，等我去看你。”齐亦依依不舍地准备挂电话。
“胖了才会来是吗？那你估计得等个十年八年了。
那什么，我另外一台手机收到条短信。
雷师兄问我，需不需要带我去办张意大利这边的电话卡。
我事先报备一下，看看这条短信要怎么回。
要不然你把短信编好了发给我，我给师兄发过去。
我收拾一下出去觅食，看看披萨的王国有没有什么好披萨。”颜滟交代完短信的事情，才把电话给挂了。
一个人在感情上的安全感，有一小部分是天生的，有一部分取决于从小成长的家庭环境，剩下的一部分，则是和这个人的第一个交往的对象有关。
如果成长在一个不睦的家庭里面，又被自己交往的第一个男/女朋友给伤害了，那这个人缺乏安全感就会成为永久属性。
齐亦的前面两个部分，一正一负，如果可以相互抵消的话，那他未来的安全感，就要取决于颜滟。
颜滟自从知道齐亦的真实成长环境之后，就一直非常在一齐亦的安全感问题。
一个人的安全感，并不是只存在于情感上。
高中之前，颜滟自己，就是一个对人际关系特别没有安全感的人。
一个从小被针对，被孤立，被排挤的人，肯定是不可能在人际关系上有足够的安全感的。
颜滟在人际关系上的安全感，可以说是齐亦一手打造的。
想想过去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颜滟很清楚安全感的重要性。
颜滟希望自己可以帮齐亦建立在情感上的安全感，就像齐亦帮他建立人际关系的安全感一样。
第二百零二章 随口答应
颜滟还在给自己挑衣服穿的时候，齐亦的短信就发过来了。
小齐子：你别去吃披萨了，你家附近没有好吃的披萨，那不勒斯才是披萨的王国，佛罗伦萨不是。
歪歪：这你都知道？你会不会太千里眼了一点。
小齐子：当然，你昨天把地址给我，我就帮你查了，我帮你做了一个美食地图，还差一些内容，等弄好了就发给你。
歪歪：我勒个去，佛罗伦萨的美食地图你都能做？你早说啊～速速发来，不需要太完整的。
小齐子：好，等下先发给Version1.0给你。
歪歪：OK，Okay，记得版本升级速度要快一点啊。短信怎么回？
小齐子：好。
歪歪：哪个好？
小齐子：回说好。
歪歪：这么大方？不像你啊。
小齐子：学着适应，我总不能限制未来的世界级设计师认识时尚界纷至沓来的帅哥，以后有成群结队的竞争对手，我怎么都得从现在开始适应？。
歪歪：啊哈，那你好好适应哦～不过呢，时尚界你不应该担心帅哥，你担心点美女，帅哥喜欢自己的同类，美女才会喜欢我。
小齐子：天呐，看来我需要担心全人类了。
歪歪：麻烦您去掉十八岁以下，和八十岁以上的，谢谢！觅食去咯，回头再聊～你去吃个早餐陪我吃午餐～要乖乖哒～
小齐子：遵命！
和齐亦发消息的空档，颜滟把自己给拾掇好了。
按照齐亦的指令，给雷霹雳回了一个“好”，就下楼觅食去了。
…………………………
等到颜滟吃完饭，外加买了一双鞋回来，就看到雷霹雳站在自己家楼下。
“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在这儿站着？”这是颜滟见到雷霹雳之后的第一反应。
“你不是说让我带你去办电话卡吗？明天就周末了，我一收到短信就回你说，要办的话就今天下午带你去。结果，你既不接受也不拒绝，打电话也没有接。我刚好来附近办事，就过来看看。”雷霹雳觉得早点让颜滟换意大利的电话卡，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对于大多数留学生来说，到一个国家的前几件事情列表里面，确实都会有换电话卡。
不过也有很多人是在机场就直接换好了的，或者还可以在机场直接租一个带电话卡的电话。
只是这两件事情，颜滟昨天下飞机的时候都没有干。
虽然大部分人都热衷于办卡，但颜滟从来都不怎么急着换电话卡，之前到澳洲，也是用了半个多月的温州号码，才办的本地电话卡。
那个时候，本来给她打电话的人也不多。
再加上她住在Homestay家里，还有固定电话可以用。
住家爸爸刚接到颜滟就送了三张一千分钟的国际电话IP卡给她。
光打电话回家的话，这三张电话卡，颜滟不知道自己要打多久才能打得完。
那是颜滟第一次出国，初来乍到，也不知道怎么坐车，反正去哪里都是跟着住家家庭。
等到颜滟去办银行卡之类的东西，需要用到本地的电话号码的时候，就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这一次，颜滟是孤家寡人地来到意大利，她自己也确实不知道要去哪里办卡之类的，所以雷霹雳要带他去，只要齐亦不反对的话，颜滟也不觉得有哪里是需要拒绝的。
只不过，因为自己没有带电话，让雷霹雳这么大冷的天在外面等，颜滟就有点不太好意思。
“我刚刚出去吃饭了，没有带那个手机，你这是等了多久了？”颜滟问雷霹雳。
“我也就刚刚才到这边，想说如果你有在的话，就带你去办，不然就下周再说。看来我今天运气不错，刚准备要走就碰到你回来了。”雷霹雳表示只是顺便而已。
“这样啊，那你等我一下，我把鞋子放到家里一下，就跟你去办。”颜滟说着话，就跑着上楼去了。
等颜滟再准备出门的时候，就在给齐亦打电话事先报备。
“我吃完饭了，现在和雷师兄去办电话卡哦，你下午要去上班还是今天一天都不上？”颜滟问齐亦。
“下午要去啊，离职大概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早点去申请离职，就可以早点开始帮你守护放在黑箱里面的金银财宝。”齐亦笑着回应，语气里面一点都不带醋味。
颜滟在心里给齐亦点个赞，孺子可教也。
“离职要这么久的时间啊？”颜滟有点意外。
颜滟这个没有正式工作过的人，觉得一个月的离职周期有点夸张，就交接一下而已，怎么要这么久？还以为齐亦没几天就要过来了。
“一个月是最基本的时间了，Ian之前还交接了好几个月呢，你总也得给公司时间，找到替代你的人或者能够交接工作的人。”齐亦回答。
“那找不到接替你的人怎么办？你岂不是要一直在巴克莱待下去？”颜滟还是没有怎么搞明白状况。
“合约上有写离职需要的程序的，时间到了，怎么都还是会放人的，但是如果有合适的人的话，就有可能可以提前离职。”齐亦说明了一下公司的政策。
“这样啊，那还好，我还以为你当时拿了SigningBonus，人家会抓着你，三年五载地不放手呢！”颜滟松了一口气，她还记得齐亦当时签约奖励的事情。
“是会抓着不放的呀，我现在离职是要赔钱的，SigningBonus肯定是要退回去的。”齐亦觉得颜滟这口气松的还不是时候。
“啊？不会吧？这么惨，那你的SigningBonus还在吗？”颜滟知道齐亦家里的状况，再加上这又是齐亦的第一份工作，他没有可能把签约奖励留到现在。
“当然是不在了啊，怎么，大小姐是要帮我赔钱给公司吗？”齐亦笑着问。
“好呀好呀，应该也不会是特别大的一笔数目，我这边肯定没有问题的。”颜滟想也没想随口就答应了。
“哈哈哈，你是打算反过来养你的男朋友是吗？太感动了，谢谢你啊～”齐亦笑得更灿烂了一些。
第二百零三章 收拾癖
“那这样的话，我等下办完电话卡就去办银行卡，先把我手上的旅行支票给兑现了。”颜滟愉快地提出了解决方案。
“你怎么有时候那么聪明，有时候又那么傻呢？你的智商一定是在云霄飞车上狂奔。”齐亦被颜滟给逗笑了。
“哎呀，就你智商高啊？坐上云霄飞车要怎么奔？你奔一个我看看？”颜滟不甘示弱。
“好～改天我们齐亦去坐的时候我试试看。
女朋友愿意养我这样的事情，真的是太让人感动了。
不过一时半会儿可能还没有这样的需求，希望我家歪歪可以骚安勿躁。
既然是Ian挖我过去，那离职赔偿的这些事情，当然由Ian来解决的。
我只负责离职就好了，其他的事情都不需要我负责。
我这么说的话，颜大小姐是不是可以放心了？
你男朋友虽然穷，但是温饱肯定是不成问题的。
而且，以你男朋友的智商来说，总也不会做让自己饿死的事情，你说是不是？”齐亦还在笑，这个笑里面，多少还带了一点无奈。
齐亦不介意颜滟家有钱，并不代表他要花颜滟的钱。
这样的界限，总归还是要有的。
“所以我刚刚是犯傻了是吗？那我赶紧聪明一下把丢掉的智商给拉回来。”颜滟也觉得自己刚刚随口答应的做法有点不太妥当。
还好齐亦在这一方面并不敏感。
“怎么才能忽然变聪明？”齐亦问颜滟。
“我问你啊，你当时签约的时候，是不是有和公司签Non-CompeteAgreetment（竞业禁止协议）？”颜滟问了一个新的问题。
“啊哟，确实一下就变聪明了，职场菜鸟还知道竞业禁止啊，我又不是投行的前台，我记得我当时应该是只签了保密协议，没有竞业禁止。”齐亦回忆了一下才回答颜滟的问题。
“你签约的时候，一条一条法律条款都看清楚了？”颜滟继续追问，因为换了她自己的话，以前是很少看这一类的东西的。
“那倒是也没有，好几十页呢，都是标准合同，一般也不怎么会研究里面条款的细节内容。”齐亦回答颜滟的问题。
“哈哈，那显示我聪明才智的时候就到了，我堂哥最近研究买保险，他说美国还可以买法律险，你去买一个，省得你以后太厉害了要成为被告。”颜滟的建议，随口就来。
“这么看得起我啊。
好了，我的颜大小姐，你还是赶紧去办电话卡吧。
我先去申请离职，然后呢，我就把我的合约交给Ian家族的法律顾问。
让专业人士帮我看看，都有什么风险，需要采取些什么样的措施。
总之呢，你放心，Ian比我更担心我会不会成为被告这样的事情。
人家要告也是告基金，告我这样一个一穷二白的人能得到什么？”齐亦决定让颜滟先去办正事。
“那可说不定～
你们华尔街，从一穷二白到腰缠万贯，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反正不能掉以轻心，你自己也要记得仔细研究研究。
我最近反正是被美国的保险给弄得晕头转向了。”颜滟的语气，颇为郁闷。
“你既然已经在美国买私募了，最好还是不要在美国买保险，保险可以试试在欧洲或澳洲买。”齐亦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是这样吗？哎呀，金融怎么这么复杂，多亏了我当时没有头脑发热，为了你去辅修个金融的学位什么的，不然我现在肯定已经万劫不复，挂科到吐血。”颜滟还没有时间认真研究保险的事情。
“不会，你要是念了的话，现在应该会满心欢喜地给自己做一系列的资产配置。”齐亦表示对颜滟还是有信心的。
“不管了，那我先去办卡了，你好好去把最后的矿山给开了。”颜滟一边打电话，一边从楼上走了下来。
颜滟跑楼上去放鞋子的时候，雷霹雳在颜滟的家门口，门是开着的。
颜滟从楼下下来的时候，发现雷霹雳还是站在家门口，没有进门。
“你怎么没进来坐一下？”颜滟问雷霹雳。
“你没有请我进去，我觉得你可能有不准男生进家门的规矩，就不想坏了你家的规矩。”雷霹雳还记得颜滟昨天晚上说的话。
“哈哈哈，你这是记仇吗？
大半夜的当然不能请男朋友以外的人喝咖啡，现在是大白天，怎么都还是可以的。
不过看你刚刚等我的时候的样子，应该是再不过去的话，电话公司就要关门了。
所以呢，就只能改天再请你喝咖啡了。。
关键是，我家的咖啡机怎么用，我还没有搞清楚。
不过咖啡机应该都差不多，你等我哪天研究好哈～”颜滟解释完咖啡的问题之后，就把家门关了，和雷霹雳一起往外走。
“你男朋友批准你出去办电话卡啦？”雷霹雳笑着问颜滟，他介意的从来也不是颜滟要不要请他喝咖啡这样的事情。
“诶呀，你不地道啊，偷听我打电话。”颜滟的语气里面，有微乎其微地一点不好意思。
“你又没有藏着掖着，我有必要偷听吗？你门都没有关，不是特地要说给我听的吗？”雷霹雳一脸的了然。
“呃……这个吧，还真没有，我就是想着赶紧把鞋子放好之后，就可以去办电话卡了。”颜滟解释了一下自己的行为模式。
“那你如果只是赶时间的话，不是应该把鞋子放楼下就好吗？
你完全可以等办好卡回来，再把鞋子一起拿上去，这样才比较节省时间，不是吗？”雷霹雳提出自己的疑问。
“道理是没有错，但我这个人有收拾癖。
我的东西，必须要分门别类地放好，不然浑身不舒服。
我要是把鞋子就往门口这么一扔，很有可能走到一半，自己想起新买的鞋子，没在正确的位置上，就越忍不下去。
最后必须折返回来把鞋子归位之后才能重新出发。
到时候，浪费的时间可不会是刚刚这么一两分钟了。”颜滟对自己的认识还是比较深刻的。
第二百零四章 您说了算
“收拾癖是一个什么样的癖好？”雷霹雳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就是把东西放到固定的位置。”颜滟给雷霹雳解释。
“你是说，你的每一双鞋子都需要有一个固定的位置放是吗？那如果买多了放不下了呢？”雷霹雳好奇。
“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如果衣帽间的鞋柜已经放满了的话，我就会先淘汰一双鞋子再去买新的。”颜滟的行为准则是非常清晰的。
“那你以后自己做鞋子的话，也要扔吗？”雷霹雳继续好奇。
“嗯，当然了，不破不立啊，人总是要进步的，如果固步自封，不舍得自己的作品的话就只能……”颜滟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
“只能什么？”雷霹雳适时的追问。
“只能换一个有更大的衣帽间的房子了。哈哈哈哈哈，简单粗暴才最是有效。”颜滟给自己的想法点赞。
“简单粗暴啊？太有道理了。我觉得你以后可能要买一个古堡才够！”雷霹雳略带夸张地表示。
“我不喜欢古堡，我只喜欢现代建筑，要多新有多新的那种。一想到古堡，我就会担心，里面是不是曾经有过什么样，阴森恐怖的血腥故事。”颜滟做了一个毛骨悚然的表情。
“你为什么不会想到，里面是不是曾经有过什么样，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呢？”雷霹雳向颜滟提问，他觉得自己问的问题才是一般女孩子会感兴趣的点。
“没想到还需要理由吗？”颜滟理直气壮地问。
“确实是不怎么需要。”雷霹雳特别轻易地就被颜滟给说服了。
去办卡的路上，颜滟和雷霹雳聊得还算愉快。
雷霹雳带颜滟办好了手机卡，问颜滟知不知道回去的路，得到确定的答案之后，就直接走了。
就和一个特别普通的朋友一样。
事实摆在眼前，雷霹雳完全就是在刚好空闲的时候，帮颜滟一个举手之劳，连邀请函的事情也没有重新提起过。
颜滟自嘲地笑了笑，也就她们家齐亦，才会把雷霹雳放在那么重要的情敌的位置。
搞的她也自作多情地整天想着，要怎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
颜滟回到家之后，就换手机卡，给颜路鞋机在米兰分公司的销售总监打电话。
因为颜达邦夫妇已经把公司给卖了，所以国内的颜路机械早就并入新的公司，颜路机械虽然没有注销，但也已经不是实际还在运营的公司了。
并入的新公司并没有通过欧盟的认证，在认证完成之前，也没有新的设备是需要意大利的分公司去销售的。
因此，对于颜路机械在意大利的分公司来说，公司不管是在运营上还是在销售产品的内容上，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变更。
就还是保留了原样，还是原班人马。
意大利这边，没有任何变动，也不像温州的员工那样，至少还需要因为工厂的搬迁，换地方办公。
公司整体出售这种情况，对于远在意大利分公司的员工，是一点感觉都不会有的。
“小颜总，终于等到您的电话了。”销售总监接起电话就是一通“虚情假意”的恭维。
“你怎么知道是我？”颜滟一时间没有搞清楚状况。
“您用温州的号码给我打，我都‘发配边疆’好些年了，温州会给我打的，我又还没有存的号码，就只能是小颜总您了。”销售总监说出了自己的推论依据。
“你还能看出来号码是温州的？”颜滟超级无敌地惊讶。
“您这190577打头的，自然是咱家乡的号码啦。”销售总监颇为笃定地回答颜滟的疑问。
“温州的吗？我不是用意大利的卡打的吗？”颜滟刚刚把自己的三个手机卡一通折腾。
颜滟在意大利办电话卡，随便选了个套餐也都有送手机。
但颜滟比较喜欢自己原来的两个手机，就打算把温州最不常用的电话卡换到新的这个手机上。
把墨尔本的卡换到原来温州的手机，再把新卡换到墨尔本的手机。
总之，三个手机一起换卡的情况，让颜滟把自己给弄得有点晕了。
颜滟要给意大利的“员工”打电话，顺手就拿了最新的手机出来打，结果就这么搞了一个乌龙事件。
可就凭这样一个号码，就能在任何前提都没有的情况下，断定这个电话是颜滟打的，也是需要一点本事的。
“就您的身家，还需要在意是哪里的号码吗？您4/7地用温州的号码打电话，也不会对您如今的身家产生任何的影响。”销售总监的“恭维”还在继续。
“叶默，你还有完没完了？”颜滟已经没有办法忍受怪腔怪调根本就停不下来的销售总监，直接指名道姓地发问。
“那我是能完，还是不能完呢？这不还得是您说了算吗？”叶默的腔调还是没有任何改变。
“你一句话一个您，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要给我跪下呢，还是要给我擦鞋呢？”颜滟觉得自己的汗毛都要被叫竖起来了。
“这也一样是得您说了算啊！您如果有鞋需要我擦，我保证给您擦得一尘不染的，您如果需要我下跪呢，我分分钟就单膝跪地了。”叶默从怪腔怪调变成了油嘴滑舌。
“国际长途费太贵了，支付不起，再打下去我要露宿街头了，我给你我意大利的号码，你给我打过来。”颜滟觉得叶默需要冷静一下。
颜滟也不管叶默同不同意，报完自己的电话号码，就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
“你这几年销售做的，怎么和变了个人似的。”电话重新接通的时候，颜滟已经让自己从对叶默无语到不想说话的状态里面走出来了。
“那是啊，销售本来也不是人干的活啊，我不是变了个人似的，而是从人，变成了不是人。”叶默给自己下了一个定论。
“你这说法还挺新鲜的。”颜滟觉得语调正常的叶默，还是挺适合聊天的。
“本来就是啊，我这么一个与世无争又不爱说话的人，不是迫于无奈的话，我应该下两辈子都不会成为一个销售。”叶默对自己的评价总体来说还是客观的。
“你不爱说话，我怎么没有看出来？你就是一个‘骚年’，从骨子里面往外骚，骚到表皮的部分，又硬生生地给闷了起来。”颜滟也给叶默下了一个定论。
“真的有这么骚吗？”叶默略带疑惑地问。
“当然是真的，不然我怎么一眼就能发现你与众不同的天赋呢？”颜滟让叶默把自己所有的怀疑都收起来。
第二百零五章 纯属巧合
颜滟认识叶默，纯属巧合。
大一的寒假，颜滟从厦门回温州过年。
那个时候，秦少华还在颜路机械做外贸部的副经理。
叶默是外贸部经理没有按照正常的程序招进来的，多少有点关系户的意思，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
但秦少华的那种性格，压根就不可能有给谁面子的想法。
秦少华外贸部推行“人人平等”的制度，秦少华的年里，没有人情只有业绩。
如果三个月内，一单都没有做成的话，就可以直接走人了。
颜滟放假回家的档口，叶默已经毫无建树地在颜路机械的外贸部工作了两个半月了。
制度是秦少华定的，新来的员工，原则上也都是秦少华带的。
秦少华对于“关系户”叶默采取了比较与众不同的态度——放任自流。
直接无视，当他不存在。
就这样，新员工叶默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更不知道要怎么拿到自己的第一张外贸的订单，两个半月的时间，可以说是毫无建树。
那个时候，秦少华和外贸部经理之间的斗争正处于白热化的程度。
副经理秦少华年少气盛，业绩又好，有恃无恐。
正牌经理这边就有点如坐针毡，他根本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和心思放在新员工身上。
就这样，叶默在自己的“关系”这边，也一样是被当成了空气。
叶默那个时候才初出茅庐，对职场政治可谓一窍不通，业务上更是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入手。
话本来就少，又被两个经理之间的斗争弄得云里雾里的，性格使然，叶默有不懂的地方，也从来都不会开口去询问。
叶默像无头苍蝇一样，自己四处乱撞，到处碰壁。
在离三个月的期限就只剩下半个月的时候，叶默还是没能在自己的岗位上，为外贸部发挥一星半点的作用。
没办法完成“新人接单任务”，叶默的情绪在这个时候陷入崩溃，他对自己的认知也到达了前所未有的“低度”。
颜路机械除了技术方面的事情之外，其他大大小小的事务，事无巨细，都是路冰然在管。
因为业绩差得揭不开锅，人家不请，叶默自己也没什么脸在公司待下去。
颜滟见到叶默的那一天，也是叶默无故旷工两天之后回到公司的那一天。
颜滟“路过”路冰然的办公室，叶默正在找路冰然辞职。
辞职的理由是，他觉得自己，在外贸部做了两个多月的销售，一台机器都没有卖出去，严重拖外贸部的后腿，进而就觉得这个工作应该不太适合他。
叶默被秦少华当成了外贸部经理的关系户，但实际上，叶默和那个经理八杆子都打不到一块去。
叶默是颜路机械的一个技术骨干推荐的，可能是家里的亲戚还是什么的，具体情况也没有说的很清楚。
技术骨干想要介绍个人进公司，自然是找颜达邦。
颜达邦对自己手下的得力干将从来都是能帮就帮，但他自己不管这些事情，就把叶默的简历拿给了自己的老婆。
路冰然一看简历，学意大利语的，就让外贸部经理给安排人面试一下。
外贸部招人，正常的程序是，让秦少华做第一轮面试了，再看面试的结果决定要不要让经理面试决定这个人的去留。
外贸部的经理那个时候，对于自己在公司的地位问题有着深深的担忧，就没有按照程序，直接就拍板把“老板想要的人”给招了。
这个非正常程序的存在，也是后续的一系列事情的根源。
…………………………
对自己的能力产生巨大的怀疑的叶默，本来是想自己直接走的。
这也是为什么，在此之前，他已经有两天没有到公司上班了。
推荐叶默来的技术骨干，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就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对于自己家的晚辈，骨干说话就很严厉，和叶默说，如果要走的话，也得像一个人一样，堂堂正正地走。
叶默就是这么被逼着来找路冰然辞职的。
颜滟进路冰然的办公室的时候，叶默正在毫无气场地说明缘由：“我觉得……可能……我不是做销售的料，努力了两个多月……一点业绩都没有，与其等下个月公司开除，还不如……我……自己主动辞职。”
“我觉得你特别是块做销售的料啊。”颜滟进自己老妈的办公室，从来都是说进就进，因为她并不是要进办公室待着，而存粹就真的只是“路过”一下而已。
颜滟用自己没头没尾的这句话，刷了一下存在感之后，就径直到路冰然办公室背后的衣帽间里面，去查看自家老妈最近半年“收刮”的新包和新鞋。
颜滟一家人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以厂为家的。
所以，在颜路鞋机升级为颜路机械，建新的办公楼的时候，把打扮视为人生的重中之重的路冰然，没有任何要求，就只提了希望自己的办公室里面有超大的衣帽间和化妆间，这样一个要求。
路冰然爱美这件事情是与生俱来的，再加上当时颜路鞋机的办公大楼是自建，颜达邦这么热爱老婆的一个人，不可能连这样的一个小小愿望都不帮自己的老婆实现。
这一天，颜滟是被自己的司机，直接从动车站接到了厂里。
路冰然知道叶默是技术骨干介绍的人，再加上又是颜达邦把简历拿给自己的，就没有马上接受叶默的辞职，就只是说了她再看一看。
颜滟出去上大学，路冰然还是第一次，有一个学期那么长的时间没有见到女儿，送走叶默之后，就自己也马上就起身到衣帽间去了。
“你为什么觉得叶默特别是块做销售的料？”路冰然火急火燎地跑到自己的衣帽间看女儿，开口却不是“快过来让老妈看看”这么“俗套”的话。
颜滟大一的时候，颜达邦夫妇还是希望看看，是不是能把自己的女儿培养成接班人的。
颜滟很少提起和生意有关的话题，就刚刚随口的冒出来的那一句对叶默的评价，路冰然也要颇为重视地抓起来问一问。
“刚那人叫叶默啊？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颜滟坦白交代。
“你怎么能当着人家的面，信口开河呢？”路冰然有点失望，心里面刚刚升起的小小的期待，瞬间就落空了。
颜滟能不能接班，在那个时候，可是关系到她什么时候能退休的大事。
“诶呀，老妈子，你这见到宝贝女儿的表情好像不太对啊～
而且呢，我也不算是信口开河啊。
一个销售最重要的任务是要把东西卖出去，对不对？
但能把东西卖出去，并不代表那是一块卖天生的好材料。
只是刚好做了这个工作而已。
同理，卖不出去，也不一定就不是个好材料。
没有业绩，就满心挫败，需要有订单才有成就感。
这样的人骨子里就是一个做销售好材料，只是还没有找到方法而已。
老爸不是还经常说，玉不琢不成器吗？”颜滟自从高中开始进辩论赛，说话的时候，是不是就能冒出些似是而非的大道理。
“那颜大小姐觉得刚刚的这块璞玉要怎么处理呢？”路冰然不好揭穿颜滟的信口胡诌，就接着一脸笑意地问颜滟。
第二百零六章 一语成谶
“这个嘛，把简历拿过来给本小姐看看。”颜滟像公司的大Boss一样发出指令，她老妈就真的二话没说，直接执行了。
很快就拿到了叶默简历的颜滟，有点骑虎难下。
看到简历里面写的意大利语这几个字，就直接摆出个大总裁的架势拍板道：“嗯，这人有语言基础，送去意大利的销售分公司最为合适。”
这段对话，原本是母女之间的一个玩笑。
谁也没有想到颜滟会“一语成谶”。（注1）
…………………………
叶默回到公司辞职之后的第二天，秦少华被颜达邦介绍去了自己哥哥的公司。
颜路机械的销售经理，原本是觉得自己地位肯定已经不保了，没想到走的人居然是秦少华。
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外贸部经理的工作热情空前地高涨。
没两天，就带领着叶默完成了自己人生的第一个外贸的订单，而且一上来就是个大单。
这中间还发生了好多事情，但反正，最终的结果是，颜滟大一还没有念完，叶默就去了颜路机械在意大利的分公司，并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迅速成长为意大利分公司的负责人。
因为叶默升职的速度太快，坊间就有了一条传闻，说这一切都是“小老板”颜滟一手的安排。
传闻说的有模有样的，说叶默本来都已经被开除了，路冰然亲口说，是因为自己的女儿认为叶默是块做销售的好材料，才把叶默留下来的。
坊间还有另外一条传闻，外贸部经理的“关系户”叶默前一天去了一趟老板的办公室，第二天就帮经理挤走了秦少华，保住了自己的职位。
这条传闻，连外贸部经理都不知道是真是假。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
事实上，在那次“预言”之后，颜滟几乎久没有怎么见过叶默。
要不是颜滟自己偶尔也会听说这些坊间传闻，她估计对叶默这个名字也早就没有印象了。
颜滟和叶默第一次有交集的时候，叶默正在吞吞吐吐地找路冰然说要辞职，既青涩又毫无气场。
这一次打电话，整个一个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架势。
压根就不像是同一个人在说话。
要说，颜滟一眼就看出来叶默是一块销售的好料，这多少还能算得上是事实。
但颜滟刚刚说自己一眼就看出来叶默闷骚，那绝对是有点夸张的。
颜滟对叶默的全新的认知，完全是从刚刚的这通电话里面得出的。
“骚年”这件事情，不管是从当年叶默说话的内容还是表现，都是没有办法用肉眼看得出来的。
如果不是颜滟喊出叶默名字的时候，电话的那一头没有任何反对的意见，颜滟都有点怀疑，现在和她打电话的这个人，和之前在老妈办公室里面遇到的那个人，是不是同一个了。
…………………………
“您刚刚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说，您只是在人群中多看了我一眼，就再也没有办法忘记我的才华。”叶默特别流畅地接上了颜滟说自己一眼就发现他的天赋的话题。
“如果闷骚能算得上是一种才华的话，那你肯定早就已经才高八斗了。
我问你个事情啊，接下来要去的那个展会需要邀请函吗？”颜滟觉得和“脱胎换骨”的销售达人再这么聊下去的话，不知道要聊到什么时候，就直接问正事。
至于“您”的这个问题，既然叶默越说越起劲，颜滟也就懒得理会了。
叶默现在的这种说话风格就只能冷处理。
“不用啊，我们有参展证还要什么邀请函啊？”叶默也收起了开玩笑的心思。
“那我有朋友要去看的话，也不需要邀请函吗？”颜滟问叶默。
“如果要随时进出的话，就还是参展证比较方便，你那边有几个朋友？”叶默问颜滟。
“啊哟，原来你的字典里面还是有‘你’这个字的啊。应该是只有一个吧。”颜滟目前能够确定想要去的人，也就只有雷霹雳这个自告奋勇的，毕竟这也是不是什么好玩的展会，普罗大众是不应该会这样的专业展会感兴趣的。
“才一个啊，那好办啊，我到时候多办几个参展证就好了，你有需要就找我拿。”叶默迅速就给出了解决方案。
“这样啊，那谢谢你啊。”颜滟对陌生人通常都会稍微客气一下。
“您谢我干啥，应该是我谢谢您才对，等您来了米兰，我请您吃饭。”叶默直接升级成了一口四个您。
“你怎么又来了，你这样说话，你的饭我可不敢吃，感觉吃一顿就要变成七老八十了。
你这是在意大利，也不需要用中文做销售吧？
张口闭口就是您的，让人听起来很是别扭。
一通电话都浑身不自在，这要是坐下来吃饭，我肯定会食不下咽的。”颜滟没吃想到自己的一个谢谢会带来这么多个尊称。
“我的错，我的错，我一时激动把小、小老板当成了老客户了。
我吃饭的时候，一定对从自己嘴里吐出来的字眼进行严格审查。
但凡能跟‘您’这个字扯上边的，我就直接吞回肚子里面去。
这样的话，颜小姐可还满意？”叶默终于还是在事情变得不可收拾之前，给颜滟换了一个称谓。
“满不满意现在还不好说，不过你要是再来几个‘您’的话，我可能就被你吓得不敢去米兰了。”机械展对于颜滟来说，并不是非去不可的。
颜滟这次同意去参展，主要还是因为自己的老爸。
颜达邦这个技术控，最喜欢看的就是机械展。因为颜滟到意大利之后，夫妻俩还要回国和颜滟的外公外婆一起过元宵，颜达邦自己没有办法来意大利，就特地交代女儿，如果有空的话来看一下。
过去的这一年，退休后的颜达邦反而有了更多的时间研究专利。
欧洲的制鞋机械，现在做到了什么样的水平，绝对是颜达邦最关心的问题之一。
…………………………
注1：
一语成谶（chen，去声），这个成语是预言成真的意思，不过通常说的是不好的那种预言，所以这里要加引号。
小墨的新任副班主——风随阿哥要求冷僻字注解，是不是今天这么个意思？
第二百零七章 刚刚好的关心
颜滟上小学的时候，还经常有人会问她，爸爸妈妈有没有要给她生个弟弟。
这样的问题到了颜滟上中学的时候，就没有人再问起了。
颜滟从来没有在颜路机械担任过任何职务，可是，作为颜达邦夫妇唯一的小孩，从上中学的开始，就被公司上上下下认定为未来的接班人了。
颜滟刚刚上大学，公司就来了一个“关系户”，这个人经由颜滟的推荐去了意大利，一年半之后就成了分公司的负责人，很多人把这一系列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得出了一些自己想要的结论。
颜路机械的人都觉得叶默和颜滟关系匪浅，只有颜滟和叶默自己知道，他们两个人，连点头之交都算不太上。
底下的员工可能不知道上层的变动，但是叶默作为意大利分公司的负责人，要说他都不知道颜滟家里已经把公司给卖了，那肯定是没有可能的。
颜达邦在公司交接的时候，还给叶默把基本工资给加上了。
尽管对于叶默的销售提成来说，基本工资只能算是很小的一个部分，但这件事情，代表的是颜达邦的态度。
实际上，叶默平时说话，也并不是刚刚的这个调调。
叶默接到颜滟的电话，确实是有一些激动，但更主要的是，他对颜滟有一种非常特别的感情。
认真说起来的话，应该是叶默觉得颜滟对自己有“知遇之恩”。
叶默在公司的成长速度，自然和他自己的天赋和能力是密不可分的。
但这里面是不是也有颜滟的作用，连叶默自己都很难说得清楚。
别的事情，叶默没有办法确定，但颜滟当着他的面，和路冰然说他特别适合做销售这件事情，绝对是叶默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
当一个人的自信心被彻底摧残的时候，会因为别人无意间的一句话，而把自己的潜力给激发出来，也并不算是一件多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颜滟最擅长用自己特有的方式，去激发一个人的潜能，这一点，直接被颜滟“打击”进外交部的雷霹雳是最有发言权的。
…………………………
挂完电话，饭也吃了，街也逛了，鞋也买了，卡也办了，颜滟忽然有点没有事情做的感觉。
这种感觉放到一个刚到异国他乡的人身上，就特别容易让人觉得孤单。
陌生的国家，进修和实习都要再过几天才会开始。
颜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这几天应该干点什么。
颜滟以前，被人针对到没有朋友的时候，这样的孤单是可以用年来计算的。
眼下，颜滟却有点诧异地发现，自己竟然对这种孤单感到陌生。
大概是太久没有自己一个人生活过了。
孤单这件事情，如果习惯了的话，就还好，如果是突如其来的，就会让人有些不知所措外加莫名的伤感。
颜滟现在就是这种不习惯的状态。
…………………………
电话的铃声打断了颜滟伤春悲秋的心绪。
“颜小滟，你怎么到佛罗伦萨这么久也不知道给我来个电话？”鲍鲍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头传来。
“啊～啊～啊～鲍鲍啊，我想你了，没有你在，我都不知道有哪个咖啡馆可以收留我～
就算是有，也没有可能帮我解决温饱问题～
我在这儿孤苦伶仃，凄凄惨惨戚戚，你快过来给我抱一抱。”颜滟接到鲍鲍的电话，甚是激动。
“好，我下周一过去给你抱个够。”鲍鲍说这话，就好像以前在墨尔本，颜滟叫她来家里吃饭一样。
“啊？你知道我来意大利了吧？我可没在墨尔本的家里哦～”颜滟因为意外，有点语无伦次地明知故问。
“废话，我送你去的机场，我能不知道吗？”鲍鲍对颜滟的弱智表示无语。
“哈哈哈，对的对的，你送我来的机场，你还差点哭鼻子了。”智商骤降的颜滟努力找回自己实际上还特别鲜活的记忆。
“你确定哭鼻子的人不是你吗？”鲍鲍的语气充满质疑。
“怎么可能，我都不知道眼泪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颜滟坚决否认。
“你不会写的字太多了，不过呢，即便是像你这样的文盲，也一样是会哭的。”鲍鲍得出了结论。
“哈哈哈，好，我是文盲我怕谁，你真的下周一要来吗？下周一的话就是六号，元宵节是吧，你是六号出发还是六号到？”颜滟开始关心细节问题。
“我后天出发，选了和你同样航班，六号早上就能到了佛罗伦萨乐。”鲍鲍回答颜滟。
“这样吗？你买好机票了吗？你确定要来吗？你有签证吗？”颜滟的问题已经变成一连串一连串地问了。
“颜小滟，你是哪根神经搭错了，这才几天没见吧，你有必要表现得这么夸张吗？搞的好像已经有一辈子没有见到我似的。”鲍鲍觉得颜滟惊讶地有点过了。
鲍鲍这还是直接提前告诉颜滟了，也没有给颜颜诸如突然到访之类的惊喜。
“哎，你不懂，一个人孤苦无依地在异国他乡的那种感觉。”颜滟叹了一口气。
“你说的好像我没有出国国似的。”鲍鲍表示不服。
“那怎么能一样？在墨尔本，你有我，就算我现在来意大利了，你还有我爸妈，有店，有员工，有同学，你哪有机会像我这么可怜兮兮地生活。”颜滟也一样觉得不服。
“是这样吗，那我刚到墨尔本的那会儿，请问你在哪里呢？”鲍鲍问颜滟。
鲍鲍大一的时候来墨尔本，直接什么都是她自己搞定的，也没有住过home-stay。
真要说孤苦伶仃的话，鲍鲍的经历绝对要比颜滟多得多。
“哈哈，好吧，你赢了，你比较身世凋零，你可怜地不要不要地。”颜滟就算是认个输也认得别具一格。
“我谢谢你啊。”鲍鲍把重音放在了第一个谢字上面。
“你要是能早两天来就好了，我下周一要去一趟学校注个册什么的，不过你到的早，我还是可以考虑先去接你的。”颜滟
“早两天？那不是现在马上就要上飞机了？我已经够早了好么～
你这么离不开我，我当时说送你到意大利的时候，你怎么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有的是人接呢？”鲍鲍数落颜滟。
“我是有排着队的人来接啊，还有大～大～大美女呢。”颜滟底气十足地表示。
“太可怜了，居然只有大美女，没有大帅哥，这和你的取向不符。
你说考虑先来接我是什么意思？你要是自己不能来也行，大～大～大美女也不用了，找个长得和你差不多好看的来接我就可以了。”鲍鲍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这个世界哪里会有长得和我差不多好看的人？”颜滟觉得鲍鲍一定是想得太多了。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把你掰弯吗？”鲍鲍对颜小滟同学的自吹自擂已经习以为常了。
“你蛮可以试试啊，就你的段位，应该还有点不够看。”颜滟确定鲍鲍要来看她之后，就又恢复了“正常”的说话风格。
有鲍鲍这样的“损友”，对于颜滟来说，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在刚刚好的时间，用刚刚好的方式，表达刚刚好的关心。
第二百零八章 此人只应天上有
鲍鲍打的是颜滟在墨尔本的号码，颜滟应鲍鲍的要求，在这个电话结束之后，就把自己刚刚办好的意大利的号码发给鲍鲍。
颜滟的短信还没有发完，墨尔本的那台手机就又响了。
“老姐，我肚子饿～”焦知非可怜兮兮的声音从电话的另外一头传来。
“肚子饿，你回家找妈妈啊，你找我干什么？”颜滟没好气地问，她认的老弟，脑洞总是异于常人。
“可是我妈不在意大利啊。”焦知非继续可怜兮兮地说话。
“你妈不在，难道你在啊？”颜滟问毫无逻辑可言的焦知非。
“我是在啊，我不到两点半就到意大利了，我到了之后就给你打电话，然后你不接也不回，我现在已经在机场待了一个半小时了，这会儿饿得前胸贴后背。”焦知非就差没有在电话里“哭诉”了。
“你少来，你什么时候给我打过电话？”颜滟刚刚出去办卡的时候，明明有带着温州的电话。
颜滟以前在墨尔本的时候，焦知非找她也都是打的温州的号码，还振振有词地说什么国际长途太贵，打国内的号码可以省钱。
“老姐，你是这么快就老眼昏花了吗？要不你再仔细看看？我真的是有打过电话的。”焦知非弱弱地问。
“你打的哪个电话？”颜滟非常无语地问焦知非。
“就是现在这个啊。总不能你的手机也和你的人一样昏聩吧。”焦知非相当不满颜滟现下的反应。
“你现在这说话的语气，我都快要相信你真的来意大利了。”颜滟笑着回应，不知道焦知非这会儿找她有什么事情。
她在墨尔本的时候，焦知非打她国内的电话，现在她来佛罗伦萨了，焦知非又说自己打她墨尔本的电话，哪天不折腾一下，焦知非的日子都过不太下去。
但焦知非是有前科的，他之前还说要来墨尔本找她的，结果人影都没有看见。
最近这段时间，人在伦敦的焦知非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发消息问颜滟，什么时候会到欧洲，或者什么时候可以到伦敦请他吃饭，又或者去佛罗伦萨的途中能不能在伦敦转机待两天多请他吃几顿饭。
三句话离不开让颜滟请他吃饭这件事情。
颜滟不是没有想过先到伦敦，但她的行李实在是多到不适合折腾。
“老姐，我真的在机场，我从LondonCityAirport（伦敦城机场）出发，现在在佛罗伦萨的佩雷托拉机场，我14：14分落的地，你看看时间，现在是几点了。”焦知非把问颜滟问题描述地非常具体。
但颜滟还是不相信，伦敦的国际机场不是叫希思罗吗？LondonCityAirport是个什么鬼？颜滟都没有听说过。
颜滟之前挑选路径来佛罗伦萨的时候，也没有发现有哪个航班从伦敦中转的航班是从这么个机场出发的。
焦知非把自己“老弟”的位置摆的特别正，从来都是开口闭口地让颜滟去看他，他去看颜滟这样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发生过。而且焦知非也不是那种会搞惊喜的人。
颜滟完全就没有要理会，从焦知非嘴里吐出来的，明显不符合实际情况的说法。
“老姐，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在佛罗伦萨呢？不然我给你录一段机场的广播？”焦知非语气特别诚恳地问。
送惊喜不成，反而被困机场，还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这也一样不符合焦知非的人设。
“机场的广播？那还不是随便找随便有。国内还有手机专门安装了各种场景的，什么机场、医院想要什么场景有什么，录都不需要你录，直接插入打电话的场景里面，你可以这一分钟在机场，下一分钟就跑去医院了。”颜滟对自己的看法是非常坚定的。
焦知非说得越具体，里面的问题就越大，这才是焦知非异于常人的脑洞应该有的人设。
“你真的打算如此惨绝人寰地让我就这么坐飞机回去吗？还是你期待我下一秒钟直接饿晕了被送进医院？”焦知非用无比惊讶的语气问颜滟。
“我把我家的地址给你，你自己打车过来不就好了～”颜滟从来都是喜欢用最简单的方式来解决别人想要欺骗她的事情。
“那也好吧，你把地址发给我，你现在是有在家里吧？你在家里等我哦。不要回头我到了你家，又要在门口等半天哦，你要知道，我在机场已经浪费一顿饭的时间了。”焦知非特别严肃认真的“叮嘱”颜滟。
“行，我知道了，你动作快点，离晚饭时间还有两个小时，机场到我家的话，最多半小时就够了，你别找个黑车司机，要绕个十天半个月的才能从机场绕到我家来。”颜滟愉快地接受了焦知非让她在家里待着的提议，她本来也没有地方可以去。
就算是要去SalvatoreFerragamo的博物馆，也一样是没有多久就要关门了。
只能和上次一样来去匆匆的话，就没有必要再去一次了。
颜滟挂完焦知非的电话，就开始画素描，对于颜滟来说，没有比素描更亲密的朋友了。
颜滟画到一半的时候也想过，焦知非是不是真的有可能是在机场。
但颜滟一画就画了两个小时，焦知非连人影都不知道在哪里。
颜滟庆幸自己对焦知非有特别深刻的认识，不然刚刚就真的要被骗了。
就是不知道焦知非刚刚打电话找她具体是什么事情，还没有把事情给说清楚就挂了电话。
作成焦知非这样，也是非常醉人的，颜滟常常都会觉得，此人只因天生有，人间能得几回见？
…………………………
因为午饭吃得晚，到了晚上六点，颜滟还是一点想要吃饭的感觉都没有。
“歪歪要去吃饭没有？我可以在美利坚合众国吃着三明治，陪着我家的歪歪吃佛罗伦萨的满汉全席。”齐亦趁着自己午休的时间给颜滟打电话。
“满汉全席什么呀，你家歪歪连三明治都没有得吃好吗，这会儿正饥肠辘辘呢～”颜滟表示抗议。
“对，你不吃三明治，你要在披萨的王国吃披萨是不是？
我刚刚把美食地图发给你了，佛罗伦萨公认比较好吃的店我都标上去了。
据说，虽然不能和那不勒斯的比，但是也算是非常好吃的披萨店。
我看了网站上关于我标的美食地图里面的那些店的评价，基本上都是有口皆碑的我才会标上去。
我只负责给你推荐好吃的概率超过8.%的店，但你个人特别喜欢的口味呢，就还是需要你自己发掘。
毕竟你的舌头的标准是高于大众的。”齐亦说起自己美食地图1.0版本可能存在的问题。
第二百零九章 有何贵干
“为什么是8.%？”颜滟对这个具体的数字感兴趣。
“你不是想要吃披萨吗？意大利人对披萨可能比较挑剔，整个佛罗伦萨，好评度最高的披萨店，也就是这个数据了。”齐亦给颜滟做出了解释。
“你研究的是哪个网站啊，你最近应该很忙，你把网址给我，这两天反正没有什么事情，我回头自己去看就行了，别的事情可能还会懒，关于吃的，是绝对不可能的。”颜滟愉快地提出自己的建议。
“你这两天不是应该没忙着在佛罗伦萨四处看展吗？怎么会没事？”齐亦觉得颜滟这今天应该忙得不可开交才对，毕竟佛罗伦萨光美术馆就够让人看个几天几夜了。
“我又不是来旅游的，我要在这里待半年呢，美术馆当然是要等到把自己安顿好了，把温饱的问题先解决好了，再一个一个慢慢去接受艺术的熏陶啊。”颜滟并没有想要马上去美术馆的想法。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将要经常去菲拉格慕博物馆的话，颜滟也不会昨天快闭馆的时候还进去看。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会迫不及待地把所有的美术馆还有教堂什么的都跑一遍呢。
那我回头把网址给你，就是那个网站只有意大利语，你研究起来可能会有点困难。
不过反正有很大部分都是图片内容，你的美食雷达那么敏锐，应该也不会有大的问题。”齐亦最主要的目的，是给颜滟画一个地图，让她知道店都在哪里，至于味道，不是吃货的齐亦觉得自己没有办法替代颜滟的味蕾。
“啊？意大利语啊？光看图片我的雷达再怎么敏锐也看不出味道啊。怎么你还可以看意大利语的网站呢？”颜滟有点郁闷。
不知道哪里好吃这件事情在颜滟这儿的郁闷程度，目前是仅次于没有设计灵感，排名第二。
“我和一个意大利男人同居了三年，没能从他身上学到对热狗的狂热，总得收下他对自己国家的语言的推崇吧。他有长达一年的时间，只和我说意大利语。”齐亦的意大利语，可以说是被Antonio逼着学的。
“哎呀，讨厌啦，一个一个都和我炫耀意大利语，会多一门语言了不起啊？”语言的问题，颜滟最近已经被提醒过好几次了。
佛罗伦萨怎么也是个国际大都市，怎么还非意大利语不行了？
颜滟刚刚中午自己出去吃饭，没用一句意大利话，还不是照样把想吃的想喝的都点了一遍。
“都有谁和你炫耀意大利语啦？”齐亦好奇。
“那倒是也没有故意炫耀的啦，就是我要去实习的那个Ferragamo的品牌总监，据说是个在意大利绝对不和人说英文的人。
不过，他后来为我破了一个例，还给我引荐了好多大咖。”炫耀这件事情，对于颜滟来说，绝对是一件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事情。
“嗯，我家歪歪就是厉害。”齐亦由衷地赞叹。
“诶，你今天这么开口闭口‘我家歪歪’，你是不是做什么亏心事了。”颜滟问齐亦。
“我倒是想呢，就是不知道要从什么地方开始入手，你教教我可好？”齐亦整一个“不耻下问”的调调。
“你蛮可以试看看咯。”颜滟威胁齐亦的时候，多半都喜欢用非常可爱的语气。
“你不教我，我怎么试？”齐亦继续问问题。
“小齐子，你一边凉快去，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继续画画了，你好好吃饭，别整天吃三明治，下午努力开矿，有什么进展的话，记得要告诉我哦。”颜滟说完就挂了齐亦的电话。
颜滟是因为感到孤单才开始画素描，但画一半停在那里的话，又觉得浑身不自在。
画油画可以慢慢来，但是画钢笔素描的话，就需要一气呵成。
颜滟觉得自己的电话，今天一定是有点中邪了，不响的时候不响，一响起来的话，就会挂掉一个又来一个。
打电话来的不是别人，而是刚刚欺骗未遂的焦知非。
焦知非如果不打过来的话，颜滟也是准备等下画完素描就打回去，看看这“作货”究竟是找她有什么事情。
“焦大奇葩，请问有何贵干？”颜滟干脆放下自己手中的笔，和焦知非把他今天想说的事情给说完了再接着看看还有没有画画的感觉。
“老姐，我现在应该是在你家附近。
我刚刚在机场待了太久了，都没发现自己的手机已经快要没电了。
我拿你发的地址给司机看了一眼，然后就彻底没电了。
我下来的地方是应该是市中心，但是又不像是居民区。
我就记得你得短信里面写了PalazzoStrozzi（斯特罗齐宫），地址前面的那些细节内容我都记不太清楚了。”焦知非的回答和颜滟的提问一点关系都没有。
“有事说事，没事我挂电话了啊。”颜滟想要赶紧画完准备吃饭。
“你不能这么惨无人道的，你知道我找了多少家咖啡馆，问了多少人，才借到充电器的吗？”焦知非问颜滟。
“你少来，你过来找我的话，你自己不会带充电器吗？伦敦和佛罗伦萨也没有什么需要转换接头的事情。你问人借干嘛，你直接找个有插座的地方，自己充就好了啊。哪个咖啡馆找不到插座。”颜滟很快就找到了焦知非话里面的逻辑错误。
“我忘记带了啊。”焦知非继续解释。
“你今天这闹的是哪一出啊，你还有完没完了？”对于有案底有前科的焦知非，颜滟怎么都没有办法相信他嘴里说出的话。
“老姐，咖啡馆都没有人理我啊，我找了一大圈，才找到了一个热情好客，会英文而且愿意借充电器给我的餐厅老板。
我给这家店拍个照片，你想办法来接一下你弟这只迷途的羔羊吧。
他现在非常非常非常地饿，而且他现在已经完全走不动路了，打算在这家店吃饱了再走了。”焦知非说完店名叫FattoriaRossiFirenze之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第二百一十章 值得赞扬的存在
颜滟看到焦知非发来的照片上面比较明显的标识是写了OsteriaSalumerla.（注1）
和焦知非说的名字八杆子都打不到一块去。
颜滟有点无语地发现，焦知非没有逻辑这件事情是一辈子的，怎么做戏也不会做全套。
颜滟放下手机之后就直接去看齐亦发给她的美食地图。
焦知非的照片里面没有找到FottoriaRossiFirenze这家店，但颜滟却意外地在齐亦标的美食地图上看到了这个名字的餐厅，离她现在住的地方的距离最多也就两百米。
近成这样，颜滟都想不到不去看看的理由。
与其自己研究半天地图再决定要从哪家店开始吃，还不如干脆就直接从这家FottoriaRossiFirenze开始探索属于她自己的佛罗伦萨美食地图。
择“店”不如撞“店”。
颜滟来到这家店的门口的时候，发现店名居然真的是OsteriaSalumerla
只是在这个店名大招牌字后面的图片上，还印着因为灯光的照射根本就看不太清楚的FottoriaRossi，以及更加渺小和不起眼的Firenze在这两个单词的下面躺着。
正常人叫店名，哪有不叫大字叫小字的？
颜滟摇了摇头，他的这个老弟还真的是不正常地可以。
只不过，颜滟的这种心境没有维持多久，她很快就发现自己也不正常了。
颜滟走进这家从外墙开始就透着文艺复兴气息的餐厅。
第一眼看到的不是里面已经躺了几个世纪的砖墙。
也不是挂满了火腿的墙壁。
更不是头顶上和她家一样古色古香的房梁。
而是在收银台的位置和意大利老板聊得热火朝天，一边聊还一边往自己嘴里塞东西的焦知非。
这朵奇葩居然真的在佛罗伦萨！
事实上，今天这样的电话，不管是谁打来说，颜滟都会相信人来了佛罗伦萨，唯独从焦知非嘴里说出来，颜滟实在是没有办法相信。
焦知非从来都是让颜滟去找他，他自己从头到尾都是嘴上说说要去找颜滟，但一次都没有付诸实践过。
“小羔羊，老姐来接你了。”颜滟无比平静地表明自己的“来意”。
颜滟的平静绝对是装的，她这会儿内心是无比尴尬的，要不是因为她心理素质过人，这会儿早就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去面对远道而来又被自己直接无视的焦知非了。
“哦，老姐你这么快就找到啦，随便坐。”焦知非远远的和颜滟打招呼，就和鲍鲍在自己的咖啡馆招呼颜滟的气势差不多。
…………………………
颜滟坐下之后，就有服务员拿菜单过来给她。
但颜滟没有兴趣看菜单，她这会儿唯一的想法，是要怎么面对焦知非即将爆发的委屈甚至是愤怒的情绪。
颜滟在位置上坐了两分钟之后，焦知非才从餐厅的收银台那边走过来。
颜滟在这两分钟里面，想了好多的理由。
颜滟看了看滞留在收银台那边的焦知非。
颜滟已经想好了，如果焦知非问她，为什么不相信他来意大利看她这件事情，就正义凛然地反问“谁让你有不良前科的？”
颜滟的心里是觉得自己错了，而且对自己今天对待焦知非的方式感到深深地抱歉。
但输人不输阵这样的原则，对于颜滟来说也是不能抛弃的。
回头可以在行动上竭尽所能地补偿自己的“老弟”，但是在语言上是一定不能还没开始就败下阵来。
颜滟下定决心的时候，焦知非刚好也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了。
…………………………
“老姐，对不起，对不起，你在家等了我很久是吧？
你把地址给发我，但是我的手机上了出租车之后，很快就自动关机了。
司机把我放下来的时候，说了什么我也没听懂。
还好找到了这家店，不然我不知道还要问多少人才能找到充电器。
不过你这么快能过来的话，应该是你家离这边还不算远，是不是？”焦知非一脸的歉意。
颜滟顿时有点傻了，焦知非一见面就和她道歉？
不是应该对她表示非常无语，然后质问她为什么不相信自己的老弟吗？
颜滟可是连理由都已经想好了。
颜滟直接被焦知非地道歉给震惊到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焦知非是不是气过头了才故意这么说的？
颜滟很是怀疑。
眼前的这个家伙，刚刚明明是火急火燎地挂了她的电话，应该是很生气才会有的表现才对。
颜滟看着焦知非，在记忆里面搜索了一下之前那通电话的结束方式，一时间还是没有说话。
“老姐，你别这么看着我。
我刚刚太饿了，才会一个人把两人份的火腿和奶酪都吃了。
我不是故意吃独食的，刚是真的很饿，你可以再点的。
刚刚老板和我推荐的熏肉和奶酪拼盘是这家店的特色。
都是老板自己家里的农场里面出产的肉，然后奶酪也是他奶奶做的。
绝对是最地道的意大利菜，纯手工的奶酪，根本就停不下来。”焦知非知道颜滟喜欢美食。
他现在的样子，摆明了是一副做错事之后才有的殷勤。
颜滟拿有些异样的目光看着焦知非。
所以说，她现在面前的这个人，是真的在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抱歉。
不是生气，也不是委屈，而是抱歉？
焦大奇葩的脑回路异于常人颜滟很清楚，可这也太诡异了一点吧？
“老姐，这家店的招牌火腿和奶酪拼盘，只要5欧，绝对是给的良心价，超大一份，我吃完就满血复活了。别生气啦，我再点一份请吃货老姐吃，行不行？”焦知非询问颜滟的意见。
“哦，好，试试吧。”颜滟尽量让自己回答得面无表情。
颜滟第一次觉得，焦知非的脑回路是一个特别值得赞扬的存在。
…………………………
注1：
Osteria是小酒馆、小餐厅的意思，这个单词英语里面也有，意大利满大街都是Osteria，就相当于是我们说餐厅的意思。只是我们把餐厅这两个字放到后面，通常都是某某餐厅这样的表达，而意大利语是把这个名词放到了最前面。
所以Salumerla才是这家餐厅的名字。
～～～～～
（快来给焦大奇葩的脑回路点个赞吧，求票票，**票，推荐票票～统统都到小墨碗里来～）
第二百一十一章 面有难色
等到颜滟的两人份火腿和奶酪上桌的时候，颜滟才明白刚刚焦知非说的良心价是个什么意思。
说是拼盘，但上来的时候，颜滟感觉是抬过来一张小桌子，那份量根本就不是一个盘子可以用来形容的。
各种不同年份、不同部位的火腿、自制奶酪外加配送的沙拉和煎饼，颜滟很难想象焦知非刚刚那么短的时间，是怎么把这些东西全都装到肚子里面取得。
“老姐，这儿的火腿特别好吃，等下走的时候，我们可以直接抱一只回家。”焦知非刚刚和老板聊天的结果是他已经可以给颜滟介绍火腿的年份了。
“我们？你等下要跟我回家？”颜滟的重点，很少有不放到吃的东西上的时候。
“当然啦，我不跟你回家，难道还露宿街头吗？”焦知非这个问题问的理直气壮，完全就是一副标准地弟弟来投靠姐姐的做派。
“呃……”颜滟面有难色，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焦知非刚刚的这个问题。
“你呃什么，你难道不记得你自己说过，等我来意大利的时候，你要‘包吃包住包购物’的吗？”焦知非这会儿忽然又了自己关心的重点。
“‘包吃包住包购物’这几个字，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从你的嘴里吐出来的，而我，压根就没有答应过。”颜滟认真回忆了一下之前在深圳见到焦知非的场景。
“老姐，我只记得，我说的时候，你并没有反驳过。
你这是要翻脸不认人啊？
等等，瞧你这犹犹豫豫的样子，你该不会是担心姐夫有意见吧？
你这家庭地位也太低了一点吧～你给他打电话，我来和他说。”焦知非摆出一幅作为“小舅子”的使命感。
“你怎么老想和齐亦说话，上一次在深圳，也是说怎么没让你接电话，你对他有意思还是怎的？”颜滟迅速进入了自己和焦知非说话的正常状态。
“和谁抢男人，也不能和自家老姐抢啊。”焦知非对自己的节操还是有信心的。
“他这会儿应该是要上班了，不然还真可以让你抢抢看试试，看看他有没有意见。”颜滟表示自己没有什么所谓。
“老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打不打是你的事情，接不接就是姐夫的事情了。”焦知非指出颜滟的“错误”。
“可是，有的电话能打，有的电话不能打啊。”颜滟并不打算纠正自己的错误。
“为什么不能？”焦知非不怎么能够理解。
“你这开口闭口叫姐夫的，你姐我又没嫁人，你这么叫唤，我怎么让你通电话？”颜滟问焦知非。
“切，我家老姐还有害羞的时候？我不叫还不行吗？你赶紧打电话。”焦知非忽然有一种自己今天长见识了的感觉。
“你是不是撑傻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害羞了？”颜滟问焦知非。
“左边的这只和右边的这只啊。”焦知非相当认真地回答颜滟的问题。
“不是因为担心齐亦有意见，是我还不知道你要……”颜滟的话说到这里，电话又响了。
“你不要画着画着又忘了时间，美食地图1.0收到了吧？晚饭要记得按时吃知道吗？我准备去办申请离职的手续了。”齐亦打电话提醒颜滟去吃饭。
“好，我知道了，你到矿山没有？”颜滟在电话里问温声细语地问齐亦。
“老姐，你恶不恶心，你什么时候也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的话我会直接吐在你面前的。”焦知非在边上一副受惊过度的表情。
“你这是和谁在一起呢？”齐亦问颜滟。
焦知非说话的声音不大也不小，刚刚好够直接传到齐亦的耳朵里面的那一种。
“文科二班的焦知非啊，我就认了这么一个弟弟，除了他没有人会叫我姐，还特别要在姐前面加个老字。”颜滟对焦知非称呼自己的用词感到不满。
“你们又见上了？怎么没有听你说起过他要来啊？”齐亦因为实现毫不知情，就觉得有点意外。
“何止是你没有听说过，连我都是刚刚才知道的……”颜滟本来是想和齐亦稍微解释一下状况，但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焦知非就一直在对面比手势说要把电话给他。
“姐夫，姐夫，姐夫，我是临时决定过来的，我晚上可以住我姐家吗？
你家教太严了，你不开口我姐她都不肯收留我。”焦知非一拿到电话，就把自己刚刚说的不叫姐夫这句话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齐亦原本是因为焦知非忽然去佛罗伦萨这件事情，还有点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样的反应的。
结果被这接连三声的姐夫叫得心花怒放。
“你姐，你觉得有人管得了她吗？
你姐收不收留你应该取决于她家里有没有多余的房间，而不是取决于我。”齐亦迅速把焦知非归入了自己的同党的类别。
“姐夫管不了谁管得了啊？像我这样的Couchsurfer（沙发客），只要有沙发就行，根本就不需要看有没有多余的房间。”焦知非表示自己是很好打发的。（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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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
【小墨课堂】
Couchsurfer（沙发客）这个单词源于Couchsurfing这家成立于00年的著名旅游网站。
沙发客这个单词是Couch和Surfer这两个单词拼在一起组成的，如果不认识后面这个单词没关系。
但如果前面这个也不认识的话小墨就要打屁屁了。
之前小墨课堂有说过CouchPotato沙发土豆，还特别解释过couch是一张什么样的沙发。
Surfer的词根是Surf，冲浪的意思。冲浪这个词外国人很是喜欢，加上er变成冲浪的人，加上ing变成动名词。
沙发客的意思是说，出去旅游的时候睡在别人家的沙发上的人。
睡在别人的沙发上为什么要叫“沙发冲浪”呢？浪在哪里？
没有理由也没有原因，人家就是单纯地喜欢冲浪这个词，一听到就会有度假的愉悦感。
比如上网，上网叫Netsurfing，网上冲浪。
很多人都觉得自己的英语不好是因为词汇量不够，其实不是的，是因为你害怕它，你才低估了自己的单词量。
Surf，Surfing，Surfer这看起来不一样的三个单词，明明就只是一个而已。
学英语背词汇表是没有用的，因为你前一晚背下一百个，第二天起来，可能就忘掉九十九个半，剩下半个是因为你记住的那一个也记得不太清楚。
一天只记一个单词，学会它，用好它，这样65天之后，从英语的角度来说，你就不再是原来的你了。
今天考考大家，上网知道怎么写了，那上网的人应该是什么写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