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6章 我不要更好，我只要你（16）
这就是贺季晨让陈白准备的东西吗？
季忆刚想到这里，身后的洗手间门被拉开。
她转头往后望去，看到贺季晨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进洗手间，应该只是洗了一把手，拿着纸巾正在擦手上的水珠。
等他走到沙发前时，他已经擦好了手，将纸巾往旁边的垃圾桶里一丢，才抬起头望向了一旁随着自己走动，视线一直跟着转的季忆：“坐。”
季忆“哦”了一声，过了一小会儿，才像是懂了贺季晨话里的意思一般，走到沙发前坐下。
她刚坐稳，贺季晨就蹲在她身前，将她破碎的裙摆掀了起来。
他的举动，惹得季忆身子一僵，随后就看到贺季晨将医药箱扯到了手边，掀开盖子，单手从里面翻找了一会儿，拿了酒精和棉球出来。
“会有点疼，忍一忍。”贺季晨一边拧酒精瓶盖，一边低声说。
等到季忆很轻的回了一句“嗯”后，贺季晨才将沾了酒精的棉球，按在了季忆被抓出血的伤口上。
纵使季忆已经尽量忍着，不让自己表现出来疼痛，可在酒精消毒时，伤口泛起的尖锐疼痛，让她腿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
尽管只是一下，但季忆还是清楚地感觉到，贺季晨消毒的动作，变得愈发轻缓温柔了。
房间里很安静。
他和她始终都没有交谈。
她低着头，望着他专注消毒的模样，只觉得时光仿佛逆流般，回到从前，她重返娱乐圈，还没现在这般大红大紫，他是YC的CEO，年轻的天才导演，他陪在她身边，起起伏伏的那段日子。
……
在顶楼酒店套房，贺季晨给季忆处理伤口的这段时间里，处于楼下1001包房那层楼的韩知返，发生了一点小插曲。
贺季晨和季忆离开后，包厢里的气氛，凝滞了一会儿，然后重新热闹了起来。
途中陈白，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出去接电话了，韩知返只好和李达碰杯喝起了酒。
那是视频电话。
韩知返就坐在李达的身边，微微一个侧头，很轻易的就看到李达手机屏幕上跳入的一个一岁多点的宝宝和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
宝宝应该是刚会说话，吐字不清，但从发音里，韩知返可以依稀辨认出，那是在喊“爸爸”。
李达像是听到了多么美好的话语一般，乐的眉眼都眯成了一道缝。
他不耐其烦的逗了视频里的宝宝好一会儿，然后在端起酒杯准备喝口酒时，看到韩知返在盯着自己屏幕看，以为他是对自己儿子感兴趣，这才带着几分炫耀的将视频递到韩知返的面前：“韩总，这是我儿子，一岁零两个月了。”
说完，李达就对着视频里的宝宝，语气宠溺的又开了口：“宝宝，这是叔叔，喊叔叔，叔叔……”
宝宝跟着李达，不断地发着声音，可能是“叔叔”两个字发音太难，宝宝发出的一直都是“啊啊”的声音。
没一会儿，宝宝尿了，抱着宝宝的五十岁妇人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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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7章 我不要更好，我只要你（17）
李达大概还没从和自己儿子聊天的兴奋中回过神来，将手机收起来后，转头对着韩知返兴致勃勃的开口聊起了自己的儿子：“我儿子比其他的小孩子，说话要早一些，个子也大一点，每天到了晚上十二点，准时会哭着醒来要奶吃……”
“……他妈妈怀他的时候，孕吐的特别厉害，人都说，孕妇会变重，可薄荷一点都没变胖，反而还瘦了好几斤……”
“……我儿子出生的那天，北京恰好下大雨，比预产期多了两周，我车子又偏偏送去保养，那天可急坏了……”
“……不过还好，邻居听见了动静，跑过来帮忙，儿子打小就皮，但是也很懂事……”
李达一边说，一边翻开手机里的相册。
里面全都是李达儿子的照片。
从一个月到现在，从躺着到坐起来，从闭着眼睛到睁开眼睛，哭着的，笑着的，睡觉的，吃奶的，喝水的，打针的……
韩知返一直都不怎么喜欢小孩子，也没接触过小孩子，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喝多了，脑子犯了抽，竟然在李达滑动着屏幕，给自己看那些照片时，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他儿子的身上。
其中有一张照片，是李达儿子的近照。
小孩子的眼睛，又黑又亮，仿佛是人世间最干净最纯粹的东西。
韩知返神使鬼差般的伸出手，接过李达的手机，盯着那双眼睛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眼前浮现出一双干净澄澈的眼睛。
那双眼睛很熟悉，过了一小会儿，他才后知后觉的想起，那是程未晚的眼睛……
去年，他带着林生介绍的那个女孩，回家被她亲眼看到后，他和她就再也没见过面。
细算下来，差不多也有一年零七个月了。
这一年零七个月里，他其实很少想起她的。
“韩总？”喝了半杯酒的李达，见韩知返盯着自己手机屏幕看的格外专注，就又出了声：“你看起来挺喜欢小孩子的啊，你年纪也不小了吧，可以考虑遇到个合适的，结婚生子了，我跟你说，你没生孩子之前，可能会觉得有点麻烦或者有点不知所措，等你生下来，生活的幸福指数会大增很多……”
在李达喋喋不休的话语声中，韩知返醒过来神来，他没接李达的话，将手机还给他，语气平淡的说了句“我去趟洗手间”，就起身离开了包房。
从洗手间出来，韩知返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胸口莫名堵塞的厉害。
他没着急会包房，倚着洗手间对面的墙壁，点了一根烟。
隔着烟雾缭绕，他眼前又模模糊糊的晃出程未晚的身影……
若是当初，他没让她拿掉孩子，真要是生下来的话，应该会比李达的儿子大三到四个月，甚至都已经会走路了吧，就连话说的也比李达的儿子清晰很多吧……
正在韩知返走神中，他感觉到自己的裤腿被什么东西轻轻地碰了碰。
他下意识的低头，看到一个脑袋刚不过到他膝盖的小男孩，仰着头，忽闪着大眼睛正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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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8章 我不要更好，我只要你（18）
小男孩长得出奇漂亮，一双眼睛又黑又亮，睫毛格外的长，像是两排小扇子一般，他的肤色偏白，小脸红扑扑的，嘴唇粉嘟嘟的，软萌的像是一个包子，让人恨不得抱入怀里，狠狠地亲两口。
这是谁家的小孩？怎么跑到他跟前来了？
韩知返许是被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包子吸引了，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抬起头，四处望去。
走廊里空荡荡的，并没有大人跟着，所以，这是小孩子趁着家长不注意，从哪个包房里出来，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正在韩知返思考之际，眨巴着眼睛望着他的小男孩，开了口，“爸爸。”
小男孩看起来应该是一岁半到两岁的样子，比李达的儿子喊的“粑粑”，发音标准很多。
小男孩见韩知返不理他，又开了口，声调比起刚刚高了许多：“爸爸！”
这是谁家的小孩？这么蠢，连爸爸都能认错……
韩知返见小男孩连续喊了自己两次“爸爸”，险些没噗嗤的轻笑出声，他想都没想的弯下身，想跟小男孩说句话，结果动作刚做到一半，他意识到自己指尖还燃着烟，便停了动作，将烟头掐灭后，才蹲下身，对着小男孩开口说：“我不是你爸爸。”
不知道小男孩到底有没有听懂他的话，在他话音落定后，又喊了两声：“爸爸。”
“我真不是你爸爸。”
“爸爸，爸爸。”
韩知返见不管自己怎么解释，小男孩一直冲着自己喊“爸爸”，索性就不在争论这个话题了，直接换了别的话，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像是被问住一般，有一会儿没说话。
就在韩知返寻思着自己要不要把小男孩带去一楼，给大堂经理照顾时，小男孩又喊了一声“爸爸”，然后就冲着韩知返张开了胳膊，一副要抱抱的模样。
韩知返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手，将小男孩抱入了怀中。
小男孩像是遇到很高兴的事情一般，咧着嘴笑了笑，然后就搂住韩知返的脖子，扬起小脸，冲着韩知返的面颊上，吧唧的亲了一口。
韩知返不太喜欢陌生人对自己过于亲密，即使是一个稚嫩的小孩儿。
可当小男孩的唇，印在他脸上的那一刹那，他不但没有反感，反而心底莫名其妙的还荡起了一股说不出来的温软。
韩知返搂着小男孩的胳膊，忍不住加大了一些力道，将他往自己怀里拥的更紧了一些：“叔叔带你去找妈妈好吗？”
大抵是韩知返话里有妈妈两个字，小男孩重重的点了点头。
韩知返单手抱着小男孩，正准备站起身，洗手间里传来了一道焦急的女声：“晗晗！晗晗！”
随后就有一个年轻的女子，从洗手间里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小男孩看到女子，立刻从韩知返的怀里挣离，冲着女子跑去。
女子看到小男孩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她一边蹲下身，检查小男孩在离开自己的这段时间里有没有出现什么问题，一边有些严厉的训斥起了小男孩：“晗晗，你怎么又乱跑？！”
第799章 我不要更好，我只要你（19）
被训的小男孩，摆出一副知道错了的乖巧模样，低下了脑袋。
“以后不能再这样了，再这样，我再也不带你出来玩了，知道了吗？！”
小男孩抬起头，一脸保证的冲着女子重重的点了点头。
女子脸色这才转好，她抬起手，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对他说了一句“晗晗真乖”，然后在站起身时，才注意到蹲在正前方墙壁前的韩知返。
女子起身的动作，忽的顿住。
小男孩扯了扯女子的手，指着韩知返，又喊了一声：“爸爸。”
女子被小男孩的声音惊回了神，她低头，冲着小男孩语气有些急的说了句：“那不是你爸爸！”
小男孩仿佛没听到女子的话一般，继续冲着韩知返喊：“爸爸。”
“都说了，那不是你爸爸！”女子的声音，忽然有些冲。
小男孩吓的不敢在出声，眼底噙了泪。
女子没去哄小男孩，而是对着韩知返抱歉的说了句“不好意思”，然后就抱起小男孩，迈着步子，飞速的离开了。
韩知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他总觉得女子像是认识自己，而且看自己的眼神，防备中透着一丝害怕。
想着，韩知返的眉心蹙了起来，他转头，盯着女子一边哄哭着的小男孩，一边快步离开的身影，越看越觉得她像是在落荒而逃。
奇怪了，那女子他根本不认识，为什么会给他这样的感觉呢？
刚给季忆涂完药，贺季晨的手机就响了。
他放下药膏，从兜里掏出手机。
坐在他正前方的季忆，本能的瞄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看到是陈白的来电。
贺季晨没避开她，直接滑动屏幕，接听了电话。
他没开口，电话里就先传来了陈白的声音：“贺总，您吩咐的事情，我都已经办好了。”
酒店房间里很安静，陈白的声音有些大，季忆将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贺季晨吩咐陈白什么事了？
季忆带着几分疑惑的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接电话的贺季晨，随后就又听到陈白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那三个女士，接受了私了。”
那三个女士……是刚刚被她打的那三个女人吗？
疑惑刚闪过季忆的大脑，贺季晨的话，就在耳边响起：“那监控录像呢？销毁了吗？”
“销毁了。”陈白回了贺季晨三个字，似是觉得回的太敷衍，又补了句：“我亲眼看着金碧辉煌的保安部，将季小姐的打人的录像销毁的，而且我还做了检查，即使他们找厉害的技术过来，也修复不了那些录像了。”
“还有，就是，我也按照您的吩咐，和那三个女人签了保密协议，还找律师盖章了，如果今晚的事情，传出去一点风声，她们要拿出我们给的补偿金的十倍。”
所以，刚刚在一楼大堂，他打给陈白的电话，不单单是让陈白给她备药和衣服，还帮她善后……
这一幕，俨然就像是曾经，他还留在她身边时的场景，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还没来得及去思考该怎样应对，他就已经帮她处理好了。
季忆禁不住又想起了从前，她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生生的拽着一般，一阵酸，一阵暖。
贺季晨很快就挂断了陈白的电话，他转头，绕着季忆打量了一圈，确定她没有其他受伤的地方后，将桌子上的纸袋，拿到了季忆的身旁：“这是衣服，你等下换上。”
贺季晨也不等季忆有所回应，站起身，“我先走了。”
说完，贺季晨就转了身。
他还没抬起脚，沙发上坐着的季忆，急急地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
第800章 我不要更好，我只要你（20）
他还没抬起脚，沙发上坐着的季忆，忽然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
指尖的碰触，带着一股强烈的电流，席卷了贺季晨全身，使得他背脊骨一阵紧绷。
他都还没来得及对她的举动，做出反应，他就感觉到她另一只柔软的胳膊，圈住了他的腰，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到她松开牵着他手的那只手，也攀上了他的腰，和她另一只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
贺季晨身体一颤，后背紧绷的更厉害了，他低着头，盯着她搂着他腰的两只白嫩的小手，看了一会儿，刚想抬起手，将她的手掰开，就在这时，她的身体凑上前，将脸轻轻地贴在了他的后腰上。
隔着单薄的布料，他可以感觉到她面颊肌肤的柔软，她像是在找一个舒服的姿势一般，小脸在他背上蹭来蹭去了好一会儿，才安静了下来。
他抬手的动作，随着她这般乖巧可爱的举动，蓦地停了下来。
房间里安静的一塌糊涂，他背对着她，她动也不动，他不知道他任由着她这般从背后这般抱了自己多久，久到他以为她靠着他睡着了，他想要转身看她一眼时，她忽然浅浅的说了句：“贺季晨，你是不是和之前一样，又要走了？”
听见季忆的话，贺季晨立刻打消了心头刚刚浮现出的想法。
他没回她话，她可能是一个姿势靠的久了，身子有些发僵，她转了一下脑袋，改换成另一张脸贴着他的后背，然后就和刚刚的语气一样，又开了口：“你知不知道，你走后，我就开始等你回来，这一年多里，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我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要跟你说，我一直都攒着，等你回来后，细细的讲给你听，可你每次见了我，都不给我开口的机会……”
季忆的声音，越说越轻，像是缥缈的雾气，若不是房间里安静的没有其他的声响，贺季晨真的以为她根本没在开口说话。
“我想问你，这一年多过得好不好？”
“我想跟你说，薄荷和李达奉子成婚，生了一个儿子，上个月刚办了满周岁酒。”
“我想跟你说，《九重宫》收视率前所未有的好，凭借着那部电视剧，我的片酬直接翻了十倍。”
“我想跟你说，B影的桃花今年春天开的格外好，还新栽了两珠雪白色的海棠花，风吹花落，像是在下雪。”
“我想跟你说，那家泰国菜，现在生意越来越好了。”
“我想跟你说，画画现在做了我的助理，我拍戏的时候，陈白时常往我剧组里跑，我能感觉他出来，他不是特意为我来的，因为每次，他都找画画聊天。”
“我想跟你说，我真的按照你说的那样，一日三餐，定时吃，每天下午三点吃水果，我不熬夜了，也不吃生冷的东西了，我每周都去健身，不管工作多忙。”
贺季晨感觉到季忆眼角贴着的衬衣，变成了湿的。
“我还想跟你说，你走后，我就再也没吃过麻辣烫了。”
第801章 我不要更好，我只要你（21）
“你走后，我努力的按照你希望的样子去活，我觉得那样，你就还在我身边……”
贺季晨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地弯起，扣紧了掌心。
他没说话，贴着他后背的女孩，眼泪流的更凶了，很快将他衣衫打湿了一大片。
她收了收搂着他腰的手，将脸往他身上靠的更紧了：“我喜欢你是真的，不是因为你为了付出了那么多，我把感动当成了感情。”
“我在前年电视节，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我打击千歌的那晚，我就意识到我喜欢你了……”
“我不敢跟你说，因为我嫁给过余光哥，我不想让我成为你们兄弟之间的芥蒂……”
“可是，贺季晨，你知道吗？我喜欢你，远比我知道我喜欢你来的要早，或许是在前年春节，我们看烟花的那一刻，也或许是更早，在你跟我说，没了YC，我还有你的可以，更或许还要早，是在你为了我，开出林总监那时，是在拍三千痴，你我在西湖散步的那一夜……”
“我不知道，放满天灯的那晚，是你，不是余光哥，我若是知道是你装成了余光哥，对着手机屏幕的九宫格按下96944的人是你，我一定不会拒绝你！”
“你说让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了，你真的陪我东山再起了，你也帮我失去的一点一点夺回了，再过几天，又是一年一度的电视节，我获得了最佳女主角的提名奖，或许我要凭借着去年热播的《九重宫》拿到最佳女主角，这一年来，我事业顺风顺水，每天都活的光鲜亮丽，真的是当初你说的那样，站在了光芒万丈的最高点，可我一点也不快乐，我觉得我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因为陪我从最黯淡，一步一步走到光芒万丈的你，不在我身边，这一年多，我每过的好一点，我就怀念当初你在的日子，虽然我不红，虽然千歌总能欺负到我，可那个时候的我，才是最幸福的……”
“人人都说，《九重宫》是我最值得骄傲的一部剧，可他们不知道，《九重宫》是我这一年多以来，从不敢去碰触的疼。”
说到这里的季忆，嘴里发出了破碎的抽泣声：“贺季晨，你知道，今晚我把你骗到这里来，是要做什么吗？”
“我是想给你求婚的……”
求婚……贺季晨的身体，微微的摇晃了一下。
季忆没再说话，沉默再次缠绕着两个人，蔓延开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忆又开了口，声音低软的像是喃喃自语：“贺季晨，你是不是真的不打算和我在一起了？”
季忆没等贺季晨开口，就自顾自的继续往下说。
“可我知道，你还爱我，在lilac餐厅，你看到我的时候，愣住了，在你公寓里，我死活抓着你不让你送夏媛时，你妥协了，甚至就在刚刚，我和别人打架，你看到了，第一反应就是打电话给陈白，吩咐了他一系列的事情，和从前一样一样的……”
“所以，贺季晨……你还是想和我在一起的，对吗？”
第802章 我不要更好，我只要你（22）
“所以，贺季晨……你还是想和我在一起的，对吗？”
随着季忆话音的落定，从她开口说话，一直都盯着正前方落地窗外的贺季晨，视线变得有些恍惚。
她说，她喜欢他，从很早很早之前，就喜欢他了。
她说，她怀念当初他陪伴她的那段日子。
她还说，她今晚把他骗过来，是想对他求婚的。
这大抵是他这一生，做梦都不敢想的场景吧。
他多想回她一句是的，我想和你在一起。
可话在胸膛里翻滚了千万遍，每次抵达到唇边，都被他生生的吞咽了下去。
他说不出口，因为他太清楚，他点头答应她后，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今夜红梅园里，那三个女孩的指指点点，会同样上演在她身上。
到那个时候，别人谈起季忆，不再是现在这些“收视女王”，“国民初恋”美好的称号，而是“杀人犯的妻子”，“她的丈夫曾经杀过人”。
她是他年少时，一眼万千，从此以后，认真爱着的女孩。
她让他从喜欢却不知道怎样喜欢一个人，学会了如何去深爱一个人。
他耗费了很大的心血和精力，才如愿以偿的让她如今变得这般美好。
他怎能忍心亲手玷污了她这些美好？
直到此刻，贺季晨才发现，爱的人不爱自己，不是最痛的，最痛的是，明明相爱，你却怎样都说服不了自己去和她在一起。
真的做不到。
尽管她刚刚的那些话，说的很打动他，尽管他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心底已经彻底被动摇。
可他还是做不到。
做不到，让她因为一个贺季晨，背负上不该背负的流言和蜚语。
沉浸在思绪里的贺季晨，感到后背一轻，低头，他看到季忆松开了搂着他腰间的手。
身后有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很快，季忆的手，就伸到了他面前。
她的指尖，捏着一颗钻戒，在灯光的照射下，钻石发出耀眼的光芒。
“贺季晨，这戒指，我挑选了很久，是不是很漂亮。”
“你看里面，我还特意让人刻了字，是季字……”
在季忆说话间，贺季晨真的看到戒指内侧的“季”字。
贺季晨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难受的他想要吞咽一口唾沫，却怎么都做不出这个简单的举动。
坐在贺季晨身后的季忆，起身，绕过他的身子，站在了他的身前。
脱掉鞋子的她，比他矮了不少，她看他时，需要仰着头。
客厅的水晶灯，恰好就在她的头顶，灯光落在她的眼底，泛起碎碎的光芒。
她望着他的眼神，专注中透着几分虔诚，她微抿了一下唇角，才开了口：“贺季晨，你……”
贺季晨像是猜到了季忆接下来要说什么一样，他没等她说完，就条件反射的拦截了她的话：“小忆，你值得拥有更好的。”
季忆止了险要吐出口的“愿意娶我吗？”，沉默了两秒钟，轻轻回：“可更好的，不是我想要的。”
“我不要更好，我只要你。”
第803章 说给全世界的告白（1）
许是女孩眼底的光太坚决，刺的贺季晨下意识别开头，避开了她的目光。
我不要更好，我只要你……多让人神魂颠倒的一句话……
贺季晨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在刚刚拒绝她时，狠下的心开始动摇。
“贺季晨，我季忆这一生，要么不嫁，要嫁就一定要嫁给你！”
“季忆，”贺季晨忽然出声，又一次打断了季忆的话。
季忆仿佛没听到贺季晨的话一般，继续往下说：“不管你打不打算和我在一起，反正这一辈子，我就是认定你了！”
“季忆！”贺季晨又开了口。
季忆这才停了嘴边的话语。
男子盯着不远处的墙壁，看了一小会儿，才转头，望向了季忆。
他漆黑的眼底，没太大的情绪，他盯着她看了不过两秒钟，就语气清淡的又开口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季忆。”
季忆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贺季晨，没说话。
室内安静了片刻，贺季晨再次动了唇角，话都还没说出口，他的心底就泛起了刺刺的疼，“找个时间，我们去民政局，把离婚手续办了吧。”
其实早在他离开北京的时候，他就应该把离婚手续办了，是他舍不得，想要给自己留一丝念想。
虽然要斩断和她最后的一点关联了，很痛，但是很值得。
有她今晚的这些话，他想，他爱她的故事，已圆满了。
“我不要！”季忆想都没想，就摇头否决了。
贺季晨忽视掉了她的话，径自的又开口说：“等我联系好工作人员，我给你打电话，你直接过来签字就好。”
“我说了，我不要！你休想我跟你离婚，我告诉你，我不可能和你离婚的！”
“如果你不想过来，没关系，手续我一样可以办，等我办好了，告诉你。”说完，贺季晨绕过季忆，片刻都没多留，就冲着门口走去。
“贺季晨，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我说，我不会和你离婚的……”季忆边说，边冲着贺季晨追去。
贺季晨的步伐没有半点停缓的迹象，反而更快了，没一会儿，就和季忆拉开了很远的距离。
“想跟我离婚？贺季晨，你做梦吧你！想都别想！”季忆换了跑。
话音刚落，门“砰”的一声被关上，房间里只剩下季忆一个人。
等季忆冲到门口，拉开门，走到楼道时，又不见了贺季晨的身影。
季忆知道，这次的她，不可能追上贺季晨，她气的在楼道里用力的跺了跺脚，她没穿鞋，脚底泛起了一道疼。
她倒抽了一口凉气，一瘸一拐的回了房间，狠狠地关上门，想到贺季晨临走之前说的那些话，她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冲着地上狠狠地摔去！
那晚的季忆，被贺季晨气的够呛。
贺季晨离开后，她拿着手机给他去了很多电话，他都没接听，她索性就发起短信，开始骂他。
他一直都没回她，越这样，她越生气，一直折腾到凌晨三点钟，她才勉强睡着。
季忆本以为，自己短时间内，不会知道贺季晨的动态了，可她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她就接到了和他有关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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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4章 说给全世界的告白（2）
季忆因为睡的晚，被电话吵醒时，她大脑发懵的厉害，整个人茫然了一阵儿，才反应过来是手机响了，然后闭着眼睛，意识不清的在枕边摸来摸去，找了好久，才找到了手机。
由于困意正浓，眼皮像是被胶水黏住一般，季忆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睁开了一条缝隙。
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是宁凝。
季忆接听，语气含糊的“喂”了一声，就又闭上了眼睛。
“季小姐，我是宁凝……”
着实困的厉害，季忆模模糊糊的回了个“嗯”，就没了声音。
“昨天，贺季晨不是被你们成功叫出去了吗？难道你和他还是没聊妥？”
她打电话来，就是跟她说这些啊……季忆迷迷糊糊在大脑里转了这样的一个想法，这次连个字都没回宁凝。
“你不是说要给他求婚吗？难道没求吗？”
季忆意识已经处于半睡半醒状态，她握着手机指尖的力道开始变轻，她跟梦游般，轻飘飘的回了宁凝两个字：“求了。”
“求了，为什么他还要走？”
季忆困得都险些要睡着了，大脑迟钝的厉害，她虽听了她的话，但却没搞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而且他走的好急啊，就是大后天！”
宁凝这句话结束时，季忆大脑里才开始消化她上一句话。
为什么他还要走？为什么他还要走？走？
季忆眉心轻皱了皱，还没彻底缓过神来，宁凝的下一句话就钻入了她的耳朵里。
而且他走的好急啊，就是大后天……
大后天……今天，明天，后天，大后天……也就是说，他在北京呆的时间，只剩下三天了？
伴随着这些思绪，展开在季忆的大脑里，她整个人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刺激一般，蹭的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困意全无，“你说什么？贺季晨他要走了？去哪里？”
“他昨晚回来的很晚，喝的醉醺醺的，是前台小姐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的，我下楼跟服务员一起把他搞到酒店房间的，他说了一夜的酒话，什么对不起，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比谁都不愿意让你要那个更好的……”
季忆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撩了一下似的，又疼又酸，她握着手机的力道，禁不住加重。
宁凝以为他说的是酒话，可她知道，他说的那些话，是回她昨晚在“金碧辉煌”套房里，给他说的那些话。
“……我前天晚上也熬夜了，昨天在医院里照顾我爸爸，缺觉的厉害，照顾好他后，我本来想等喝了醒酒汤的他，酒醒了一些后再回房间，结果窝在他酒店的沙发上，不知不觉中给睡着了，就刚刚我醒来的时候，还没睁眼，就听到他再打电话……说要订后天的航班，具体去哪里，他没在电话里说……但是他说了句，不需要回程的航班。”
“季小姐，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他从法国骗回来的，我这么做，是想让他和你走在一起的，可如果要是就让他这么走了，怕是以后，你可能真的会找不到他了！”
第805章 说给全世界的告白（3）
“季小姐，我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所以才来给你打电话，让你想想办法。”
宁凝大概是看电话里的季忆不说话，以为她是在迟疑，握着手机停了几秒钟，就又开了口。
“贺季晨他是真的很喜欢你，当初在法国小镇，他每天都来我打工的酒吧喝酒，开始我以为他是因为常来所以就常来了，后来我才知道，不是的，是因为我打工的那家酒吧上面的大屏幕里你的广告……”
“我之所以注意到贺季晨，是因为调酒师，他坐在暗处，我当时连他样子都不知道，我纯粹是因为好奇，再去洗手间的时候，故意从他身边绕，那是我第一次听见你的名字，他醉得一塌糊涂，趴在桌子上，一遍又一遍的喊小忆……”
听到这里的季忆，微抿了一下唇角，依旧没说话。
“……同样是那天晚上，我下班回家时，看到他蹲在路边，我喊他好几声，他都不理我，后来他终于抬起头了，我以为他是在看我，后来我才知道，他是看我身后屏幕里，你的广告。”
“再后来，他昏倒了……我把他送去医院的，我醒来后，他站在床边，一边抽烟一边看手机，他的指尖好几次点到屏幕上，又收了回来，我靠近后，才看到他想拨的是你的电话号码，我就问她，为什么想联系你，却不跟你联系，为什么不顺着自己的心走，他回我，他就是在顺着自己的心走，很后来的很后来，我才看懂，他是在用那种方式想念你，他是真的没想过要给你打电话，因为喜欢一个人，是不会不联系她的，可真爱一个人，可是做不到不联系她。”
季忆垂下眼帘，遮掩了眼底的酸涩。
下一秒，她就按了手机的免提，点开了手机里的行程表。
“他几乎有半年的时间，都是醉生梦死过来的，他喝酒喝到胃吐血，喝到医生严重警告不能再喝了，再喝命都没了！”
“这一年多，我和他其实真真正正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我见到他的时候，很少看到他夜里能一觉到天明的……”
后天晚上八点钟，一年一度的电视节……
季忆的视线，盯着这条行程单，定住不动了。
“季小姐，我跟你说这么多，目的就是让你知道，贺季晨是喜欢你的，他就是不想连累你，但是我觉得没关系啊，相爱的人就应该在一起，管世界怎么说……”
宁凝在电话里说了很久，看季忆始终都没开口的意思，她不确定她到底要不要留贺季晨，就又出了声：“季小姐？季小姐？”
她连喊了好几遍“季小姐”，看没得到回应，就正准备继续喊时，季忆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电视节”忽然开了口：“是不是，我回到从前，一无所有的状态，他就能回到我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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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6章 说给全世界的告白（4）
“是不是，我回到从前，一无所有的状态，他就能回到我身边了？”
季忆语气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有些吐字的音量太低，宁凝没有听清楚，疑惑出声：“什么？”
电话那端的季忆，又没了动静。
宁凝等了一会儿，再次开口：“季小姐，你说什么？”
“没什么。”电话里很快传来了季忆的声音，她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刚刚根本没有开口说过话一般：“我知道了，谢谢你打电话来告诉我这些事，如果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季小姐……”宁凝听季忆的语气，有些冷淡，以为她不会挽留贺季晨，在听她说要挂电话时，焦急出声阻拦。
季忆没有半点迟疑，像是根本没听到宁凝话里的焦急一般，自顾自的开口，对着手机语气平平的道了声“再见”，然后就按断了电话。
耳边没了宁凝喋喋不休的说话声，整个世界安静了许多。
季忆像是陷入了某种纠结中一般，目光发空的盯着床边的一角看了好一会儿，才将视线挪到了手机屏幕上。
解锁屏幕，入眼的是她没退出的行程表。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视节”看了许久，似是下了某种天大的决心一般，眼底犯起了一抹坚定的光芒。
宁凝来电的第二天，贺季晨给季忆来了电话。
来电时，季忆正在拍照片，手机没在身边，她没能接到。
一直等她忙完，终于可以松口气喝口水的时候，季忆才从唐画画那里要了自己的包，翻出手机后，看到了贺季晨的未接来电。
季忆隐约知道，贺季晨打来这个电话要跟自己说些什么。
她没着急接听，而是不紧不慢的将瓶中的水喝光后，才对着一旁嘻嘻哈哈聊天的庄仪和唐画画说了个要去洗手间的借口，单独走开。
季忆走出拍摄棚，找了个偏僻而又没人的地方，才停下来，给贺季晨回了电话。
贺季晨或许有事在忙，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听，然后里面传来贺季晨很清淡的一声：“喂”。
季忆指尖扣紧了一下手机，尽量保持着语调的自然，像是闲聊般，回了句：“你给我打电话了？”
“嗯。”随着贺季晨的回应，季忆听见电话里传来一道吐气的声音，她知道，那是贺季晨在抽烟。
她等到那道吐气声消失后，季忆才开口问：“有什么事吗？”
电话里安静了一会儿，贺季晨出了声：“民政局那边，我都联系好了。”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他主动打电话过来，是通知她办理离婚手续的。
季忆没说话。
电话里的贺季晨又出了声：“你看你有没有时间，如果实在过不来，我让人把资料给你送过去，你签……”
“今天肯定不行了，明天是电视节，我要去C城。”季忆没等贺季晨话说完，就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后天早上，可以吗？”
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传来贺季晨如雾般淡漠的声音：“可以。”
第807章 说给全世界的告白（7）
几乎没有时间间隔，电话里再次传来贺季晨的声音：“没别的事了，你那边如果没事的话，那……”
“贺季晨……”季忆第二次打断了贺季晨的话。
贺季晨没再继续往下说，但也没回应她。
季忆出声：“……我们真的要这样吗？”
贺季晨的无声，让季忆知道了他的答案。
“如果你真的执意要这样，那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电话那端的贺季晨，沉默了三秒钟，终于出声：“你说。”
“当初，你跟我说好的，说要陪我一步一步从最底层走向万丈光芒，明天就是电视节了，有我的提名奖，你如果没事的话，能不能来现场，就当是圆满了，当初我们说好的事，也当是……”季忆像是难过的说不下去一般，停顿了一小会儿，才接着开口说：“……我们之间的一个告别。”
季忆话说完后，沉默在电话两端蔓延开来。
季忆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或许只有一分钟，或许只有三十秒钟，可季忆却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就在她以为贺季晨不会答应自己，她需要在想些什么话来劝他时，电话里传来他的声音：“好。”
季忆仿佛卸掉了压在心头的一颗巨石般，暗松了一口气：“你有没有邀请函？需不需要我让庄仪给你送一张过去？”
“不用那么麻烦了，我自己能搞到。”贺季晨这次话，回的特别快。
“那……明晚见。”
“明晚见。”
听到贺季晨的回话，季忆定了两秒，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按了挂断键。
在空无一人的偏僻角落里，季忆站了一会儿，才握着手机，回了摄影棚。
唐画画一看季忆，立刻就冲着季忆冲了过来：“小忆，你知道刚刚陈白给我聊天，说他今天见到谁了吗？”
唐画画明明在问季忆问题，可她都不等季忆猜一猜，就迫不及待的开了口：“程未晚！”
陈白的确遇到程未晚了。
事情要倒回到三个小时前，发生在慕青出版社。
慕青出版社的老板，叫林慕青，有无数畅销书，都是她从手里策划出去的。
陈白之所以联系林慕青，是因为今年慕青出版社出了一部爆款小说，环影传媒想要买下来改编影视剧。
那部小说名字叫《迷途》，作者名只有一个字母：C。
陈白最初是想直接联系这个名叫“C”的作者，但是这个作者将自己所有的版权代理全都交给了慕青出版社，所以陈白只能去跟林慕青谈。
《迷途》大热，无数影视公司都在抢这本书的版权，陈白约了林慕青足足一周，才终于和她敲定了见面的时间。
陈白和林慕青约的下午两点，在出版社见面。
中午，林慕青和程未晚一起吃的午饭，同行的还有程未晚一岁半的儿子程晗。
这个世界上，除了林慕青和程未晚外，没有人知道《迷途》的作者“C”就是程未晚。
在程未晚第一年写书，她就认识了林慕青，她所有的书，几乎都是林慕青负责出版的。
第808章 说给全世界的告白（8）
起先两个女孩，的确是因为利益的关系走在一起的，但是十年过去了，缠绕在两人之间的是更深厚的友谊。
所以，林慕青除了知道程未晚是《迷途》的作者外，还知道程未晚更大的秘密。
例如，程未晚当初的孩子，根本没有拿掉。
再例如，程晗是韩知返的儿子。
再再例如：程晗虽然跟着程未晚住，喊程未晚妈妈，但是在法律上，却是她林慕青的儿子。
吃饭时，林慕青再三犹豫，最后还是将这两天压在心头的事，告诉了程未晚：“晚晚。”
程未晚正在喂程晗吃饭，听见林慕青的话，没回头望她，只是很轻的“嗯？”了一声，然后就对着坐在婴儿餐椅里的程晗开了口：“晗晗，你再这么调皮，不肯吃东西，妈妈要生气了。”
等到程未晚将这口饭喂进了程晗的嘴里，林慕青才开口说：“我见到他了。”
林慕青话说的有些含蓄，程未晚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一边给程晗继续拌饭，一边随口问了句：“谁？”
“还能有谁啊，就他呗……”
听到这里的程未晚，搅拌着饭的动作迟缓了许多，她脸上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流露出来，可眼底明显有着一抹黯淡划过，不过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看程晗吃完了嘴里的饭，便重新盛了一勺饭，递到了程晗的嘴边：“见就见了呗，干嘛要跟我说。”
“晗晗也见到他了。”
林慕青一句话，说的程未晚手一抖，一勺饭全都洒回到了碗里。
“就是，前两天，你身体不舒服，去医院打吊针，拜托我帮你照顾晗晗，但是我临时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忙，我又不好把晗晗送去医院，怕他感染了什么病，所以就只好带着晗晗一起去跟人谈事情了，途中晗晗吵着要去洗手间，我就带他去了，等他上完洗手间，我想上，就跟他说，让他等我，别乱跑，结果他没听我的话，跑出洗手间了，险些没把我吓死……”说了很长一段话的林慕青，停了下来，她偷偷地看了一眼程未晚，见她脸色还算好，这才继续开口，往下说了重点：“……我从洗手间追出来后，就看到了他。”
林慕青越说，声音越小：“他搂着晗晗，不知道跟晗晗讲了什么，晗晗还叫了他爸爸，我没敢多留，带着晗晗赶紧走了。”
“晚晚，那天真的是一个意外，我真的没想到会那么巧，我这两天一直都在寻思着要不要告诉你，但我又怕你多想，不过这都过了两天了，我看他也没什么动静，我想那天晗晗和他估计也没说什么，他也不会想那么多，所以今天就告诉你了。”
听到这里的程未晚，冲着林慕青“哦”了一声，然后就拿着勺子，重新挖了一勺饭，递到了程晗的嘴边。
林慕青见程未晚“哦”了一声后，就没了反应，知道她是有意避开和韩知返有关的一切，便也没再说什么。
第809章 说给全世界的告白（9）
吃完饭，林慕青看了一眼时间，问：“你还需要回出版社吗？”
“要，晗晗奶瓶，尿不湿，还有他这两天要吃的小儿感冒药，在你办公室里。”
“那我们现在回去吧，我2点钟，约了陈白，他之前和你一个公司的，都在YC呆过，和你和他都很熟，如果被陈白看到了你和晗晗，他肯定也就知道了，我们早点回去，你早点拿了东西，带晗晗走。”
程未晚听到这些，没有任何犹豫，对着林慕青说了一个“好”字，就抬起手，招呼服务员买单。
程未晚和林慕青吃饭地方，距离出版社很近，走过去不过五分钟的路程。
她们一点十分，从餐厅出来的，回到出版社，不过刚一点十六分。
约好的时间是两点，林慕青和程未晚怎么想，怎么觉得陈白即使早到，也不会到这么早。
可有些人注定要相逢，有些故事注定还没结束，老天爷安排的剧本，谁都逃不掉躲不开。
陈白那天中午，本是有饭局的，就在慕青出版社附近，但当他赶过来后，跟他约见面的人，临时有事取消了。
距离两点钟，还有两个小时，回公司再过来，太倒腾，陈白索性一个人随便找了个地方填饱肚子，然后就提早来了慕青出版社。
他从电梯里出来，正跟前台小姐报自己的姓名，让前台小姐帮自己查有没有预约，结果他刚说了一个“陈”字，身后就传来了一道嫩声嫩气的声音：“妈妈，你快点，妈妈。”
陈白纯粹是顺声随便望了一眼，然后就看到一个粉粉嫩嫩的小包子，跑进了出版社。
小包子的身后还跟了两个女人，一个他见过照片，认出是慕青出版社的老板，另外一个人，他太熟悉了，熟悉到他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完全不敢相信，他和她会在这里重逢。
陈白看到程未晚的同时，程未晚也看到了他。
两个人同时愣住。
林慕青起先没有反应过来，等她察觉到气氛不对，下意识地想要把程晗抱起，带进自己的办公室，程晗见程未晚站在门口，迟迟不进来，屁颠屁颠的折回到了程未晚的跟前，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抓住程未晚的裤腿，喊了声：“妈妈。”
两个人同时愣住。
一句话，将陈白喊得眼睛蓦地睁到了最大。
他的视线，在程未晚和小包子的身上，来回转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带着十足的震惊，出了声：“程编剧，这是你的孩子？”
程未晚忽的回神，她一句话都没跟陈白说，直接弯身，抱起程晗，奔出了出版社。
陈白下意识地站起身，想要追，林慕青伸出手，拦住了陈白。
……
那天从慕青出版社离开后，陈白就陷入了纠结中。
一直到了夜里十二点，他还是拨通了韩知返的电话。
第二天上午，季忆搭乘飞机，和庄仪唐画画飞往了C城。
因为天气不好，飞机有延误，抵达下榻的酒店，季忆几乎没有任何休息的时间，就开始化妆，为晚上的电视节做准备。
第810章 说给全世界的告白（10）
电视节的举办地点，在C城的体育馆，距离季忆住的酒店有一段距离。
所以等季忆化完妆，换完礼服，做完造型后，差不多已到了出发的时间。
酒店是公司订的，很巧，和前年贺季晨来C城参加电视节，住的是一家酒店。
从房间出来，庄仪提议给季忆拍张全身照，发微博，给今晚的电视节提前做个预热。
季忆没拒绝，按照庄仪说的，提着裙摆，往前走了几步，在庄仪喊“好”后，停了下来。
她整理了一下裙摆，才抬起头，对着庄仪举起的手机，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
拍完照，季忆刚准备迈步，走到庄仪前，检查一下照片拍的怎样，结果视线就扫到了旁边的房间号：“3618”。
季忆下意识地停了脚步，望向了“3618”紧闭的房门。
那是前年，贺季晨住的房间。
那年的电视节，恰好赶上了她的生日，他送她的生日礼物，不单单是千歌的一落千丈，还有这个房间里，那一树的口红。
就是在这个房间里，她清楚地意识到，早在悄无声息中，她已深深的爱上了他。
庄仪见季忆没过来，便冲着她走来。
“小忆，你稍等下啊，我把图片的亮度调一调……”
庄仪停在季忆身边，没抬头去看季忆，而是低着头，对着手机修图。
季忆没理会庄仪，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3618”的房门，过了好一会儿，她嘴里发出了一道很轻的声音：“两年了，该有个结局了……”
“什么两年了？什么该有个结局了？”庄仪疑惑的接了话，见季忆没回自己，便纳闷的抬起头，冲着季忆望去。
庄仪的视线，还没落到季忆的脸上，听见庄仪声音的季忆，已经将视线从“3618”的房门上收了回来，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歪头，冲着庄仪手中的手机望去：“照片拍的怎样？”
庄仪急忙将手机递到季忆眼前。
季忆看了两秒：“挺好的，你发给我吧，我发微博。”
“你等下，我最后做个检查……”
季忆没说话，和庄仪往电梯出去。
唐画画提前下的楼，早已发动好车子，等候在酒店大堂门口。
季忆和庄仪一起上了车，等唐画画将车子开离酒店后，庄仪出声：“小忆，照片发给你了。”
随着庄仪话音的落定，季忆的微信，发出一道提醒声，她将照片保存在相册，然后点开了微博。
季忆将照片上传进微博后，才去编写微博的文字内容，她本想像其他的艺人那样，说一些来参加电视节之类的官方话，但等她敲了两个字后，她又一个字接着一个字的删掉，然后换了新的内容：“我不要光芒万丈的辉煌，我只要一个盗不走的爱人。”
微博发送成功后，季忆收起手机。
她先靠着椅背，闭着眼睛眯了一会儿。
在车子摇摇晃晃的开出不知道多远时，她缓缓地掀起眼皮，透过暗色的玻璃窗，望向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