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高档场所
包飞扬略显神秘地笑了笑:“军哥啊,你既然知道军队的规矩,就不要让我为难了,等我办好事情,咱们再一起坐一坐,好不好?”
“好好好,那我就不问了!”何伟军连忙笑了起来:“不过飞扬你对江城还不熟悉吧?要不这样,你去哪里,我送你过去?”
“好,那我就先谢谢军哥了!”包飞扬没有再推辞,虽然他知道何伟军要送他的目的并不单纯,其实还是想要打探他的虚实。
何伟军并不相信包飞扬真的有什么事情,就算赵家能量很大,但是军方有军方的规矩,要是赵家贸然插手军方的事情,一定会引起很多人的不满。
何伟军打发走他的那几个朋友,包括那个一直挂在他身上的女人,然后亲自开着一辆悍马,开车出了火车站。
“飞扬啊,你去军区哪里?”何伟军问道。
包飞扬道:“就是军区司令部吧!”
“司令部?”何伟军再次强调了一遍,他实在想不出包飞扬去军区司令部有什么事情:“嘿嘿,说实话,那边我还真没怎么去过,那可是军事禁地啊,闲杂人等一旦靠近,都有可能被当成间谍给抓起来。”
“呵呵,军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其实并没有什么事情,去那边会遭到盘问,然后被当成间谍?”包飞扬笑了笑,反问说道,“好歹我也是有着国家干部身份正处级领导啊!”
何伟军被包飞扬看穿了小心思,不禁有些尴尬,干笑了两声道:“嘿嘿,没有没有,我只是说、只是说我平常也不敢随便过去。”
包飞扬笑了笑,也没有去揭穿何伟军的话。一路上何伟军也没有再说什么。很快开车到达演武路上的军区司令部。这里从外面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是围墙高一点、旧一点,树木比较茂盛,从外面几乎看不到里面的建筑,然后门口站着站岗的士兵,显得特别庄严肃穆。
当然。作为华夏东部沿海五省一市驻防力量的指挥中枢,这个军区大院显然不会像他外表看起来的那么简单。现在他们看到的只是外围,真正要进入到内部,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到了这里,何伟军也确实显得比较谨慎,他将车停在马路对面,然后看着包飞扬走向对面,与站岗的士兵交涉,直到看见包飞扬走进军区大院。他才发了会愣,然后驱车离开。
“你说包飞扬去了军区大院?”听到何伟军的汇报,刘远川也不禁有些意外:“他去那里干什么?”
“不知道,他不肯说。”何伟军摇了摇头:“舅舅,你说他会不会是因为你不肯见他,所以他到军区求援去了?”
刘远川把眼睛一瞪:“求援?他能到哪里求援,老爷子现在虽然不掌权了,但现在掌权的都是老爷子他的后辈。即使包飞扬算是赵家的后背,他们谁敢搀和进老爷子的事情?”
“那倒也是。”何伟军讨好地笑了笑:“那咱们就不用管他了?”
“那不行!”刘远川皱了皱眉头:“军子。包飞扬那边,你还是要想办法接触一下,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有他到军区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这个年轻人可不一般啊,二十几岁,就在地方担任正处级一把手。你不要觉得二十几岁的正处级干部在部委机关很常见。就对这个年轻人有所轻视,机关里的正处级干部和地方上的正处级一把手那可不是一回事。”
刘远川语重心长地对何伟军说道:“地方上的正处级一把手就相当于县委书记、县长,一个县至少也要有几十万人口、上千平方公里,你想想看,这么多人、这么大一块地方的事情都是他说了算。都要他来管,这可不是那些坐机关里的小家伙们能够干好的。”
何伟军也只有二十几岁,何家虽然没有刘家的家世显赫,但也是官宦人家,不过何伟军并没有从政,但是他对官场上的事情并不缺乏了解。他嘿嘿笑了笑:“这些事情我不是很懂,不过这样的事情我肯定做不来,所以我同意舅舅你的说法,这小子确实不简单。”
“你知道他不简单就好了。”刘远川说道:“记得我交待给你的事情,将情况打探清楚了。”
“好的,没问题。”何伟军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既然这个包飞扬这么厉害,那你是不是要见见他?”
“不见。”刘远川摆了摆手:“我见了他又能怎么办?让我揭老爷子当年的短?这样的事情我是不会干的。”
军方纪律严明,哪怕刘远川作为军区的重要领导,他打了几个电话,也没有能够打听到包飞扬到军区究竟干什么去了,甚至连包飞扬最终见了什么人,这样的消息也打听不到。不过刘远川还是打听到军区办公厅副主任方得军出面接待和安排的包飞扬,这说明包飞扬最后见到的很可能是军区司令员、副司令员。
“不会吧?”听到刘远川的判断,何伟军顿时瞪大了眼睛:“难道是赵老亲自跟军区打了招呼?”
“赵老打电话,那不可能!”刘远川摇了摇头,也想不明白军区的领导为什么会接见包飞扬,赵老的威望是很高,但如果不计算政界的力量,只算在军中的影响,赵老的影响力也就和自家的老爷子差不多,而且赵老的影响力主要集中在东北、东南,江城军区属于华东,就算赵老亲自发话,江城军区的几位大佬也未必就会无缘无故地接见包飞扬这样一个年轻人。
更何况以刘远川对赵老和自己老爷子这一辈人的了解,赵老是不可能轻易出面为包飞扬打招呼的。如果他要插手这件事,只会直接跟自家老爷子沟通,或者直接给军区一把手打电话,哪里会让包飞扬过来?
考虑到赵老的身体状况也不是很好,这几年基本上没有再干涉具体的国事。后面这种情况其实也基本上不会出现。
“军区那边有保密条例,说明这个包飞扬与军务有关,具体是什么事情,我也不好打听,包飞扬那边你再接触看看。”刘远川沉吟了一下,他原本对包飞扬的到来并没有十分在意。可是现在看来,好像这个包飞扬还是挺有一套的,他不由更加重视了几分。
何伟军又急匆匆赶到军区大院的外面,他赶到的时间刚刚好,赶到没多久,就看到包飞扬从大院门口走了出来。
“军哥,你不会一直在这边等到现在吧?”看到何伟军,包飞扬也不禁有些意外。
何伟军笑了笑:“没有,你也没有说什么时候出来。我就出去办了点事,就又过来看一看,没想到刚好看到你出来。”
“那倒是巧。”包飞扬笑着上了车:“军哥,刘将军是不是还没有空?”
何伟军一边发动汽车,一边对包飞扬说道:“舅舅他今天没空,等晚上我再问问,看看他能不能够抽出时间来。不过飞扬你也是当干部的,应该知道有时候是实在没有办法。”
包飞扬非常理解地点了点头:“也罢。反正我也要在江城办点事,还能够等两天。希望这两天时间里,刘将军能够有空接见我。”
“行,我再跟我舅舅说一说,让他尽快抽时间跟你见个面。”何伟军说道:“你在里面有没有吃饭,我们先去吃个饭?”
“我吃过了,军哥你那些朋友呢。我请几位哥哥去喝点东西,算是向几位哥哥赔罪……”包飞扬说道。
何伟军连忙摆了摆手:“不提他们,就咱哥俩去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你放心。不是什么不干净的地方。”
“行,我听军哥你的安排。”包飞扬说道。
何伟军带包飞扬去了一个近两年国内才开始出现的高级私人会所,这种会所刚开始引进国内的时候,主要是面向来华投资的外商,随着国内经济的发展高级的私人会所的成份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复杂。
何伟军果然没有再叫他的那些朋友,进入会所以后,他也表现得很低调,径直带包飞扬走进三楼一个包厢,从这里可以看到波涛滚滚的大江。
何伟军让侍者拿了酒过来,给包飞扬倒了半杯,走到窗户前递给正在眺望大江的包飞扬:“怎么样,不错吧,你先休息一下,等会儿我们出去放松放松,这个地方环境好,很有格调,没有那些闲杂人和乱七八糟的事情,而且你还能见到很多来自新港、台湖的顶尖商人。”
包飞扬点了点头,江城的经济发展程度要比凤湖好很多,更不要说海州了,有很多地方都值得海州学习。就比如眼前这个会所,海州应该还没有,黄金海岸就可以搞一个,不过这种会所显然不应该让政府投资或者运营,一般人不懂这个,也没有办法弄好。
闲聊了几句,何伟军开始旁敲侧击地打探包飞扬此前去军区司令部干什么去了,可是让他郁闷的是,包飞扬以军事机密为由,话风很紧、滴水不漏,让他非常无奈:军方的事情,确实不能够乱说。
何伟军看从包飞扬身上暂时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只好带包飞扬走出包厢,去其他地方转转。刚刚走出包厢,就迎上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军少来啦,怎么也不招呼一声,我好早点过来接待贵宾啊!”
“好啦,铭哥你那么忙,我就是带个朋友过来随便坐坐,哪用得着劳驾你啊!”何伟军笑着说道:“飞扬,这位就是这家会所的少东,李令铭,他在江城这块地面上的人面很熟,你有什么事情找他肯定没有错。”
“铭哥,这位是我的兄弟包飞扬,在江北那边工作。”何伟军说道。
“原来是包少,你好你好。”李令铭非常热情地伸出手掌,虽然何伟军并没有提及包飞扬的真正身份和背景,不过能够让何伟军称为“兄弟”的,其背景也肯定不一般。
而且李令铭经营会所,最擅长的就是通过一个人的穿着仪表等外在表现,去判断对方的身份背景。包飞扬穿得很普通,但就衣着来说,甚至有些不入流、老土,但是能何伟军接待,本身家世应该不差,那么包飞扬这身穿着说明他应该是在体制内工作。
而包飞扬举止沉稳、神态从容,似乎什么事情都在掌握中一样,又说明他是见过世面的。所以从各方面情况来看,这个包飞扬都不简单。
“铭哥你好,叫我飞扬就可以了。”包飞扬也很客气地回应道。
李令铭爽朗地笑道:“包少是第一次过来吧,你想玩什么,今天我请?”
包飞扬连忙摆了摆手:“这个就不用了,其实我也就是想看一看,学习学习,我们海州就缺少这样一个顶级的私人俱乐部。”
“包少你不用客气,这也是我们的惯例,新朋友过来,第一次消费全部免费。”李令铭说道:“包少在海州工作?”
“是啊,包少在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担任一把手,是江北省最年轻的正处级地方一把手,具体的情况我不是太了解,不过就算是在江南省,包少在地方正处级一把手里面也算是最年轻的一个。”何伟军抢在包飞扬的前面说道。
“是吗?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最近的风头很劲啊,原来都是包少的大手笔。”李令铭不由惊讶地看了看包飞扬。
“军哥,你快别给我吹捧了,那些枷锁套在身上,你越是提他,我越是不能够自由,哪像你和铭哥,自由自在的多好?”
包飞扬苦笑着摇了摇头:“怎么,铭哥也听说过我们海州那个地方?”
李令铭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一边走一边说道:“当然,我们这个私人会所有不少台湖、新港和东南亚的华商,他们最近谈论的一个焦点就是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似乎很多人都有意去那边投资,至少也想去看一看投资的环境和条件。”(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见缝插针
听到李令铭这么说,何伟军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包飞扬,他平常利用在军区的关系,做些规定范围内的买卖,本身也不是很上心,并不像李令铭那样消息灵通,他原来也没觉得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有什么了不起。在他看来,江北省远不如江南,海州在江北又属于比较偏远的地方,所以并没有很在意。
但是现在听李令铭的意思,好像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这个地方很不一般,竟然让会所里这些华商都在议论,要知道这个会所的入会标准可是很高的,普通的华商根本没有资格进来,能够进来的都是有一定实力和影响力的华商,简单一点来说,这些华商几乎都是省长副省长的座上宾,他们都看好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
包飞扬也有些意外:“是吗,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铭哥你看能不能介绍一两位这样的华商给我认识?如果他们确实有这方面的兴趣,说不定还要借铭哥这个地方办个酒会。”
“这个好说。”李令铭笑了笑说道:“这样吧,新港的鲍先生这几天正在江城,他今天不在,但是晚上会来会所,回头我帮你们引荐一下,鲍先生上次还说,对你这个人很感兴趣呢!”
李令铭消息的灵通程度远比包飞扬与何伟军想象的更加厉害,因为会所这个地方本来就是各行人聚集的地方,华商这个圈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尤其是顶尖华商之间大多有合作,有什么事情都会相互通气。
来华投资的华商都在寻找机会,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虽然不起眼。而且基础条件也比较差,潜力与空间都比较有限,但是作为一个新兴的热点,本身也具有一些独有的优势,不能不引起一些华商的关注。尤其是先期去海州投资的马来西亚鼎峰集团、印度尼西亚金光集团都是著名的华商财团,包括其他一些投资的中小华商。都对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的产业规划与服务评价很高,因此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引起大家的兴趣也就不奇怪了。
李令铭也因此关注过海州和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毕竟作为一家顶级会所,本身就有向会员提供信息服务的内容,而作为一个商人,李令铭最感兴趣的还是包飞扬的年龄,以及他身后的背景。
虽然李令铭的身份和工作令他接触到不少高官和权贵,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包飞扬是其中最为特殊的一个。年纪轻轻,就做到正处级干部的并不少见。但是像包飞扬这样,一路从基层做起来的则非常少,所以就连何伟军也会强调包飞扬是正处级的地方一把手,这个代表的意义完全不一样。
而更让李令铭感兴趣的则是包飞扬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干出非常耀眼的成绩,尤其是他在望海与海州,做的都非常出色。很多人会觉得包飞扬成功的地方就在于有关系,可以拉到投资。但是李令铭没有这么看。因为包飞扬在望海县拉到的投资主要集中在造纸行业,如果要做政绩的话。他有很多种选择,但是他的目标和路线都很明确,就是将望海县打造成为以造纸产业为核心的特色工业城市,这个定位非常准确。
另外他还推动了望海县县属企业的改革,改革的效果非常明显,也非常成功。他还在县里推动了一系列新的措施,与那种依靠招商引资打造耀眼政绩以后就离开的官员不一样,包飞扬虽然离开了,但是望海县却步入了良性发展的轨道,这是最难得的。
到了海州以后。包飞扬的做法与在望海县有所不同,但是基本原则还是一样的。就是招商引资决不盲目,依然有着非常明确的目标与清晰的规划,用一个词来描述,那就是非常具有大将之风。
“那我就先谢谢铭哥了。”包飞扬向李令铭拱了拱手:“铭哥有空的话,一定要来海州坐一坐,虽然我们那里没有江城繁华,但是依山傍海,有些风景还是很不错的。”
“好,有时间我一定去,没时间我也要安排出时间。”李令铭爽朗地说道:“对了,刚刚包少你说海州也要建这样一个会所?”
包飞扬点了点头:“是啊,我在国外的时候去过这样的会所,没想到国内也都已经有了。来海州投资的华商越来越多,但是海州却没有什么精品消费休闲的地方,我们准备在黄金海岸打造一个休闲娱乐消费的精品社区,类似这样的会所也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项目。”
“听包少这样说,我倒是来了点兴趣。”李令铭一边说,一边将包飞扬和何伟军领到电梯间:“军少、包少,你们是继续喝点什么,还是去活动一下身体?去泡个澡也可以。”
包飞扬看到电梯口的示意图,整个会所是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不但拥有中式、西式宴会厅,日式、东南亚美食餐厅,会员酒吧和贵宾厅,还有室内网球场、乒乓球室、壁球场和保龄球场,还有舞厅、泳池和浴池,甚至儿童活动中心、电影放映厅、会议室等等,无论是休闲娱乐、商务研讨、文化交流、社交活动等等,在这里都很方便。
包飞扬提议去玩保龄球,何伟军没有意见,李令铭于是按下电梯,三个人一起走进电梯。会所的保龄球馆在地下一层,走出电梯以后,李令铭与何伟军偶尔与迎面碰到的熟人打招呼,并一路向包飞扬介绍会所的大概情况。
江城的信诚会所由总部在新港的亚洲信诚国际股份有限公司管理,公司旗下拥有三十多家尊贵豪华的私人会所,分布在亚洲、澳洲、英美等国家和地区的中心城市。会所目前有三百多正式会员,会员分为一、三、五年期的短期会员,以及终身会员,终身会员需要缴纳一次性十万元人民币的会费,并且每个月还要缴纳一千美元的年费。另外会所还吸纳以公司名义注册的社团和企业团体会员,团体会员可以提名一名或几名代表,每名代表的年费也是一千美元,这在当下算是一笔高昂的开销。
但是即便如此,如果单纯依靠会费的话,会所是没有办法维持下去的,实际上从会员消费以及活动消费中所得到的收入才是大头。
按照何伟军的说法,李令铭是会所的少东,但实际上这个会所既不属于新港的信诚国际,也不属于李令铭家族,李令铭家族也不过是大股东之一,会所拥有好几名股东,管理房信诚国际的股份并不多,他们只是接受委托对会所进行管理,李令铭也只是管理人员之一。
李令铭看起来是真的对海州的会所项目感兴趣,他为包飞扬与何伟军挑选了一处周围没有其他人的球道,并且自己也留下来陪同他们一起玩球。
在玩保龄球的同时,包飞扬也向李令铭简单介绍了一下海州和黄金海岸的情况:“黄金海岸的天然条件非常好,不但拥有大江以北非常罕见的岩石岸线,而且也拥有非常漂亮的海水和沙滩,海州的海滨浴场在整个华东都是最好的之一,而且附近还有云山等景点。”
“按照海州市的规划,整个海东区都将重点打造旅游业,其中黄金海岸就是重点。我们计划在这里建设集高端社区、商业中心、休闲娱乐街区、星级酒店、旅游度假区为一体的综合社区,我个人觉得,像信诚这样的会所,未来在海州也是有市场的。当然具体的经营模式还可以创新,完全可以使其成为江北省乃至华东地区高端人士休假旅游与社交联谊、商务来往的一个选择。”包飞扬说道。
李令铭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包少,不得不说你这一番话彻底打动了我,不过我有个疑问,这个海东区应该并不包含在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的管辖范围里面吧,你这么卖力地宣传,岂不是要为他人做嫁衣?”
包飞扬笑着摇了摇头:“海东区和黄金海岸确实不属于我们临港经济开发区,但是临港经济开发区是海州市的临港经济开发区,如果没有海州市的支持,临港经济开发区是发展不起来的。”
包飞扬说道:“新城会所在江城的高端人士中间一定很受欢迎,因为他们有这个需要。同样,那些在临港经济开发区投资的投资商、高级管理人员也有高端的购物、休闲、娱乐的消费要求,现在的海州还没有这样的条件。用一个简单的话来说,那就是条件比较差。一方面,这会给我们的招商引资工作带来负面的影响;二来我们也要尽可能为临港经济开发区的投资商、高级人才提供更优越和便利的生活条件,综合这些考虑,我想建一个高端社区是很有必要的。”
“海东区紧靠临港经济开发区,黄金海岸又是海州乃至江北省沿海自然风光条件最好的地方,虽然在那里投资开发的成绩不会算在临港经济开发区头上,但是海东区的开发建设,同样可以弥补临港经济开发区存在的短板,为我们创造更加优越的招商引资环境。我觉得这是双赢和多赢,说得直白点,我也是从临港经济开发区的工作出发,利人利己,何乐而不为?”
李令铭向包飞扬竖了竖大拇指:“包少谦虚,不得不说,你的胸怀让我十分佩服。”(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 上门拜访
“你是说,李令铭主动跟包飞扬结交,甚至发话说要到海州去办高端会所?”听到何伟军传回来的消息,刘远川不由再一次感到非常吃惊。
李令铭的家族虽然没有赵家、刘家的底蕴深厚,但是他们在经济领域非常活跃,属于新兴力量。李令铭主动跟包飞扬交好,这在刘远川看来实属正常,但是结交与交好是有区别的,交好可以理解为示好,像李令铭这种做生意的人,对谁都是这个样子,只要让他们看到一点点价值,他们就有可能主动示好。但结交的意义就不一样了,这个要比示好更进一步,说明李令铭已经想要与包飞扬建立更加密切和长久的关系。
而且李令铭还想要到海州置办产业,这就更加进了一步,意味着李家有意在包飞扬身上进行投资?
听何伟军的意思,李令铭当时应该还不知道包飞扬与赵家的关系。刘远川倒是不会认为李家想要认真调查的话,一定就查不出包飞扬的背景,只是包飞扬身在海州,与李家并没有什么干系,李家应该不至于去专门了解这样一个人。如果李令铭在不知道包飞扬背景的情况下,却做出到望海投资的决定,那就更让人感到奇怪了。
刘远川摇了摇头:“经济上的事情我不懂,还是没有打听到他去军区干什么的吗?”
何伟军道:“打听不到,他很谨慎。”
“那就算了,我们静观其变吧,不管他有什么计划,最后总是要露出来的。”刘远川想了想说道:“他明天有什么安排?”
何伟军道:“他说等舅舅你的接见,如果你还是没有时间的话,好像他还有点别的事情要做。好像是去、去哪个船舶研究所找个人。”
“船舶研究所?大江船舶研究所?”刘远川问道。
何伟军连忙点了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大江船舶研究所。”
江城的船舶工业虽然名声不是很响,整体实力也不如沪城,但是江城的大江船舶研究员在国内还是很有名气的,拥有非常深厚的底蕴与实力。刘远川了解过海州的情况,知道包飞扬工作的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正在发展造船工业。对此倒是没有感到奇怪。
“呵呵,这小子倒是一点时间都不肯浪费。”刘远川笑了笑:“那就等着吧,我倒是想要看看他会不会着急。”刘远川说道。
得知刘远川还是没有时间,包飞扬也没有感到意外,他今天确实要去大江船舶研究院,江北省船舶公司的陈文斌向他推荐了一个人才叫张仪铭,包飞扬打算找联系到张仪铭本人看一看,如果真的像陈文斌描述的那样,他就要尽量将人挖到海州去。临港经济开发区的工作越来越多。他也要逐渐将工作重心从船舶工业转移到别的方面。
大江船舶研究院是国内四大研究员之一,隶属华夏船舶总公司旗下,建院已经有将近五十年的历史,是国内最早的船舶研究与设计单位。主要从事各类民用船舶、军辅船舶以及港口起重运输机械、船舶通用机械、环保工程与设备的研究与设计工作,并从事水运工程大型设备制造安装的简历工作、计算机应用技术的开发与研究,以及自动化控制设备的开发与生产。
大江船舶研究院拥有国内内核船舶和港口起重运输机械等科研设计技术档案资料中心,藏有建国以来各类船舶、港口起重运输机械等科研技术资料档案、科技图书、各类标准文本。
包飞扬让江北省船舶总公司给他开了一份到资料中心查阅资料的介绍信,很顺利来到研究院的资料中心。
“你们找张仪铭?他在里面看资料。我去将他叫出来吧,你们这个介绍信只能看外面的资料。不能进到里面去。”资料室的工作人员检查了包飞扬的介绍信和身份文件以后,抬头对包飞扬他们说道。
何伟军今天还是像保镖一样跟着包飞扬,寸步不离,包飞扬要来船舶研究院,他也要跟着过来。
“好的,那就麻烦你们了。”包飞扬笑着点了点头。
时间不长。包飞扬就看到刚才那名工作人员与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穿着很整齐,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过来。
“喏,就是他们要找你。”
工作人员对包飞扬等人说道:“这位就是你们要找的人了。”
“张先生,你好。”包飞扬连忙向张仪铭伸出手掌:“我是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包飞扬,是江北船舶总公司的陈总介绍我们过来。”
张仪铭跟包飞扬握了握手:“哦。包先生你好,没想到陈总还记得我这样一个闲人。”
“在陈总口中,你可是经天纬地的大才。”包飞扬说道。
“哪有什么大才,不过是一个连资料整理都做不好的闲杂人罢了。”张仪铭摆了摆手:“两位有什么事,我们到那边说吧?”
张仪铭伸手指了指旁边资料室专门开辟出来的一块供大家阅读资料的地方,资料中心平时也没有什么人过来,那里并没有人。
包飞扬笑着点了点头,又对旁边的工作人员说道:“不会打扰吧?”
“不会,这里反正没有什么人。”工作人员说道。
张仪铭走过去,挑了一张桌子坐下来,还拿起抹布擦了擦桌面和椅子:“呵呵,这里平常也没有哦什么来,都落了一层灰。”
坐下来以后,包飞扬看了看张仪铭,张仪铭也看了看包飞扬,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包飞扬说道:“张先生跟我想的不一样。”
“包先生跟我想象中的也不一样。”张仪铭笑了笑:“包先生是不是觉得我应该很落魄,然后蓬头垢面,就等着你来拯救?”
“哈哈!”包飞扬笑着摇了摇头:“是我想差了,不过我原本也没敢想张先生你要我来拯救,我知道张先生这样的人,心中有追求,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不会放弃,我只是没有想到,张先生似乎有些安于淡泊,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怡然自得了。”
张仪铭笑了笑:“包先生也比我想象中的年轻多了,船舶专业的研究生差不多就是包先生这样的年纪。”
陈文斌已经事先跟张仪铭打过招呼,所以张仪铭对包飞扬的到来早有准备。陈文斌在电话中也帮助包飞扬说了很多好话,尤其强调了包飞扬的年轻和有为。但是见到包飞扬本人,包飞扬的年轻还是让张仪铭大吃一惊,这样一个年轻人,真的能够领导好一个现代化的大型造船厂。
“我听陈总说,张先生当年参加高桥船厂建设的时候,也不过才二十七八岁?”包飞扬说道:“陈总还说,当时张先生虽然年轻,但是很快脱颖而出,成为整个技术团队当中的顶梁柱,甚至连外国专家都要竖起大拇指,由衷地发出一声赞叹。”
张仪铭打了个哈哈:“陈总是谬赞了,那时候太年轻,不知道天高地厚。”
“那如果再有一次那样的机会,张先生觉得自己会做得更好?而且会改变自己为人做事的方式?”包飞扬笑了笑,说道。
何伟军坐在旁边没有说话,往常遇到这种情况,他肯定坐不住,可是今天他要注意观察包飞扬,还真让他看出一些东西,他发现包飞扬和张仪铭说话都很有内容,张仪铭说包飞扬年轻,包飞扬就说张仪铭年轻的时候就很出色,在重要项目中独领;张仪铭就说那时候年轻气盛不懂事,也就暗指包飞扬现在还是太年轻;包飞扬就假设如果再来一次的话,张仪铭是不是会有另外的选择,也是暗指他这一次来,可能会给张仪铭另外一次机会。
张仪铭顿时不再像刚刚那样从容不迫了,他盯着包飞扬看了两眼,突然笑了笑说道:“不会,有时候那样做虽然并不一定最稳妥,但就算是现在的话,我也并不认为我有错。当然,换成现在的我,肯定会处理得更妥当,年轻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些冲动。”
张仪铭显然不会因为包飞扬略显机智的几句话就打消心中的疑虑,在表明自己并不后悔的同时,依然指出年轻的时候确实很容易冲动。
包飞扬笑了笑:“那我就放心了。”
“包先生你的意思是?”张仪铭问道,何伟军也有些疑惑,不知道包飞扬对什么事情感到放心。
包飞扬说道:“刚刚张先生说的这些话,依然保留着当年的初心,并没有因为多年的冷落而放弃自己的原则,这很好;同时张先生也不会再像当年那样冲动,更有人生的智慧,我想这样的张先生应该更符合一个大型现代化造船厂对于掌舵人的要求,所以我当然会感到更加放心。”
张仪铭看了看包飞扬:“包先生说笑了,我就是一个闲人,离开一线的时间已经有好几年了,现在这个世界啊,日新月异,变化非常快,我看我现在连一个普通的技术人员都不如啦!”
包飞扬摇了摇头:“张先生,难道你真的打算一直窝在这里看资料?如果不能学以致用的话,你就算看再多的资料,那又有什么用呢?”(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看不上
包飞扬在决定上门拜访前,已经通过多方面的渠道对张仪铭进行了了解,知道张仪铭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复合型人才。在沪城高桥船厂建设期间,他独创的一套管理办法,极大地提高了高桥船厂的建设效率,如果他后来不是得罪了权贵,并且自己也犯了一些错误,前途可谓不可限量。
因此,包飞扬对张仪铭的能力并没有怀疑,他这次来,主要是看看张仪铭的精神状态,一个再有能力的人,遭受那么大的挫折,也有可能一蹶不振,更何况张仪铭已经蛰伏了三四年的时间,如果他一直颓废到现在,那么包飞扬也要考虑考虑他到底还有多少能力,还有他的情商和意志能不能够带领海州船舶工业走下去。
毕竟他要找的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技术人员或者管理人员,而是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高级管理人员,要管理海州船舶这一大摊的事情,由不得半点马虎。
但是看到张仪铭以后,他就发现张仪铭与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从张仪铭的身上很难看出他因为被闲置而可能出现的那种颓废和自暴自弃,又或者是怨天尤人,这些负面的东西在张仪铭的身上统统都找不到。
面对张仪铭,会让人觉得面对的是一位非常有修养的大学教授,他并没有因为被闲置而感到沮丧,也没有愤世嫉俗,或者显得很清高,而是时时刻刻展现出他的从容与智慧。
包飞扬原本就准备了几份备案,如果张仪铭确实像陈文斌说的那样才华出众,但是性格也像以前一样执拗,甚至因为被闲置而自暴自弃的话,他会聘请张仪铭进入海船担任高级技术人员,薪酬待遇可以按照他的贡献开得比较高。但只能是技术专才。
如果张仪铭的性格依然执拗,但是并没有自暴自弃,那么包飞扬就希望聘请他担任技术方面的负责人,一个生产企业,在技术上有时候确实也需要类似的执拗与坚持。
而现在张仪铭的状态比他想象的还要好,经过几年的沉淀。他已经洗去了当年的浮躁,却依然不缺乏棱角,这种状态是包飞扬最欣赏的。他觉得自己两世为人的时候,就有这样的感觉。
所以包飞扬希望能够聘请张仪铭担任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总经理,将整个海州船舶工业都交给他来掌舵。
听到包飞扬的话,张仪铭淡淡地笑了笑:“学以致用,是个很好的想法,不过还有句话叫作术业有专攻,这人啊。还是得有点自知之明,没有人会在各个方面都很杰出的。”
何伟军终于忍不住问道:“张先生,飞扬他要请你出山,并且聘请你担任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负责人,你怎么还不愿意呢?”
在何伟军看来,就算张仪铭真的很有水平,可是他在大江船舶研究院闲置了这么久,包飞扬跑上门将这么优厚的一份工作捧送到他的面前。他应该马上答应才对,可是现在看起来。张仪铭好像还是在推托,这让他有些想不明白。
包飞扬笑了笑道:“张先生大概是觉得海州船舶工业集团这个庙太小,就算是去了,也没有办法发挥所长,真正实现学以致用吧?”
张仪铭笑了笑:“包先生太抬举我了。”
这下子就连何伟军也听出来了,张仪铭还真是觉得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舞台太小。所以才不肯接受包飞扬的邀请。
“嗨,张先生,我想你大概还不了解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吧?海州船舶工业集团虽然是新成立的,但是拥有省里和市里的支持,未来发展前景还是很看好的。这正是你发挥作用的时候啊,你可不要错过了大好的机会。”何伟军忍不住为包飞扬插话道。他昨天晚上也恶补了一番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的情况,总算对包飞扬、对包飞扬在海州市的所作所为有所了解。
张仪铭确实对海州船舶工业集团没有什么了解,他跟陈文斌也不是很熟,陈文斌在跟他联系的时候,也是主要介绍包飞扬的情况,想要说服张仪铭跟包飞扬见面。陈文斌也提到了海州的船舶工业,但是相比几家小型船厂整合起来得海州船舶工业田栓,合资的大宙唐盛造船厂无疑更让他感兴趣。
当然最让张仪铭心存疑虑的地方还在于包飞扬太年轻了,虽然陈文斌在介绍中对包飞扬推崇有加,不过张仪铭也曾经年轻过,并有深刻的教训。像包飞扬这样的年轻人,本人有些才华,加上资源比较多,确实很容易做出成绩,但这个时候也是最危险的,很容易变得心高气傲,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将年轻的种种缺点都暴露出来。张仪铭他自己当年就是这样,很多人在年轻的时候都很出色,然后就会犯错误,包飞扬也不见得就会例外。
正是基于这样两点的考虑,张仪铭并没有马上接受包飞扬的邀请,甚至表现得比较抗拒。
包飞扬摆了摆手,示意何伟军不要再说:“张先生不了解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情况,心里有疑虑也是很正常的。”
这时候,有人走过来找张仪铭,向他询问一些材料的情况。张仪铭向包飞扬和何伟军打了个招呼,然后离开去帮那个人找材料。
何伟军转头看了看包飞扬:“飞扬啊,这个人好像挺难搞的,你打算怎么办?”
包飞扬笑了笑:“早有预料,毕竟我们海州的造船工业刚刚开始起步,对张仪铭这种见过世面的人来说,实在是不值得一提啊!”
“话也不能够这样说。”何伟军摇了摇头道:“就算张仪铭见过世面,那也是以前的事情,他现在就是个资料员,有什么好得意的?”
何伟军说道:“海州以前的船舶工业是不怎么样,现在也才刚刚起步,可是就连我也知道要有长远的目光,我看海州船舶以后一定会发展得很好,现在加入,正是发挥才华的最好机会,他怎么就不明白呢?”
“那是因为他还没有军哥你了解我,所以对我没有信心。”包飞扬说道。
何伟军凑过来说道:“怎么,飞扬你看起来好像并没有感到沮丧嘛?也是,他连这点眼光都没有,能有什么水平,不来就不来吧,咱还用担心找不到人?”
“要不,咱现在就离开?”何伟军说道:“哥带你去一个好地方放松放松?”
包飞扬摇了摇头:“不急,做事情总不能够半途而废,等张先生回来,我们再说说看。”
何伟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在他看来张仪铭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确了,包飞扬就是再解释也没有什么用。
张仪铭离开了十几分钟,他回来的时候,手上还拿着一叠资料:“不好意思,让两位久等了。”
看到包飞扬与何伟军还在,张仪铭不禁有些意外,连忙笑着打了个招呼。
包飞扬看了看张仪铭放到桌上的材料,突然问道:“张先生在研究船用特种复合材料?”
张仪铭看了看手边的材料,点头说道:“是啊,包先生既然从事这个行业,应该也知道材料在船舶制造中的重要性,其实我们很多船舶设计都没有问题,关键是材料和加工不过关,尤其是推进系统这一块。”
包飞扬点了点头:“不错,材料非常重要,没有材料,就好像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而我们海州船舶的优势,恰恰就在材料方面。”
张仪铭不由眨了眨眼睛,他刚刚也就是随便一说,他并不认为包飞扬这样的政工干部对船舶产业尤其是船舶的制造能有多少认识。包飞扬的附和在他看来只是装模作样。
包飞扬继续说道:“张先生,你大概不知道吧,我们海州船舶在材料方面花了很大的功夫,并且拥有不少的独到之处。”
张仪铭差点笑起来,国内的船舶工业整体上还比较落后,而其中材料又是最大的短板。包飞扬竟然说还海州船舶在这方面有独到之处,这还真是无知者无畏,外行。
“怎么,张先生不相信?”包飞扬将张仪铭的表情看在眼里,不由笑着问道。
张仪铭看了包飞扬一眼:“确实,某种程度上来说,材料问题已经成为国内包括船舶制造在内的工业领域最大的短板,材料的研究和开发,需要巨额的投资和非常系统的研究,恕我直言,海州船舶似乎还没有这方面的实力,国内拥有这种实力的企业也没有几个。”
包飞扬突然笑了笑:“张先生,要不我们打个赌,如果我告诉你海州船舶在材料方面确实有独到的地方——这个我说了不算,全由张先生你来判断——如果你认为我说的东西确实可以说明海州船舶在材料方面的实力,那么张先生你就跟我去海州一趟,如果张先生你觉得我说的东西根本没有价值,也就是说并非有什么独到之处,那么我们就不再麻烦你了,马上就走,怎么样?”
“听起来我似乎没有什么好处?”张仪铭笑着说道:“不过我答应了,包先生你倒是说说看,你们在材料研究方面到底取得了哪些成果。”
包飞扬早就知道张仪铭不会拒绝,他沉吟了一下说道:“目前,我国船舶工业在船体制造方面的主要问题是工艺与管理,相对而言,主机的落后程度要更大,而要生产主机,材料就是关键,而我们海州船舶恰恰是在主机材料方面,拥有别人无法比拟的独到之处。”(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难以相信
张仪铭不由哑然失笑,目前国内在材料科学方面与国际先进水平相比差距还是比较大的,比如使用量最大看似也最简单的船用钢板,国内还是要大量进口。
普通船用钢板本身并没有太大的难度,但是造船工业有其特殊性,船用钢板使用的都是中厚钢板,目前我们中厚钢板的轧机数量还比较少,而且大部分还是2800以下的轧机,真正具有国际先进水平的中厚钢板轧机也就只有沪城钢铁、三江钢铁等几家。
另外,由于船体都是分段建造的,也就是先用钢板拼焊成分段,再将分段焊成总段,焊成该长度的一截船体再合拢焊环缝。通常来说,焊缝越少自然也就越好,所以对船用钢板的需求出现两种趋势,一是单块钢板的尺寸越来越大,越来越长和越来越宽,二是尺寸定制化要求越来越高,定制标准高,意味着钢板利用率比较高。
目前国内钢铁厂能够提供定制钢板的也非常少,大多还停留在生产8m、10m和12m的标准上,而现在分段制造已经开始采用24m,分段重量就高达六七百吨。
船体材料的差距主要在加工方面,通过添置大型中厚板轧机,增加在线测宽、测厚、测长、探伤等自动化检测以及冷热矫直、自动标印等技术,未来国产船板的质量将会得到大幅度提高。
但是一些特种材料,不但差距更大,追赶也很不容易。因为和普通船用钢板只是在工艺、制造技术方面落后不一样,特种材料的配方、热处理、生产工艺都是全新的,一个细微的区别,都可能影响材料的性能。这是需要依靠大量实验才能够摸索出来的,而大量的实验也就意味着大量的人力、资源和时间的投入。
至少据张仪铭所知,国内这方面的研究力度并不大,取得的进展也非常有限。目前国内的造船工业确实已经在世界造船市场上占据了一席之地,但是很多材料和重要配件都需要进口,譬如说主机。
简单来说。现在国内的船厂在出口的船只上,很多都只能够造船壳,与国际先进水平还有很大差距。
如果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真的能够解决船用主机的材料问题,虽然说这并不代表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就能够造出先进的主机,但起码最基本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现在国内的情况就是很多东西理论上都能够做出来,甚至实验室里面也能够做出来,但是因为材料问题,很多好的设计都没有办法用到产品上,或者说设计出来的产品没有办法实现量产。
而且这种现象并不仅仅在造船产业中存在。在其他领域也广泛存在,而且成为制约我们工业升级的主要瓶颈,比如在航空领域,这样的问题也非常突出。
现在包飞扬竟然说他们在主机材料方面取得了重要突破,这在张仪铭看来,简直就是开玩笑的事情。全国那么多材料研究所、船舶研究院都没有解决的问题,海州船舶工业集团这个刚刚成立,过去又只能制造内河小船的公司竟然能解决。根本就没有可能。
张仪铭虽然没有答应包飞扬的邀请,但原本他对包飞扬还是有些好感的。现在这点好感也差不多一下子烟消云散,他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喜欢说空话假话套话的人,现在看来,包飞扬与其他官员也一样,而且更加年轻、不知轻重。
张仪铭甚至连质疑的话都懒得说,只是冷淡地笑了笑。
包飞扬将张仪铭的表情看在眼里。知道他不相信,便继续说道:“当然,这个技术要说是我们海州船舶工业集团自己搞出来的,张先生你肯定不相信。其实这是我们的合作单位,确切地来说。就是方夏特种陶瓷有限公司搞出来的,他们开发出来的一种复合陶瓷材料,强度和耐磨性卓越,可以用来制造主轴承,大大提高主机轴承的强度、耐磨性,方夏特种陶瓷已经计划在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建一个工厂,专门生产这种陶瓷复合材料,并为我们解决主机轴的材料问题。”
“方夏陶瓷集团?”张仪铭霍地转头看向包飞扬,方夏陶瓷成立的时间并不长,刚开始是以陶瓷添加剂和高档民用陶瓷起家,逐渐实现了规模化经营,目前方夏陶瓷集团在国内外多个地方都有分厂,在帮助当地实现产业发展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当然,张仪铭知道方夏陶瓷集团并不是因为方夏陶瓷集团在民用陶瓷领域的地位和知名度,而是因为方夏陶瓷集团在特种陶瓷材料方面所取得的成绩,目前他们已经推出多种结构陶瓷、功能陶瓷与工具陶瓷。
陶瓷这种材料,普通人印象中就是碗碟瓷器,虽然好看,但是易碎,并不实用。但是实际上陶瓷材料在工业中的应用十分广泛,比如陶瓷具有硬度大、耐腐蚀、耐磨等方面的优点,因此用途非常广泛。
而特种陶瓷材料的优点更加突出,并且克服了陶瓷材料本身脆性比较大的缺点,被广泛用在刀具、模具、耐火耐高温、密封等领域。
方夏陶瓷集团推出的特种陶瓷种类并不多,但是他们推出的几种产品,其性能在行业内都是靠前的,比如他们推出的一种纳米陶瓷涂料,其耐高温性能非常好,可以用于多种基材的表面喷涂,提高材质的耐高温性能,其高端产品可以用在发动机内部,大大超出现有产品的性能。
除了几个国家级的研究所,要说国内还有谁能够在新材料,尤其是陶瓷材料方面取得建树的话,也只有方夏陶瓷集团能够让张仪铭相信。而且张仪铭也了解到,方夏陶瓷集团似乎还生产一种特种陶瓷涂料,可以大幅度提高国产飞机发动机的性能。
听说方夏特种陶瓷要在海州建厂,张仪铭不由感到非常震惊:“你是说方夏特种陶瓷在高强度耐磨陶瓷材料方面又取得了新的突破,并且要在海州投资,与你们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合作。设计生产高效的船用发动机?”
包飞扬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第一个建成的车间就将是这个新型船用发动机的生产车间,我们要将这个作为核心竞争力进行打造,设计制造属于我们自己的船用主机。”
“不对啊,就算你们拥有这种性能优越的材料,但是你们也没有能力设计制造高性能的船用主机啊!”张仪铭激动之余。又提出新的疑问。船用主机的设计、制造也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目前国内船用中低速柴油机基本上是进口或者引进国外机型柴油机的许可证技术,在我国建造的远洋船舶配套使用的中速柴油机超过百分之七十为进口原装机,其余百分之三十又几乎全部都是引进国外许可证技术制造的产品,即便如此,这部分的国产化率也只能达到百分之七十和八十,关键零配件依然需要进口。
张仪铭不是专门搞船用主机研究的,他是搞船舶制造综合工程的,但是他对主机这一块同样比较关注。目前国内在船用主机的设计上也很薄弱,对大型远洋船舶配套的主机几乎没有设计能力,现有的设计能力主要集中在近海与内河船舶用主机上。
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将船用主机作为重点进行发展,这一点让张仪铭十分欣赏,但是他并不认为海州船舶工业集团有能力独力完成船用主机的设计与制造。就算包飞扬引以为傲的材料上的优势,也是通过联合方夏陶瓷得到的。
其实张仪铭也非常奇怪,不知道方夏陶瓷集团为什么会选择海州船舶工业集团作为合作对象,国内更有实力的船舶制造厂和主机厂很多。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应该怎么也排不上。
包飞扬笑了笑说道:“张先生,这个项目其实还没有公开。不过基本上已经定下来,华夏船舶总公司、一七七所、方夏特种材料、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工业集团,将共同在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投资兴建船用主机项目。”
“一七七所?”张仪铭顿时再一次愣在那里,一七七研究所在造船界是黄埔军校一样的存在,是国家队,而且一七七所具有军方背景。就算张仪铭这样的狂人,对一七七所也是充满仰慕。
“包先生,你是说一七七所也会参与这个项目?是有这个意向,还是说已经确定下来了?”张仪铭追问道,还是觉得难以置信。他甚至觉得包飞扬完全就是在胡说八道。很可能只是刚刚开始接触,甚至是海州方面一厢情愿,结果包飞扬就大肆宣扬出来。
如果说方夏陶瓷与海州船舶工业集团进行合作,到海州进行投资,张仪铭还会有些相信。因为方夏陶瓷是民营企业,就算他们在技术上有独到之处,与国有大型企业合作还是会很吃亏,但是和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合作的话,他们应该能够争取到更多优惠条件。
但是包飞扬声称船舶总公司、一七七所也会参与这个项目,张仪铭就觉得太荒唐了,因为船舶总公司和一七七所都是国家队,是行业的领头羊,相比之下,海州就没有任何优势。能够让船舶总公司与一七七所参与的项目,那应该是国家战略级的项目,绝对不应该像这样让一个二十多岁的地方干部从口中说出来。
这时候,包飞扬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一看,连忙向张仪铭做了一个手势:“抱歉,我接个电话。”
“何先生在哪里高就?”看到包飞扬走到旁边,张仪铭看了看何伟军,问道。
何伟军对造船产业界的了解并不多,可是看到张仪铭前后反应的变化,也知道包飞扬抛出来的筹码分量不小,只是现在看起来张仪铭似乎有些不愿意相信。
何伟军伸手摸了摸头:“嘿嘿,说起来让张先生见笑,我不过是个无业闲人,平常做点小本生意。”
张仪铭向包飞扬那边努了努嘴:“包先生的气魄那么大,跟包先生在一起的人,做的能是小生意?反正我是不信的。”
“哈哈!”何伟军笑了笑:“飞扬说张先生很有能力,有能力的人往往都非常有自信,不过自信的人往往会在常识性的事情上判断错误。”
张仪铭道:“何先生指的是什么?”
“张先生应该明白。”何伟军看着张仪铭:“你是不是不相信包飞扬刚刚说的那些话?虽然我也感到很震惊,但既然是他说出来的话,我觉得十之**是不会错的。”
张仪铭目光一闪:“何先生对包先生很了解?”
何伟军摇了摇头:“谈不上很了解,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很多在你看来是不可能的事情,对他而言可能只是举手之劳。”
何伟军这句话有些夸大,不过通过这些天的了解,以及这两天的接触,何伟军确实已经意识到包飞扬确实有些不同,他既然说出来,显然是有一定把握的。
张仪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里面其实还是有些不以为然,甚至觉得何伟军也不是那么靠谱。
包飞扬很快接完电话走了过来,他看了看何伟军,又看了看张仪铭:“张先生,我现在要去见一七七所的领导,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看?”
张仪铭愣了愣,想不到包飞扬这个会提出让他一起去见一七七所的领导,他本能地觉得其中有阴谋,不过想到包飞扬是江北省船舶总公司的陈文斌介绍,又觉得不太可能。
“一七七所的领导?”张仪铭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包飞扬点了点头:“对,张先生去不去?”
张仪铭犹豫了一下:“我也可以去吗?”
“当然,今天要谈的是民用项目,保密要求并不高。”包飞扬说道:“只要张先生你答应临时客串一下我们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技术顾问,那就行了。当然,如果张先生愿意加盟海州船舶工业集团那就更好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态度转变
张仪铭还是有些犹豫,他在想包飞扬会不会是想要借他的名头与一七七所进行谈判。不过他很快又摇了摇头,他在业内确实有些名气,但也属于后起之秀,他这样的人放在一七七所这样的地方,别人未必会拿正眼看他。
“好,我去。”张仪铭突然开口答应下来。他有些不服气,也有一种想要证明自己的冲动。另外他也很想看一看,到底一七七所到海州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包飞扬又是怎么做到的。
包飞扬又跟何伟军打了个招呼:“军哥,科工委的领导找我,我要过去一趟,下午可能也没有空,请你跟刘将军解释一下,今天我可能没有办法去拜访他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明天再去拜访。”
“行,你放心去办事吧,舅舅那边我会说的。”何伟军说道,心里感觉非常别扭,虽然包飞扬说得很客气,但实际上是刘远川一直不肯见包飞扬。本来刘远川是想将包飞扬晾一晾,最好让他碰壁以后自己离开。可是现在这样还是不是晾都很成问题,包飞扬见不到刘远川,却一直有事情。先是去军区司令部,现在又是科工委……
“飞扬,你不是说去跟那什么一七七研究所的人谈事情吗,怎么呢又是科工委的领导?”何伟军问道。
包飞扬笑了笑说道:“一七七所虽然是搞船舶设计与研究的,不过他们并不隶属华夏船舶总公司,而是科工委下面的,所以这次科工委的领导也有过来。”
何伟军只能点了点头,科工委是军委直属,几乎与三总部平级。虽然何伟军不知道科工委下来的是哪一位领导,但是科工委的人到地方上来,那就是领导身份,就算刘远川在这里,也不能够说什么,更何况是刘远川先拒绝接见包飞扬。
“包飞扬去跟科工委的人见面?”听到何伟军的汇报。刘远川再一次感到十分惊讶:“这个包飞扬怎么回事,不但能够去军区司令部,现在连科工委都要找他谈事情,他不就是一个正处级的临港经济开发区主任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伟军苦笑着摇了摇头:“舅舅,你问我,我问谁去,说实话,这两天我一直在包飞扬的身边,我是没有发现他有半点焦虑。我看他对现在这种情况早就有所预料了,就算你再晾他两天,他恐怕也有别的事情做。”
刘远川点了点头:“如果包飞扬没有乱说,他们真的在和华夏船舶总公司与一七七研究所谈合作的话,仅仅是谈这个项目,他就能在江城停留半个月,而且每天都很忙。”
刘远川沉吟了一下,现在这个情况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本来想晾一晾包飞扬,可是现在继续僵持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效果。包飞扬反正会有事情做。但是在不明情况的外人眼里,就成了包飞扬在江城呆了十天、半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就为了跟他刘远川见一面,要是刘远川一直不肯见面,这事情传出去。肯定会引起各种非议。
要是包飞扬是普通人也就罢了,偏偏包飞扬不但是地方干部,还是赵家的子弟,他这么做,也是在落赵家的面子。将来赵家真的因此而有什么举动的话,别人也会觉得赵家师出有名。
刘远川倒是并不担心赵家的反应,只是莫名其妙地陷入这样一种状况,他也会觉得很不甘心。
另外包飞扬能够见到大军区领导,现在又见到科工委领导,也让他感到十分好奇和一定的压力,这表明包飞扬有很多种方式可以将新滩八二一事件的真相给捅开。
刘远川想了想,又拿起电话打了几个号码。
“算了,你去跟包飞扬说,就说明天我有空,让他来见我。”刘远川终于做出了决定,决定还是跟包飞扬当面将事情说清楚,不要再继续僵持下去。
何伟军愣了愣:“舅舅,你说什么?这就要跟包飞扬见面?”
刘远川点了点头:“见见吧,僵持下去也没有意义,我倒是想要看一看他会怎么说。”
何伟军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刘远川略微有些苦涩地笑了笑:“我刚刚打了几个电话,你知道今天科工委哪位领导来江城了吗?”
何伟军摇了摇头,科工委的地位非常特殊,他们掌握了涉及到国防工业和科学技术领域的管理。简单来说,所有的国防工业、涉及国防的教育与科学研究,全部都由科工委管,权力非常大,尤其是在当前强调科技强军的大背景下,科工委的地位已经一再凸显。
刘远川说道:“是蓝正云亲自来了。”
“蓝正云?他来做什么?”何伟军不由吓了一跳,蓝正云原先还是科工委副主任,不过去年他就已经转正了,这可是和大军区司令员一个级别的存在,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他总不能为了包飞扬专门跑这一趟。
想到这里,何伟军也就能够理解为什么刘远川放弃继续将包飞扬晾着的打算了。不管蓝正云是不是专门为了包飞扬来江城的,如果是的话,说明包飞扬在赵家的地位非常重要;如果不是,又说明包飞扬身上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能够让蓝正云跑一趟,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刘远川继续将包飞扬晾着都不合适。
刘远川摇了摇头说道:“蓝正云这一次来江城,是临时决定过来的,虽然我还没有打听到他来江城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不过我直觉应该与包飞扬有关。我看啊,这个包飞扬确实不简单,既然这样,那我就见一见吧,有些事情总还是要面对的。”
何伟军点了点头,说道:“好,那我这就跟包飞扬联系。”
刘远川摆了摆手,示意何伟军现在就可以去和包飞扬联系。
何伟军并没有能够马上联系到包飞扬,包飞扬这时候已经与一七七研究所的人见了面,一七七所来了一个副主任。还有几位技术负责人,这些人在业内无不是大名鼎鼎,看到这些人,张仪铭立刻就明白包飞扬并没有骗他,一七七所真的要在海州上项目。
在包飞扬将张仪铭作为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技术主管介绍的时候,张仪铭并没有反对和解释。看似已经接受这样的工作安排。
不过让张仪铭惊讶的是,一七七所只派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工程技术人员与他进行对接,讨论项目的问题,其他人则和包飞扬在另外一间会议室商量事情。
“张工,我们谈我们的,所里的态度很明确,海州项目还是以你们地方为主,你们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提出来。我们一定想办法解决。”一七七所的人笑着说道。
一七七所的态度让张仪铭感到十分惊讶,他忍不住问道:“许工,请恕我直言,贵所作为业内的顶尖研究所,为什么会与海州船舶工业集团这样的新公司合作呢?要知道国内在技术实力、技术工人水平、生产制造经验等方面比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强大的可谓比比皆是。”
许工有些惊讶地看了张仪铭一眼:“怎么,你不知道?”
随即他又点了点头:“哦,你应该不知道,我倒是忘记了。你是地方上的,原来在大江设计院。当然不了解这些情况。”
“还有什么我不了解的情况?”张仪铭有些疑惑地问道。
“当然!”许工点了点头:“不过这些情况确实也不是你能够知道的,你只要知道你们的头很厉害就行了,以后跟着他,好好干。”
许工伸手拍了拍张仪铭的肩膀:“这可是你的机会啊!”
张仪铭这一下更加疑惑了:“你说我们的投,是不是的是包先生?”
“对啊!”许工点头说道:“说起来我们还要羡慕你呢,上面一直想让包主任到我们那里工作。可惜包主任不肯……”
“好了好了,这些话我都是不应该说的,你心里有数就行了。”许工连忙摇了摇头,止口不言。
张仪铭更加惊讶:“包先生去你们科工委工作?”
他感觉这太荒唐了,包飞扬是一个行政干部。去研究所能够发挥多少作用?可是听对方话里的意思,好像包飞扬的技术也很厉害一样。
张仪铭想不明白,许工却再也不肯多说,只是说这是军事秘密,他刚刚已经说了很多不应该说的,只是语重心长地告诉他要珍惜机会,好自为之。
张仪铭非常郁闷,但是一七七所的表现也告诉他,包飞扬并没有说谎,一七七所确实会参与海州的项目,既然一七七所都会参与,那么包飞扬提到的华夏船舶总公司与方夏陶瓷集团也应该都没有问题。
只是张仪铭心里的疑惑并没有变少,对包飞扬的态度也变得更加好奇……
*********************************************************
包飞扬与一七七所谈的并不是海州项目,海州项目面向的是民用产品,由方夏陶瓷特种材料研究所开发的新型陶瓷复合材料有望解决国内在船用中低速柴油机的研发制造在材料方面的瓶颈,方夏陶瓷在民用陶瓷领域站稳脚跟以后,花大力气开发特种陶瓷材料,如今已经取得非常不错的成绩。
包飞扬前世的商业成就主要集中在民用陶瓷领域,因为他当时急于做出成绩,但是对你特种陶瓷领域也有所涉猎。特种陶瓷属于新型材料,其研发投入往往很大,国内在这方面与世界先进的水平的差异还是非常明显。
包飞扬拥有几十年先知先觉的优势,加上不惜成本的投入,取得突破性进展并不是一件难以预料的事情。此前方夏陶瓷研发出的耐高温陶瓷涂料已经与军方合作,用在秦岭发动机上,克服了我国战机发动机研发中的材料瓶颈,目前这个项目已经开花结果,其产品已经用在国产战机上;另外由方夏陶瓷研发的复合陶瓷装甲材料也同样被军方称颂,这一次他们研发出的高强度陶瓷复合材料又能够解决中低速船用柴油机的材料瓶颈,除了民用,更大的用途还是在军舰上,所以一七七研究所才会派出高规格的代表团来与包飞扬进行接触。
科工委的蓝正云这一次过来并非专门为了包飞扬,但是他在一七七所与包飞扬的谈判结束以后,也确实接见了包飞扬。
在接见的过程中,蓝正云颇为感慨地说道:“当年赵老说,你是个特殊人才,将你放在外面,要比收拢到里面来作用更大,那时候我是不信的,不过现在看来,还是赵老看人的目光更准。”
蓝正云五十出头,大概是因为在军队系统浸淫日久的缘故,他看起来跟一般的科研工作者不一样,不但身形高大,而且声音洪亮,看起来十分威严。
包飞扬也不由坐直了身体:“蓝主任,其实我是有自知之明,我这个人比较散漫,恐怕接受不了严格的纪律约束。而且我的水平也有限,我在外面工作,有时候还能有些奇思妙想,真要让我天天做研究,用不了几天,蓝主任你就要说我是不学无术,半瓶子醋还到处乱晃了。”
“飞扬同志,谦虚过头那也是要不得的。”蓝正云看了看包飞扬,非常严肃地说道:“有句话叫作有多大能力,就要承担多大的责任。我国的国防工业情况你是清楚的,在很多方面,我们与世界先进水平的差距还很大,很多人会问,我们连卫星都能够送到天上,为什么就造不出自己的战斗机发动机呢?说到底,还是我们的工业底子比较薄弱,在高精尖方面可以做得很高,因为我们专注、用心,可以克服一些客观的困难。但是大规模的工业化生产,是没有办法弥合技术上的差距的。所以我们可以用打造精品的方式将卫星送上天,但是却没有办法实现战斗机发动机的工业化生产。”(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五十章 敲打与鼓励
蓝正云表情认真地说道:“差距很大,需要我们更加努力,尤其是在材料领域,存在非常明显的瓶颈,严重制约了我们在相关领域的研究与进步,而这方面正是飞扬同志你所擅长的。所以我希望你不能够携带,一定要勇于承担责任,尽可能地为国家材料科学的进步做出贡献,在这个问题上,我不希望你谦虚,我希望你的野心能够大一点,越大越好,你明白吗?”
包飞扬连忙点了点头:“请蓝主任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不敢携带。”
蓝正云摆了摆手:“好了,我也知道你不习惯这个,我也不希望你因为受到太多约束,从而限制了你的想象力,反而影响你的‘奇思妙想’。”
蓝正云难得开了个玩笑,不过他随即又非常严肃地说道:“当然,有些话我还是要说的,赵老一生为国为民,根正同志、根红同志也继承了赵老的正气与事业,赵老对你也十分看好,我希望你要继续发扬赵家的家风与传统,为国家做出更大贡献。”
蓝正云说道:“过于严格的纪律与约束可能会限制你的想象力,这个没有问题,我们可以给你更加宽松的环境。但是你也不能够放松对自己的要求,尤其是纪律约束不但军队里面有,在地方工作同样也很重要,而且地方上各种各样的诱惑更多,你更要严格要求,严格遵守组织纪律,不能有丝毫的放松,你明白吗?”
包飞扬连忙点了点头,蓝正云作为赵老的老部下,得力干将,算是他们这一代的中坚和领军人物。蓝正云是将包飞扬当成了晚辈。而且是可以继承大业,前途光明的晚辈,所以才会趁这个机会提点这么多。
“当然,你现在做得很好,大家对你的表现都很满意。”蓝正云话音一转,语气略微缓和地说道:“希望你更加严格地要求自己。不要懈怠。”
“我会的。”包飞扬非常诚恳地说道:“我现在只是在地方上侥幸做出一点成绩,这些成绩还没有经受时间的考验,影响的范围也非常有限,我会继续努力,希望能够在推动我们国家的技术进步与经济发展方面,做出一点切实的贡献。”
“好好好,你有这个志气,才像是赵老和根正看上的人。”蓝正云爽朗地笑了起来:“就是要有这样的野心,下次说话也不需要藏着掖着。你就直接说,没有这样的野心,又怎么能够做出这样的成绩?”
看着豪气干云的蓝正云,包飞扬不由在心里笑了笑,官场上有一句至理名言:低调做人、高调做事。尤其是正处在改革进程当中的华夏,过于高调,只会成为出头鸟,很容易夭折。如果包飞扬不停嚷嚷。认为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应该在全国进行推广。恐怕他的官场之路也就到此为止了。容易成为靶子被攻击是一个方面,另外也没有领导喜欢用这样的下属。
所以很多事情包飞扬都只会想办法去做,却不会大声嚷嚷出来。
蓝正云自然也不是官场菜鸟,他也知道这其中的分寸,他这样说也是一种鼓励和鞭策,希望包飞扬不要自满。不要停下前进的脚步。
在敲打与鞭策以后,蓝正云方才提起这一次的合作项目:“这一次,组织上占了你们包家的便宜,不过你也不要觉得吃亏,没有国家的支持。你们也做不了这个项目。”
“没有,我就担心别人说包家占国家的便宜。”包飞扬笑了笑说道,蓝正云是典型的军人,方夏陶瓷集团已经向国家提供了好几种技术领先的特种陶瓷材料,却并没有向国家索要任何好处。这些技术如果拿出去的话,几乎每一个都会引起争抢,商业价值更是难以估量。蓝正云明明知道这一点,也承认是国家占了方夏陶瓷集团的便宜,但是怕包飞扬骄傲,马上又敲打了他一句,虽然他也知道就算没有国家的支持,方夏陶瓷拥有的技术如果公开的话,想要跟他们合作的国家和公司肯定会纷涌而至。
“这个你不用担心,你们对国家的贡献,组织上是不会忘记的。”蓝正云摆了摆手,非常霸气地说道。
随着包飞扬在政坛的表现越来越耀眼,级别越来越高,他身上的一些事情肯定会被放在聚光灯下。
目前,包飞扬已经通过资产重组的形式,模糊了方夏陶瓷集团的资本结构,通过注册在内地、新港与萨摩亚的离岸公司和基金会持有方夏陶瓷集团的股权,在公司的管理上,也逐渐开始推行职业经理人队伍,包括包飞扬在内,包文颖、孟爽等人已经很少参与公司的日常管理。
不过,目前方夏陶瓷集团的董事长还是包文颖,在公司的发展战略与重大决策方面,包文颖依然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而包文颖的背后站着的就是包飞扬。
包飞扬的下一步计划就是让包文颖和孟爽等人都退出对方夏陶瓷集团的直接管理,以及常规业务的干预。
当然包飞扬并不会真的放弃对方夏陶瓷集团的控制,但至少从表面上,要淡化这种关系。
此外,他的重点是集团旗下的技术中心,这是方夏陶瓷集团的核心资产,同时也是包飞扬最为看重的,包括特种陶瓷材料都是技术中心研发的成果,而方夏陶瓷集团每年都要向技术中心投入大量资金。
通过这样的重组,普通人已经很难看出包飞扬与方夏陶瓷集团有什么关系,但是如果真有人要查,尤其是政坛上的对手要查的话,还是能够查出来的。包飞扬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所以也不会真的刻意去将一切痕迹都隐藏起来。
蓝正云则让包飞扬放心,有军方背书,别人也就不能够轻易翻这个问题。
听到刘远川要见自己,包飞扬并没有感到非常意外,刘远川是搞政工工作的。性格在刘姓子弟当中虽然比较柔和的,而且之前已经有人就这件事情跟刘远川打过招呼,刘远川也已经同意见面,只是刘远川没有打算马上见面,准备晾一晾包飞扬而已。
很显然包飞扬并没有被晾的自觉,他不但去大江船舶研究所挖人。还去见了军区领导,甚至科工委的领导,反而让刘远川有一种被冷落的感觉。
同样是军人,刘远川和蓝正云明显不是同一类型的人,刘远川虽然没有笑,但看起来就是那种容易说话的人。他盯着包飞扬看了看,突然笑眯眯地说道:“飞扬啊,听说你这两天挺忙的,没耽误你的事情吧?”
“没有。我这次来江城,主要目的就是拜见刘将军,至于其他的时候,不过是顺路办一下。”包飞扬连忙笑了笑说道。
刘远川轻轻点了点头,他也没有跟包飞扬绕圈子,而是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你来的目的我知道,父亲他老人家这两年身体不太好,已经不管具体的事情。所以这件事你们还是按照正常途径处理吧!”
听到刘远川明显有些拒绝的话语,包飞扬说道:“刘老将军是我非常敬重的前辈。以前赵老教诲我的时候,也曾经说过老将军是我军政工工作的一杆旗帜,老将军一心为国、为民,时刻记挂老百姓的福祉,尤其让人敬佩。”
“赵老才是国家的定海神针啊!”听到包飞扬这样说,刘远川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虽然刘家这个圈子和赵家那个圈子并没有走得很近,但是赵老在国内的地位能够这样说,作为晚辈,刘远川也确实感到很高兴。
包飞扬继续说道:“海州新滩农场二十多年的那件事,老将军心痛军民生命财产的巨大损失。认为当时面对罕见的风暴,地方决策人员应当考虑驻守的危险性,我认为老将军是真正将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放在了第一位,是为老百姓的利益考虑。但是在当时的历史环境中,老将军的话被人误解,甚至让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故意曲解,以至于老将军说这句话的本意并没有被多少人真正领会。”
刘远川深深地看了包飞扬一眼,并没有马上表态。
诚如包飞扬所说,面对历史上罕见的暴风雨,尚未建设完善的新滩农场确实不具备坚守的条件,正常的理性决策应该是首先进行人员财产的转移,将可能的损失降低到最小程度。
但是在国内,遇到类似的情况,往往强调的都是“人在坝在”,当时新滩的情况就是这样,由于连续的台风天气,在那一次特大风暴来临前,大家已经意识到危险,当时农垦驻军的领导也十分犹豫,一方面明知道坚守大坝非常危险,一方面撤退就意味着放弃,而放弃这个字眼在军队当中是不存在的。更直白一点说,如果他当时做出撤退的决定,事后不管风暴造成的后果如何,他都可能要承担非常大的责任。
如果风暴摧毁了大坝,很可能会有人说这是因为他们撤退过早,没有坚守大坝有关;如果风暴没有摧毁大坝,也会有人认为他们不应该临阵怯战,过早撤退。
所以在当时讨论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提出要撤退,固然有一些人是怕承担责任,但最根本的原因还是与华夏君瑞不怕困难、挑战与牺牲的传统有关,遇到这种事情,大家的第一反应就是哪怕做出再多的牺牲,也绝对不能够退却。
这种做法,在几十年后,往往会引起反思,人们往往会觉得明知道失败的可能性很大,还要去做出无谓的牺牲非常没有必要。
但是在当时,人们都不会这样想,所以新滩农垦驻军做出坚守的决定,实属正常。
按照正常的做法,事件发生以后,上面对这种事情依旧会是进行嘉奖和表彰。但当时刘远川的父亲刘老将军心痛之余说了一句话,他认为明知道这一次的大风暴不同以往,比前几次还要猛烈,而新滩的防海围坝在此前一次风暴当中已经出现溃堤,现在溃堤还没有修缮好,整个围堤存在多处残破的地方,而这一次的风暴又更加猛烈,驻军居然还做出坚守的决定,甚至没有进行人员财产的转移,这是非常不应该的。
正常来说,刘老将军的这种意见就算放在当下也不是主流,国内的传统就是强调不怕牺牲,更不用说是在二十多年前的时候,刘老将军说这种话甚至会有很大的政治风险。
所以刘老将军也没有在正式场合将自己的意见公开宣告,只是在一次会议上提了一下,认为以后遇到类似情况,还是要考虑得更加全面一点,不能够无谓牺牲。
但是在那个年代,阶级斗争非常激烈,刘老将军说了这句话以后,也就没有再继续关注下面的事情,他也没有想到下面有人会利用他的这句话,对政治对手进行批判甚至是迫害,于是刘老将军一句在后人看来非常人性化、科学化,在当时也很温和的一句话,就变成了斗争的工具,造成了与老将军本意完全偏离的后果。
包括刘远川本人,在此之前并不知道所谓新滩事件的后续影响,直到这一次江北省军区政治部主任来军区开会,非常婉转地向他提起这件事,并说地方上的官员想要向他汇报,他才开始关注这件事。
作为大军区领导,刘远川一旦关注某件事,很快就将事情的大概轮廓弄了个清清楚楚,他发现新滩事件在他父亲讲话以后,确实出现了一个明显的转折。在此之前,军区对新滩驻军和相关人员的表彰已经发下去了,但是后来却很快又销声匿迹,没有出现以往出事以后对相关人员与集体连续的表彰和各种学习活动,甚至陆续出现了很多批评的声音。
为了弄清楚这件事,刘远川短时间内调阅了大量相关资料,零星也看到一些被人刻意压下去的材料,包括个别人员上访的材料。这些材料从其他部门流转过来,但是没有人对此进行处理,大家都刻意进行了冷处理。
刘远川大概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毕竟前些年老将军还在位置上,当年的那些人后来没有得到表彰,起因就是老将军的那句话。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已经很少有人能够体会老将军当时的心情以及他说那句话的目的,在很多人看来,重新翻出这件事,做出新的处理,就是要推翻老将军当年说的那句话,这显然不是一件小事。
就算有人觉得这件事后来的发展不是老将军的本意,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拿出来翻案对老将军的脸面总是一种损害,更何况这件事始终在下面转,下面的人能够体会老将军想法,或者说知道真相的人并不多,他们只会认为这件事发展到现在这个局面是因为老将军说的那句话,他们自然不敢去冒险,于是一些材料始终在下面转,就算传到上面,也隐去了本来的面目,领导在百忙当中,显然无法注意到。
如果不是刻意关注,并进行调查,刘远川也不会注意到这些。甚至就算是现在,他也只是了解了一个大概。
于是事情就演化到现在的局面,变得越来越棘手。(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市长助理
“我想,刘老一定不希望看到后来发生的那些事。”
包飞扬将前些天从戴晋荣手中及其他一些地方收集过来的一叠材料放到刘远川面前那张大红木办公桌上,整理了一些思路简单地将过去新滩台风事件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讲给刘远川听,并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上以一个比较公正的立场进行了一些客观合理的分析:“当年,刘老的话被一些人下意识地误解甚至有意的趁机利用,到现在二十多年过去,有些人与事情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是这些在台风中死难和牺牲的抗灾者的家人朋友们依然在为他们的亲人寻找一个说法。”
说完以后,包飞扬没有再继续多说什么,只是脸上的表情有些沉痛和严肃,他想要表达的意思,相信刘远川一定明白,出于一些忌讳,可能以前没有人敢向刘远川说这件事情,就算说了,刘远川也未必觉得这件事很重要。不管过去功过是非与否,毕竟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所以对于刘远川来说,再去追究当年的一些事情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但是这一次,包飞扬已经将这个事件所有的情况都告诉了他,包括那些抗灾死难者的家属们直到现在仍然有着强烈的对死者要求正名的期望,这件事情的影响甚至扩大到投资商们对华夏政府的评判,相信刘远川也能够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
虽然今天包飞扬找到了刘远川跟他详细说过这件事情的始末之后,或许刘远川还可以选择像过去那样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继续漠视这件事,但是即使是他刘远川也无法保证这件事会像以前那样一直沉寂下去。
根据包飞扬刚才在谈话中提供的情况,当年新滩事件涉及到的人,这些年的活动越来越频繁。岁月并没有掩埋掉他们悲痛的记忆,而是让这种悲痛经过时间的发酵形成了一种更大的力量和信念,支撑着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去寻找说法,有人通过上访,有人通过一些门路向相关的上级部门进行反映,哪怕是处处碰壁。也不退缩。
他们这些为此事四处奔波频繁活动着人当中,有的是当年牺牲者的家属亲友,有的本人就是当年那件事的亲历者,不过却在那一场大灾难中侥幸活了下来,虽然他们后来并没有受到事件的影响,但是几十年过去,他们也想要为当年和自己一起并肩战斗过的战友,以及当年的事情要一个说法,为那些年纪轻轻就将生命和热血洒到新滩的人们要一个名份。
三十年时间。对一个人的一生来说,还是相当漫长的。当年在那次事件中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现在都已经五十岁,成为两鬓斑斑已经退休或者是行将退休的老人了,这个年龄阶段的人们群体比较特殊,孔子曾经说过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用现在的话来说,也就是一个年纪已经五十岁的人。人生的一切基本上都已经定型,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化了。差不多能够放下人生中的各种羁绊,开始乐天知命了,准备颐养天年了。
一个人二十岁的时候激情澎湃意气风发,可以到处闯荡,追寻自己的抱负和理想;三十岁的时候有家庭有事业,也就意味着既背负着上有老下有小的家庭的负担。也有对自己事业的上进要求,希望能够取得一定的成就,这既是追求个体上自我价值的体现,也是为了能够让家人生活的更好,从而能够更好的履行家庭责任体现;到了四十岁。差不多是一个男人一生之中最黄金的时代,人情练达、事业上也有一定的成就;而一旦过了五十岁,就要面临退休,膝下的子女也差不多已经长大成人,多年的工作囊中也有些积蓄,顿时就豁达起来,不用再像过去中壮年时期那样为家庭和事业牵绊,反而会开始让自己的心慢慢沉淀下来去追求一些精神上的东西。
海州历史上发生的新滩八一六事件在其他一些与此事无关的旁观者们看来,或许只是一次台风造成的局部灾害,但是对当年事件中那些亲历者和他们的家属亲友来说,却可能是他们人生当中最重要的一件事,这些悲痛的记忆已经铭记于心终身都难以忘记。
包飞扬相信,二十多年以后,随着国家经济的不断发展与政治文化的开放与活跃,人们对这件事的追寻并不会沉寂。其中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当年在那个普遍受教育程度都不高的年代里,到新滩农场锻炼的大学生在当时来说,绝对属于人群中非常稀少的天之骄子,是文化程度最高的那一批人。
虽然因为某些历史的原因,这些天子骄子们在过去的人生中也经历了磨难与沉浮,但是后来在改革开放之后,发展得比较好的人也不少。这些人在这么多年以来其实一直都在试图探寻这件事的真相,虽然以他们的能力和所处的阶层来说,还没有办法直接影响高层,真正身居高位的一些人也会爱惜羽毛,不过其他人依然有可能让这件事在不断酝酿以后爆发,不管过了多久时间,这件事情的真相最终不会一直被掩埋。
其实刘远川心中当然也明白这一点,否则以他现在所处的身份和地位,即使是包飞扬在他面前展现出了他不同寻常的人脉和关系,也依然还是不会同意与包飞扬见面,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始终都要处理好,不要说事实上刘家对这件事情并没有一直压着的打算,就算是,在这个飞速发展的时代里,社会开明资讯又如此发达,你即使是想压也未必能够有力量压得住,毕竟刘家也要担心有人故意寻找某个机会将这件事翻出来别有图谋,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可能局面并不是刘家所能掌控的了,在与政敌步步惊心的斗争中,这样也许会对刘家更为不利,与其坐等这种局面到来。不如刘家人自己抢先一步,真实地去面对此事并着手解决它。
刘远川听了包飞扬对这个事件的陈述和讲解之后,微微地蹙起了眉头没有做声,在这件事情当中有些具体的情况其实连他在这以前也不是十分了解,他现在也需要时间来消化一下这些信息。
刘远川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支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似乎正在思索着包飞扬说的那些话。面孔在烟雾缭绕中显得有些模糊,包飞扬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坐在刘远川的对面静静地等待着,此时屋里一时陷入一片沉寂,在这静默的包围中除了刘远川手中的烟头在一明一灭泛着些微的红光,提醒着人们这里并非完全的静止之外,似乎连空气也变得格外清冷起来让人有些不安。
沉默片刻了之后刘远川突然对包飞扬问道:“听说你刚刚跟科工委的蓝主任见过面,说起来蓝主任也曾经是我父亲的下属,你既然和蓝主任熟识,相信你也不会不知道蓝主任是我父亲老下属这个情况。你怎么不请蓝主任向我父亲转述这件事情?这样的方式应该对这件事情的解决更为有利。”
包飞扬摇了摇头:“刘老为国为民。辛苦操劳了一辈子,应该好好地安享晚年,我觉得这个时候我们还是不要拿这些小事去麻烦他们了。”
刘远川伸手掸了掸烟灰,不以为然地抬头看了包飞扬一眼:“可是你既然已经搜集了这么多材料也对整个事件的始末非常了解了,那么你也应该知道,没有我们家老头子发话,这事的处理恐怕依然很难完美。”
“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完美的事情!”包飞扬说道:“其实那些依然在苦苦努力奔波着追寻这件事情说法的人们所求的,也不过是让死去的人体面一点。让他们的家属亲人获得应有的尊严,这只是一种精神上的慰藉。我相信他们并不会向国家提出太多要求。”
“我知道了!”刘远川点了点头淡淡地回答说道。
刘远川并没有当场表态,做出什么承诺,包飞扬也没有继续揪着这事追问不放,晾了包飞扬几天之后,刘远川最终还是愿意见他,并且花了两个多小时让他将情况详细讲清楚并且说明他的态度。这本身就是一种态度,刘远川也不可能当场表明态度,给出承诺,这件事情的解决肯定是需要一步步地进行处理,刘家人也需要时间去商量一个比较稳妥的方案出来。
与刘远川见过面以后。包飞扬拒绝了刘远川外甥何伟军的一再挽留,第二天就离开江城,返回海州,与他同行的还包括大江船舶研究所的张仪铭。张仪铭还没有答应要加盟海州船舶工业集团,这次只是跟着包飞扬到海州船舶工业集团那里过去看一看,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再做打算。
***************************************
包飞扬刚刚回到海州还没歇上脚,就立刻被市委书记薛绍华一个电话给叫了过去,在包飞扬离开海州去江城的这几天里,省里对海州领导班子进行调整的意图已经逐渐明显,这也证实了之前坊间的有些说法并非是空穴来风,在省里对海州的班子进行调整前,市里将会进行一些人事安排,这基本上也是每次进行班子成员调整之前的惯例,主要是即将要调整的官员要对自己手上的工作,以及身边的工作人员进行安排。
这种做法其实在实际上并不符合公开的组织原则,不过在当前这样的环境下,几乎每个官员都有可能会面临类似的问题,为了给自己以后也留条后路,所以大家也就默认了这种做法,时间一长就逐渐形成了一种官场上的惯例。通常来说,这种人事调整的幅度不会很大,否则就会成为突击提拔,也不利于新来的官员开展工作,其中的度,就是大家默认的规则,每个官员都会自觉地遵守这个规则。
“明天徐省长要来我们海州市考察,沈秘书长会陪同。”薛绍华抬头看了包飞扬一眼:“听说你在省里见到了沈秘书长,秘书长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徐盛教在江北省分管招商引资与工业经济,他来海州考察是按照省里的计划早就定下来的。作为江北省的常务副省长,省政府办公厅有专门的副秘书长为徐盛教服务,沈国生作为秘书长随行。也基本上坐实了他将要到海州来接任即将被调走的陈玉清海州市市长职务的传言。
不过沈国生到海州担任市长的职务也有一个问题,省政府秘书长这个职务在省里的正厅级官员当中,几乎算是最好的位置,其中的含金量甚至比一般的市委书记还要大。当初上一任的省政府秘书长程化言去通城,也是直接担任通城市委书记,而通城市委书记要“入常”的声音这几年时有传出。程化言也没有在市一级担任地方主官的履历,所以他去通城才会显得理所当然。
沈国生虽然从年龄上来说比程化言更年轻,但是他在担任省政府秘书长前的行政级别就已经是司级,除了在基层工作的经历不如他的前任程化言,缺乏一些在地方上为政一方的基层锻炼,其他方面的资历甚至比程化言更深厚。而海州虽然最近动作频频,已经开始显示出崛起的势头,但是在省里,无论是现在的地位还是未来规划的优先级。都还是不如经济基础已经远远超过海州市的通城,如果是这样看来,含金量极高的省属正厅级干部沈国生放弃原来的职务调到海州来如果仅仅只是接替市长陈玉清的话,并没有更上一层的感觉,并且还似乎有些过于屈尊,这就有些不太符合官场发展的规律,让人捉摸不透了。
“沈秘书长对临港经济开发区的工作很关心。”包飞扬沉吟了一下说道。
上次在省城见到沈国生的时候,包飞扬就知道沈国生很可能即将接任海州市市长的职务。包飞扬内心还是觉得很奇怪。当时猜测沈国生或许是因为没有基层工作经验,所以到海州来补上这一环。这对沈国生的政治履历上来说未必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但是在官场上,能上能下只是一个理想状态,在现有的科层制官僚体系当中,核心就是向上攀登,一般来说除非是犯了大的过错的情况外,在官场上是只能上不能下。一旦出现退步,肯定会让人觉得不正常而引来各种猜测与非议。
包飞扬现在担心的是沈国生会直接取代薛绍华的位置,薛绍华显然也有这样的担心,此前传出来的消息都是现任的海州市长陈玉清会调走,沈国生会到海州来接替陈玉清的位置。对沈国生来说,有些下放的味道。但是海州在包飞扬来了临港经济开发区就任的最近这一段时间以来上升势头很好,大项目是一个接一个,自动闻讯而来投资的小项目更是不用说了,制定出来的规划也堪称是大手笔,再加上沈国生的背后有省长洪锡铭的支持,只要在他来海州就任市长的这段时间做出成绩来,一年甚至半年以后接替现在的海州市委书记薛绍华担任海州市一把手也顺理成章,这样的发展路径对沈国生的官场发展安排来说并不差。
薛绍华与包飞扬此前也是一直这样认为的,但是现在看起来沈国生------这个马上就要空降到海州的新任市长的姿态很高,还没有接到组织部的安排正式到任,就要提前亲自跑来海州考察,这样的行为就有些反常了。毕竟有关的人事任命文件还没有下来,省里甚至还没有明确的方案,在没有正式发文前具体安排随时都可能因为各种原因而临时的发生变化。
退一步说,就算这一次沈国生还只是接替陈玉清海州市长的位置,对于沈国生来说,到海州来的最后目标恐怕还是薛绍华的海州市委书记的位置。毕竟薛绍华在海州市委书记的位置上已经快干满一届,半年以后就要面临换届,届时如果薛绍华调到省里,或者调到其他地市,那么沈国生可以很自然地向上递进一步,顺理成章地成为海州市一把手。
“市里近期会有一些人事调整,你有什么想法?”薛绍华问道,不管最终的情况是哪一种,他都要预先周详的考虑作出一些适当的安排。
包飞扬想了想说道:“临港经济开发区这边还是要充实一些力量,另外就是海州船舶工业集团这一边,我差不多也应该退出来了。”
海州船舶工业集团重组完成以后,已经成为股份制企业,其中市里持有近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虽然在所有持股人中是持有股份最多的,但是因为持股比例并没有超过半数,而未能够实现绝对控股。另外,海州市的海东区、冠东县、临港经济开发区持有的股权合计要超过百分之三十,省船舶工业总公司、大宙唐盛合资船厂、以及包飞扬联系的一个产业基金等股东也占了三成多的股份,看起来现在重组之后的海州船舶工业集团是三分天下的情况,但实际上海州市还是占据了主动,海州船舶工业集团不管是从形式还是实质上,都还是市属国资企业,正常情况下,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董事长应该由市里推举。包飞扬虽然也是市管干部,但他同时又是开发区的一把手,再兼任市属企业负责人的话,难免会让人议论说闲话。
薛绍华沉吟着摇了摇头:“刚刚玉清市长来我这里,她说想要让你担任市长助理,同时兼任开发区管委会主任和海州船舶工业集团董事长。”
包飞扬不禁觉得有些意外,市长助理这个职务比较灵活,有的市长助理是正处级,有的则跟副市长一样,都是副厅级。陈玉清提议让包飞扬担任市长助理,应该是正处级,不需要经由省里批准,这样包飞扬就任就比较容易,成为市长助理以后,包飞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担任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负责人。(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预先布局
船舶工业是一把打开海州市经济技术开发区乃至整个海州地区发展新局面的关键钥匙,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经过一系列的重组、招商引资、以及资产注入的动作以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所拥有的实力已经是大大的不同与往日。海州船舶工业集团不但要在望港和墟沟分别建设两大造船基地,而且还掌握了海州船舶工业园区的自主开发权,也就是说,海州船舶工业集团掌握了整个园区建设的主动权。
包飞扬原先将属于临港经济开发区开发总公司的园区开发权——主要就是园区土地使用权注入海州船舶工业集团,主要目的就是充实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资产,以便于进一步对外进行融资,同时这样做也能够加大临港经济开发区在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持股比例。这就导致了现在的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并不仅仅是传统意义上一家简单的船舶制造企业,现在的实际情况是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在整个海州市船舶产业发展中的话语权非常大。原先包飞扬兼任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负责人,自然可以保证海州船舶工业集团与临港经济开发区在规划、执行等方面步调保持一致。但如果包飞扬不再担任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负责人,改由其他人——按照惯例,这个其他人很可能是由市里任命的人——掌控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话,由于每个人对于发展的思路都不一样,很难说临港经济开发区和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双方还能够像以前那样做到协调无间。
在薛绍华、陈玉清等人看来,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就是整个海州地区经济发展格局当中的关键所在,陈玉清提出让包飞扬担任市长助理,目的就是让包飞扬名正言顺地兼任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负责人,以保证海州船舶工业集团与临港经济开发区的步调能够继续保持一致性。
但是市长助理这个位置也太显眼了一点。容易引起别人的关注,哪怕行政级别只是正处级的市长助理,那也是市领导,是可以算在市政府班子成员里面的,以包飞扬的年龄和资历来说,还不够担任市领导的职务的。如果海州市委通过这个决定,一定会引起省里、以及即将来海州接替陈玉清的新任市长沈国生的不满。
包飞扬当然知道,虽然这个方案是陈玉清提出来的,但是很显然薛绍华也有这样的想法,否则薛绍华不会当着他包飞扬的面提出来。这两位领导有这样的想法,是信任和看重自己的工作能力,也是真心从海州地区经济发展的角度来考虑的,如果包飞扬同意,凭借着薛绍华和陈玉清目前的地位。是绝对有能力将包飞扬送到市长助理这个位置的,但是这样一来,不仅是包飞扬本人,就是薛绍华和陈玉清这两位让他担任这个职务的市领导也会遭到一些人的质疑和诟病,这两位老上级对自己如此器重,包飞扬决不能让对自己无比支持和信任的两位上司因为他自己的原因而被人非议产生,甚至会让某些省领导对他俩产生不好的看法。
“我很感谢薛书记与玉清市长对我的看重。”包飞扬想了想说道,“不过。我始终都是临港经济开发区的负责人,工作重心也在临港经济开发区这一块。所以我觉得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负责人还是由市里另外任命比较好。”包飞扬说道:“我个人推荐冠东县的楼易成同志,他曾经长期在船舶工业战线上工作,经验丰富,思想政治素质过硬,完全可以胜任这方面的工作。”
“楼易成?”薛绍华有些意外的看了看包飞扬。
薛绍华之所以感觉有些意思,一是因为包飞扬主动请辞。能够担任市长助理。等于一步跨入市领导行列,就等于是在仕途上前进了一大步,虽然通常来说市长助理在市领导的排名中不能和普通副市长相比,实权甚至还不及一些重要行局比如计委、财政局的一把手,但是包飞扬身兼市长助理、海州船舶工业集团董事长、临港经济开发区管委会主任。情况自然又不一样,手中的实权比现在目前仅仅是担任临港经济开发区一把手要大了许多,这对很多人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有了这样的基础对自己今后向上更进一步的发展是极为有利的,但是没有想到包飞扬竟然一口拒绝了。
二来是楼易成性格直爽暴躁,有时候因为工作上的一些问题即使是面对上一级的领导都敢拍桌子,是出了名的楼大炮,很多人都不愿意去招惹他这么一号人,听说以前楼易成还因为墟沟的事情与包飞扬有过一些不愉快,包飞扬今天竟然会在自己面前帮忙推荐他,也着实让薛绍华有些没有想到。
“易成同志是不错,不过你们能够很好地配合吗?”薛绍华有些担心地问道,他是在担心如果以后包飞扬和楼易成如果在工作中因为有些意见不一致,楼易成又犯起了暴脾气跟包飞扬顶上了,这样一来对形势一片大好的海州市船舶产业乃至整个海州市经济极为不利。
包飞扬笑了笑:“我和楼县长谈过,他对我们海州船舶产业的发展非常关心,也很上心,我们在很多问题上都有类似的看法,在今后的发展思路上应该会比较一致的。楼县长还曾经对我说,能够在他退居二线前看到我们海州船舶工业的腾飞,他也就满足了。”
薛绍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对包飞扬说道:“嗯,既然你这样想,有机会的话我再跟易成同志谈一谈。”
“海州船舶工业集团方面,我还有些情况要向薛书记您汇报。”包飞扬说道,他将张仪铭的情况,以及与一七七研究所、方夏特种材料的合资项目情况简单进行了汇报。
听到包飞扬汇报的情况,薛绍华数次露出惊讶的表情:“飞扬啊飞扬,没想到你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默不作声,又放了一颗卫星上天。原本我还担心这一次上面对市里调整会影响到以后的临港经济开发区的工作,现在看来我倒是不怎么担心了,不管上面怎么变,相信你都有能力掌控临港经济开发区的发展大局。”
包飞扬连忙摇了摇头,诚心诚意地对薛绍华说道:“书记,我之所以现在能够在临港经济开发区做出一些成绩。与您和陈市长的支持是离不开的。没有你们两位上级领导的大力支持,我在下面很难彻底掌握临港经济开发区的局面,也更加没有可能心无旁骛地投入工作,也就不可能做出任何成绩来。”
“好了。”薛绍华摆了摆手,打断了包飞扬的话说道:“总之,不管怎么样市里都会尽力为你争取最好的发展环境,这个张仪铭你要是觉得能用,那你就大胆地用,我相信你用人的眼光。市里肯定支持你。”
包飞扬点了点头:“经过这几天的接触,我也能够确定张仪铭在船舶制造工程管理方面的技术水平是很高的,我觉得以他的能力和才干完全可以胜任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总经理一职。”
薛绍华不禁心里又犹豫了一下,目前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董事长和总经理都是由包飞扬兼任的,总经理要负责整个集团公司的日常经营管理,相当于一个大海中航行的掌舵手,引领着这条大船在海中航行的正确方向,其重要性不言而喻。以前由包飞扬兼任,他自然是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但如果换了一个人,他也并不了解这个人,不知道这个人如果担当此任之后是否能够做的与包飞扬一样好。不过他信任包飞扬的眼光和判断,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既然你愿意推荐,相信这个人选还是合适的,回头一起议一下。”
包飞扬虽然辞去他在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兼职。但是又推荐楼易成和张仪铭接替海州船舶董事长与总经理的职务,对于包飞扬来说这两个人都可以算得上是自己人,而且在对海州船舶工业的发展上很多思路和观念都比较一致,所以他依然可以保持对公司的影响。
不过最让薛绍华感兴趣的还是包飞扬突然提出来的那个合资项目:“这个一七七研究所是什么来头?”
薛绍华对一七七研究所以及方夏特种材料的情况都不是很了解,不过包飞扬声称合资项目将填补国内在船用中低速柴油机方面的空白。薛绍华不由感到大为振奋。因为船舶工业会在海州今后发展格局中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这段时间他也在花费了不少精力详细研究国内外的造船产业,知道最近的这一些年以来国内造船产业虽然发展的速度很快,但无论是在船体制造,还是船用配套产业方面与世界先进水平的差异都很明显。相对来说,船体制造的差距并没有那么大,还有机会出口,但是在船用主机方面,则大部分要靠进口,很多国内造船厂接到的单子,最终交付的时候,可能船体是国内造的,但是主机用的却是别人的,这也可以算是国内船舶产业发展的一个瓶颈和短板。
如果包飞扬描述的这个项目最后真的能够在海州地区顺利落成,那么海州造船业才算拥有真正的核心竞争力,并且能够在船舶产业的局部领域取得国内领先的地位,这对于扩大海州船舶工业的影响力无疑作用巨大。
包飞扬回答说道:“一七七研究所隶属科工委,是国内船舶研究设计领域的权威,海军的很多自主舰船装备都是他们研究设计的。”
薛绍华听到包飞扬说的话之后不由大吃一惊,在这之前他完全没有想到一七七研究所的来头竟然这么大,但是能够跟军方合作,无疑说明这个合资项目的重要性。
“你快说一说这个合资项目的具体情况,目前都进行到了哪一步,市里面要怎么配合?”薛绍华连忙问道,知道合作方一七七所的背景之后薛绍华对这个项目的进展情况更热切了。
包飞扬说道:“一七七研究所与方夏特种材料那边基本上都已经谈妥了,这个项目由于涉及到保密要求,所以没能够及时向书记您汇报。目前的情况大致是这样,项目初步确定在临港经济开发区船舶工业园区建厂,初期的投资不会太大,方夏拿出他们在材料方面的独有技术,一七七研究所提供他们在船用中低速柴油机方面积累的技术,海州船舶提供土地与订单,资金方面主要由方夏与其他战略投资提供,股权比例大致为二比四比二比二,也就是说一七七所、海州船舶与其他战略投资各占两成的股份,方夏特种材料公司独占四成股权。”
薛绍华点了点头:“这个方夏特种材料与方夏陶瓷集团是什么关系?”
方夏实业集团以做陶瓷化工原料起家,虽然说现在已经改名为方夏实业集团,大家提到方夏两个字,还是会想到方夏陶瓷集团。
包飞扬解释道:“方夏特种材料是方夏实业集团旗下公司,是由方夏技术中心开发的新技术孵化而成,公司目前拥有多个材料技术方面的专利和产品,并且与军方有多个合作项目,技术实力非常雄厚。”
薛绍华不由连连点头,方夏实业集团实力强大在国内知名度很高,所以他对方夏实业集团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知道这是一家民营企业,但是发展势头非常快,从最初的创立到现在这短短几年时间里,就已经发展成为大型企业集团,并且在陶瓷、造纸等领域拥有非常强大的实力。他还知道方夏实业集团与很多地方政府有合作,除了在望海县的造纸项目,他们还与多个地方政府签订了在当地投资,开发当地的高岭土的协议,带动了地方的经济发展,所以方夏实业集团在国内的口碑非常好。不过他今天还是第一次听说方夏实业集团与共和**方也有合作。
方夏实业集团与军方的合作显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合作,听包飞扬话里的意思,应该是方夏特种材料公司拥有连军方都没有掌握却很需要的技术,双方就是在这个基础上展开合作。薛绍华并不清楚其中的具体的情况,但是仅仅是这一点,就说明方夏特种材料公司强大和领先的技术实力。现在他们与拥有军方背景的一七七所联合,要在海州进行投资,海州市当然要对这个项目大力支持。(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唯才是用
“很好,有了这个项目,我们海州的船舶工业也算拥有了独一无二的核心竞争力。”薛绍华压抑住心中的一阵阵激动,不停地点头说道:“市里一定全力支持,其他战略投资方面有没有问题?这个项目能不能够尽快落实?”薛绍华急切地追问道,恨不能让这个项目立即就在海州落成。
包飞扬道:“只要市里支持,各方面的工作近期均能落实。”
“好好好!”薛绍华一连说了几个“好”字,然后郑重地对包飞扬说道:“这件事就交给你,有什么问题你直接找我,这个项目的意义恐怕不比大宙唐盛合资项目的意义差,你一定要高度重视。”
包飞扬当然明白船用主机项目的意义,虽然这个项目的投资与生产规模都远不及大宙唐盛造船厂,甚至对海州地区船舶产业链的带动作用也没有造船厂那么明显,但是其所代表的政治与经济意义却大不一样,可以说对整个华夏国的造船业的影响都是巨大和深远的。
回到海州以后,包飞扬就将张仪铭扔给了徐海澜,他们几个才是真正的船舶产业的行家里手。
徐海澜、彭友良等几个江海造船厂的资深工程师最后都决定到海州来。虽然徐海澜等人都是看好海州船舶业的发展前景而来海州的,不过他们这几个人的具体情况又不完全一样,徐海澜和彭友良是直接从江海造船厂辞职后,放弃了原来的那份工作加入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而刘瑞远等人则是工作关系仍保留在原来的江海造船厂,以借调的名义暂时加盟,他们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不敢像徐海澜彭友良那样孤注一掷,这样的安排对他们来说更有安全感和保障感。江海造船厂跟海州没有任何隶属关系,即使是海州市委书记薛绍华也没有权力调人,为此包飞扬也辗转动用了不少关系,方才能够成功运作这件事情,将他们这两个人顺利借调到海州船舶工业集团。
对这些人的使用,包飞扬的态度也有所不同。相比刘瑞远等这些依然在江海造船厂保留了编制的人,徐海澜与彭友良是彻底断掉自己能够回头的后路,一心加盟海州船舶工业集团,鼓足了劲准备在海州船舶工业集团轰轰烈烈地大干一场,做出一番成就来的,包飞扬当然也最器重他们。
徐海澜与彭友良以前在江海造船厂的时候都是舾装工程师,但是两人比较起来,后来才和包飞扬接触的彭友良的年龄比徐海澜大,在造船业工作的资历也更深。在舾装技术领域方面显得更加专业和经验丰富。而徐海澜年轻、视野更开阔,对造船业中最新的技术与管理具有自己更多的理解。经过反复权衡,最后包飞扬决定就让彭友良继续专门负责舾装方面的工作,但是将徐海澜单独提出来,协助自己管理船厂的建设工作及相关一些综合性的事务。
海州市原先几家散落在各处大大小小的船厂合并整合以后,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对这些船厂原有的工作人员进行了分流,管理层方面的工作人员一部分去了墟沟厂区,也就是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一厂区。一部分纯行政的干部被踢了回去;位于临港经济开发区的造船二厂这边也用了一些人。但是因为海州船舶工业原本的基础比较差,这些海州以前的老船厂留下来的人中真正能够担大梁的人才并不多。造船二厂用了一些,大宙唐盛合资项目挖了一些人,剩下来真正的造船专业人才可以说是寥寥无几。
好在徐海澜来到海州以后并没有让包飞扬失望,工作很努力,表现也很出色,要不是经验尚有一些欠缺。专业背景也有所欠缺,其实徐海澜才是包飞扬最为属意的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负责人。
包飞扬现在的想法是,如果张仪铭能够胜任海州船舶工业集团总经理职务的话,未来的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将由楼易成掌舵、张仪铭负责具体的经营管理、细心谨慎的徐海澜拾遗补缺的模式,这三驾马车互为补足。协同好的话,足以保证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正常有序运转。
包飞扬让徐海澜带张仪铭去了解情况,在国内的造船业张仪铭可以算得上是一个知名人物了,徐海澜以前在江海造船厂的时候就知道张仪铭这个人,这个名字对徐海澜来说可以称得上是如雷贯耳,徐海澜是搞技术出身的人,对圈内以技术闻名的张仪铭在造船业的专业水平能力都很佩服,对待张仪铭的态度非常热情。张仪铭虽然以前没有听说过徐海澜这个人,但是在两个人深入交谈以后发现徐海澜在船舶舾装专业方面确实有两把刷子,国内真实具备真才实学经验丰富的造船人其实在总数上并不多,因此张仪铭对徐海澜也有些欣赏,两个互相欣赏的人在一起倒也相处十分融洽。
将张仪铭扔给徐海澜以后,包飞扬抽空与戴晋荣见了一面,他在淮戏院找到戴晋荣的时候,戴晋荣正在家里跟几个人说着一些什么,看到包飞扬站在门口,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快步迎到门口一脸热情地说道:“吆,包主任来了,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要是我临时走开了,让你扑个空,那多不好。”
包飞扬看了看屋子里的人,有些人的眼光从屋里探出来正疑惑地在打量着他,显然还不知道他的身份,于是包飞扬微微地笑了笑对戴晋荣说道:“我正好走这边走,顺路过来看一下,你要是忙的话,我说两句话就走。”
“没事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情,就是在这里跟大家闲聊呢!”戴晋荣笑着向屋里其他人摆了摆手:“你们先去外面玩会儿,晚上我请大家吃饭。”说着脸上带着笑容,站在门口招呼着屋里的人离开。
等到人都走了,戴晋荣将包飞扬请到屋里坐下,才捧了一杯茶递给包飞扬:“包主任,我看你今天来应该不是顺路。是专门过来的吧?”
包飞扬接过茶,抬头看了戴晋荣一眼,会心地嘿嘿一笑说道:“呵呵,戴老师你这双眼睛可真厉害啊,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我确实是专门过来找你的。”包飞扬说道:“是这样的。前几天我去了一趟江城,向大军区领导专门汇报了新滩的情况,大军区领导对这一件事情很重视,也许不用多长时间,上面就会对这件事情有所回应。”
戴晋荣愣了愣,倒是有些出乎意外,用不太确定的语气试探着对包飞扬说道:“包主任,你的意思是说你去了江城,而且向大军区汇报了新滩事件的情况。大军区有可能会对新滩台风事件中的烈士进行追认?”
戴晋荣并不知道包飞扬的江城之行,更加不知道包飞扬的具体计划,自从上次包飞扬到淮戏团向他打探和了解当初新滩事件的情况,到现在为止时间并不太久,原以为包飞扬回去后,了解了这个事件的政治敏性,会放缓对这件事情的关注,或者用另一个比较婉转平和的方法去处理这件事情。例如由与此事有关连的投资商去向上级反应此事,而不是由包飞扬自己亲自出面。毕竟这个事件太过敏感,万一因此惹恼了某位大员,恐怕会对包飞扬的仕途有所影响。
没想到上次自己好心劝说和提醒之后,包飞扬他还是自己亲自出马,跑到江城向大军区的领导汇报此事,所以戴晋荣陡然从包飞扬嘴里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大吃一惊,虽然知道包飞扬去处理此事,为那次事件中的死难者正名,是出于正直和责任感,但心中还是暗暗地替包飞扬有些担心。作为海州市甚至说是全江北省最年轻的正处级干部。包飞扬能力虽然出众,但未免有些太过急躁了,戴晋荣生怕包飞扬会因此阻碍了蒸蒸日上的大好仕途。
包飞扬却不管戴晋荣怎么想,他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戴老师,我去了江城,也见到了大军区领导,不过最后大军区那边会不会对这些死去的烈士进行追认、以及什么时候会追认,暂时还不能够确定。”
听到这里,戴晋荣不由皱了皱眉头,小心翼翼地问道:“包主任,什么叫不能够确定?”
包飞扬将他去江城的情况简单讲了一下,当然一些需要保密的地方他并没有向戴晋荣提及,也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刘将军那边还要向上面汇报,”包飞扬说道:“但是我相信新滩抗灾中牺牲的英雄们应得的荣誉肯定能够得到应有的重视,这件事情有关方面应该很快就有反馈。”
“那就好、那就好!”戴晋荣听到包飞扬说的话之后有些难以抑制的激动。
这不正式自己企盼已久的事情吗?多年以来自己也曾经为此事努力地四处奔走,却始终无果。没想到今天包飞扬却可以替自己、替那些长眠于地下几十年的战友们将此事做成功了,按照正常的推断,看来不久之后自己终于可以告慰那些在新滩台风事件中与自己曾经一起并肩战斗过的已经故去的战友了。
往事如烟,戴晋荣一边回忆那段岁月,那些人与那些事,一边感叹,他双手微微颤抖,想要从烟盒里取出一根香烟,平复一下情绪,但是因为手抖的厉害,努力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包飞扬见状伸手帮他从烟盒掏出一根烟,并且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帮他点上:“戴老师,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放心,我当然放心,有包主任你出面,我还能有什么事情不放心的?”戴晋荣放下夹着烟的手笑了笑,略显激动地说道。
“行,你放心就好,那就等着上边的好消息吧!”包飞扬笑了笑说道:“戴老师今年应该刚刚五十出头吧,还是正当壮年啊,难道就愿意一直这样窝在淮戏团?”
“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戴晋荣伸出左手挠了挠头嘿嘿笑了两声说道:“古人说五十知天命,我都这个年纪了,还有什么好放不下的?”
包飞扬笑了笑:“是吗,不过新滩那件事,你不是就一直放不下?”
“对,那件事是我的一个心结,我确实一直放不下,不过现在终于可以放下来了,整个人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说起来还要感谢包主任你啊,要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让这件事得到上面的重视,让我的那些故去的战友们得到他们应得的待遇。”戴晋荣有些感慨地说道。
“包主任,你来啦!”老梁笑嘻嘻地抱着棋盒从外面走进来:“你们在谈什么呢?我可得好好盯着老戴,等你们谈完了,抓紧时间跟他下两盘,上次包主任你来了以后,他可是后来连着恍惚了好半天,难得连输了几盘棋给我,今天我要抓紧机会好再赢他几盘,哈哈。”
包飞扬笑着向老梁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梁老师你好,我看戴老师这一次恐怕没有时间跟你下棋了,得等下次再找机会约吧,他正准备出来做事呢!”
“啊,这是真的?老戴你今天终于想通啦!”老梁一手捧着棋盒,一手扶了扶架在鼻子上那副已经有些年代的深度近视眼镜,张着嘴有些惊讶地看了看戴晋荣,脸上都是抑制不住的羡慕的表情:“我就说像你这样的人不应该总是窝在淮戏团这个小旮旯里,我知道你是一个有能力的人,当年那点小错误其实现在说起来也不算什么,现在那些当官的,哪个不是赚得盆满钵满——啊,咳咳!包主任,我说的不是你,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官,我说的是其他人。对了,老戴他这次出来要担任什么职务?”(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形势变化
不过正如戴晋荣自己刚才所说,作为一个有污点的干部,原来的岗位上,也很难继续走下去。官场上的权力斗争,有时候非常激烈,你就是本来没有问题,还会有政敌拿着放大镜在你身上找问题呢,如果一旦你身上有污点,等于就是给别人的攻击竖立了一个靶子,到了关键时刻,就会遭到攻击。
戴晋荣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的心里虽然还有向上的渴望,但是却很好地藏了起来,并没有奢望有过污点的自己还能够在官场上有什么发展,他现在这种情况,虽然名义上是淮戏院长,但淮戏在当代这个社会已经冷落了好些年,实际上现在就是一个闲职部门,所以他基本上每天都没什么事可做,就是和院里的老头下下棋,聊聊闲天度日,几乎已经是半退休的状态,他也准备就这样闲散地过着日子,乐天知命地混到退休年龄后就正式退休,尽管内心深处还有那么几分不甘和无奈。
“你那个怎么能叫污点?你收钱又不是为了自己。”老梁听了戴晋荣的话后,脸上有些涨红,微微有些激动地冲着他不满地大声说道。
戴晋荣埋头吸着香烟,没有再跟老梁争辩。包飞扬看了看沉默不语的戴晋荣,又看了看一旁神情仍然还有些激动的老梁,知道其中必然有一些特殊的原因在里面,他开口问老梁道:“梁老师,这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当年台风袭击海州,新滩那边溃堤死了很多人,国家对抗击台风的烈士没有安置,老戴这一些年来一直为了这事奔走。并且自己私下里出钱资助那些有困难的烈士的家属,帮助他们解决生计的问题,结果却成为了为他人谋取私利,老戴是收了一些人的礼,可这年头哪个官不收礼啊,收礼收得多的人比比皆是。为什么就盯着老戴?老戴收了礼,也是为了接济那些困难家属,要不是老戴接济,那些孤儿寡母中有很多人根本生活不下去。为了活命,他们还不是不停地去找政府部门去上访啊?老戴这样做明明是在为组织排忧解难。。”老梁急急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愤愤不平之意。
“哎,老梁,你还说那些干什么,我的确是收了不该收的钱。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不管这样做是出于什么原因,那都是违反了党纪国法。”戴晋荣轻轻地摇了摇头:“更何况我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我都这把年纪了还去趟那个浑水做什么?还是老老实实的就这么呆在这里好了,你就不要再说那么多了。”
“戴老师,你这话说的可不对。”包飞扬笑着说道:“什么叫趟那个浑水?现在咱们海州地区各项建设才刚刚开始铺开,正是求贤若渴需要用人的时候,像戴老师你这样能力出众能独挡一面的大才却偏居一隅躲在这个不起眼的小地方享清福。这可是不应该的。那不是浪费人才吗?”
戴晋荣苦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包主任你抬爱了,像我这种过去有过污点的干部。还有谁敢用啊?”说完长长叹了口气。
戴晋荣的行政级别是正处级,要是说起来他的职务还确实不好安排,以海州市临港开发区为例来说,整个开发区明确的正处级职务就只有四个:党工委书记、管委会主任、以及开发公司党委书记和总经理,因为明确是不同牌子相同班子,实际上现在这几个职务均是由包飞扬兼任。
包飞扬对戴晋荣说道:“戴老师。新滩的事情,相信不用再等太久的时间,应该很快就会有个明确的说法。过去那些发生过的事情的是是非非,我们今天先不去说他,戴老师你犯过错误。但是不是每个人都是圣人,做为普通人的我们谁都可能犯错误,戴老师你过去犯的错误,组织上已经对此对你做出相应的处罚,既然组织上最终并没有做出开除这样的决定,那也就是说并没有限制你继续工作。再退一步说,戴老师你拿着组织上发的工资,却不为组织做事,这是不作为,也是不对的。”
“老戴,你听到没有,就连包主任也这样说,你天天窝在这里跟我们这些没有用的老头混在一起,不出来干活才是不对的。”老梁连忙说道。
戴晋荣听了包飞扬的话之后抬起头深深地看了包飞扬一眼,原以为自己放下前程远离官场的权力中心,在这个闲职部门混着日子不再与人争斗可以远离是非,倒没有想到这样也会被人指成是不对的,不禁有些诧异,微微苦笑道:“这么说,我现在这样也是犯错误?”
“对,组织上给你发工资,这些都是老百姓缴纳的税费,你拿了老百姓的钱却不给他们做事,那难道还不算是错误吗?”包飞扬非常认真地对此刻正有些意气消沉的戴晋荣说道。
“纳税人的钱?这个说法倒是挺新鲜的。”戴晋荣以前可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他停在那里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既然这样,那我也只能拼了这条老命,组织上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吧!”
戴晋荣转过头去看了看老梁试探着问了问:“回头我帮你们排戏去?”
“那个就算了,我看你对淮戏的认识实在浅薄,还是不要留在这里添乱了。”老梁连忙摆了摆手,说道:“你还是先陪包主任谈正事吧!”
包飞扬也笑了笑对戴晋荣说道:“戴老师,既然老梁都这样说了,反正你也不适合在淮戏院工作,我们开发区现在又正缺人,你不如来开发区管委会做事?你如果不介意的话,开发区有一些专项工作小组,你先来担任一个副组长,熟悉一下相关的工作情况,等过一段时间,新滩的事件定性以后,解去你多年的心结,让你能够内心安定没有牵挂的事情。可以全心全意的在开发区施展拳脚的时候,再做其他安排,你看这么办怎么样?”
当然新滩事件的定性并不会改变戴晋荣当年受到的处分,因为从情理上来说,他的行为可以理解并得到原谅,但是从法理上。他依然违反了组织纪律。
不过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与了解,包飞扬认为戴晋荣还是一个比较有原则性的人,当年也多半是牵扯到权力的斗争,那些事情才会被放大并最终被严肃处理。如果再给他一个机会,他也应该更能够坚持原则和立场。
戴晋荣的工作能力的确也比较强,不然过去在事业上也不会一路发展的那么好,包飞扬也确实不希望看到这样一个有才干的人因为过去发生的一些事情,就此埋没。真正的金子即使曾经沾染过污秽,也能被擦拭干净。闪烁出它原有的光芒。
不过戴晋荣毕竟是犯过错误的人,身上有污点,也确实容易遭到其他一些人的诟病,特别是那些与他可能会产生利益冲突的人,更会借故找茬,因此目前也无法安排重要岗位。包飞扬的想法是让戴晋荣先在一些并不是那么显眼的工作组里面任职,等他慢慢做出成绩,并且为大家所熟悉。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可之后,再进行转岗。相信那个时候的阻力也会小一点,对其职务调整操作起来会容易的多。
戴晋荣虽然退隐在淮戏院多年,但是当年他也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一路升上去,见过世面的人,当然明白包飞扬刚才话里还没有说出来的意思,他笑了笑说道:“包主任。你说笑了,我这样以前闲散惯了的人对这些安排有什么好介意的,今后能够跟着包主任,我相信不管在哪里,都能做出成绩来。我这把老骨头也算是能发挥点余热。不再吃闲饭,我当然没什么不愿意的。”
“包主任,老戴他的能力真的很强,你可要记得,过一段时间就安排点事情给他做啊!”老梁连忙说道。老梁是唱淮戏的,对官场上的事情并不是一点都不了解,所以他也知道包飞扬这是迂回之计。但是他毕竟不是圈内人对官场的了解并没有那么深刻,所以他还不知道那些工作组有时候权力和作用都很大。
“行了,老梁。”戴晋荣连阻止老梁继续说下去:“今天谢谢你帮我说话,不过这官场上的事情你并不了解,包主任现在能够这么做,已经是冒了很大的风险,你就不要再难为他了。”
“当然,要怎么做还是包主任你说了算,我只不过就是表达一下个人的一点点小小的希望……”老梁连忙笑了笑说道。
正如包飞扬所说的那样,随着临港经济开发区新项目的引进,建设力度加大,用人方面确实捉襟见肘。虽然现在大家都知道临港经济开发区的发展趋势很好,其他区县包括市里很多人都希望能够到临港经济开发区工作,不过包飞扬并不希望临港经济开发区的机构和人员编制扩大,有时候人多不一定好办事,尤其是这个口子放开的话,各种各样的人都会往里面塞。
但是临港经济开发区也要用人,包飞扬也不能够拒绝别人安排人进来,他只能够严格把控进入人员的标准,同时想办法发现能用的人。
与当年的望海县相比,海州作为地级市,无论是在高等教育,还是人才储备等方面都要好很多,但与海州新的发展要求相比,还是有一些差距与缺口,包飞扬也只能够外引内联,多方面来发掘人才。
赶在徐盛教来海州考察前,海州市委常委会对近期的人事调整与工作安排进行了讨论,包飞扬提出来的几个要求,包括让楼易成担任市计委副主任兼海州船舶工业集团董事长、张仪铭兼任海州船舶总经理的安排都得到了通过。
至于戴晋荣虽然也是正处级干部,但是他目前只是淮戏团副团长,几乎处于半退休状态,又只是临时借调,自然还用不着上常委会进行讨论。
大家都知道这是抢在省里对海州的班子进行调整前的动作,自然也都希望获得最大的好处,不过最终还是在各种因素的制衡下,达到了一个相对的平衡,动作并没有很大。
相对来说,临港经济开发区的动作还是比较大的。临港经济开发区现在的发展势头很好,到临港经济开发区任职,至少捞一份漂亮的政绩问题不大,也因此不少常委都有意将自己的人安排下来,不过因为包飞扬在临港经济开发区推行机构精简与服务型施政方略,临港经济开发区的行政编制数量很少,并没有什么空缺,人员也非常精干,另外考虑到动作太大会引起省里与新来官员的不满,大家表现的还算克制,并没有出现大规模的突击提拔与安插的现象。
对于这个结果,包飞扬也比较满意,通过这样的调整,临港经济开发区的人员与领导力量得到了充实,也有利于临港经济开发区与市里的联系,至于会不会造成权力掣肘,至少他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担心。
***********************************************
常务副省长徐盛教到海州考察,随行人员包括省政府秘书长沈国生、副秘书长秦时,以及省交通厅、招商厅等官员与省属企业、工商界代表。
在见面会上,徐盛教听取了海州市委书记薛绍华、海州市长陈玉清做的情况汇报,对海州市的工作给予了高度评价,并再次重申了海州在国家战略、江北省发展规划当中的重要位置,勉励海州市继续努力,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实现全面振兴。
同时,徐盛教还代表省委省政府作出承诺,省里将尽全力支持海州的发展,要人给人、要钱给钱、要项目给项目。(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 实地考察
随后,省政府秘书长沈国生当场宣布了几个合作项目,其中最为引入注目的无疑就是江北省船舶工业总公司将在海州船舶工业园区建新厂,并引入江海造船厂的投资,在海州打造新的造船基地。
“陈总,江北船舶工业总公司与江海船厂合作建新厂区,这么好的消息也不见你提前透点风声。”会后,包飞扬看到省船舶工业总公司的陈文斌,笑着对他说道。
陈文斌不由尴尬地笑了笑,伸手掏出香烟递了一根过来:“这事也是省里刚刚做出的决定。”
包飞扬点了点头,伸手接过香烟,并掏出打火机帮陈文斌点上:“怎么样,陈总你的事情差不多也应该定下来了吧?”
“这种事情,不到最后一刻,谁敢说就定下来了?”陈文斌吸了口烟,轻轻摇了摇头。
陈文斌一直在运作到海州任职的事情,他在船舶工业方面的背景也得到省里大佬的肯定,这件事早就已经能够定下来,不过陈文斌希望带着江北船舶工业总公司的项目上任,所以并没有着急,没想到省里又突然决定对海州市的班子进行大调整,陈文斌的重要性顿时就下降了不少,而且这样一来江北船舶工业总公司到海州投资也成为其他人的功劳。虽然他依然能够到海州,却要面临全新的局面。
包飞扬跟陈文斌聊了几句,便向他伸出手:“陈总,不管怎么样,都欢迎你来海州,希望大家一起努力、上下同心,实现海州船舶工业的大发展。”
官场上很多话都不能够明说,更何况眼前这个敏感时刻。江北船舶工业总公司到海州投资是好事。不过海州市的权力格局将会发生新的变化,省船舶工业总公司在其中将会扮演何种角色,其实并不难猜想。
陈文斌点了点头,从整体上来说,他的重要性会有一定的下降,主要是独立性方面。沈国生到海州以后,一定会亲自将省船舶工业总公司的项目抓在手上,这也是江海船厂会与江北船舶工业总公司之所以合作的原因。但是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沈国生初来海州也需要有一个合适的人作为自己的心腹来替他掌管这一块工作,而同样也是初来海州并与海州政治上的各方势力均没有什么关系的陈文斌无疑是他可以挑选的最合适的人选。
陈文斌是徐盛教的爱将,江北船舶总公司在八十年代末就陷入发展的困境,出现巨额亏损,是徐盛教力排众议,将陈文斌提拔起来。担任江北船舶总公司的总经理,而陈文斌也不负徐盛教的重托,第二年就扭转了江北船舶总公司亏损的局面。只不过后来由于大环境的变化,纵使陈文斌使出了全身解数,也无法阻挡江北船舶总公司经营状况日益恶化的局面。只是江北省委省政府领导也都知道,这并不能简单的把责任归结于陈文斌,如果不是陈文斌担任江北船舶总公司的一把手,恐怕江北船舶总公司的局面会更加糟糕。故而对徐盛教来说。内心中一直对陈文斌充满了欣赏。
陈玉清离开海州后,陈文斌到海州也只能担任普通副市长。二陈的这种交换看起来会影响徐盛教对海州的控制力,不过考虑到陈玉清是原省纪委书记提拔、原省委书记看重的干部,性格又非常强硬,这种交换对常务副省长徐盛教来说,未尝不是更好的选择。
不过徐盛教明年就可能退居二线,包括陈玉清等人在内。徐系官员今后何去何从,会采用哪一种立场,眼下也并不明朗。
***************************************************
作为海州市当前的建设热点,临港经济开发区显然是徐盛教这次考察的重点,在徐盛教等人抵达海州的第二天。也是他们正式开始考察的第一天下午,一行人登上云山,从山上俯瞰山下波光粼粼的海面,以及一派热火朝天的田湾工地。
“两年多以前,我也曾经来过海州,那个时候在云山上向下看,北侧是一派繁忙,向南就只有一个小渔港,现在我们看到的却是一片热火朝天的建设工地,相信不久的将来,这里就将成为一片现代化的工业区。这真是是可以媲美沧海桑田一般的奇迹。”徐盛教颇为感慨地说道。
在此之前,包飞扬已经向徐盛教与考察团简单介绍了临港经济开发区的产业发展规划,现在他指着下面的海湾与工地,对徐盛教等人说道:“目前,大宙唐盛合资船厂的建设进度比较快,其中主要设备都将从韩国进口,预计整个建设周期为两年,但是一期工程的工期只有十个月,也就是说,到明年年初,整个合资造船厂就将基本成型。”
徐盛教欣慰的点了点头,说道:“也就是说,大宙唐盛合资船厂很快就可以正式投产喽?”
包飞扬微笑着回答道:“应该比较快。大宙唐盛合资船厂将会采用边建设边生产的做法,已经列入计划的一艘三万吨的散货船最早将于后年年初的时候下水,最迟不超过后年年中。”
沈国生听了之后沉吟了一下,问道:“后年年初,也就是一九九九年年初?这岂不是要比华远川崎船厂预计的第一艘船下水的时间还要更早?”
华夏远洋总公司与日本川崎重工最早一九在九四年左右开始接触,到一九九六年年底双方合资的华远川崎船厂正式启动,比海州的大宙唐盛项目早近一年左右,按照华远川崎合资船厂的计划,工厂到一九九八年年初初步建成,建设周期为一年左右。
当然,工厂初步成形以后,后续船坞与生产车间的建设并不会停止,但已经可以安排少量生产任务,华远川崎合资船厂也是采用边生产边建设。但是即便是如此,预计华远川崎合资船厂生产的第一艘船也要到一九九九年底才能够下水。
大宙唐盛造船厂无论是筹备还是建设都要比华远川崎合资船厂更晚,华远川崎合资船厂作为国内第一个大型合资造船项目得到各方面的关注与重视,其建设方式与进度已经让国内造船界大为惊叹,沈国生没想到大宙唐盛合资造船厂的建设进度会更加快。
包飞扬微笑着解释道:“大宙唐盛合资船厂的投资额虽然比华远川崎合资项目更大,但是初期的建设标准并不一样。其中主要的原因就是大宙重工希望项目尽快形成生产能力,以降低公司造船成本,所以他们现在为了赶进度,在保证质量的情况下可谓是不惜工本。这是其一。”
“其二呢?”沈国生问道。
“其二就是,华远川崎合资船厂计划中的第一艘船是4.75万吨的散货船,大宙唐盛合资船厂的第一艘船只有三万吨,建设难度与周期也不一样,所以才会存在时间上的差异。”
听了包飞扬的解释,徐盛教和沈国生都满意的点了点头。通城市的华远川崎合资项目在筹备与启动上抢了先,因此得到很多重视与关注。相比之下,海州市的大宙唐盛合资造船项目能够落地,经历了更多波折,但如果能够抢在华远川崎合资项目竣工之前落成,并且第一艘船也率先下水的话,那么大宙唐盛合资项目无疑又能够抢夺更多关注的目光,。
不要说在国内的政治环境当中更多关注意味着更多资源。无论是对项目本身,还是对海州的官员来说都有莫大的裨益。就是在整个造船市场上。抢先一步的意义也十分重大。
沈国生并不清楚大宙重工方面是不是真的非常急切地希望船厂形成生产能力,他倒是觉得很可能是海州方面更希望大宙唐盛合资船厂能够抢在华远川崎合资船厂的前面建成投产。
“川崎重工集团与大宙重工集团都是世界级的造船巨头,他们在工厂建设与船舶建造方面都具有丰富的经验和先进技术,我们一定要利用这个机会,好好学习,努力实现我们自己的造船工业的进步。”徐盛教点了点头。说道:“大宙唐盛合资船厂与华远川崎合资船厂都是我们江北省的公司,能够引进两大世界级的造船巨头前来投资,是我们江北省的荣幸,大家一定要珍惜这个机会。”
徐盛教是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他到临港经济开发区视察。陪同的人员包括海州市委一把手薛绍华、海州市委常委、宣传部长吴梦德、海州市常务副市长冼超闻等人,海州市市长陈玉清并没有随行。
听到徐盛教这样说,薛绍华连忙表示:“通城在船舶工业方面领先海州,我们也希望与通城市多交流,向他们多学习。”
徐盛教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海州船舶工业集团新船厂的建设进度如何?”
薛绍华看了包飞扬一眼,示意他来回答。包飞扬伸手向远方指了指:“那边是海州船舶工业集团造船二厂的建设工地,按照计划,海船造船二厂将首先形成船体的生产能力,一号船坞与厂区的建设周期也在一年左右。而且我们与大宙重工集团签订了合约,海船造船二厂的生产设备,将成套从韩国进口,与国际先进水平接轨。”
徐盛教等人点了点头,沈国生笑着对身旁的陈文斌说道:“陈总啊,听到包主任说的这些,江北船舶总公司要到海州来,有没有压力?”
陈文斌确实压力很大,虽然他要跳出江北船舶总公司,但江北船舶总公司是他的立身之本,江北船舶总公司好了,他在官场上说话才有底气,可是他突然发现,江北船舶总公司就算是来海州,似乎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重要。江北船舶总公司计划中的建设方案不要说跟大宙唐盛合资船厂没有办法相比,就算是跟海州船舶工业集团造船二厂的建设方案相比,也并没有什么优势,至少江北船舶总公司方面还想拆卸一部分设备用在海州厂区,如果是那样的话,新建成的江北船舶总公司海州厂区甚至连海州船舶工业集团造船二厂都竞争不过。
“江北船舶总公司的压力确实很大。”陈文斌说道:“大宙唐盛合资船厂与海州船舶工业集团造船二厂的建设标准都非常高,看来江北船舶总公司必须要调整计划,不能够还没有起步就落后,这方面可能需要华夏船舶总公司与江海造船厂提供更多支持。”
“嗯,江海造船那边我会联系的,不过你们也要多向大宙唐盛合资船厂、向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学习。”沈国生说道:“江北船舶总公司是老牌企业,但是在开拓创新这一块,也不能够让后起之秀比下去。”
包飞扬看了沈国生一眼,看来沈国生与江北船舶总公司走得很近,或者说沈国生已经试图将江北船舶总公司抓在手里。
江北船舶总公司进来以后,海州的船舶工业将会形成大宙唐盛合资船厂、海州船舶工业集团与江北船舶总公司三足鼎立的形态,从而让海州年造船能力突破百万载重吨,成为国内造船重镇。从布局上看,在同一片岸线上建设三家规模与产品类似的造船厂在国内并不常见,比如造船能力在国内的沪城,主要几个造船厂并不在一起。三家船厂在业务上既有合作,也有竞争。
大宙唐盛合资船厂是包飞扬主导引进的,海州船舶工业集团也是他主导整合的,而现在省里的人大多知道包飞扬是省委一把手王虹锋圈子里的人,沈国生作为省长洪锡铭圈里的人,自然不会看着包飞扬主导海州振兴最关键的船舶产业,省里推动江北船舶总公司来海州投资,并且促成了江海造船厂与江北船舶总公司的合作,就是想通过江北船舶总公司,增强对海州的影响力。(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 班子调整
包飞扬现在还不知道陈文斌与沈国生有没有达成默契,但至少可以看出来,陈文斌并不会彻底站在他们的这一边。看来陈文斌也想通过这种竞争,为他自己争取更好的位置,如果他这个时候站队太明显的话,很可能原定的到海州任职的计划也会发生变化,所以陈文斌才会对自己说有些事情不到最后一秒,都可能会发生变化。
************************
规划中的重化产业区目前仅有船舶工业园区开始热火朝天的建设,其它的能源、钢铁、化工等园区还没有重大项目落地,所以徐盛教率领的视察团的目光大多还集中在船舶工业园区上。
在云山上眺望过园区景象以后,徐盛教等人一行又实地走访了园区,随后还到其他两个片区进行考察,包飞扬一直随行并作详细的介绍。
“两山之间的这个狭长地带,规划发展高新技术产业,我们希望将这里打造成为海州的硅谷——智谷。当然,这个硅谷跟美国的那个没办法相比,甚至也不能与沪城、凤湖的高新技术产业园区相比。我们这样说,只是希望在临港经济开发区形成几个特色鲜明的产业片区,以形成规模与联动发展的优势。”包飞扬说道。
山谷片区夹在两山之间,土地贫瘠,既不适合发展工业,也不适合发展农业,但却是沟通开发区南部与北部的咽喉,联通海州与望海的临海公路就是从山谷当中穿过,交通比较便利,包飞扬的计划是将临港经济开发区的技术与研发力量集中在这里,也可以起到推动两个片区发展的作用。
智谷以北。就是最初的海州经济技术开发区,包括从主港区向西,西至运盐河、北至大港路、南至马山路这一片,这里将重点发展出口加工产业。经过十几年的建设,核心区已经建成比较成熟的配套与一定规模的工业,其中的纺织、机电、粮食加工等产业已经具有一定的基础。
不过。以前临港经济开发区的产业规划并不是很明晰,不同产业的工厂混杂在一起,没有形成产业协同的优势。实际上现在国内其他地区的开发区、工业区都有类似的情况。一来招商引资并不容易,为了引进一个项目,地方政府往往要承诺很多优惠,付出许多努力,而没有办法设定太多的限制。然而就算是这样,能够引进项目的数量也很有限,所以不管是什么项目。地方上都会欢迎并争取,这就造成一个地区开发区内什么样的企业都有的局面。
而且由于地方政府的财力有限,大多数地方开发区的基础设施建设也没有办法一步到位,往往只能够建一块开发一块,所以这些项目也往往都集中在一块,无法进行合理分区,这都是各地开发区发展初期容易存在的问题。
包飞扬主政临港经济开发区以后,临港经济开发区的招商引资工作取得了比较大的突破。以前那种混乱的工业布局就显得很不合理,不过调整起来困难重重。即使是包飞扬,也只能在新的区域进行重新的规划与布局,原来老开发区已经形成的企业布局只有逐步进行调整。
“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的规划明晰、措施有力、发展势头强劲,海州市委市政府与临港经济开发区党工委、管委会的工作扎实有效,值得肯定。”徐盛教在参观结束后对海州开发区的情况给予了高度的肯定,并提出了新的要求与希望。
考察团离开以后。省里的调整动作比大家预想中的还要快,两天后的省委常委会议上,就海州市的人事调整进行了讨论,常务副省长徐盛教提出,海州市委书记薛绍华在海州市委书记任上已经干满一届。任期内工作表现突出,坚持海州的发展方向与路线,并最终取得了耀眼的成绩,提名薛绍华担任省计委主任兼省长助理。
计委号称小政府,在省属厅委办当中,含金量绝对是排名前几位的,更何况还可以兼任省长助理,这样的调整对薛绍华来说,属于提拔任用,但是未能一步提升到副省长,也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
以海州的发展态势,薛绍华只要在海州再干两三年,顺势进入省府担任副省长是非常自然的事情,未来以海州市委书记的身份成为省委常委倒也并不是没有可能,当然在通城市委书记还没有入常的情况下,即使是海州市经济发展势头再猛烈,也不敢保证海州市委书记也将来一定能够进入省委常委班子。
不过薛绍华以省长助理兼计委主任,未来两三年由省长助理变成副省长的可能性也很大,还能够留下在省计委工作的资历,相比较而言,这个调整还是积极正面的,比起继续留在海州市担任市委书记,薛绍华的仕途还算是前进了关键的一步。
所以省委书记王虹锋虽然提出海州的班子不宜进行大的调整,但是对于洪锡铭提出的交换方案还是给予了适度认可,最后薛绍华的调动与其他几个人事调整还是得到了通过。
根据常委会讨论决定,薛绍华不再担任海州市委常委、书记,陈玉清也不再担任海州市委常委、副书记、海州市长,海州市的一二把手均进行了调整,这种情况在一个发展态势良好的班子身上极少会发生。不过这一次调整也有其必然性,按照国内通常的做法,明年中央要换届,为了实现平稳过渡,往往要提前一年时间对地方上的人事进行调整,这种调整与海州市刚刚进行的那种调整并不一样,是着眼于大局的平稳与政策的连贯性进行的,将会体现新老班子的共同意志,这是我党多年执政当中摸索出来的行之有效的接班换届方式。
江北省因为原省委一把手鲁勇明的原因,提前进行了调整,在这一轮的调整当中省委、省政府的一把手都不会发生变化,但是班子里的其他成员也会进行一定的调整。江北省抢在中央的前面。在内部进行一些调整,一直都在进行,此前通城市的班子就进行了调整,海州市动作更大,也可以说是省里对海州重视,支持海州这一轮建设力度的体现。
而薛绍华在这个时候进入省府。虽然暂时只是省长助理,只要运作到位,在这一轮调整当中成为副省长的可能性非常大。薛绍华也算是王虹锋的嫡系干部,他能够向上一步,也代表着王虹锋在江北省话语权更增强了一分,也因为这些原因,包括王虹锋以及其他几个省委常委在内,虽然说希望保持海州班子的稳定,但是最终还是投票支持了海州市领导班子调整方案。
根据这次常委会上通过的人事调整方案。原省政府秘书长沈国生担任海州市委常委、书记,原省交通厅党组书记、厅长邱成德担任海州市委常委、副书记、代市长,另外调整的人员还包括海州市副市长韩起文被调离,到省文化厅担任副厅长,江北船舶总公司舶工业总公司总经理陈文斌担任海州副市长,海州市委市政府班子其他成员保持不变。
陈玉清离开海州后,将重回省纪委,担任省纪委副书记、省监察局局长。在省纪委排名第二,兜兜转转重新回到纪委战线。对于陈玉清未来的仕途发展是一种打击,不过这也确实是一个更适合她的性格与工作作风的一个地方。
消息传到海州,首先在官场上传开,由于此前就有风声,所以大家对这个结果虽然有一些惊讶,但是也并不奇怪。早就有人分析过市委一把手薛绍华也会离开。
“我早就说过薛书记会走,怎么样,都灵验了吧?”不少事前诸葛亮这样说,事后诸葛亮也这样说。
他们的理由主要有两点,一是薛绍华在海州市委书记的任上已经干满了五年。现在进行提拔,理所应当,虽然继续留在海州,等待现在海州的一些项目出成绩以后再走会更好。但是既然做出了成绩,那就应该提拔,这是流官制的特点——留不住人。
另外一点则是海州市现在的形势这么好,省里面肯定要加强控制——当然,这是体面一点的说法。
“诸葛亮们”则毫不客气地说道:“其实就是抢功劳,你看海州刚刚引进了几个大项目,这时候省里面派人下来,等这些项目建成了,那都是他们的功劳。反倒是薛书记、陈市长这个时候走了,这些功劳以后就跟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了。”
“是啊,要不就算薛书记、陈市长他们被提拔了,市里路书记、冼市长他们也应该能够升半格啊,可是现在你看他们都没有机会,人都是从省里空降的,这样做真是太不公平了。”
“听说薛书记要当省长助理,也算是提拔了,陈市长担任纪委副书记,应该是降了吧?”有人对这个问题感到非常疑惑,毕竟在很多人看来,海州市纪委副书记毕竟是副手,好像还是不如其他局办的一把手。
“那倒也不能这样说,纪委副书记还兼监察局局长呢,级别是一样的,不过以后发展的方向就受到限制了。陈市长好不容易从纪委那条线跳出来,现在又被弄回去了,肯定不愿意,可是上面都发话了,她也没有办法。”陈玉清由于其铁面风格,在老百姓当中素来有“青天”的称号,但是对官场上的人来说,大多对陈玉清是又敬又畏,敬的是她的品行,畏的是她对下面的严格要求。
“说实话,陈市长虽然要求严格一些,但要不是陈市长,我们海州也没有现在的局面。那些投资商都说我们海州政府部门的工作效率高,还不是陈市长给逼的?”
“拉倒吧,陈市长走了,你又可以上班打毛衣了,你心里怕是高兴坏了吧?”
“我高兴什么?陈市长的要求是严格,可我知道她是一个好市长。再说陈市长走了,那什么效能监察制度还在,就算换了新的领导,恐怕也不会说废除就废除吧?这就叫、就叫那什么来着?萧规曹随——”
“呵呵,那可是临港经济开发区搞出来的,听说跟那个年轻的管委会主任有关。”
对于市里的这次调整,海州官场上的普通干部只是会觉得可惜,毕竟在薛绍华、陈玉清的领导下,海州市已经呈现出积极的发展态势,大家都会觉得保持现在的局面,海州一定会发展得更好。但是现在换了新的领导人,就会出现一些新的变数,不过这种变化对他们来说,切身利益并不会受到多大的影响,所以大家也只是议论,不会真的有什么担心。
但是对达到一定层级,以及与薛绍华等人有关系的官员来说,这一次的调整影响就大了,虽然此前市里已经就一些人事进行了安排,但是新的领导上任以后会怎么做,要怎么相处,依然会让大家感到十分担心。
对于冼超闻等人来说,也确实有一些遗憾,这次没能够顺势向前跨一步,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到这样的机会。
冼超闻听到消息以后,就给包飞扬打了个电话,约他到海船上吃海鲜。
这一次的调整对冼超闻来说,可谓是十分难受。冼超闻担任海州市常务副市长的时间比薛绍华担任海州市委书记、陈玉清担任海州市长的时间都要长,冼超闻属于那种在省里并没有强力靠山,但是凭借努力工作与出色的表现,以及对机会的把握,才非常幸运地走到现在。
他原先在省里与副省长王跃伟走得比较近,到副省部级这个层次,往后的每一步都不容易,王跃伟的上升空间并不大。
在海州市,冼超闻并不是最早向薛绍华靠拢的班子成员,他是在陈玉清担任海州市政府一把手以后,感到威胁,这才向薛绍华靠拢。(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顾忌
这一次海州市委、市政府的一把手均进行了调整,冼超闻原本也有希望更进一步,毕竟他担任海州市常务副市长已经有五六年的时间,要说对海州经济建设情况的熟悉程度,还没有人能够比得上他。
而且在海州担任常务副市长期间,冼超闻也做了很多事情,比如早期与望海县的合作、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整合、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的建设,以及最近船舶工业园区的建设等等,冼超闻都是市里明确的直接负责人。
凭借这些资历与成绩,冼超闻如果接任海州市市长一职,也不会让人感到奇怪,要是海州市的班子没有发生变化,他倒也不会心急,可是现在新的市委书记、市长即将到任,他却还是在原地踏步,也就由不得他心里没有想法了。
“飞扬啊,对于沈秘书长和邱厅长,你应该都比较熟悉吧?”虽然冼超闻并没有说什么,但包飞扬还是能够感受到他的失落,以及郁闷的心情。
“都谈不上熟悉。”包飞扬摇了摇头说道:“沈秘书长到省里的时间并不长,我跟他见过几面,感觉沈秘书长还是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他对临港经济开发区、船舶工业园区的工作也十分关心,这次江海船厂会参与江北船舶总公司在海州的项目,也是因为洪省长与沈秘书长做了工作的缘故。”
冼超闻点了点头,包飞扬说的这些他也知道,不过原先传出来的说法是沈国生来海州会首先接替陈玉清市长的位置,等到明年换届的时候再接替薛绍华书记的职务。虽然说沈国生以省政府秘书长的身份到海州担任市长有些屈尊,但毕竟他是刚刚从中央下来的,在秘书长的位置上过渡一下。下来以后更好开展工作。没想到这根本就是个烟幕弹,沈国生下来就是为了海州市委书记。
在这一次调整过后,海州市委、市政府一把手短期内不可能再进行调整,而其他位置对冼超闻来说都不如他现在的这个常务副市长,哪怕是排名第三的市委副书记也不行,毕竟在从中央到地方越来越强调经济建设以及海州市快速发展崛起的大背景之下。主管经济的常务副市长的含金量要比一般的副书记大得多。
而且冼超闻还从包飞扬的话里听出一层意思,很有想法、十分关心也意味着沈国生的控制**可能很强,人还没有到海州,就已经开始布局,江北船舶总公司加上江海造船厂,他们在海州的项目规模未必胜过大唐与海州船舶工业集团,但至少可以形成三足鼎立之势,考虑到合资船厂的敏感身份,通常不会直接参与地方政治事务。而海州船舶工业集团毕竟是市属企业,作为市委一把手,沈国生真要干预海船的事情,也不是其他人能够阻止的。
冼超闻现在也不得不佩服包飞扬的先见之明,抢在沈国生任职明确前对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人事进行了安排,这样一来,就算沈国生到任以后,短期内也很难对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班子进行大的调整。
“是啊。沈秘书长毕竟在tuan中央工作过,眼界肯定不同常人。”冼超闻笑了笑:“就是不知道沈秘书长对海州船舶工业集团以及海州船舶产业的发展路线是什么看法。”
领导班子进行调整。大家最担心的就是领导对现在的政策有不同的想法,在华夏国现在这种长官意志往往具有决定性作用的情况下,换一个领导就会换一个想法和政策是非常常见的事情。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沈秘书长曾经说过一句话,叫作顺势而为。”包飞扬看了看冼超闻:“其实,放在整个历史大势中。我们每个人能够作为的都非常有限,顺势而为,才是最聪明的做法。”
冼超闻若有所思地看了包飞扬一眼,顺势而为这句话的内涵非常丰富,既可以理解成海州的形势已成。就算沈国生是一把手,也不可能逆势而为,毕竟海州的发展如果出现问题,沈国生这个新任的一把手肯定难辞其咎。
另外也可以理解成沈国生作为一把手,肯定掌握了大势,他们就算现在手上掌握了很多资源,但是也不能够跟一把手对着干,还是要遵从大势。
冼超闻觉得,包飞扬的话里这两层意思都有。
冼超闻与包飞扬接触的时间比较早,甚至比薛绍华更早,他对包飞扬的政治智慧有非常清楚的认识,知道包飞扬不但有背景、有办法,在政治上也不是菜鸟,而是非常成熟。
他点了点头:“确实,海州船舶工业产业链的大势已成,我们现在要做的,也只是将各项工作做扎实,希望我们现在种下去的种子尽早开花结果。”
“不过对临港经济开发区、对海州来说,只能说刚刚起步。”冼超闻叹了口气说道:“薛书记一直想要争取石油总公司在海州上炼化项目,听说上一次去燕京,刚刚有些头绪,现在却要离开,也不知道这个项目还能不能够继续下去。”
包飞扬道:“是啊,薛书记的离开对海州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损失,我们也只有继续努力,将薛书记想做但还没有来得及做好的事情继续做下去。我想薛书记到了省里以后,也不会忘记我们海州,对海州来说,省里有薛书记帮忙,有些事情说不定会更好办。”
“对,飞扬你这句话说的好,有些事情我们总不能够半途而废。”冼超闻终于精神一振:“薛书记去了省里,我们也算是在省里有了靠山,对海州来说,这也确实是一个好消息。”
包飞扬和冼超闻相视一笑,两个人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
对冼超闻来说,他在省里没有强力的靠山,哪怕是王跃伟,他也不在核心圈内,何况王跃伟只是普通的副省长。
冼超闻并不想放弃薛绍华这条线,虽然薛绍华的级别还不如王跃伟,但是薛绍华有背景,以后的发展潜力更大。另外在薛绍华的手底下,冼超闻这个常务副市长也干得如鱼得水,两人配合默契,冼超闻既不想、也不能轻易改换门庭。
但是薛绍华离开海州,曾经团结在薛绍华周围的几名班子成员的立场一下子微妙起来,过去大家站在一起,是因为有薛绍华这个强势的班长,实际上内部也并不是铁板一块,薛绍华离开以后,大家都会有各自的想法。
目前看来,除了两三个薛系的铁杆,其他人很可能会重新调整自己的立场。
冼超闻知道包飞扬并不属于薛绍华这个圈子,包飞扬的背景同样很大,他有自己的圈子,不过两个人以前的合作比较多,也很默契,所以他第一时间没有找别人,而是找包飞扬交流看法。
看起来包飞扬还只是一个正处级干部,还没有办法参与市一级的决策,但是没有人能够忽视他的影响力。如果说海州想要成为一只展翅高飞的大鹏,那么临港经济开发区就是这只大鹏的鹏头和双翼,举足轻重。
冼超闻觉得,如果能够得到包飞扬的支持,他在市里的权力就不会遭到过份削弱。他已经做好了薛绍华离开后,自己手中的权力要被削弱的准备,但是他并不想失去一些最关键的权力,比如他分管的临港经济开发区和船舶工业建设等等。
包飞扬很清楚冼超闻的想法,他也确实需要有人在市里支持。以前无论是薛绍华还是陈玉清,对临港经济开发区的工作都非常支持,而且并不直接干预。现在换了人,以后的情况就很难说了,至少沈国生已经开始插手江北船舶总公司的海州项目,他也不能不有所准备。
“我跟沈秘书长不是很熟,跟邱厅长倒是接触过几次,江北船舶总公司的陈总冼市长你也应该打过交道,下午我跟邱厅长、陈总都打过电话,他们表示到了海州以后,首先要抓紧时间熟悉情况,其次也都肯定了海州现在的发展趋势很好,这种好的趋势应该继续保持,要尽量避免发生大的变化。”包飞扬说道。
冼超闻的眼睛顿时又亮了起来,他不知道包飞扬与邱成德、陈文斌通电话是包飞扬打给他们的、还是他们打给包飞扬的,如果是后者的话,他也并不奇怪,就像他第一个找的是包飞扬一样,无论是谁来到海州,在当前的形势下,没有包飞扬的支持,工作都将很难开展。某种意义上来说,得到包飞扬的支持,就是比得到他这个常务副市长的支持更重要。
当然,也因为得到包飞扬的支持更容易,双方并没有根本性的冲突,但是市长要掌握主导权,陈文斌要掌握船舶工业,与冼超闻是有直接冲突的,再怎么示好都没有用。
不过冼超闻却从包飞扬的话里面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似乎邱成德、陈文斌与他的关系都不错,而且这两位新来的市领导并不会很急切地想要揽权。(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新官上任
冼超闻也知道这次调整以后,他手上的一些权力势必要让出来,无论是新来的市委书记还是新来的市长,不可能继续将临港经济开发区和市里当前的热点工作都交给他冼超闻来掌握,肯定会直接插手这些最容易出政绩的地方。
而陈文斌作为前江北船舶总公司总经理,在船舶制造行业经验丰富,省里让陈文斌过来,就是让陈文斌来为海州的船舶工业掌舵导航,冼超闻就算再不愿意,也没有办法反对这样的安排。
但是冼超闻并不希望自己完全被架空,如果邱成德、陈文斌真的有这样的态度,而且与包飞扬的关系不错,那么他以后和邱承德、陈文笔之间的合作机会要大于相互竞争。
沉吟了一下,冼超闻然后对包飞扬说道:“陈总在船舶工业领域的眼界与经验肯定能够帮助海州船舶工业的发展,邱厅长来自交通厅,以后我们海州的交通建设应该能够得到更多资源。”
包飞扬轻轻笑了笑,说道:“希望是这样,也最好是这样啊。”
顿了一下,包飞扬才又接着说道:“陈总来海州,船舶工业这一块的担子,他是责无旁贷。临港经济开发区下一步的重点是新滩的能源基地,以及新滩南侧的化工产业基地,燕京那边,薛书记已经说动了华夏石化总公司的高层,再争取一下,也许能够让华夏石化总公司派人下来考察。如此一来,则很有希望能够启动炼化项目的筹备工作。”
“是吗,那太好了!”冼超闻虽然为自己的前途患得患失,但是从包飞扬嘴里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大为振奋。
包飞扬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台湖联合化工集团那边那边。估计近期也会有消息。台湖联合化工集团的盐化工、氯碱化工,与我们华夏石化总公司的炼化项目可以实现一体化生产运作,这两个项目相辅相成,可以相互促进,如果都能够拿下来,我们海州的石油化学工业版块也可以正式开启了。”
“这么说来。台湖联合化工集团那边也已经有眉目了?”冼超闻精神更是为之一振,连忙问道。
作为常务副市长,冼超闻当然知道包飞扬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包飞扬这是想告诉他,就算他将海州船舶工业这一块的工作让出去也没有什么,因为接下来海州在能源产业、炼化产业这一块很可能会取得新的突破。
虽然现在冼超闻将蒸蒸日上的船舶工业这一块让出去,将会失去海州船舶工业兴起的最高光的时刻,不过作为海州船舶工业兴起的奠基人之一,作为最初打开海州船舶工业发展局面的分管领导,海州船舶将来不管由谁掌控。都不可能抹杀冼超闻的功劳,海州船舶产业将来取得任何成就,都同样是他冼超闻的政绩。
相比继续执掌海州的船舶工业,能够让海州在能源、炼化等领域取得新的突破,对冼超闻的帮助可能会更大。
当然,这对冼超闻来说,同样也意味着风险也会更大。不过一来随着海州市领导班子的调整,冼超闻即使再不情愿。也必须将自己分管海州船舶工业权力让出去,不然省领导把担任江北船舶总公司一把手陈文斌调到海州来干什么?二来呢冼超闻对包飞扬也有信心。既然包飞扬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以冼超闻对包飞扬秉性的了解,那么临港经济开发区的能源与炼化项目成功的可能至少也要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包飞扬当然知道冼超闻心中的算盘,他笑着说道:“算是有点眉目吧。不过距离最后的成功还差得远,还要冼市长你多支持才可以啊!”
“哈哈,飞扬你放心。只要我还在常务副市长这个位置上坐着,就一定会全力支持你的工作,至于能源产业、炼化产业这一块,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尽管说。我肯定尽全力支持。”冼超闻连忙说道。
包飞扬举起杯子,跟冼超闻碰了一下:“冼市长对我的支持,我是知道的,我在望海的时候,冼市长就已经很支持我了。”
包飞扬抿了一口酒,继续说道:“有些事情不能够着急,海州现在发展的形势这么好,机遇难得,就算慢一步半步,也不是什么坏事,夯实了基础,后劲才更大。”
冼超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包飞扬好像是在说海州的发展问题,其实是告诉冼超闻,他的帮助自己都记在心上,并且让冼超闻不要着急,虽然这一次失去了机会,但是慢一点也不是坏事,只要将根基扎实,有政绩在手,就算缓个一届半届的,也不是问题,后面的发展才会更快。
冼超闻想了想,也有些释然,毕竟他也知道自己的背景比较差,能够做到正厅级、地市级一把手差不多就到顶了,所以慢一步半步还真不是什么问题,只要积累足够的资历与政绩,他随时都能够向前迈一步。
只是当一个大好的时机摆在眼前,最后却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的心里难免有些愤懑。另外他也想早日主政一方,让自己的想法与抱负尽情挥洒,常务副市长虽然比其他副市长权力更大,但说到底还是副手,在很多问题上还是要遵从一把手的意志。
抬头看了看包飞扬,他也有些感慨,当年初次见到包飞扬的时候,他并没有将对方放在眼里,那时候的包飞扬也只不过是一个看起来非常年轻的普通的副县长,而他已经是海州市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可是短短几年过去,他冼超闻还在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的位置上原地踏步,包飞扬却已经是海州市临港经济开发区党工委书记、管委会主任,名副其实的正处级一把手,跟他之间的距离不过是一步之遥。
要知道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的党工委书记和管委会主任一向是高配的,冼超闻也曾经以副市长的身份兼领过临港经济开发区管委会主任,要不是包飞扬太年轻,恐怕早就已经可以兼副市长,事实上要论能力和政绩的话,市里几位副市长还真都不是包飞扬的对手。
见冼超闻领会了自己的意思,包飞扬借着说道:“临港经济开发区下一步的重点就是继续完善重化产业布局,目前船舶工业大势已成,但是产业链还不够完善,能源项目上马以后,中间还有一个材料、也就是钢铁项目,如果能够形成能源、化工、钢铁与造船这样的产业布局,才算完整。”
冼超闻也被包飞扬描绘的壮丽前景给振奋了,他大笑着说道:“飞扬,这些都是硬骨头啊!”
“再硬的骨头,只要大家齐心协力,相信我们海州一定能啃得到,也啃得下!”包飞扬给冼超闻递了一根烟,说道:“更何况咱们海州市几位新领导来了以后,肯定也希望有新项目上马,对不对啊?”
“道理是没有错!”冼超闻点了点头,说出自己心中的疑虑:“不过呢,我怕就怕新领导和咱们的想法不一样。”
对冼超闻来说,他担心的是沈国生与邱成德如果急于出成绩的话,在海州与临港经济开发区的发展问题上未必会与包飞扬的想法一样,可能会改变市里原先拟定好计划与规划,那样的话,就沈国生和邱承德两位领导和包飞扬之间很可能出现新的矛盾与冲突。
包飞扬轻笑了一声,说道:“那就要看到底是哪一种做法对海州、对临港经济开发区的发展更为有利。总之,临港经济开发区有成熟的规划,再有冼市长的领导与支持,一定能够创造新的辉煌。”
*************************
省里的动作很快,在省委常委会的决议作出以后,组织部门很快就下发了任命通知,留给薛绍华与陈玉清等人进行工作交接的时间并不多。
当然,考虑到平稳过渡,省里还是留给薛绍华与陈玉清一周的时间进行工作安排,而副市长韩起文则要求马上赴任,陈文斌在任命通知下达的第二天就赶到海州,陪同他一起上任的是江北省委组织部干部二处处长。
陈文斌谦虚地声称他来海州,首先要学习海州的经验与做法,并不急于开展工作。不过陈玉清与冼超闻商量以后,还是决定将船舶工业这一块的工作划给陈文斌分管,并鉴于陈文斌刚来,也确实不熟悉海州的情况,将韩起文原先分管的那一块工作暂时交给其他人,主要是冼超闻分管。
市里也为陈文斌的到来召开了干部大会,会后陈文斌主动向包飞扬发出邀请,希望大家见个面。对于陈文斌的主动示好,包飞扬当然不会拒绝。
对于陈文斌到海州后的立场与态度,包飞扬也很关心,毕竟船舶工业是当前海州经济发展的领头羊,也是临港经济开发区相对比较成熟的支柱产业,他也不希望自己和陈文斌在这个问题上发生冲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