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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偏离纬度     画尸人txt下载     画尸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二章 骗你们的……

    砰……

    杜亦羽的背还是那样挺直,脸上的神情在短促的惊愕与不甘后,竟变得平静而祥和,他知道凡图一定不会放过他的灵魂,可,无所谓了,能和他一起上路,已经算是最好的结局了。他就那样一边漫无边际的回忆着自己的漫长而痛苦的一生,一边任由身体倒在地上。

    当他的灵魂脱出**的瞬间,他平静的等待着凡图最后的一击。

    可是……

    他等待的并没有来临,于是,他犹豫而疑惑的睁开眼,正好与凡图四目相对,而那一刹那,他在凡图的眼底,看到了慈祥、歉意、不舍、祝福……他愣了!这样的神情,无论是哪一个,都不该出现在凡图的眼中!

    “马上就要结束了”凡图的微笑着走过来,胸前因反噬而逐渐溃烂的伤口显得格外的刺目。

    他弯下腰,将一只手按在杜亦羽的小腹上,在杜亦羽疑惑的神情中,用力一抓,向上一带!

    一团黑影被凡图带了出来,随即,他竟将那团东西塞进了自己的小腹!

    “借力之法?!”杜亦羽突然想起了什么,低声惊呼。

    凡图闭着眼,眉头微皱,似乎在努力融合那些灵魂,难道…这就是他要杀死他的原因?他要他体内的这些天授之力?

    “快!趁现在!”凌绸飘了过来,低声道。

    不知为什么,杜亦羽没有出手,他心里突然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虽然他知道这感觉毫无来由,但他却觉得凡图不是要用这些灵魂来治疗自己,提升法力,而是要拉着这些灵魂一起消失……

    等等,杜亦羽一把抓住按耐不住的凌绸,惊疑的望向凡图,他学这借力之法,好像是在血战之后吧?他……杜亦羽紧张得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一个猜疑呼之欲出,可他却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而此时,凡图终于睁开眼,看着杜亦羽慈祥的一笑道:“你想到了什么吗?”

    “你……”

    杜亦羽只说出了一个字便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凡图张开手,手里攥着两个洁白的灵魂。

    “净月?!”凌绸一眼看到那小狐狸蜷缩的身形,便吃惊的低呼出声,另外一个,应该是净月的母亲吧?

    凡图将两个灵魂轻柔的送到凌绸的脚下,脸上终于现出一抹疲惫,似乎想寻个地方坐下。

    杜亦羽叹了口气,走过去,扶着凡图坐到唯一的石头上,虽然刻意的去忽略,眼角的余光却还是不由自主的看向那胸口的反噬。

    “要是担心,就说出来!”凡图的语气像极了一个溺爱孩子的父亲:“你这孩子,从小就是什么都藏在心里,累不累啊?”

    杜亦羽叹了口气,终于直视凡图的眼睛:“你不也是嘛,到底你隐瞒了什么?我人都被你杀了,你该告诉我了吧?”

    凡图目光在杜亦羽的脸上流连了好一阵,才叹了口气道:“虽然不想说,可为了你们以后,我还是不得不说一些,让你又是难过又是生气的事情。”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似乎在想该从什么地方说起。而此时,就连凌绸也感到了什么,安静的站在净月那沉睡的灵魂旁边,不去打扰那两个……灵魂。

    “这话,要从多久开始说起呢?”凡图的声音有些悠远,将记忆缓缓带回许久许久以前的世界:“尽量说简单些吧,我的时间可能不多了……总之,万物之于世,都有其规则。这个世界也一样。当所有的一切还处于混沌时,人神魔可以共处一个空间,可当人、仙、魔三界分出之后,神仙便只能居于仙界,*魔也要躲到魔界,人类永远无法摆脱世间的因果轮回。这不是因为世界上存在着什么戒律法则,而是那些这三界的生灵……永远也无法适应其它世界的气场。如果强行长居,必会伤及自身。所以,那些神仙劈出的世界可以满足他们的生存需要,*魔炼出的魔界也十分适合他们生存。本来,那些神、魔还是可以任意来到居间混沌的世界,可当我将阴阳二气分开,使力量稳固下来后,人间,便再也不适合神、魔了。幸好,我因为在当时浸染了阴阳之气,所以,并未受到气场的排斥。你明白吗?你们虽然是人类的身体,可灵力却是天授,是那些神仙硬塞下来的。所以,你们的存在才与这个人世的因果循环格格不入,而那两把,我费劲心力炼化的兵器,集阴阳二气,行周天八卦,可以个凝缩的人界气场。所以,修罗刀才是你们天授灵力的克星。而那些神、魔虽力量强大到不畏修罗刀,可若是被刀所伤,也会造成无法治愈的创伤。”

    说到这里,凡图顿了顿,胸口的反噬已经灼烧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可凡图却似乎根本懒得去管,神色依然平静,只有在看向杜亦羽的时候,才会**一丝愧疚和温和:“只是……当修罗刀炼化出来之后,当那些神仙以封神引诱世人的时候,我才明白,剪断阴阳之合,使世界回复混沌的东西,也正是修罗刀。可笑我竟然没有意识到,这个世界阴阳交互,否极泰来至阴则阳,至阳则阴,从来都是有因必有果,那集阴阳之力的修罗刀,又怎会只可用来对付神和魔呢……所以,我便将雌刀化为人形,藏匿到茫茫人海之中。料想那些只能偶然来到人间的家伙们,不会轻易找到雌刀的……”

    杜亦羽微微皱眉,虽然为凡图的话而惊讶,却还是分了一半的心思去注意那反噬,所以一直沉默着,只听不问。可听到这里,他却忍不住道:“那你之前所说的那些呢?”

    凡图笑了笑:“都是屁话”

    “什么?”

    “骗你们的,孩子”凡图有些好笑的看着杜亦羽眉宇间像孩子一样露出惊愕与愠怒,笑着接道:“我若不骗骗你们,这筹划千年的好戏,怎么上演呢?”

第四十三章 最后的悲伤

    凡图随手一捏,幻化出一根香烟,吸了两口,像模象样的吐出了一口烟圈:“唉,早知道会以灵体的形式结束,刚才应该多抽两口的。”

    这话说得杜亦羽鼻子一酸,却强忍着不让自己表露出内心的不舍。

    “我当初救下婴儿的你,只是因为感受到你的灵力非常的强,所以,你被这个世界的影响也就会越大,所以,想帮你避些风雨。后来你被那几个家伙偷走的时候,我正在追赶一个越界而来,想要利用你的‘神仙’。却没想到,让他们得了手。想来,也是命吧,强行推离你在这个世界的命运之轨,却反令你更深的陷入其中……所以,我再找到你以后,虽然将你收为徒弟,却小心的不让自己影响到你。你一直很沉默内敛,这让我很担心,可你后来遇到妲己,虽然她是*,却为你的世界带来不一样的东西。这也是我一直不忍下手除她的原因。”

    “说重点吧”杜亦羽淡淡的说着,神色间却在小心看着凡图的状态,总觉得以凡图的力量是可以阻止反噬的,然而……反噬却一直没有停下来,他到底在等什么?……

    …….

    两人间有一瞬间的沉默,凡图弹飞手里的烟道:“本来,我的计划很简单,就是帮你们这些天授,单僻出一个适合你们的空间。可是…….唉,你们这些小子太能折腾了,害得我的计划一拖再拖,一改再改,越来越复杂…….”

    ……

    看着杜亦羽表露出的一丝倔强的神情,凡图笑了笑道:“你觉得我在故弄玄虚?小子,你也不想想,先是血战,后是人形的雌刀竟然有了各种感情,在吸收了天地间的力量后,竟然自己炼出了一个单独的灵魂,而这孩子,竟然还和孟久结出数世的缘分。最麻烦的,是孟久,我实在没想到,他会这样冲动和拼命,竟然把雄刀封入体内……早知道,我应该把雄刀也藏起来!这一件一件,再加上外面那些家伙的窥视,哪一件,都不是轻易可以解决的。”

    “你可以如实告诉我”

    “不行”凡图敛起笑意,不让杜亦羽反驳,凝神道:“孟久体内的雄刀之魄是一定要回到刀中的,即便我不动手,那些神仙现雌雄刀的线索后,肯定也会动手。到时,孟久就真的没有一丝幸存的可能!我思索经年,才想出如何帮那孩子…….”凡图顿了顿,突然说了句很是感慨的话:“人啊,能够引灵魂深处最后也是最强的力量的,总是悲痛与憎恨,痛心疾的恨。所以,要保住孟久的灵魂,只有让他恨到心底,让他所有的力量在瞬间爆,才有可能。”

    杜亦羽猛然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向凡图,低喊出声:“孟久他?”

    凡图慈祥的点了点头,笑道:“他的灵魂没有消失。可是如果他的魂魄不走,势必会消耗护住他魂魄的灵力,也会对我们之间的对决还有我的计划造成麻烦,所以,我特意又动了些手脚,直接送他进入转世的轮回,相信他很快就会转世的。而雨灵……就相对简单的多了,她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中,要保留她做为人时的魂魄,很简单,只是你们看不出来罢了。唉,雨灵那孩子也太为难她了…….做为修罗刀,所有人格及人性都是我给的,这样的她,永远也不可能得到真正的幸福。虽然她现在的灵魂还是我给的,但摆脱了雌刀,再度转世,相信她会得到做为一个人的幸福。只是…….孟久是否能找到转世的她,就看他俩的造化了。”

    “谢谢你……”杜亦羽的声音有些嘶哑,艰难的说出了三个字,却感到那不存在的心越来越痛了!

    “你们这些孩子啊……”凡图感叹着,却笑了笑道:“不过,为了达到预期的效果,我这戏可演得实在很辛苦呢。哈哈,怎么样?连你,也骗过去了吧”

    杜亦羽苦笑道:“是啊,你特意换了一个身体,用借力之法弄来鲁海体内饕餮的灵力,让这个身体能够长生,费了这么大劲,就是为了让我相信,你的借力之法,只是为了你自己……可你至少在孟久死后不该再瞒我了,说实话,我在封印这些天授之后,便有些后悔了。如果我封尸,他们就将永远被困在一个出不来的空间里,那种折磨,即便是对付地狱中的魔鬼,也嫌**了些。可如果不小心放他们出来,那这好不容易平静的世界,将会面临一场大灾难。所以,如果能解决这个问题,我不会吝啬我的生命……”

    “哦?就算让翡月守寡,你也不在乎吗?”凡图笑着看向远处,杜亦羽回过头,翡月不知何时醒了,却坐在那里不动也不出声,只是脸上挂着清澈的泪水。

    杜亦羽心中划过一丝柔情,深深的看了翡月一眼,轻叹道:“是的,但我不会让她独自一个人的,我的灵魂会守着她,直到她死去。”

    凡图摇着头,似乎很欣慰这个徒弟能够找到自己的爱情,缓缓道:“可我还是不能告诉你。因为我必须要毁去修罗刀,所以,我打算带着这些灵魂一起走。”

    “休想!”杜亦羽几乎是吼出来的:“赶紧阻止这该死的反噬!要毁修罗刀,用不着你!”说着,就要去抓修罗刀,却被凡图反手一掌震开。

    杜亦羽沉着脸,二话不说翻身又上,却被凡图一个晃身,挡在了他和修罗刀之间。

    “躲开!”杜亦羽大喝,便要从旁边绕过去。

    “听我说完吧”凡图神色平静,和胸口的反噬形成鲜明的对比,让杜亦羽的心一紧,不忍让他着急,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孩子啊,这些灵魂,早已被这个世界扭曲,绝对不能再放出来了…….难道你要我永远这样带着他们吗?你是想让我把他们炼化了?还是让他们终有一天侵蚀了我的意识?其实,就算在战斗中,你体内的魂魄会出来干扰,以你的力量,也并不一定非要净月在你体内帮忙才行;而逼孟久杀死雨灵,要消耗你的力量,也不一定非要将鲁海困入修罗刀中,只是……唉,如果自己再活得长一些,怕是行事会越来越偏激的。”

    “师傅!…….”杜亦羽刚一开口,自己都愣了……这两个字,已经有一千年没有喊出来了吧……

    凡图眼中神色一亮,高兴的神情下划过了一丝不舍和留恋:“而且,为了这些事情,我不得已也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情。6大龙,本不该死,也不该死得那样痛苦。唉……说实话,到后来,连我自己都分不出来,我是因为太过执着而不择手段,还是因为活得太长,看到了太多不该看的,而变得冷漠了……但不管如何,既然做了,我就不会逃避。这反噬,是我应得的报应。”

    “不是!……”

    凡图不让杜亦羽说下去,坦然道:“孩子……由我来毁去修罗刀,才算是有始有终。我种的因,便要自己尝那个果。你不要和我争,不然,我所做的这一切,我所种下的因果,不都变得没有任何意义了吗?”

    “师傅……”重重的跪倒在地,如果灵魂可以流泪,这恐怕是这个男人第一次痛哭吧……

    凡图笑着抚了抚杜亦羽的头,温和的说道:“不要太难过,我的灵魂并不是绝对的消失,虽然不再拥有形体和意识,却会融入这个世界每一个角落,每一片泥土,每一条河流之中。我会全心的祝福你们这些孩子,而这也是你们唯一的机会,就像我当初在划分阴阳时吸纳了这世界的气场一样,在修罗刀内的力量全部释放出来的瞬间,这世界上所有的灵魂都将重新沐浴在新的力量之中,你们也会变得更加的契合这个世界,虽然依然无法改变你们的存在方式,可至少,希望你们不会再被这个世界所排斥,能够过的平淡一些。”

    说完,他意外的看向翡月,笑道:“孩子,我当初那样折腾你,你不怪我吧?”

    翡月一愣,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却连忙用力的摇头,双手还焦急的摆着!

    凡图笑了笑:“其实我逼你,杀死九尾,都是为了让你用自己的力量唤醒九尾。因为只有这样,你的灵魂才会完全和九尾的灵力融合…….我不知道这对于你来说是好,还是不好。但是,我做为一个师傅,还是自私的希望,你每一次转世,都能保有**的记忆,能够永远的留在那个孩子身边。”

    “我会的”翡月刚刚停住的泪水再次涌出,只不过这一次,她的泪水中有了幸福的光芒,她咬着嘴唇,重重的点头,郑重的承诺。

    “好孩子……”凡图悠长的叹了口气,便挥挥手让杜亦羽走远些,自己则拾起地上的修罗刀……

    杜亦羽最后给凡图磕了一个头,毅然决然的转身,走到翡月身边,却紧绷着嘴,没有说话。

    一只温热的小手**杜亦羽的手中,他紧紧的握住,仿佛握住这世间唯一一个他可以抓住的东西。可是…灵魂还可以感受到温度吗?还是他的心里太过期待温暖了呢?……

    凡图的目光缓缓扫过他们每一个人的脸,最后停留在远山……然后,他的手里缓缓溢出一道白光。

    哄!!!!!!!!!

    修罗刀毁灭的那一瞬间,西山从中间裂开了……一道肉眼看不到的白光终于冲破结界,飞向天际,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骤然炸开,化作一粒粒光珠,飘向世界各地……

后记 这只是个传说

    一、凌绸、鲁海“昆仑山峰峦起伏,林深古幽,景色秀丽,每逢春夏之交,满山碧树吐翠,鲜花争奇斗**,鸟禽成群,野生动物出没,气象万千…”一个导游小姐拿着喇叭,站在一所道观前介绍着:“距昆仑山源头不远处是传说中的姜太公**五行大道四十载之地。小说*无广告的~顶点*小说~网收藏~顶*点*书城玉虚峰、玉珠峰经年银装素裹,山间云雾缭绕,位于昆仑河北岸的昆仑泉,是昆仑山中最大的不冻泉。形成昆仑六月雪奇观,水量大而稳定,传说是西王母用来酿制琼浆玉液的泉水,为优质矿泉水。昆仑山在中华民族文化史上有“万山之祖”的显赫地位。是明末道教混元派(昆仑派)道场所在地。是中国第一神山…….”

    一个外国游客颇感兴趣道:“中国的道教,现在,还有真的道士吗?”

    导游小姐笑道:“当然有了。”

    “有,法术?”那个外国游客更感兴趣了导游小姐笑了笑,那一瞬间,她眼底的神色浓得令人看不透,无论怎么看,也不像一个21岁的小姑娘应有的眼神。

    “相信这世上,应该还有会法术的道士吧。”

    铛…….铛…….

    山上的道观传出悠远的钟声,吱呀一声,道观的门被推开,一个小道士走出来,先是对所有人一礼,随即对那导游小姐道:“快请进吧,凌绸姐,鲁海师傅正等着呢。”

    二、孟久、雨灵、净月“徐大妈,上次

    您跟我提的那个风水公司叫什么来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虚胖男人满脸担忧,儿子的病怎么也看不好,而且越来越邪乎,让他渐渐感觉,那不是一般的毛病。

    “凡记风水”徐大妈放下手里的菜,笑道:“不过,你要想看得准,一定要找他们老板,老板姓孟。”

    [凡记风水]中,孟久正敲着二郎腿,哼着流行歌,噼噼啪啪打着电子游戏。自从他收下凡图留在这世上唯一的产业后,便将连锁店都关了,只留下这一家,并将地址迁到他上一世公司所在的附近,希望雨灵能够在下意识里来到这里。

    啪他的大门被毫无顾忌的踢开,震得门后挂着的八卦啪啪乱响,而孟久却似乎早就习惯了,连头都没抬,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如果你再这样乱踢,我就换个厉害的八卦,让你这狐狸每踢一脚都疼上三天!”

    踢门的动作虽然粗鲁,可进来的人却是清清爽爽,颇有点仙风道骨的样子。净月揉了揉鼻子,皱眉道:“你这里有股子臭味!”

    “客人的”孟久遗憾的看着屏幕上差一点就通关的记录,终于抬起头道:“小孩子好奇,挖开了不该挖的东西,你这冒牌道士又干嘛来了?”

    净月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刚从鲁海那弄来的”说着,打开了瓶盖,一股浓郁的酒香立刻飘了出来。

    “你快把我喂成酒鬼了”孟久摇头苦笑着,却还是从柜里拿出两个酒杯,顺便拨了电话,从楼下的快餐店叫了几份凉菜:“他还在昆仑山上招摇撞骗?”

    “是啊,是啊,你也知道,凌绸的灵力所剩无几,所以鲁海才选了昆仑那灵秀的地方,让那些凌绸得罪过的邪物不能偷袭。”净月抢过一个杯子,倒了两杯酒,耸着鼻子闻了闻,又调笑道:“这鲁海**子是你们这几个里最鲁莽的,可对老婆却是最细心的……说到老婆……还没找到雨灵啊?”

    孟久自顾自的灌了一口酒,苦笑道:“这才二十五年,我恢复记忆也不过十一年,哪有这么快。”

    正说着,一个女孩在门口道:“是你们要的凉菜吗?”

    “对……”孟久抬起头,却一下就愣住了。

    净月感到不对,回过头,也愣住了,那个女孩,和雨灵长得,一模一样……

    三、杜亦羽、翡月这是一所医科大学的校园,然而,这校园却没有大多数医科大学的**气,就连停尸房都没有令人毛骨悚然的**森感。

    解刨教室里,学生们面对解刨台上那被白布盖起的尸体,眼光既好奇又有点恐惧,但谁也没出声,像是等着一个极其严肃的时刻。

    “记住,解刨尸体,要怀着坦然、尊敬的态度,不要疑心生暗鬼,不要做亵渎死者的事情……”说话的是一个年轻帅气的人,学校最年轻,却是最好的讲师,姓杜,杜亦羽的杜。可是,也许是常年和尸体打交到,同学们总觉得这个老师对人很冷漠,那眼底的深邃有时令人害怕。

    白布掀开了,学生中间出几声轻微的唏嘘声,分不清是恐惧还是兴奋。

    女尸很年轻,只是身体因常年痉挛瘫痪而变得有些诡异。讲师看到那尸体微开的双眼,不经意的微微皱了皱眉,取出一张方巾盖住了她的脸。

    “开始吧”杜亦羽说着,取出解剖刀,抵在她的咽喉上,缓缓把刀片用力向下划去,屋子里甚至可以清晰地听见解剖刀划破皮肉时怪异的声音。

    不知是由于体腔内的压力,还是因为碰触了她某根还未畏缩的神经,女尸的肚子突然剧烈的跳动了一下,引来学生们一片冰冷的吸气声,甚至还有两声惊叫……

    杜亦羽微微抬起眼,看了看下面的学生,不经意的将手按在女尸的头顶,冷漠的说道:“如果无法承受这些压力,最好不要学法医。”

    说完,继续解刨,只不过,又加进了详细的讲解……

    医科大学的家属区,几个学生围在一个穿着时髦,爽朗阳光的女孩身旁,听她讲着那个故事的最后结局。

    “师母,师母,快点啊”一个学生催促着,他们虽然有些害怕自己的讲师,可却都很喜欢这个年轻的师母。

    翡月神情中带着淡淡的忧伤沉默了一会,突然灿然一笑,道:“最终啊,那个人牺牲了自己,把这个世界上的恶魔都打败了。故事也就结束了。”

    “师母!”一个女学生不甘心的道:“你这是在糊弄我们嘛!那些被封印在深山里的画尸人呢?它们有没有冲破封印?那个邪魔有没有再附到新的尸体上?那……”

    “又在给我的学生编故事了?”一个声音无奈的在门边响起,却带着一丝宠溺的意味:“她们会不敢上我的课的”

    凌绸看到杜亦羽,一跳起来,笑道:“老公回来了,散会,散会”

    几个学生怅然若失的站起来,鱼贯往门外走去,可那个女学生还是不甘心的回过头,眼中含着一抹期盼,看向翡月:“师母,你说,这世上,真的有画尸人吗?真的有修罗刀吗?”

    翡月看了丈夫一眼,微微一笑,缓缓道:“那只是个传说……就和所有神话一样,你可以相信,也可以当做一个有些悲伤的故事……”

    全文完

外传之尸检现场(杜)非vip

    望龙花园别墅区位于北京西北城郊,一栋栋别墅花园依山而建,外纳自然风光之奇秀,内敛山水林木之灵气,无处不显示着别墅主人的身份与财富。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可周五一清早,位于山脚处的那幢别墅周围却拉起了一圈长长的警戒线,几辆警车疾驶而至,带来了西城分局刑警队长郑刚、法医刘康、技术员及一队武警。

    在郑刚听取管片110介绍报警情况时,刘康和技术员也开始了各自的工作。

    现场的尸体一共有三具,两男一女,赤身**,并排躺在二楼的西餐厅长桌上。那种景象实在很是诡异,令人立刻便会想到‘变态杀手’一词。

    初步断定死亡时间为半夜3-5点之间,死因……

    刘康站在西餐桌的顶头,惊疑的在三个死者的腹腔,里面似乎被塞了什么东西的样子……

    他咽了口吐沫,低声暗骂了一句什么,这才戴上手套,轻轻的按向离他最近的那个女性死者的腹腔――确实有一块硬物……可死者身上并无伤口,这硬物难道是从嘴里…….

    刘康紧皱着眉头看向死者的颈部,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暗骂了一声‘变态’,手下又加了些力道按了两按,希望能判断一下里面填充物的大概情况,以免一会开胸的时候会弄得很狼狈。

    可就在他的手按到第三下的时候,那女性死者突然腾的坐了起来!

    一旁的110和郑刚都被吓了一跳,尤其是那个年轻的110竟大叫一声向后猛退,哐啷一声撞在后面的大花瓶上。

    刘康连忙摆手道:“别慌,别慌,是神经反映罢了。”说着,用力将死者的上身按下去,手还没完全离开,那死者突然又坐了起来!

    110发出一声*般的吸气声,刘康也是一愣,郑刚低骂一声道:“你小子别搞死尸了好不好?还嫌气氛不够是不是?!”

    刘康只以为是自己刚才没有弄好,巧合的使得尸体的大筋再次收缩弹起,只得苦笑着示意郑刚带着那个110先出去,他可不想把那个110吓出什么毛病来。

    等那两人出去,他才再次伸手去压那尸体,可就在他的手刚刚碰到尸体的瞬间,那女尸的眼睛突然睁开,紧接着,那对眼珠子骨碌一滚,竟滑入了眼皮里面,只留下一双凄白的白眼珠。

    一旁的刘康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一下就僵住了,干了十几年的法医,第一次有这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晚上8:15分, 当杜亦羽架车来到这里时,远远便看到了停在主路旁的警车还有一盏盏明亮的探照灯,也看到了别墅旁的一条小土路被警方毫不客气的划入了封锁范围之内。

    他将车速放缓,停在山脚下,下了车,有些发愁的看着那条警戒线……

    没办法,如果他要开车进山回家,就只有通过那条被封上的小土路。否则,他就只有步行几公里进山,抑或是掉头回去住办公室。

    而就在他关上车门的同时,也有了一个决定,好不容易不用加班,这周末无论如何不再住办公室了。

    摸了摸衣兜,果然没有带着证件……唉,似乎是西城分局的警力呢,听说西城刑警队长郑刚是个脾气暴躁的家伙…….但愿不会太麻烦,他可不想大晚上爬山回家…....

    “对不起,这里已经封锁了,”一个刚毕业的武警将杜亦羽拦在警戒线外,认真道:“您不能走这里。”

    “我需要回家。”

    “对不起,请您绕路行驶。”

    “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通车。”

    “对不起,这里已经封锁,您不能走这里。”

    杜亦羽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别墅出事,你们没有权利连路也封上吧?”

    小武警尽职的道:“对不起,这是上级的命令。”

    “那好,请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回家?”

    “这我就不知道了,如果真的只有这一条路,您可以等警戒线撤销后再回家。”

    杜亦羽弹了弹那该死的警戒线道:“你们只要暂时将这警戒线往里移一下,让开这条小路,等我过去你们再挪回来就可以了。”

    小武警摇头道:“对不起,我不能这么做。”

    杜亦羽双手交叉抱胸,无奈道:“你就不能灵活一些吗?你看,警戒线将这一小段路圈在里面根本没有任何意义。而我却因为这十几米而无法回家,岂不是很可笑吗?你如果不能做主,就请示一下你的上级吧。”

    大概是杜亦羽沉稳的气质令那小警察错误的以为这个人属于那种可欺的‘君子’,所以,他根本不愿为了这么一点事去呼叫那个脾气一向不好的郑刚队长,弄不好,还要挨上一顿训。这么想着,小武警脸一沉道:“我不能离开这里去请示,请您绕路。”

    “你没有对讲机吗?”

    小武警语气不耐烦的道:“那是紧急呼叫用的。”

    杜亦羽不说话了,都说阎王好送,小鬼难缠,果然是有些道理的。他正在犹豫着是不是弄个幻术教训教训那小武警,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陡然看向那被夜色吞嗤了本来面目的别墅,微微皱了皱眉。

    就在这时,别墅里突然像炸开了锅一样传出一片惊乱的喊叫,让在外围值勤的警察瞬间便陷入紧张之中。紧接着,小武警的对讲机里传出一个吼声:“一组注意,一组注意,警戒线外推二十米,五步一岗,严禁任何人出入!”

    小武警一下就被这突如其来的紧张感所掠获,听到这个命令几乎跳了起来,大喊一声‘退后!’便伸手向杜亦羽推过来。可手还没碰到杜亦羽,突然就觉得手腕一紧,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人已经坐到了地上。再看杜亦羽,已经跨入警戒线,向别墅走去。

    小武警愣了几秒,扑棱就跳了起来,大怒之下,也不想想自己和对方实力上的差距,一边追一边对着对讲机喊道:“有人闯入,17,要求增援!17,要求增援!”

    杜亦羽皱了皱眉,看到四方都有人跑过来,便加快脚步,放倒了两个人后,竟有佩枪的武警冲了上来。这一来,杜亦羽不得不停下了,他可不想因为能躲开枪子而出名。

    “不许动,不许动……”一帮人围上来后,神情紧张的端枪以对,一个小队长走过来喝问道:“什么人?”

    “法医。”

    那小队长一愣,道:“证件?”

    “没带。”杜亦羽等那小队长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才道:“我从不在休假期间带着证件的。”

    “对不起,没有证件便不能证明你的身份。回答我,你为何擅闯警戒线?”

    杜亦羽看了一眼百米开外的别墅,叹了口气道:“情况已经很糟了,如果你再不让我进去,里面可能就要死人了。”

    小队长闻言一惊,大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杜亦羽,法医。”

    “哼,你以为随便这么一说我就能相信你吗?”

    杜亦羽目光看向对方腰间的对讲机,无奈道:“你们的对讲机难道只有在抓人的时候才用吗?”

    小队长一愣,随即明白他的意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拿起对讲机道:“08,08,我是17,有个自称是法医的人擅闯警戒线,请指示。”

    对讲机里立刻传来一声怒吼:“你们不知道该怎么办吗?!什么叫自称法医?你是刚毕业的吗?!不要来打扰我!”

    “这是我们队长,听见了?”小队长被骂得一脑门子气,刚要叫手下抓住杜亦羽,对讲机却突然沙沙的一声又传出队长郑刚的声音,这次却颇为急切道:“那法医叫什么?”

    “杜亦羽……”

    小队长话音刚落,便听到郑刚对着对讲机吸气的声音,然后便带着高兴和焦急大声道:“快!赶紧让他进来,一刻都不要耽误!”

    “杜法医,在二楼,快上来!”郑刚站在二楼走廊处嚷完这一句,便缩了回去,丝毫没有下来接一接的意思,看来这个郑刚果然如传言般脾气直爽,不懂示好,以至于干了四十年刑警,破了许多大案却一直没有升上去。

    杜亦羽微微一笑,丝毫不在意的走上大厅的旋转楼梯,只见郑刚神情焦虑的在楼梯口打转,而二楼的回廊中五步一岗,荷枪实弹,气氛颇为紧张。

    “郑队长?”既然郑刚想不起来做自我介绍,杜亦羽只好自己开口确认一下了。

    “对,我是。对不起啊,我这急的什么都顾不上了。”郑刚一边带着杜亦羽绕过长长的回廊,走向顶头的西餐厅,一边道:“真是够巧的,十分钟前我刚和市局联系,可市局说联络不到你,没想到你却自己跑过来了!”

    杜亦羽不解道:“市局应该有值班法医啊。”

    郑刚叹了口气道:“如果是个法医就行的话,我也不需要跟市局指名要你了。”

    说话间,两人转了个弯,已经可以看到尽头西餐厅两扇气派的大门了。杜亦羽只看了一眼便皱起了眉,还没说话,郑刚已经带着一种期待急切道:“听说你很与众不同,什么古怪的尸体都能对付?”

    杜亦羽一愣,苦笑着摇了摇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郑刚又叹了口气道:“我这也是病急乱投医,虽然咱俩从来没见过,可我早听说过你。”

    说到这里,两人已经走到了西餐厅门口,郑刚突然顿住脚步,神情有些古怪的缓缓道:“你们法医经常接触尸体……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世上是不是真有僵尸这种东西?”

    杜亦羽抬手扶住西餐厅大门的门把,微微一笑道:“你既然问出了这种话,就应该不需要我来回答了吧?”说完,咔哒一声,打开了那扇门,在郑刚紧张的注视下,步履轻松的走入那灯光昏暗的房间。

    西餐厅桌上,三具尸体被贴得紧紧,顺着西餐桌长长的走向放置在靠里面得一头。三块帆布盖着三具尸身,只露出脚趾,而帆布之上,又有数道麻绳死死的将三具尸体固定在桌子上。

    房门刚一推开,便有一股冷风自门缝钻入,

    杜亦羽挑了挑眉,缓步走到三具尸体的头部上方,刚要伸手去掀帆布,随后而入的郑刚却自喉咙中挤出一个词:“小心!”

    “你要我小心三具尸体吗?”杜亦羽淡淡的说着,迅速的掀开三具死尸头上的帆布。

    随着帆布掀开,郑刚紧张得屏住了呼吸,手不由自主摸到了枪柄上,用一种无法置信的口气道:“我说,尸体有可能自己睁开眼睛吗?”

    杜亦羽审视着眼前三具尸体,不答反问道:“尸体睁眼的时候,都有谁在场?”

    “就一个法医…….”郑刚道:“有什么问题吗?”

    “那个法医呢?”说着,杜亦羽从兜里掏出一副胶皮手套戴上。

    郑刚苦笑了一下:“我听到他惨叫,立刻就跑进来,可他已经倒在地上,浑身抽搐,昏过去了。”说到这里,郑刚大是愤恨道:“能把一个法医吓晕……妈的,不会真他妈闹鬼了吧!”

    杜亦羽的目光本来正定在中间的女尸身上,听郑刚这么说,抬起眼冷冷一笑道:“只是死尸睁眼,郑队长就如此担惊吗?”

    郑刚被说的很是难看,大声道:“我干这么多年刑警,只见过睁着眼死的,还没见过死后能睁眼的!更没见过死了这么久的尸体可以随便就坐起来的!”

    “随便就坐起来?”

    郑刚看了一眼杜亦羽,苦笑道:“我找不出更好的形容了…….当时,我听到法医的惨叫就跑了进来,结果,结果……”说到这里,就连郑刚这样直爽的人也有些犹豫,杜亦羽也不着急,趁着郑刚犹豫的时候,伸出手缓缓的将三具尸体的眼睛合上,看的郑刚更加的说不出话来,半天才长出了一口气道:“你怎么合上的?!”

    杜亦羽笑了一下,做了一个‘就那么合上的’的表情,道:“结果怎么样?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郑刚用力睁了睁眼,等了一会,见那三具死尸真的不再睁眼了,不由啧啧称奇,这才道:“不是不能说,而是说出来怕你不信。唉,别说你了,就连我现在还不能十分相信呢。”

    “说说看。”

    见杜亦羽神情轻松,又上来就把那三双怎么合也合不上的眼睛合上,郑刚也渐渐不再那么紧张了,走进了两步道:“当时,法医的惨叫一起,我就冲了进来。先开始,因为那法医倒在地上昏了过去,所以我的视线直接就落在桌上的尸体之上。你说吓人不吓人,其中那具女尸竟然笔直的坐着,眼睛睁得大大的,正好望着门口的方向!”郑刚说到这里,脸上还是不由露出紧张之色,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桌上的女尸,咽了口涂抹道:“当时我被吓了一跳,可也只是太过突然。因为就在之前,东面这男尸也坐了起来,我们那法医说是神经反应,不用担心。所以,我很快就恢复了镇静,虽然觉得那死尸竟然能睁眼有些怪异,可也只以为是另外一种现象。于是,我很快便看到了倒地的法医。我当时心里就是一惊,赶紧过去看看情况,根本没往这女尸身上想。”

    郑刚说到这里的时候,便下意识的伸手去指那女尸,杜亦羽目光一闪,有意无意的自餐桌北头绕了过来,将郑刚的手推开,淡淡道:“不要随意指向死者。”

    郑刚一愣,心里不知怎地泛起一股子凉气道:“怎么了?”

    杜亦羽微微一笑:“没什么,这样很不礼貌。”

    郑刚翻了一个老大的白眼,说了口头禅‘去你妈的’,但随即又觉得跟杜亦羽不熟,多少该注意一下语言和态度,便嘿嘿一笑道:“当时,要是换了别人,八成就把女尸的异常和法医的惨叫联系到一起了,可我这人从来不信这些东西,也就没多想,忙着叫人送那法医去医院,然后,我才打算看看现场,推测一下究竟出了什么事。”郑刚说着,神情怪异的看了一眼杜亦羽道:“当时很是混乱,所以,等那些人把法医七手八脚的抬出去后,我才发现,餐桌上的女尸不见了!”

    杜亦羽听到这里,微微皱了皱眉,郑刚则完全陷入回忆之中,以一种低沉的腔调将当时的情况、众人的惊疑以及种种猜测说了一遍,然后,他用手摸了一把脸,道:“当时我们连是否凶手化妆进来偷尸的可能都想了,可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郑刚说着,目光带着惊恐缓缓移到餐桌下方的空间,哑着嗓子道:“我们就站在这桌子周围开会,水笔不小心掉在地上,我蹲下去捡……就在我的视线降下桌面的瞬间,我看到桌子下蹲着一个女人!你一定想不到,我当时会吓得发出一声大叫!”

    杜亦羽微微一笑道:“这没有什么,紧张的时候能叫出来其实是件好事。”

    郑刚感激的一笑,心有余悸的继续道:“我几乎立刻就认出,蹲在桌子下的那个女人就是失踪的女尸!如果光是这样那还好些,可…….操!那女尸竟然扭过头看向我,而且还咧着嘴笑了一下!”

    杜亦羽叹了口气,若有所悟道:“你就开枪了?”

    郑刚点头道:“当时实在是太紧张了。唉,你在外面都听到了?”

    “听到了。”杜亦羽伸手掀开帆布下端,果然在女尸的腰部看到了两个枪伤,皱了皱眉,放下帆布道:“那是谁这么大胆子,把这三具尸体捆到桌上的?”

    郑刚摆了摆手道:“哪是胆子大啊,趁人多咬咬牙捆住他们,总比防着不管,却无时无刻都要担心会出现僵尸要好罢了。”郑刚说着,无意识的捏了捏自己的手,那双手到现在还有些发抖呢

    “还有其他情况吗?”

    “操,这还不够?”

    杜亦羽叹了口气道:“够了,已经够麻烦的了,我现在要进行尸检了,请你帮我做件事。”

    “什么?”

    杜亦羽似乎是随手拍了拍郑刚的肩膀道:“我需要一些女人用的化妆品”

    郑刚眼睛一睁,不由提高声音道:“化妆品?”

    可他刚说完,便看到杜亦羽走到一旁拿起一把手术刀,又走回来捏住捆着尸体的麻绳,心里一急,不由喊了一句“不能解!”便跑了过去,而此时,杜亦羽已经轻易的用手术刀将那绳子割断。

    郑刚倒吸一口气,脚步在餐桌前顿住,紧张的注视着桌上的三具尸体,深怕会发生什么。可等了半天,那三具尸体依旧老老实实的躺在那里。郑刚这才松了口气,看向杜亦羽苦笑道:“你是胆子大,还是根本不相信我所说的?”

    杜亦羽一手按住那女尸的额头,一手的食指缓缓的顺着女尸的鼻梁滑下,目中精光一闪而过,缓缓一笑,道:“你不是听说过吗?”

    “什么?”

    “我什么样的尸体都能对付。”

    郑刚一愣,随即露出了一个又是高兴又是难以置信的怪异神情,上下打量了杜亦羽几眼,惊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快去把化妆品都找来吧,趁还来得及。”

    郑刚咽了口吐沫,道:“来得及什么?”

    “画尸……”

    当郑刚拿着化妆品回来时,杜亦羽却根本不在房间之中。郑刚一愣,随即便看到三具尸体已经被杜亦羽移开了距离,分别放在餐桌的左右两端和中间,桌子上放了一个现场尸检报告,三具尸身上都有尸检的痕迹。而郑刚注意到,杜亦羽并没有将那两个尸体开膛破腹,却只是在脖颈、腹部两处分别留下了一道缝合好的短小刀疤。那感觉有点像是糊弄事…….

    郑刚实在没想到杜亦羽的速度这么快,一愣之下,不由松了口气。说实话,他还真的被那女尸吓着了,几乎真的以为出现僵尸了!可现在人家尸检都做完了,不是什么都没出现麻~~

    可是……那女尸怎么跑到桌子下面去的?难道是有人恶作剧?可死人会蹲在那里冲着你笑吗?!!郑刚有些痛苦的捶了捶头,难道是自己的精神出了问题?

    话说回来,这死尸如此诡异,害得他都差点以为真有僵尸,怎么到他手里就变得如此听话了呢?靠他娘的,这家伙不会是从娘肚子里出来就和尸体打交道吧?

    他苦笑着用力甩了甩头,决定不再胡思乱想,将一包化妆品随手放在餐桌上,郑刚拿起那份尸检报告,只见上面写着:

    从颈部及腹部刀口观察,三名死者均被从口腔强行塞入硬物,致使食道及腹部多个器官破裂。基于现场条件有限,建议送尸检中心或市局进行深入尸检,取出腹部异物。

    两男性死者初步鉴定为内出血、器官破裂而亡。

    女性死者腹部出血很少,有可能在异物塞入之前便已经死亡。另外,女性死者皮肤颜色产生变化,怀疑有中毒迹象,前胸肋间空隙处有针孔,怀疑凶手将小剂量药物直接注入受害者肺部,此手法可能骗过血液检测。女性死者初步怀疑为毒杀。

    嗯…….郑刚越看越是惊讶,紧紧通过两个小刀口还有观察就可以推测出这么多东西,难怪这个杜亦羽在市局里有法医第一人之称,难为他还这么年轻,唉,我手下怎么就没这么好的人才啊!

    郑刚一边想着,一边将报告放回桌上,可他的手还没离开那本报告,突然觉得手腕被一根冰冷的手指扫过,那动作虽然轻柔,可却令郑刚如五雷轰顶一般浑身一震,浑身的汗毛都直立而起!

    他豁然跳起,在空中转了小半个圈,面对那个女尸落下,又是倒吸一口凉气,女尸的头不知何时扭了过来,眼睛虽然依然闭着,可郑刚就是觉得那女尸在看他!

    他闷哼一声,倒退数步砰的撞到一个花瓶架上,令他心里一震乱跳。再看那女尸,并没有更多的变化,他这才强自镇定下来,紧盯着那女尸,一步一步的倒退到门口,立刻转身、开门、快速走了出去!

    “看到杜法医了吗?”郑刚心口狂跳,却不得不强壮镇定的问道。

    楼梯口的警卫道:“刚才看他往楼上去了。”

    郑刚一愣,暗骂了一声,对警卫道:“把好楼梯,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上二楼!”

    “是!”

    郑刚一脚迈上三楼就有些后悔,心里不住暗骂这家主人为何把楼道修成这种狭窄的直筒,有钱买别墅,为何不花钱找人设计设计再装修?!

    妈的,他跑三楼来干嘛?郑刚顺着那狭长的通道走了几步,来到左手第一间卧室。也许是整个别墅的气氛太过压抑,也许是那女尸的怪异留给他太大的恐惧,郑刚,这个自枪林弹雨中摸爬滚打出来的老刑警,在推门的瞬间竟微微有些犹豫。

    他自嘲的笑了笑,按下了门把…….就在门微微打开一条缝的时候,最里面的一个房间突然传出床板发出的嘎吱声。

    郑刚心里一跳,又是暗骂了一句什么,关上门,直接走到最里面,有些不快的推开那扇门,嘴里大声道:“你跑三楼…….”

    话刚吐出个头,郑刚整个人就是一震,全身从头顶凉到脚底,喉咙里不断发出嘎嘎的声音,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那房间是一个很温馨的卧室,一张浅粉色的大床摆在房间正中,而就在那张大床上,一个素衣赤脚的女人笔直的站着,背向着他,脸却也向着他!!

    郑刚整个人都僵在当地,心里明明极想退出这房间,可身子就是不听话,一动也动不了。就算他再理智,此刻也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活人的头是不可能朝向后背的,而死人也不可能这样站在一张软床上,更不可能对着他露出那样诡异的笑意。

    那女人……嗯,可以直接说是女活尸了,头不动,只是缓缓挪动那双苍白的赤脚,使身体在床上转了个圈。

    然后,郑刚惊惧的看到那女活尸的肚子恐怖的蠕动着,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试图破肚而出!

    一颗斗大的汗珠自鼻梁滑下,有些痒,却使他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他闷吼一声,转身就往外跑,砰的一声撞上房门。可刚一出房门,他却立刻顿住了脚步,头上不住冒出惊恐的汗珠。

    楼道里的电灯不知为何变得异常的昏暗,而两旁的四个房门却都被打开了,里面不住传来一种类似磨牙的恐怖的声音,令人遍体生寒!

    郑刚这次是真的胆惧了,前面的房间里不知都有着什么,但他身后的房间却同样恐怖!他喘着粗气,努力让自己迈出第一步,第二步……越是走进敞开的房门,他的步履便越发的沉重,就在这时,磨牙声却突然全都消失了!

    整个楼道充满了不详的寂静!

    但无论如何,总是不能一直停在这里的。看看楼道到楼梯的距离,如果一口气跑过去呢?郑刚摸了摸嘴角,又擦了把汗,死他倒不怕,可这种超越常识的恐惧足可以彻底毁掉一个人!他深知,自己必须面对恐惧,不能逃避,不然,他逃得出这别墅,却再也逃不出内心的恐惧!即使今天能够离开这里,他这一生都将生活在恐惧的阴影里,一生都不敢推开任何一间房门!

    怎么办?跑过去,还是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杜亦羽去哪了?他不会已经出事了吧?

    想到这里,他终于决定面对眼前的恐惧,他深吸一口气,拔出配枪,迈出了最后一步,举枪对着敞开的房间……

    房间里摆设简单,一览无遗,干净而整洁,什么也没有。

    呼,郑刚吐出一口气,可突然,一声轻笑划过耳际,令他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

    他端枪扫视,屋子里却是什么也没有……

    嘻嘻

    又是一声轻笑,这次却是自脚下传出!

    郑刚心里一惊,猛的后退一步跨出房间,低头,惊惧的看到地上贴着一张苍白的女人脸!郑刚猛地睁大眼睛,多么期望那女人脸不过是地板上的一块花纹,可是……触眼可及之处,整个房间开始不断的出现那苍白的女人脸!

    那些女人脸表情各异,似乎是在互相争抢着地盘,互相挤着、蠕动着。突然,叭的一声,房顶的一个女人脸竟被挤得掉了下来,摔在地上,后脑竟然还有毛毛查查的头发!

    郑刚只觉头皮一阵发麻,自喉咙里发出一声*,几乎是疯狂般的开枪射向掉在地上的女人脸!

    六发子弹一瞬间就打完了,可那女人脸却啪的一声翻了过来,脸上已经被打得不成样子,一个弹孔正好自她的眼睛穿过,而就在那个洞里,一只小手突然伸了出来,啪的一声抓住眼眶边缘,似乎有一个小人在往外爬!

    “啊!!”郑刚只觉得自己的神经就要崩溃了,忍不住大喊出来。而就在这时,一个沉稳的声音自楼梯口响起:“你在干嘛?”

    那声音虽然不大,却如醍醐灌顶一样,一下就将郑刚喝醒!而与此同时,郑刚只觉大脑一阵轻快,周围的光线也亮起来了,再看,所有的房间竟然都还关着门,而手里的枪管也还是凉的,一点也没有射击的迹象!

    郑刚一愣,杜亦羽已经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魔由心生,幻随意走。我就上了个厕所,你为何不等我一会?下去吧?”

    郑刚脑子一下就蒙了,忍不住道:“什么意思?”

    “嗯…..解释起来很复杂。”

    “等等!”郑刚茫然的看着身后的楼道:“我刚才在这里……”

    话还没说完,杜亦羽已然道:“我一上来,就看到你一个人站在这里,面门发呆。你别告诉我,你神游太虚去了!”

    郑刚着急的挥了挥手道:“你听我说!我刚才见鬼了!”

    杜亦羽暗暗叹了口气,看来是很难糊弄过去了……他一把推开郑刚面前的房门,道:“哪里有鬼?你给我找出来!”

    郑刚被杜亦羽的动作吓了一跳,不知费了多大的努力才没有后退!

    房门推开,房间里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郑刚还在思忖,杜亦羽已经走了进去,打开了大灯,挑眉看向郑刚。

    郑刚咽了口吐沫,看着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房间,疑惑道:“如果不是鬼,那我刚才看到的是什么?”

    杜亦羽微微一笑道:“你是不是工作太累,看到幻觉了?”

    “幻觉?都是假的?!”

    杜亦羽耸了耸肩,郑刚却突然大喝一声道:“不对!搜索三楼时我并不在!这间房我从没看见过!如果刚才是幻觉,为何和我现在所见的房间一模一样?!刚才我看到的怎么可能是假的?!”

    杜亦羽被郑刚问得有些头疼,心里暗叹这个刑警队长的思维真是敏捷得有些多余,摇了摇头走出房间,在郑刚疑惑的目光中关上房门,这才叹了口气道:“有什么事,我们下楼去说吧?”

    郑刚看了杜亦羽半响,终于点了点头。

    从三楼下来,郑刚一眼看到楼梯口的警卫,心里突然来了气,走过去怒道:“杜法医明明没有上三楼,你为何说他上三楼了?”

    那警卫一愣,喃喃道:“我,我没说啊……”

    郑刚怒道:“没说?那我刚才问你的时候,你说什么了?”

    那警卫差异的看着郑刚道:“您什么时候问我了?”

    “刚才!”

    “刚才?您刚才从西餐厅出来,直接就上楼了啊。”

    郑刚一愣,看着警卫怪异的眼神,心一下就沉了下去,难道真的是我精神出了问题?一回身,只见杜亦羽正靠在西餐厅的大门上,脸上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神情。

    郑刚敲了敲头,对那警卫说了句‘今天血压有点高,糊涂了’之类的话,便赶紧离开楼梯口,走向西藏厅,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见杜亦羽已经戴上了胶皮手套,他才咬了咬牙跟了进去。

    今天,一定会是他一生的梦魇。

    西餐厅的灯光主要靠着房顶的一个大型吊灯,还有四壁的几盏壁灯,灯光很是明亮充足。而此时,杜亦羽却把吊灯关上,只留下壁灯发出柔和的黄光,餐桌处昏暗得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

    而就在这一片昏暗中,杜亦羽正站在那女尸的头顶,用一只眉笔仔细的勾勒着本应柔美的柳眉。

    郑刚咽了口吐沫,哑着嗓子道:“为什么关灯?”

    杜亦羽画完一道眉毛,手移到另外那道眉毛上,并没有回答郑刚的问题,而是说道:“你知道所谓的灵魂学吗?”

    “不知道…….”

    “有人说,灵魂是一种能量波,只要能量足够强,或者波长吻合,就能影响活人的大脑。”杜亦羽放下眉笔,挑出了一盒眼影,用粉刷沾了些粉色涂在女尸的眼皮上。

    郑刚傻傻的看着杜亦羽的身影,突然觉得这个法医是如此的神秘,使得他所说的话自然而然的带上了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他咳嗽了一声,刚想问他为何说这些,心里一个念头闪过,不由倒吸一口气道:“你是说…..我刚才看到的幻觉是…..”

    昏暗中,杜亦羽似乎笑了笑,点头道:“你想到了?”说完,竟似乎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只是专注于手下的化妆工作。

    郑刚颇不自在的摸了把脸,心里不断的往外冒凉气,忍不住走向电灯开关道:“不行,太黑了!”

    “不要开灯!”就在他的手指刚刚碰到电源的瞬间,杜亦羽突然道:“为你好,我劝你不要开灯。”

    “为什么?”

    黑暗中,杜亦羽淡淡的声音说道:“画尸并不是一个美妙的过程,如果你不怕今后做噩梦的话,我并不介意你开灯。”

    郑刚咽了口涂抹,被杜亦羽说得心下发虚,虽然不想示弱,可手最终却慢慢的放了下来。

    就在这时,杜亦羽突然道:“最后一笔了,小心了!”

    郑刚一愣,只见杜亦羽手沾了些东西,往女尸的嘴唇上一抹。与此同时,房间里突然响起一声直射入脑中的惨叫,叫得郑刚头皮发炸,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

    “什么?!”他大吼一声,再也忍不住按下了电灯开关。

    咔嗒

    刺眼的光亮中,郑刚看到杜亦羽已经离开了那女尸,走到一边摘下胶皮手套。

    “发生什么了?!”

    杜亦羽微微一笑道:“没事了,已经画完了。”

    郑刚愕然的看向那女尸,只见那女尸脸上脂粉淡施、面容安详,原本诡异的尸体此刻却充满一种宁静。他张口结舌愣了半天,才看向坐到一旁喝水的杜亦羽,惊疑道:“你是法医,干嘛要给死尸化妆?”

    杜亦羽喝了一口水,眼中神情一闪,却是平淡的道:“没什么,我的兴趣罢了。”

    “兴趣?”郑刚*般的怪叫,杜亦羽道:“是的,等出殡的时候,就不用再给她化妆了。”

    “你!”

    杜亦羽呼出口气,站起来,在验尸报告上签了字推给郑刚,笑道:“这女尸身上的弹孔,你自己来解释吧。”

    郑刚一愣,一把抓过杜亦羽的胳膊道:“你别走!”

    “干嘛?”

    “这女尸,对,这女尸怎么会钻到桌子下?还有什么幻觉……”郑刚又是着急,又是心乱,竟不知该怎么说好了。

    杜亦羽推开郑刚的手,微微一笑道:“这世上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与其因为弄不明白而担心,不如相信那女尸是被人恶作剧搬到桌下的好。”

    “可是……”

    “这女尸不会有什么大碍了,你放心吧。至于你所看到的那些…..不管是什么,也许都是幻觉吧。”

    “也许?”

    “假亦真来真亦假,真真假假,谁分得了那么清楚?”

    郑刚被说得一愣一愣的,终于忍不住大叫道:“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

    就在这时,大门被人推开,市局刑警队长周万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看到杜亦羽便是一愣,随即夸张的道:“你怎么在这?”

    “有事吗?”

    周万疑惑的又看了看杜亦羽,撇了撇嘴,对郑刚道:“刚才有个凶手来自首,说是杀了自己的老婆和两个情人,让我们来看看他的本事。”说着,冷哼一声道:“那家伙根本就是个变态!…….喂!”周万说着,已经看到了那个女尸,大叫道:“杜亦羽!又是你?!”

    郑刚忍不住道:“他经常….给尸体化妆?”

    周万气呼呼的道:“哼,恶劣的兴趣!”

    郑刚吸了口气,真的,只是因为兴趣吗?…….

    杜亦羽微微一笑,挥了挥手对周万道:“尸检已经做完,你叫技术科继续剩下的工作就成了。我走了。”

    “等等!!”周万和郑刚一起大叫,杜亦羽却只是挥了挥手,从楼道的窗户看到外面的警戒线,叹了口气,喃喃道:“都快天亮了……”

外传之好你个牛鼻子老道(杜、孟)非vip

    外传,换个轻松点的风格吧

    顾德今年32岁,父母都死得早,所以他很早就出来闯荡,在做生意赔光了父母百余万的积蓄后,痛定思痛,从头做起,好不容易开了一家美发店,还把理发店对面,x大学的校花追到了手,引来许多羡慕的眼光。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虽说是他穷追猛打,外加月月光才得到美女垂青,可他是真的爱这个猫一样的美丽女孩,这段时间,也是他自父母死后最幸福的日子了。可就在韩泠泠毕业的前夕,她却突然兴起出国留学的愿望,这令顾德多少有些沮丧,身边因为出国而分手的例子已经有很多了,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面临这个问题。

    在多次劝说无效后,顾德生气的,或者说自暴自弃的抛下一句‘你不就想嫁个美国人吗’便头也不回的走了。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多少有些偏激,可没办法,他心里很清楚,他和韩泠泠之间的感情,是靠着他出手大方,外加前途光明换来的。这样的感情,怎经得起时间与空间的考验?!

    顾德心里感到极端的憋闷,便拽了好友刘飞出去借酒消愁。半醉半醒之间,刘飞喝干杯底的xo,大着舌头道:“阿德,别想了,咱爷们就是这命,我跟你说,这情场失意,赌场就得意,咱明天抓彩票去!你信不信,如果你突然抓彩票中了五百万,那小妮子敢从飞机上跳下来追你!”

    刘飞这话才一说完,顾德脑子里突然机灵一下,猛的跳起来,掉头就往外跑!弄得刘飞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鉴于酒钱还要那小子付,刘飞毫不犹豫的也跳了起来跟着往外跑。

    两人在门口被人拦下,交了酒钱,顾德抓着刘飞就往出租车跑,刚刚入秋,冷风一吹,两人的酒都醒了不少。两屁股坐到车里,刘飞再也忍不住埋怨道:“你小子急什么急,家里着火了咋地?!”

    顾德交代了司机地址,这才看向刘飞,双眼中却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兴奋:“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什么事?”

    “今年该迁祖坟了!”

    “什么?!”刘飞张口结舌,好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顾德,被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顾德咧嘴一笑,以兴奋的语气开始讲述事情的原委。

    原来,顾德虽然生活在北京,可他的太爷那辈却是地道的河北农民,而且还是个小地主!

    他太爷死后,曾经找过风水先生看过宝地,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凸山头上下了葬。而下葬的时候,风水先生说过,这块宝地只能保他后代两代富贵,再之后,就必须要重新下葬才行,否则于后代非但没有好处,反而有害。至于到底有什么害,就不得而知了。

    他父母生前很信这些,所以曾经仿佛跟他说过,要他一定记得去迁祖坟,可他根本不信这些,所以一向是有听没有记。可今天刘飞一句话,却令他突然想起这件事,更是联想到自己最开始事业上的挫折,不觉大是感慨!人在不顺的时候,便会去寻找一些精神寄托,而这风水之说,终于在他的心中撬开了一块砖,令他抱着试试也没害处的念头开始实施这件事。

    顾德于是拽着刘飞翻出爷爷留下的祖坟地图,对照着现在的河北省地图查了查,很高兴的发现祖坟所在地区还没有城市规划!也就是说,他们有很大的可能找到那个祖坟,而且,部分农村现在还习惯土葬,他们的迁坟也不会惹来太多的麻烦。

    好了,第二个问题,就是需要带个风水先生,重新找块风水宝地。于是,两人凑了两万块钱,请了一个很有名气的风水和道家大师――宋天仑,宋道长同行。

    三个人按图锁地,终于在一个村后的小山头上找到祖坟的影子。给村长塞了不少钱后,终于得到了挖坟的首肯,外加8个壮劳力和一群看热闹的!

    而宋道长为了显示那两万块钱的价值,特意在起坟前摆弄了一番仪式,倒也把顾、刘二人,还有那几个壮劳力糊弄得一愣一愣的。

    然后,宋道长便命人挖坟、架架子,一阵忙活,总算把里面的棺材给拉了出来。

    “好了,今天是顾老先生重见天日之时,凡属属鸡的、属马的、年龄23、25的,都转身回避。”

    “嗯….”刘飞暗自嘀咕:“这词咋听着这么熟悉呢……”

    “开馆!”随着宋道长一声煞有介事的吆喝,几个小伙子便准备敲钉子,可就在这时,一旁突然有一个人喊道:“停,停,停,这干嘛呢?”

    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看起来懒洋洋的男人走了过来,牛仔裤加一件休闲衬衫,身后背了一个旅行包,给人随意而洒脱的感觉,可脖子上却挂了一个骷髅银饰,一下子便让整个人看起来颇有些怪异的感觉。

    而就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个一身白色休闲服的男人刚刚坐到树下一块石头上,翻着手里的地图,看样子并不打算过来。

    “别管他。”顾德皱了皱眉,低声对宋道长说。

    宋道长点了点头,对几个小伙子道:“快点开馆。”

    “嘿,嘿,嘿!”那男人一边走过来,一边皱眉道:“还开馆?!不要命了!”

    说话间,一个小伙子已经翘起了一个钉子,于此同时,众人身后的突然发出砰的一声,祭坛上太上老君的牌位掉到了地上。

    别人还没怎么样,可那几个转身回避的人,包括村长在内,却是大吃一惊――没有风,又没地震,那牌位放得稳稳的,怎么就好像有人推了一把是的,自己掉到地上?!

    那村长心里一惊,匆忙转过身,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能开棺,可还是着急的大声道:“别开棺,别开棺!”

    也就在同时,一股冷风横扫而过,胆小的人不约而同的凑到一起,低声的嘀咕着,宋道长对村长大喝一声‘回避,回避!转过身子去!’然后,带着一脸权威被挑战的怒色,大步走向那个男人,冷声道:“你是谁?来干什么?”

    那男人似乎是个做事毫无规矩可言的人,尽管宋道长已经站在他身前不足一米处盯着他,他却好像根本不知道一样,对着人群道:“这是谁家的坟?”

    顾德皱了皱眉,跨前一步道:“是我太爷的祖坟。您是?……”

    那男人点了点头,自宋道长身侧走过去,对顾德道:“孟久”说着递过去一张名片道:“我劝你把棺材原封不动的葬回去,不然会有大麻烦的。”

    顾德看着孟久的名片略有吃惊,还没说话,被忽略了的宋道长却气急败坏的过来,一扯孟久的胳膊道:“你什么人?这里哪轮得到你说话?!”

    孟久一扬手,甩开宋道长的手,道:“诶,诶,诶,不要动手,我对男人过敏!”

    宋道长平日受人尊敬惯了,哪受过这样的消遣,气得急了,又不好动手,便一发狠对顾德道:“顾先生,老道受不得这个闲气,告辞了!”

    顾德一愣,不快的看了孟久一眼,连忙跟过去,着急道:“宋道长,我又没得罪您,您不能就这么走啊!”

    孟久毫不客气的喧宾夺主,招呼着这边看愣了的小伙子道:“好了,好了,牛鼻子老道走了,我看旁边就是块福地,棺材还是快快入土为安吧。”

    “不能入土!”顾德一听,连忙回身大叫,脚下却不敢停,紧紧的追着那宋天仑。

    宋天仑冷哼一声道:“那人本事大的很,随便就能找到一块福地,我看你还是请他吧!”

    顾德此时也有些火气了,花钱请你来帮忙,就算你名气不小,却也不能给我脸色看吧?!可眼下棺材已经出土,无论如何不能没有这老道啊!

    幸亏刘飞跟了上来,顾德这才松了口气――这小子口才一向不错,可惜不爱上学,不然当个律师一定能出名。

    刘飞几步走到宋天仑前面,伸手一拦,虽是陪笑,可说的话却很是厉害:“宋道长,得人钱财与人消灾,您这么一走不是不讲信用吗?这与您的声名不好吧?”

    宋天仑也是个倔脾气,站住一拱手道:“老道单方毁约,自会付你违约费。”说完便又要走,刘飞冷哼一声,对着已经走到自己身侧的宋天仑道:“道长盛名之下,不会没有真本事吧?”

    宋天仑一听就站住,大怒道:“你说什么?!”

    “道长难道不是因为怕了这个孟久才假借生气离开吗?”

    “笑话,贫道为何怕他?”

    刘飞耸了耸肩,不理顾德的眼神,继续道:“我怎么知道,我们又不懂道,或许是道长你看出了他的厉害,所以……”

    宋天仑一听,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扭头便往回走。顾德紧张的走过来,低声道:“你这么说,他还能给咱看风水啊?”

    刘飞挥了挥手道:“你别老前怕狼后怕虎的,我跟你说,越是这种有点名气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的人,你就越不能惯着他们!怕什么?那个孟久不是丧葬公司的吗?大不了先找他临时帮个忙,风水先生又不是就这老家伙一个人!”

    三人早就下了土坡,不远处就是和孟久同来的那个男人,顾德本来还要跟刘飞争论,旁边那个一身白衣的男子却突然道:“那家伙也会看风水的。”

    顾德一愣,脱口道:“谁?”

    “孟久…....”

    顾德不禁喜道:“真的吗?!他,他本事怎么样?”

    “比你们找那老道好就是了”说着,一眼看到孟久正和村长说着什么,看手势似乎是要把那管材搬走云云,不由皱眉道:“麻烦你快去看看他在说什么吧,顺便告诉他,让他快点,不要再耽误时间了。”

    顾德一愣,看到刘飞和宋天仑也加入了争执,也连忙加快脚步走上去。

    杜亦羽轻叹一口气,索性靠在树上闭起了眼睛――――看样子不解决这尸体,孟久是不会走的了….. 山头村的事情还没弄利索,这里又碰到有人‘挖僵尸’……. 早知道会在这里碰到麻烦,真不该听他的绕近路回去,这下迷路不说,搞不好还要费翻手脚…….杜亦羽睁开眼,看着山头上的热闹,不由叹了口气,干脆不管他,自己先走好了…….

    顾德上到坡顶的时候,正听到孟久道:“这尸体不能直接下葬!你个牛鼻子老道不懂没关系,害死了人可不是小事!!”

    宋天仑怒道:“我不懂?!我不懂你懂?!”

    孟久看到顾德过来,顿了一下,沉了沉情绪,转向顾德道:“你这祖坟里面有问题,这大白天的就已经尸气四溢了,如果处理不好,要出大乱子的!”

    顾德皱眉不奈道:“有什么问题?你不是要跟我说我太爷要变僵尸吧?”

    孟久叹道:“即便不是,也差不多了。”

    顾德怒道:“喂,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

    刘飞也道:“你有什么目的?我们谁也不认识你,你想干什么?拉生意也不是这么个拉法吧?”

    村长听到这里也有点急了,不管怎么样,他可不希望自己在任的时候,和迷信的事情挂上勾,于是对顾德道:“你们这坟还移不移?怎么冒出这么多事来?!”

    顾德连忙说移,移,马上就移!刘飞也赶紧劝不住冷哼的宋天仑不要较真了,还是看风水,找福地要紧之类的。

    孟久看着对面的四个人,不由苦笑着看了眼远处那个男人,看来,又一次证明了僵尸常识普及的难度…….唉,那家伙倒是会躲清闲…….

    这时,顾德已经指挥着几个小伙子去抬棺材,看样子是准备跳过开棺拜祭这道程序了。

    孟久心思一动,也走了过去,一拍棺材道:“你小子给祖坟搬家,再怎么样,也该开棺拜祭拜祭吧?不然,就算选了新地,怕是也得不到好果。”

    顾德看着孟久,虽然不想多生事,可觉得孟久的话也有理,不管他信不信这些,规矩总有他存在的道理吧……

    刘飞见顾德点头,便道:“宋道长,咱们还是开棺拜祭拜祭,给添点陪葬的衣服纸钱之类的吧?”

    宋天仑冷哼一声,道:“等我再烧柱香”说着,瞪了孟久一眼道:“闹了这么半天,黄花菜都凉了!”说完,便走到香案后,嘴中念念有词,烧了三柱香,又道:“今天是顾老先生重见天日之时,凡属属鸡的、属马的、年龄23、25的,都转身回避。”

    几个人应声转身的同时,孟久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宋天仑恼怒的看着孟久,顾德也不快的道:“孟先生,我想这里并不欢迎你,你那位朋友似乎很着急,请继续赶路吧!”

    孟久也不生气,笑了一阵后,才对宋天仑道:“我说道长,大师,你是不是林正英的僵尸片看多了?”

    孟久话一出口,刘飞突然就打了自己脑门一下,恍然暗道: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是僵尸先生里的台词!

    而同时,刘飞也对宋天仑起了一丝的疑惑,不会真让自己说着了吧?――盛名之下,果有鱼目混珠者啊……

    这时,八个小伙子已经撬开了钉子,嘿的一声,推开棺盖,而就站在棺材旁边的顾德便发出一声惨叫,名副其实的惨叫!

    棺材里,顾老爷子尸骨只有轻微的腐坏,那保存程度就算是马王堆出土的女尸也赶不上!但是,令顾德大叫的,并非是一具异常的尸体,而是尸体随着棺盖打开而陡然睁开的那双眼!

    顾德倒退两步,恰好站到孟久的身边,他一把便抓住孟久,毫无理智的大叫道:“你做了什么?!”

    孟久拨开顾德的手臂,冷哼道:“我能做什么?!”

    顾德喘着粗气,只觉眼皮一阵狂跳,好半天才近似哀求的看向赶过来的宋天仑,见宋天仑也是一脸镇静,顾德心里更是七上八下,干咽了口吐沫,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反倒是刘飞吸了一口凉气,震惊道:“靠!死人睁眼,丧师收手。”

    孟久露出惊异之色:“你听谁说的?”

    “说了你也不认识,一个叫杜亦羽的法医。”

    孟久一听就露出一种怪异的表情,似笑非笑的看向远处树下的男人,却对刘飞道:“他是你朋友?”

    刘飞还没回答,顾德已经忍不住道:“你们别说题外话了好不好?”又看向宋天仑道:“道长,这到底怎么回事?”

    宋天仑白着脸道:“大概是我们的生气冲撞了尸骨,所以才会睁眼吧?”

    孟久叹了口气道:“道长大师,业务不熟,没有关系,您就不用强撑了,这不是靠着一张嘴还有风水相学可以解决的问题。”

    宋天仑气得手发抖,想要说几句硬的,可眼前就摆着那怪异的尸骨,万一真的弄假成真,要他来处理这尸骨,那岂不是糟糕!咽了几口吐沫,宋天仑还没找到适当的话,孟久已经对顾德道:“这下你看到了,老爷子的尸骨不寻常,不能胡乱的移坟另葬。”

    “为,为什么?”

    “老爷子坟里肯定有怪异的地方,土层一掘开,这周围的气息就乱了。而老爷子在这葬了这么久都没出什么事,就是说明这坟里虽然有令尸骨异化的东西,却也恰好维持了一个平衡。如果贸然迁坟,搞不好,就真的要诈尸了。”

    “真的有僵尸?”刘飞的胆子也算是大的了,半信半疑的问着,还探身往棺材里看了一眼。就在他的头部刚刚越过棺材边缘的时候,里面的尸体突然直直的坐起来,那双边缘已经腐烂的眼睛就停在刘飞的脸侧,带着一丝嘲讽与冰冷瞪着他。

    刘飞整个人一下就僵住了,幸好周围的人都惊叫起来,进而一片大乱,他这才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大叫一声,后退好几步,却终是腿一软,坐到地上!而与此同时,那些因为迷信而转身回避不敢回身的人却再也仍不住了,都纷纷转过身来,然后,看到自棺材里坐起的尸体,顿时起了第二波混乱!

    “想要命的就都给我回来!”混乱之中,孟久大喝一声,倒是真管用,混乱的人群立刻停息下来,村长紧张的看向孟久,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在心里不断祈祷,千万别出事,不然自己的政治前途就毁了~~

    孟久环顾了一下四周,走向那个顾老爷子,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正准备贴到尸体的脑门子上,突然一只手伸了出来,以食指点向那尸体的眉心。

    “咦?”孟久诧异的看向杜亦羽,不解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那尸体被杜亦羽轻轻一点,砰的倒回棺材里,双眼也同时闭上。杜亦羽对孟久挥了挥手道:“这坟里有古怪,不快处理,只怕你是要用到修罗刀了。”

    孟久听了大吃一惊,与此同时,刚被吓得脸色苍白的宋天仑突然跑向远处的人群,并大喊:“回避,回避,不想要命了?!”

    正好站在宋天仑身前的孟久被吓了一跳,看着借机跑得远远的宋天仑,只有苦笑摇头。旁边顾德扶起刘飞,颤声道:“孟,孟先生,这,这……”

    孟久转向顾德道:“现在看明白了?老爷子绝对不能迁坟。”

    “是,是,是,我马上原封葬回去?!”

    孟久摇头叹气道:“刚才就该葬回去的,现在已经睁眼了,想葬也晚了。”

    顾德大喘着粗气道:“那,那怎么办?”

    孟久看了看棺材里的死尸,又往那刨开的坟里探头看了看,转向独自站到一旁的杜亦羽道:“喂,你好歹帮个忙啊。”

    杜亦羽微微一笑,指着远处的宋天仑道:“你该请那位道长帮忙的。”

    孟久低骂了一声,走过去,和宋天仑对视了几秒,突然夸张的叹了口气,大大的作了个揖道:“宋道长,我很需要你的帮忙!”

    宋天仑再也没想到孟久会突然如此,不由一愣,随口道:“请说。”

    孟久低声道:“这些人都吸了不少的尸气,如果任意离开,一则于身体不好,二则会招致一些不好的东西。”说着,从怀里掏出几张符纸,趁没人注意,快速的塞进宋天仑的手里道:“我希望你把他们带走,设一个八卦坛,取真火于坤位将符纸烧了,然后和水分给所有人喝下。”看着有些晕菜的宋天仑,孟久叹了口气道:“这点事情,你应该会吧?”

    宋天仑听孟久这么一问,冷哼一声道:“自然!”

    孟久点头道:“那就好,这里的事情大概并非道长专长,不如就此交给我如何?当然,我不会参与你和顾先生的报酬问题,这样如何?”

    宋天仑不敢置信的看了看孟久,深怕对方反悔,连忙道:“就这么说定了!”说完,便转身走向村长。抓僵尸他不成,但以他的口才糊弄个村长,将他们都弄走的本事他还是有的。

    打发走了宋天仑及那堆闲杂之人,孟久又画了几张符纸,这才对杜亦羽道:“现在可以了吧?”

    杜亦羽拿过孟久新画的符纸,帖在棺材四周,又指了指坟口道:“要下你下。我帮你照顾这里。”

    孟久看着棺材四周帖好的符纸,无奈的苦笑道:“你倒会捡省事!”说完,眼珠子一转,突然对刘飞道:“对了,对了,这个就是你认识的那位法医‘杜亦羽’。关于什么死人睁眼,顾老爷子睁眼起身的问题,尽管问他。我去坟下面看看。”

    刘飞吃惊的看向杜亦羽,惊异道:“你就是杜亦羽?”

    杜亦羽皱了皱眉,突然转身走向那坟地,支手撑地,自开口处跳了下去。

    孟久看着刘飞发呆的神情,哈哈一笑,转身道:“你好本事啊,一句话就把他吓到坟地里去了~~诶,说真的,你怎么知道他?”

    “他不是经手过一个陈小玲的案子吗?”刘飞道:“我岳丈就是那殡仪馆的马馆长。”

    孟久一愣,指着鼻子道:“咦?你没听他提起我吗?”

    刘飞遥遥头道:“他那阵子跟中了邪是的,非要调动工作,还逢人就说什么‘死人睁眼,丧师收手’,说干了一辈子,还没见过陈小玲这样可怕的死尸。可究竟怎么可怕,他又不说,别人笑他,逼急了,他就说‘死人睁眼,丧师收手’那句连市局的法医都知道。再问那法医叫什么,他就说叫‘杜亦羽’…….唉,那阵子,我老婆成天跟她爸着急,害得我也成天糟心。现在看来……错的是我们啊……”

    孟久恍然道:“这真是越描越黑,他越躲反而越出名……”说到最后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不大会,杜亦羽就从坟下跳了出来,掸了掸手,不理一脸焦急凑上来的顾德,对孟久道:“这以前是万葬坑,附近估计还有别的坟……唉,你这人真是麻烦,把你扔到哪,哪就能冒出一堆的妖怪!!”

    孟久长出一口气,喃喃道:“我怎么觉得这话应该用在你身上啊?”说着,看向顾德道:“行,多亏了你,不然,这里绝对是个*!搞不好哪天都出现僵尸游行的壮观了!”说完突然一把搂住顾德的肩膀道:“今晚可是关键,你小子神情闪烁不定,可别逃跑啊!”

    顾德尴尬的咳嗽了几声,哑着嗓子道:“今晚,要干什么?”

    孟久拍了拍顾老爷子的棺材板,神秘的道:“今晚,我和杜亦羽要以大地为画板,创作一幅宏伟壮阔的写意画。所以,顾老爷子的尸身,就拜托你照料了!”

    顾德向看神经病是的看着孟久,只觉得满肚子苦水,真不知道自己这是干嘛来了!唉,人果然是不该迷信风水的啊!

    整整一个下午,孟久和杜亦羽都不知跑去了哪里,只留下刘飞和顾德留下守着顾老爷子的尸体。天色渐渐黑了下来,看着棺材四周杜亦羽用树枝画下的一个不知所谓的圏,两个人越来越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那两个家伙抛下了?

    咔嚓

    随着一丝凉风自后颈袭来,棺材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声。可尽管那声音是如此的轻,甚至令人怀疑是幻听,刘飞和顾德还是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像两只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一样跳了起来,惊惧的盯着眼前的棺材。

    可声音过后,竟再也没了动静。顾德用绷紧的声音道:“我们,还是先离开吧?”

    刘飞努力压制着自己急促的呼吸,道:“孟久不是说了,让我们无论如何守在这里,以阳气压制着阴气。”

    顾德着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什么阳气压制阴气,当演电影吗?!”

    刘飞咽了口吐沫道:“我相信他……起码比宋天仑可信…….”

    顾德咬着牙,恨恨道:“那俩人八成早就跑了!操,你不走,我走!”说着转身就要走,可他刚刚走出孟久用石头标记的范围两步,听听刘飞用一种混杂了惊惧和焦急的语气,努力压低着声音道:“我操!你他妈赶紧回来!!!”

    顾德被刘飞的口气吓了一跳,回过头,借着傍晚昏暗的光线,惊恐的看到顾老爷子再次坐了起来,并怪异的扭过了头,睁着一双灰白的眼珠死死的盯着他!

    顾德只觉得脖梗子一阵发僵,一种似乎要将他整个人都吞没的恐惧瞬间就遍布他的全身,一声如*般的呐喊冲破喉咙,不受控制的大叫出来。裤裆一热,竟被吓得尿了裤子!

    顾老爷子形同枯骨的鼻子突然翕动了一下,似乎是对尿的味道很敏感,竟伸出了两只手,扶着管材两边慢慢的站了起来,那双眼睛依旧动也不动的盯着顾德。

    刘飞用力咬破嘴唇,疼痛令他自恐惧中夺回身体的控制权,飞快的跑过去,费力将浑身僵硬的顾德拉回孟久所留的石头界限之内,这才长出一口气,可转身再看,不觉倒吸一口凉气!只是这么一会工夫,顾老爷子的尸体竟然消失了!

    刘飞紧张而迅速的向四周看了一圈,在确定四周都安全之后,他的视线才重新回到那具棺材上……

    顾德被刘飞拉的摔在地上,脸上蹭破了好几处,这才稍微清醒一些,一把拉住要往前走的刘飞道:“你,你,你干,干麻去?!”

    刘飞咕噜一声咽了口吐沫道:“我得去确认一下,他是不是还在棺材里。”

    “他肯定在的!你千万别过去!”

    “万一,他离开了呢?我们必须马上通知村子里的人!”

    顾德苦着脸道:“怎么还管得了别人!”

    “你怕,就在这里呆着好了,而且,如果不查清楚了,我们也会很危险的。”

    顾德哀求道:“你可别去!你一过去,万一他又……操!我们是在一个小山坡上啊,他又不会飞,怎么可能离开了呢?!”

    刘飞看着不远处的几块山石和几棵槐树,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推开顾德,毅然向那棺材走去。

    平日里看僵尸片,刘飞一向是吃着苹果,喝着可乐,搂着尖叫的媳妇,哈哈笑着品评如何里面的人物如何可笑。他一向认为自己有可能怕鬼,但却绝对不会害怕一个能砍、能踹的僵尸。可今天…….唉,刘飞在心底叹了口气,真是要命,他竟然会害怕得腿肚子发软,心跳加速……

    而当他走到孟久在四边都留下的界限时,却还是犹豫了…….刚才顾德只迈出去两步,那僵尸立刻就坐了起来,自己如果走过去…….刘飞攥了攥早已满是湿汗的手心,他可不想再和僵尸来个近距离接触了!不过他知道,自己必须确认一下那僵尸是否还在棺材里,咬了咬牙,他把心一横,三步并两步的跑到棺材跟前,只看了一眼,便止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顾老爷子的尸体果然不在了!

    他大惊之下,立刻转身对顾德道:“不在了!我们…….”话还没说完,他便被顾德那紧紧盯着他身后的眼神吓到了!而与此同时,他也闻到了一丝腐臭的味道……

    他豁然转身,便看到顾老爷子就站在棺材的另外一边,原来顾老爷子哪里也没去,就躲在棺材后面……….

    刘飞浑身僵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完了!

    顾老爷子那双玻璃球般苍白的眼珠一动不动的对着他,虽然没有眼珠,可刘飞就是感到自己被盯着,浑身好像爬满了毛毛虫一样的恶心惊恐!

    就在他心里第一次升起与其被僵尸咬死,不如自杀这样一个念头时,一个声音自远处喊道:“往后跑!退出圈外!”

    那声音虽然刚刚认识不久,可却如救星一样,让刘飞机灵一下就恢复了自控力,转身就往回跑!事到如今,他对孟久已经不存一丝的怀疑了!

    身后的顾老爷子发出一种如磨砂纸般的嘶叫,刘飞再也忍不住大叫着跑出杜亦羽在地上画的那个圏,连滚带爬的钻进孟久留下的界限之内,这才大喘着气,紧张的转过身,看向身后。只见顾老爷子缓缓绕过棺材,略微停了停,突然好像一疯癫病人般,绕过棺材向他们跑来。

    刘飞和顾德连叫都来不及,只是绝望的看着眼前那个和电视里只会跳的僵尸完全不一样的东西,脑子里一片空白!

    而就在顾老爷子跑到地上那个圏上之时,突然好像撞上一道无形的墙壁,砰的一声,向后连连跌去,被棺材一档,竟倒栽葱的摔进棺材里!

    这戏剧性的一幕让两个人都是一愣,吃惊的看向地上那个曾被他俩偷偷取消过的圏,敬畏之情油然而生。

    “让你们俩呆在阵里别动,就是想借你们的阳气推迟起身,省得吓到人,你怎么还会跑到棺材旁边去?!不会是练胆去了吧?”孟久一脸无奈的走过来,伸手拉起刘飞道:“我还真是有些佩服你了。”

    刘飞心脏依旧擂鼓般的跳动,嗓子又干又僵,说不出话来,只得苦笑以对。而这时,孟久显然也注意到顾德尿了裤子,却没有讽刺,神情不动的对顾德道:“四周的情况我们都已经查过了,一共有大约20几个坟有些问题。我马上会做法以净化此地,但老爷子因为你们盲目的开馆已经起尸了,只能火化了,没有异议吧?”

    顾德现在只想赶紧结束这一切,哪里还会有异议,头点得都快磕到地上了!

    孟久点了点头,转身走到山坡上的一个平地,从怀里取出一把小刀,在地上画了一个好大好大的八卦!而另外一边,顾老爷子一直好像神经病人一样,不断的想要冲破那道无形的屏障,几次下来,额头的肉竟被撞掉了一大块!可怜顾德和刘飞,再怎么害怕,却再也不敢离开那个阵了!

    孟久画好八卦,盘膝坐在阵中,竟闭起眼睛开始打坐,顾德和刘飞心里虽然着急,却也不敢惊动他。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只觉得自己紧绷的神经再也撑不住的时候,一个悠闲的声音自山坡下响起:“可以开始了。”

    两人顺着声音看去,便看到杜亦羽脚步从容的走了上来,手里还是拿着那根树枝,随意的拖在地上,在土地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一直拖到顾老爷子的坟前。

    孟久站起来,从怀里拿出几张符纸,随手一挥,竟真的好像电影里一样自燃起来。然后,他将符纸撒在阵里阴阳两点,手握那把生锈的小刀,嘴里念念有词的缓缓撕去刀身之外的符纸。

    杜亦羽扔下树枝,略一沉吟,竟向顾老爷子走去。

    刘飞虽然已经肯定这个法医也绝非一般人,可还是担心的道:“小心,要我帮忙吗?”

    杜亦羽脚步一顿,不知为何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看向刘飞。那一瞬间,刘飞只觉得全身一片冰冷,即便他不懂这是杀气,却也感到一种彻底的恐惧!他不由倒退一步,撞在顾德身上,顾德一直紧张的注视着左突右撞的顾老爷子,被刘飞一撞,吓得低叫一声,却也因此看到了杜亦羽那冰冷的眼神,又是倒吸一口凉气,竟似看到了比僵尸还可怕的东西!

    刘飞嘴唇动了动,却不知能说什么,就在这时,杜亦羽突然微微一笑,那种冰冷的杀意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刘飞一愣,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从鬼门关上走了一回!

    杜亦羽收回目光,再次走向顾老爷子,本来是想抹掉一断结界,放顾老爷子出来,杀了这两个人的。可刘飞的一句话却救了他们自己。

    杜亦羽心里突然觉得有些懊丧,自从又见到当年的天授同伴――鲁海之后,他便一直处在一种急躁之中。他隐隐的感到,在沉寂了千年之后,天授画尸人时代那些令人疯狂的噩梦,会随着他和鲁海的相遇而再次苏醒。

    天授画尸人拥有震撼天地的力量,却还是要任凭命运的摆布!

    唉……不该动杀机的,如果噩梦真的要苏醒,今天即便杀了这个人,明天也会有别的事情使他的身份泄露……该来的总会来的,命运的车轮不管停滞了多久,却也总是会再次滚动,毅然决然的向终点行去的。

    杜亦羽沉思着,迈步踏入他留下的结界之内。就在那一瞬间,顾老爷子那疯狂的身子突然静止下来,一动不动的盯着他。在杜亦羽那强大的力量面前,顾老爷子就好像看到了猛兽的兔子,完全丧失了抵抗能力…….

    “我知道你被埋在地下近两百年,时时刻刻被那些怨灵侵染痛苦万分,可你依然是不被允许的存在。”低声说着,杜亦羽伸手拍上了顾老爷子的顶门。随着一片白色的光芒在杜亦羽的掌下闪过,顾老爷子再次闭上了眼。

    “我和你一样,都是不被允许的存在。”看着顾老爷子砰然倒地,杜亦羽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喃喃低语…….

    突然,旁边光芒大亮,顾德和刘飞转过头,便吃惊的看到孟久手中那柄生锈的小刀陡然发出耀眼的七色眩光,缠绕在不知为何变得透明的刀身,如霓如虹。

    紧接着,孟久大喝一声,将刀插入阵心,与此同时,那七色眩光瞬间四射,点燃整个八卦。在八卦阵发出一片眩目的彩光后,两道彩光如破日之箭,沿着大地上被杜亦羽一去一回画出两道的痕迹飞窜而出,在山坡脚下微微一顿,立刻画作数百道彩光分射四面八方!

    一时间,大地变作七彩的琉璃,辉映着茫茫星空,净化着大地中的一切妖邪、怨灵。

    待光芒浅浅灭去,顾德和刘飞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欢呼,他们被那壮观的景象所激荡,忘记了刚才的一切恐惧,怀着无限的憧憬看向孟久,却看到一个满身是汗,疲惫得只想睡觉的男人。

    于是,杜亦羽留下火化顾老爷子的尸体,顾德和刘飞则搀着孟久去村子里找地方睡一晚。可一进村子,三个人就愣住了。

    只见那宋天仑站在村中的聚会地,画了一个好大的八卦阵,趾高气昂的站在一个华丽的法坛前,挥舞着孟久给的那几张幅,大声的叫卖面前的一盆符水。

    看地上和周围树上的景象,显然,这里已经闹了好一阵了,而孟久他们刚一到时,正好听到宋天仑大声道:“看到没?刚才贫道请来了天上的仙人下凡,后山一片神光,现在想必邪秽皆以净化,还各位一个风水宝地!但众位久居于此,想必早已受到邪秽侵袭,于身体大是有碍。今天贫道只收一个路费钱,符水100元一碗,符纸200元一张,数量有限…….”

    看着眼前的情景,孟久实在是又气又笑,再也忍不住咬牙恨恨道:“好你个牛鼻子老道…..”

外传之好你个牛鼻子老道 非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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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传,换个轻松点的风格吧

    顾德今年32岁,父母都死得早,所以他很早就出来闯荡,在做生意赔光了父母百余万的积蓄后,痛定思痛,从头做起,好不容易开了一家美发店,还把理发店对面,x大学的校花追到了手,引来许多羡慕的眼光。

    虽说是他穷追猛打,外加月月光才得到美女垂青,可他是真的爱这个猫一样的美丽女孩,这段时间,也是他自父母死后最幸福的日子了。可就在韩泠泠毕业的前夕,她却突然兴起出国留学的愿望,这令顾德多少有些沮丧,身边因为出国而分手的例子已经有很多了,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面临这个问题。

    在多次劝说无效后,顾德生气的,或者说自暴自弃的抛下一句‘你不就想嫁个美国人吗’便头也不回的走了。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多少有些偏激,可没办法,他心里很清楚,他和韩泠泠之间的感情,是靠着他出手大方,外加前途光明换来的。这样的感情,怎经得起时间与空间的考验?!

    顾德心里感到极端的憋闷,便拽了好友刘飞出去借酒消愁。半醉半醒之间,刘飞喝干杯底的xo,大着舌头道:“阿德,别想了,咱爷们就是这命,我跟你说,这情场失意,赌场就得意,咱明天抓彩票去!你信不信,如果你突然抓彩票中了五百万,那小妮子敢从飞机上跳下来追你!”

    刘飞这话才一说完,顾德脑子里突然机灵一下,猛的跳起来,掉头就往外跑!弄得刘飞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鉴于酒钱还要那小子付,刘飞毫不犹豫的也跳了起来跟着往外跑。

    两人在门口被人拦下,交了酒钱,顾德抓着刘飞就往出租车跑,刚刚入秋,冷风一吹,两人的酒都醒了不少。两屁股坐到车里,刘飞再也忍不住埋怨道:“你小子急什么急,家里着火了咋地?!”

    顾德交代了司机地址,这才看向刘飞,双眼中却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兴奋:“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什么事?”

    “今年该迁祖坟了!”

    “什么?!”刘飞张口结舌,好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顾德,被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顾德咧嘴一笑,以兴奋的语气开始讲述事情的原委。

    原来,顾德虽然生活在北京,可他的太爷那辈却是地道的河北农民,而且还是个小地主!

    他太爷死后,曾经找过风水先生看过宝地,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凸山头上下了葬。而下葬的时候,风水先生说过,这块宝地只能保他后代两代富贵,再之后,就必须要重新下葬才行,否则于后代非但没有好处,反而有害。至于到底有什么害,就不得而知了。

    他父母生前很信这些,所以曾经仿佛跟他说过,要他一定记得去迁祖坟,可他根本不信这些,所以一向是有听没有记。可今天刘飞一句话,却令他突然想起这件事,更是联想到自己最开始事业上的挫折,不觉大是感慨!人在不顺的时候,便会去寻找一些精神寄托,而这风水之说,终于在他的心中撬开了一块砖,令他抱着试试也没害处的念头开始实施这件事。

    顾德于是拽着刘飞翻出爷爷留下的祖坟地图,对照着现在的河北省地图查了查,很高兴的发现祖坟所在地区还没有城市规划!也就是说,他们有很大的可能找到那个祖坟,而且,部分农村现在还习惯土葬,他们的迁坟也不会惹来太多的麻烦。

    好了,第二个问题,就是需要带个风水先生,重新找块风水宝地。于是,两人凑了两万块钱,请了一个很有名气的风水和道家大师――宋天仑,宋道长同行。

    三个人按图锁地,终于在一个村后的小山头上找到祖坟的影子。给村长塞了不少钱后,终于得到了挖坟的首肯,外加8个壮劳力和一群看热闹的!

    而宋道长为了显示那两万块钱的价值,特意在起坟前摆弄了一番仪式,倒也把顾、刘二人,还有那几个壮劳力糊弄得一愣一愣的。

    然后,宋道长便命人挖坟、架架子,一阵忙活,总算把里面的棺材给拉了出来。

    “好了,今天是顾老先生重见天日之时,凡属属鸡的、属马的、年龄23、25的,都转身回避。”

    “嗯….”刘飞暗自嘀咕:“这词咋听着这么熟悉呢……”

    “开馆!”随着宋道长一声煞有介事的吆喝,几个小伙子便准备敲钉子,可就在这时,一旁突然有一个人喊道:“停,停,停,这干嘛呢?”

    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看起来懒洋洋的男人走了过来,牛仔裤加一件休闲衬衫,身后背了一个旅行包,给人随意而洒脱的感觉,可脖子上却挂了一个骷髅银饰,一下子便让整个人看起来颇有些怪异的感觉。

    而就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个一身白色休闲服的男人刚刚坐到树下一块石头上,翻着手里的地图,看样子并不打算过来。

    “别管他。”顾德皱了皱眉,低声对宋道长说。

    宋道长点了点头,对几个小伙子道:“快点开馆。”

    “嘿,嘿,嘿!”那男人一边走过来,一边皱眉道:“还开馆?!不要命了!”

    说话间,一个小伙子已经翘起了一个钉子,于此同时,众人身后的突然发出砰的一声,祭坛上太上老君的牌位掉到了地上。

    别人还没怎么样,可那几个转身回避的人,包括村长在内,却是大吃一惊――没有风,又没地震,那牌位放得稳稳的,怎么就好像有人推了一把是的,自己掉到地上?!

    那村长心里一惊,匆忙转过身,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能开棺,可还是着急的大声道:“别开棺,别开棺!”

    也就在同时,一股冷风横扫而过,胆小的人不约而同的凑到一起,低声的嘀咕着,宋道长对村长大喝一声‘回避,回避!转过身子去!’然后,带着一脸权威被挑战的怒色,大步走向那个男人,冷声道:“你是谁?来干什么?”

    那男人似乎是个做事毫无规矩可言的人,尽管宋道长已经站在他身前不足一米处盯着他,他却好像根本不知道一样,对着人群道:“这是谁家的坟?”

    顾德皱了皱眉,跨前一步道:“是我太爷的祖坟。您是?……”

    那男人点了点头,自宋道长身侧走过去,对顾德道:“孟久”说着递过去一张名片道:“我劝你把棺材原封不动的葬回去,不然会有大麻烦的。”

    顾德看着孟久的名片略有吃惊,还没说话,被忽略了的宋道长却气急败坏的过来,一扯孟久的胳膊道:“你什么人?这里哪轮得到你说话?!”

    孟久一扬手,甩开宋道长的手,道:“诶,诶,诶,不要动手,我对男人过敏!”

    宋道长平日受人尊敬惯了,哪受过这样的消遣,气得急了,又不好动手,便一发狠对顾德道:“顾先生,老道受不得这个闲气,告辞了!”

    顾德一愣,不快的看了孟久一眼,连忙跟过去,着急道:“宋道长,我又没得罪您,您不能就这么走啊!”

    孟久毫不客气的喧宾夺主,招呼着这边看愣了的小伙子道:“好了,好了,牛鼻子老道走了,我看旁边就是块福地,棺材还是快快入土为安吧。”

    “不能入土!”顾德一听,连忙回身大叫,脚下却不敢停,紧紧的追着那宋天仑。

    宋天仑冷哼一声道:“那人本事大的很,随便就能找到一块福地,我看你还是请他吧!”

    顾德此时也有些火气了,花钱请你来帮忙,就算你名气不小,却也不能给我脸色看吧?!可眼下棺材已经出土,无论如何不能没有这老道啊!

    幸亏刘飞跟了上来,顾德这才松了口气――这小子口才一向不错,可惜不爱上学,不然当个律师一定能出名。

    刘飞几步走到宋天仑前面,伸手一拦,虽是陪笑,可说的话却很是厉害:“宋道长,得人钱财与人消灾,您这么一走不是不讲信用吗?这与您的声名不好吧?”

    宋天仑也是个倔脾气,站住一拱手道:“老道单方毁约,自会付你违约费。”说完便又要走,刘飞冷哼一声,对着已经走到自己身侧的宋天仑道:“道长盛名之下,不会没有真本事吧?”

    宋天仑一听就站住,大怒道:“你说什么?!”

    “道长难道不是因为怕了这个孟久才假借生气离开吗?”

    “笑话,贫道为何怕他?”

    刘飞耸了耸肩,不理顾德的眼神,继续道:“我怎么知道,我们又不懂道,或许是道长你看出了他的厉害,所以……”

    宋天仑一听,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扭头便往回走。顾德紧张的走过来,低声道:“你这么说,他还能给咱看风水啊?”

    刘飞挥了挥手道:“你别老前怕狼后怕虎的,我跟你说,越是这种有点名气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的人,你就越不能惯着他们!怕什么?那个孟久不是丧葬公司的吗?大不了先找他临时帮个忙,风水先生又不是就这老家伙一个人!”

    三人早就下了土坡,不远处就是和孟久同来的那个男人,顾德本来还要跟刘飞争论,旁边那个一身白衣的男子却突然道:“那家伙也会看风水的。”

    顾德一愣,脱口道:“谁?”

    “孟久…....”

    顾德不禁喜道:“真的吗?!他,他本事怎么样?”

    “比你们找那老道好就是了”说着,一眼看到孟久正和村长说着什么,看手势似乎是要把那管材搬走云云,不由皱眉道:“麻烦你快去看看他在说什么吧,顺便告诉他,让他快点,不要再耽误时间了。”

    顾德一愣,看到刘飞和宋天仑也加入了争执,也连忙加快脚步走上去。

    杜亦羽轻叹一口气,索性靠在树上闭起了眼睛――――看样子不解决这尸体,孟久是不会走的了….. 山头村的事情还没弄利索,这里又碰到有人‘挖僵尸’……. 早知道会在这里碰到麻烦,真不该听他的绕近路回去,这下迷路不说,搞不好还要费翻手脚…….杜亦羽睁开眼,看着山头上的热闹,不由叹了口气,干脆不管他,自己先走好了…….

    顾德上到坡顶的时候,正听到孟久道:“这尸体不能直接下葬!你个牛鼻子老道不懂没关系,害死了人可不是小事!!”

    宋天仑怒道:“我不懂?!我不懂你懂?!”

    孟久看到顾德过来,顿了一下,沉了沉情绪,转向顾德道:“你这祖坟里面有问题,这大白天的就已经尸气四溢了,如果处理不好,要出大乱子的!”

    顾德皱眉不奈道:“有什么问题?你不是要跟我说我太爷要变僵尸吧?”

    孟久叹道:“即便不是,也差不多了。”

    顾德怒道:“喂,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

    刘飞也道:“你有什么目的?我们谁也不认识你,你想干什么?拉生意也不是这么个拉法吧?”

    村长听到这里也有点急了,不管怎么样,他可不希望自己在任的时候,和迷信的事情挂上勾,于是对顾德道:“你们这坟还移不移?怎么冒出这么多事来?!”

    顾德连忙说移,移,马上就移!刘飞也赶紧劝不住冷哼的宋天仑不要较真了,还是看风水,找福地要紧之类的。

    孟久看着对面的四个人,不由苦笑着看了眼远处那个男人,看来,又一次证明了僵尸常识普及的难度…….唉,那家伙倒是会躲清闲…….

    这时,顾德已经指挥着几个小伙子去抬棺材,看样子是准备跳过开棺拜祭这道程序了。

    孟久心思一动,也走了过去,一拍棺材道:“你小子给祖坟搬家,再怎么样,也该开棺拜祭拜祭吧?不然,就算选了新地,怕是也得不到好果。”

    顾德看着孟久,虽然不想多生事,可觉得孟久的话也有理,不管他信不信这些,规矩总有他存在的道理吧……

    刘飞见顾德点头,便道:“宋道长,咱们还是开棺拜祭拜祭,给添点陪葬的衣服纸钱之类的吧?”

    宋天仑冷哼一声,道:“等我再烧柱香”说着,瞪了孟久一眼道:“闹了这么半天,黄花菜都凉了!”说完,便走到香案后,嘴中念念有词,烧了三柱香,又道:“今天是顾老先生重见天日之时,凡属属鸡的、属马的、年龄23、25的,都转身回避。”

    几个人应声转身的同时,孟久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宋天仑恼怒的看着孟久,顾德也不快的道:“孟先生,我想这里并不欢迎你,你那位朋友似乎很着急,请继续赶路吧!”

    孟久也不生气,笑了一阵后,才对宋天仑道:“我说道长,大师,你是不是林正英的僵尸片看多了?”

    孟久话一出口,刘飞突然就打了自己脑门一下,恍然暗道: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是僵尸先生里的台词!

    而同时,刘飞也对宋天仑起了一丝的疑惑,不会真让自己说着了吧?――盛名之下,果有鱼目混珠者啊……

    这时,八个小伙子已经撬开了钉子,嘿的一声,推开棺盖,而就站在棺材旁边的顾德便发出一声惨叫,名副其实的惨叫!

    棺材里,顾老爷子尸骨只有轻微的腐坏,那保存程度就算是马王堆出土的女尸也赶不上!但是,令顾德大叫的,并非是一具异常的尸体,而是尸体随着棺盖打开而陡然睁开的那双眼!

    顾德倒退两步,恰好站到孟久的身边,他一把便抓住孟久,毫无理智的大叫道:“你做了什么?!”

    孟久拨开顾德的手臂,冷哼道:“我能做什么?!”

    顾德喘着粗气,只觉眼皮一阵狂跳,好半天才近似哀求的看向赶过来的宋天仑,见宋天仑也是一脸镇静,顾德心里更是七上八下,干咽了口吐沫,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反倒是刘飞吸了一口凉气,震惊道:“靠!死人睁眼,丧师收手。”

    孟久露出惊异之色:“你听谁说的?”

    “说了你也不认识,一个叫杜亦羽的法医。”

    孟久一听就露出一种怪异的表情,似笑非笑的看向远处树下的男人,却对刘飞道:“他是你朋友?”

    刘飞还没回答,顾德已经忍不住道:“你们别说题外话了好不好?”又看向宋天仑道:“道长,这到底怎么回事?”

    宋天仑白着脸道:“大概是我们的生气冲撞了尸骨,所以才会睁眼吧?”

    孟久叹了口气道:“道长大师,业务不熟,没有关系,您就不用强撑了,这不是靠着一张嘴还有风水相学可以解决的问题。”

    宋天仑气得手发抖,想要说几句硬的,可眼前就摆着那怪异的尸骨,万一真的弄假成真,要他来处理这尸骨,那岂不是糟糕!咽了几口吐沫,宋天仑还没找到适当的话,孟久已经对顾德道:“这下你看到了,老爷子的尸骨不寻常,不能胡乱的移坟另葬。”

    “为,为什么?”

    “老爷子坟里肯定有怪异的地方,土层一掘开,这周围的气息就乱了。而老爷子在这葬了这么久都没出什么事,就是说明这坟里虽然有令尸骨异化的东西,却也恰好维持了一个平衡。如果贸然迁坟,搞不好,就真的要诈尸了。”

    “真的有僵尸?”刘飞的胆子也算是大的了,半信半疑的问着,还探身往棺材里看了一眼。就在他的头部刚刚越过棺材边缘的时候,里面的尸体突然直直的坐起来,那双边缘已经腐烂的眼睛就停在刘飞的脸侧,带着一丝嘲讽与冰冷瞪着他。

    刘飞整个人一下就僵住了,幸好周围的人都惊叫起来,进而一片大乱,他这才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大叫一声,后退好几步,却终是腿一软,坐到地上!而与此同时,那些因为迷信而转身回避不敢回身的人却再也仍不住了,都纷纷转过身来,然后,看到自棺材里坐起的尸体,顿时起了第二波混乱!

    “想要命的就都给我回来!”混乱之中,孟久大喝一声,倒是真管用,混乱的人群立刻停息下来,村长紧张的看向孟久,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在心里不断祈祷,千万别出事,不然自己的政治前途就毁了~~

    孟久环顾了一下四周,走向那个顾老爷子,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正准备贴到尸体的脑门子上,突然一只手伸了出来,以食指点向那尸体的眉心。

    “咦?”孟久诧异的看向杜亦羽,不解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那尸体被杜亦羽轻轻一点,砰的倒回棺材里,双眼也同时闭上。杜亦羽对孟久挥了挥手道:“这坟里有古怪,不快处理,只怕你是要用到修罗刀了。”

    孟久听了大吃一惊,与此同时,刚被吓得脸色苍白的宋天仑突然跑向远处的人群,并大喊:“回避,回避,不想要命了?!”

    正好站在宋天仑身前的孟久被吓了一跳,看着借机跑得远远的宋天仑,只有苦笑摇头。旁边顾德扶起刘飞,颤声道:“孟,孟先生,这,这……”

    孟久转向顾德道:“现在看明白了?老爷子绝对不能迁坟。”

    “是,是,是,我马上原封葬回去?!”

    孟久摇头叹气道:“刚才就该葬回去的,现在已经睁眼了,想葬也晚了。”

    顾德大喘着粗气道:“那,那怎么办?”

    孟久看了看棺材里的死尸,又往那刨开的坟里探头看了看,转向独自站到一旁的杜亦羽道:“喂,你好歹帮个忙啊。”

    杜亦羽微微一笑,指着远处的宋天仑道:“你该请那位道长帮忙的。”

    孟久低骂了一声,走过去,和宋天仑对视了几秒,突然夸张的叹了口气,大大的作了个揖道:“宋道长,我很需要你的帮忙!”

    宋天仑再也没想到孟久会突然如此,不由一愣,随口道:“请说。”

    孟久低声道:“这些人都吸了不少的尸气,如果任意离开,一则于身体不好,二则会招致一些不好的东西。”说着,从怀里掏出几张符纸,趁没人注意,快速的塞进宋天仑的手里道:“我希望你把他们带走,设一个八卦坛,取真火于坤位将符纸烧了,然后和水分给所有人喝下。”看着有些晕菜的宋天仑,孟久叹了口气道:“这点事情,你应该会吧?”

    宋天仑听孟久这么一问,冷哼一声道:“自然!”

    孟久点头道:“那就好,这里的事情大概并非道长专长,不如就此交给我如何?当然,我不会参与你和顾先生的报酬问题,这样如何?”

    宋天仑不敢置信的看了看孟久,深怕对方反悔,连忙道:“就这么说定了!”说完,便转身走向村长。抓僵尸他不成,但以他的口才糊弄个村长,将他们都弄走的本事他还是有的。

    打发走了宋天仑及那堆闲杂之人,孟久又画了几张符纸,这才对杜亦羽道:“现在可以了吧?”

    杜亦羽拿过孟久新画的符纸,帖在棺材四周,又指了指坟口道:“要下你下。我帮你照顾这里。”

    孟久看着棺材四周帖好的符纸,无奈的苦笑道:“你倒会捡省事!”说完,眼珠子一转,突然对刘飞道:“对了,对了,这个就是你认识的那位法医‘杜亦羽’。关于什么死人睁眼,顾老爷子睁眼起身的问题,尽管问他。我去坟下面看看。”

    刘飞吃惊的看向杜亦羽,惊异道:“你就是杜亦羽?”

    杜亦羽皱了皱眉,突然转身走向那坟地,支手撑地,自开口处跳了下去。

    孟久看着刘飞发呆的神情,哈哈一笑,转身道:“你好本事啊,一句话就把他吓到坟地里去了~~诶,说真的,你怎么知道他?”

    “他不是经手过一个陈小玲的案子吗?”刘飞道:“我岳丈就是那殡仪馆的马馆长。”

    孟久一愣,指着鼻子道:“咦?你没听他提起我吗?”

    刘飞遥遥头道:“他那阵子跟中了邪是的,非要调动工作,还逢人就说什么‘死人睁眼,丧师收手’,说干了一辈子,还没见过陈小玲这样可怕的死尸。可究竟怎么可怕,他又不说,别人笑他,逼急了,他就说‘死人睁眼,丧师收手’那句连市局的法医都知道。再问那法医叫什么,他就说叫‘杜亦羽’…….唉,那阵子,我老婆成天跟她爸着急,害得我也成天糟心。现在看来……错的是我们啊……”

    孟久恍然道:“这真是越描越黑,他越躲反而越出名……”说到最后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不大会,杜亦羽就从坟下跳了出来,掸了掸手,不理一脸焦急凑上来的顾德,对孟久道:“这以前是万葬坑,附近估计还有别的坟……唉,你这人真是麻烦,把你扔到哪,哪就能冒出一堆的妖怪!!”

    孟久长出一口气,喃喃道:“我怎么觉得这话应该用在你身上啊?”说着,看向顾德道:“行,多亏了你,不然,这里绝对是个*!搞不好哪天都出现僵尸游行的壮观了!”说完突然一把搂住顾德的肩膀道:“今晚可是关键,你小子神情闪烁不定,可别逃跑啊!”

    顾德尴尬的咳嗽了几声,哑着嗓子道:“今晚,要干什么?”

    孟久拍了拍顾老爷子的棺材板,神秘的道:“今晚,我和杜亦羽要以大地为画板,创作一幅宏伟壮阔的写意画。所以,顾老爷子的尸身,就拜托你照料了!”

    顾德向看神经病是的看着孟久,只觉得满肚子苦水,真不知道自己这是干嘛来了!唉,人果然是不该迷信风水的啊!

    整整一个下午,孟久和杜亦羽都不知跑去了哪里,只留下刘飞和顾德留下守着顾老爷子的尸体。天色渐渐黑了下来,看着棺材四周杜亦羽用树枝画下的一个不知所谓的圏,两个人越来越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那两个家伙抛下了?

    咔嚓

    随着一丝凉风自后颈袭来,棺材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声。可尽管那声音是如此的轻,甚至令人怀疑是幻听,刘飞和顾德还是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像两只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一样跳了起来,惊惧的盯着眼前的棺材。

    可声音过后,竟再也没了动静。顾德用绷紧的声音道:“我们,还是先离开吧?”

    刘飞努力压制着自己急促的呼吸,道:“孟久不是说了,让我们无论如何守在这里,以阳气压制着阴气。”

    顾德着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什么阳气压制阴气,当演电影吗?!”

    刘飞咽了口吐沫道:“我相信他……起码比宋天仑可信…….”

    顾德咬着牙,恨恨道:“那俩人八成早就跑了!操,你不走,我走!”说着转身就要走,可他刚刚走出孟久用石头标记的范围两步,听听刘飞用一种混杂了惊惧和焦急的语气,努力压低着声音道:“我操!你他妈赶紧回来!!!”

    顾德被刘飞的口气吓了一跳,回过头,借着傍晚昏暗的光线,惊恐的看到顾老爷子再次坐了起来,并怪异的扭过了头,睁着一双灰白的眼珠死死的盯着他!

    顾德只觉得脖梗子一阵发僵,一种似乎要将他整个人都吞没的恐惧瞬间就遍布他的全身,一声如*般的呐喊冲破喉咙,不受控制的大叫出来。裤裆一热,竟被吓得尿了裤子!

    顾老爷子形同枯骨的鼻子突然翕动了一下,似乎是对尿的味道很敏感,竟伸出了两只手,扶着管材两边慢慢的站了起来,那双眼睛依旧动也不动的盯着顾德。

    刘飞用力咬破嘴唇,疼痛令他自恐惧中夺回身体的控制权,飞快的跑过去,费力将浑身僵硬的顾德拉回孟久所留的石头界限之内,这才长出一口气,可转身再看,不觉倒吸一口凉气!只是这么一会工夫,顾老爷子的尸体竟然消失了!

    刘飞紧张而迅速的向四周看了一圈,在确定四周都安全之后,他的视线才重新回到那具棺材上……

    顾德被刘飞拉的摔在地上,脸上蹭破了好几处,这才稍微清醒一些,一把拉住要往前走的刘飞道:“你,你,你干,干麻去?!”

    刘飞咕噜一声咽了口吐沫道:“我得去确认一下,他是不是还在棺材里。”

    “他肯定在的!你千万别过去!”

    “万一,他离开了呢?我们必须马上通知村子里的人!”

    顾德苦着脸道:“怎么还管得了别人!”

    “你怕,就在这里呆着好了,而且,如果不查清楚了,我们也会很危险的。”

    顾德哀求道:“你可别去!你一过去,万一他又……操!我们是在一个小山坡上啊,他又不会飞,怎么可能离开了呢?!”

    刘飞看着不远处的几块山石和几棵槐树,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推开顾德,毅然向那棺材走去。

    平日里看僵尸片,刘飞一向是吃着苹果,喝着可乐,搂着尖叫的媳妇,哈哈笑着品评如何里面的人物如何可笑。他一向认为自己有可能怕鬼,但却绝对不会害怕一个能砍、能踹的僵尸。可今天…….唉,刘飞在心底叹了口气,真是要命,他竟然会害怕得腿肚子发软,心跳加速……

    而当他走到孟久在四边都留下的界限时,却还是犹豫了…….刚才顾德只迈出去两步,那僵尸立刻就坐了起来,自己如果走过去…….刘飞攥了攥早已满是湿汗的手心,他可不想再和僵尸来个近距离接触了!不过他知道,自己必须确认一下那僵尸是否还在棺材里,咬了咬牙,他把心一横,三步并两步的跑到棺材跟前,只看了一眼,便止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顾老爷子的尸体果然不在了!

    他大惊之下,立刻转身对顾德道:“不在了!我们…….”话还没说完,他便被顾德那紧紧盯着他身后的眼神吓到了!而与此同时,他也闻到了一丝腐臭的味道……

    他豁然转身,便看到顾老爷子就站在棺材的另外一边,原来顾老爷子哪里也没去,就躲在棺材后面……….

    刘飞浑身僵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完了!

    顾老爷子那双玻璃球般苍白的眼珠一动不动的对着他,虽然没有眼珠,可刘飞就是感到自己被盯着,浑身好像爬满了毛毛虫一样的恶心惊恐!

    就在他心里第一次升起与其被僵尸咬死,不如自杀这样一个念头时,一个声音自远处喊道:“往后跑!退出圈外!”

    那声音虽然刚刚认识不久,可却如救星一样,让刘飞机灵一下就恢复了自控力,转身就往回跑!事到如今,他对孟久已经不存一丝的怀疑了!

    身后的顾老爷子发出一种如磨砂纸般的嘶叫,刘飞再也忍不住大叫着跑出杜亦羽在地上画的那个圏,连滚带爬的钻进孟久留下的界限之内,这才大喘着气,紧张的转过身,看向身后。只见顾老爷子缓缓绕过棺材,略微停了停,突然好像一疯癫病人般,绕过棺材向他们跑来。

    刘飞和顾德连叫都来不及,只是绝望的看着眼前那个和电视里只会跳的僵尸完全不一样的东西,脑子里一片空白!

    而就在顾老爷子跑到地上那个圏上之时,突然好像撞上一道无形的墙壁,砰的一声,向后连连跌去,被棺材一档,竟倒栽葱的摔进棺材里!

    这戏剧性的一幕让两个人都是一愣,吃惊的看向地上那个曾被他俩偷偷取消过的圏,敬畏之情油然而生。

    “让你们俩呆在阵里别动,就是想借你们的阳气推迟起身,省得吓到人,你怎么还会跑到棺材旁边去?!不会是练胆去了吧?”孟久一脸无奈的走过来,伸手拉起刘飞道:“我还真是有些佩服你了。”

    刘飞心脏依旧擂鼓般的跳动,嗓子又干又僵,说不出话来,只得苦笑以对。而这时,孟久显然也注意到顾德尿了裤子,却没有讽刺,神情不动的对顾德道:“四周的情况我们都已经查过了,一共有大约20几个坟有些问题。我马上会做法以净化此地,但老爷子因为你们盲目的开馆已经起尸了,只能火化了,没有异议吧?”

    顾德现在只想赶紧结束这一切,哪里还会有异议,头点得都快磕到地上了!

    孟久点了点头,转身走到山坡上的一个平地,从怀里取出一把小刀,在地上画了一个好大好大的八卦!而另外一边,顾老爷子一直好像神经病人一样,不断的想要冲破那道无形的屏障,几次下来,额头的肉竟被撞掉了一大块!可怜顾德和刘飞,再怎么害怕,却再也不敢离开那个阵了!

    孟久画好八卦,盘膝坐在阵中,竟闭起眼睛开始打坐,顾德和刘飞心里虽然着急,却也不敢惊动他。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只觉得自己紧绷的神经再也撑不住的时候,一个悠闲的声音自山坡下响起:“可以开始了。”

    两人顺着声音看去,便看到杜亦羽脚步从容的走了上来,手里还是拿着那根树枝,随意的拖在地上,在土地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一直拖到顾老爷子的坟前。

    孟久站起来,从怀里拿出几张符纸,随手一挥,竟真的好像电影里一样自燃起来。然后,他将符纸撒在阵里阴阳两点,手握那把生锈的小刀,嘴里念念有词的缓缓撕去刀身之外的符纸。

    杜亦羽扔下树枝,略一沉吟,竟向顾老爷子走去。

    刘飞虽然已经肯定这个法医也绝非一般人,可还是担心的道:“小心,要我帮忙吗?”

    杜亦羽脚步一顿,不知为何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看向刘飞。那一瞬间,刘飞只觉得全身一片冰冷,即便他不懂这是杀气,却也感到一种彻底的恐惧!他不由倒退一步,撞在顾德身上,顾德一直紧张的注视着左突右撞的顾老爷子,被刘飞一撞,吓得低叫一声,却也因此看到了杜亦羽那冰冷的眼神,又是倒吸一口凉气,竟似看到了比僵尸还可怕的东西!

    刘飞嘴唇动了动,却不知能说什么,就在这时,杜亦羽突然微微一笑,那种冰冷的杀意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刘飞一愣,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从鬼门关上走了一回!

    杜亦羽收回目光,再次走向顾老爷子,本来是想抹掉一断结界,放顾老爷子出来,杀了这两个人的。可刘飞的一句话却救了他们自己。

    杜亦羽心里突然觉得有些懊丧,自从又见到当年的天授同伴――鲁海之后,他便一直处在一种急躁之中。他隐隐的感到,在沉寂了千年之后,天授画尸人时代那些令人疯狂的噩梦,会随着他和鲁海的相遇而再次苏醒。

    天授画尸人拥有震撼天地的力量,却还是要任凭命运的摆布!

    唉……不该动杀机的,如果噩梦真的要苏醒,今天即便杀了这个人,明天也会有别的事情使他的身份泄露……该来的总会来的,命运的车轮不管停滞了多久,却也总是会再次滚动,毅然决然的向终点行去的。

    杜亦羽沉思着,迈步踏入他留下的结界之内。就在那一瞬间,顾老爷子那疯狂的身子突然静止下来,一动不动的盯着他。在杜亦羽那强大的力量面前,顾老爷子就好像看到了猛兽的兔子,完全丧失了抵抗能力…….

    “我知道你被埋在地下近两百年,时时刻刻被那些怨灵侵染痛苦万分,可你依然是不被允许的存在。”低声说着,杜亦羽伸手拍上了顾老爷子的顶门。随着一片白色的光芒在杜亦羽的掌下闪过,顾老爷子再次闭上了眼。

    “我和你一样,都是不被允许的存在。”看着顾老爷子砰然倒地,杜亦羽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喃喃低语…….

    突然,旁边光芒大亮,顾德和刘飞转过头,便吃惊的看到孟久手中那柄生锈的小刀陡然发出耀眼的七色眩光,缠绕在不知为何变得透明的刀身,如霓如虹。

    紧接着,孟久大喝一声,将刀插入阵心,与此同时,那七色眩光瞬间四射,点燃整个八卦。在八卦阵发出一片眩目的彩光后,两道彩光如破日之箭,沿着大地上被杜亦羽一去一回画出两道的痕迹飞窜而出,在山坡脚下微微一顿,立刻画作数百道彩光分射四面八方!

    一时间,大地变作七彩的琉璃,辉映着茫茫星空,净化着大地中的一切妖邪、怨灵。

    待光芒浅浅灭去,顾德和刘飞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欢呼,他们被那壮观的景象所激荡,忘记了刚才的一切恐惧,怀着无限的憧憬看向孟久,却看到一个满身是汗,疲惫得只想睡觉的男人。

    于是,杜亦羽留下火化顾老爷子的尸体,顾德和刘飞则搀着孟久去村子里找地方睡一晚。可一进村子,三个人就愣住了。

    只见那宋天仑站在村中的聚会地,画了一个好大的八卦阵,趾高气昂的站在一个华丽的法坛前,挥舞着孟久给的那几张幅,大声的叫卖面前的一盆符水。

    看地上和周围树上的景象,显然,这里已经闹了好一阵了,而孟久他们刚一到时,正好听到宋天仑大声道:“看到没?刚才贫道请来了天上的仙人下凡,后山一片神光,现在想必邪秽皆以净化,还各位一个风水宝地!但众位久居于此,想必早已受到邪秽侵袭,于身体大是有碍。今天贫道只收一个路费钱,符水100元一碗,符纸200元一张,数量有限…….”

    看着眼前的情景,孟久实在是又气又笑,再也忍不住咬牙恨恨道:“好你个牛鼻子老道…..”

冥心帮

    一

    某医科大学办公楼下,杜亦羽披着白大褂站在一辆陆虎车旁,一脸不耐烦的看着那个把他强拉下来的男人:“你去银行,为什么一定要我跟着?”

    “因为钱太多,我拿不动。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杜亦羽皱了皱眉:“你要取多少?”

    “350万”孟久很认真的回答,然后便大叫一声,绕过车头,抓住那个转身就走的男人,很无辜的道:“别走阿,我可是想了很多办法,才‘弄’到这笔钱的,而且…….已经替你请好年假了。”

    杜亦羽脚步一顿,一向冷漠的神情上,眼角似乎跳了跳。他回头看向孟久,认真的想着要不要杀了这个男人!

    孟久咳嗽一声,松开了手,却挡在杜亦羽身前,唠叨:“我说杜兄,你好好想想,我为什么会拿不动350万呢?”

    ……

    孟久无趣的叹了口气,没有人接他的话茬,他也只好自己说下去:“那是因为我只有一个人,可为什么我只有一个人呢?那是因为我的老婆不在身边。为什么我老婆不在身边呢?那是因为她被你老婆骗出去旅游去了。杜兄,难道你不该为了你老婆的拐骗行为而补偿我吗?”

    杜亦羽盯着孟久半响,竟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主动坐到副驾驶的位子上,反正,年假都请了不是吗?

    孟久启动车子,却忍不住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你是希望我拒绝了?”

    “怎么可能”孟久看了眼后视镜里那个正向这边走来的女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笑了笑:“上了我的车,可是要有始有终啊。。”

    杜亦羽皱了皱眉:“你到底开不开车?”

    孟久不急不慌的看着杜亦羽,前阵子听翡月唠叨,好像有个女学生最近总是缠着这个冷血的家伙?…….看起来,挺漂亮的,似乎家庭条件也不错的样子…….不过,还是很搞笑!

    杜亦羽看着孟久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好吧,不管你要干什么,我陪你到年假结束。”

    “好!”孟久笑,毫不犹豫的踩下油门。

    ―――――――――――――――――――――――――――――――――――――

    不知道孟久要去哪里,杜亦羽也不问,只要不换他来开车,就算那家伙星夜兼程也没关系。

    孟久并没有从银行取钱,而是用500万的银行卡从黑市换来了350万的现金,装在两个破旧的旅行箱里。杜亦羽虽然没有跟进那胡同,却也知道他是干什么去了,眉头不觉皱了起来――他一向不喜欢太麻烦的事情。

    不知是怎么走了消息,抑或根本就是孟久自己放出去的消息,一路上,几拨人马在他们后面跟着,而孟久却好像完全不知道是的,听着歌,吹着口哨,开着车,抱怨着杜亦羽太过沉默,毫无幽默感,然后,每三个小时左右会到休息站吃点喝点,休息半个小时再上路。晚上,孟久随便挑了个就近的旅馆便住下来,完全没有身携巨款的自觉。 而那些跟着的家伙们因为互相牵制,也被孟久毫不掩饰的态度弄得有些疑惑,怕有陷阱,跟了整整一天,竟没一个出手的!

    将行李箱扔在房间里,丢下杜亦羽看行李,自己出去遛了一圈,再回来,手里拎着两套新买的衣裤,从内到外,连袜子都有……

    “跟着来的,有警方的人?”杜亦羽冲了个热水澡,换上一身新衣服,似乎觉得很舒服,终于有心情开口了。

    孟久点头:“当然了,平白无故冒出我这么个傻大款当诱饵,那些刑警怎么可能放弃这个机会。”停了下,孟久看向杜亦羽,突然嘿嘿一笑:“这次,连你也猜不出我要干什么了吧?”

    “好像是叫……[冥心帮]吧?”杜亦羽淡淡一笑:“听说帮里有个法师?”

    …….

    孟久像看怪物是的看着杜亦羽:“这世上真的没有什么事能瞒过你?”

    “前些日子听翡月提过……”杜亦羽在心里叹了口气:“她不会去找你了吧?”看着孟久的样子,杜亦羽就忍不住真的叹了口气:“看来,那俩丫头所谓的旅游也是你的建议?”

    咳,咳,孟久咳了两声,提起一只箱子,准备回自己的房间,临出门丢下一句话:“早睡吧,今晚恐怕睡不安稳呢。”

    杜亦羽看着房间中央被孟久刻意留下的一个大箱子,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麻烦!那个帮派的人如果查到孟久也会法术,那肯定会先从自己这个大学教授下手!

    唉,他就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被孟久这些小小的计策牵着鼻子走呢?!

    ――――――――――――

    午夜十二点,关着的空调突然自动打开,吹进一阵冷风。床头灯毫无预兆的亮起来,闪了闪,原本柔和的橙色光线突然变成了血红。

    床上的男人鼻息依然均匀,似乎睡得很熟,只是身体因气温的降低而蜷了蜷。

    床尾电视黑色的屏幕上,映出了床侧根本就不存在的白色身影。那身影摇摇晃晃的站在那里,盯着床上那男人的背影,缓缓伸出了手。

    与此同时,孟久大大咧咧的盘膝坐在床上,看着窗边突然冒出来的那个中年男人,懒洋洋的问道:“跟着我的,好像一共有4拨人?”

    “5拨,但现在只剩下我了。”

    孟久耸耸肩:“干得漂亮。只是很可惜,这里的是只空箱子。”

    “没关系”那人干瘦的脸上布满皱纹,龇牙笑了笑:“我要的本就不只350万。”

    “哦?”

    “其实我们早就盯上你了,只是没想到你会突然卷款离开。”那人咧嘴道:“警方最近好像在调查你名下的几个诈骗案?你很有手段呢,竟然在这种情形下,还能疏通关系,取出这么多现金。”

    孟久露出一丝疑惑:“你是什么人?盯我干什么?”

    “你很快就会知道的。”那人从怀里拿出一个八卦镜,看着孟久诧异的神色,得意的笑道:“没想到吧?我也是个法师,而且,是货真价实的。”

    ……孟久似乎愣了一下,问道:“我那朋友呢?”

    “已经被请走了。”那人说着叹了口气:“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带着一个大学教授跑路呢?”

    孟久摇了摇头,也叹了口气:“你不会明白的。”

    那人冷冷一笑:“看他那样子,似乎会些功夫吧?可惜,他要对付的,不是人力可以与之抗衡的东西。”

    孟久疑惑的看着那人,不死心的问:“人真的给你抓走了?”

    “这么近你都感觉不出?”那人轻蔑一笑:“你的水平也不过如此。”说着,低声念了句咒语,祭起八卦镜:“我先封了你的灵力,抵抗只会让你多受些苦楚而已。”

    该死!孟久暗骂,只是对付一个小法师,他用不着这么小心翼翼,还让人给‘掳’走吧?还是…….难道他看出来了?

    嗯,好吧,他承认,这次计划实际是警方高层突然找上他,让他帮忙对付那个游离于法律之外,让警方感到棘手的法师。警方的高层说他们曾请过其他人帮忙,但那些人只一深入,便会知难而退,因为那个法师很‘厉害’,而且擅长灵控术。

    本来,他可以推掉或者暗中去做,可他正好在想办法弄一个矿产开发的批文,如果能得到这些高层的帮助,会做得顺利一些,也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下来。只是现在的他,即懒得花心思再去摆弄权益,又想要维持经营内容很是敏感的[凡记],又不想让警方太过注意他……于是,他就不经意的将消息透露给翡月……

    本来他的计划很简单,身为他的同伴,却又是个‘普通人’的杜亦羽,肯定会成为敌人的第一目标,借以要挟于他。而要对付杜亦羽,那个法师想不现身恐怕也由不得他了。灵控术就是这样,被他操纵的凶灵若是有危险,身为主人的他亦会受到致命的伤势。

    而只要杜亦羽一逼那个法师现身,他就会和那两个跟来的刑警一起闯进去。他负责悄悄封掉对方的力量,警方负责抓人,而杜亦羽就正好算是一个证人。如果顺利,他会将此次功劳不动声色的推给杜亦羽,大不了,那家伙再去做法医好了。

    只是他没想到,一向不喜欢多事的杜亦羽会不嫌麻烦的来整他…….唉…….世道变了……

    ――――――――――――――

    老老实实的让那个法师封住他表面上的灵力,老老实实的跟着法师离开旅馆,来到一个废旧的仓库里,却……没有看到杜亦羽……

    面露疑问的看向推了他一把的法师,法师冷冷一笑:“放心,你朋友现在没有危险,你交出那350万,就可以看到他了。”

    孟久很认真的想了想,似乎有些为难:“如果我不交……你会把他怎么样?”

    法师冷哼:“你说呢?”

    孟久神色有些纠结,但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可以,不过,藏钱的地方被我用法术隐藏了起来,恐怕得我亲自去一趟才成。”

    “用不着”那法师布满皱纹的脸堆出一些不怎么好看的笑意:“只要将你的灵力给我,我一样可以接触你的术法。”

    孟久似乎吓了一跳:“这怎么行!”

    “哼,到了这里,你以为自己还能逃吗?”法师扬手,将一张血符点燃,按在旁边的墙上。

    哄的一声,阵眼启动,整个仓库被一张肉眼看不到的红色大网罩住,变得有些闷热起来。

    孟久似乎被吓呆了,半响,缓缓低下头:“我没了灵力,再把钱给你的话,岂不是死定了?”

    “你不管你那朋友了吗?”

    “我自己都要死了,还管得了他?”

    法师一愣,脸上露出一丝暴虐的神色,拿出电话:“把那人带到里面来。”

    仓库的门被打开,一个人用枪压着杜亦羽走进来,只是……压人的人显得格外紧张,而被看压的人却一脸闲适。

    法师显然没有注意到这有些反常的气氛,普通人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一只只蝼蚁,早晚有一天,他会成为一个连政府都要敬三分的人!

    “到那边去”法师示意。

    那人连忙压着杜亦羽走到一个木箱子旁边,拿出一副手铐,将杜的左手拷在箱边的铁架子上,这才松了口气。这个男人表现得太配合,太闲适,反而让他感到紧张。

    木箱上盖着一层帆布,虽然没有棉布的贴合,但也能隐约看到下面的一个人形。

    挥了挥手,让那人退出仓库,法师走过去,阴阴的一笑,道:“我把他,和这尸体关在一起怎么样啊?”说完,一用力,掀开军旅色的帆布,露出下面一具男尸:“看得出来吗?这尸体里压着一个凶灵!而且……你这朋友若凶死在我这阵里,也会化作凶灵。到时候,你想死个痛快怕是都不能了。”

    “他不死,也够‘凶’的了”孟久嘀咕了一声。

    “什么?”法师不快的看向孟久,这个人的脸上,为什么没有那种精彩的绝望和恐惧?!

    孟久看了看表,时间应该差不多了,追踪器就藏在他衣服纽扣里,那两个刑警人也很机灵!

    懒得再磨时间,也懒得再演下去,端了端肩道:“要杀人,你最好快点,不然,我怕你就来不及了。”

    法师脸上的皱纹抖了抖,孟久的态度让他起了一丝警戒之心,低声念了一句咒语,一股冷风自门窗的缝隙飘进来,仓库里的视界突然变得不清晰起来,仿佛有无数透明的幽灵飘荡在众人的眼前。

    嗯…….孟久皱眉,这个家伙简直是个变态!这么小的地方,弄来这么多怨灵飞来飞去,他不觉得眼晕吗?

    “哼哼”法师冷笑:“现在知道,你和我的能力有多大差距了吧?”

    “知道了”孟久揉了揉太阳穴:“比我最初估计的还要大得多……”

    哼!法师满脸焦躁,明明站在上风,可却被孟久的态度弄得很不痛快!他一只手缓缓覆上那尸体的眼睛,目光闪烁着:“别再耍花招了,赶紧告诉我钱放在哪?!”

    “你以为我愿意耍花招吗?”孟久恨恨的看了就势靠在铁架子上的杜亦羽一眼:“你怎么看出来的?”

    杜亦羽叹了口气:“如果是那丫头去找你,你根本不必这么费事!从你跑去换钱我就感到和警方有关系了,别忘了,我好歹是做过法医的人,你们这计划里多的是警方惯用的手法。你感觉不出来,我却不可能察觉不到。”

    “那也不用这么整我吧?”

    杜亦羽叹了口气:“你以为我是你吗?”

    “不是要整我?”

    “我只是不想替你出头,引起警方的注意罢了。”杜亦羽淡淡道:“我可不想他们三天两头跑到学校去,让我给那些古怪的尸体做尸检。”

    孟久彻底败倒,看来,他俩还真是‘朋友’呢。

    一旁的法师脸色越来越阴沉,最初因听到警察而感到的惊疑很快被愤怒所取代,被人给耍了!可是,他的手缓缓离开那尸体的眼睛,嘶吼的声音近似狰狞:“你傻了吗?警方又能怎么样?能控告尸体杀人吗?能从这布满怨灵的空间里救人吗?哼哼!”而他,随时都可以隐身离开,然后,等这个孟久死在阵内,灵力将自动传到他的身上。真不知这两个人为何如此轻松,难道他们看不清形势吗?!

    “尝尝被活尸生生咬死的滋味吧!”法师的手离开尸体的眼睛,低声念出一串咒语。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尸体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是咒语念得不够清晰吗?!

    自从他法术初成之后,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有点惊慌,他快速的又念了一遍咒语,又咬破手指,将血点在尸体的眉心!

    可是……尸体还是尸体,老老实实的躺着……

    “嗯……严格的说,这尸体并不是活尸。”一旁的杜亦羽叹了口气:“只能算得上一具灵肉契合度并不高的伪尸罢了。”

    “你是什么人?”法师有些惊愕,第一次认真的看向那个人,却心惊于那人眼中的深邃与冷漠,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恐惧如气泡般在心底浮起,存在却又难以抓住。那种不确定的彷徨让他有些慌乱,他,认错了对手吗?!

    “我啊,恐怕会成为你这一辈子最大的噩梦。”杜亦羽淡淡的,像是说着无关紧要的话。

    有些冷冽的声音自那个男人唇间涌出,声音不大,却让屋中那些游荡的冤魂也为之凝缩成一团,像是感到了什么是的不安的抖动着。

    法师看向那个一手还被拷在铁架上的男人,怎么也压抑不住心脏剧烈的擂动,那一瞬间,他竟有下跪的冲动!

    嘴角微微上扬,那个男人的笑却令那个法师冷到心底。

    孟久轻吸了一口凉气,有些着急的声音脱口而出:“别杀……靠!”

    孟久两步跑过去,一把耗住像瘫泥一样慢慢软倒的法师,探了下鼻息,这才松了口气,却苦笑着看向杜亦羽:“还以为你有了女人会和以前有所不同,怎么还是这种别扭的性格。”

    杜亦羽随意的靠在架子上,冷笑:“既然知道我别扭,以后想演戏,就别拽着我。”

    孟久叹了口气,外面已经听到脚步声,趁警方冲进来之前,只随意的挥了挥手,便将满屋的凶灵收于掌内,手一翻放入随身携带的小瓶子里。

    然后,他拖着法师走到那尸体前,扔在地上,又拿来一根钢条扎入尸体的心脏,再抽出,塞进法师的手里,顺便将那尸体中压制的凶灵收走。

    杜亦羽看着孟久,忍不住道:“这栽赃的也太假了吧?”

    “警方会愿意相信的。” 孟久瞪了杜亦羽一眼,往脸上摸了把血和土,没好气道:“你若不把他弄傻了,我用得着这么干折磨尸体这种缺德事吗?”

    “我不想他进去以后胡说八道。”杜亦羽完全不理孟久的责问:“嫌麻烦,下次记得自己动手。”

    孟久翻了个白眼,掏出法师怀里的八卦镜,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大叫了一声:“我跟你拼了!”然后将一拳打在早已昏迷不醒的法师脸上,将那八卦镜重重的扔向对面的墙上,砸掉上面的一张道符,破了仓库里的结界,人也顺势坐在了地上。

    外面早已包围仓库的警方的人听到这一连串的动静,再不敢犹豫,哄的一声破门而入,几十挺机关枪的严阵以待,却已经没有了该对付的敌人。

    之后,警方‘解救’下杜亦羽,在孟久一番胡乱的解释下,勉强接受了那法师变得呆傻的原因是走火入魔。杜亦羽做为证人讲述了自己被绑架的经过,法师被宣判杀人及绑架罪,而因为本人失去正常行为能力,只能交给精神病院看管。他的家也被彻底的搜查了一番,找出很多冥心帮犯罪的证据,很快,便瓦解了这个曾经让警方毫无办法的黑社会。

    ――――――――――――――――――――――――――――――――

    “喂?”杜亦羽坐在副驾驶座,很不高兴的道:“还不打算回去吗?”

    孟久笑:“把这350万都花光,我们就回去。”

    杜亦羽没好气的瞪了孟久一眼,懒得再和这个人争论。直到孟久把车开进一个小村庄,将那350万和一个矿产开发与经营权的批文交给那个有些傻了的村长后,杜亦羽才微微露出一丝诧异。

    “这里,是我这一世出生的地方。”孟久趴在车门上,看着山下炊烟袅袅的村子,淡淡道:“十八个人……也许凡图真的让我们更加契合这个世界了,也许是因为我这个妈生我的时候正好在地里干活,初生的我所引来的妖怪和凶灵并不多,只死了18个人,而且,这个身体的父亲侥幸逃脱。可……这个村子当年也不过四十多人而已……”

    杜亦羽推开车门,迎着山风走到崖边:“可也因为一个天授的出生,这山里的灵气很旺盛,庄家才会长得如此好。”

    孟久笑了笑:“你什么时候学会积极面对人生了?”

    “在你让凡记重新营业的时候”杜亦羽的话让孟久愣了一下:“谢谢你。”

    “谢个屁……喂,你当年是怎么做到800年长生不死的?”孟久的声音有些无奈,却带着一丝坚定:“如果每次初生都要死爹死妈,我希望将这间隔尽量的延长一些。” 他曾发誓,只要这个世界不毁灭,那凡记便会永远存在,为了杜亦羽,为了这世上还存在的天授,也为了给了雨灵生命的那个人。

    他一直认为在某些方面,他比杜亦羽要入世得多。.

    风吹落一片树叶,秋天快到了……

    杜亦羽看着那片叶子在空中打了个转,似乎想要舞上天际,却还是不可逆转的落在地上。

    “如果你想做不死的怪物,我陪你吧”杜亦羽捡起叶子,轻轻的揉碎,他从来就不喜欢被命运所操控,所以,就抗争吧,哪怕狼狈,却是他们这些人唯一能找到的,活下去的方式。

解剖楼(上)

    x医科大学的后门,一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直接开到解剖楼下。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两名套着白大褂的刑警从救护车上下来,抬下一个担架往楼内走去。

    担架上盖着白色的单子,下面露出一个人的形状,两名xx系的学生刚好走过,却并没有什么太惊讶的神情――医学院,本来就承担着司法解剖的职责。只是当那担架抬进解剖楼那永远也无法照到阳光的楼门时,一只白皙的手臂滑了下来,露在布单之外,随着两名法医的脚步前后摆了摆,像是在招手一样,显得有些诡异。

    解剖楼的入口是一条大约10米长,可容两三人并排通过的甬道,却只在中间的地方装了一盏白炽灯,所以,即使是白天,整个甬道也显得阴森恐怖。一脚踏进,突然的昏暗总会让人有恍如隔世的感觉,由此,这甬道向来是新生口中流传的医学院十大恐怖地点之一。

    甬道之后,是一个少说也有100平米的长方形大厅。如果从空中俯视,解剖楼的一层便是一个古怪的凹字形。而甬道两边的空间显然曾经是两个房间,但现在,房门的地方被砖墙严严实实的砌死。据说里面堆满了解剖剩下的残肢。

    大厅里没有任何摆设,只是地面上,用黑白瓷砖做出了一个龙飞凤舞的梵字,有点像草书,又有点像书法家毫无意义的涂抹。大厅的尽头是一个宽敞的楼梯,楼梯向上七节之后,向左右回旋,再往上七节就是二楼。

    白天,大厅靠着楼梯那里的一扇巨大的玻璃采光,晚上,就只有顶部的一盏吊灯。值得一提的是,吊灯的样子很怪,中间是一根长长的灯管,四周,垂钓着许多铁片。铁片的形状看不出来是什么,但总觉得和地上的梵字有些想像。听说,这吊灯以前不是这样的,后来因为楼里不太平,才换上了这盏灯。而那些梵字就是一个个咒语,让冷藏室里那些游荡的灵魂不敢出来作恶。

    一楼的诡异让这座解剖楼披上恐怖的外衣,而二楼就相对正常多了。解剖室、教学区、办公区、实验室、还有就是放置实验用尸体的泡尸池,虽然听起来恐怖,可却只有每年的新生才会感到害怕。

    法医抬着担架往二楼走的时候,凌灵正好下课,准备回去好好洗个澡。在楼梯上擦肩而过,凌灵看到了那只手。也不知为什么,她突然觉得那只手很刺眼,鬼使神差的,凌灵停下脚步,弯下腰,竟想要将那只手塞回那单薄的白单子下。

    可就在凌灵将要碰到那手的一刻,一只手伸过来,抢先一步捏住那摇得似乎快断了的手腕,塞回单子下面。

    “啊,这……谢谢”抬着尸体的法医愣了愣――这可是要做司法鉴定的尸体,你随便就留下手印算怎么回事?可人家也算是帮忙,你也不好意思骂回去吧?只得勉强道了声谢,示意前面的法医赶紧上去。

    “你是?”凌灵抬起头,有瞬间的失神。俊美的面容、仿佛能看透一些的眼、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还有那略带沧桑的气质……她的心被狠狠的撞了一下!这个男人,太出色了!

    听到她的问话,男人的目光似乎才从那具尸体上收回,却只是看了她一眼,淡淡的一眼,连话都没有说,继续往楼上走去。

    “喂?!”凌灵觉得自己受到了无视,倔强的脾气一下就冲了上来。很好,这还是第一个无视她美貌的人!

    跟着那个男人上去,吃惊的看到他走进了办公区,新来的老师吗?!

    而这个疑问在第二天就得到了解答。

    “同学们,徐教授因为身体原因不再担任教课的职务了,从今天开始,徐教授的课全部由杜亦羽杜教授接任。请大家配合。”负责行政事务的班主任简短的介绍完,便将课堂留给杜亦羽。

    在几个女孩子的一片唏嘘中,凌灵的嘴角勾起一抹动人的微笑。

    “杜教授?!”下课后,凌灵追上那个有些冷冰冰的男人:“你的课很有意思,以前徐教授从来都是照本宣科的。”

    杜亦羽看了一眼凌灵,突然伸手,在她的肩头扫了扫:“谢谢。”

    凌灵被这突然的动作弄得愣了一下,脸有些红,一时忘了自己要说的话。

    “明天见。”杜亦羽将手里的尸虫弹到地上,见凌灵的样子暗暗叹了口气:“有事?”

    “其实也没什么事……”

    “那就再见吧,如果有问题,明天课上再说。”清朗的声音有些冰冷。

    被干脆的把话堵回来,凌灵有些气恼,忍不住道:“我不至于让教授如此害怕吧?”

    “我有妻子了。”杜亦羽有些无奈,离开原来的学校,便是因为这种麻烦,现在又是……

    杜亦羽的挑明让凌灵有一丝难堪,忍不住道:“别骗我了,我查过,你没有结婚记录。”

    ……

    杜亦羽开始考虑那个小红本的重要性,然后道:“那我这周末就去结婚好了。”

    凌灵一愣,她没想到这个男人会如此直接和冷淡,因尴尬而感到气愤,竟不顾自己一向珍视的自重与骄傲喊道:“我不会放弃的!”

    喊完以后,不但是杜亦羽,她自己也有点愣了。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为了一个才认识的男人变得如此失态?!

    “凌灵?”一个浑身充满了运动气息的大男孩从解剖楼跑出来:“一起去吃饭吧?”

    “我不吃!”凌灵的眼圈有点红,把一肚子火都撒在那男孩身上。

    “那我送你回去吧”男孩看了杜亦羽一眼,连个礼貌的招呼都没有,便抓起凌灵的手。

    “放开!”凌灵不耐烦的抽出手,看着杜亦羽转身离去的背影,不高兴道:“张中平,你别老管我的事好不好?!”

    “那怎么行,你妈让我照顾你的!”

    “你是我妈的儿子啊?她说什么你都听?!”

    张中平脸上青一下红一下的,最后终于什么也没说,跺了跺脚,堵着气离开。而凌灵看着杜亦羽的背影,只觉得鼻子一酸,竟流下了一滴眼泪。

    ――――――――――――

    “在司法解剖中,有许多事情,是可以通过观察和细心,在你动手解剖前就能得到答案的。解剖做为求证的手段,能少给尸体增加一些不必要的伤痕,无论是对死者还是对家属而言,都是一种安慰。”杜亦羽打开解剖室顶端那几乎占满了正面墙的箱子,露出铁门后的玻璃缸,里面混浊的液体散发着福尔马林的味道,一张青白色的女人脸贴在玻璃上,还是让这些已经熟悉解剖的学生感到有些不舒服:“但是,如果你做不到仅靠观察就找到问题所在,又或者势必要将一个尸体大卸八块的话,那么,你的心里最好不要存有一丝的犹豫和多余的感情…….”说着,他突兀的抬手,玩笑似的敲着玻璃上那女人脸所在的位置,淡淡的扫过解剖台周围的学生,略微压下声音的温度,缓缓道:“好了,谁能告诉我,在你们眼中,这东西是什么?”

    ……

    教室里一片寂静,几个学生的瞳孔不由自主的收缩,心跳的加速让这解剖室里的气氛也变得紧张起来。他们已经大三了,早已度过了见到尸体就会恶心做噩梦的时段,可今天,却没来由的感到心惊。

    “没有人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吗?”杜亦羽淡淡一笑:“这个问题,就做为你们这学期成绩的一部分,30%.”

    “开什么玩笑?!”一个男孩喊道:“这怎么能算到成绩里去?!”

    “我说能,就能。”杜亦羽随意的靠在玻璃缸上,他的头侧,就是那漂浮的女尸脸……

    “操!”男孩咒骂了一声,摔门出去,解剖室里再次静了下来。

    “你能回答这个问题吗?”张中平站出来:“这根本就和法医没有关系吧?”

    杜亦羽看了张中平一眼:“如果现在你就能看出其中的关系,那我这学期的课,你也就不用上了。”

    张中平一愣,脸色有些涨红,只是良好的教养让他说不出激烈的话语。

    “杜亦羽教授”一直沉默的凌灵双臂环胸,望着那个男人的眼睛道:“我想,在要求我们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杜教授有必要解释一下你所表现出的矛盾。”凌灵顿了一下,很好,你终于肯看向我了。她轻吐一口气,露出一份挑衅般的笑意:“如果教授是一个怀揣着对死者敬畏的人,又怎能如此随意的敲击着那玻璃呢?”

    杜亦羽自若回视:“凌灵同学,这世上很多事情都不若你表面所见到的那般。”似有深意的话,清朗的语声,却配着拒人千里的神情。

    凌灵脸色变了变,直视着杜亦羽的眼中带着一丝不甘与执着:“知道我为什么学法医,甚至毫不在意这一行会带给自己的一身怪味吗?”不等杜亦羽回答,已然自顾自接道:“因为我讨厌大多数人面孔下的虚伪,所以,我宁愿对着一具坦诚的死尸。”从小到大,见过太多窥觑她美貌与家世的男人,那些人眼中的**令她作呕。她以为,自从那件事后,她就再也不愿对任何一个男人动心,可是……这个男人出现了!

    第一个不因她的美丽而停留的出色男人,又是出现在这么一个狭小而特殊的圈子里,她怎么能不心生期许?!而他的气质、他的智慧、他的学识、他独特的思想,他的神秘,甚至他那让她难堪的冷漠,都深深的吸引着她…….

    “同学,你可以去做诗人了……”诧异于她的大胆,杜亦羽苦恼的看了一眼张中平,暗骂这个男孩太笨!像这种学法医的女孩,没有多少男人会追吧?唉,拜托赶紧追上这个麻烦的女孩吧,他可不想为此换工作。

    “谢谢”凌灵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见好就收。剩下的课程,在无聊的毒药反映机理中度过。

    “跟你说个秘密。”

    “什么?”

    “前两天送来的一具司法鉴定的女尸失踪了。”

    “别胡说了。肯定又是哪个无聊的家伙为了骗mm编出来的,要真是有什么问题,早就封锁消息了。”

    “真的!我宿舍的哥们在帮教授做鉴定。”鹏化神秘兮兮的,脸上的样子与其说恐惧,不如说兴奋:“想不想探险?”

    “没兴趣。”

    “喂!”鹏化盯着张中平:“你不想让凌灵高看你一眼?咱也许知识比不上那姓杜的,胆量可不能比输了。”

    “比?”张中平皱眉:“什么意思?”

    “你想想,如果我们能找到连学校和警察都找不到的尸体,凌灵会不会就此改变对你的态度?”

    “别逗了”张中平的态度有些犹豫起来:“我们上哪找去啊?”

    “这些天我一直在观察,警方来来去去,总是在解剖楼里找。按理说,解剖楼没有封闭,肯定是连夜做完了现场勘察,那他们还来找什么?”

    “你是说?”

    “对!尸体还在解剖楼里!”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就问你,你敢不敢去?”

    “那有什么不敢的!”张中平脱口而出,却立刻犹豫道:“可如果警方还在楼里找,怎么会让我们进去探险?”

    鹏化嘿嘿一笑,神秘道:“你没注意?解剖楼这两天天一擦黑就锁门了。校长紧张的很,根本不让人半夜进去找。”

    “不可能吧?”张中平撇撇嘴:“还真以为诈尸啊?”

    鹏化啪的一拍手,道:“说对了,咱们校长信这个。”

    “少来了。”

    “不然,你见过哪栋楼盖成咱们解剖楼那样的?”

    张中平半信半疑的看着鹏化:“你也信?”

    鹏化笑道:“我信,可是我不怕。”

    “啊?”

    拍拍上臂的肌肉,鹏化傲然道:“要真碰到僵尸,保证是来一个打一只,来一对打一双!”

    张中平戚了一声,却也有些心动了。

    “好吧!我们去!”张中平捏了捏拳头,他知道自己在凌灵眼里一向是怕事胆小的,就让她看看自己的勇气吧!

    ――――――――――――――――

    夜晚的解剖楼显得格外的阴森,从有楼门的这一面看,整个一层没有一扇窗户,给人感觉就像一口棺材卧在那里一样,而那黑洞洞的楼门竟似带着一种奇特的吸力,要将人吞噬进去。

    午夜将近,解剖楼里没有一丝灯光,只有月光斜洒在楼窗上,反射出一点苍白。一团白花花的东西在窗前一晃,悄然消失在窗后。

    就在这时,两个人影出现在解剖楼下,趁着月色悄悄来到楼门前。

    “上锁了!”张中平看着紧闭的铁门,突然有些后悔了:“如果被发现,会不会给处分啊?”

    鹏化好笑的瞪了一眼张中平:“现在才想到会上锁啊?没事的,我们又不偷东西。”再说,如果真的被发现了,有你这个教导主任的大公子跟着,怎么也不会被开除不是?

    “可是……”

    “别可是了!”鹏化用曲别针勾开锁芯:“我会把门锁好的,万无一失!”

    吱……

    铁门被推开,发出一声难听的声音。张中平被吓了一跳,连鹏化是从哪学来的翘锁的本事都忘记问了,只是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一进甬道,两个人立刻便被浓得化不开的黑暗所包围,不约而同的都停下了脚步。

    张中平站在那里,心脏轻易的被恐惧所掠获,无数关于解剖楼的传说一股脑的涌了上来,自己原来,真的很胆小……

    啪!

    甬道里唯一的白炽灯亮了起来,张中平知道是鹏化,连忙掩去脸上的惊惧,强作镇静的站在那里。

    “我来锁门,你先去大厅等我。”

    “好”张中平答应了一声,可脚步却迟迟不肯迈动。白炽灯的亮光非但没有带给他安全感,反而让他感到一种没名的压迫感。甬道的尽头,灯光消失的地方,似乎正有什么在潜伏着,盯着他们……

    虽然感到异常的紧张,可不想让人小看了,张中平咬了咬牙,迈出了脚步。

    可张中平刚走了几步,头顶上的白炽灯便如所有鬼片里一样的闪了几下,夹杂着电流的声音,把两个男孩都吓出了一手心的冷汗。

    灵魂是能量波,所以可以影响电流……

    越是想着科学的解释,张中平便越是感到紧张,僵硬的膝盖几乎忘记了怎么打弯,就站在那里,紧盯着甬道的尽头。

    “没事”鹏化弄好了门,走过来,虽然语调还轻松,但神情也不免有些紧张:“如果鬼是这么容易就见到的,那世界上是否存在鬼的说法早就被证实了。”

    张中平听到自己的心脏咚的跳了一声,忍不住低声咒骂:“在这种地方,不要说那个字!”

    鹏化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老兄,不会真的吓到了吧?放松,放松,这灯一直这样,平时来上课,不也碰到过好几次吗?别自己吓自己了。”

    张中平咽了口吐沫,终于点了点头。

    “走吧”鹏化走在了前面,看脚步甚是轻松,让张中平好是羡慕!平时看鬼片,他们都不会去叫鹏化。因为那小子除了品评剧情多么的狗血外,就是寻找里面那些鬼不合逻辑的地方,弄得所有人兴致全无,就算关着灯,也感觉不到一点恐怖的气氛。他曾经感叹鹏化缺乏想象力,今天才知道,有时候,这也是一种幸福……

    一脚踏入大厅,鹏化便打开了手电:“手电尽量照地上,这边有窗户,别让外面的人看到光。”

    张中平点了点头,抬头看向楼梯上那扇巨大的窗户,却有一种十分怪异的感觉。月光如流水般洒下,辉映在窗户上,可……屋里却还是黑得一塌糊涂,彷佛那玻璃上有着无形的墙壁,将月光阻挡在外。这楼宇是禁地,连月光都不允许进去的禁地!

    啪!

    空旷的大厅里,突然响起一个不轻不重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两个男孩同时一惊,张中平的手电慌乱的四处照射着。

    手电的白光破开远处的黑暗,突然,张中平似乎看到一个白花花的东西自手电的光柱下逃开,钻进更远的黑暗中!

    猛地撑开双眼,张开大嘴,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却因为极度的惊恐将喊叫声堵在嗓子眼!

    “嘘!”鹏化的声音将他僵硬的意识拉了回来:“关了手电,楼上有人。喂,看什么呢?赶紧关了手电!”鹏化的声音有些紧张,他从来没想过这里会出现僵尸或鬼怪,可他相信,这里也许会有偷盗尸体的人!

    “开灯”张中平的手电依旧直指着远处的墙壁,颤声道:“快开灯!”

    “说什么呢?!”

    “那边有东西!快开灯!”张中平的声音有些沙哑,虽然恐惧,却还是足以判断此时不能大喊大叫。

    啪!

    张中平只感到自己的手电被鹏化猛地抢过去,还没来得及惊叫,手电已经被关上,嘴也被鹏化捂上:“嘘!别出声!”

    张中平呼吸开始急促,心脏跳得像擂鼓一样。然后,他感到自己被鹏化拽到楼梯下的阴暗处,忍不住低声道:“怎,怎么了?”

    鹏化抓着他手臂的手冰冷而潮湿,但声音还算镇定:“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不知道,没看清楚……白花花的……我们走吧!”

    “白花花的?不是人吗?”

    张中平倒吸一口凉气,不是人三个字让他的神经瞬间紧张到极点,一声惊叫冲口而出。

    鹏化被张中平吓了一跳,连忙用力的捂住他的嘴,一边低声咒骂道:“该死,你想害死咱俩吗?!”

    “鬼……这里闹鬼!”

    鹏化真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这个人跟进来,可却只得耐着性子低声道:“别胡思乱想!是你眼花了!这里没有鬼,是人!”

    “什么?”

    鹏化轻吐一口气:“偷尸体的当然是人!”

    “偷尸体?”

    鹏化一边说,一边注意着四周的动静,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只好先藏在这里听听动静,也顺便安抚一下张中平的情绪,他可不想再让这人鬼叫了:“偷尸体的,可能是杀死那女人的凶手,为了不让警方查出死因冒险偷尸体,也可能是贩卖尸体给毒犯的人,大学的警戒总是相对容易一些。昨天警方还来学校里找过,我想尸体一定还没运走,可能被藏在了哪里。我想,藏尸体的人既然不会在意尸体是否保存完好,更多的可能就是那个凶手!”

    张中平被鹏化说得一愣一愣的,但总算也听明白了一些,紧张的心情先是放松下来,却立刻又提到了嗓子眼,低声怒道:“明知道有凶手,你怎么还敢来?!”

    鹏化叹了口气:“凶手既然要消灭证据,那么只要藏好尸体,让警方在尸体腐烂前找不到就ok了,哪里还会回来啊!我不过是想找到尸体罢了,谁想到这里还会有人!”

    张中平不觉抬头看向楼梯上面,紧张道:“会是……什么人?”

    “不知道,也许是凶手回来取尸体上的什么证据,也许是别人,反正,我们不能让对方发现!”鹏化心里盘算着,不管楼上的是什么人,肯定听到张中平的叫声了,这么半天没出来,不该是学校的老师,当然,如果是老师,门也不会上锁了。那么,就是罪犯……

    对方,应该不会轻易出来吧?他拿出手机从草稿箱里发出了一条早就设好的短信,他们只要拖到警察过来就成了!对!拖下去!让对方以为他们是来探险的学生,那么对方自然不会轻易跑出来,也许还会弄出一些声音或捣个鬼,然后,躲在暗处等着他们以为闹鬼被吓跑。

    想到这里,鹏化突然觉得带着张中平来真是歪打正着了!

    “你给谁发短信?”

    “杜教授。”

    “啊?”

    “我告诉他,我们发现了藏匿尸体的犯人,让他报警。”鹏化压低声音,他不想通过同学去报警,自私的他,不愿让任何一个同学和他一起分享今天的功劳,哪怕只是一点点!只要一想到今后在履历表中,某个什么也没做的人会夸大自己的作用,把自己写成此次事件的重要联络人,他就觉得很亏!至于张中平……他一向不认为这家伙今后能干得了法医,估计顶多是借他父亲的关系留校教课。

    根本无暇去想鹏化为何去联系杜亦羽,张中平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鹏化,我们,我们快走吧!”

    “要走你走。”

    “啊?”

    “我家里没什么关系,将来能不能进市局,就看这次能不能立功了!”鹏化道:“我可不想被分配到小局子里去!”

    “徐鹏化!”张中平再也忍不住摸索着抓住对方的领子:“你不要命了?!”

    “你听我说……”就在鹏化要将自己的计划说给张中平的时候,楼梯上突然想起一阵脚步声。

    踏,踏……

    脚步声极轻,但在这寂静而空旷的楼里却听得格外清晰。两个人立时都闭上了嘴,鹏化的心跳得格外的快,对方的主动打乱了他的计划,而紧张和恐惧让他的大脑不再如往日般的灵活……

    踏,踏……踏……

    脚步走到二层的楼梯口,顿了顿,来人似乎有些犹豫,而两个人则目不转睛的盯着上方的楼梯,这是张中平第一次感受到黑暗带给人的安全感!

    踏,踏,踏

    脚步声终于走下楼来,在窗前折了个弯,继续向一楼走来,缓慢而有节奏。而此时,就连鹏化也觉得有些诡异了,窗上明明洒满月光,可为什么,不管他如何瞪大眼睛,却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嗒嗒嗒嗒嗒……张中平的牙齿克制不住的发抖撞击,想跑却连站都站不起来。

    嘻嘻,一声轻笑划开浓重的黑暗,刺入两个男孩的脑海。那诡异的声音让他们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恐惧直接攫住两人的灵魂!

    踏……

    脚步声终于停在了一楼,离他俩不过三步之遥。

    张中平左手用力捂住嘴,压抑着自己的喘息声,却控制不了牙齿之间的撞击声。

    突然的,他感觉有人使劲拽了一下他手里的手电,吓得他差点叫出来,紧张之下,右手竟用死力的攥着手电筒,不让对方拽去!然后,对方又用力拽了两次,没有抢走,似乎放弃了。

    就在这时,他听到鹏化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把手电给我。”

    是鹏化……张中平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有些好笑自己的紧张,顺势松开了手。

    “松手啊!”鹏化的声音似乎有些苍白走调,听得张中平发根直竖,忍不住道:“我松了啊!”

    ……

    两个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啪!

    一道光在两人眼前亮起,光柱之上,一张青白色的女人脸竟挤在两人之间,翻白的眼睛死鱼般凸出,深深的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手电。而女人的右手正攥着另外一把手电和鹏化拉扯着。

    啊!

    惨叫两声,鹏化和张中平向两边连滚带爬的闪开。

    啪!

    手电光倏然消失,眼前再次陷入一片黑暗!只是刚才那张诡异的女人脸却还印在视网膜上,不肯轻易从眼前消失。

    黑暗中,两个人气喘如牛,绷紧的神经随时可能崩断!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的长短已经失去了意义,一瞬间被无限制的拉长,绝对的寂静与黑暗让张中平再也忍受不了,他大叫一声向这大门的方向跑去,若不是还有些理智,怕是直接撞到墙上晕过去!

    粗喘着气,冷汗如雨般流下,他将自己蜷缩在墙下,哆嗦着向着流出微弱光线的甬道爬去,好不容易蹭到那里,却被那白炽灯忽明忽暗的闪烁以及电流的声音吓得犹豫不前。

    凌灵……绝望之下,他流着眼泪念出了他最在意的一个名字,心里却突然升起一丝希望,连忙拿出手机,拨通了凌灵的号码:“凌灵,凌灵,救我,救我!”

    女声宿舍里,凌灵被手机铃声自睡梦中吵醒,不耐烦的接了起来,却听到了一阵刺耳的电流声。她把手机拉离自己可怜的耳朵,气恼的看向来电显示…….

    “喂?!喂?!张中平!你在玩什么?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躲在被窝里,怕影响同宿舍的女声,她将声音压到最低。

    沙…………..

    凌灵实在忍受不了电流声的滋扰,愤愤的挂上电话,翻了个身准备睡下。可突然的,电话里竟传出一阵诡异的声音!

    嘎,嘎嘎,嘎嘎嘎嘎

    凌灵愣了一下,诧异的拿起电话,她已经挂了啊……

    好吵,凌灵干脆按下关机键,明天去修修吧,如果真的有事,张中平会打宿舍电话的。

    dang1 dang1 dang3 dang1 dang2

    还没躺下,熟悉的电话开机音骤然响起,凌灵惊愕的看着电话上显示的一条新短信,连上铺埋怨的声音都没听到。

    [解剖楼]

    短信只有三个字,发信的号码古怪的显示着******

    这是……

    一种十分怪异的感觉攀上心头,脑子里并没有反射出具体的答案,只是直觉的感到是张中平出事了。虽然对张中平没有感觉,可毕竟两人是发小,从小到大,早就习惯照顾那个成天跟在她屁股后面的男孩了。去看看吧……

    凌灵一个咕噜坐起来,穿好衣服,对看门的阿姨慌称早在30年前就过世的奶奶病危,做了个登记,就遛了出去。

    虽然是初秋,可夜晚的天气还是很凉,凌灵一边哈着气,一边加快脚步给自己增加热量。

    然而,她再也没想到,这么晚了,解剖楼前竟然还有人!

    两个人,一男,一女。

    远远的看过去,她先是一惊,停下了脚步,以为是巡夜的保安。可虽然离得还有一段距离,那两人却显然听到了她的动静,同时望了过来。借着月色,她只看了一眼,就愣了。

    杜亦羽!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他旁边的那个美丽的女人……是他的女人吗?

    那一瞬间,凌灵被一种强烈的挫败感填满胸腔,原来他的爱人是这样美丽的人?也是,即便他干的是这种特殊行业,可他的人是那样出色,怎么可能看得上一个普通的女人呢……

    她的心里还在百味沉杂,那边的两人似乎说了一句什么,然后,那个女人竟向着她招了招手。

    凌灵一愣,但很快让自己镇定下来,缕了缕头发,有些懊恼自己现在的面容和衣着不能为自己增加更多的光彩。但她还是走了过去。骄傲如她,尽管承认了对方的不俗,可在气势上,她依然不肯认输。

    虽然没有刻意调查过,但也从专爱八卦的同屋嘴里听说杜亦羽的女朋友没有工作,平时都是呆在家里。她固执的认为,这样柔弱的女人,根本配不上那雄鹰一样的男人!她还是有胜算的,不是吗?

    “你是亦羽的学生?”翡月好笑的看着女孩眼中的敌意,这就是让杜亦羽提出去结婚的原因吧?

    “凌灵。”大方的伸出手。

    “我叫翡月。这么晚,你怎么会到这来?”

    “我……对不起,我有事要和杜教授单独聊聊。”不知怎么的,面对那双大方的,毫无敌意眼神,凌灵竟然不能让自己讨厌这个女人!

    翡月耸了耸肩,大方转身走开几步,嘴角噙着的笑意颇有些看好戏的意思。

    杜亦羽皱了皱眉,还没说话,凌灵已经走了过来:“杜教授,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呢?”

    凌灵看着杜亦羽一脸拒人千里之外的神色,咬了咬下唇,还是道:“我怀疑,张中平可能困在解剖楼内。虽然,我来的时候已经报了警,可毕竟只是我的猜测,他们未必会来。”

    杜亦羽的眉微微皱起,一个两个,怎么都这么不安分和自作主张。

    “我们进去看看吧?”凌灵道:“刚才接了中平一个电话,感觉有点……我不是相信那些东西,可是今晚的电话,真的让我觉得很怪异。”

    杜亦羽回头看了解剖楼一眼,叹了口气,本来想过两天让狐狸或者孟久来解决的,可既然来了,就今天了结了吧,省得越来越麻烦。

    “好,进去看看吧。”

    见杜亦羽点头,凌灵高兴的差点跳起来,但她却没有忘记看向翡月:“翡月姐,你呢?”

    翡月看向杜亦羽,轻轻的皱了皱鼻子,低声道:“这楼里,是不是全是尸体啊?”

    杜亦羽忍不住笑了笑,道:“你就不要进去了,帮我看着外面。完事前,不要让人进来。”

    “嗯!”翡月点了点头:“这没问题!”说完,竟拍了拍凌灵的肩膀:“跟住了这家伙,别害怕。要是遇到什么,千万别客气,狠狠的揍过去!”

    凌灵被翡月的态度弄得有些晕了,她看不出来自己对杜亦羽有好感吗?还是,她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男人?

    “我去帮你们把门打开吧”翡月刚要迈步,杜亦羽却拉住了翡月的胳膊:“我来,你不喜欢的话,还是离远些好了。”

    翡月也不罗嗦,直接点了点头,将一根小铁丝交给杜亦羽。

    凌灵看得愣了愣,总觉得那两人之间的关系让人觉得怪怪的。说亲近吧,她看不出一点柔情蜜意,说淡薄吧,却又似乎有着外人看不出的默契。

    而且,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刚才的铁丝应该是翘锁用的吧?为什么她会随身带着这种东西?……而且……为什么她宁肯一个人站在黑夜里,也不跟在自己的男人身边呢?杜亦羽也是,既然不带她进去,为何不让她回家呢?

    还是……听她刚才的话,似乎对尸体很敏感,她讨厌杜亦羽的职业吗?凌灵似乎找到了问题的核心,嘴角轻挑出一抹笑意,果然,他们俩个并不合适!

    一个讨厌尸体的女人,一个不知道怎样照顾女人的男人……

    眼看杜亦羽拉开楼门,却没有走进去,似乎在等她,凌灵的心情就更好了,忍不住大方道:“大半夜的,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害怕吗?还是先回去吧。”

    翡月本来不想打击这个女孩子的,可是……这女孩子的气势很犀利,杜亦羽可不会有耐心应付这种事,千万别像在上个学校那样,把那女生锁在泡尸池一夜了!

    唉……为什么自己要为了这种根本不可能的‘外遇’而劳心费神呢!

    “你看上他了?”懒得拐弯抹角,翡月问的很直接。此时的她,双臂环胸,漆黑的长发柔和的披在肩上,可那美丽的面孔下,却露出一丝野兽般的凌厉,而那微微眯起的眼中更是流露出超出她实际年龄的成熟。

    凌灵为翡月独特的气质感到一丝慌乱,愣了数秒,才想起该说些什么,可一开口,嗓音却带着一丝沙哑:“你和他,根本不合适。”

    到底,还是年轻啊……看着凌灵有些焦虑的神情,翡月笑了,她收起自己的凌厉,柔和的看着眼前的女孩:“我和他之间的距离,远非不合适可以形容。可是,我和他之间的牵绊,却是超越了生死的界限。我从未想过要去追赶他,他也从未想过要来适应我,但我们却走入了彼此的生命。除了他,我不可能再爱上其他男人,而他心里,也不会再让其她女人进入了。”

    翡月的话自然而坦率,不带一丝做作与炫耀,似乎只是在陈述着一件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事实,让凌灵的脸色变了又变,一股无力感悄悄的滋长在心间。

    “我很羡慕你的自信。可是,我比你更适合他!我爱他决不输你!”

    翡月轻轻叹了口气,看向远处已经有些不耐烦的男人,淡淡道:“跟他一起去吧。如果等你出来,你还能确信自己可以接受那个男人的一切,再来说这翻话吧。”说完,她已不想再多说,挥手转身进入旁边的小路,坐在树下的木椅上,似乎陷入了一段久远的追忆之中。

解剖楼(下)

    鹏化紧靠着楼梯下的墙壁,手悄悄的抽出一把小刀。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张中平叫喊着跑开,他却一动都没有动!张中平发疯是的打电话,他依然忍受着冷汗在脸上爬过的麻痒,一动不动。他残忍得希望张中平吸引了对方的全部注意力,他才能借机逃进甬道!

    甬道!十米的距离,左右没有任何可藏人的地方,又有一盏灯亮着,无论如何,都比这空旷而黑暗的大厅要安全得多!更何况,他并没有将门锁紧,只要用力去撞,就能撞开!

    张中平那个笨蛋!操!如果你怕鬼,为什么不把大厅的灯打开?!真是吓傻了吗?打开灯,至少巡夜老师看到灯光来查探的几率会大些!

    鬼……鹏化想到这个字也感到心底一阵冰冷,刚才的女人…….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脸上的那一块斑点…….是,尸斑吗?

    脸侧的轻痒还在继续,可鹏化的呼吸却为之窒了一窒,那,真的是汗水流过所带来的吗?如果是,为什么痒痒的感觉没有顺着汗水的流下而变化?为何那轻痒的感觉像是……像是什么人在拿着头发调弄他的汗毛?!

    心中疑惑一起,立刻感到身边似乎有着淡淡的,福尔马林的味道!平日里闻惯了,自己身上也沾染上了,所以直到现在才发现,身侧的味道较之大厅中的味道还要更浓一些,隐隐夹杂着一丝尸臭……

    尸臭?!

    啪!

    猛然间,电光再度亮起,那张苍白而僵硬的女人脸就贴在自己的身侧,发丝因为静电而微微扬起,如触角般在他脸上轻触…….

    啊!!!!!!!!

    鹏化大叫,完全忘了自己曾说过,遇到僵尸就一拳打过去的豪言,连滚带爬的向着甬道逃去,连手里的小刀都不知丢到了哪里。

    逃跑,是他剩下的唯一念头,可是,不知是否自己在慌乱间失去了控制方向的能力,无论他怎么努力,就是无法踏入那带着些微光芒的甬道!

    鹏化的心抽得越来越紧,越是恐惧就越是着急,越是着急就越是无法冷静,整个人像是疯了是的不断向前爬!可是,地面像是会滚动的球体,他越是要爬向甬道,却反而离甬道越来越远,犹如处身在一场噩梦之中!

    啪!

    就在鹏化觉得自己要疯掉的时候,大厅上方的吊灯亮了起来。

    然后,地面突然停止了滚动,鹏化被突然而来的亮光刺得睁不开眼,却终于能停下喘一口气了。

    但他不敢让自己放松下来,等眼睛适应光线后,便抬起头四顾观望,然后,在电灯开关的地方看到了面白如纸,气喘吁吁的张中平!

    “发生了什么?”鹏化狼狈的跑过去,贴着墙,站在张中平的身侧,浑身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的湿。

    “我,我,我想起来,有人说这吊灯是用来镇…….对不起,我实在腿软,费了半天劲才找到开关。”

    鹏化脸色苍白,不知该说什么。

    吊灯的光线不足以穿透每一块黑暗,可却依然将那些奇怪的雕饰的影子印到所有的墙壁。鹏化紧张的看向楼梯下的暗处,那里,掉落的手电消失了……

    “鹏化……”张中平颤声道:“我们快离开这吧!”

    “好”鹏化虽然点头,可想起方才怎么也无法到达甬道的痛苦,心里还是紧张了起来,这里的东西要将他们困住,不会轻易让他们出去的。

    张中平听到鹏化同意,似乎松了口气,扶着墙,缓慢的往甬道那边走去,鹏化迟疑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他俩谁都没有意识到,在经历了恐惧的洗礼后,两人之间的帮扶关系似乎对调了。

    光与影在两人身上与墙壁上间隔,走了几步,便让人有一种光影在不断运动的错觉。不对……那些影子是真的在晃动!

    两个人的心再次提起,怀着恐惧看向大厅正中的吊灯,然后,近似绝望的看到那个女尸如蛇般缠在灯上的铁锁中,隐藏在那些灯饰所不能及的地方,用一双被灯光晃得惨白的眸子盯着他们!

    灯,缓缓的摇动着,两个人却再也无力移动脚步!

    乓…….

    甬道的尽头,楼门发出一声响动,两个人几乎要停止跳动的心脏终于再次撞击着胸腔,肺部猛地鼓起,吸入两人活命的空气!而灯上的那个女尸,竟如壁虎般爬上房顶,隐匿到角落的黑暗之中!

    “灯开着!果然有人!”一个女子的声音自甬道传入,张中平的瞳孔瞬间收缩,不顾一切的喊道:“不要进来!”他此刻突然后悔自己刚才的懦弱!怎么可以让凌灵身陷险境?!

    同一时刻,鹏化也嘶喊着往甬道跑过去:“救我!救命!”跑过去,看到来人,鹏化的脚步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紧绷的眼神略微放松下来,声音里夹杂着希望和急躁:“太,太好了,教授……警察到了吗?就在外面吗?”

    张中平此时也跑了过来,看到杜亦羽和凌灵,眼中的神情一时间复杂到了连恐惧都插不上脚的地步。

    砰!

    像是为了响应鹏化的问话,楼门骤然关上,发出很大的声音,就像是被人从里面推上一样。

    鹏化大呼一声,用尽最后的力气跑过去,差点撞到凌灵身上,然后,疯了是的用力去拽那铁门。

    凌灵被鹏化的样子吓到,倒退了一步,和跑来的张中平撞在一起,愕然道:“出什么事了?”

    张中平咽了几口吐沫,却是望向杜亦羽:“教授,我必须离开这里。这里……这里……”

    “张中平!”凌灵也被弄得紧张起来:“到底怎么了?!”

    “这里,这里有…..”吞了口气,在凌灵的瞪视下,以极低的声音道:“鬼…….”

    “什么?”听到这个答案,凌灵反倒不紧张了:“胡说八道什么?!你给我打电话,就为了让我到这里看你们俩的丢脸样?”

    “凌灵,你听我说……教授!” 看着神色如常,迈步向里走的杜亦羽,张中平忍不住抓住他的手臂:“不要进去!”

    杜亦羽叹了口气,指着还在和门做着最后挣扎的鹏化:“不进去,你出得去吗?”

    张中平浑身一震,缓缓松开了手…..

    然后,他看着杜亦羽的身影融入那大厅的光影之中,身后传来鹏化绝望的抽泣和咒骂声,再然后,他看到凌灵也向大厅跑去,这才反映过来,连忙跟了上去!

    三人初一步入大厅,吊顶灯便砰的一声蓦然熄灭,引来凌灵短促的吸气声。无关鬼怪,只是单纯的被突发状况吓了一跳。

    “别,别怕”张中平低声说着,像是在安慰凌灵,又像是在为自己鼓气,虽然他就站在甬道的入口,可不知为什么,他却感觉自己绝对无法再轻易的走回去。

    远处,鹏化蜷缩在楼门口的身体有些模糊,似乎在甬道和大厅之间,有着一面摸不到的玻璃,模糊了里外的景象。

    “你没事吧?”虽然不喜欢自己的手被张中平攥住,但不知为何,她就是无法让自己狠下心来甩开那只满是冷汗,微微颤抖的大手。

    “张中平,你们大半夜的跑来解剖楼,不会是为了那具失踪的尸体吧?”黑暗中,杜亦羽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一丝紧张。

    可凌灵却吃了一惊,低声道:“什么失踪的尸体?”

    张中平咽了口吐沫:“鹏化说,有一具送检的尸体……失踪了。叫我一起,一起来找……”话还没说完,他就感到脑门被一双冰凉的小手重重的拍了一下,然后,他听到凌灵气恼的声音:“他叫你来,你就来啊?你有没有脑子啊?!再说,尸体怎么会失踪?他骗你的!”

    “没有!”张中平突然叫了一声,却将自己吓了一跳,连忙压下声音:“我们刚才,刚才,这里…….”

    啪!

    大厅的灯再次被打开,开关处,杜亦羽远远的看着两人,脸上的轮廓被光影修饰得更加分明,可眼中的神情却沉到了旁人无法及的深处:“上楼吧,无论如何,先去看看那尸体是怎么死的吧。”

    “教授,膨化怎么办?”张中平担心的看向甬道。

    “只要他呆在那里不进来,就不会出事的。”杜亦羽脚步毫不停顿,凹字形两边封闭的空间不知放了什么法器,可以将这楼内的秽气都引入那两个空间封住,保持楼内的干净。虽然有些饮鸠止渴,但只要不打开两边的空间,楼内就不会有事。况且,她的目标,并不是那个吓得尿了裤子的男孩。

    张中平愣了愣,凌灵却悄然抽回自己的手,快步追了上去。

    张中平呆了呆,还是迈开脚步,紧紧的跟在凌灵身后,自从灯光再次亮起,他就紧张的搜寻着四周,眼角每扫过一处暗影,都会让他的心跳痛苦的停顿一秒。

    如果呆在甬道不进来就不会出事……那么,已然进到大厅里的他们呢?

    冷藏室里,凌灵和张中平被冻得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无法理解那个男人怎么还能如此流畅的翻看着柜里的医学报告。

    凌灵走上去,没有打搅杜亦羽的阅读,只是用欣赏的目光看着那个男人的侧面,却懊恼于自己的脑子里为何总是无法忘记翡月的话――如果等你出来,你还能确信自己可以接受那个男人的一切……

    她不懂翡月为何这样说,虽然她知道自己对杜亦羽并不十分了解,但她相信自己可以接受这个男人的一切,除非他是同性恋!

    “应该就是她了”杜亦羽的声音打断凌灵的神游,也挑回张中平复杂的心绪:“六天前送来的那个”说着,他的目光落在第十二号箱上。

    学校冷藏室只是为了临时停放司法解剖的尸体,所以只有十二个大抽屉,四个一排摆在贴墙堆起,而那十二个箱体的编号很是奇怪,1-11号从左上角开始顺时针编号,第十二号箱也就成为了最中间的一个。

    “陈菲菲”杜亦羽边向那些箱体走去边缓缓道:“女,27岁,死因是……多人强奸,导致流产,大出血而亡。”

    哧…….哐…….

    杜亦羽在张中平短促的*中拉开那隔抽屉,如意料中,是空的。

    凌灵吃惊的看了眼杜亦羽放在桌上的记录,上面确实标注着12号,难道真的有人偷尸体?

    她快步走过来,伸手要去拉左面的4号抽屉,也许,是临时放到了其它箱体里…..

    “别…..”张中平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他现在,实在不想看到任何尸体!

    同一时刻,凌灵感到手腕一紧,诧异的看向杜亦羽,眼前却闪过六天前相似的一幕。那担架里抬着的尸体……就是陈菲菲?

    “这里的尸体都不大干净,深更半夜,还是不要打扰他们的好。”

    杜亦羽的话让张中平又*了一声,凌灵也愣了愣,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爬上心头,让她赶到一些急躁。不知为什么,这冰冷的屋子里突然变得热了起来,连眼睛都感到干燥不舒服。

    “张中平”杜亦羽看着凌灵的眼中划过一线冷意,然后,他看向张中平:“你,应该看到她了吧?”

    张中平浑身一震,嘴唇哆嗦了半天才从喉咙里撤出一个声音:“谁?”

    “陈菲菲”杜亦羽淡淡的说,却让两个人同时叫了出来。一个是惊疑,一个是恐惧!

    “张中平?!”凌灵愕然看着那个面容有些扭曲的男人:“你看到谁偷的了?”

    “没有人偷尸体”杜亦羽靠在冷藏柜的抽屉上,双臂环胸,冷冷道:“是诈尸”

    话音方落,张中平便脸色惨变,*一声,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直到腰部砰的撞在了桌子上,然后,竟捂着脸蹲下来哭了起来。

    凌灵看了看张中平,又看了看杜亦羽,想起晚上诡异的电话,鹏化疯狂般的神情,打不开的大门,突然关掉的吊灯,还有杜亦羽两次阻止她时的突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她夸张的笑了出来:“别开玩笑了!偷尸体可是犯法的,我们应该去报警!”

    “凌灵”张中平突然冲过来,抓住她的手臂:“我们跑不了了!真的有僵尸啊!”

    “住口!”凌灵大叫,气息却已经被打乱了。

    “不相信,你可以自己下楼去看看”杜亦羽冷笑,那神情似乎在看一幕戏剧:“她在一楼。”

    凌灵愕然看向杜亦羽,似是不相信他会说出如此冷漠的话语,心里有些委屈,忍不住大叫:“好!我就证明给你们看!什么僵尸、诈尸!简直是疯了!”她大叫着推开张中平,倔强的跑出去,不让那个男人看到自己夺眶欲出的眼泪。

    “凌灵!”张中平被推得撞在文件柜上,仓惶的站起来,却扑到杜亦羽的身前,抓着他的手臂,几乎是半跪到地上:“杜教授,你快救救凌灵,不能让她一个人下去啊!”

    杜亦羽冷然推开那两只手:“是她自己要下去的,不是吗?”

    “你!”张中平怒目而视,两只手止不住的轻颤:“你,你不是人!”说完,也顾不得害怕,他用踉跄的步伐转身追了出去,脚步渐远,竟真的下了楼。

    没想到张中平竟能为了所爱的女人如此拼命,杜亦羽冰冷的眼中悄然漾过一丝暖意。他缓缓站直身体,喳的拉开4号抽屉,不动声色的注视着那个趴在一具男尸上,贪婪的啃咬着尸体血肉的那个东西,眼中的杀意如冰花绽放……

    凌灵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赌气般的往楼下跑。当她一口气踏下最后一节台阶,意识到杜亦羽根本没有追上来的时候,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滚落,恨不得从此再也不见那个男人才好!

    就在这时,楼梯上响起脚步声,她心里一喜,转过头,却看到满头汗水的张中平,不禁又是失望又是痛恨,撒气的喊道:“张中平!我根本看不上你!别老跟着我了!”

    “凌灵!”张中平停在离凌灵两个台阶的地方,满脸难堪,脚步迟疑的停下。可下一刻,凌灵看到他脸上的肌肉不自然的扭曲着,满眼惊恐的望着她身后,滚动的喉结努力将支离破碎的声音凝结成词句:“你,你后面!快,快回来!”

    凌灵被张中平吓到了,混乱的大脑来不及分析身后可能有什么,人却已经向着张中平跑去!

    “快!”张中平伸长手臂,一把拉住凌灵的手便往楼上跑!那个人在楼上!虽然他根本就不了解他,甚至是有些排斥那个人,可是,即便是说着冷酷话语,那个人依然让他感到信任与安全!

    嘻嘻

    轻笑自上方响起,两个人陡然停住脚步,惊恐的抬起头,然后,他们的视线便胶着在窗前的那道浓墨般的身影上。

    “陈…..菲菲……”凌灵嘴唇轻颤,认出了那个面容正是验尸报告照片上的女子。

    手电筒的光芒自下而上,将那本就令人惊魂的面孔投射得更加得诡异,张中平本是害怕的,可手中那轻轻颤抖的小手却给了他勇气!

    “跑!”张中平猛地推开凌灵,自己却向着那会走动的女尸扑过去!

    “中平!”凌灵后退数步,又惊又急的看到张中平不要命的抱住那女尸,滚到了地上。那一瞬间,她的心如火般燃烧,世界在她眼中,只剩下那个从小到大跟在她屁股后面的那个身影!

    然后,黑暗中响起了一个如玉般润泽的声音:“你们在干嘛?”杜亦羽挑眉看着脚下的两个身体,伸脚踢了踢张中平的腰侧。

    女尸本是面向上被张中平压在身下,任由他掐着她的脖子,脸上的神情带着诡异的笑容,似乎在玩弄着手掌心里的猎物。可杜亦羽的出现却让她的笑容顿敛,一双混沌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被杜亦羽抗在肩上,一个不断左突右闯的布袋子……

    吼!

    毫无预兆的,女尸陡然掀翻张中平,如蜥蜴般蹿入阴影处,两三下,便消失在房顶的某个角落中。

    “杜,杜教授?!”张中平因为离女尸太近,有些恶心,干呕了几声,总算是扶着墙站了起来,脸色虽然不好,可眼中却带着喜色:“您……你肩上是什么?!”

    杜亦羽也不理张中平,冷笑着走下台阶,将肩上的布袋子扔在地上那由黑白瓷砖砌成的符字上,然后一脚踏住。

    里面的东西只是不住的扑腾,虽然不发一声,却折腾得仿佛要天翻地覆一般。

    凌灵自杜亦羽出现后,神情就变得和先前的张中平一样的复杂,可那布袋的诡异却分散了她大部分精力。等杜亦羽将那布袋扔到地上,她还是忍不住低声惊叫着后退数步,跌入赶过来的张中平怀中。

    “这是怎么回事?!”看了眼地上的袋子,张中平警惕的看向杜亦羽!他怕这个男人,很怕!即便他知道,这个奇特的男人一定会把他们从这场噩梦中救出去,但他还是怕!

    “你才是她的猎物”杜亦羽移动脚步,站在楼梯前,看向一脸疑惑的凌灵,笑容中不带任何温度:“自从你与她擦身而过,她就看上你了。”

    “什么?”

    “她要借你重生,才会在头七变着法引你过来…….”杜亦羽目中划过一丝讥讽:“这楼中的阵法虽然巧妙,却力度不够,非但镇不了她,反而让她将计就计,将被阵法封印的邪秽之力引为己用。不然,她纵死得怨些,纵是母子同亡,也不该如此凶虐的。”

    “重生?”凌灵看着地上的布袋,里面的东西似乎累了,不再疯狂的挣扎,却仍时不时的突然跃起,尝试冲破那布袋的束缚!

    她的心砰砰挑着,布袋子……可以这样结实吗?他,又怎能如此面不改色的踩着那种东西?!

    “是啊,依附于你,待你怀孕,便可重生。”杜亦羽回答,然后,他的目光抬起,落在远处的一角,神情虽然阴郁,可口气却像是在聊天:“陈菲菲,你的怨气染了这未成形的胎儿,却置之不顾,任其食尸吞血,想是存了圈养利用之心。只是,今日听命于你之兽,一旦成了气候,必反噬于你。你们母子怨气相连,即便你重生,也逃不过此劫,不如现在就做个了断吧。”

    话音落下,杜亦羽的脚已然抬起,一道白花花的影子倏然冲破布袋,向着阴暗的角落蹿去!

    吼!

    随着一声野兽般的嘶吼,那女尸砰的自房顶落下,被那些符字形状的阴影罩在其中,看起来颇为痛苦。满眼仇恨的盯着杜亦羽,似乎想要扑过来!

    可她还没来得及转移身体的重心,一团白花花的影子再次弹下,撞入她的胸前!

    一时间,女尸和那团东西纠缠在一起,发出连捂住耳朵也阻挡不住的嘶吼声!

    翻滚间,那女尸跃起,跳上顶部的吊灯,大叫着扯下一个符字形的贴片,拼了命的向着贴在她胸口处的那团东西扎去!

    噗!噗!噗!........

    一次一次的刺入,红白相间的液体喷到地上,凌灵忍不住开始干呕,张中平也难以抑制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双腿又有些发软。

    终于,那团东西不再动了,女尸放开手,让铁片哐当落地,自己也随着噗的跳了下来。

    啊!!

    凌灵惊惧的看到那女尸随手一扯,将胸前那东西撤掉,露出被啃噬得像是腐烂了一样的前胸。

    杜亦羽则看着女尸因强抓符字而烧焦的手,缓缓道:“仅仅7天,你却能以法器伤敌了。再加上你还未伤人,又亲手断了这孽根,若肯洗去怨气,潜心修炼,或可脱胎换骨。”说着,竟轻叹了一声,似乎有些惋惜,道:“今日来的若是那两个家伙,你恐怕能逃过一劫。可惜你不愿多等,害得我半夜来此,便是没有那么好说话了。”

    女尸双臂垂在身侧,身形有些佝偻,微微低着头,却翻着眼珠瞪着杜亦羽,空气里不知何时粘满了挥之不去的尸臭,令人作呕。

    下一刻,大厅的吊灯再次突兀的失去亮光,黑暗的四周,仿佛随时会冒出一张苍白的脸,将你拖入地狱!

    黑暗中,杜亦羽的声音如一道和风缓缓注入,吹散了那跗骨般的尸臭:“总是玩这一招,便是愚笨了。”

    话音落下,一道银色的月光倏然冲破无形的阻隔,射入窗内的世界,将窗棂的影子映在地上!

    杜亦羽背光而立,虽然将自己的神情隐藏在黑暗之中,可光明却从他的周身扩散开来,大厅里阴暗腐朽之气顿去,即便只是靠着薄薄的月光,似乎也比原先亮多了。

    吼!

    女尸被光明逼得无处可躲,终于嘶吼而出,破釜沉舟的扑向杜亦羽!

    杜亦羽脚尖轻佻,将女尸扔在地上的符字挑起,然后,手指对着半空中的符字轻轻弹去。一切都像是慢动作一样,铁片的符字发出一声轻响,破空而去,在女尸反应过来之前,已然深深的插入她那本就受伤的前胸。

    吼!

    女尸被震得身形顿搓,仰面摔倒,恰好落于地上铺砌的符字之上。

    “我虽有往生之手,却无慈悲之心,杀子噬母是重罪,我不愿以天授之力给予你净化,只有借这现成的阵法一用。尽快放弃前世的怨恨,或可少受些苦处。”杜亦羽轻喃,似是说给女尸听,又像是在自嘲。然后,他的手轻轻抬起,地上的符字与屋顶的吊灯骤然发出红光,似是交相辉映,燃起红莲圣火,净化坠入地狱的灵魂!

    啊!!!!!!!!!!!!!

    女尸第一次发出人类的嘶喊,却是在烟消云散之时。

    “该走了”杜亦羽看着地上被烧成粉末的尸体,神情间有些萧瑟。

    [噬母是重罪],即便凡图为他们开辟了一个新的时代,可背负如此重罪的他们,真的能够平和的生活下去吗?天授从不拥有慈悲,只因为他们不配。

    看着杜亦羽,凌灵突然觉得胸口好疼!她本以为自己和他处在同一个世界,可她现在才知道,那个人所站的高度连仰望都无法企及。他所俯视的世界,根本就不是她眼中的世界!即便她执拗的向上攀岩追逐,恐怕也会被那高处的寒风吹得粉身碎骨。

    想问他究竟是什么人,想问他这世上还有多少人所不知之事,可是……她问不出来。

    ‘跟他一起去吧。如果等你出来,你还能确信自己可以接受那个男人的一切,再来说这翻话吧。’

    翡月的话,她有些懂了。奇怪的是,她的心底竟没有太多的遗憾,反倒有着一丝轻松。在看到了这些完全超出人类理解范畴的恐怖之后,即便杜亦羽主动接近她,她也会惊慌的逃开吧!

    做为法医,她可以神色自若的解剖尸体,但那是因为她将尸体看做标本!即便如此,她每月都会接受学校提供的心理咨询,并不是害怕,而是无法坦然面对那一具具尸体后面残酷的真像!

    然而今天,她悲哀知道,自己恐怕做不了法医了!恐惧就像是毒瘾,你越是隐忍压抑,发作起来便越是猛烈!

    哐…….

    杜亦羽伸手,轻易的推开方才无论如何也打不开的铁门,迎着清晨的微光走了出去。一阵细小的轻风吹进解剖楼,将地上的粉末吹散。

    失踪的尸体永远不会再被找回了吧。

    扶着瑟缩的膨化走出去,张中平随意问了几句,却发现他似乎并不知道大厅里发生的一切。而更令张中平担心的是,恐惧已经让他的神经濒于崩溃,法医是绝对不能干了,只希望经过治疗,他起码能够正常的生活。而同时,连他自己都感到诧异,胆子最小的他,竟然在此时看起来,是最平和的。

    看到鱼贯而出的四人,翡月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招手让他们走进旁边的小树林,这才悄悄唤回九尾,放那些迷走在校园里的警察冲进解剖楼。

    “杜教授”沉默了好一会的凌灵似乎终于下定决心,跨前一步,看向杜亦羽的目光虽然复杂,却已没有执着和幻想:“还记得,你在课堂上提出的那个问题吗?”

    杜亦羽将外衣脱下,披在淋了一夜露水的翡月肩上,这才道:“你已经能回答我了?”

    “标本”凌灵的声音很平和:“这个答案,我本在那堂课上就可以回答你。可是…….昨夜之后,我知道,不一样了。不管答案是什么,却再也不是标本了。那么多的法医,也许做了一辈子都没见过一具僵尸,可我不幸见过,便再难摆脱恐惧的心理!杜教授,这几天来,恐怕我的行为让你很困扰吧?但是你放心,我不会再纠缠你了,也会尽快离开医学院。”

    “凌灵?!”张中平吃了一惊,心里虽然着急,却还是先将膨化扶坐在一旁的长椅上,这才担心的走到她的身边。

    杜亦羽没有回答凌灵,反而看着张中平,等他站定,又突然问道:“你呢?你的答案是什么?”

    似乎没想到杜亦羽会问他,张中平愣了愣,神情变得有一丝犹豫,随即讪笑着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的道:“死人……在我眼里,他们不是尸体,也不是标本,而是死人……我想不出别的答案…….杜教授,你不会给我零分吧?”

    哈哈哈哈

    意外的笑声来自头顶,一个漂亮的男孩拉着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跳了下来。漂亮的男孩向着张中平眨了眨眼睛,笑道:“死人?亏你说得出来,你这人真有意思!”

    张中平尴尬的裂了裂嘴,凌灵一开始被吓了一跳,见到对方的样貌后,又是一愣,但随即便被那男孩调笑般的语气弄得恼怒起来,她跺了跺脚,站到张中平身前,咬着嘴唇道:“嘲笑别人之前,先把你的答案说来听听?!”

    “食物”男孩向着凌灵龇了龇牙,语气中的轻蔑能气死人。

    “净月!”翡月一把拉过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狐狸,好笑的看着凌灵对张中平的维护。那个男孩也许并不出色,却是一个值得女孩托付终身的人。希望这个女孩能早些看到自己真实的心情。

    “你们干嘛来了?”杜亦羽警惕的看了眼另外一个男人,又疑惑的看向翡月:“你们不会又串通一气,给我找麻烦吧?”

    翡月若有所指的噗哧一笑,道:“不用我们,你自己身边根本就是麻烦不断。”

    杜亦羽懊恼的皱眉,另外那个男人却似乎根本懒得去辩白,反而走到张中平身前,和善的笑道:“小子,你的回答倒是颇有禅意,现如今,似你这等身具慧根之人已经很少了,还是少跟那家伙接触的好,省得平白污了你的心智。”说着,递上一张名片:“我叫孟久,凡记命馆的老板。今日相见也算有缘,以后如果有什么事情难解,可以来找我,放心,给你打对折。”

    “啊?”张中平愣愣的接过那名片,只觉得脑子越发的不够用了。

    杜亦羽又好气又好笑的道:“你上百万的钱都可以随便花出去,却要来揽这种小生意?别怪我没提醒你,他是要做法医的人,将来要真去找你帮忙,你别来算计我!”

    孟久一愣,随即快速的从张中平手里抽回名片,连连摇手道:“算了,算了,我暂时还不想跟警方扯上关系。”

    张中平愣了愣,尴尬的笑了笑:“我不会做法医的。”

    “中平?”凌灵不快道:“你学法医,就是为了我吗?!你就不能有点自己的主见吗?!”

    张中平苦笑:“我当初学法医,虽然也是为了你,可也不全是。你知道,我这人一向胆小内向,也不聪明。当医生,我肯定无法在于医院、药商和病人的利益之间周旋,计算良心和利益的价值太难,我做不到。所以,对我来说当法医,为那些被冤枉的人伸冤,未必不是一条实现梦想的出路。”

    “那你?”

    “我说了,我真的很胆小。”张中平看了眼远处的膨化,沮丧道:“哪有见过僵尸,还不会害怕的人啊!”

    “亦羽?”远处的翡月本来含笑听着,却见杜亦羽突然转身离开,连忙跟上。

    “该走了”杜亦羽道:“很快这里就会有早读的学生了。”

    “杜教授……”凌灵突然张口,却只是咽了口吐沫没有说什么。

    但杜亦羽却停下了脚步,不是为她,也并未回头,只是缓缓道:“张中平,好好想想,为何胆小的你可以站在这里和我说话,而膨化却吓成如今这样。真正令人恐惧的往往不是事实,而是想像。没有尸体的地方,一样会有黑暗,*,并非如你们想的那样简单。”

    “啊?”张中平还要说什么,可杜亦羽这次是真的打算离开了。

    孟久诧异的看了杜亦羽一眼,眼里浮现出一抹笑意,啪的一声拍在张中平的后脑,将他到嘴边的话给震了回去,然后笑着道:“小子,给我说说,为什么说那些尸体在你眼里不是尸体,不是标本,而是[死人]?”

    张中平抓了抓头,有些为难:“我不知道怎么说,只是…….只是,做为一个法医的,眼前的尸体不该仅仅是破案的证据,他们是人,只是生理机能已经消失。所以,法医并不是为了破案而去解剖,而是为了让那些还活着的人得到宽慰,给这些死去的人一个没有任何遗憾的人生。”

    张中平的话越说越流畅,到后来,凌灵似乎能看到他眼中的光芒,竟让她不能移开自己的视线!

    “很好。”孟久脸上的笑容虽浅,但眼中却露出柔和的神色:“你都已经大三了,即便将来不做法医,也不该轻易放弃学业,至少,给自己曾有的理想一个交代。而且…..法医是煞气很重的工作,你若真当了法医,恐怕想看到僵尸都难。另外……你真的很有慧根,如果你想学,我可以教教你,至少可以让你分得清哪具尸体不能乱碰,不会因为神经反映而平白被吓。”

    张中平吃惊的看向孟久,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孟久已经转身,拉着净月离开,只是道:“我即便教你,也不是为了你,不用说谢。”

    看着前面并肩而走的男女,孟久眼中的笑意多了一丝欣慰。杜亦羽很少会对不熟悉的人说这么多话,更从未劝过什么人。也许,凡图的牺牲真的改变了一些事情,至少,他们都比以前活得更像个人了。

    ―――――――――――――

    9:00,解剖课。

    将鹏化安顿到宿舍,打电话叫来了他的家人,虽然看着木木呆呆的鹏化很是难过,但为了不必要的纠葛,他只能按凌灵说的,一切只推说不知道。忙完了这些,等张中平跑到教室的时候,已经九点半了。

    “对不起,我迟到了”张中平低着头,完全不敢看杜亦羽的眼睛。幸好,没有为难,也没有责问,他垂着头走到自己的座位,刚一坐下,便腾的站了起来,看着身旁的座位――凌灵?!她不是说要离开学校吗?

    “张中平”杜亦羽的声音在讲台响起:“看来,你是自告奋勇,要为大家演示如果剥离肌肤了?”

    张中平这才看到前面的解剖台上放着一具尸体,脸上被用一方白布盖起,嘴角的肌肉不由抽搐了一下。

    深吸一口气,容不得他多想,只得赶鸭子上架般的走过去,犹豫着从旁边拿起解剖刀,站在尸体的小臂旁,却是迟迟不敢下手。

    他不下手,杜亦羽却也不崔,直到下面开始有人出言讽刺,杜亦羽的唇角突然挑起一抹笑意。然后,他走到尸体旁,带着塑胶手套的手轻轻按在尸体的脖颈。那尸体的上半身突然坐了起来,脸上的白布滑下,那被福尔马林泡得有些浮肿的脸就停在张中平头畔。

    啊!!

    啊!

    操!

    下面一阵混乱,学生们惊叫数声,惊慌的站起来,有几个甚至跑到了教室最后面。凌灵虽然站起,却没有动,只是脸色苍白的看着前面的那两人。不是她不怕,而是她知道,有那个男人在,这里根本不可能有危险。

    张中平一动不动的站着,任由冷汗顺着额角滑落,两只眼睛虽然看着杜亦羽,却毫无焦距。新死的尸体会因神经等原因而活动,可这些授课用的尸体都被福尔马林泡透了的,根本不该存在那种反映!

    杜亦羽开口,用只有张中平能听到的声音道:“你怕吗?昨晚的记忆让你多了不必要的胆怯吗?但如果告诉你这是我搞的鬼,你还怕吗?”微微一笑,杜亦羽拿出一把剪刀,剪断栓着尸体的鱼线,看着尸体砰的摔回去,这才提高声音对所有人说,却只有两个人听得懂:“恐惧源于内心。希望这学期结束前,你们能弄清,什么是自己怕的,而什么是不该心存恐惧的。有句话说的好,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全班学生面面相觑,在下课铃的声音中逃散而去,那些多少对杜亦羽心存好感的女孩再也不敢心存妄想,变态教授的称号放在这样一个出色的人身上虽然不和谐,却没有人会否认该称号的准确。

    杜亦羽摘去塑胶手套看着走上来,向一脸愤怒的凌灵笑道:“记得我的话吗?对尸体可以心怀敬畏,可如果你面对的是一具有问题的尸体,就不要存有多余的感情,才不会引起它的注意。如果这两条你都做不到,那就想办法变得比他们都要强!只要你的气势将它压倒,那你就算用它的身体来做人体艺术,它也不会在你面前搞怪的。”

    张中平有些茫然:“比,他们强?”

    杜亦羽点头:“早晨那个人不是说会教你?去找他吧。”

    人总是说:[人是社会性的动物],如果要活得更像一个人就必须踏破自己的圈子,容入这个社会,那么,他会尝试去做。

    走出解剖楼,捏起一撮尘土,他的笑悠远而深邃。凡图、师傅,你在看我吗?

    ――――――――――――――――

    教室里,凌灵帮着张中平将那尸体用塑料布盖上,忍不住道:“以前怎么就没觉得他如此变态、冷酷呢?!”

    张中平摘去手套,摸了把汗,笑道:“他若真的冷酷无情,昨晚就不会救我们了。”

    凌灵瞪了张中平一眼,道:“中平,你知道我一向讨厌老好人的性格!”

    “对不起”张中平苦笑。

    “不过……就这样吧,也不坏。”凌灵对着有些傻了的张中平笑了笑,跑出楼去。那个翡月,虽然不知她是如何能够呆在那样一个男子身边,但想必,会非常的幸福吧。而她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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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尸人介绍:
画尸画魂画皮入骨,此乃画尸人祖训
为死人整容、化妆不光是为了安慰生者,也是为了净化怨气。画尸人便是由此而生的行当。
但在画尸人之中,有一脉天生便具有灵力,他们被称作天授画尸人。
天授画尸人,被称为天地间最可怕的存在
天授画尸人,靠着父母的血肉活下来
天授画尸人,早便画尸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画尸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画尸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