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4 求欢真意
铮然剑吟,青锋出鞘。
一缕锋锐,带着一绺烈焰,直接刺上了采药胸膛。
采药负手依旧,他情劫早过,这等狗血伤损自然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叮——
被剑尖触上的胸口嗡的一声跳出一枚金环,金环旋转,佛光运化,套住剑锋,封死烈焰,毫发无损。
他道体虽然有佛法加持,但还不到硬抗神兵利器的地步,自然是把佛印显化,凝聚神通,施展神通妙用封架。
采药对此看也不看,目视罗玉,半晌,道:“何至于此……”
那一瞬间,罗玉像是浑身都没了力气,松开剑柄,垂首退了几步,猛然抬头:“你是否中了妖术,被那妖妇肉身迷惑?”
采药沉吟着点头:“这是原因之一。”
“你……你真不要脸!”罗玉手指采药,俏丽秀美的脸上终于流出泪来。
采药叹息一声,语气忽转温柔:“你走吧,‘绝地网’已经还给了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罗玉摇头哭道:“我不走,我要亲眼看看你会不会答应她,刚才是我碍事,所以不便,现在我不会碍你事了。”
采药皱起了眉头:“你若不闹,我还能心安理得与她双修,如此万物不滞于心,方能神念交融,收获莫大。但你这样一闹,我心在你处,只剩肉欲,除了强身健体,阴神不能长进,还修它何用,反之。对方借我纯阳之体,窥我先天木灵。一举成真,太不划算。如今。只有你走了,我才能洒脱逍遥,了无牵挂。”
听到‘心在你处’的话,罗玉破涕为笑:“既然太不划算,你不考虑就是了,反正你也没答应她,只是考虑。而且她如果成就真人道果,你我在她眼中都是蝼蚁,日后任她摆布。太也窝囊,凭你心性,肯定是得不偿失。”
采药舒展了眉头,若有所思道:“这倒也是,任何事都是有得有失,若是失去的大于得到的,的确不可为,你说的也没错……”
罗玉刚刚一喜,又听到采药接着道:“既然如此。那就再吊她几日胃口,增加一些法码,也省的让人小觑我的定力。”
罗玉哭笑不得,完全被采药整的没了脾气。上前主动拉了采药的手,娇嗔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你干脆若即若离。她一直有求于你,必定时时刻刻都要讨好你、捧着你。有什么好处也先紧着你这里,你一直不吃亏。岂不更好。”
“一语点醒梦中人!”
采药呵呵一笑,瞅了眼罗玉,把‘烈焰青锋’重新递给她,一边走,一边转开了话题——
“不久前,我在城中挑事,偶然遇见一位故人,本想向他打探一些师门的事情,只因突生变故,心中警觉,且目的达到,暂时避入了这燕王天宫,现在风头已过,我想出城一趟,见他一面,你随着我,做个排场,不要让他以为我混的很差。”
罗玉微微愕然,点头应了。
后面的谢峰微张着嘴,目瞪口呆。
刚刚还生死相见,片刻间的功夫就已经和好如初,而且有说有笑,亲亲昵昵更胜从前,不由罕见的搔了搔头,但也听明白了采药后一句话,连忙跟紧了。
其实采药这次拜会太后,主要还是向她显摆三样物事,‘格物白玉圭’、‘烈焰青锋剑’,还有腰间那一面伏妖大将丢失的古镜。
否则也不会专门取出来让谢峰和罗玉捧了,自己还把古镜挂在腰间。
至于目的,他相信王太后会明白,过不了几日,他‘天差天使’的身份就会暴露,天启军的大将任命也会下来,一切自有王太后处理。
其余都是旁枝末节,倒也不必太过看重,至于双修,他刚刚一战过后,还未消化,倒也不急。
其实此行,王太后只说了一句话,就是罗玉听到的那句。
但采药是男人,且先天木灵附体,看到的更多,那妖妇坦诚相见的不只是那一身美#肉,其中饱含着欲求合欢的真意,还有那半步真人的境界和最本源的一团先天木灵。
采药岂能不明白,只是稍微转念,就想到了自己的木灵分身,明白了对方灵物成真的跟脚,但还差半步。尤其浑身又脱的干净,摆明了是求欢。
大道至简,如果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面前把衣服脱光了,除非那个男人炼气化神把神智冲垮了,否则,他绝对明白是怎么回事。
同时,采药虽然没有说话,但把该有的三样重要物事全部摆在明面上,王太后又岂能不明白。
至于罗玉,小女儿心思,教训一二,省的以后与王太后叫往给她坏了大事。况且,他说的是实话,若有把握,他不介意与半步真人道果坦坦荡荡的战一场。
树木吸收地气成长,木属性的吞吸之道采药精修五狱轮回与先天木煞也有涉猎,所以没有把握,怕被吸的干净。
三人收了甲与剑,出得燕王天宫,过南城门,入官道,直向南行。
沿途兵营连绵,旗帜鲜明。
这是七十二路诸侯王的兵马,只能驻扎在城外,除非采买军需,不得随意入城,怕引起平民恐慌。
因此上,这城外也是热闹非凡,各诸侯王互相拜访,道路上车水马龙,各派练气士隐藏,兵家子弟横行,商家趁机发财,平民受惠……
采药行走间,心中一动,目光扫过,隐约在人丛中发现一个小小身影,在人群中如泥鳅般钻来钻去,身后跟着一个少年,追的满头大汗。
采药见此,不由一笑。
他当初一念心动,并未与钟大同等人同行,而是半路分头,自己偕同罗玉,率性而行。
之后随缘寄宿田家农庄,道心所指,出手不凡,果然遇着了有缘人田青,心有所感之下,预知福祸,冥冥中知道有一丝机缘要应在此人身上。
于是在这田青小童的体内埋下手段,以送信为由,竟然引出东海故旧寒魂道人与王武,知道了‘了了和尚’一伙,更遭遇了李琼林,定下大计,混入天兵天将,如今天启军兵权在握,计谋即将得逞,与初来时的孤魂野鬼不可同日而语。
想不到今日又遇到了这童子,采药由衷欣喜。
与之同时,罗玉出了城,脱离王气压制,阴神运化,神识与天地交融,也有发现,手一指,雀跃道:“那不是你新收的徒弟吗?叫田青的那个!”(未完待续。。)
495 代师应劫
田青左拐右拐,总是甩不脱后天那家伙,不由心头火起.
捏了腰间铁剑剑柄,瞅着个空,身子停了一停,等着后面那家伙追了上来,顿时拔剑。
呛的一声,铁剑从肋下刺出,剑尖一颤,一朵剑花正好印在后面追来那少年跨出的膝盖上,田青也不看战果,收了剑,扭身就跑。
“小贼,你……”
少年一时不防,被刺个正着,膝头痛急之下,下了狠心,一指点出,引气成符,口诵法咒,指尖吐出一团寒雾,眨眼凝聚成一条冰霜锁链,嗖的一下射出,在田青脚脖子上一绕一拽。
田青被拉的一个跄踉,骂了一声,连忙挥手一剑把冰霜锁链源头斩断,恢复了自由,反手一剑刺下,不等寒气入侵,一朵青莲剑印下去,把依然锁在脚脖子上的半截冰霜锁链分解开来,踮着脚便跑。
“贼子法术厉害,走为上策。”
田青回头扫了一眼,冷不防前方撞着一人,如同撞上千年古木,哎呦一声跌倒在地,怒骂:“哪个挡道,不长眼吗?”
抬头间,是一个年轻俊秀的黑袍道人,面熟的很,而且还时常在记忆里出现,想念的仅。
旁边还站着个小女子,这个更是记忆深刻,愣了半晌,看着采药:“你没死啊?”又转向罗玉:“你不是跟那个瘸子跑了吗?”
“小小年纪不学好,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东西。管好自己的嘴,当心日后吃亏。”罗玉教训田青。
田青说的瘸子。就是前些时候的王武,当年在东海中了无量子的暴雨梨花针。斩去一条腿的那个家伙。
后来采药冒充王武,罗玉依然跟在身边。被田青撞见,只道采药已经被这对奸夫淫妇联手谋杀,惊吓之下,逃命去了。
一直到现在,他都以为采药已死,所以对那个后面追来的少年,也就是寒魂道人的徒弟很是不爽,因为当时寒魂道人与王武在一起,这家伙又是寒魂弟子。早已被他迁怒上了,甚至动了报仇雪恨先杀一个祭剑的念头。
奈何对方入门较早,剑术道法皆登堂入室,他不是对手不说,反倒被对方屡屡缠上,要把他生擒活捉。
“你就是寒魂道人徒弟?”采药看着那少年:“《冰魄法咒》使的不错。”
“弟子徐陵。”其实徐陵也搞不清楚状况,只是遵从寒魂道人师命,要随身保护田青,说这小家伙乃是恩公弟子。奈何这小家伙总是激怒他,他也不知如何解释,干脆将错就错,就和田青纠缠上了。
不过。他此刻听明白了,知道这位就是师门恩人,礼数周全之余。有点战战兢兢地,但更多的还是松了口气。至少现在证明。田青这小家伙的师父活的好好的,以后不会把那恶心的剑法用在他的身上了。
“师父。我这三招剑法已经练的差不多了,你再教我一招吧。”
田青狼狈的凑了上来,知道自己错的离谱,把所有人都得罪了个便,刚刚那句话更可能开罪了日后师母,此刻只想着躲过罗玉的数落,连忙找采药说话。
采药一点头:“可以,我让你送的信你可送到了?”
田青张口结舌,半晌做声不能,心头只是暗骂.
当初采药既没有给他书信,也没有告诉他送给谁,只是说了在城里。田青刚刚学到剑法,正在参悟,压根没有分心想这事儿。
如今听到采药问起,只当是暗藏玄机:莫非这厮不想收我做底子,故意刁难于我,想让我知难而退?。
田青想来想去,终究不甘,迟疑道:“口信还是书信?送给谁?在哪里?”
采药也不再难为他,当初让他送信,只是找个由头,由他引出机缘。而今日却正好能用得着,也算了结了双方承诺。
“此去二十里开外,有个颓废书生一路南行,你去把他拦下,他看到你剑法,自然明白缘由。我还有一桩私事未了,随后就到”
田青也是干脆,与徐陵招呼一声,钻入人群中就不见了。
徐陵施礼告退,连忙追了上去。
谢峰自觉毫无存在感,插上了话,道:“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谢兄请讲。”采药看向他。
谢峰精神一振,侃侃而谈:“此子心性,确有药师当年风采,难怪药师喜爱。只是,药师如今境界,如匣中宝剑,杂质早已淬炼干净,性情锋芒收放自如,让人高山仰止。反观此子,只取糟粕,未得精华,更无药师当年智慧。不仅连小小试探都看不穿,反钻牛角尖,只看他与徐陵的交往,便知端倪,更无尊师重道之心,不知规矩,不通礼数,任意妄为,药师一番试探,应该比谢峰更加明白。”
他从罗玉数落田青,顺带给田青解释的话中听了个大概,稍微推算,不难知道经过。
但别说是他,就是亲自经历的此时的罗玉,也不知具体端倪,只当是采药一时兴起收了个弟子,加了一番考验。却不知,一时兴起之时,正是道心所指,总能趋吉避凶。
听到谢峰说话,罗玉也气道:“这小子日后肯定给你招惹麻烦。”
采药不置可否:“杀劫之下,最不怕的就是麻烦,若是惧怕麻烦,麻烦反倒会找上门来,不如收个调皮弟子,主动出击,代师应劫。”
最后一句,让谢峰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恍然明白双方境界差距到底有多大,自此打定主意,再也不能当面卖弄。
所谓代师应劫,便是把徒弟摆在明面上吸引劫数,师父躲在幕后伺机而动,稍一不慎,就是惹祸上身,危险之极,但若是操作得当,自能逍遥于劫数之外。
当然,这个徒弟,该弃的时候自然也就丢弃了,如同一枚棋子。
“你二人先随我去见过鼎盛国国主,他受大将军王接待,又与七十二路诸侯王互通有无,三坟五典该有眉目,尤其身为人王,正与此事有缘。”
采药随口说着,见谢峰神色有异,似乎没想到采药还埋伏了这等手段。
而罗玉眼中也有诧异,采药解释道:“我刚刚忽然动念,只怕是钟大同那边出了意外。我那位师门故人,只能让田青先去拦住,也算考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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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6 阵前斗法
位于燕都东京城外,偏东南五十里,有两座山头,成犄角对立,这两座山当真好山,易守难攻,用来安营扎寨十分不赖。
此刻两座山头上分别驻扎了一支兵马,其中一支就是钟大同的三千铁甲。
好的还不是这两座山头,而是两座山头中央的峡谷。
这峡谷如同一个大校场,十分宽敞。
主要是因为谷口被农家高人拦了大坝,经过山中洪水多年的冲刷,谷中淤泥汇聚,地势十分平坦,且地头湿润,肥沃的很,本是打算用来种植庄稼,本地豪门专门请的农家高手布置。
如今农家植被还未种上,这对于七十二路诸侯王来说,着实好地头。
正所谓,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对于兵家来说,何尝不是。
即便受到燕天王之命前来会盟,但练兵之事却不可一日怠懈。
何况钟大同的‘铜钟阵’本就残缺,自从得了皇甫空素亲自排练,总算把阵法补齐,但毕竟时日太短,此行正是‘临阵磨枪’之举,可说是正在紧要关头。
巧了,另有一家山头上驻扎的诸侯王新近拜了一位法师,经过指点,兵家阵法更加完善,也急需这处地头,好拉出来单练。
如此自然形成矛盾。
且一发不可收拾。
此刻的大峡谷之中,双方各出一千五百兵马压阵。
两军阵前,一个白袍小将正挺枪携剑,怒战一条好汉。
白袍小将正是孟三。
好汉双锤挥舞。施拳法,锤是好锤。上头雷电迸射,使开来轰雷阵阵。所向披靡,毫无技巧,却是以拙破巧,有无敌猛将气势,把孟三压的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猛然间,孟三驭马错开,肩头一摇,一道青色剑光飞出,随风而动。直取好汉首级。
却不想,好汉也有绝招,怒吼一声,虎躯一震,背后冲起一股黑气,刺天直上,凝成一尊漆黑色魔头,四面、八臂,持八口弯刀。上头作人身,下身是烟气,与好汉后脑相连,飞出去把剑光压住。竟然也斗的旗鼓相当。
好汉使出法相去敌孟三飞剑,自顾自挥锤朝孟三打来,一锤子下去。孟三持剑招架,却被一锤子砸成两片废铁。
另一锤子下来。孟三勉强挺枪挑开,却震手腕发麻。不由暗骂一声:“要不是师父赐给我的护身灵兽被那李秋水斩了,焉能让你嚣张到现在。”
遥遥己方驻扎的山头上,须弥大师口喧佛号,一团火焰,包裹着一枚金丸。
正是须弥法师的招牌绝活,业火金身炼成的‘摩尼珠’。凌空化出一团金光,内中金身三头六臂,各持斧、钺、大枪、利刃,业火随身,与漆黑法相手中的八口弯刀一触,立刻融化了三口。
这和尚眼看孟三不敌,插手的时候也给自己找了个由头,顺便卖弄口舌,攻击对手:“何派道友不知廉耻,把这等魔头强行种一个莽汉身上,欺负我方小一辈也就罢了,把这等凶恶魔头种在活人身上,把自家人当做庐舍,吸收战意精血,培育魔头,真是好卑劣手段!”
这等大帽子一扣,对面山头立刻传来回应:“秃驴好没眼力,安知本座道法精妙,休得信口雌黄!”
随着说话声,又是两条黑气从山头上飞下来,化出来两尊千奇百怪的法相,一个牛头带角,手持车**斧,去战和尚金身,一条十丈玄蛇,口喷黑水,竟然把业火压制。
腾出手来的四面八臂法相顿时把弯刀重新凝聚,再次扑入战圈,如此三条魔相,三战金身,摩尼金身顿时落在下风。
“好贼子!”须弥和尚眉头大皱,扭头去看知窍子,暗暗求助。
知窍子同样脸色沉重,躲在钟大同背后,低头沉思,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把须弥和尚的求助眼神当了个没看见。
“死牛鼻子你等着!”和尚暗暗咬牙,大袖一挥,一团红色业火飞起,凌空凝聚一口戒刀,正要插入进去。
对面山头上不声不响的再次飞出三条漆黑魔相,凌空显化三面神幕,把戒刀围了进去。
“这厮儿子真多……”
和尚气的差点吐血,干脆抹下面皮,把脖子上一串佛珠一把扯下,一边祭起,一边对知窍子说话:“道友快助我一臂之力。”
知窍子暗叹秃驴奸猾,本想让须弥和尚把绝招都使出来,以后也好对付,这下和尚当着钟大同的面求助,不好不睬,神色一正,屈指连弹,一脸三十六团雷火,串连成阵,飞出去把那三个魔头所化三面神幕围住,就是一阵轰炸。
和尚回头扫了一眼,暗暗冷笑:“你那点小心思,当我不知?正要让你顶替上去。”
手中一道一道法决施展出来,化作一条条金光打入凌空祭起的佛珠之中,看起来像是要施展大招,蓄势模样,但就是不见他把那佛珠发出去。
对面山头也有人才,看出来这头又有人出手,也不再藏着掖着,一股白气凝成大手,正是道家最正宗不过的擒拿法。
那白气凝成的大手周围,隐约有阴雷生灭,随着擒拿手缭绕,绕着知窍子发出的雷火符阵只是一捞,那无声无息的阴雷与雷火相触,与知窍子的雷火竞相抵消,竟是被阴雷无声消融,
白气大手一捞,知窍子轰轰烈烈的雷火符阵顿时被破。
知窍子大怒,把身上黄袍一把扯下,整个杏黄色道袍被他随手一扯,竟然如流水一样,化成万千个细小符箓,无数符箓游走变化,同样结成一只大手,激发雷火变化,上头无数雷火翻飞,就要去扯那白气阴雷手。
不想,对面上头上有飞剑清鸣,继而一道红光,洒出弥天剑影,以精密剑术,把知窍子黄袍所化大手笼罩,寻隙而入。
刹那间,符法与剑术交缠,雷火与剑气碰撞,万千道符箓与弥漫天际的无穷剑影似乎已经陷入了捉对厮杀的境地。
仿佛每一道符箓,都对上了一条剑影。
但事实上,剑气化影,寻隙而入,符箓成阵,法度森严。
对方竟然只凭借一柄飞剑,就压住了知窍子祭炼毕生的最得意手段。
那‘白气阴雷手’凌空凝聚,显化一人形,雪白道袍,带头巾,细看却是一美妇,气度从容,一派宗师风范。(未完待续。。)
497 女人果然靠不住
“鼎盛国主,为了这条峡谷,你我双方以斗法轮输赢,本就落了下乘,你方屡次以众凌寡,更是坏了规矩,现如今,高下已判,不如坐下来谈谈,鼎盛国主以为然否?”
那以气法显化出来的白袍美妇浅笑说话,即便此刻正施展剑术与知窍子符法比斗,也是从容自若。
知窍子面色难看:“若非我把‘地煞旗阵’留在门中守护场子,焉能让这女流小瞧!”
其实知窍子他本身也炼有飞剑,但他颇有自知自明,见过对方剑术,还敢拿出来显弄,无疑自找难堪,干脆找个理由,放个空话,言下之意,也是告知钟大同,我尽力了。”
和尚那蓄势了很久的佛珠在定在空中,此刻心中正自挣扎:是该跟这娘们拼命一下呢,还是知难而退呢?
若是知难而退,他无疑会跟知窍子一样,沦为一流,若是拼命一搏,即便输了,钟大同也会对他另眼相看,日后在鼎盛国的势力,他须弥道定然能强过符剑门不止一筹。
只是练气士活的久了,像这两人平日里又是久居高位,被弟子们称尊道祖的惯了,倘若一时不智,被人唰了面皮,狠狠羞辱一番,实在是下不了台,日后被弟子与信徒们知晓以后,还如何做得出高人一等风范。
也不是他叫做须弥法师的真形和尚的修为就真的高出知窍子一大截,只是佛道修行法门不同,战斗风格迥异。
知窍子与对方同属道家练气士。虽然不能说是知根知底,但道术一施展。总是有迹可循,只要修为道行高上一线。不出意外就能稳胜,正所谓知己知彼是也。
更别说知窍子的符法与对方剑术同样是走的精微入化的路线。
而佛家法门与道家不同,真形和尚倒是有望一搏,只是还打不定注意。
钟大同何等样人物,看见两人神色,焉能不知究竟。
他身为一国之主,权衡利弊,这两人可是左膀右臂,不好使两人为难。连忙起身呵呵一笑,对着那美妇,洪声道:“这位道姑真乃仙家中人,敢问如何称呼?”
“不敢。”道姑浅浅一笑,白气凝聚的躯体如真人一般:“山野之人,名号不足挂齿,你叫我清微夫人便可。”
钟大同呵呵笑着,拿眼看向知窍子与真形和尚。
和尚不说话,知窍子见多识广。略微沉吟,低声说道:“此人以‘清微’为号,夫人自居,莫不是当今清微派掌门。此派有南北之分。以雷法、剑术为传承,看他擒拿手法,练气诀也是不俗。”
钟大同笑意不减。一直目视那清微夫人,此刻方才说话:“原来是清微派当家的。本王自幼习剑慕道,对贵派剑术雷法仰慕已久。只是俗务缠身,困居偏僻小城,不能拜访,一直引以为憾,今日得见真容,三生有幸。”说罢,遥遥一礼。
对面那清微夫人闻言,果真心情大好,虽然嘴上谦虚,但也不在抓着刚才‘以众凌寡’说事,并且微微还礼,道:“鼎盛国在神州东路七十二路诸侯国之中如日中天,今日一见,国主也是气度不凡,贫道方才言语有失,国主千万不要介怀。”
“哪里哪里。”
钟大同朗声大笑,又拿眼去瞅知窍子。知窍子也是知机,念头一动,正在与清微夫人的飞剑纠缠的符箓法袍立刻散化开来,嗖的化作黄光收回,凝聚道袍披在身上。
只是,与真形和尚斗法的那位明显不爽,真形和尚本来也想收回手段,不想对方占了上风,把和尚的业火金身圈住打杀,毫无罢手之意。
对面山头也传来声音:“女人果然靠不住。”
只此一句,似乎还不足以表面他的立场,山上又有黑气垂落,凝成一条蛟龙在两军阵前耀武扬威,分明是要勾引知窍子重新出手。
不仅有一举匹敌两名练气士的意思。
同时,也是直接把清微夫人晾在了一边,意思很明白:女人靠不住,老子一个人接下了!
清微夫人也不是好欺负的性子,当初与采药斩杀那牛妖的时候,山贼头子秦山对他起了色心,直接就给了弟子下了必杀令。
此刻见此情形,冷冷一哼,手一指,正要把红色剑光飞起,只见另有一道剑符聚散不定,凝聚锋锐剑气,剑锋所指,目标正是那头在两军阵前的上空耀武扬威的蛟龙。
正是知窍子飞剑出手。
蛟龙长啸,如有灵性,抬爪子去迎,自知不敌,怕被斩杀了干净,连忙退走。
随着蛟龙退走,与真形和尚业火近身纠缠的六尊魔相也相继收回。
但还没完,随着魔头退走,一个短小精悍的童子随后飞出,直接现身空中,虽然童子模样,但看那精悍身形,绝非细皮嫩肉的小孩。
此人一脸傲然,双手一抓,左右双臂各有一条黑气盘绕,聚蛟龙之行,虚实转化五次,凝成一对如锏似鞭的奇门兵器,长臂一抖,亦刚亦柔,嗡嗡破空,指向知窍子与真形和尚。
“秃驴杂毛,双双出来,可敢与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这家伙我好像听说过,据说是小时候练武太勤,小小年纪就把筋骨锻炼到后天极致,但也定了型,我爹当初督导我练功,曾经说起过,我当时觉的他好傻啊!”
一把俏皮好听的女音突兀的插入进来,把那精悍童子的战意气势完全打垮。
低头望去,只见两男一女从峡谷外远远走来,一个秀美少女正笑着对为首一人说话。
“这人大号小五郎,精修神宗魔门炼体法门,不过,走了旁门,那一身魔头才最厉害,跳出来打斗的话,真不怎么样。”
三人离的很远,但声音清晰的如同在耳边响起,明显是说给这里的人听的。
只听那为首的人忽然拍手道:“妙哉,又是一桩机缘,这位道友把一身贪、镇、痴等魔念修成一个个魔头,辅以旁门,各具妙用,而且,攻守兼备,可以使出来各自对敌,手段丰富。也能融入肉身,抵御道术神兵,只要兼修武道,就能发挥绝强战力,与我一桩法门不谋而合,原来这就是神宗魔门之法,果然厉害。只不知,这位道友能否为我解惑?”
小五郎神色变化,这人寥寥几句,直指他一身所学之精妙,一时竟然忘了找那冒犯了他的少女麻烦。
“喂那小道士,你是何人,说说你师父名号,本座若果认识,今日饶你不敬之罪。”
一边的清微夫人依然是道术显化,本尊并未现身,凌空而立,说不出的从容,不愧做惯了一派宗师,此刻目视那为首的俊秀道士,微微疑惑。
她当初虽然与采药联手斩了一只从百万丛山中跑出来的牛妖,但采药当时刚刚借着庄不易肉身从杀手锏锏下逃生,又是借先天宫明易的身份去参加神州剑会的路上,一直是以庄不易的面目撑着。
对于采药本来面目,清微夫人自然不识。
不过她也听说过,那明易在神州剑会上被人破了道体变化,原形毕露,竟然是东海青灵岛一脉传人,五鬼散人的弟子鬼手,由此,也起了疑心,当初与他联手斩妖的到底是那鬼手还是明易。
她一派掌门,眼力不俗,当初与采药同处一个车厢,受采药纯阳道体诱发欲念,早已看了蹊跷。明易身为先天宫弟子,却借佛法炼体,别走旁门,暗合魔道,当时就有疑惑,还曾问过明易原因,明易只说是中了别人暗算,机缘巧合修得纯阳。
此刻,清微夫人似乎又在此人身上感觉到了那种极为邪门的纯阳之气,心中一动,出声试探:“这位道友,可是昆吾山而来?”
采药闻声看向清微夫人,笑着点头:“夫人好眼力,别来无言?”
“还好……”清微夫人又喜又惊,直截了当的问道:“倒是你,一直听说你受了玄门高人点化,出家修行,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何以现身此地,又卷入杀劫中来?”
清微夫人不好明说,隐约也知道采药身份需要保密,刚刚听到采药亲口承认,只当采药区别对待,念着旧情,早已欢喜,因此,说话并不挑明,点到即止。
话中之意便是说:你不是被青玄大帝当做引子化成‘六道轮回’了吗,第一个品尝了轮回之苦,因为‘六道轮回’化成,此时天下修道人皆知,为何你又跳出来逍遥了?”
采药只是笑,也觉的有缘,有趣,随口道:“占时还有俗事未了,我趁那位高人打盹,使了个金蝉脱壳的法子,待得俗事一了,我也就不能逍遥了,否则那位高人看不过去,必定还要把我抓回去的。”
清微夫人皱起了眉头,听的似懂非懂。
那厢,没被采药放在眼里,小五郎早已大怒,但他非是莽撞之人,尤其听得‘玄门高人’之说,只当这小道士机缘身后,得了大造化,占时不好对采药如何。
但怕硬欺软,把一身怒意洒在清微夫人头上,表示着自己的存在。
“女人果然靠不住,是个杂毛就要勾搭……”(未完待续。。)
498 佛法小神通
清微夫人此刻若非是道法显化的身躯,恐怕脸都红了。
却是因为被小五郎说中了心事。她当初的确是要勾引明易入赘清微派的,借此与先天宫结缘,好在杀劫到来之时不使清微派道统灭亡。
后来与采药朝夕相处,联手斩妖,日久生情在所难免。
后来回到派中,每日里的功课都严格恪守,一念生欲,便即一念生雷。
好不容易扫灭,今次再见故人,不知不觉间已被引发,却早已没了当初攀上先天宫的念头,只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欢喜,焕发了精神,不由的话就多了。
“五郎神,你若再敢口不择言,当心身首异处!”
清微派不禁双修,清微夫人本身倒是并无多大怒意,何况确有其事,只是对小五郎的屡次冒犯十分不悦而已。
尤其她身为一派宗主,一言一行干系重大,若是这‘靠不住’的名声传言出去,牵连的就是整个清微派,谣言可畏,尤其这等暧昧事件,传言来传言去就变了味,清微派弟子日后也别想出去行道试剑了。
小五郎闻言,岂肯示弱,瞪着两只眼睛,大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心虚个什么。想是怕这小道士知晓了你的本性,日后不好勾搭了!”
清微夫人不说话,反手一剑就斩了过去。
小五郎哇哇大叫,一双鞭锏护身,游刃有余:“临敌内斗,果然靠不住。”
“这厮嘴真臭。莫不是看上了人家美色,又觊觎一派掌门之位。想要入赘进去,然后取而代之?真是好不要脸!”罗玉先是一脸恍然。而后满脸鄙视。
小五郎的养气功夫几乎没有,闻言羞红了脸,一鞭下去,把清微夫人飞剑抽飞,奔着罗玉便杀了过来。
“被我说中了?”罗玉掩嘴惊呼,躲到采药身后。
那小五郎正怀着试探采药的心思,顺势一鞭瞅着采药脑门抽下,竟然有几分杀手锏的凌厉。
采药探手一抓,以他擒拿法的造诣。佛法加持的体魄,把抽来的神鞭卸劲一牵,一把抓个正着,另一条神鞭紧接着打来,不说内中蕴含的打神魔术。仅肉身力道之大,生平仅见,便是了了和尚‘诸天大手印’的力道也有不如。
采药双手硬接之下,两臂大力涌来,两脚不由的被压入土中半寸。
“好家伙。果然有些门道!”小五郎身形稍退,双鞭顺势一拉,凝如实质的双鞭嗖嗖的散化成两条黑气缩回掌心,再次吐出来时。又是两条铁鞭。
这鞭非是寻常软鞭,而是钢鞭,民间号称‘水墨钢鞭’。上头有十三个铁疙瘩,如同竹子的竹节一样分布。两头皆是可握可拿。看似如锏,实则亦刚亦柔。即便是普通人持了,一鞭下去,照样开碑裂石。
何况修行者神通道术化凝出来的神兵,打神抽人擦着就伤,碰着就死,轮凶悍,堪称百般神兵之最。
小五郎说话间稍退即进,双鞭凝炼愈发狰狞,鞭头长出头角,真如两条大蛟缩成,被小五郎捏着尾巴纵横抽击,鞭法大开大阖。
采药两手空空,神色凝重,刚刚施展道家擒拿法牵引卸劲,一时不敌,把一双脚面被压入土中,吃了小亏。
此刻心念一转,在擒拿法之中暗施剑诀,一双大手有青芒吞吐,双手如莲花绽放,技巧精湛。
逐渐的,阴神返照,一身所学历历在目,在对方鞭法之下,双手十指逐步调整,贴合情势,顺势化去剑诀,竟然引发出了玄铁道人的《指法刀章》,掺和本身‘刀煞之术’,竟然使发了,一发不可收拾。
“小辈不使神兵法器,我也不欺负你!”
眼看双鞭不能取胜,小五郎暴退里许,发一声喊,名正言顺的找个借口,换了绝招。
把一双钢鞭施展秘魔之术化入双臂,两条手臂顿时漆黑如墨,暴涨尺许,双手肿大数倍,指尖锋锐,犹如一双龙爪,不似人类,再次攻杀上来。
采药存心观他法门,此刻阴神返照,普照内外,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趁着他躲闪换招的功夫,把刚才对敌之时所思所想全部用于实战。
眸子一闭一睁之余,把诸多旁门技巧全数收起,既然摒弃。
以最纯粹心念观想所学二十余道佛门法印,演化佛法小神通,足下渊渟岳峙一步不退,暗合‘根本印’之‘不动根本法’。
双臂干脆照抄小五郎,把一对‘金龙印’所凝聚的小神通化入其中,一双手臂同样暴涨,细碎金鳞在肌肤上浮现出来,双手直接变化龙爪手,遥遥一观,当真如龙臂一样。
小五郎见此情况,嗷的一声怪叫,还未攻进身来,立刻再次暴退,凌空一扭,骨骼劈啪作响,直接变了身,化身一尊九丈牛魔,手持双刃利斧。
采药顿悟佛法神通,仿佛开了窍,龙爪一收,白皙的双手透着琉璃一样的金光,金光有棱有角,正是‘金刚印’之‘金刚琉璃法’。
牛头魔身形再变,变化二十丈黑水玄蛇,漫空游走,喷吐滔滔黑水,如同肚子里孕育了长江大河。
采药阴神返照,如明镜高悬,自有对策,背后凝聚神通法相,双翅一展,周身金光万道,太阳真火缭绕,正是传说中上古妖禽‘三足金乌’,乃佛法‘大日印’显化,为采药最擅长之法。
禽鸟本就以蛇为食,即便黑水玄蛇,也更是水火相克,正好对立,成心要与那小五郎的神魔法门一教高低。
奈何小五郎也看了出来,自不能遂了他的意,不再与他正面接触,直接比拼上了神通变化之术。
双方神通变化,虽然没有真正交手,但道行精深,稍微推算,便能知道高低,根本不需要比试。况且,两人此刻已经是比上了神通变化之术,道行修为已在其次。
两人各展神通,变化种种外相,自具种种妙用,一连十余个回合下来,小五郎变回原形,拍拍屁股就走:“老子输了,再比下去非要技穷不可,尤其被你小辈看出门道,吃了大亏。”
采药心情大好,也觉此人个性十足,脾气古怪但知进退,不是一般人物,连忙出声挽留:“五郎神留步,本道非是觊觎你神魔手段,只因本道一身所学与你法门不谋而合,所以一点即透,透而能通……”
“小辈得了便宜还卖乖,不是好人!”五郎神跑的更快,干脆连对面山头也不回了,直接一个转向,走了个无影无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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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9 力所能及
五郎神一走,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的很了。
原本对面上头上驻扎的阆中王还颇为倚仗五郎神的法力,五郎神一走,他就只剩下一个清微派可以依靠了。
而且,那五郎神本就是新来的法师,只是为了借用阆中之国的将士试演魔道法门,因此指点了一座‘乱魔兵阵’,如今,失去五郎神的指点,所谓‘乱魔兵阵’如何还能运转的起来。
何况,那国主亲眼看到采药惊走了五郎神,紧接着又见钟大同急急忙忙以国士之礼拜见采药,知道是鼎盛国请来的高人,再也不敢放肆,趁着清微夫人还在,亲自乘坐一头白狼前来拜会。
与采药临时抓来的几条龙种给钟大同做成的车驾不同,这阆中王的坐骑却是祖传,乃是阆中之国开国国主亲自驯服的猛兽异种,经过练气士点化,如今已有数百年修为。
这白狼为了报恩,自愿成为阆中国的守护神,代代相传,只尊国主号令,必要时当个坐骑,也是老祖宗一样的人物。
只是毕竟妖物之属,不被练气士所看重,不管是清微夫人还是五郎神,都没把这妖物放在眼里,没把它宰杀了下酒,或者炼成丹药什么的已经是看在阆中王的面子上,刚才斗法压根也没把这畜生算在里面。
这妖物也是老实,一直如同忠犬一样守护在自家国主身边,并不逞强。即便此刻驮了自家国主前来拜会,也是老老实实的卧在国主的脚下,低眉垂眼。夹着尾巴,好不乖巧。
仿佛真的只是一个坐骑。而不是山中恶兽。
非是它本性懦弱,实在真的被两条拉车的龙种给吓着了。
敖英刚刚与采药行礼罢。正回去照顾两个变化成龙马的哥哥,时不时的安慰几句。
只是,这两个家伙懒洋洋的,因为自家的不公正待遇,早已把车夫敖英当做了叛徒,排斥在外,压根对它不予理会,反倒是对新来的白狼很感兴趣,挤眉弄眼。
钟大同倒也并非心胸狭窄之辈。对这位国主以诸侯王之礼接待,礼数周全,平起平坐。
双方落座山崖,坐看风云,指点兵法……
几句话的客套过后,这位正值壮年,面如重枣的国主立刻开口发问:“不知这位仙家道长出身何门何派?本王今日大开眼界,输的心服口服。”
他倒也知道,这些练气高人多有雅量。即便与他手下的练气士斗法吃了亏,也绝不会怪罪到人王的头上。
采药不伦不类的抱了抱拳:“本道一介散修,无门无派,如今在鼎盛国占了处道场。蒙大同王不弃,得以身入红尘乱世,以完杀劫。”
他说罢。看了眼清微夫人,接着道:“本道黄药师。与清微派向来交好,你与大同王两家争斗的原因。本道如今也有所了解,不如看在我与清微夫人的面子上,两家化干戈为玉锦,结为同盟,也算是诸侯国之间一段佳话,两位国主以为如何?”
清微夫人卖采药面子,采药却不能让她难做,否则便真的应了五郎神那句‘靠不住’,清微派在阆中之国境内的地位也会一落千丈。
阆中王闻言之下,连连摆手:“本王愿赌服输……”
“阆中王此言差矣!”
采药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与清微夫人并未比试过,如何算输,况且,我等身为修道之人,此次入世,只为积修功德,完成杀劫,却并非国主手中斗士,我采炼峰一脉与清微派向来交好,更不能因为阆中王与我家大同王一言不合互相厮杀,伤了交情。”
阆中王连连称是。
采药笑了笑,接着道:“国主若真想大有作为,就不要因为杀劫起始,对我等练气士趁火打劫,妄想统治万水千山,对练气士生杀予夺。须知,匹夫一怒,尚且血溅五步。我黄药师若要屠城,一剑足矣。我观阆中王为人,不如大同王远甚,若不能按下虚燥之心,别说大有作为,能保住性命都是侥幸。”
阆中王早已是冷汗参透了重衫,只顾点头,山风一吹,浑身发抖。
他也是被清微派这等自诩正道却没多少实力的宗派给惯坏了。今日乍然遇上采药这等旁门左道,又刚刚在此人手中吃了败仗,见识到对方法力。
心中惊恐可想而知。被采药这一吓,如同在寒冬腊月,正在用温水洗澡,突然一盆冷水浇头。
现场练气士,不管是知窍子、真形之流也好,还是罗玉、谢峰也罢,都被采药一番话震住,倒是清微夫人不动神色,不过她此刻躯体依然是道法显化的法体,却也难说。
那三条龙种在采药手中吃了大亏,此刻更是惊若寒蝉,懒洋洋之态再也不见。
半晌,还是钟大同哈哈一笑,缓解了尴尬:“哈哈,药师今日难得说法,阆中王真好福气!”
“良药苦口,良药苦口……”阆中王连忙接着钟大同这句,起身一礼到底:“药师一语点醒,小王谢过。”
采药笑着点头,稽首还礼:“多有得罪。”话落,忽然问道:“阆中王久居繁华之地,可知三坟五典之事?”
阆中王恭敬多了,先是摇头:“只知道是三皇之一,可能是地皇,也可能是天皇……”
猛的一顿,仿佛想到了什么,可能觉得这才是这些练气士所需要的消息,连忙道:“这三坟五典的消息最初传出来的时候,乃是七十二路诸侯中,有一位慕容王的,曾经拜会大将军王,偶然听得一元观的高人说什么……杀劫起始,天地大变,天地人三皇的什么重要物事即将伴随着什么大变出世,有大用处……”
阆中王想了想,苦笑道:“他就听说了这么多,而且乱的很,我怀疑人家是故意让他听到传出来,又或者,那慕容王干脆就是大将军王门生,故意露出来这条消息,要不然,咱们这次会盟,哪能这么爽快。”
采药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半晌,笑道:“这次感应到大同王的召唤,知道此间有事,需要我来解决,如今,小事已了,剩下的结盟大事,两位国主自行商讨,本道还有私事待办,告辞。”
“道友留步!”
清微夫人忽然出声,皱着眉头道:“等道友了结了凡尘俗事之后,是否……”她不知如何形容才算妥当。
原来她一直在思忖采药所言,此刻终于有所领悟,却是知道采药时间不多了。
采药岂能不知她话中之意,冷笑一声:“哪有那么简单,你且看我手段,日后自知。”他说着,回过头去,步虚下山。
清微夫人微微迟疑,不在犹豫,轻声道:“药师若有用得着我清微派的地方,只管开口。”
采药脚步一顿,回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重重点头,一句话音随风飘来:“我会把这具分身留在鼎盛国采炼峰明玉派门下,以了结因果,夫人日后倘若有甚难处,只管前来就是。”
清微夫人微微一愣,也不知是后悔还是高兴。
她自然知道清微派有几斤几两,与那传说中的道门大帝比起来,着实上不得台面,一个不慎,就是惹祸上身。
不过推己及人,不过‘力所能及’四个字而已。
而且采药既然撂下了话,让她清微派日后有难可以求上采炼峰,就是看准了她的为人。
只要力所能及,绝不推拒。(未完待续。。)
500 逍遥
却说田青,得了采药嘱托,暗中招呼了徐陵同行,却也不是没有用意,而是看中了徐陵的钱袋子。
两人找个集市买了两匹脚力,不到前后一个时辰,已经奔出了二十里。
遥遥见到一辆破败的马车,被两匹瘦马拉着,正自悠然前行,隐约传来高歌之声,车驾上坐了一个很是颓废的书生,高歌一曲,歇一歇,就是抱起酒坛子,一阵狂饮。
“肯定没错,就是他了!”田青正要拍马上前。
徐陵连忙拦下:“你师父当时说的是二十里没错。但现在都过去了半个时辰了还多,人家还会等着你不成?你别看这马车破旧,燕都大地,哪个不是身怀绝技,若是冲撞了人家,却不是你要找的人,你连骨头都剩不下来!”
田青搔了搔头,想起自己丹田还有采药种下的两道剑气未用,立刻嚣张的道:“管他呢,师父说二十里就是二十里,先拦住问问再说,你要是不敢,就别跟上来,我自去了,要死也死我一个,不会连累了你。”
“你放屁!”徐陵大怒。
“两位小兄弟,可是要喝酒?我临行前,装了满满一车子的酒,可这一路南下,肯定也是不够的,不如请你们喝一顿如何?”
前头书生正自痛饮,也没见停歇,但声音明显就是从他那里传来。
“装什么大尾巴狼,就你这穷酸样,能请得起小爷我喝酒,别装傻。给小爷我停下了,呆在原地别动。”
那穷酸闻言。叹了口气,随手把空了的酒坛子一抛。也没见他如何作势,拉车的两匹马还真就停下不走了,他朝伸手车厢里头一摸,又摸出一坛酒来,拍开泥封就灌。
田青拍马上前,狠狠盯了穷酸一样,发现这厮长的当真一副好相貌,似乎比师父还要英俊三分,不由呸了一声:“小爷最看不得你这种小白脸。老实在原地呆着,稍有不听话,当心我腰间宝剑也不听话。”
穷酸噗一声,一口酒水全喷了出去,仿佛在笑,但强忍着,拍了拍腰间保养的十分精美的连鞘佩剑:“比我这柄剑如何?”
田青眼睛一亮,哼了一声,扭转开目光。嘀咕一句:中看不中用。对随后跟上来的徐陵道:“你在这里看着他,我再往前追个二十里,要是没有收获,一准是这家伙没错。”
徐陵眨眨眼睛。斜眼看了穷酸一眼,猛的背心一寒,没有来由。连忙道:“还是我去吧,你看着他。”说完。也不等田青反对,策马便走。
田青低哼一声。跳下马,自顾自的坐在穷酸的另一边车驾上,仔细往车厢一扫,可不是,满满一车酒坛子,他此时才闻到一股浓浓的醇香。
“好酒!”田青装模作样,他哪懂这个。目光又扫过了穷酸腰间佩剑,忍了半晌,终于没忍住:“把你的剑拔出来我看看,若是好剑,小爷买了。”
穷酸一愣,嘴角一咧:“我这剑,你买不起。”
“看看总可以吧?”可能是对方高深莫测的气度,让田青放尊敬了些。
穷酸淡淡的道:“我这剑,出鞘一次就需要一颗人头来换,你若真要看,看在有缘的份上,也不是不可行。”
田青歪了歪头,默不作声的下了车,猛的一个飞身上马,纵马就跑。
穷酸叹息,摇头,屈指一弹,从嘴角漏出来的一滴酒液自发的飞飞起,凌空凝结,寒气四溢,在出手的刹那间早已冻结成一片六角冰晶,雪花状,细看又像是一朵梅花,轻飘飘,印在田青背心。
田青嗖的从马背上跌落,还未落地,浑身早已冻结了无数雪花,越结越厚,就像是一个雪白色蚕宝宝,在地上滚了滚,不动了。
穷酸依然在叹息,随着叹息声,一朵金菊在身后地面绽放,条条金色花叶探出,如有生命,把绕路偷袭过来的徐陵缠绕绊倒,丝丝花叶生长,眼看就要钻入徐陵体内时。
徐陵暗施咒法,一层冰甲从体内浮现,但那里抵挡得住金丝叶的破冰之力,眼睁睁的看着一条条菊丝直接扎入冰甲里面,贴身捆了个严实。
书生倒是手下留情,饶有兴致的道:“有意思,你要是愿意做个书童伺候我一路,去了天南,我就放你离开,要是伺候的我舒服了,还可以指点你几招。”
“杨兄,别来可好?”声音起处,还在数十里之外,等到话音落下,采药已经出现在眼前,盯着穷酸,淡淡的道:“杨锦,你怕我作甚?可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我不是怕你!”杨锦起身反驳,而后苦笑,坐下:“你还真是命大。”接着叹息:“自从东海一战,你被先天八子困入‘九宫八卦图’中,我就以为你已经完了,可是后来传言,你又死了好几次了……”
采药扫了一眼被困入‘冬雪’中的田青:“春、夏、秋、冬四绝,杨老先生都凑齐了嘛,看来他那‘三绝先生’的名号,也该改一改了。”
他说着,从徐陵身边走过,捆住徐陵的兰花自发的枯萎,化灰,随着他走过,衣袂带风,一吹即散。
他也不理会捆住田青的‘冬雪’,也摆手制止了杨锦施法,自顾自的坐在田青刚刚做过的位子上,拉开车厢的帘子往里面一看,赞道:“且走且饮,好兴致,好享受!”
“其实我是怕麻烦……”杨锦一脸无奈,还待再说下去。
采药打断了他的话:“你知道吗,我当初在驭魂山做道童的时候,也有过一个心愿,我要是学了轻功遁术,整个天下都要亲自走一遭,用我一双脚,踏遍整个神州大地,正所谓,好男儿志在四方……可终究事与愿违,一直自顾不暇,疲于奔命,现在也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今日得见杨兄雅兴,却原来逍遥的仅,而且……”
采药说着,顿了顿,扫了田青一眼,接着道:“也很是威风啊!”
杨锦苦笑更甚,把酒独饮,狂灌了一口,大声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你想多了!”采药又打断了他的话:“前些时候我见过志不穷,他去了神魔战场。”
杨锦闻言一呆。
采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我兄弟,少年时都是性情中人,还搞了个结拜,现在想起来,还是浑身恶寒,不堪回首,比吃了毒药还难受。恩,我年龄最小,添为老么,你还记得吗?”
杨锦点头:“志不穷是老五,杜小胖第六,淳于薇小三,我老二……”他断断续续的说道:“铁铮回了老家,其实他为神魔血脉,当初压根就没承认什么结拜。”
采药眼睛眯了眯,转开了话题:“我当初被困入‘九宫八卦图’,被人当做磨盘,成全了先天八子,后来脱困,也一直不知道我师父去了何处,你一直跟随者杨老先生,可是知道一些?”
杨锦迟疑道:“五鬼师伯把本尊道体舍给了列缺子,如今还被镇压在东海。而他的鬼灵分身也尽皆被斩去,据说只剩一条,但‘三才鬼遁’厉害,被先天宫三长老追着去了,跟玄铁师伯与先天宫二长老一样,都是且都且走,不知所踪,不过……”
杨锦手指西北方:“据我叔父推测,可能一块儿去了那里。”
“北方,神宗魔门!”采药若有所思。
“你在燕王天都演了那么一出,是为了什么?我虽然知道你是最大的麻烦,但也明白,无用的事情你是不会做的,先是闯忘情宫,后又斗一元观,好大胆子。”杨锦摇了摇头。
“为了命,为了耀武扬威!”
采药笑了笑,拿起马鞭随意一抽,两匹拉车的马自发的走开了:“你要去天南,也是因为我,如果我有难,你要是离得近了,绝不会袖手不管,所以要来个眼不见心不烦,躲的远远的。我送你一程……”(未完待续。。)
501 还真
“是为了让某些有心人不敢小了看你?这样做起事来才能干净利落一些,我还不知道你。”杨锦笑着说话。
谢峰与罗玉远远吊在后面。
他二人没有采药遁术快,迟来一步,因见采药与那书生叙旧,不好打扰,所以没有凑上前去。
不过采药与那书生的对话,没有刻意遮掩,两人倒是听的清清楚楚。
谢峰心中猜测:“该是做给王太后看的吧?”
罗玉暗中撇嘴:“怪不得那妖妇对他如此看重,却原来是与一元观闹翻了。”
田青还躺在地上,浑身被雪花包围,如同一个雪人,这条道上也没什么人经过。。
两人走到近前,谢峰本要施法解救,但见到罗玉没有动作,走过去的时候只是扫了一眼,干脆也不理会,跟上了前头的马车。
只剩下徐陵一脸尴尬,站在被冬雪笼罩的田青身旁,不知如何。
两人走过去没有多久,冰雪里面微微渗出青光,有微弱剑意凝聚,逐步精诚,陡然迸发。
一线青光把冰雪撕裂,田青手指一道青光剑气脱身出来,一见徐陵还站在眼前,呆呆的看着他,立刻招呼一声:“点子扎手,扯呼!”
直到田青狼狈奔逃百步之外,才发现徐陵没有跟上,诧异回头,却见徐陵一脸好笑,好整以暇。
田青哪里还不明白,左右四顾,隐约已经发现了前面已经快要变成一个小黑点的马车。身后还跟着两个人,运足目力看去。可不就是师父身边那一男一女。
“好家伙,原来这穷酸就是师父要找的人。你怎么不早说,成心看我笑话是不是?”
徐陵摆摆手,连说没有。
田青倒也不计较,此刻静下心来,忽然想起了什么,抬手捻了捻手指头:“怪不得师父不救我出来,原来还有这等用意。”
说罢话,手一指,一道青色剑气脱手飞出。直接穿透了把十五丈外的一株槐树,余势不消,又飞出了十余丈,方才消散在空气之中。
“我这剑气术如何?”田青略微得意的看向徐陵。
徐陵摇了摇头:“直来直去,不怎么样,任何人都能躲开,若是能把你剑法化入剑气之中,那才叫厉害。”
田青虚心受教,连连点头。自顾自的琢磨着。
冷不防,有人一巴掌拍上了他的肩头:“小鬼,这剑法谁教你的?”
“你师爷!”田青嘴上占便宜,拔剑从肋下挑起。直取身后那拍他肩头的手臂。
“好毒辣的小鬼。”
对方挪开了手,紧接着,田青手中一空。铁剑已经被夺去,连忙回身跳开。动作也是敏捷,仰首看去。
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人。长发自然拢在背后,虽然满脸胡子拉碴,但看起来也不过三十许年纪,两眼黑白分明,肤色也很白皙,两条漆黑的剑眉直入鬓角。
此人背着一柄剑,剑柄从肩头露出,上头遍布松纹,身上一袭灰白色单衣,似乎洗的发白,很是合身,挽了袖口,系了腰带,自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风范。
自然,亲和,却又英气十足,让人不敢轻视。
田青的铁剑正被对方单手拿着把玩,随手玩转,行云流水一样。
“小鬼,你可识得黄药师?”
“不是得!”田青正要说话,徐陵早已插口:“虽然不识得他本人,不过却听人说过,不知这位兄台……怎么称呼?”
他本想问此人找黄药师有何贵干的,但这也太明目张胆了些,听在有心人的耳中,只怕怀疑他的立场,所以改了口。
他旁观者清,早已看出来了,此人突然出现,即便是他站在田青对面,也没有发现,无疑道行惊人,尤其问起田青剑法是谁传授的话时,很是有点气势汹汹的味道,好不掩饰,似乎不屑掩饰。
“只怕是来找麻烦的!”
徐陵主意一定,那人却是大笑三声,笑罢,高兴道:“找对了地头就好!你既然听说过,说明那厮老巢离此不远。对了,我叫冉还真,出身量天一脉,小子,你呢?”
徐陵更惊,强压惊慌:“在下徐陵,一介散修……不知冉前辈……找那黄药师,有何贵干?”
此人神色固然没有什么怨毒愤恨之色,但那是因为人家根本没有这等负面情绪。正所谓相由心生,而且此人毫不做作,性情外露,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什么样的人。
这种人即便是杀人,也绝不会起什么怨愤仇怒之态,直接就是痛痛快快一剑斩了的脾性,绝不会内心纠结跟自己过意不去。
果然,对方接下来的话证实了徐陵的猜测。
“这厮曾经欺辱我小师妹,禽兽不如。想我小师妹何等招人喜爱,量天一脉的众位师兄弟哪个不是把高真师妹捧在手心里,这厮竟然把我小师妹当做丫头使唤,还曾经给他捶肩捏背,委实可恨,若非我量天一脉门规所限,早就集体出来打杀了这厮。”
冉还真说罢,瞅了徐陵一眼:“小子你也不必瞒我,想是你受过那黄药师好处,不肯说出来,反向我打听,我也实话告诉你,否则,何必跟你多说。”
“我前次得了师门派遣,参与昆吾山剑会,一举夺了剑台,才有机会行道天下,可惜那鬼手已死,前些时候才打听出来,那鬼手竟然还留了分身,叫做黄药师,正好砸扁揍翻,为我师妹出气。”
对上这等养样人,徐陵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仿佛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冉还真哈哈大笑,十分得意,猛然转向田青:“小鬼,我看你两股打颤,想是与那黄药师关系匪浅,若能助我一臂之力,带个路……”
“你才两股打颤,士可杀不可辱,不怕告诉了你,我就是黄药师亲传弟子,姓田名青,得传黄药师‘木公正法’,只是因为年纪小的缘故,还未练到火候,否则,岂能让你倚老卖老,在我面前猖狂。”
“小鬼不差,知道拿年纪辈分压我。”冉还真啧啧两声:“本门量天一脉向来以‘道法自然’著称,循天地自然,宇宙造化,随便草创一套功法都不在那个‘木什么法’之下,你只要给我带路,我必定不会亏了你,反之,就是没人带路,我找到那厮也只是时间问题。”(未完待续。。)
502 道法自然
“一想也是啊!”田青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干了!”
徐陵固然是始料不及,目瞪口呆,想不到这小鬼眨眼功夫就把自家师父给出卖了。
冉还真自然不是徐陵,一眼就看出来这小鬼心怀鬼胎,但他也不惧,笑呵呵的走过去,一张大手按着田青的脑袋摇了两摇,仿佛在说:孺子可教!
就在田青自觉受了侮辱。就要怒极拼命的时候,忽然感觉,以头顶大手为引,周围有元气汇聚,一瞬间渗透全身,仿佛洗澡,又在顷刻间把他全身穴位全部禁锢。
冉还真哈的一声笑:“小鬼资质不赖,我测测你的根骨,看看你适合修炼什么功法。”
说话的功夫,他已经把手拿开,剑诀一指,刚才被田青剑气穿过的槐树突然有树枝脱落,树枝眨眼崩散,散化成条条针线一样的细丝,如同绣花一样穿梭开来,最后一个汇聚,编织,拉开,化作一卷锦书。
这锦书长三尺,宽尺许,卷轴一样打开,上面有无数细小字迹、图录、脉络、符文、咒法分布。
仅只字迹怕不有上万,竟然被顷刻间施法绣成,而且还是就地取材,随手造物的杰作,不由得让人惊叹,然后钦佩。
至少,徐陵与田青两人都惊的呆了。
“发什么呆,这是我草创的一门功法,送给你了。”
直到那冉还真把锦书交到田青手上,田青方才回过神来,连忙接过。
此时的锦书已经被卷起。田青打开来看时,却见这新创出来的功法已经被起了名字。叫做《借假还真道》,上头详细载着由凡俗入道。化尽后天成就先天真气的功法,而且是辅以修行诀要,如演化图录、静心咒法与炼气符箓。
有这些辅助修行的诀要,不知能省了修道者多少年苦功。
比如一个凡俗,偶然得来一道法决,即便资质不错,天生聪慧,也要艰难修行,吃尽苦头。机缘巧合之下才能有所成就,成为一个散修。
但若是有了这些一脉相承的修行诀要,几可开宗立派。
各种精妙,对田青来说,更是绝非三五年可以参透。
“你也太大方了吧?”田青愕然。
冉还真摆手:“小事一桩,量天一脉每一代真传出山,都有法决流传于世,教化天下有缘人,顺手而为。况且又不是真传,如今这东路七十二路诸侯王中,指不定就有本门所传。”
田青虽然把锦书揣到了怀里,但是神色苦恼。半晌,狠了狠心,计上心来。忍痛把锦书取出,顿了顿。甩手就扔给了随行的徐陵:“给你了!”
田青心中想的很好,日后一起参悟就是。
冉还真看着。笑而不语。
徐陵探手接过,目光闪烁,看着田青。他岂能不瞧着眼热,只是,平白得来的东西,总是难以心安。
不说他这些时日遵从师命保护田青,就说田青自己,给那穷酸送信,半路拦截,不也是为了学到黄药师剑法。
但这种有付出的回报,才能踏实。
陡然得来这么一件大机缘,他心乱如麻,早已不知如何是好。
“要广布道法,你就找他,这家伙人好,家世好,脾气好,长的俊,人也正派,但不愚钝,正合你的选择。”
田青毕竟年幼,良心未泯,绕不过弯来。他本来就没打算带这家伙去找黄药师的打算,岂能接了这锦书,
况且,拜黄药师为师可不仅仅是学习道法剑术那么简单,而是有个大靠山。倘若因为一时贪心,即便得了这锦书,开罪了黄药师,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即便黄药师不会拿他如何,没了靠山,或是受了冷落,却也没了靠山。
“小鬼,你可别后悔。”冉还真倒是一脸的无所谓,他虽然修为精湛,但一直都在山门修行,这次出山正是要游戏人间,阅人观心,寻找黄药师,为高真出气只是个目标而已,却不是经过。
不过这一试探,也看了出来,这小鬼压根就没有给他带路的意思。
田青犹自不觉,或者说是被功法乱了心,没有想到这一点,兀自骑了来时的马,与徐陵一起,带路往王城的方向走去不提。
冉还真竟然也不点明,成心要看看这小鬼想玩儿什么花样。
田青久居王城脚下,心中也自发狠:“等到入了王城,这厮法力使不出,我自逍遥而去。他若还能阻我,小爷就带他闯一闯大将军王府!”
这里一切,虽然不能说是被采药收入眼底,但他在田青体内埋伏了手段,对田青一切喜怒哀乐,惊、恐等心绪波动自有感应。
因此,虽然没有专门去神意感应,但也能推测个**不离十。
“我麻烦来了!”采药微微扭头去看了杨锦一眼,微微一笑:“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此刻,马车只走出去几十里不到。
但先前这里加上罗玉、谢峰还有采药与杨锦一共四个练气士,个个都能把一身神意融入天地自然之中的道行,百八十里之内,事无巨细,都瞒不过诸人耳目,但先前竟然都没有察觉到田青等人那里多出来一个人。
感应天地,毕竟只是感应,不是亲眼目睹,虽然有时候感应天地比亲眼目睹都要有效的多。
或许在罗玉、谢峰还有杨锦三人的感应中,此刻的田青已经脱出了杨锦的冬雪变化,正在与徐陵正在优哉游哉的结伴而回。
若非采药在田青体内布置了手段,也不会察觉到。
而且是心念中没有任何警兆,对方仿佛把一身精气神都化入了天地自然之中,与天地融为一体。
这是大道正法,绝非一般手段!
听到采药的话,杨锦毫不意外,否则他不会走的这么急。
同时也有所准备,两人坐在车驾上虽然一直在叙旧,但杨锦却听了出来,采药的每一句话都像别有深意一样,绝非随口闲聊。此次送行,也绝对是有目的的送行。
两人都已非是年少时,绝不会这么无聊。
果然,既然已经有麻烦了,也该走了,此行目的也该说出来了。
“二哥日后倘若能遇着我的恩师,烦告诉他一句,采药不孝,为了活命,不得不转世重生,若是不能传承他的道法,请他……另寻继承。”(未完待续。。)
503 剑修
“这算是遗言吗?”杨锦面色凝重,传闻中,采药死了,鬼手死了,阴刀死了……
杨锦听说之后,心头每次都有变化,后来干脆已经麻木。
但这次,采药如此郑重,一路与他闲扯,最后说出这句话来,出乎他的意料。
采药摇头失笑:“日后哪里还有面目相见,只是让你带个话。我自会把黄药师之身留下,日后落脚鼎盛国采炼峰,了结所有因果,你我交情还在。但师门道统,黄药师已经无能力传承下去,至于我,是死是活,日后自知。”
“五行分身!”杨锦明白,猛然想起什么:“你五大分身,竟然也只剩下了一个?”
采药冷笑:“有人说我福缘太浅,我偏不信,日后自是要全部夺回来。”
杨锦很破坏气氛的插口一句:“如果你转世失败呢,那胎中之谜连土脉大长老黄符佩都不能解,现如今还是个明禅……”
“那自然一切休提!”
采药打断了他的话:“所以才要你知会我师父一声,从此以后,与他老人家一刀两段!”
采药说罢,霍然起身,把手一招,后面罗玉怀中的‘烈焰青锋’唰的出鞘,只是一闪,就到了采药手中。
采药手提此剑,伸手抚过剑锋,陡然挥剑一斩,一块袍袖分离,采药张口一吐,一片精血洒出,星星点点洒落在斩下来的布片上面。
风吹过,血迹干了,上头六道血色漩涡。毫不出奇。
“这‘六道轮回’之法,烦请杨兄交给五鬼。他日有缘再会。”
话音一落,拂袖便走。不知何时。他被斩去的袍袖竟然已经恢复如初。
只剩下一片玄黑色布片,飘落到杨锦的手中。这以旁门道术凝聚出来的法袍,斩下去的布片竟然也如同寻常粗布一样。
王城内外依旧热闹。
城外各诸侯集结,兵马连营,兵气凝结,在冉还真这样的人感应中,竟然如同置身寒冰冷狱。内中个别练气士的神意与本部兵营大势连成一体,让人置身其中,有刺肤寒风一样的感觉。
“果然是练气士的劫数!”
冉还真精神一振。生生被从天地自然的感应中给打了出来。
他量天一脉法门与众不同,时刻感悟天地,不需要刻意为之,修为水涨船高,即使是斗法的时候,一身手段也是暗暗契合天地自然,与天地融为一体,稳稳立于不败之地。
在感应天地之道上面,量天一脉独步天下。号称可以量天侧地。
但在此地,他最得意手段直接被砍去。
不过,冉还真也因此振奋,正所谓。劫数越大,收获越大,还有那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说法。
他若是能在这王气压制之地。独自开辟一方领域,一方独属于自己的领域。破而后立,那他离金丹真人境界。也就不远了!
“小鬼,这黄药师在哪一出兵营,开带我去!”冉还真已经有点急不可待。
田青奇怪了看了他一眼,随口胡侃:“那黄药师岂是易于之辈,更不屑于躲藏在乱军之中,若是这等俗流,你还找他干什么?”
冉还真一想也是,笑道:“莫不是他早已混入王城,甚至还混入燕王天宫?”
田青大拇指一挑:“没错!不过……”他神神秘秘压低声音:“不过如今燕天王年幼,势力极弱,大将军王才是实权人物。”
冉还真唔了一声,点头道:“的确如此,这么说,你是打算带我去闯大将军王府了?”
田青眨眨眼睛:“怎么?你不敢?”
冉还真不惧反喜:“我跟一元观李秋水交情莫逆,更何况道门一家,即使不用闯,也能进得去。”
田青闻言,差点摔下马来,幸好旁边徐陵扶了他一把,连忙稳住,随口道:“那敢情好,你不就有帮手了,黄药师无路可走。”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有心人都知道,黄药师不在大将军王府,而在燕王天宫,这位道友切莫听信小儿之言,找错了地头,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三人回头去看,一个身披玄黑色法袍的俊秀道人已经到了百步开外,三人表情各有不同。
田青呆滞,徐陵欣喜,冉还真直接就是朗声大笑:“传言不虚,果然不愧黄药师,你若是知道我找你,一定会主动找上我来,你要是真个躲避,我还不屑找你。”
采药淡淡一笑,脚步不停:“我原本是看不起你的,来与不来,只看我心情好坏,只是你如此的明目张胆,我要是不来,没的丢了份了,倒让人误会我黄药师怕了你,何况你劫持了我的小徒弟。”
冉还真闻言,再不废话,很干脆的说道:“此处人多眼杂,敢不敢换个地方?”
环目四顾,这里车水马龙,与刚才那人烟稀少之地不同,稍一使发了,就要牵连无辜,此时,已经有人发现热闹,聚拢过来。
采药脚步依然不停,与冉还真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足二十步,脸上神色淡然依旧:“我三言两句就能打发了你,何必改换地头那么麻烦。”
“大言不惭!”冉还真握住了松纹剑柄,眯起了眼睛。
双方距离已经只有十步,采药脚下步伐一直没有改变,周身却有一圈无形漩涡逐步扩散开来,所过之处,王气让道,兵杀之气退避,天地元气吞噬一空,顷刻间,方圆十丈,尽在掌握,对外人来说,仿佛成空,一切大道变化,分毫不能干涉其中。
冉还真目光一凝。
采药嗤笑一声:“实话跟你说了,我前几天惹了麻烦,现下不想跟你纠缠。青玄大帝曾放我一马,于我有也算恩,今日你来,正好与他扯平,能领悟多少,看你造化。”
说话间,双方擦身而过,冉还真握住剑柄,却动也未动。
采药袍袖一挥,一连九朵青莲剑印打入田青腰间铁剑之中,在剑脊上一字排开,随口甩下一句话来:“剑修一道,精纯唯一。入我门来,证我绝学。若有二心……”采药扫了田青一眼:“不修也罢。”(未完待续。。)
504 不战而屈人之兵
田青本能的想起了冉还真那一篇《借假还真道》。
他低头看着印上九朵青莲剑印之后,已经变的不再平凡的铁剑,再一抬头,哪里还有采药的人影。
“师父,你放心,我必定精修这一门‘青莲剑印’,发扬光大,若有分心他法,剑毁人亡!”
他不知道黄药师听到没有,他只知道,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
年幼的他在这一刻,说完这句话之后,浮躁的心瞬间沉淀下来,似乎拥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当然,这等变化还不会被冉还真瞧在眼里,他只是抬起头,似有所思的望着整个燕王天都,松开了手中的剑柄,半晌,狠狠的吐了口气,随手朝燕王天宫的方向一抱拳,扭头就走。
“我此行找黄药师比斗,本就错了,我忽略了你是个旁门左道。在来此之前,我就已经输了。你一句‘青玄大帝……’乱我道心,让我不知该不该对你拔剑、会不会坏了道门大计,你并非分身,让我不由的不信……”
“此念一生,输的彻底,让你旁若无人的走过,嘲笑我做不了自己的主。你炫耀你自己‘一切尽在掌握’的道术,让我观摩,羞辱我,让我明白自己还丹的缺憾:不能一切尽在掌握,做不了自己的主,还谈何我命由我不由天……”
“还丹,真人,这本是我法号还真的由来,可惜师父给我取这法号补我缺陷,我却一直不悟。今日悟了,却是得你指点。还真如何是好?”
“黄药师,你用心险恶。旁门左道不足以形容,三言两语打发了我,更指点于我,本是我的造化,却被你拿来玩耍,冉还真没齿难忘……”
声音随着身影逐渐远去,渐至不闻。
田青和徐陵对视一眼,田青还是有点疑惑:“他先前说我师父只是个分身,现在又说我师父不是分身。让他不由的不信,什么意思?”
“黄药师本尊已经被青玄大帝打入了幽冥地狱,他白日见鬼,怎能好过,亲眼目睹还不能不信。这还罢了,顶多是个平手,可是被黄药师窥准他最大的破绽反击,看似指点的好意,实则阴毒无比。让他不知道该不该得了黄药师指点,去补全自己的道心,还丹成真。这是阳谋,恩。就是这样!”
说话的人是罗玉,她看着田青还是有点迷糊的模样,嫣然笑道:“其实。他当着冉还真的面收你为徒,更是旁若无人的羞辱。冉还真能忍下这口气,当真了得。”
她说罢。一把扔出手中的‘烈焰青锋’,直接扔到了旁边谢峰的怀里,甩了甩满头青丝,顷刻间,娇艳绝世。
“回去告诉黄药师那混蛋,老娘不干了!”
谢峰目瞪口呆,眼睛在一瞬间瞪的滚圆。
“我罗玉身为灭绝老祖的亲孙女,不是任他揉捏的后宫,凭什么要给他白干?先前为了留在他的身边,委曲求全,现在想起来,实在犯贱,要是一直这样下去,委曲求全,真的成了他后宫之一,也不会被他放在眼里,更丢尽了我师门脸面,我罗玉不会做什么三妻四妾,也不会看着他与别的女人眉来眼去,更别说双修神交,与其伤心凄苦,不如一刀两段,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他若真心欢喜我,那亲自就来东海找我,明媒正娶,否则,我罗玉的破绽,也不能任他拿去玩耍。”
说罢,人影一闪,冲天而去,直入东方,眨眼不见。
“黄药师何德何能……”
谢峰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低声喃喃几句,不敢耽搁,扫了田青与徐陵一眼,知道这两个如今都是天将秘传弟子,田青是黄药师门下,这个徐陵也是寒魂道人弟子,如今的寒魂道人可也是天将,更得了墨兴分身,实力大增。
因此,谢峰没忘了结个善缘,探手入怀,取出一枚玉符:“二位小哥,闲暇时可前往东亭湖一游,湖底有上百练气士洞府,各有阵法封锁,寒魂道兄的洞府也在其中,我还这枚玉符中记录了几位已经殒命道友的洞府方位,还有大概破阵诀要、出入法门,能得到多少,看二位机缘。”
他倒是慷他人之慨,而且是图谋已久,否则这枚玉符,尤其是破阵诀要绝对不是短时间内可以琢磨出来的。
东亭湖一战,采药斗杀了了和尚,为接手接手东亭湖排除异己,死了数人。
后来又有斩杀伏妖大将一役,又折损了几人,谢峰一直记的清清楚楚,早有窥视。
“只有一件!”看到徐陵接过玉符,谢峰颇有点难以启齿的说道:“当初道友们颇有几个风流人物,洞府中养着不少娇妻美妾、女鬼女奴……嗯……这个,有些伺候的好,颇得了几分真传,所以有些洞府还有人守护,两位还要小心在意才好,不要被发现了。”他说到这里,一脸明显的杀气,提醒两位要杀人灭口。
“不过,她们没有多少法力,以二位本事,不难应对。若是看着哪个顺眼,嘿嘿,总之,两位小哥千万不要说出去……”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正色的,明明白白的提醒道:“别让人知道是我……告诉你们知道的!”
徐陵脸色微微一红,没有拒绝,他这个寒魂道人的传人身份名正言顺,被人发现也是不惧,倒是田青……
谢峰岂能看不出来,连忙撇清自己,对田青说道:“要是被人发现了,你就说你是王武弟子,回去替王武天差取样法器,没人敢难为你的!”
他说罢,斯文一笑,打了个招呼告别,赶紧走人。
田青与徐陵对视一眼,徐陵念着《借假还真道》的好处,把玉符朝田青递去。他知道这小鬼虽然年幼,但鬼的很,绝不愿意吃亏,况且还有黄药师那条大腿。
不想,田青却不伸手去接,反而白眼一翻:“你逗我呢吧,我玩意儿我不会玩!”
徐陵一想也是,挤了挤眼睛,把玉符贴在眉心片刻,抬头看了看方向,拍马就走,田青心情早已激动,再也装不下去了,急忙跟上。(未完待续。。)
505 我送你一场机缘
谢峰回头扫了一眼,看到两人徐陵、田青二人急不可待而去,心中暗笑之余,也有点儿肉疼。
不过他转念一想,东亭湖出来的那一批天兵天将惦记同道洞府的不是一个两个,与其给别人抢了先,不如让自己早早的卖个情面来的划算。
然后,他就真的不敢再耽搁了,捏紧了手中的‘烈焰青锋剑’,按原路返回。有天兵的身份在,这一路回去天启军,倒也无人阻拦。
不过,在回到天启军之前,他心念电转,腿脚早已转去了王太后那一边。
还是那一处阴冷偏僻的地方。
小屠已经换下了被采药撕破衣袖的衣服,一身白衣如雪,立在一个亭子里,手中托了一个精美的茶杯正在仔细琢磨,陡然目光一转,恰好看到谢峰急步前来。
“太后已经去寻找天王议事,你回去转告黄药师,让他不必着急,他的所谋所想,太后已经全数知晓,三五日内必有旨意降下,你让他安心等待便是。”
小屠垂下目光,依然在仔细琢磨那个茶杯,随着精神的关注,手中茶杯的缓慢转动,她脸上人性化的表情也越来越多,仿佛从这区区一个瓷器的外形与图画中看出了做人的道理。
谢峰哦了一声,见小屠神色冷淡,明显逐客的意思,不由十分无趣,正要告辞离开,哪想到,小屠这个时候却把茶杯放下了,朝这边凝视。
谢峰立刻摆出洗耳恭听之状。
只听得小屠说道:“还有,城外那些诸侯王被冷落的时间太久了。这几日小打小闹不断也无人理会,试探来试探去。胆子难免就大了,这几日定然会有大事发生。太后会在天王面前举荐黄药师,到时候,天王说不定会派人暗中随行,你要做好准备,这一战若能立功,黄药师现在的天将之位,就是你的。”
谢峰心中一动,抬头望着小屠:“小屠姑娘的意思是……”
小屠下巴一扬,冷冰冰的说道:“这是看在你扶了我一把的份上。提前告诉了你,其余的,你不必多问。”说罢,缓缓落座,作淑女姿态,开始沏茶。
只是,在谢峰看来,实在是有点僵硬别扭,颇为好笑。不过他也明白。这是妖族为了完善化成的人型,修行的做人道理,以之更好的修行,更快的混入神州大地。
虽然又被这妖孽冷言冷语的唰了面皮。不过谢峰很是欣喜,知道没有白问,小屠的意思很明白。过几日黄药师就要带队出行,行杀伐之事。算是是牛刀小试,让人知道这一批新来的散修虽然是走了王太后的后门加入了天启军。但却是有实力的。
到时候,天王会派人暗中随行,然后把所有经过上奏天王,若有那出彩的人,天王一高兴,定然提拔。
至于为何要代替了黄药师的位置,谢峰不关心,不管是提拔黄药师也好,打压黄药师也罢,只要黄药师此刻所暂居的天将之位落入他的手中,他就是高兴的。
须知,任何一名天将,号令五十名天兵还在其次,对谢峰这种散修来说,最主要的是,只要有将符在手,就能融合兵符,得到这名天兵全部实力和神通。
直可说是不劳而获一样,实力大增。对谢峰来说,这就是身为天将的好处。
他如今已经祭炼了兵符,一枚兵符化尽后天,统御全身精气神,日后再也没有进步的可能,只有在天将中职位的提升,才能带来实力的增长。
一路自得其乐,谢峰左手‘烈焰青锋剑’,右手‘格物白玉圭’,越看越是喜爱,暗想道:“若是那黄药师一时高兴,把这两样神兵利器全部暂借给我,过几日的大战,哪还需要什么准备,一圭一剑,谁人能挡……”
一个声音忽然从谢峰耳后传来,离的很近。
此时,谢峰刚刚别过小屠,还没有回到天启军校场,但这个声音他却无比的耳熟。
“黄药师!”
谢峰骇然回过头,可不是,那黄药师神出鬼没,离他不倒一尺,触手可及,更不知道跟了他多久,那一双幽深的眼眸如寒潭明月,仿佛能倒映出他所有心念,一切所思所想……
从来没有这一刻,谢峰距离黄药师这么近的距离,他猛然后退,一步跨出去十丈,但那种心念中的一切全部都毫无保留的被对方一双眼眸照透的感觉分毫没有减弱。
他知道这已经不是距离的原因了,而是对方的毫无顾忌、肆无忌惮,或者说,在看一只**裸的蚂蚁,他不会在乎蚂蚁会不会愤怒,会不会与他拼命。
“我忽然改变了主意。”采药的声音说不出的亲切,凝视着谢峰的眼睛,缓慢的说道:“与其我自己劳累,不如让你代劳,你,荣幸吗?”
谢峰牙床都有点打颤,强忍着咬牙低声嘶吼:“你到底要我干什么?”
采药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时,已经回复了平平淡淡,负手仰望,不知道在看什么:“你谢峰当自己是个斯文人,一直儒生打扮,咬文嚼字,我今日成全了你,送你一场天大的机缘。”
叮、铮,两声,白玉圭与青锋剑同时从谢峰手中滑落,跌落青石地面,玉圭声音清脆,青锋剑的声音更让爱剑之人着迷,但谢峰却想离它们远远的。
黄药师刚刚那句话仿佛还在耳边缭绕‘你要是喜欢,就全都拿着吧’。
“你想让我冒出那个应天书院的书生?”谢峰不可置信的看着采药:“那人果真被你杀了!你不是说,他只是被你逼走了吗?”
采药微微皱眉:“人家好歹应天书院弟子,我这么说,可以给自己减少很多麻烦,要是我真的扬言杀了他,应天书院为了门面,也不会与我干休,这样多好,死无对证,两边都干净。”
“从今天起,你就是……李琼林了!嗯,天差天使,没错,你不要惊讶,这是事实!你为了历练自己,证明自己的能力,打算从小兵作起,所以混了进来,你有点不迟钝,这些我还是要教你的。过几日,哦,就是刚才那小妖跟你说的事情,我会助你在为难关头使出白玉圭,斩杀一个强敌。就这样吧,富贵险中求,好好想想,这是你的机缘。”
谢峰张口结舌,半晌,结结巴巴的问道:“应天书院,会不会找上我?”
采药很是不悦的看着他:“大好男儿,怎么能没有一点担当,瞻前顾后,成不了什么大事,学学我,要敢作敢为。”
谢峰狠狠的咽了口气,目光闪烁开来。
采药微微一笑:“好啦,等你成为天差天使,统兵大将,我还能控制你不成?冒牌货这事我不会说出去的,就像你,也一定不会说出去是我杀了李琼林对不对?”
谢峰不自禁的点了点头,紧接着问道:“那你是为了什么?”
采药很直接的说道:“因为你很笨,算计起来轻松一些,我稍微动动念头,就能让你按我的计划走,根本用不着控制你什么,你越的反抗,陷的越深,我越的高兴,这样一来,就可以把大部分的心力用在其他的地方,比如……”
采药开始自说自话,很有些真人不说假话的派头,连客套话都省了,压根没有关心谢峰那张铁青的脸。
“比如应天书院那一边,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你解决,王太后这里,有我周旋,大将军王、一元观乃是劲敌,还有很多,所以,需要你帮我分忧。”
谢峰猛然抬头,憋出了一句:“听说你快要转世去了?”
采药赞赏的看了他一眼,缓缓点头,叹息道:“快了……”
谢峰顿时松了口气,点头道:“好,我……我听你的!”(未完待续。。)
506 鬼道春宫
三日后,田青与徐陵鬼鬼祟祟的潜入东亭湖。
徐陵还好,身为寒魂道人弟子,本就是东海来的传承,修习《冰魄法咒》,也算水系一门,在水中施法更加有效。
田青隐约已经显露出以剑入道的天赋,一股锋锐过处,自能破开水底强压,不至于被湖水中无处不在的水压压垮了内脏六腑,这已经涉及到剑修‘剑破万法’的精气神运化之道,非是徐陵可以理解。
他也没什么惊讶,知道是这是黄药师在田青身上证什么剑修绝学,今非昔比,别说这区区不足千尺的湖水,便是他在其中加持了冰魄法咒,也不一定能把田青拦下。
徐陵捏了辟水诀当先,身后田青游鱼一样跟随。
双方在水底行走了不足里许,徐陵陡然停下,让后面随行的田青差点一剑指在他的背上。田青此刻在水中潜行,双手握剑前指,身化游鱼。
剑指处,有剑气吞吐,辟水分波,身随剑走,恍然间,如同在高空御剑飞行。
这也是剑修最正统‘问路剑’的大致驭剑手法。
剑锋所指,开辟万物阻力,身随剑后,不知能省多少力气。
与平常修士不同,有些人炼成飞剑,或许还要踏了剑光飞行,罡风刮体厉害,虽然有护身法子,但也速度奇慢。只有那炼成剑气化虹的,可以用剑虹护身,身剑合一,更能辟开高空中的寒流与罡风,甚或与人在高空对杀。且战且走,乃是最稳妥的御剑路子。
但这问剑指路。却是最快、最简洁、最犀利的驭剑手法。如果说剑气化虹主是最稳妥的御剑路子,那么这问剑指路就是最犀利的驭剑路子。主破杀。
田青如今自然没有这等本事,在水中耍耍还行,倘若真个凌空,只有一击之力,一剑指出杀了敌人,就要力竭落下,或者也可以当作急速躲避之法使用。
采药当初曾用此剑在东海之上一剑飞来斩杀了幽冥岛后起唯一练气士公孙红,功力耗尽,后受对方爆体之威。破而后立,炼气化神。
因此上,此剑也被采药加以总结,凝成青莲剑印,印在田青随身铁剑上面,田青功力贯注铁剑,触发剑印,就能随机领悟。
“应该就是这里!”
徐陵说话间,田青拿眼去看。只见眼前一条破烂画舫,个头不小,隐约还能看出完好时的精美模样。
“想是哪家姑娘乘船出游,雅兴正浓的时候。被这洞府的主人使个妖法,连人带船一起拉下湖底来扣了,把美人做了炉鼎。把画舫当了屋子,一举两得。”田青猜了个**不离十。
徐陵赞许点头:“照你说来。这画舫炼成的洞府里面,指不定还养了几个美娇娘看守洞府。只不知如今是人是鬼。”
田青骂了一句,说道:“听那谢峰的口气,这些家伙还真是荤腥不忌,连女鬼都不放过。”
田青年幼,该长的东西还没长成,徐陵却已经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此刻心情颇有点激动,不由的就思及那谢峰临行前暧昧的话来……
“一会儿遇着了,先别下杀手……”徐陵颇有点羞涩,低语道:“让我看看有甚妙用……”
俩人说话间,那破船里突然传来靡靡之音,甲板上不知何时出现了饮酒作乐的人们。
一个女扮男装的绝色,左拥右抱两位风韵十足的少妇,一个只穿肚兜,钻入她褪下裤头的胯间舔弄,翘起来的丰臀就像水蜜桃一样,一团雪白,蠕蠕扭动,晃的人眼晕;另一个只有只有亵裤,半透明,伏在女扮男装的公子哥敞开的胸怀里,拿脑袋在雪腻浑圆的胸脯上拱啊供啊,偶尔抬起迷离的眸子,与那公子哥唇舌相接,纠缠来去……
别说是徐陵,连小田青都翘起来了。
“这可真是个好点子!”徐陵狠狠的转开目光,恨不得扑上去为公子代劳,顺便一块儿吃了。
由他又看向在甲板上起舞的舞娘,一袭薄纱,该遮的都没遮住,反倒是不需要遮的若隐若现,更是新鲜刺激。
“绝妙!”田青看着那个怀抱琵琶的美人,一身白衣,只露出雪白的手腕与粉嫩的脖颈,低眉垂眼,但在这等靡靡之地,却更显的出淤泥不染一样的洁净,让人更冲动一些,想要扒开来看看。
“他奶奶的,真是好享受……”
徐陵目不暇接,热血沸腾,爆了粗口,田青好一些,毕竟占了年幼的好处,惊叹之余,看出来一些端倪:“都不是人!”
徐陵回过神来,他比田青有见识多了,下了结论:“都是鬼魂,想来是这船上的原来主人,被折辱而死,魂魄不散,聚在这船上,正好跟船炼成一体,嗯,整个洞府都是一件法器。”顿了顿,接着道:“这洞府主人也是个雅人,魂体无形,看得见摸不着,只做观赏之用,不过对外人来说,更是折磨……”
二人不知,这洞府主人当初扣下这艘画舫的时候,上面就是一副稀罕美景,也使他动了念。炼成这件法器的目的,不只是为了观赏,主要为了在道友们面前炫耀,每次邀请道友们前来做客,让人看得见做不了,心痒难忍,如百抓搔心。
这个时候,洞府主人就会得意的述说他当初在这些美人还没死的时候是如何的**,反正美人已死,随他意淫,但意淫之妙,重在无穷想象,无边演化,也算是这东亭湖一大享受了。
正所谓,人世间美景无数,只差那发现的人,又有说,天下春宫高手,刻意画出来的不一定好,只有陡然的发现与灵感的突显,才能造就佳作。
毕竟,即便美人,搔首弄姿也太过做作,只有那有意无意间的一颦一笑,才是最美的瞬间,若能留得一副,此道中人一生无憾。
这么说来,这洞府主人的确是一雅人,徐陵也没说错。
“这几个小鬼道行太低,迷惑之力不强,拿来对付敌人不怎么样,但重在享受,不可多得,只是……”徐陵皱起了眉头:“这么一大艘,怎么带走?倘若抛下不理,实在可惜。”(未完待续。。)
507 铁魂锁
“人家要是能带走,怎么可能会留下给你?”田青一脸鄙夷的看着徐陵:“你当那储物法门法器都是用来干什么的?”
徐陵也不生气:“也对,留下的必然都是一些大家伙,咱们两只能试试看人家指头缝里有没有漏出些什么好东西出来。”
田青嗯嗯连声,瞅了眼船头上一身诱人薄纱舞姿精熟的舞娘,突然一剑飞上前去,一个横劈竖斩,就是一道十字剑气,辣手摧花,直接把个扭动来去的舞娘切成四块。
徐陵刚刚惊呼一声,就见那舞娘被分开的躯体眨眼凝聚,嗖的一下钻入甲板底下不见。只是,被田青剑气斩过,元气大伤,躯体虚幻,再也不能凝聚出刚才如真似幻的模样。
“有意思!”田青哈哈大笑,提剑上前,处了那女扮男装的美人趁机逃了之外,把剩下的几个女鬼一个不落的杀了一次,顺势就撞进船舱里面去了。
徐陵刚刚叫了一声不可,下一刻,田青倒飞而出,如遭雷击,一条手腕粗细的铁链紧追不舍,如有灵性,仿佛蟒蛇,就要把田青捆了。
徐陵连忙诵咒施法,一道冰霜一样的射线过去,直冲铁链,铁链眨眼被冰冻起来,徐陵趁机上前,拉了田青就跑,下一刻,铁链猛然一抖,震碎冰封,狠狠一抽,打入淤泥,抽的湖水一片浑浊。
“此乃灵功上人的‘铁魂锁’,别看只是一条锈迹斑斑的铁链,里面不知被炼入多少冤魂厉魄。早就炼的跟自家宠物一样,灵功上人自知进入王城之后。法器用处不大,尤其阴魂法器更受压制。所以把它留下,看守洞府。”
徐陵把谢峰送下来的玉符死死的贴在眉心,一边感应玉符中蕴含的信念,一边说话。
“什么鬼东西?”田青狠狠揉了揉手腕,刚刚要不是佩剑示警,他连忙横剑招架,否则,恐怕要被那铁链一下把他给直接抽成肉泥。
徐陵适时回应:“这铁魂锁’的本质乃是一条不知多少年前沉入东海海底的铁锚锁链,不知怎的就落在海底灵脉上了。被灵功上人无意间得到,用本身‘锁魂之术’祭炼了一条成了气候的大海蛇为主魂进去,后来又不知用了多少海中精怪的精血魂魄洗炼本质,每一个锁扣中都有主魂,凑了个三十六之数,可化出‘锁魂链阵’,乃是灵功上人最得意法器,打算作为传承道统的器物……”
谢峰化入玉符中的信息自然不是文字之类,而是用神念箓刻了自己所知道的的所有信念。徐陵细心感应,所知道的的东西自然会知道的越来越多。
“我说呢,这灵功上人不是已经死了吗,法器阵法怎会还有灵性。原来是祭炼了异类的魂魄进去。”
两人为了安全起见,也是良心发现,专门先找了个主人家已经死去的练气士洞府。想不到竟然碰到这等凶悍之物。
徐陵捏紧了手中玉符,皱眉道:“谢峰那厮留下了方法。说是那‘铁魂锁’固然厉害,里面魂魄却浑浑沌沌。只懂得杀戮。而那几个女鬼因为要给人观赏,平日里也要使唤着把玩,因此都有一灵未昧,智慧较高,被灵功上人许以看守洞府的重任,能稍微调动‘锁魂链阵”,只要收服了这几只女鬼,慢慢祭炼,不难把‘铁魂锁’彻底拿下。”
田青搔了搔头,看了徐陵一眼,猛然眼睛一亮:“美男计!”
“去死!”徐陵刚刚一怒,田青又是不屑一顾:“我说我,干你什么事?”
不过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家还不够格,况且传言出去,实在难听,干脆直接怒吼一声:“呔,那几个长的很好看的小女鬼听好了,灵功上人已死,识相的给我把那狗屁锁链收起来,否则,待得我哥两破了此阵,就把你们全部抓起来做我女仆,每日心情稍有不快,就拿那狗屁锁链照着屁股打五百下解闷。”
田青气势汹汹的说完,半晌不见动静,还是徐陵灵机一动,朗声道:“几位姐姐听好,今日也算你们机缘,只要咱们得到那样法器,不仅不会拿你们怎么样,还会帮你们找个安身之处,否则,立刻斩破你们这寄身船,让你们无处容身,立刻魂飞魄散。”
这话果然有效,那女扮男装的美人,现身出来,衣服早已齐整,英气也有七分,手中更抓了一柄连鞘剑,货真价实,绝非虚无凝聚,更镶嵌了宝石。
看她还能拿得住实物,想来临死前修为不低。
美人儿的身后,那个怀抱琵琶的白衣女子如影随形,却不见其余几个。
只听得女扮男装的美人把掌中一柄剑连鞘一横,大声说道:“两位小哥若能守信,助我把灵体寄托在这柄剑中,还有我的这位侍妾也需要帮忙,寄托之物是她的琵琶,最后,再寻个阴穴做个阵势把咱们埋了,什么都依你们。”
说话间,甲板上烟气直冒,两个少妇与那个舞娘都接连现身,还是那肚兜、亵裤、薄纱的装扮,三个女鬼也不说话,只是跪在美人儿的脚下,连连叩首,满面哀求。
其中一个少妇更是直接去舔上了美人的脚面……
那公子哥面有不忍,但看了田青与徐陵一眼,还是把脚下的女奴狠狠一脚踢开。
徐陵怜香惜玉,连忙出声说话:“救人救到底,我一起帮了你们就是。”
谁知,那女扮男装的美人闻言,面色大变:“我们是鬼,不是人,你休想拿假话蒙我。”
“女人之心。”田青抱剑,一脸不屑,主要还是对徐陵能说服对方出来,自己说话对方却鸟都不鸟而不服气。
不过,他的话也算有效,对面那美人俏脸一红,她一身灵体,如真似幻,也不知真假,道:“想来两位少年英俊,不会行那小人之事,更不会与咱们女人一般见识。”
“你们早已经不是人啦。”田青嘿嘿一笑,提醒了一句。
那女扮男装的美人脸色一白,似乎不像作假,好像真能把情绪表现在外,却是因为思及自身处境,凄凄焉……
然后再不废话,手捏一道法决打入船舱之中,下一刻,锁链飞出,被她捏在手中,回头看着田青与徐陵:“两位英雄谁来祭炼了,我知道法门,灵功那废物已死,应该不难。”(未完待续。。)
508 性命与金丹
看着那被美人持在手中的‘铁魂锁’,徐陵神色凝重,怕对方使诈,并无动作,旁边田青抱剑,早已默不作声的走上前去。
徐陵神色一凝,连忙上去把他拦下,眨眨眼睛,正要说话。
不想,田青压根就不看他,翻了个白眼,道:“怎么,你敢跟小爷抢?”
徐陵张了张嘴的功夫,田青已经错开了他,上去甲板,就那么抱着剑,绕着那女扮男装的美人转了两圈。
他这抱剑式也非寻常,剑柄倒持,剑尖朝下,握剑,抱臂,剑气含而不发,随时都可一剑挑出,杀人于十步之内。
那女扮男装的美人被他目光盯着,如同被剑尖指住,不敢动弹分毫。
田青满意点头,也不回头,突的一剑从肋下挑出,直指那怀抱琵琶的侍妾,还不等所有人鬼反应过来,田青剑尖一颤,刚好挑开遮胸的琵琶,停留在侍妾胸口。
那从来都是一脸冰冷,面无表情的侍妾顿时抬头,惊骇的望着田青。
“要害果然在这里。”
田青很是得意,朝下面徐陵招手:“还不快来,把这‘锁魂链阵’收了,咱们再看看洞府里还有什么好处没有。”
徐陵心中汗颜,连忙说道:“还是你来吧。”
“少废话!”田青说罢,顿了顿,接着道:“我师父的话你也听到了,剑修一道,精纯唯一,入我门来,证我绝学。既然如此。那就不能三心二意。”
说着,依然不回头。却把手腕一翻,平指的剑锋顿时倾斜了角度。依然指在那侍妾的胸口处,剑式更显犀利。
“这田青的剑法,时时刻刻都有着突飞猛进的势头……”徐陵看着惊艳,竟比看着美女还要震撼,嘴上却说:“别老拿你师父吓我,你师父意思只是说,不让你修习其他法门,否则不是徒弟,并没有限制你不能使用旁门法器。”
田青义正言辞的道:“我师父的限制是我师父的限制。我田青也要有所作为,为了证明道心,从今个儿起,唯一剑而已!”
说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你懂个屁的道心……”徐陵暗中摇头,但也知道拗不过田青,只是上前去,怀着异样的心情,与那女扮男装的美人交流开来……
“你们两个倒是快点!”
田青心情很不舒坦,眼睁睁的看着徐陵与那美人凑在一块儿窃窃私语。研究如何祭炼‘铁魂锁’,只差耳鬓厮磨的程度了,此刻为了寻到‘锁魂链阵’的根源,已经双双走入船舱。
尤其一个心怀激情。一个刻意勾引,若非人鬼有别,恐怕早就成全了好事。
他田青固然年幼。毕竟也是男人,如何受得了这个。
“没有三五日功夫。恐怕无法竟到全功!”徐陵听到了田青话中的不耐,也为了避嫌。几步走出,说明情况:“不过,这锁魂链阵已经能够压制下去,咱们一起进去商量着来。这洞府有辟水功效,可以减去水中压力,顺便,帮助这几位姊姊施展‘移魂嫁衣术’转移魂体,估摸着五日功夫足够。”
田青嘀咕一声,无奈收了剑,依旧是抱剑胸前,铁剑倒持,暗藏‘抱剑式’,遥遥锁定怀抱琵琶那女鬼。
那女鬼也是识相,当先而行,田青随后,一起进了船舱。
五日功夫可以发生很多事情。
采药自从回了天启军校场,每日里静坐参悟,把炼兵事宜全部交代下去给寒魂道人去做。
至于谢峰,相对自由,抱上了王太后的大腿,根本不用服从寒魂道人管束,时不时的就往小屠那里去跑,寒魂道人也不去管他。
这些时日里,谢峰不知得了什么好处,修为日有精进,意气风发。
今日,采药盘坐在天启军校场内一座精舍里面,身前工工整整的摆放了两本书册,书皮一青、一白。
青书上面书有《转世》二字,白书上面同样也有两个字,却是《七修》。
青书是青玄大帝赠予,据说是得自聂先天的《转世投胎诀》,聂先天凭此诀窍别走奇门,化尽一身已修至大成的精气神,凝缩成一胎儿,重修二十载,得成金丹真人道果,名传天下。
至于《七修》,却是神翼宫根本道法,号称是《彩虹经》的出处,乃道家旁门秘法,号称七世重修,可成金丹。每修成一门道法,就要炼一口从未沾上因果的飞剑兵解,再寻一个母胎托生,飞剑炼化成有无形剑气护持道基。如此这般,一共修行七世,凑齐神翼宫七大道法,七修飞剑,厚积薄发。
其中区别在于,《转世》能够彻底化尽自身,暗暗契合天道重新做人的标准。
而《七修》却是积累,借法重修,还停留在法术的层次,神念不散,还是自己,不能断去前世因果,明显不合青玄算计。
青玄的意思,是要采药了却一切前世因果,与上一世再无分毫干系,就跟进入六道轮回走一遭毫无差别。
采药如今自有计较,集齐内五行化育自身,力求道胎圆融完美。在外大修功德以求天道通融,只待内外功德圆满,就要冒险一搏。
其中变数不可测量,根本不能推算未来,只能是增强胜算。
道理繁杂,说来也简单,撇开一切不理,采药如今最大的倚仗,也是唯一的长处,或者说别无它路,唯有五行极变。
把至重点关注在这天地五行奥妙上面,因为这是他唯一有所得的大道理论。
五行攒簇,性命凝结,这是大道真言。
窥准其中五行变化之中的那一点性命凝结之机,也即金丹丹元。
所谓性命,神魂与精气是也,简单点就是精神与**,乃是凝聚成为‘人’的根本。任何一个金丹真人,都是彻悟了其中妙理。
看似大道至简,只是性命二字,但也是那句话:难难难,道最玄,莫把金丹作等闲!
除去性命这一点,其余一切,都是旁枝末节,只能增强把握,不管内外功积累的多么圆满,都不是重点。
只有知晓的其中道理,也即大道之理,才能有路可走。
只是,采药对五行虽然颇有见解,但离金丹之道,实在太远,难以把握五行之性命精粹,虽然知道这五行、性命,乃是出路,但道行太低,不能理解其中精微变化。
这,也是采药迟迟不敢‘转世重生’的原因,成也它,败也它,只能在准备充足之后行险一搏,也就是在那五行化尽自身的过程中去体悟,生死一线间去实践,悟了性命就是生,不悟性命就是死。
而这《转世》与《七修》,正是涉及‘性命’的参考。
“若能潜入极道剑宗观得五行大道,何愁此事不成!”采药睁开眼睛,又想:“我曾身怀五行灵物,机缘在此,此事若还不能成,便是自身的原因。”(未完待续。。)
ps: 这章可能有点玄,多看一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