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扒皮
流言猛于虎。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上辈子就在妈妈住院治疗的时候，外面不仅没有一点儿有关渣爹那对私生子的流言，反倒是传遍了是妈妈平时不检点，背后跟人勾勾搭搭所以才会被人泼了硫酸的谎言。
所以上辈子到最后，许多人不仅不同情妈妈还背后议论、鄙视，她在学校里也一夜之间被老师同学不待见起来......等她们母女发现事情不大对劲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她们再出来说什么，哪怕之后她们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告诉别人，可真的相信的人都已经不多，更挽回不了大家对她们母女多年来形成的偏见了。
这也是造成上辈子外公外婆一直抬不起头来替她们母女出头，在他们去世之后，妈妈最终带着她离开这里。日后更是从内心抗拒，许多年都不肯回一次故乡的真正症结所在。
这辈子她不会容许再发生那样的事，渣爹和小三后妈还有他们的子女所做的那一切，她都会毫不客气的给他们揭露的底朝天，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你爸不是只有你一个女儿吗？哪来的还有其他儿子和女儿？”何秀林一脸懵逼，一时间没能领会‘我爸他儿子和女儿的爸爸’这么有内涵的话是个什么鬼？
她看着依旧面无表情不说话的张敏珍暗恨，仿佛抓到她的把柄一样的大声叫嚷起来：“好啊张敏珍，想不到你还是这样无情无义的一个人，你爱人都住院了，你竟然把家里的钱财卷了要带着你女儿回娘家？”
遇上个听不懂人话，也不会说人话的人还真是会叫人无奈。
顾暖暖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用一脸你怎么那么笨的眼神看何秀林，口齿清晰的反击：“这个挡路的阿姨，我刚才不是都告诉过你了吗？我爸是因为被他儿子和女儿的爸爸泼了硫酸才住院的。这说明了他除了我之外当然还有别的孩子啊。”
何秀林愣住了，也被顾暖暖看白痴一样的眼神气的胸口痛，但是还不待她开口，顾暖暖根本就不给她机会，又快又清晰的继续大声道：
“我可是亲耳听见我爸爸和我奶奶躲起来偷偷说，说我爸爸的儿子和女儿其实就是我班上一直欺负我的林嘉怡和林嘉宝的。今天我也亲眼看见了，泼了我爸爸硫酸就跑的人就是林嘉怡和林嘉宝的爸爸。
不过林嘉宝顾和林嘉宝两个又不是我妈妈生的，又老是爱合起来欺负我，就算他们真的是我爸爸的儿子和女儿，我也是不愿意承认他们是我的哥哥和姐姐的。”
这一大段话话可真够绕口的，如果她真的是个十岁的孩子恐怕一时半会还真没法说的这样清楚明白。顾暖暖暗暗在心里吐槽，此时可不是藏拙的时候，为了怕别人还是听不明白，她特地把重点反复强调了下。
“暖暖，别说了。”张敏珍脸色黯然的低下头拉扯了一下女儿阻止她。
“为什么不能说？奶奶还说要找个错处把妈妈赶出去，然后叫爸爸把林嘉怡和林嘉宝的妈妈娶进门。她还说我大了，用不了几年就能换上一大笔彩礼钱，以后就留在家里干活，也不用再上什么上学白给家里添负担了呢。”
顾暖暖忽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委屈至极的用两只手环抱住妈妈的腰，说话的声音却一点也不含糊：
“妈妈你别丢下我。爸爸是偏心眼，他最听奶奶的话了，如果你真的被赶走了我肯定得按奶奶说的那样。我不要不上学留在家里干活，更不想被换了彩礼钱。妈妈，你不知道林嘉怡和林嘉宝每次都在学校里故意欺负我，我回来跟爸爸说，可是爸爸还骂我不对，要买钢笔叫我送给他们赔礼道歉。
可是我自己用的还是大姑家的表哥用坏不要的钢笔呢。爸爸都不肯给我买新的钢笔，为了这个还跟妈妈你大吵了一架。林嘉怡和林嘉宝的钢笔明明还好好的，他偏偏还叫我送钢笔给他们。
如果以后他真的娶了林嘉怡和林嘉宝的妈妈，那除了在学校里之外，那不是就连在家里我都要被他们欺负了？更可恶的是林嘉怡自己欺负人，还好意思每次都先哭，弄得老师和同学都以为是我在欺负她一样。”
“暖暖你别哭，妈妈一定不会丢下你的。你爸爸不爱你我们不稀罕，以后有妈妈爱你就够了。”女儿的话叫张敏珍一时没忍住，当场眼泪又掉下来。
“......”何秀林直接被这个劲爆的消息惊住了，她傻傻的张着嘴看着眼前抱头痛哭的母女两个，半响说不出一个字来。
周围顿时都是窃窃的议论声。
“这是真的假的啊？那个小顾不是看着人挺好的？怎么也......这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男人嘛有几个是......咳咳，可不是，这也太伤风败俗了。小顾他妈为人泼辣又爱占便宜大家伙都知道，可小顾那人平时一直表现的斯斯文文的又是在报社上班，还真看不出来竟然也是那样的人，藏的真深啊--”
“你没听说过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有那样一个妈，你还想儿子能有多好？”
“啧啧，偷人偷的连儿子和女儿都生了，还跟自家原配的闺女一个班，这也太厉害了一点吧？你们说小顾偷的人会不会就是纺织厂林厂长的儿媳妇？我可记得他们家有一对龙凤双胞胎的，好像就叫什么怡什么宝，就前几个月还特地大办了酒席庆祝两孩子十岁生日，想不到那竟然不是林家的种......”镇子小就是这样，稍微一点风吹草动都瞒不住人。
“不可能吧？如果真的是他们家，那他们怎么还会给双胞胎办生日宴？”有人不信。
“就是，林家的条件可比顾家好多了。”
“你们傻啊，林家的条件虽然比顾家好，可是耐不住那小顾家一副小白脸的样子，还是个文化人，姐儿爱俏这话可不是白说的。至于林家那肯定是那时候还不知道呗。这知道了谁还能忍？可不就得拎了硫酸把罪魁祸首招呼了一头一脸么......”有自以为分析高手窃笑。
“你们都不知道了吧，其实那个小顾装的斯斯文文的，可哪里是个文化人，你们猜他在报社是干什么的？”有人神秘的笑。
“是干什么的？”马上有好奇的追问。
“嘿嘿，不知道了吧，他每次都说自己在报社上班。那会我正好去报社办事，结果发现他其实就是一看大门的。哈哈哈......”那人显然是觉得能当着众人的面前把顾立辉的皮扒拉下来，是一件能叫人感觉心情很愉悦的事。
“咳......还真是......”原来那就是个看大门的，这么些年还真是都被误导了。
众人面面相窥，一个个都傻眼，仔细回想起来那个小顾只说自己在报社上班，还真没说起过在报社干什么的，大家看他做出来的那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都还以为那真是个文化人呢。
......
第17章 霸道惯了
顾暖暖埋在妈妈身上的笑脸露出了个讽刺的笑容。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辈子她的五感似乎变得灵敏了许多，那些议论声虽然离得有些远，声音也够小，但是还是被她一一清晰的扑捉进耳朵里。
她对那些人扒皮的功力由衷的惊叹。
那些人说的没错，据她上辈子长大之后有能力时调查过的事实的真相。当年失误泼了妈妈一脸硫酸的人还真是那个什么纺织厂厂长的独生儿子林栋，上辈子林家的人为了林栋的前程最后和顾家人私底下达成了协议，双方都不再追究对方的过错。
呵呵，当年林家和顾家人的协议，可以说完全是用毁妈妈一辈子的幸福为代价来达成的。可是他们不仅没人对妈妈愧疚过，就为了让林栋逃避法律的惩罚，为了掩盖他们林家被人戴了绿帽子丢脸丢到家的事实，更为了掩盖林栋后来查出来的自身根本就没有生育能力的真相，后来泼妈妈污水的时候，林家人还没少在背后出过力。
上辈子她虽然最终雇人把事实的真相传播了出去，最后林栋到老了也终于因为太丢人抬不起头来，但是她始终觉得那惩罚还远远不够。
伤了人怎么能不受到法律的严惩呢？这辈子是清算的时候了，这一回就算林家人手眼通天，当真相大白于天下她就不相信林栋还能逃得过法律的惩处。
“妈妈，我们走吧。”
抬起头，顾暖暖踮起脚尖给妈妈擦掉眼泪。再不走等大姑知道了这事追过来她们可就没那么容易脱身了。奶奶家离这里远，可供销社离这里不过五分钟的路程。
大姑那人依仗着有个好婆家，在娘家人面前，特别是在两个弟媳妇面前可一直是极其霸道、作威作福惯了的。
二婶在市里难得回来一趟，娘家条件也好些，最重要的是离大姑很远，所以受的气还少些。可是妈妈不一样，她跟大姑在一个地方上班，主要是性子又温顺，大姑平时使唤起妈妈来就跟使唤她家的丫鬟一样，妈妈纵然心里不大乐意，可是因为方方面面的原因，到底也别不下那个面子。
都说孩子都是敏感的，小时候她虽然对这些看的没那么清晰，但是却下意识的不喜欢奶奶以及大姑他们对妈妈的态度，所以从小她就对奶奶那边，对大姑没甚么好感，连带的对大姑他们家孩子也没好感。
当然她那个表姐大概受了大姑的影响也总是一副看不起她的样子。所以即使离得近，她跟大姑家的表姐年龄也算接近，但是表姐妹之间就是亲热不起来。
但是在渣爹再婚了之后，大姑家的表姐跟顾嘉怡却迅速的培养出了深厚的“感情”，两人一直玩的很好。除了好到小时候能联合起来欺负她，甚至一直好到长大后顾佳怡直接上了自己表姐夫的床，两人在一起演绎了一出娥皇女英相亲相爱、相爱相杀的大戏。
想到这里顾暖暖不厚道的暗笑起来，觉得胸口因为想起这些乱七八糟的过往而集结的郁气顿时散了不少。
即使是站在理字一边，可是顾暖暖依然相信这会儿妈妈的准备还不够充分，照样不是深得奶奶真传的大姑的对手，她还得继续给妈妈做做心理建设才行。
顾暖暖暗暗思量，她还来不及多想下去那边张敏珍也已经收敛了情绪，牵起她的手：“好，我们走。”
娘俩都没再搭理面前的何秀林，径直绕过她走了。这回何秀林没说再说什么，她看着两人走远的背影，听着周围人越来越大声，甚至带着兴奋表情议论声忽然猛地惊醒，拔腿往供销社快走--这事，她得赶在别人之前告诉给顾锦华去。
张敏珍牵着顾暖暖脚步比先前加快了许多，一言不发的几乎称得上是在落荒而逃了。
她脸上一片烧红，刚刚的失控，在大庭广众之下哭出来的当时不觉得，可是那股情绪一过去她马上就不好意思了，就觉得自己简直太丢人。
顾暖暖偷看妈妈通红的脸想笑又不敢笑，她倒是觉得妈妈刚刚的一场哭太及时太给力了，简直把一个弱者的形象刻画的深入人心了有没有？
“锦华你还有空在这说笑，你大弟家出大事了。”何秀林紧赶慢赶的进了供销社到顾锦华站的那个柜台前，一看还没人比自己早来通风报信心里先一松，喘了口气然后一脸焦急的叫唤一声。
“他们家能出什么事？你好好休息天不在家还跑进来干啥，难道还想评个劳模？”
顾锦华正在跟隔壁柜台的人凑一起拉呱，两人也不知道说到了什么正笑的开心，忽然听见有人叫自己，她一抬头就看见何秀林站在面前，不以为然的玩笑道。
何秀林没接话，径直翻起柜台边的小木板进了柜台里面把她拉到另一头没人的地方，不等一脸诧异的顾锦华开口就压低了声音一脸焦急：“真是你大弟家出事了。我刚刚路上遇见张敏珍，她正拿着个包裹要带着你侄女要回娘家呢，你侄女身上还背个书包。”
“喝，德性，还闹上回娘家的戏码了。估计是因为回我妈那的缘故，哼，有本事她自个回去别把我们顾家的人捎上啊。你放心，她扑腾不了几天的，到时候都不用人叫，我保准叫她夹着尾巴自己乖乖回来。”
顾锦华闻言先是恼怒，然后不以为然，语气里带了几分狠辣，看来自己平时还是对她太客气了点啊。
哼，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他们一家今天回去，张敏华又被老娘说了几句，然后大弟没站在她那边，她终于忍不下去了吧？
什么玩意那是，不就是个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的货色么。都嫁过来十几年了还当自己是年轻媳妇置气呢？谁家媳妇是不用受点婆婆气的，就连她都要时不时的在婆家低头，难道就她张敏华金贵了？
不行，等下班回去了她得再交代大弟一声儿千万别惯着她那臭毛病，绝对不能不去接。只要惯了一回以后还不得没完没了了？反正只要她张敏珍还想在这里上班她就肯定闹腾不起来，自己就有本事再好好教教她该怎么夹起尾巴做人。
第18章 不满
“不是，听说是你大弟被人泼了硫酸在医院。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而且那硫酸是你大弟，呃，据说是你大弟外头的双胞胎儿子和女儿的爸爸泼的......”何秀林目光有些闪烁的盯着看顾锦华的表情变化，试图看出来她知不知道她大弟在外头还另有一儿一女。
她和顾锦华要好，对彼此家里的事都挺了解的，虽然之前她没提顾锦华说过那档子事，但是难保那是因为顾锦华觉得是秘密没告诉她。
“你说，是我大弟被人泼了硫酸在医院，没弄错？”顾锦华一瞬间的错愕声音顿时拔高了八度，然后又跟被人掐到脖子一样低下来，她四下望了望，又是惊慌又是不敢相信的问道。
“嗯。”何秀林点头，“我听你侄女说的。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大弟还有一对龙凤胎的孩子啊？”
看不出来端倪她索性就直接问了。
“我大弟在医院，她们娘两个竟然还敢收拾东西回娘家？”顾锦华脸色狰狞人更是出离的愤怒，对何秀林的话避而不答，“不行我得去拦住她们，秀林你帮我看着柜台--”
“我估计你这会是拦不下人了，锦华你看是不是得先叫人去你娘家报个信才是......”何秀林赶紧提醒，话没说完就发现顾锦华一溜烟已经跑的老远。
她撇撇嘴，得，这下再不愿意也只能先帮着她看柜台了。
“秀林哎，这是发生什么事了，锦华这么急赶赶的？”顾锦华隔壁柜台的人刚刚就在拉长了耳朵在听，可惜除了几个字眼根本就没听真切，但是仅仅看两人的样子也足够她好奇的探过身子来问了。
“咳......还不是锦华她大弟进医院了，张敏华把人直接丢在医院不管这种时候带着女儿回娘家去了，你说锦华能不着急吗？”
何秀林想到张敏华今天完全不给自己面子，对自己爱搭不理的轻狂样，心里有气于是冷笑着道。
“啥，不可能吧？张敏华平时看着不像这样的人啊，她怎么能做的出来这种时候丢下男人不管的事情来？”隔壁柜台的人一脸的难以置信。
“哼，怎么不可能。平时装的再好有什么用？还不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何秀林冷笑，带着对张敏华**裸的恶意凑过去跟人嘀咕起来，她偏偏就瞒着顾锦华弟弟的错不说只一个劲挑对张敏华不利的来说。有了这样一个新的谈资，很快对面柜台的人也加入进来。
一传十十传百，只一会儿的功夫几乎整个供销社上下就都知道了张敏华是怎么丢下还在医院的男人不管带着孩子会娘家这件事了。
当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对于此，有冲动型，相信的人跳出来义愤填膺的针对张敏华唾骂不已；也有冷静的，不相信，觉得那样的做法不象是张敏华平时的作风，认定了其中恐怕另有隐情；而更多人则是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反正事不关己，就当成个热闹的话题议论喽......
顾锦华一阵风似的出了供销社，追了一路都没看见张敏华和顾暖暖的影子简直是气的要捉狂了。她一时没忍住对着地面踹了几脚，然后在看见自个脚上的猪皮鞋蒙了一层灰，顿时心疼的收回脚愤愤自语道：“哼，我看你明天来上班不？”
她站定，被风吹过后冷静下来思索了片刻，就迅速往自家折回去，她得回去叫大儿子跑一趟娘家把这事告诉她妈，大弟那边总不能没人过去伺候。
想到跑掉的张敏珍，她胸口起伏眼睛里跟淬了毒一样：那个贱人倒好一走了之省事了，恐怕今晚上这去医院伺候大弟的活计就该落到她身上了，这怎么行？
“你奶奶和你哥呢？”
顾锦华的家在一楼，带个小院，她走进去房间四处找了一圈，除了公婆的房间门关着不知道有人没人，客厅里只看见女儿刘亦香一个人在看电视，她心里犯起了嘀咕，这都快到饭点了人还会去哪了？
“不知道。”
电视里正在播放《济公》，“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的音乐声传出来，刘亦香正盯着电视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的跟着哼唱，闻言看都没看顾锦华一眼就胡乱应付道。
这片子每天晚上都会播放，顾锦华和家里的其他人一样每天晚上都会盯着时间追着看，现在的是重播昨晚上的，如果是顾锦华自己休息在家，一般也会追着再看一遍。
“怎么一天到晚就在看电视，你作业写完了？”顾锦华看刘亦香的样子顿时火大了，“啪”的一下过去把电视关了。
“我作业早都写完了，这是爷爷答应我看的你凭什么关我电视？还说我一天到晚看电视，你自己在家不也是一样。”刘亦香根本不怕顾锦华，看见电视被关了，不由气急了霍地站起来冲着顾锦华就是一通大喊，然后冲过去就想开电视机。
“反了你的，这是什么态度？不许看，就是作业做完了也不许看。”被女儿这样顶撞顾锦华本来就不好的心情更是糟到了极点，忍不住勃然大怒连女儿强调的爷爷让看的话都忽略了。
“我就看，你说了不算，我爷爷答应我了。”刘亦香看顾锦华牢牢的挡在电视机面前一脸凶巴巴不肯松口的样子，顿时“哇”的一声哭起来，冲到顾锦华公婆的房间门口开始一边哭一边拍起门来。
“你给我回来。”
顾锦华脸色一白，赶紧过去拉女儿，可惜显然她的动作还是慢了，房间门打开，刘东海脸色铁青的出来目光锐利的盯住向她：“你今天不是上班，这时候怎么会在家里？”
“爸......您在家啊。我，我大弟家出了点事，人在医院里没人照看，我弟媳妇又跑回娘家去了。我想回来叫刘聪跑一趟他姥姥家告诉一声......”
看见公公，顾锦华顿时怂了呐呐道。
“刘聪跟他奶奶去市场了，一会他们回来我跟他说，叫他吃了饭以后就去。”刘东海看一眼还在抽泣脸上带着泪花的孙女，对顾锦华更没好脸色了。
第19章 养身之道
“可是......”顾锦华的意思是叫儿子马上就去，可是面对公公的冷面她根本说不下去。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回去上班，你这样上班的点就随便跑出来象什么话？是不是要叫大家都觉得你这就是仗着我的势了才敢这样嚣张？”
刘东海对儿媳妇的不满由来已久，娘家给不了自家什么助力也就算了，偏偏娘家的烂事还一堆。更别说儿媳妇当着他的面还算听话，可是一转头就是各种的阴奉阳违、仗势欺人还偷奸耍滑。看在他的面子上，供销社的人多是敢怒不敢言。说实话，他如今早后悔当初把她的工作给安排在自己手底下了。
“哦，我知道了。”顾锦华低下头，被公公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那股子气势压的不敢多反驳，只能低头应了，心里却在偷偷骂“老不死的。”
“爷爷--”刘亦香拉了拉刘东海的衣袖，脸上有些焦急的撒娇。
“去吧去吧。不过你也别看太久了，小心眼睛累。”
刘东海看顾锦华老实了这才满意的收敛起周身的威压，低头换上慈爱的面孔摸了摸孙女的脑袋。对这个长得象极了自家老娘的孙女他简直是爱到了骨子里，甚至比疼爱孙子还更厉害些。
“嗯，谢谢爷爷。”刘亦香一下开心了，欢乐的应了一声然后还不忘给了顾锦华一个得意的眼神，很快又跑回电视机那打开开关，房间里瞬时间又响起《济公》的主题曲。
顾锦华咬咬牙，趁公公没注意狠狠瞪了刘亦香一眼，暗骂一句：“死丫头片子。”刘亦香朝着顾锦华扮了个鬼脸，对她的怒意一点也不在乎。
她其实心里一点也不喜欢她妈，总觉得她偏心眼，眼睛里只看的见哥哥。不过她才不在乎，谁让家里爷爷最大，偏偏爷爷又最疼她呢。哼，亲妈不疼她不要紧反正她有爷爷疼她就够了。
顾锦华气的牙痒痒的，但是也知道自己确实奈何不了女儿。就说本来这跑腿的事她完全可以交给女儿去的，也才半小时的路程，都十一岁的大姑娘了，换了她小时候都能下地干活了，怎么还就那么娇气了？
可惜她知道她这话要是说出来公公指定是不肯的，况且自己这个女儿仗着有公公撑腰，经常根本就不听她使唤。她再气愤却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按公公的话出门朝供销社走去，再不甘心她也没胆子公然违逆公公的话。
走着顾锦华想到还在医院不知道啥情况的大弟越想越急，她左顾右盼的就期待能遇上个合适能帮着自己捎句话的熟人，可惜这一路上人都跟绝了迹似得。
她心里的那把无名火越烧越旺。
那老不死的太无情无义了，一天到晚就爱揽权，在供销社里说一不二就算了，回来还一样的做派，明明都听见她娘家出事了却完全不理会，只顾着关心她跑出来别人会说闲话，更别说做做样子问上她大弟一句两句的。
还有那死丫头，跟她爷爷一样的冷血无情。听说她舅在医院了也不主动说自己去外婆家跑一趟，告诉外婆那边一声的话--
真没良心，她外婆算白疼她了，哪次她跟自己回娘家那待遇不是比照她哥只略低那么一点点的？早知道她大了会这样自己当初就不应该把她生出来。
“妈，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就下班了？”顾锦华想的正入神忽然听到大儿子的叫声，抬头看去，就看见大儿子刘聪手里拿着个铝的大饭盒站在自己前面不远处。
边上她婆婆一手拎着个网兜，里面装了好几颗的大白菜。一手胳膊上挂着装的满满的菜篮子，可惜盖着布看不出来是什么，而手里还拎着条看起来足足有七八斤重的草鱼。
今天有鱼吃了？
想到鱼的鲜嫩口感，已经好些日子没尝过鱼味道的顾锦华眼睛一亮，想起自己上回吃到鱼还是大半月前回娘家那次。想不到婆婆今天竟然那么大方连这么大条鱼都舍得买回来吃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她不由一连咽了好几口口水，想到自己午饭没法在家里吃就有些沮丧，死老婆子竟然趁着她不在偷吃好的，不过这么大条鱼按照婆婆抠门每次买肉就买一点点，鱼也只看见手指大小的性子，这条总能留下一半到晚上吧？
她目光恋恋不舍的又盯了那条鱼几眼，她才看向儿子：“还没呢，是你大舅出事了在医院里，张敏华那个没良心的女人偏这时候丢手带着她那个赔钱货回娘家去了。可怜你大舅一个人在医院里没人管没人顾，我又得回去上班不得闲。这事还得快些告诉你外婆一声，我半道跑回来是想叫你跑一趟跟你外婆知会一声，叫她来医院照顾你大舅。”
“......还要去外婆那里啊......行吧。”刘聪有点嫌弃路远犹豫了一下，但很快又想到每次去外婆家都会有好吃的等着自己，于是这才勉为其难的点点头应了下来，“我吃完了午饭就去。”
他终究舍不得今天奶奶买的这些菜。外婆家就算有好吃的也肯定比不得自家奶奶今天买的这些，所以相较之下他更愿意留在家里吃饭。
奶奶说爷爷昨天得了一笔奖金，所以今天特地带他出来，除了带着他去吃了大肉馄炖，就连买的青菜全都挑他想吃的买，更别说肉菜了。所以他可知道的清清楚楚，除了鱼，奶奶的菜篮子里还有大块的五花肉和排骨。一路上奶奶都跟他说好了今天中午可以给他打打牙祭吃的丰盛点，除了吃红烧肉、红烧鱼和炸排骨外再闷一大锅大米饭配着那些吃最香了。
等晚上再把他喜欢的鱼头给他留着，煮一锅酸菜鱼头汤，这样他就不用担心中午吃的太撑，鱼头吃不下了还符合养生之道。
刘聪咽了咽口水。
奶奶的姥爷据说是国手名医，奶奶从小受影响也很重视养生之道。她常跟他说能吃是福，但是能吃也不是一个劲的傻吃，起码得懂点基本的养生之道。
第20章 婆媳暗战
什么是基本的养生之道？
最简单的说法就是一个人早上和中午要吃好、吃饱，晚上得吃少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晚上吃太多东西不消化还容易短寿。
刘聪就觉得奶奶今天的这安排挺好，但是如果中午他不在家吃那不是......
不成，他摇头无论红烧肉、红烧鱼还是炸排骨、大米饭他那样都舍不得错过。
大儿子的犹豫顾锦华看在眼睛里，她知道儿子啥毛病没有就是贪嘴，于是投其所好的怂恿道：“你别舍不得这条鱼。今天你二舅回来，你外婆家肯定也有好吃的搞不好还有大块的肉吃。”她看儿子脸上露出不以为然，还以为儿子还是惦记着鱼，舍不得，于是笑道：“要不咱们叫你奶奶今天中午不煮鱼，留着晚上再煮来吃？”
如果是儿子自己说要马上去外婆家，那自家的公公就该不会再拦着了吧？
刘聪有一瞬间的心动。
虽然养生之道很重要，但是偶尔违反一次也没关系吧？如果能说动奶奶把那些好吃的都留着晚上吃，那样他去外婆家吃午饭，晚上回来还能再吃一顿好的。
他的眼神期待地看向他奶奶。张了张嘴，又记起他奶奶说过自家中午吃得好的事，不止不能到他外婆家说也不能告诉他妈，于是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
“得了吧。你不是说你大弟在医院呢，那等我们家聪儿到了那边，他们听到消息还不得急赶赶的来医院？到时候别说什么好吃的了，有没人关心我们家聪儿吃没吃饭都是个问题。”
顾锦华的婆婆嫌弃的看一眼自家的儿媳妇，对她这会儿忽然回来还撞见她手里的鱼，继而死盯着鱼不放那份眼皮子浅的样子很是看不上。
自己平时是缺她的油水了还是怎么地？
就算是家里大鱼大肉大多数都是趁着她不在家的时候吃的，但是平时炒菜她可没少放肉丝啥的，小鱼小虾也常常有，伙食可还是比一般人家里好的多。
特别是听孙子说他回外婆家吃到的所谓“好吃”的也不过是有那么一盘子的鱼或是一盘子的肉在桌子上，要不就是白面的花卷馒头、现切的面条、包的饺子......那些常见吃食，跟自家比起来差得远了。
真是不知足。
想到今天这么大条鱼被顾锦华撞见了，顾锦华的婆婆心里就特别别扭。
给看见了自己晚上不给她留点鱼肉说不过去，她这个儿媳妇又是能闹腾的，要是再被她扯着线头究根到底，知道自己其实一直瞒着她在中午给其他人弄吃好的，再闹起来大家更难看--
顾锦华的婆婆权衡了下利弊，知道今天自己手里这条鱼起码得留下一小半放晚上了，她心里顿时心疼起来。别看这条鱼大些，可是哪里够家里几口人吃的？再给留点下来多个人分着吃那她男人、她儿子、孙子和她自己和孙女不就得少吃一口了......
她心疼之余又暗暗庆幸，还好自己谨慎，平时买菜菜篮子都会拿块布盖着，免得别人看见嫉妒自家的伙食太好再想七想八，联系到她男人身上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
“聪儿，你别听你妈的，你外婆他们如果真有心叫你去吃好吃的，那今天你二舅回来怎么不知道提前叫上你过去吃饭？咱们不想他们家的东西，今天奶奶买的可都是你爱吃的，咱们现煮出来趁热吃不好？非留到晚上味道都变了哪里还会好吃？”
刘聪听见饿肚子就精明起来了，再一想奶奶说的可不是有道理。哎呀，差点上了亲妈的当了，还是奶奶对自己最好，处处都能想着自己。于是他点头如啄：“奶奶，我听你的，就吃了饭再去。”
说完他又冲着顾锦华，“妈，你放心，哪怕今天没好吃的我也肯定会替你跑这一趟的。”
他暗暗在心里盘算着走这一趟也不算吃亏，他也想趁机去看看二舅这次回来，会不会又给他带了好吃好玩的东西？
“行，那你就吃了饭再去也一样。”顾锦华对儿子和气，扭头看婆婆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善起来，婆婆这分明是当面教她儿子跟她娘家分心呢，可偏偏她说的这话又是事实她没法辩驳。
她老娘就是再疼外孙子也是有限的，肯定比不上亲儿子的。到时候她一着急根本不会问外孙子吃了饭没有......她刚才是太着急了疏忽了，对她来说弟弟固然重要，可是儿子更重要，如果为了这事将来儿子跟自己母子离了心怎么好？
是她急糊涂了。
顾锦华吸了一口气，还是觉得心里憋的慌。看她这样子，顾锦华的婆婆得意的露出个笑脸没打算就这样放过她，这回是直接针对她来的：“你说你怎么就那么狠心，眼睛里就只有你娘家。为了你那个事儿多的娘家人都舍得骗你儿子大老远的饿肚子来回跑了？”
“妈，哪里是你说的那样。我怎么就成了是故意的了？我这不是一时没想到吗？”顾锦华不干了，她抬脚往前走了一步，“我回去上班了。”
说完她眼角的余光扫过儿子手上拿着的大饭盒，心里一动，不用猜她就知道里面铁定是好吃的，就不知道是什么了？等她回去估计是早吃光了：“儿子，你这饭盒里装的啥？”
“肉包。”刘聪一边应一边打开饭盒给顾锦华看。
顾锦华一看，乖乖饭盒里面的果然是满满的肉包子，一、二、三......一共是六个，正是按家里人头每人一个的数。“正好我也饿了，我那个就先吃了垫垫。”她边说边不客气的伸手抓了一块直接放到嘴边大大的咬了一口。
还温热的肉包子一口下去就是满口的汤汁，实在是太香了，顾锦华没忍住诱惑一边嚼着肉包子一边嘴里含糊不清的道：“我都站了一上午了，刚才又急着跑回来，早上就吃了碗稀粥和咸菜，肚子早就饿了，亦香那丫头的包子也给我。”说着她又伸手迅速的拿了一块抓在手里。
第21章 如此教孙
“你把那个给我放下，你把亦香的那个吃了她还不得闹腾？到时候你还想叫谁不要吃？”看见肉包子落到顾锦华嘴里，顾锦华的婆婆心疼的直抽抽，可是她又不好说自己之所以多买一块不是给她留的，是想孙子多吃一块。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此时看她尤不知足，顿时恨的不行，声音凄厉的喝止。
刘聪也撇撇嘴，眼睛盯着他妈嘴里的那块肉包子又是后悔又是委屈，都怪他没听奶奶的把有好吃的告诉给他妈了，这下可好了，本来他奶奶还答应他，可以叫他吃两块的也泡汤了......
顾锦华讪讪的放回去一个：“怎么不多买一几个？”
“多买几个？”顾锦华的婆婆脸上厉色更甚，“你这话说的怎么就那么容易呢？你一个月就赚的那三瓜两枣的，还不全交上来自己还得留下十五块钱起来，我当家我容易吗？一家子的吃喝拉撒哪一样不要钱？”
“我那不是还得交钱在食堂吃一顿饭吗？”顾锦华不以为然，“妈，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容易。你要是真觉得家不好当那不如让我来好了。”
“想都不要想，我还没死呢。你当家？我知道你会怎么把这个家搬空了怎去贴补你娘家去？”
“我怎么可能那么干？不想就不想算了。”顾锦华暗恨，也知道这话题没法继续往下，她抬脚就要走。
“等等，反正你出来也不差这一会了。你先帮着我把这些菜一起提回去再回去上班也不急。累死我了。”顾锦华的婆婆叫住她，把白菜放下了。菜篮子她还是自己拎着得了，免得她偷看里面的东西又惦记上了。
今天她看见有菜农挑来的白菜比平时便宜了一分钱就忍不住多买了几棵，这一路提下来真是手酸极了，这会有现成的劳力不用才傻呢。
“不成，我出来够久的了，何秀林替着我该着急了，她还得赶着回去做一大家子的饭呢。”顾锦华才不傻呢那白菜一看就重得很，她又不是力气大没处使了--
她边说边脚底抹油，这回跑的比兔子都快。
“把你懒死算了，就没见过你这样当人媳妇的。谁还不知道何秀林跟你一个货色在家里好吃懒做，也是个啥事都丢给婆婆做的人，她赶着煮的啥饭？”孙子在顾锦华的婆婆毕竟有所顾忌不能骂的太难听，可是看她这样心里的火气还是蹭蹭的下不去。
“奶奶，刚才都说了我帮你拿这个的你又不肯，我来吧。”刘聪伸手。
“不用你，你只要有这个心奶奶心里就高兴了。奶奶自个能行的，真的，不累。”顾锦华的婆婆眼看孙子伸手，赶忙动作迅速的自己拎起那一网兜的白菜，对着孙子脸上都是慈爱。
刘聪无所谓的收回手，他就知道会这样，他都习惯了。
一路上顾锦华的婆婆一边走一边继续跟孙子念叨抱怨：“你啊，刚才你妈问的时候你就不因该告诉她，怎么还把饭盒打开递过去了？要不你说你不就可以一人吃两个大肉包子了？到时候回去奶奶就给你另外放起来，那样等你下午肚子饿的时候再拿出来吃多好？”
刘聪耸拉着脑袋，一脸的后悔，不吭声。
“下次别那样了。”
“嗯”
顾锦华的婆婆看孙子有悔过的意思顿时满意了，她的心也一下软下来，反过来安慰他：“行了，你要是能记住今天的教训也不算晚，以后有啥好吃的你自个吃完了记得别再显摆。等回去了我照样给你留一个肉包子起来，到时候咱们就说肉包子就剩下四个了。奶奶不爱吃那个，到时候跟你妹妹分着一人吃半个吃就够了。”
刘聪一喜，抬头看向自家奶奶的目光灼灼生辉：“真的，奶奶我还是可以吃两个？”
“本来你吃三个都行的。”顾锦华的婆婆笑着摇头恨铁不成钢的瞪他，如果不是手上提着的东西太多了她手指头就点上他的额头了。
“唉。”刘聪摸摸脑袋，心里是认同奶奶的话的，也为自己今天没听奶奶的而暗暗懊恼。到底还是奶奶最爱他，有啥好吃的自个都舍不得吃就惦记着他呢？
倒是他妈根本就没她说的那样爱自己，就会表面功夫有什么好吃的她根本就只顾着她自己，还要专挑好的一气吃完了，吃就吃了还想多占一点是一点。按他奶奶的话就是‘只顾自己的货色，一点也没把男人和儿子放心上。’
想到她妈今天的行为就是从自己嘴里夺食，刘聪心里更加不满了起来。
“是和记的肉包子。”
张敏珍牵着顾暖暖走着忽然闻到一股诱人的香味，她一抬头就看见前面有个包子店，门楣上的牌匾写着“和记”两字。
“和记”的包子她好多回都听见供销社的同事提起过，说这家的包子皮薄肉馅大、香是有口皆碑的。可惜口碑好也意味着贵，她一直都盘算着哪天带暖暖来吃一回，都还一直拖着没来。
“暖暖肚子饿了没？妈给你买大肉包子吃。”今天正好路过，兜里又有了钱张敏珍的底气也足起来。
“好。妈，咱们多买点给外公外婆、舅舅舅妈还有几个表哥表姐都带两个怎样？”顾暖暖看一眼“和记”的牌匾，恍然记得这是个名气很高的肉包子店，一直到几十年之后都还有人惦记着这最初的味道，可惜后面它的传人看名气大了，猪肉的价钱又一个劲的蹭蹭往上走，于是一时糊涂开始以次充好，硬生生的把老辈苦心经营的牌子给砸了。
“要买那么多？”张敏珍被女儿的话吓了一跳，她娘家父母、兄弟、子侄上上下下加起来有十三个人，再加上自己母女两个就是十五个人，一个人两个包子，那不得买三十个才够，一个包子三毛钱，三十个就是九块钱啊。
她迅速的在心里算完这笔账，下意识的就摇头：“太多了怎么拿啊，况且我们今天这样就是买回去也不合适，太显眼了。没事反正来日方长--”
第22章 娘家
顾暖暖心里也迅速算出来，本来还觉的九块钱太便宜，但是一看妈妈的反应又晃过神来，发现自己是心急了点。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这会儿渣爹还在医院躺着说没钱治病呢，她们确实不合适这时候太高调着花钱。
妈妈说的没错，反正来日方长。她总有叫妈妈觉得就是把这里的包子当饭吃，吃到想吐的那一天也不会有丝毫心疼的时候。
她于是不好意思的朝着妈妈笑了笑：“那就五个，我们正好一会路上当午饭吃。”自己的小肚子估计一个半，最多两个肉包子就够了，妈妈是成年人没有三个根本不够吃。
“买三个就成，你吃两个，妈一个就够了，等一会回到你外婆家再随便吃点什么就行了。”张敏珍一边说一边掏钱。
“就要五个。”顾暖暖鼓着腮帮子直直看着妈妈，这次非常坚持。
“......好吧，五个就五个。”张敏珍跟顾暖暖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她忍着心疼从兜里摸出一元五角钱来。为女儿花钱她不觉得什么，可是想到这钱有大半是花在她自己身上的，她就忍不住的心疼。
一路上顾暖暖就看见妈妈吃完了一个肉包子，然后把其它两个小心的收起来，对她解释：“我吃饱了，剩下的带回去给你外公外婆吃。”
“妈妈，只有两个肉包子你带回去给外公外婆吃，可是如果到时候外公外婆也舍不得吃又要偷偷把肉包子留着给哪个孙子或是孙女吃，然后被其他人发现了会怎么样？”
顾暖暖心里叹了口气问道，她也不是不心疼外公外婆，只是要孝顺之后多的是机会，并不只在这一时。
张敏珍愣住，这还真是她父母会干的事。好心有时候也会办坏事的。
“妈妈，今天的肉包子你就自己吃了吧。我们有钱了，等一段时间完全可以让外公、外婆还有舅舅、舅妈、表哥表姐他们每人都吃到大肉包子啊。”
“你说的对，是妈妈没有考虑周全。”张敏珍伸手摸摸女儿的小脑袋，觉得自己白活了这么些年，有些事竟然还没女儿看的通透。
不再纠结，她拿出那两个肉包子慢慢吃了。
顾暖暖眯眼笑起来，短短的时间里她已经察觉到妈妈对自己的意见和建议也能听得进去了，不再单纯的只把自己当成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对待--这在上辈子可是她成年以后才有过的待遇。
这绝对是好事，而且有了这样的基础之后更跟有利于她们家发家致富，奔着远不止只是“小康”而去。
肚子里有了油水，母女两个也不觉得路远身上累了。从小镇子走路到顾暖暖的外婆家需要大概两个半小时，如果骑车就不用这么久，四五十分钟就够了。
所以母女两人到达的时候已经是中午过十二点半，小院的门虚掩着，院子里没别人只有顾暖暖的外婆正坐在阴凉处搭的一个简易小棚子底下，用那种手摇的古老纺车在纺线。
看外婆专注的坐在那里动作娴熟的一手摇纺车，一手扯棉絮，纺车咿咿呀呀的转动间一根长长的棉线就从棉絮中抽了出来......
眼前这副平静祥和的画面，一下让顾暖暖联想到上辈子随即而来的是接二连三的灾难降临到这个家，最后......她的眼圈立刻就红了：“外婆。”
“啊，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顾暖暖的外婆温秀一抬头看见两人先停下手里的活站起来，她一喜，继而看见女儿和外孙女一个手里拎着包袱一个背着书包，一副把家当都带回来的样子不由吓一大跳，再探头往外没看见女婿的影子，顿时心里咯噔一下。
“妈--”
看见温秀了，张敏珍也跟看见主心骨了一样，鼻子一酸，一串眼泪就下来了。
“你说你都多大人了，还当着你闺女的面呢怎么就哭起鼻子来了？”温秀过去，扯着袖子给她擦眼泪。再看外孙女也是面色异常的样子顿时一股不妙的感觉生出来，她试探性地问，“女婿呢，今天休息天他怎么没跟着回来？”
张敏珍就是哭，一边哭还一边咬牙切齿的就是不说话把温秀给急的：“你倒是说一句话啊？到底这是怎么了？”
“我爸在医院里，被人泼了硫酸把脸给毁了。”顾暖暖在一边看见外婆着急，亲妈关键时候偏偏掉了链子也无奈。
“你爸被人泼了硫酸？”
温秀一惊，继而大怒：“谁那么缺德干的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她看女儿和外孙女又疑惑起来，心里很快排除女儿带着外孙女回来是为了凑药费的。这带着包袱怎么看怎么象赌气离家的样子，可是都这种时候了，两夫妻之间就是有再大的矛盾和怨气都不因该是这个样子啊？何况女儿和女婿之间一直挺好--
“女婿在医院，你们不也留在医院陪着他，一个两个的都回来这是干什么？还是这中间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她试探的问道。
“妈，差一点毁容的就是我了。你不知道当时人家那瓶硫酸泼过来的时候，顾立辉那个混蛋想都不想的就抓着我去挡，就差那么一点点，如果不是暖暖反应的快把我拉出来，现在在医院里的那个人就该是我了。”张敏珍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眼泪也掉的更凶猛起来。
“呃，他怎么能那样......”温秀的脸上也现出愠怒，可是她顿一下，又有些迟疑道，“可是敏珍啊，也不能就因为这样你就丢下女婿在医院不管赌气跑回来啊？你这样别人看了会怎么说你？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他那是一时情急，害怕了才那么做也是可以被原谅的不是？”
没有亲眼看见那惊险的一幕，温秀受到的震撼就没那么大，她脑子里出现一幅画面：当时女婿一时慌了神下意识的就拉了女儿过去抵达，结果外孙女护着亲妈，下意识的又把人给拉回来。
想来女婿必定是惊慌到极点无意识的动作，要不凭什么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还是女孩子的力气就能把女儿从一个成年人的手里拉回来？
第23章 没啥可怕的
唉，女婿的做法确实是不对。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温秀皱眉，但是这并说明不了什么实质上的问题。这天下又有几个男人是真的能把老婆放在自己之前的？还不是关键，攸关自个性命的时候大都想着自己。
可是女儿若因此而带着孩子，抛下还在医院里的女婿跑回来事可就大了。
这世道对女人是不公平的。这一点就是再怎么改朝换代也从来没见改变过。世人对女人的苛责一直比对男人的多得多。
想到女儿以后会过上背后被人后面指指点点，瞧不起的日子温秀就严肃起来，收起对女儿一时的怜惜，她不能因此而叫女儿之后的路难走。
“敏珍，你别任性，妈这去给你们娘俩煮碗面条吃，吃完了你还是得赶紧回去，到时候带点钱回去就说是回娘家来筹钱来了。你回去以后也别跟女婿置气了，先好好把人伺候到好，最后咱们再来跟他算这个帐也不迟。”
温秀看女儿眉毛都倒竖起来了，不由耐心的安抚她：“你听话，妈是为了你好不会害了你的。”
“妈，我不回去。我要跟他离婚。你是不知道他那人有多可恶，家里明明就是他当家，平时这也舍不得买那舍不得买的，就是我难得回来一次也从来都不肯给钱买东西叫我带回来。就这样到了这种时候他还敢对我说没钱看病......”
张敏珍一听自家妈劝自己回去伺候顾立辉的话，不由懵了不可置信的看着温秀，立刻激烈的摇头怎么都不愿意。
“你听话，你这样别人该怎么说你了？你还要不要名声了？再大的事咱们等到过后再一起算总账。”温秀看张敏珍这样再有耐心也急了，人就严厉起来。
顾暖暖在一边听着都想捂脸。
自家妈说了一大段话，说来说去那话根本就都没说到重点上，能怪外婆劝吗？妈妈要是直接把渣爹在外头有私生子的事说了，她就不相信外婆还能这样平静的劝妈妈回去？
顾暖暖终于体会到什么叫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了，偏偏她张了好几次嘴想插话，才开个头就被外婆打断了，还嫌弃她吵的朝着她挥挥手示意她自己找地方玩去。
顾暖暖欲哭无泪，这分明是**裸的欺负她年纪小就剥夺她的话语权，她能投诉不？她最终无奈只能拉扯妈妈的衣摆一脸着急的提醒：林嘉怡、林嘉宝。
“对。”
张敏珍被女儿这么一提示智慧终于在线了：“妈我不回去，他有本事在外头养女人养野种，现在被人家男人发现泼了个没脸，我没再给他饶几下就够给他留情面的了。还想叫我去伺候他？哼，门都没有。”
她咬着牙含着泪看温秀，“妈，我不管别人过后会怎么看我，反正我就是过不去心里这个坎，这个婚我是跟他离定了，那样的人我不稀罕。”
“你说啥？再说一遍。”温秀闻言比张敏珍的反应还激烈。
“我不回去。”张敏珍咬牙。
“不是这个。”温秀气的打了她一下，“那啥女人、野种又是怎么一回事？”
“哦，你说的那个。”张敏珍看亲妈面色不善不由恍然大悟，赶紧详细的把她从顾暖暖那听的，所有知道的事前后始末说了一遍，然后泪涟涟可怜兮兮的看着温秀，“妈，你所以别再叫我回去了，反正我要离婚，一定要。”
“你这缺心眼，这么重要的事你不干嘛刚才不说害的我以为......”
温秀又用力拍了一下张敏珍，脸上的怒火比自家女儿更甚：“离婚，我支持你离婚，那样的人家你还回去干什么，难道要替他姓顾的养野种不成？欺人太甚，呸，真的当我们张家都没人了？”
张敏珍目瞪口呆，亲妈这个画风变换的好快，刚刚还一定要劝她回去伺候顾立辉的人是谁？
“你傻啊。他都先在外头养女人养野种了，还因为这被人家男人给发现泼了硫酸，那是什么？那就是活该啊。”
温秀一抬头看女儿震惊的目光顿时没好气的瞪回去一眼，“你说，你要是一回来就告诉我这缘由，我还能撵你回去？你妈我还没有糊涂到那样拎不清的地步。我们家的女孩子更没到那么犯贱，都那样了还得贴过去伺候他姓顾的地步。”
“......”
张敏珍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原来这事还得怪她没第一时间就说清楚？
“不怪你怪谁？不过你能知道生气带着暖暖回来就不错了。这日子确实没法过了，如果是别的问题能凑合咱们就凑合，毕竟离婚对孩子也不好。但是这个外头的野种都比咱暖暖大了，加上他那心还偏成那样，那是亲爹吗？那么样了还怎么凑合？”
温秀又是生气又是难过，忍不住也红了眼睛。
“唉......你们安心住下，后头的事有你爸、你哥和你弟弟们帮着出面呢，再不济你叔伯兄弟还不少......就是离婚咱们也不能白便宜了他们家，该你的咱们都要拿回来。”
她知道遇上这样的情形女儿不离婚是不成了，可是离了婚她一个年纪已经不小了的女人还带个孩子怎么办？再找一个谁又会知道是个什么情形？
她的眼睛怜惜的落在顾暖暖身上，忍不住拉过她爱怜的抚着她的小脑袋掉泪哽咽：“大人的事到最后可怜的都是小孩子，这是做的什么孽啊？那姓顾的面上看着还好，也不跟他妈似的胡搅蛮缠不讲理的人，可是想不到知人知面不知心，坏水全都在肚子里。”
外婆的话叫顾暖暖眼泪滚落下来。
“呜呜呜......”张敏珍听见亲妈的话也跟着哭的停不住。
“别哭了，没啥可怕的。那样的人确实是不能再跟他在一起了，听你妈的，咱离婚。等离了婚以后你带着暖暖要是能遇上合适的愿意再嫁人就嫁人，遇不上咱们就在咱这村里批块地，有家里帮衬着给你们盖个房子，也叫你们母女两个有个自己的容身之地。以后挨着你几个兄弟住大家彼此还能有个帮衬。将来即便就是我和你妈都不在了也不用怕你们被人给欺负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家的大家长，张敏珍的爸爸张大壮已经站在那里。他面色铁青，显然是把母女两人的对话听进去了。
第24章 外公
“爸--”
张敏珍脸上又是泪又是感动。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你放心，就是天塌下来也有我们帮你顶着呢。”张大壮显然是不善于表达自己温情的那一面的性子，就这样叫人感动的能掉眼泪的一句话都被他说的硬邦邦的。
“嗯。”张敏珍含着泪点点头，一颗心终于踏实下来。有了娘家父母的支持，她一下什么都不怕了。
“外公我想你了。”顾暖暖抬头看见久违了的外公鼻子一酸就飞扑过去，张大壮看见她过来脸上露出笑意，赶紧蹲下身张开手臂将她抱了个满怀，拍拍她的后背他叹息一声。
顾暖暖扑在外公的怀里也红了眼眶，她知道外公的这一声叹息是在为了她。
外公一贯疼她。
虽然外公有孙女，可是对她还是很稀罕。小时候更是疼极了她，但凡有什么好吃好玩的都会惦记着给她留上一份，有时候连几个表哥表姐没得的东西也会有她的一份。如果她和妈妈久了没来外公外婆家他甚至会把东西给她专程送过去。
小时候即使是妈妈和渣爹还没离婚的时候，也从来没有人能这样看重宠爱过她，所以小时候她最期待的就是看见外公，也跟外公一直都很亲。
她一直不能忘记，当初她跟妈妈相依为命的那些年，外公还来不及从最疼爱的小女儿毁容的悲伤中恢复过来，就又要承受丧子之痛......紧跟着又传来女婿要跟女儿离婚的消息。
外公是外冷心热的性子，虽然不善于用语言来表达感情，但是脸上也从来不会冷冰冰的叫人不敢接近。他还总用实际行动来让你的心觉得暖烘烘的。
在这一点上大舅最像他，外公一直也对大舅这个长子最满意，最寄予厚望，可惜到最后他却不得不忍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
她和妈妈住在梨花村的那些年，外公时不时的都会走几个小时的山路不辞辛苦的到梨花村去看她们，有时候外婆也会跟着来，但是大多数时候都是外公自己来。他不仅给她们母女送东西，还帮妈妈做了许多妈妈一人做不了的活计。
小时候的她眼里外公的形象很高大，因为他也很宠着她，但凡她有个什么要求他都会尽力去满足。他还很能干，几乎就没有他不会干的活。比如她们当年桃花村家里的家具就是外公去砍了木头一点一点做出来的，还有房子也是外公慢慢整修、加盖起来的。
后来梨花村被征地渣爹拿着房产证收走了房子，小三后母还嚣张的对她们说出顾嘉怡和顾嘉宝是渣爹亲生孩子的实话。
他们以为自己的两个舅舅没法依仗就是娘家没人了，拿他们没办法，所以欺负起“孤儿寡母”来没压力，结果偏偏把外公逼急了豁出去带着斧头冲到镇上顾家的门前，最后硬是从一毛不拔的渣爹手里拿到了一笔钱。
最后用那笔钱外公外婆还悄悄贴补上了自己的棺材本，最终求爷爷告奶奶的在他们所在的张家村给妈妈和自己批了块地，硬是盖起了两间房子。
这回外公害怕将来连这两间房妈妈和自己都可能会保不住，在他和外婆身后房子会被二舅、二舅妈和三舅、三舅妈夺走，于是还特地不嫌弃麻烦的去办了房产证，慎重的填上了妈妈的名字这才彻底放心下来。
可惜上辈子外公外婆都没能等到她大学毕业，就早早的去了。
“你说这孩子，每次看见她外公就都是那么亲。怎么对我就从来都没那样过呢？”看见顾暖暖那样热情的直扑老伴去，温秀酸溜溜的对着张敏珍小声抱怨。
“因为爸最惯着她呗，要什么给什么。”张敏珍也觉得很奇怪，忍不住嘀咕一句，“我怎么觉得我爸小时候都没对我那么好过？”
“你就知足了吧你。那时候家里就你一个女孩子你爸对你还不够好啊？别人家的女孩子早的五六岁都开始煮饭烧菜，在家里喂猪、喂鸡鸭还得帮着下地干活，迟的七八岁也干上这些了，可你倒好都十来岁了这些还都不会呢。”
温秀回忆起往事瞥了女儿一眼：“你以为这些都是我惯的你？那会我倒是提过该叫你早点学着干这些活了，那时候就怕你将来不会这些嫁到婆家会被人背后取笑。结果你爸死活不愿意，说家里小子够用了，用不上姑娘。还说姑娘家也就是在家里的时候能松快几年，干活这种事学一学很容易就能上手的，说不好将来嫁个好人家，这些不学都不打紧呢。”
“我知道，我爸这是爱屋及乌了。”张敏珍的鼻子泛酸，她一个女孩子能上高中就足以说明在家里的受宠程度了。
小时候她跟父亲还是很亲近的，也时常会象女儿这样乳燕投怀一般飞扑过去，可惜长大了父女再这样显然就不合适了，于是她开始渐渐变得跟妈妈更亲昵起来。
“你知道就好。你爸的心里其实最疼的就是你。老二老三小时候都不知道私底下抱怨过多少回了，总说自己在家没地位还不如个女娃子受宠。可惜他们不理解你爸对每个孩子都是心疼的，只是对男孩女孩的要求怎么能一样？”
回忆往惜温秀的眼睛里带着股温情，感慨完她又想起来什么似的道：“你们走了这么远的路也该饿了吧？我这就去给你们弄点吃的来。”
“妈，别忙了。我们离开镇子的时候买包子带在路上吃过了，这会儿一点也不饿。”张敏珍赶忙拒绝道。
“吃包子怎么能算正经吃饭？你不吃还有我的暖暖要吃呢。”温秀白了她一眼径直往厨房走。
“那少弄点，我帮着烧火。”张敏珍无奈的先去把顾暖暖的书包卸下来一起拎着跟上去，“妈，我和暖暖在这里还不知道要住多久呢，所以我给你交点伙食费吧。”
“你哪来的钱？”温秀停住脚步。
“哎呦，妈，你怎么停住了也不吱一声？”张敏珍摸摸鼻子苦着脸抱怨道。
“问你话呢？不是姓顾的每月钱都拿走就给你一块的零花吗，你怎么还会有钱给我交伙食费？”温秀有点紧张的看女儿，她知道女儿是卖货的，别是这钱......
第25章 我要活出人样来
“偷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张敏珍得意的笑，只是还不等她的笑容绽放开来就被温秀“啪”一下，狠狠的拍了手背，她反应过来看温秀气的颤抖的样子再看自己发红的手背欲哭无泪。
“你以为你大了我就不能打你了是不是？你赶紧的去把那些钱放回去，已经用了多少我这给你补上，贪污公款这可是要坐牢被人戳脊梁骨的。”温秀震怒了。张敏珍吓一跳赶紧陪着笑脸解释，“妈，你想到哪去了？我平常就是个普通卖货的，就是想贪污公款也没人给我机会啊。”
她不敢再故作神秘赶紧附耳过去，把女儿怎么发现的顾立辉藏钱的地方，自己两人又是怎么把钱给找出来分了的过程说了一遍，然后她用得意，求表扬的眼神看温秀：“妈，所以我现在也是有钱人了。”
“你啊，得瑟什么？就这点出息。照我看你还不如暖暖一个十岁的小孩子果决。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实诚呢？既然都拿了怎么不干脆把钱全拿走还给他们留什么？哼，顾前顾后就不是能干大事的人。”温秀很铁不成钢的对着她的手背又是一下。
“啊......”张敏珍傻眼，心里更是委屈得不行。
“还委屈了觉得我说的不对是不是？我看以后暖暖比你强的不是一点半点，你啊......”温秀想着女儿留下的那些钱心疼的直抽抽，虽然那些不仅有女儿的血汗钱也有姓顾的一份，但是姓顾的做的那是人做的事？那些钱就那么留下来真是太便宜姓顾的和他在外面的野女人和野种了。可惜她的是，这会儿估计顾家其他人已经听到消息赶过去了，再想回头去把钱都拿回来已经不大现实。
“可是，可是......都拿了他们不得闹翻天了？”
“你傻啊，除非你一分不动，人家才会就当没那事的把钱独吞了偷着乐。你说你都拿走大半了他们还怎么可能安安静静的？”温秀用你很傻很天真的眼神看她。
“是可惜了......”张敏珍觉得有道理，也后悔不迭起来。
“便宜他们了。”
温秀先是狠狠吐了口唾沫，然后又拉着张敏珍嘱咐：“接下来你可别糊涂再想着回去拿走那笔钱，万一被撞上闹起来还得牵扯到你到手的这笔钱，要是万一再叫你把前面的都吐出来还给你扣个贼的名头咱们更不合算。
接下来你记住了，无轮怎么说，跟谁说你就得一口咬死了你没拿，你不知道放钱的地方。这个很重要你可千万别漏了馅。对你大哥你还能说个实话，他那人嘴巴紧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但是对其他几个还有你嫂子们就算了，你也得瞒着，你大嫂是个好的，她倒是不会惦记你的钱，但是难保她不回去跟她娘家人说闲话，到时候秘密就不是秘密了。还有，这笔钱先别乱动，以后你们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怎么跟暖暖说的一样？妈，你放心吧我知道了。我和暖暖的伙食费总得交吧？要不我嫂子他们还不得嫌弃起我们来了？”
“嫌弃什么？你们安心住着，还轮不到他们嫌弃你们。你是住她们的了还是吃她们的了？”温秀扭头定定的看女儿，“我和你爸还好好的能自己赚钱。这些年家还没分，但是除了地里的收成是我跟你爸收着，平时不是农忙的时候你二哥、三哥他们大多都会往外跑打打零工，那些钱我和你爸可是一分都没要过。
他们谁要是敢开口嫌弃你们娘俩大家就分家，一个个的给我分出去自己过去我还省心。反正有他们没他们其实都一样。
除了你大哥那两个一个比一个的私心重，都觉得地里收成的钱到不了他们手上，干活的时候就偷懒懈怠，各种理由不肯下地。他们也不想想没有地里的收成一大家子吃什么用什么？”
温秀说起底下的两个儿子心里不舒服极了，都是老二和老三的媳妇把她好好的儿子带坏了，象老大媳妇就是个好的。
“妈，我就知道我肯定是亲的......”张敏珍不想说二哥、三哥的坏话，说了没用还招惹老娘生气。她其实早就知道老娘疼闺女，可是跟儿子还是不能比，在她心里儿子才是能给自己养老送终的人，所以骨子里更看重儿子。但是这也是正常的，所以她就故意避开那话题，抱住温秀还磨蹭了两下，用开玩笑的语气道。
“不是亲的难不成你还是我捡来的？”纵然是亲母女温秀也不习惯女儿跟自己这样亲热，伸手去推开她，不过动作很轻很轻，嘴角也慢慢翘起来。
“妈，我都后悔了，早知道也该给你们每人都带两个大肉包子回来的。想想我留下的那些钱，都可以买多少个大肉包子了啊？”张敏珍越想越懊恼，怎么自己那会就跟傻了似的不肯听女儿的，非要给他们留下钱来呢？
连亲妈都说女儿是对的，以后会比自己强，看来以后自己多听听女儿的话准没错。
“什么包子？”
等知道了原委温秀笑，“自家人弄那些虚的干什么？想吃肉包子咱们哪天自己包不得比买现成的更划算？你没买就对了。你可别一有钱了手里就松散了啊。”
“妈，你放心我有成算的。”张敏珍忍不住撒娇。
“你心里有成算最好。儿女都是债，特别是生了女儿之后更是有操不完的心。唉，你说你现在这样子叫我和你爸怎么放得下心来？”温秀又开始叹气。
“妈，对不起。”
“又不是你的错，你对哪门子的不起？”温秀的情绪低落，摇了摇头，“你要说错就错在脾气太绵软了些。可这也怪不到你头上，都怪我跟你爸小时候总教你要与人为善，要懂尊重人，特别女孩子不要对人太凶，也不要跟人太计较了。这些好是好可也得遇上对的，明事理的人家。可这世上其实并不是所有的人家都是明事理的。偏偏我们没教过你怎么应对那些不好的人最终反而是害了你。”
张敏珍：“......”
她扯起一个苦涩的笑，默了一会：“妈，不怪你和爸，也不全怪我。真正错的是他们家，只能说是他们配不上好的。那种能在婚内就跟别的男人有孩子还生下来的女人又能是什么好货色？他们两个倒是王八配绿豆刚刚好。”
张敏珍坚定的看向温秀：“妈你瞧吧越是这样我越要活出个人样来。总有一天我会叫他们后悔，叫他们知道他们今天这样对我是犯了多大的错。”
第26章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也对，生气不如争气。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但是你有这个心就好，也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温秀轻拍下张敏珍的手背没反驳也没附和。她心里知道做女人难，特别是独自一个拉扯着孩子的女人更难。女儿的想法是很好，心里有这股气支撑着也不是坏事。可惜真的要实现太不容易了。可女儿已经够难的了，温秀一点也不想再打击她。
张敏珍点点头，心里憋着气暗暗下定了决心。离了婚自己一定要活的比没离婚前更好，也叫人看一看离了他顾家自己就算丢了工作也能活的好好的。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没？”
温秀边问边走到小菜地那摘了三个红彤彤的西红柿出来，想起顾暖暖喜欢吃芹菜，看芹菜长得好就又俯身掐了一小把芹菜道：“虽说你在娘家愿意住多久都不成问题，但是你毕竟是女孩子，暖暖又姓着顾，村里的老习俗了，女儿是不跟着分家产的。所以这里你短时间住着还可以，时间长了你嫂子们肯定会误会，到时候闹出大矛盾甚至结成仇都有可能。如果那样就不是我跟你爸愿意看见的。”
张敏珍低头：“我也没想过要在娘家长住。”
温秀顿了一下：“妈这不是嫌弃你。”
“我知道。妈，你放心，我没那么不识好歹。”
“要说你要离婚也是顾家那边的错处，所以咱们没有就这么走人的理。可惜镇上的房子都被你婆婆建的连成一片了，你想要分那边的房子我看悬。倒是梨花村的房子......顾家是外来户，梨花村的房子也不是祖宅，如今那边的房子还在你们夫妻的名下。加上这些年你的工资都在帮着他们顾家的新房子还债，这回理亏的又是姓顾的......所以依我看，你还不如就开口要梨花村的房子来的容易些。”
张敏珍点头：“来的一路上我和暖暖也讨论过这个了，我们也是和你的想法一样觉得还是要梨花村的房子靠谱些。正好暖暖班上的同学也有梨花村的，住在梨花村以后她每天去学校也就不怕路上没伴。”
到水井边张敏珍想放下包袱帮着温秀一起洗菜被她拒绝了，“不用你。”
温秀利索的打井水上来三两下把菜洗干净了送进厨房，张敏珍这才放下包袱主动去生火，温秀低头思索着张敏珍的话，手里一点不耽搁手里的活，她把西红柿切碎用碗装上再撒了一小勺的盐巴进去，然后再把芹菜叶子摘掉切成葱花一般的小段。
锅烧热了，锅底的水汽被高温蒸发掉，温秀麻利的放了一点的油下去，把切碎的西红柿倒下去煸炒一小会然后加了上水。等水开的功夫她又舀了小半碗的面粉掺水搅拌成面疙瘩，又拿了六个鸡蛋出来。
水一开，温秀先下面疙瘩，然后稍加搅拌，再一个一个的敲了鸡蛋下到锅里。看着鸡蛋在沸水中翻滚成型最后把芹菜段下下去，等关火了放醋和胡椒粉至此疙瘩汤就做好了。
温秀不忙着把汤盛起来，而是尝了尝味道之后满意的点点头才继续又道：“虽然暖暖上学路上有伴，但是住在梨花村到底还是远了点，怕小孩子受不了是一点，怕你一个女人家独自一个带着孩子在那村里召了不三不四的人惦记又是一点。要不你考虑下先拿到梨花村的房子然后卖掉，再在镇上买房子或是索性回到咱们张家村来批地建房子也不错。我跟你爸的想法一样还是赞成你回来盖房子。这样你也离我们近些，我们也能照看到你。你说呢？”
“我倒是也愿意，但是恐怕不成。妈，只听说过乡下人能耐了去镇上买房子把一家的户口变成城镇户口的，又有谁听说过还有人特地跑乡下去买房子把自己变回乡下人的？我和暖暖这是不得已。”
张敏珍无奈的摇摇头：“顾家在梨花村的房子本来就破旧，当初如果那么好卖出去当初顾立辉他妈就不会逼着我那那笔嫁妆钱买下来了。这些年没人住着更没人养护，我恐怕那里破的更厉害了，能不能住人都是问题。”
“说到底当初她就是盯上你的那笔嫁妆钱了。”温秀至今说起来还是气愤，然后又不得不承认女儿说的是对的，沮丧起来，“本来我还想如果你们拿了梨花村的房子，然后卖出去我跟你爸还有点私房钱，我们贴补你些在镇上买处房子，也不用大了，就能够你们母女住的就行再不济回来村里盖房子也是挺好的选择......”
“梨花村我住过，当年那边的村干部人都挺不错的，里面的风气也挺好并没有某些村子那样那么多乱糟糟的事。”
张敏珍冷静的跟温秀分析：“况且我们到镇上去买房子不大现实，太贵，小小的一间房都够在乡下盖三五间的。自己盖房子倒是便宜些，不过还是别想了如今镇上哪还能轻易批到宅基地？
要说回这里来盖房子我倒是愿意，只是暖暖去学校怎么方便？村里是也有小学可到时候是初中呢？再说了村里的小学怎么跟镇子上的比？所以算来算去我还是觉得去梨花村最适合我们。”
“......”
温秀久久的沉默，然后黯然：“唉，恐怕暂时也只能这样了，都怪我跟你爸没本事。”
“妈，你别这么想。就是你们真的再要贴补我，我也是不敢要的。本来你跟爸就已经对我够好，够被嫂子她们暗地里不满的了，要是再知道了你们贴补我那不是更得弄的家宅不宁？”
张敏珍苦笑一声，温秀的眉头也皱起，母女两人对视，一股无力的感觉涌上心头。说来说去还是没钱闹的，如果有钱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张敏珍知道娘家除了爸妈外也就是大哥对她真的好把她当妹妹看，但是兄妹两的年纪差的太多，根本玩不到一块儿，也就没那么亲近。
而其余的两个哥哥不提也罢，反正打小时候起就对爸妈偏心自己多有不满，他们对自己别说兄妹情了，小时候甚至还会背后偷偷欺负自己，更没少从自己手里夺食。
这些她怕爸妈知道了伤心都瞒着他们呢。
第27章 偏心
张敏珍打小就知道，这世上是不可能有那么完美的事情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她有个偏爱女儿的爹，却也更有对此很不满的爷奶。
在爷奶眼睛里女孩子就是赔钱货，是别人家的人。所以爷奶在世的时候一直很看不惯自己受宠，他们对她爸没办法，但是当面背后却没少“点拨”自己，话里话外都是女孩子要主动多干活，要为娘家兄弟牺牲。见天的把谁谁家的女孩子才七八岁就能挑粪走出十里地，田里顶半个劳动力；谁谁家的男孩都不用下地有家里的姐妹伺候着......拿来当话题不厌其烦的在她面前说。
这样的后果很明显，跟她年纪差的不大的二哥三哥对她越来越排挤了。反正小时候兄妹感情就是一般般，长大了哥哥们娶了嫂子以后就更别说了。
大嫂有大哥压着，所以平时对她也算客气但是说姑嫂的感情多好那是绝对没有的。
可是二嫂和三嫂就没那么克制了，往常因为她的钱被顾立辉控制的牢牢的，手里拮据，每次回娘家给几个侄儿侄女买的东西、零嘴就都很有限。大嫂从来不说什么，但是二嫂和三嫂的酸话就没断过。
可她除了装没听见还能有什么法子？难道她还真能因为嫂子的几句酸话大闹起来叫爸妈为难，叫村里人看笑话？
所以她虽然什么都不说出来却是心知肚明的。
“先不说那些了。吃饭皇帝大，再有啥事也等你们吃完了东西再说。你先去把东西放我跟你爸的房间柜子里，然后出来吃。”温秀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拿了两个大碗每个碗里装了三个荷包蛋放在木托盘上，又拿了两把勺子，“咱去院子里吃，那凉快。”
“嗯。”张敏珍依言去了。
“暖暖快来，看外婆给做了什么？”
院子里，顾暖暖正在专心的看外公用蒲草编扇子，听见外婆叫赶紧跑过去，就看见一碗疙瘩汤红、绿、白相间，看起来特别的赏心悦目有食欲，她吞了吞口水，小时候她最爱的就是外婆做的荷包蛋疙瘩汤，连用芹菜代替葱花也是她最喜欢的。
其实她小时候主要是馋鸡蛋了，每回外婆都会给她至少弄三个鸡蛋在汤里。见状她顿时喜笑颜开：“是荷包蛋疙瘩汤，谢谢外婆。”
顾暖暖说着拿起一把勺子舀了一个荷包蛋，放在嘴边仔细的吹凉，温秀就笑眯眯的看着，想不到顾暖暖把吹凉了的荷包蛋直接送到她的嘴边：“外婆吃。”
“外婆不吃，暖暖自己吃。”温秀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她知道外孙女有多喜欢吃荷包蛋，可是今天竟然能惦记着把好吃的先舀给她真是没白疼她。
“外婆吃。”顾暖暖小脸上的表情异常坚持。温秀没办法只能小小的咬了一口，“外婆吃过了，剩下的暖暖自己吃。”
“不行，这一整个个都是外婆的。”顾暖暖摇摇头，上辈子她没机会报答外公外婆，这辈子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改变得了他们早逝的命运，所以她决定了“孝顺”要从现在的点点滴滴做起。
其实她相信外公外婆对自己好，也未必就是想着自己将来要怎么怎么的报答他们。也许对他们来说看着子孙都好就是这辈子最大的辛福和快乐了。
“可是外婆吃不下了，暖暖乖，你自己吃好不好？”温秀感动又无奈。
“不行。”顾暖暖坚决的摇头，手举着勺子就是不肯挪开，最后温秀妥协了。接着顾暖暖又照此办理，小心翼翼的又用勺子舀了个荷包蛋底下用另一边手护着小心翼翼的舀过去哄着外公吃了这才心满意足的回来准备开吃，结果看见自己的碗里又多了个蛋，妈妈那边的没意外少了一个。她抬头看外婆。
温秀朝她眨了眨眼一脸慈爱的催促：“外公跟外婆都已经吃了，现在该暖暖自己吃了吧。”顾暖暖甜甜一笑，坐在树下的石桌边吃起来，一边吃还一边拍马屁，逗得温秀的笑就没消失过。
稍远处张大壮看过来，脸上也忍不住溢出笑容来。
“你们说什么这么高兴？”顾暖暖吃了好几口了张敏珍才出来，她看见自己碗里少了个荷包蛋稍稍疑惑了一下但是没吭声。
“暖暖大了懂事了，喏，刚刚非逼着我跟你爸一人吃一个荷包蛋下去。看她自己就剩下一个蛋了，所以我就从你碗里挪了一个过去。”温秀笑着解释一句。
“真乖。那妈就再奖励你一个吧。”张敏珍大喜，凑过去亲亲她的小脸蛋，又舀了个蛋要放进顾暖暖的碗里。
“不要，我够了，肚子会撑不下的。”顾暖暖伸手抱住碗上方，死死的护住自己的碗一个劲的摇头最后张敏珍只得作罢。
有暖暖在，院子里没人再提起顾家的那档子糟心事，气氛总算回暖了些。
“来啦。”
一碗疙瘩汤还没吃几口，张卫民从房间里出来正要往茅厕去，抬头看见张敏珍和顾暖暖母女出现在自家正在吃东西，隐晦的看一眼两人碗里果然有鸡蛋。他悄悄撇撇嘴，都出嫁的女儿了还一天到晚带着个赔钱货回娘家来打秋风，怎么也不嫌弃丢人现眼？
心里再不喜，但是碍于父母都在他也不好不理不睬，于是懒懒的打了声招呼。
“三哥。”张敏珍回应了一声表情也是淡淡的。
“三舅。”
顾暖暖抬头记起自己小时候对二舅、三舅很是畏惧，所以叫人的时候为了不露馅声音就小了许多，还应景儿的缩缩脑袋。
“嗯。”张卫民嫌弃的瞥了她一眼，胡乱应了一句，连多余的敷衍都没有就径直往茅厕去。
温秀看顾暖暖这明显胆怯的样子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终究没说什么。
老二和老三跟小女儿的感情从小就很一般，大了也没多少改善，所以他们两兄弟看到暖暖这个外甥女的时候就从都是一脸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小孩子都是极会看人眼色的，谁对自己好都能感觉的到，象对自家大儿子，即使见面的机会不多，暖暖依然对他很亲，从没见害怕过。
第28章 重生的福利
想到当了十几年的兵刚刚退伍回来，本来有机会去市里却因为惦记着他们老两口而不愿意远离，最后被分配在镇上粮站当仓管员还没几天的大儿子，温秀心里一暖。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三个儿子当中也就是大儿子对自己老两口最孝顺，也对唯一的妹妹最看重。
他能退伍回到自己身边自己是又高兴又遗憾。
她知道大儿子有多喜欢部队，本来都传消息出来以老大的位置可以够资格让老大媳妇办随军，家里人都以为他一辈子都留会在部队了......结果偏偏这个关口传来大儿子因为任务腿部受伤了要退伍的消息。
想到大儿子自从回来后一直闷闷不乐的样子她就叹气。如果可以，她真是宁可大儿子能继续留在部队，他在不在自己身边又怎样？反正家里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呢，纵使那两个儿子私心重了点，但是也没太出格，比上不足比下还是有余。
所以只要大儿子能好好的，能干着他自己喜欢干的事自己更开心。
......
“你这人坏死了，自己不睡也不肯叫人好好安生的睡上一觉。”顾暖暖三舅和三舅妈的房间里，本来郭秀英正睡好好的，结果愣是被上一趟茅厕回来的张卫民不安分动手动脚的动静给弄醒了没法继续睡。
“你睡你的就是，我又没不叫你睡，我这不是在干正事吗？”张卫民无赖的狡辩，猴急的拱着身子动作也越发的得寸进尺了。
“大白天的，亏你也好意思说是在干正事。爸妈要是有什么事过来叫咱们听见，或是孩子半道闯进来看见了该多丢人？”郭秀英半嗔半怒的拍他的后背。
“生儿子不是正事那啥才叫正事？你放心我妹带着她闺女来了，爸妈哄着她们没空过来找咱们。房间的门我也锁上了，咱闺女闯不进来，你要是还怕咱们就小点声。”张卫民随口说，坚持不懈的要达成目的。
“你说你妹子又带着你那个外甥女回来啦？咱们家的鸡蛋又得遭殃了。每回她来哪次不是连吃带拿的？偏老的偏心，平时家里连我们都没法经常吃上那鸡蛋，倒是她闺女来了就跟那是不值钱的东西似的可劲的糟蹋了。”郭秀英嗤鼻，有些愤愤不平。
“老的偏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过去连我爷奶也无可奈何。这些年我早就习惯都不气了你又气什么？别说那些了......”张卫民很不耐烦。
郭秀英看出张卫民的不耐烦不敢再多嘴，加上他说是为了生儿子，想到两个妯娌膝下都有至少两个儿子，就自己只生了闺女她的底气到底不足。对张卫民也就不敢拒绝的狠了，于是半推半就的顺了他的意。
事毕，张卫民倒头就睡，郭秀英反而精神好了想拉着他闲聊，于是有话没话的继续前面的话题：“你说你妹子都这会了才回来干什么？往常来那不是都起的大早，早早的就到的么？该不会是发生了啥事吧？”
郭秀英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一下坐了起来。
“赶紧睡，刚才不是喊着要睡觉的吗？管她发生了啥事，横竖跟咱们没关系。”张卫民不耐烦的嘟嚷一声，倒头就睡死了。
“你个憨货，谁告诉你没关系了？万一她要是离婚了呢，那还不是要回来啃着老的？就凭着老的那偏心眼儿的劲说不好家产又要多个人来......呸呸呸，瞧我这个乌鸦嘴。”郭秀英自己说着都觉得好笑起来。
纵然自己并不喜欢这个小姑子，但是这小姑子也算是识趣，除了小气点对自己还算尊重。加上同样都是只生了一个闺女的人，难免会觉的同病相怜。
所以她对这个小姑子其实也没不喜欢到这么无缘无故就要诅咒她的地步。再她也知道她这话要是传出去那只能是白叫公公婆婆厌恶。
本来自己这一房人丁就少了，往后还不知道能不能生出来个带把的呢。亏得自己平时把男人的心拢的很好，加上公婆也还算好，她没儿子也不说什么酸话。要是自己这话传出去，那就难保公公婆婆不会因为这厌了自己。
好好的自己没必要去惹一身的腥。而且她还得堤防着将来分家产的时候他们这一房因为公婆不喜的原因吃亏了怎么办？没儿子，到时候她连争的底气都没有。
说来说去还是事关儿子。郭秀英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语：“儿子啊，你可得争气点，快一点到妈的肚子里来，妈这下半辈子可就要靠着你了。”
院子里，顾暖暖死盯着自己的碗，极力不让自己表现出异样。重生后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刚才她的注意力跟着三舅进入他的房间里，然后，然后竟然听见三舅和三舅妈在房间里的私房话？
对三舅跟妈妈之间根本就没有多少兄妹感情的事实，顾暖暖早在上辈子就看得很清楚，一点也不会因为他们说的那些话而失望难过，她震惊的是自己竟然能听见他们在房间里的对话......
顾暖暖又慢慢回想起自己重生这短短几个小时里面发生过的所有事情，脸色越发的凝重起来。她记的当时在家门口跟妈妈那个同事纠缠的时候，她也是能很清晰的听见周围其他人的议论声的......
看来这听力好似乎是自己的重生“福利”之一。
至于自己重生的另一个“福利”自然是自己的爆发力惊人，而且过后除了会有短暂的脱力之外似乎并没有其它的后遗症了。
顾暖暖想的入神，耳朵里也照样接收着三舅和三舅妈房间里的动静，忽然她脸一红听着房间里传出来的少儿不宜的声音尴尬的要命。她试着把注意力移走换成关注其它地方，结果发现果然有效，耳朵里一下子清净了。
还好还好，顾暖暖心里的小人拍着胸口松了口气。
随即她象得了新玩具的孩童一样，开始饶有兴致的慢慢探索起她的新“福利”来。由近到远，很快她发现自己只要注意力朝着某处集中过去就能听见那一处甚至极细微的动静，她能听见的最远距离大约能达到五十米。
第29章 绝配
顾暖暖咧开嘴，这个重生的福利似乎挺不错，简直是偷听秘密的利器用好了可是不得了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尤其等妈妈跟渣爹离婚之后，她再去奶奶和渣爹家的时候用它偷听秘密绝对不赖......
一想到自己以后很有可能可以凭借这个探听到奶奶和渣爹甚至是大姑、小三后妈以及顾嘉怡、顾嘉宝他们的秘密她就兴奋不已。
反正，用这个对付那些人，她真心是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的。
嗯，龙凤胎现在还姓着林呢，目前还只能叫他们林嘉怡、林嘉宝。也不知道这辈子渣爹毁容了，他们的妈还会不会愿意开开心心的嫁给渣爹？
她可是知道她那个小三后妈陶佳人是个有多自恋，多看重男人外表的人。
她还记得上辈子有一次她无意中撞见渣爹跟小三后妈调笑，小三后妈说的话叫她印象特别深刻：“我是佳人当然要你这个俊俏才子来配，就林栋那个粗人没才气就算了，长得还那么难看，简直叫人多看一眼都想吐。”
多年以后她每每回想起来这话都觉得挺好笑。
渣爹虽然确实是长的一表人才，但是一个凭着关系进报社做门卫，最后想办法换了个岗位也最终就是个混进办公室打杂的小学毕业生，在小三后妈的眼睛里竟然也能算是“才子”？
真不知道是渣爹太能忽悠，还是小三后妈被大粪糊了眼睛，或是她其实更看重渣爹的外表？
她想大概是后者。
顾暖暖悄悄露出讽刺的笑意，就算这辈子小三后妈不愿意再当她后妈也由不得她。这一对要是不继续凑一块儿那万一出去祸害了别人怎么办？
所以这辈子她一定会想方设法的促成他们这一辈子继续在一起的。“才子”、“佳人”的佳话呵......毁人的前世孽缘得多不厚道啊，在这件事上别人可是拦不住她想当个厚道人的强烈愿望的。
“别发呆了赶紧吃，这疙瘩汤都要凉透了。在想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张敏珍看顾暖暖吃东西的速度越来越慢不说，还在那里不停的发笑，也不知道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她看了好几眼，终于忍不住伸手捅了捅她，催促了她一声。
“你催她干什么，小孩子嘴巴小跟大人怎么比？东西在嘴巴里多嚼嚼更容易消化。天气热，东西冷点怕啥，只怕还更容易入口呢。”
温秀对孙辈一贯宠溺，看不得孩子受训斥，见状顾暖暖还没吭声呢，她就连忙帮着说话了。
“......妈，你可真是......”张敏珍闻言无奈的抚额没继续往下说，因为多次的经验教训告诉她说了也没用。
顾暖暖感激的朝着外婆露齿一笑。
上辈子妈妈毁容之后对自己越发的严厉了，外婆为此不知道暗暗伤心了多少次。她一边心疼她，一边更心疼妈妈，只能常常私底下安慰她，对她说妈妈的各种不容易，一次又一次的跟她解释妈妈其实是爱她的，就是太爱了才对她“爱之深才责之切”，让她千万别因此而怪上妈妈。
温秀回了顾暖暖一个慈爱的笑容，忽而又记起之前张敏珍说过的两人在来的路上已经吃了包子的事，于是忍不住伸手摸摸了顾暖暖的小肚子：“还能吃得下不？要是实在吃不下了就别硬撑着了，反正放着等晚上叫你妈吃了也不算浪费。”
“妈，凭什么叫我吃她剩下的啊，要剩下叫她晚上自己吃掉不是正好？”张敏珍闻言不干了。
“我们暖暖自然是要吃新鲜刚煮的，你是她妈吃点她的剩饭怎么了，还委屈你了？”温秀丢一个白眼过去，“你小时候那是条件艰难没饭可以剩下，要不你们兄妹几个的剩饭我和你爸还不是照样包圆了，当妈的人谁还会嫌弃自己孩子？”
张敏珍撇撇嘴，小声的嘀咕，“不管怎么说，反正都是偏心眼。”
看妈妈跟外婆撒娇斗嘴的姿态，顾暖暖悄悄的笑。
“多大人了还这样？孩子都该笑话你了。”温秀“啪”的拍了张敏珍一下没好气的笑。
张敏珍则是佯怒的瞪了一眼还在偷笑的女儿，对女儿忽然之间变得爱笑了很无奈。怎么明明她都要跟她爸离婚了，她反而动不动就能这么开心起来了呢？
这跟一般孩子的反应可大不一样，可见平时顾立辉有多混蛋，连对自己的孩子都这样不好。亏得自己往常竟然还觉得他还算凑活，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那种呢。
此时脸上的伤口被简单的处理过，正孤零零一人躺在医院病床上没人管的顾立辉无辜躺枪。
虽然他身上原本有十多块钱，可是早在之前就被张敏珍拿去预交了药费。所以此时的他身无分文，又没家属管着纵然是饿的肚子直打鼓也无可奈何。
“那个女人到底带着赔钱货死哪去了，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管他？”他满腔愤怒的嘀咕却发现自除了等暂时什么也干不了，“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两个。”随着等待时间的越来越长，他心里的怒焰愈来愈甚。
张家小院里，没人提起顾立辉，大家此时都刻意遗忘了还有他那么个人。自然就更没人还惦记着他如何了，吃了没有。
张敏珍想起他也只是一瞬就丢开了。
或者，哪怕她知道他此时的想法，恐怕也只会是一笑不再放在心上了。
“你吃完没？吃完了就把碗收了跟我一起去把西屋收拾出来。今天的太阳挺好，席子、蚊帐和床板擦一擦、洗一洗一下午就能干，晚上你们两个睡觉就能用上了。”温秀说着似乎已经认定顾暖暖吃不下了，伸手过来就要来收她的碗。
“外婆我能吃完，路上吃的包子早都消化完了。”顾暖暖赶紧护住碗。
“真能吃得下？”
“真的，比真金还真。”顾暖暖保证，说着还拍拍自己的小肚子讨好的对着外婆夸口，“再来一碗都行。”
“胡说，小心你的肚子撑爆炸了，外婆给你弄的好吃的就没人吃了。”温秀笑。
第30章 空间露珠
“妈，她肯定能吃得下。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你别看她瘦，实际上要是遇上喜欢吃的东西胃口可好着呢。你都不知道她整天最盼着的就是来你这，每回来都是胃口大开。”张敏珍插嘴，也有拍自家妈马屁的意思。
“你还敢说，孩子这样分明是平时亏了嘴。”温秀闻言不仅没有笑，反而抹起了眼泪。
为什么女儿每次带着孩子回来她都会极力多弄好吃的，临走还非让她们多带东西回去？往常她就是看出来外孙女平时亏嘴亏的厉害了，心疼孩子又不好说女婿什么，就怕女儿和女婿回去会因为这吵架。
之前她也不止一次的明示暗示女儿得想法子把当家的权利拿回来。可惜女婿是个强势爱霸权的，女儿性子不够强势，试着提了几次过后知道不可能也就放弃了，而她对此更是莫可奈何，看着孩子委屈有些话更是不敢说出口了。
如今，既然已经彻底认清楚那个姓顾的真面目要预备离婚了，她自然就不用再顾忌这顾忌那不敢说实话。
离了也好，起码以后女儿自己当家做主不怕再处处委屈着了。纵然离婚之后女儿供销社的工作没了又怎样？
这些年为了那份工作，她不是不知道女儿受了多大的委屈，每每为了大局她心里再难过都劝女儿忍了，如今也好，不用忍了。
她就不信凭着自家女儿的能干会养不活自己和孩子。顾家那就是个虎狼窝，从上到下哪个是好相与的？说不得女儿离了婚以后的日子还能过的更舒心呢。
人活着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能过上舒心日子么？
温秀在心里极力说服自己。
跟顾家做了这么多年的亲家，她早就看透了，之前她是觉得姓顾的纵然抠门点可也不算是大毛病。抱着劝和不劝离的想法，宁可女儿委屈点。在她看来这世上真能十全十美的婚姻哪有地方寻去？
再换一个人弄不好还不如这个呢，还有孩子，大人离婚了吃苦的第一个就是孩子。结果想不到在亲爹面前，她的外孙女儿照样委屈的跟是大马路上捡来的似的。
如今看明白了她自然是不肯女儿继续在那样的人家继续凑合下去的。
张敏珍低下头，露出难过自责的表情。顾暖暖心里酸酸的，原来外婆早就看出来了啊，她小时候可不就是亏了嘴了么，所以一直到长大以后她都对吃的有一种莫名的执着，庆幸的是她是个怎么吃都不胖的体质，要不然......
“瞧我，咱不说那些了。过日子要往后看，以后啊，咱们要越过越好了。”温秀看张敏珍的样子到底不忍心对她继续苛责下去。
说罢，她又扭头朝顾暖暖道，“暖暖，外婆跟你妈去收拾屋子，你自个在这慢慢吃，吃完了碗就留在这。要是你觉得困了就自己去外公外婆的房间睡个午觉去。”
“嗯嗯。”顾暖暖点头。
“走吧。”
张敏珍有些黯然的应了一声站起来，端起自己的碗把碗底的汤喝干净了。温秀之前说的西屋其实就是她当年没出嫁时候的屋子，不过因为这些年她回娘家都没在家留宿过，所以后来渐渐就堆了些杂物变成了杂物房。
看外婆和妈妈离开顾暖暖也很快吃完了碗里的食物，摸摸小肚子有点撑但是不厉害。她拿着碗到井边洗干净了送回厨房，然后继续跑到外公身边安静的看他编东西。
她看着外公粗糙的手指异常灵巧的上下翻飞，顷刻间就编好了一大段，看着特别的赏心悦目，让人觉得简直就是在欣赏艺术。
六月下旬正是刚刚过了农忙的时候，外公闲不住就会编些东西等攒够了就送到镇子上的集市去卖。外公的手巧，又实诚不会偷工减料凡是经过他手编出来或是做出来的东西往往都会比别人更加精致几分，所以一拿到集市上很快就会被人看中意买走，一点儿也不愁销路。
可惜在这个时代手工做的东西并不值钱。外公利用闲暇时候做的手工即使再精致，在这个偏远的小镇上也卖不上什么价，所以二舅和三舅宁可利用农闲的时候到外头打零工，也不愿意跟外公一起坐下来做这些需要大量耐心的活计。
而大舅舅和妈妈一个早年就去了部队，一个出嫁以后很快就在婆家人的帮助下进了供销社，平时上班回来之后还要接街道工厂里的纸盒做，那个的收益可比外公编织东西或做些小玩意更赚钱。
如果不是外公住的地方实在是离镇子远了点，估计妈妈都会建议外公索性也接点象粘纸盒那些活计来做了。
顾暖暖一下联想起李斯曾叹过：“人之贤不肖譬如鼠矣，在所处耳。”
意思是，一个人有没有出息就像老鼠，在于能不能给自己找到一个优越的环境。
人需要一个优越的环境才能提高自身的价值，物品其实又何尝不是一样？就比如，同一件东西，放在地摊上售卖跟摆在大商场里的差距就极明显。
外公的手艺这样好，他做出来的如果换一个地方，甚至换一种形式来售卖又会如何呢？顾暖暖托腮沉思。
重生以来她一直很自信有自己的帮助，妈妈以后一定会过的很好。因为这个时候正是改革开放的初期，可谓是遍地黄金，发家致富的机会太多了。
可是自己具体该怎么去帮妈妈，建议她去做什么？这个问题之前她还没真没时间仔细认真的想过。
顾暖暖心间划过无数个念头，又被她一一否决了。
她想到的那些似乎个个都可行，可是又叫她觉得似乎个个都不大完美有瑕疵。她一时间脑袋都要胀大了却不信邪。哼，她还就不信了，以她比人多经历了的一世，她就不能想出更完美的发家致富方案来？
顾暖暖习惯性的又把意念探进她的神秘空间里面，照例下意识的先瞥了那株一直没什么变化的不知名植物一眼，忽然她心里一颤，马上发现那株植物顶端的叶片上赫然出现了一滴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