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陈玉清告状
“别说他们大宙集团之前私下里派人到我们海州市详细考察过。就算是他们大宙集团没有派人私下里考察过我们海州市的情况,我们海州市是不是小渔村,他们大宙集团去华夏驻韩大使馆查阅一下资料,不就都清楚了吗?更何况我们海州市可是华夏排名前十的深水大港,相比之下,那个通城市充其量只是个内河港口——这些情况,我相信韩国大宙集团肯定很早之间就掌握了。作为深受华夏传统文化影响的邻国,我相信韩国大宙集团对华夏大陆的情况了解之深,要远远超过恬儿你这个北美华侨!”
“我当然知道,我也跟大宙集团的人交涉过了,而韩国大宙集团确实也了解你们海州地区这方面的情况,知道你们的条件没有那几个掮客说的那么差。但是正因为韩国大宙集团了解你们海州市的情况,所以知道你们海州地区在工业基础、产业配套、人才储备等方面存在很多先天不足的情况。韩国大宙集团也正是是针对这些方面提出的质疑。”唐恬儿嗔怪了一声,说道:“飞扬哥,我不管那么多,反正情况都告诉你了,你要想办法搞定这件事!我都不明白你们那个通州市究竟是怎么想的,都是一个国家甚至是一个省份的城市,怎么能如此这般去造谣诋毁呢?这也太没有底限了吧?飞扬哥,我是说认真的,要是再让通城市派来的这些掮客从中捣乱,唐盛集团跟韩国大宙集团的合作恐怕又要横生枝节了。你也知道,为了促成这次合作,我们唐盛集团可是做出了不少的让步啦!”
“行,我知道了,我会尽快搞定的。”包飞扬说道:“至于跟韩国大宙集团公司的合作。你就放心吧,你回去转告给老爷子一句话,就说我包飞扬保证了,你们唐氏家族这一次从中获得收益绝对不会比墨西哥金融危机那一次少。”
包飞扬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薛绍华的办公室,与薛绍华、冼超闻等人一起商讨加快推进市属造船企业整合的工作。听说是韩国那边的电话,薛绍华让包飞扬不用回避,直接接电话。虽然听不到唐恬儿的声音,但是从包飞扬的话里,也大致能够听出事情的轮廓,薛绍华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与冼超闻相互看了一眼。
“飞扬,怎么回事,是不是通城市那边在韩国又在做什么手脚?”薛绍华神情严肃地问道。
包飞扬点了点头:“是的。通城市应该是找了职业掮客,通过职业掮客游说鼓吹韩国大宙集团与美国唐盛集团,给我们海州市抹黑,想让韩国大宙集团和美国唐盛集团把合资项目转到通城地区去——”
“简直岂有此理,通城市的尤正廷也算一个很正派的老干部,可是现在的通城市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净是一些下三滥!以前的韩国山水集团的项目被他们挖墙角也就算了,现在居然更变本加厉了?”薛绍华恼火地拍了一下桌子:“不行,这次我们一定要向省委领导汇报。让省委领导给我一个说法。我马上给玉清市长打电话,把这件事通报给她。让玉清同志直接汇报给省领导。我倒要看看省里是不是还会纵容通城市这些毫无底线的这种行为。”
包飞扬笑了笑说道:“书记您放心,我已经给美国唐盛集团沟通过,假如遇到这些的事情该怎么办。美国唐盛集团那边会已经给我国驻韩大使大使馆以及省外事办发了函了解情况,韩国大宙集团应该也做了同样的举措……”
“飞扬,你考虑的真周到,还是你这个办法好啊!”冼超闻在一旁不由得闻声赞叹。
显然。包飞扬提前布置下来的这个办法就比薛绍华刚刚提出来的让陈玉清直接去向省领导汇报以讨要说法高明多了。
当然,这件事情最终还是需要陈玉清出面。不过有美国唐盛集团和韩国大宙集团发过来的咨询函件,以及驻韩大使馆经济参赞那边的反馈做铺垫,省里某些领导即使想袒护通城市也做不到,而在铁证如山的情况。也不怕通城市那边不认账!
薛绍华也赞许地看了包飞扬一眼,冲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拿起电话,给还在凤湖的陈玉清打了个电话,陈玉清正在和江北省船舶公司的人谈合作细节,听到电话马上就火了:“薛书记,你放心,我这就去找徐省长。”
陈玉清接完电话,走回谈判桌,直接对负责这次谈判协调工作的省计委副主任陶永宏、省机械工业厅副厅长鲍骏等省厅委领导,以及江北省船舶公司负责谈判工作的陈文斌等人说道:“各位领导,很抱歉,市里有点紧急情况,我暂时要中断谈判去处理一下。”
“陈市长,发生了什么事情,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陶永宏等人见陈玉清态度如此严肃,不由得吓了一跳。虽然不知道海州市究竟发生了什么紧急状况以至于让陈玉清都要立即中断谈判赶过去处理,但是出陶永宏还是主动向陈玉清表示出自己关心的态度,只能是在他陶永宏能帮忙的范围之内,一定会帮着解决。
在改革开放前,实行计划经济,全国一盘棋,中央对下面的管理具体到每个行业甚至是企业,船舶工业由六机部,也就是第六机械工业部管理。改革开放以后,实行政企分开,六机部改组成为华夏船舶工业总公司,将六机部以及交通部原直属的修造船厂、船用配套厂和事业单位全部合并,当时由一百五十三个单位组成,职工三十万人。
六机部撤销以后,国家对船舶工业的管理一直没有理顺,先是由华夏船舶工业总公司代管,后来又由机电部管理,一九九三年机电部分家以后,船舶工业就陷入了没有明确部门统一管理的局面。就江北省来说,对船舶工业的管理。分别由省计委、工业厅、交通厅等部门在各自的职能范围内进行管理。
这次海州市与江北省船舶公司谈判入股合资项目,以及参与海州市船舶建造基地的建设,因为涉及到重大建设项目,徐盛教就让这几个部门的人坐到一起来商量,并且明确由省计委常务副主任陶永宏牵头。
陈玉清看了陶永宏一眼,说道:“陶主任。说起来,这事你们计委也要管一管,通城市那些人又跑到韩国去在上窜下跳,不过这一次他们打错了算盘,我倒是要问问省里领导,是不是以后江北省各地市都可以用这种卑劣的手段相互争抢项目?”
陶永宏微微一愣,但很快就反应出陈玉清说的是什么事情:“陈市长,怎么了?是不是韩国大宙集团的合资项目又出现了意外?”
在场的人目光都落到陈玉清身上,要是韩国大宙集团合资项目出现意外。他们坐在这里谈下去也是白费功夫。
陈玉清冷冷地道:“是啊,是发生点插曲。有几个职业掮客在韩国散布我们海州地区的坏话,试图向让韩国大宙集团和美国唐盛集团的合资项目转投到通城市去,不过呢,那些人打错了算盘!大宙集团和唐盛集团这个合资项目已经白纸黑字签订了协议,是有约束力的,不管是韩国大宙集团,还是美国唐盛集团。违约的一方都要向对方支付巨额的赔偿。”
“那如果大宙集团和唐盛集团双方达成一致,修改了协议呢?”省机械工业厅副厅长鲍骏问道。
“这种情况绝对不会出现!”陈玉清看了鲍骏一眼。并没有多作解释。
陈文斌笑着点了点:“陈市长说的对,我也相信不会出现。”
鲍骏等人都有些意外地看了看陈文斌,江北省船舶公司最早就是按照华夏船舶总公司的模式改制而来的,虽然江北省船舶公司没有华夏船舶总公司的规模那么庞大,但也是省内船舶工业当之无愧的老大。陈文斌也有明确的行政级别,和鲍骏等人一样。都是副厅级。大家都没有想到陈文斌没有利用这个可能会让海州市阵脚大乱的机会谈条件,却毫无保留地对海州市表达了支持。
要知道,在此前的谈判当中,代表海州市的陈玉清态度非常强硬,弄得陈文斌很狼狈。现在海州市遇到了麻烦。正是陈文斌和江北省船舶公司最好的机会,海州市的条件本来就不如通城市,在通城市出手抢夺项目的情况,江北省船舶公司很可能成为海州市的一大助力,陈文斌完全可以拿这个作为筹码,重新跟海州市谈条件,陈玉清就算再强硬,恐怕也会做出一定的让步。因为与可能失去整个项目相比,向江北省船舶公司做出的这些让步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陶永宏看了陈文斌一眼,若有所思,并很快做出一个决定,然后起身站了起来:“陈市长,既然发生了这种情况,我看这样吧,这边的会谈先告一段落,我和陈市长你一起去向徐省长汇报。”
陶永宏能够委以重任,自然也是徐盛教信任的人,他对陈文斌的态度并不是很明白,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向徐盛教表明他的积极态度。
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家心思各异,谈判也确实没有办法继续下去。虽然陈文斌再次表明他的态度,认为谈判可以照常进行,并不受影响。不过这次谈判的主体虽然是江北省船舶公司和海州市,却也涉及到省里其他一些配套厂,以及全省的船舶工业发展规划与布局,在某些问题上,江北省船舶公司也并没有自主权。
陈玉清与陶永宏离开后,海州市的几个人也跟的外面去,等候市里新的通知。会议室只剩下省里参加谈判的几个部门的人,大家顿时都松弛下来,鲍骏拿出香烟发了一圈,最后扔了一根给陈文斌:“陈总,你今天唱的是哪一出啊,通城市那边发飙,不正是你们江北省船舶公司的机会?这可是卢丁逸他们难得帮你们一次啊!”
陈文斌见大家都看着自己,拿起桌面上的香烟,捏在手里转了转:“鲍厅长,要是我说卢丁逸这次一点机会都没有,你信不信?”
鲍骏含着香烟,透过薄薄的青烟看着陈文斌的脸庞:“噢。陈总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说实话,我到现在都对韩国大宙集团将这么大一个投资项目放在海州市,而不是造船工业基础更好的通城市感到奇怪。”
“是啊,我也觉得挺奇怪的,完全没有道理嘛!”参加会议的省交通厅副厅长江宇成也笑着说道。
陈文斌看了江宇成一眼:“江厅,这事你应该知道啊。这次合资项目的关键人物,可就是海州市临港经济开发区的管委会主任包飞扬,也就是以前靖城市望海县的副县长。”
“这事跟包飞扬有关?”江宇成愣了一下。海州市的这个合资项目出现的很突然,而且跟交通厅也没有什么关系,虽然船舶工业与交通运输有一些关联,交通厅下面也有一些企业涉及到这个产业,所以江宇成也出席了这个会议,但是这件事确实跟交通厅的关系不大,他也没有刻意去关注。
江宇成现在是交通厅排名第二的副局长。两三年前跟包飞扬打过一次交道,也正是那一次事情导致了当时交通厅的一把手刘道勤被调走,不久后江宇成也向前跨了一小步,虽然还是副厅长,但是排名却大幅提升,最近有传闻称厅一把手有可能调任凤湖市委副书记,他也是接替的热门人选之一。
听说这件事跟包飞扬有关,江宇成倒是立马就明白了几分。当年刘道勤被调离。与包飞扬有直接的关系,由此可见包飞扬背后的能量。陈文斌有所顾忌。自然很正常,就连他也不得不考虑包飞扬在这件事当中的影响。
当然,看陈文斌的表现,此前也一直在为江北省船舶公司的利益据理力争,倒没有顾忌包飞扬的意思,只是在听说通城市派人到韩国去想要截胡以后。似乎认定了通城市这种努力没有希望。
想到这里,江宇成又问道:“陈总,你的意思是说,因为包飞扬的原因,所以通城市抢不到这个项目?据我所知。这个项目是外资的啊!就算是省里,甚至京城有关系,恐怕也没有办法干涉大宙集团和唐盛集团这两家外资企业的选择吧?”
鲍骏等人也点了点头,他们都看着陈文斌,希望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毕竟接下去还要继续谈判,这些情况很可能会影响他们的态度和立场,不能够不弄清楚。
陈文斌笑了笑,说道:“刚刚两位领导都说了,韩国大宙集团选择在海州市而不是通城市投资建船厂看起来很奇怪。大家都只关注韩国大宙集团,却没有认真研究这次合资的另外一方,那就是美国唐盛集团。”
“为了这次跟海州市的谈判,我们江北省船舶公司也是下了功夫,四处收集资料了解相关的情况,自然也没有放过这个美国唐盛集团。根据我们调查的情况,这个美国唐盛集团就是著名华商墨西哥唐氏家族的企业,我们还发现唐氏家族的另一家企业唐风集团与方夏陶瓷集团也存在合作关系,方夏陶瓷集团大家都应该印象吧?对,望海县那个方夏纸业公司就是方夏陶瓷集团旗下的产业。”
江宇成因为上次的事情,特地关注过包飞扬的事情,他顿时惊讶地说道:“陈总,你的意思是说,这个美国唐盛集团就像当初的方夏纸业公司一样,都是因为包飞扬才选择了在海州市投资了这个项目?”
陈文斌道:“究竟真的是不是这个原因,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知道包飞扬在西北省的时候,曾经促进了西北石油公司的组建,西北石油公司与美国塔克石油公司合作开采西北省临黄油气田。而这个美国塔克石油公司也有唐氏家族的投资。”
鲍骏、江宇成等人相互看了看,如果陈文斌说的这些情况都属实的话,就算是傻子也能够看出唐氏家族与包飞扬的关系不简单,通城市不了解这种情况,却妄图截胡,自然注定不会成功。
“那、那通城市的卢丁逸这次不是要倒霉了?”鲍骏突然说道。
陈文斌笑了笑,没有说话,会议室里顿时沉默下来,大家都盯着面前的桌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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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陈玉清和陶永宏的汇报,徐盛教不由皱了皱眉头,通城市盯得还真紧啊,大宙集团和唐盛集团合资项目的消息前天才公开,通城市昨天就有了动作,而且都动作到韩国去了。要说通城市这方面的反应还真是迅速的,只可惜没有用在正路上。
“太不像话!”徐盛教伸手敲了一下桌面,抬起头问陶永宏说道:“卢丁逸还在不在省城?”(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洪锡铭的震怒
“他昨天还在计委跑项目,应该还在?”陶永宏不是很确定地说道。
徐盛教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电话机,将秘书叫了进来,让他的秘书给卢丁逸打电话,让他还在省城的话,就马上过来一趟。
卢丁逸不但在省城,而且就在省政府,他接到电话,不敢怠慢,马上就赶了过来,看到坐在办公室里的陈玉清和陶永宏,他几乎马上就明白了徐盛教让他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丁逸同志,你们是不是在跟韩国大宙集团接触?”徐盛教也没有跟卢丁逸兜圈子,让他坐下以后,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卢丁逸正襟危坐,态度十分恭敬,脸上却露出惊讶的表情:“没有啊,我这次在韩国,只在福山作了停留,然后从韩城机场转机,并没有跟韩国大宙集团的人接触。”
“卢市长,我们今天就当着徐省长的面,将事情都说清楚。韩国大宙集团前天刚刚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要在我们海州市投资,结果昨天就有职业掮客跑过去跟韩国大宙集团的人散布我们海州市的坏话,说我们海州市不如通城市,韩国大宙集团和美国唐盛集团这个合资整船制造项目应该到通城市投资。这几个职业掮客如果不是你们通城人派过去的,有会是哪个城市派过去的?难道说除了你们通城市,还有其他城市会帮你们通城市干这种事情?”陈玉清盯着卢丁逸,非常不客气地说道。
通常,在官场上,大家相互之间就算有什么矛盾,也都会一团和气。不过陈玉清是纪委干部出身,风格一向泼辣。女干部在这方面本身也有些优势,很多人都不愿意跟陈玉清正面对上。
“陈市长,这话从何说起?”卢丁逸皱了皱眉头,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一样:“这事我可以保证我们通城市绝对没有做这样的事情,会不会是前几天我在韩国的时候推介过通城市的情况,所以有人向韩国大宙集团的人说起我们通城市的情况来的呢?”
“狡辩!”陈玉清气得脸色发白。如果不是顾忌到身份,并且是当着常务副省长徐盛教的面,她一定会指着卢丁逸的鼻子痛斥对方的卑鄙无耻。现在她只能瞪着对方,厉声说道:“卢市长,就算有人会觉得你们通城市很好,为什么还要说我们海州市是个小渔村呢?这简直就是污蔑!”
卢丁逸皱了皱眉头:“不会吧,陈市长,你这些消息都是从哪里听来的?真的有人这么说吗?”
他扭头望着徐盛教说道:“徐省长,我怀疑陈市长说的话根本就是空穴来风。就算我们要跟海州市争这个项目,要贬低海州市,那也不可能说海州市是一个小渔村,因为这根本与事实不符,那些韩国人也不傻,只要随便查阅一下资料就知道了。所以这足以证明这件事跟我们通城市没有关系。”
陈玉清冷笑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件事是美国唐盛集团的高层亲自打电话对我们说的,那几个职业掮客不但找了韩国大宙集团。还找了美国唐盛集团。卢丁逸,恐怕你们也不会想到美国唐盛集团和我们海州市的接触已经如此深入了吧?”
卢丁逸为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他之前也有考虑美国唐盛集团与海州市的关系,甚至还特地找海州市那边的内线打听过,却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陈玉清说的这种情况,显然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不过,卢丁逸也不是没有任何准备,毕竟想要中途截胡。肯定要面对消息泄露的情况。现在看来,王强那边的动作还是很快的。
卢丁逸摇摇头说道:“陈市长,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了。我刚刚已经说了,如果是我们的人,就算真的要贬低海州市。也不会说出海州市是小渔村这样的话来。另外,我还是非常怀疑这个消息的来源。我认为大概就是一些福山的造船企业知道韩国大宙集团要在海州市投资,感到十分不解,在向韩国大宙集团打听情况的时候,说了一些海州市的劣势,也许还说了他们对通城市的了解,但是这和我们通城市这边没有任何关系,这几天我都在省城,更加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陈玉清对卢丁逸怒目而视,卢丁逸不但不承认通城市做过这样的事情,甚至还质疑她的这个说法时空穴来风。陈玉清非常生气,可是要让她拿出证据来,她手里暂时还真没有,总不能现在打电话找韩国大宙集团或者美国唐盛集团的人询问,那简直就是故意将家丑外扬。
陈玉清心中盘算着,改怎么样来解决这个问题。
看着无言以对的陈玉清,卢丁逸心里不由暗笑,像陈玉清这种纪委出来的干部,往往太刚直不知道变通。这种事情其实很难找到证据,就算他们能够将王强揪出来,通城市市还是可以推得一干二净。
“嘀铃铃……”
这时候,徐盛教办公桌上的一部电话响了起来,徐盛教看到响起来的电话,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拿起电话,说道:“王书记,您好,我是徐盛教。”
“盛教同志,韩国大宙集团集团的投资项目怎么样了?”王虹锋的声音有些低沉,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大高兴。
徐盛教刚要说话,却听到王虹锋又接着道:“我刚刚接到驻韩大使馆商务参赞的消息,怎么美国唐盛集团和韩国大宙集团两家企业竟然一起向我们的大使馆发函询问海州市是不是一个小渔村这样的问题?海州市方面到底是怎么搞的,这个项目到底是不是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已经确定下来?两亿美金的投资大项目怎么能闹出如此儿戏的事情来?”
徐盛教顿时被王虹锋的话吓了一跳,韩国大宙集团和美国唐盛集团向大使馆询问海州市的情况,这件事看起来是个小事,并没有什么。可是韩国大宙集团和美国唐盛集团竟然问出海州市是不是小渔村这样的问题,那情况就有些严重了。要知道驻韩大使馆在收到韩国大宙集团与美国唐盛集团在韩城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发布的消息以后,对海州市这个合资项目非常重视。就在今天,省里已经接到外交部、外经贸委等部门的电话,要求他们提供项目的详细资料,并且敦促他们高度重视,尽快将项目落实。
因为两亿美金的投资已经是韩国企业在华单个项目投资数额最大的,实际上哪怕是只计算韩国大宙集团一亿美金的投资额度。这个项目也能够拿到韩国企业在华单项投资总额的第一名。因此,这个项目对于刚刚建交还不到十年的中韩之间的经济往来显然具有重要意义,所以驻韩大使馆的商务参赞才会对这个项目如此上心着紧。
可是现在韩国大宙集团集团却在询问海州市是不是小渔村,这一方面说明韩国大宙集团似乎对海州市的情况并不是太了解,那么投资项目到底有没有确定就很值得怀疑了。就算这个项目是真实存在的,出现这种情况也意味着这个项目存在夭折的可能。
驻韩大使馆当时也吃了一惊,一方面向韩国大宙集团方面介绍海州市的情况,提供详实具体的材料,另外一方面也在第一时间向国内汇报。外交部经济司知道以后,又连忙打电话到江北省委,质询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王虹锋倒是第一时间就想到可能有人在韩国故意诋毁海州市,想要从海州市那里抢走这个项目。他也考虑过会不会是通城方面这么干的,可是又觉得通城市和海州市在同一个省,省里又刚强调过不能够恶性竞争,通城市应该不会如此肆无忌惮。因此王虹锋考虑很可能是其他地方在韩国散布海州市的谣言。恶意诋毁海州市,比如齐鲁的琴岛、之江的宁城。韩国企业的投资主要集中在东北、齐鲁等北方地区。三星重工又刚刚在宁城地区投资了一个造船厂,不过由于三星重工这个造船厂投资的规模并不大,因此包括宁城在内,这几个地方都有和海州市抢项目的动机。
王虹锋打电话给徐盛教,就是想敦促他们这边能够尽快将江北省船舶公司参与项目投资的事情确定下来,然后尽快跟韩国大宙集团那边谈。正确早日签订投资协议,开始项目建设,以免夜长梦多。
徐盛教看了一眼对面的陈玉清、卢丁逸等人,王虹锋还不知道眼前这件事,所以他怀疑的是宁城和琴岛等其他省的地方在从中捣乱。徐盛教却知道大使馆这件事十之**和陈玉清说的事情是一回事。那通城市很难脱得了干系。
徐盛教斟酌了一下语言,刚要说话,却看到省长洪锡铭推门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省招商厅厅长王福田。
徐盛教连忙站起来说道:“省长,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情打电话我过去就行了。”
洪锡铭看了一眼徐盛教拿在手上,却没有挂掉电话的,通常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徐盛教应该马上放下电话,他没有放,就意味着这个电话很重要。有可能是正在谈很重要的事情,也有可能是正在跟重要的人物通电话。
洪锡铭摆了摆手说道:“盛教同志,有事你先处理,我听说海州市的玉清同志、通城市的丁逸同志都在这里,我有点事情要问他们。”
徐盛教几乎马上反应过来,他连忙答应了一声,然后对着话筒说道:“书记,洪省长他来了,您看……”
王虹锋在电话里把洪锡铭的话听得清清楚楚,见洪锡铭既然是来找陈玉清和卢丁逸,就知道洪锡铭目的和自己一样,是为了同样一件事情来的。
“那就暂时这样,盛教同志,你替我转告锡铭同志,” 王虹锋很快做出指示,“海州市这个合资造船项目非常重要,外交部和外经贸都很关注,绝对不能够出现任何闪失,省里一定要加快工作进度,推动项目尽早落地。”
“是王书记的电话?”听到徐盛教的话,洪锡铭立刻知道刚刚正在跟徐盛教通电话的就是王虹锋。而且两人谈的和他过来要谈的很可能就是同一件事。
徐盛教点了点头,一边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一边说道:“是的,王书记说,驻韩国的大使馆接到韩国大宙集团和美国唐盛公司的问询,他们问海州市的情况。问海州市到底是不是一个小渔村……”
一直努力保持着脸上微笑的卢丁逸顿时脸色一变,他刚刚还在质疑陈玉清小渔村的说法是道听途说,甚至可能是自己编造的,可是现在省委一把手竟然也打电话过来询问这件事,那显然这个消息不会再是空穴来风,肯定是确有其事了,而且事情还牵涉到驻韩大使馆。外交从来无小事,这事要是上升到一定的高度,那就成污蔑国家形象了。
卢丁逸心里顿时产生不妙的感觉。不过他还勉强能够保持镇定,毕竟他完全可以否认这件事跟通城市、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听到徐盛教的话,洪锡铭的脸色更黑了几分:“有这样的事?王书记还说了什么?”
徐盛教连忙将王虹锋刚才交代的话复述了一遍:“王书记刚刚打电话过来,其他的还没有来得及说,我这边有些情况也还没有来得及向王书记汇报。”
陈玉清、卢丁逸等人这个时候都已经站了起来,将沙发位置让出来,洪锡铭坐下以后,又招呼徐盛教坐下来。目光威严地扫了一眼陈玉清等人:“盛教同志你这边又有什么事情?”
徐盛教简单地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下:“海州市的陈市长说美国唐盛集团的高层打电话给他们,说韩国有职业掮客在韩国大宙集团和美国唐盛集团面前诋毁海州市。试图让这两家公司把合资造船项目放到通城市去投资。陈市长认为是通城市在韩国搞的动作,目的是要抢大宙集团和唐盛集团这个合资造船项目,通城市的卢市长否认,他说陈市长的消息来源可能并不可靠,或许是空穴来风,或者是也可能是他在福山推介通城市的时候。有些韩国企业家通过这个渠道了解通城市,并向韩国大宙集团集团表达了他们看好通城市的观点。”
洪锡铭怒极反笑:“丁逸同志的能力一直都很强,能够让外商主动帮他们招商,不过丁逸同志这次去日本、韩国半个月,最后谈成了几个项目?我说的是能够落实的投资协议。而不是什么投资意向书。”
卢丁逸心中不妙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面对着洪锡铭严厉的目光,他勉强强打精神谄笑了一下,惭愧地低下头来,说道:“省长,您就狠狠地批评我吧,这次我到韩国去,辜负了您的殷切期望……”
“不,你没有。你怎么会辜负我的期望呢?”洪锡铭看了卢丁逸一眼,轻轻摇了摇头:“你的能力和做法,都已经远超出我的意料。丁逸同志,你刚刚说,玉清市长的话并不值得采信。不过刚刚王书记接到了外交部经济司的电话,韩国大宙集团集团的人找我们驻韩大使馆,询问海州市到底是不是一个小渔村,你觉得外交部经济司的这一番话是不是能够采信?”
卢丁逸垂下头,背上的冷汗一股股地顺着脊梁沟子往下流,把裤腰都浸湿了,一口大气都不敢出。
“对了,刚刚王福田跟我说,他们招商厅接到美国唐盛集团高层的电话,质问我们江北省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高盛集团已经决定了要投资在海州地区投资,但是却有江北省别的地方人跑过来说他们要投资的海州地区不好,让他们投资到通城地区。唐盛集团高层说,海州市和通城市都属于江北省,怎么能够如此恶性竞争,这让他们唐盛集团不仅要怀疑江北省真正的投资环境究竟是怎么样一个情况,考虑是不是还要到我们江北省来投资!”
洪锡铭真的是越说越怒。只是依照洪锡铭的性格,他越是生气的时候,外在态度就显得越发平静。因此在外人看来,洪锡铭的脸色却反而渐渐松弛下来,声音愈发柔和,只是被接连质问的卢丁逸整个后背都湿透了,甚至连站都站不稳,如果不是用手扶着椅子背,恐怕当场要瘫倒在地上。
韩国大宙集团和美国高盛集团发函找驻韩大使馆打听情况、美国唐盛集团高层甚至直接将电话打到省招商厅发出质问,在结合到之前美国唐盛集团将消息透露给海州市……将这些信息都联系到一起,卢丁逸也大致看到这个项目不是他卢丁逸所能够轻易撬动的,其中的这个关键就是美国唐盛集团,而美国唐盛集团肯定早就跟海州市有默契,那就难怪这个合资项目会选择海州市而不是通城市,偏偏他卢丁逸不知道死活,还以为通城市这一次也能够像前面韩国山水公司项目一样,来个后发制人。(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人事调整
现在看来,韩国山水公司的婚事项目的得失海州市人根本就不在乎,他们早就在运作规模更大的合资项目,一旦韩国大宙集团的合资项目落户海州市,作为习惯了扎堆的韩国企业的一员,韩国山水公司最后恐怕还是会造船中间件项目选择在海州市。
“省、省长,我可以向您保证,这么想事情真的和我们通城市没有关系,我、我们真没有去做这样的事情。”卢丁逸强撑着说道,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够松口,一旦松口,那就坐实了他们想要从海州市挖墙脚的责任。现在这件事似乎闹大了,连外交部、外经贸委都在关注这件事,自己要是因为这件事沾上污点,恐怕他的仕途也就到此为止了。
洪锡铭怒极反笑,语气轻微的几乎听不见:“卢市长,我刚才听徐省长说,你认为可能是那些听过你推介的人,又向韩国大宙集团集团推介了你们?”
卢丁逸听洪锡铭将他的称呼从“丁逸同志”改成了“卢市长”,心中绝望至极,真格是从头冷到了脚底,仿佛是身处在数九寒天,连吸进去的空气都带着一股彻骨寒意。
他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小心翼翼地说道:“我觉得是有这个可能。”
洪锡铭说道:“那那些说一些诋毁海州市的话又是怎么回事?”
“可、可能我跟韩国山水集团接触的时候,拿通城市和海州市做过一些比较。可能是语言问题,那些韩国人没有能够真正理解我的话,对海州市的投资劣势的理解有些片面扭曲。”卢丁逸咬了咬牙说道,他宁愿承认自己曾经想过挖韩国山水公司的项目,但是绝不能够承认他跟这次的事情有关。
“而韩国山水公司与韩国大宙集团重有业务上的来往。也许正是韩国山水公司的人向韩国大宙集团说了一些什么吧?”卢丁逸终于找到一套自以为过得去的说法:“我听说韩国山水公司的常务申仁表曾经与海州市的包飞扬主任发生过一些不愉快,也许那些小渔村的话就是申仁表向大宙集团散布出来的。”
洪锡铭看了卢丁逸一眼,作为领导,其实最讨厌的事情就是下属欺骗自己,虽然作为领导,洪锡铭也能理解下属们喜欢报喜不报忧的做法。但是洪锡铭绝不能够容忍明目张胆地故意欺骗。
实际上,洪锡铭掌握的信息要比他刚刚说出来的更多,招商厅遭到美国唐盛集团的质询,非常重视,招商厅长王福田甚至亲自回电话给美国唐盛集团方面,询问事情的细节。至少从王福田了解到的细节来看,这件事跟通城市脱不了干系。
洪锡铭自然不会跟卢丁逸去争辩,他有些厌恶地转过头去,旁边的王福田立刻就明白了他意思。走上前一步,对卢丁逸大声说道:“卢市长,有个叫王强的人,你应该认识吧?”
“王强?”卢丁逸心里一突,他实在没有想到王福田居然知道王强这个人。
王福田说道:“根据我们的资料,这个王强应该是一个国际掮客,专门帮人运作外商投资的事宜。而这一次,正是这个王强找到韩国大宙集团和美国唐盛集团的高管。向他们鼓吹通城市比海州市更好的说法。另外,据我们所知。也正是这个叫王强的人,促成了韩国山水公司与卢市长签订了投资意向。”
“原来是王强说的啊!”卢丁逸突然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似乎显得很懊恼:“哎呀,我真没有想到他会做这样的事情。”
“刚刚王厅长说得不错,我们此前确实跟这个王强有过合作,也是他帮我们联络到山水公司的。我在韩国的行程也大多是他安排的。山水公司的项目敲定以后,我们还和他约定要长期合作。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主动帮我们鼓吹通城市的优势吧!不过他竟然会贬低海州市,这个我真的没有想到。”卢丁逸强打着精神说道。
洪锡铭突然摆了摆手说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不管这次是这个叫王强的私自行动想要跟你们通城市长期合作。还是你们通城市主动找的他,现在开始,卢丁逸你马上给我联系对方,让他马上停下一切针对合资项目的运作,包括不能够肆意诋毁其他省内城市。”
洪锡铭说完,端起茶几上的茶杯,重重地喝了一口水,看也不看卢丁逸一眼。
徐盛教对洪锡铭的态度心领神会,挥手对还想要说话的卢丁逸说道:“卢丁逸,你还不赶快去给王强打电话,快点去!”
卢丁逸虽然有些不甘心,知道自己这样做并不一定能够摆脱他在领导心目中的印象,但又没有理由留下来,而且留下来也是煎熬,只能身体发软、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办公室。
“省长,”徐盛教转到洪锡铭身旁坐下,伸手给洪锡铭敬了一根香烟,问洪锡铭道:“你也消消气,卢丁逸出发点毕竟也是为了通城市……”
“为了通城市?”洪锡铭冷冷一笑,常常地吐了一口闷烟,摆手说道:“算了,今天就不说这个问题了。徐省长,我在这里先向你通口气,后天的省委常委会,我要向虹锋书记提议,要多加一项议题:讨论通城市市委市政府的人事安排。”
听到洪锡铭这样说,徐盛教就知道他动了真怒,卢丁逸这一次恐怕真的要倒霉了。
作为官场老油子,卢丁逸当然也意识到了危机。他先给韩国那边打了个电话,也不听王强解释,劈头盖脸地将王强骂了个狗血喷头,让王强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要把屁股给擦干净。然后就回到徐盛教的办公室,说是要向洪锡铭和徐盛教两位领导汇报他和韩国方面通话的情况并进行反省,却在徐盛教的秘书那里吃了个闭门羹。徐盛教的秘书冷冷地告诉卢丁逸,省长洪锡铭刚才已经离开,而徐省长正在处理紧急公务。根本没有时间见他。
卢丁逸当然不死心,又跑到洪锡铭的办公室去,却同样没有能够见到洪锡铭。洪锡铭的办公室外面有很多人在等待省长接见,按照洪锡铭的秘书郑毅的说法,卢丁逸只能在后面排队预约,最快也要到下周才能够临时安排。
卢丁逸心里越来越慌。他只好去找省政府秘书长程化言,程化言在调到省政府办公厅担任秘书长前只是普通的副市长,排名还在卢丁逸的后面。程化言在通城被人在暗地里称作“笑面虎”,因为他总是笑容满面,显得八面玲珑,与其他人的关系都处得不错。
现在程化言已经是正厅级干部,又坐在省政府秘书长这样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上,正可谓是春风得意。
看着昔日不如自己的同僚爬到自己前面,卢丁逸心里也是很不好受。作为原省委一把手鲁勇明提拔起来的干部。卢丁逸也在努力向洪锡铭靠拢,眼看就要得到洪锡铭的信任,有望在近期的干部调整中更进一步,却没有想到出了这样的大篓子。
看着卢丁逸低声下气的在自己面前陪着小心说话,程化言心中却没有丝毫同情。身为省政府秘书长,程化言自然知道自己代表的就是省长洪锡铭的意志。洪锡铭既然已经决定拿卢丁逸开刀,那么自己对卢丁逸自然不能客气。
更何况作为曾经的同僚,程化言对卢丁逸还是很了解的。这个人为了个人的仕途,确实可能不择手段。所以使出下作的手段到韩国去跟海州市抢项目也没有什么令人意外的。
程化言伸手敲了敲桌面,看着卢丁逸说道:“卢市长,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让王强想办法跟韩国大宙集团接触?”
卢丁逸这个时候当然不会跟程化言说实话,因为他现在说出来的话,很快就会传到洪锡铭的耳朵里。他跟卢丁逸说实话。却不向洪锡铭说实话,洪锡铭知道了会怎么想?卢丁逸不会认为他和程化言的关系好到可以让程化言帮着自己欺骗省长洪锡铭的地步。
他连忙冲程化言摇了摇头,委屈的辩解道:“天地良心啊!秘书长,我真的没有。这件事完全就是王强自作主张,我承认韩国山水公司那件事确实是我们通过王强跟对方联系的。这也没有办法,当时秘书长您都亲自找海州的薛绍华和包飞扬都交待了,可薛绍华和包飞扬表面上答应了你,背地里做的又是另外一套,我们为了贯彻省里的精神,落实秘书长您的安排,不得不主动出击。”
卢丁逸说海州阳奉阴违,这是在给海州上眼药。虽然程化言看起来依然微笑满面,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程化言一直如此,就算非常生气的时候,还是会笑。细心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他的笑容有些冷。
海州市在韩国山水公司项目上的态度和做法,确实会让程化言感到生气,但是卢丁逸将他们找人在韩国运作,从海州那边抢夺项目的举动说成是落实他的安排,也让程化言感到很不高兴。
要是没有后来的大宙集团与唐盛集团的联合投资项目,通城人抢了海州的项目并不算什么。但是出了今天这件事,省委省政府几位大佬明显很不高兴,甚至这件事已经引起外交部、外经贸委等中央部委的高度重视,说不定就会上达天听,他程化言要是跟这件事搭上关系,怎么看都不会是一件好事。
程化言态度愈发严肃,冷声说道:“卢市长,你可不要乱讲,我可没有安排你们去韩国抢海州的项目。”
卢丁逸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这句话有些问题,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他连忙陪着笑了笑:“是是是,是我们自作主张,不过后来取得明显的成效,通过王强,包括山水公司在内的很多韩国企业都对到通城投资很感兴趣。我在韩国的时候,就跟王强说,希望他以后帮助我们留心韩国企业的投资动向,如果碰到适合通城的项目,希望他帮助我们争取。”
“我刚刚跟王强打过电话,他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会跟韩国大宙集团那边联系。说了我们很多好话,又因为大宙集团那个部门经理跟他很熟,他就随口说了几句开玩笑的话,没想到那些韩国人竟然当真了,王强说他绝对没有诬蔑诋毁海州的意思,说海州是小渔村。那不是开玩笑吗?”卢丁逸一脸无辜地望着程化言。
程化言缓和了下来,他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然后才缓缓说道:“好了,卢市长,大概的情况我都知道了,这样吧,回头我找机会在省长面前帮你解释一下。”
见自己说了这话,卢丁逸还死赖着不走。程化言心中厌烦,脸上却露出亲热地笑容,说道:“老卢,你放心,省长是什么人?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他一眼就能够看出来,不会让你受冤屈的,你就放心回去吧!”
卢丁逸知道程化言是想赶自己出去才用两句话好话来打发自己。他心里苦笑,脸上却堆着笑容说道:“那就麻烦秘书长了。请秘书长一定要在省长面前,帮忙多美言两句。”
程化言微笑着点了点头。
卢丁逸好像又突然想起什么,连忙说道:“对了,有件事还没有向秘书长您汇报,学刚同志这段时间的工作表现非常突出,市里考虑近期对他的工作进行适当调整。让他到更加重要的岗位上工作。”
卢丁逸口中的学刚就是程化言在通城时候的秘书陈学刚,程化言到省里以后,陈学刚就被安排担任县长助理,这次如果要进行调整,那起码也要是副县长。陈学刚的年龄也不大,从县长助理到副县长,也算是向前迈了一小步,这也算是卢丁逸向程化言做出的示好。
“哦,看来通城市对中央和省里提出来的干部队伍年轻化、专业化的指示精神吃得很透嘛!”程化言笑着点了点头:“不过,年轻干部也不能一味提拔,一定要认真考察,多加锤炼。”
等到卢丁逸走了,程化言突然冷笑了两声,卢丁逸虽然已经意识到危险,却还没有意识到危险的程度有多大。领导最讨厌的不是你做错事,而是你做错了事还想要故意欺瞒,这才是最危险的。
当然,程化言也明白卢丁逸的苦衷,这件事情发生以后,卢丁逸根本来来不及单独向洪锡铭汇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又不敢直接承认自己做过的事情。事后卢丁逸想单独向洪锡铭汇报的时候,却又找不到机会,只能转而求助程化言。
不过程化言并不打算出手帮忙,虽然只要他帮忙说几句话,让卢丁逸到洪锡铭面前深切地忏悔一下,洪锡铭也许会原谅卢丁逸。不过这件事闹得这么大,甚至连中央一些强力部门的领导都可能已经在关注,不给一个交代是不可能的。
表面上看,大家应该都不会揪着这件事一查到底,因为这种事情只要当事人不承认,就很难查清楚,而且最关键的人物王强又在韩国,省里总不能派人去将王强抓回来。
最后可能性最大的还是采纳卢丁逸的那套说辞,将责任推到没有办法进行处罚的王强身上。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这件事就结束了,一来海州方面未必会善罢甘休,二来这件事已经引起外交部、外经贸的注意,也许连中央更高一级的领导都在关注,如果江北省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放过去,恐怕也没有办法向上面交代。另外这件事闹这么,在省内的官场上也不会是秘密,有些事情就算你不去查,大家也会猜,而且肯定能够猜到真正的原因,如果省里不对真正的责任人进行严肃处理,那么以后大家都会采用相同的做法,相互恶意争抢项目,这对于省委省政府以及省长洪锡铭的权威都将会是极大的戕害。
那么问题就来了,面对卢丁逸的忏悔,洪锡铭到底是原谅还是不原谅他?不原谅的话,会被人认为是凉薄无情;原谅卢丁逸,则又会让个人权威,乃至省里的工作受到影响。
与其让洪锡铭为难,还不如让事情到自己这里为止。程化言对秘书长这个工作的理解非常透彻,秘书长不仅仅是领导的大管家,还是领导身边的清道夫,要帮助领导将那些不方便处理的麻烦事统统清理掉。
没有等到后天的常委会,洪锡铭当天就和省委一把手王虹锋碰了个头,就这件事交换了一下意见,达成共识。第二天的书记碰头会上,洪锡铭正式提出对通城市的领导班子进行调整,洪锡铭上任以后,一直主打通城战略,但是并没有对通城的班子进行大调整,他这个时候提出来,并不令人意外。(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缺人
原本洪锡铭身前的大红人,经常往省里跑、这段时间非常高调的通城市常务副市长卢丁逸并没有出现在这一届通城市委市政府领导班子当中,而是调任省石油化学工业厅副厅长。虽然还是副厅级干部,但是从省里重点发展地市的常务副市长,到普通的副厅长,这中间本身就有一定的落差。而且现在中央要进行机构改革的呼声越来越大,石油化学工业厅也是公认的最可能被调整的部门之一,一旦石油化学工业厅与别的厅合并,作为排名并不靠前的副厅长,很可能被直接调整掉。
在书记会上,并没有人提及通城市最近两起抢项目的事情,但是大家都知道卢丁逸被调整,就是在为这件事承担责任。
书记会上通过以后,紧接着第二天的常委会议上正式做出对通城市委市政府班子的调整决定,尤正廷不再担任通城市委书记的职务,提名为省代表大会常委会副主任,副省级;原本很有希望接替尤正廷担任通城市委书记的闵博文受到这两次恶意争抢项目事件的牵连,并没有能够顺利上位,洪锡铭提名省政府秘书长程化言回通城担任通城市委书记,闵博文继续留任通城市长。
程化言作为原通城市副市长,到省政府办公厅工作两年以后再度回到通城,成为通城市一把手,而通城市班子的很多成员都曾经是他的老领导。对此,有人担心程化言压不住局面,容易造成班子矛盾,不过由于省长洪锡铭力挺,并得到省委一把手王虹锋的支持,这个任命还是得到了顺利通过。
其实。洪锡铭原本也没有打算采用这个看似比较激进的方案,按照他的计划,尤正廷退居二线以后,闵博文、卢丁逸依次递进,分别成为通城市的一二把手,从而可以确保他对通城市的控制。便于贯彻执行他的通城战略。
但是没想到闵博文、卢丁逸这两个人不争气,通城市那么好的条件,他们在招商引资方面竟然做不过海州,而且是在通城市最具优势的造船业上。这让洪锡铭非常不满,那时候就已经动了要重新考虑这个调整方案的念头。
随后又爆出通城地区为了争抢韩国大宙集团和美国唐盛集团合资的已经确定要到海州地区落户整船制造项目,在韩国恶意诋毁海州形象的言论,事情最后闹到让大宙集团和唐盛集团向华夏驻韩大使馆发函求证,甚至连连外交部、外经贸等相关领导都惊动了。卢丁逸在事情发生以后,只是一味推诿狡辩。丝毫没有主动站出来承担责任的想法,这些事情都让洪锡铭非常恼火,最后决定将闵博文的位置保留不动、卢丁逸调走,并让程化言下去主持通城市委的工作,作为让省委一把手王虹锋同意此次人事调整的交换,洪锡铭提出将卢丁逸调走后空出来的通城市常务副市长的位置陈雨城担任的建议。
此外,通城市还有其他一些人事调整,通过这些调整。原本对通城市官场有着巨大影响力的通城市委书记尤正廷离开,省委省政府对通城的控制力得到加强。由此可见省里对通城的战略定位并没有发生改变,依然是要将通城打造成为江北省地区经济的中心城市,这一次的人事调整也是为了这个战略服务,将对这个战略执行不力和不愿意配合的官员调走,换上省里空降的干部,显然更有利于战略的执行。
听到这个消息。包飞扬特地给陈雨城打了一个电话,恭喜他到地方任职,而且下来就是通城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这么重要的位置。
“飞扬啊,客气话我就不多说了,在你们海州市锋芒毕露的情况下去通城。我感觉身上的压力很大。”陈雨城笑着说道,下去以后,能够独当一面,这一步对陈雨城来说非常重要,这一步走好了,以后的发展空间会很大,但是这一步走不好,也会有负面的影响。
陈雨城到通城,也可以算是临危受命,通城被省里列为发展重点,却迟迟没有动作,反而让最近动作连连的海州压过一头,并在这两次招商活动中丢尽脸面,如果通城再没有动作,甚至让眼下这种态势持续下去,那么丢掉颜面的就不仅仅是通城。
从两个城市各自的条件来看,海州和通城都各有各的优势,但是海州的基础比较薄弱,要发展起来,需要巨额的资金进行投入,而要等海州的经济发展起来,才能够对区域乃至全省的经济发展起到带动作用。
相比之下,通城地区具有不错的基础,又邻近沪城,发展起来相对容易,又能将沪城的经济影响力向周边传递,所以省里还是将通城地区的战略等级放在海州之上。
省里希望这一次的人事调整能够让通城市拥有新的气象,并步入新的发展阶段,两名新任的官员被寄予了深切的希望。
“通城的机会很多,我相信城哥你一定能够做出耀眼的成绩。”包飞扬笑着说道:“我们海州的基础比较差,到时候还要请你们多多支持呢!”
“哈哈,相互支持吧,我知道飞扬你的能量,要是有机会的话,千万不要忘了我。”陈雨城说道。
经过这次人事调整,通城市的权力格局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市委一把手程化言是省长洪锡铭身边的人,市长闵博文原本也靠向了洪锡铭,而陈雨城则是王虹锋的秘书,省里对通城的控制力可谓大大加强。
海州市与江北省船舶公司的谈判进度也大大加快,通城市争抢项目的事件,让海州市和江北省船舶公司双方都意识到这个项目受到的重视,不仅仅是省里重视,甚至已经已经中央的重视。如果双方还是纠缠一些细枝末节,导致韩国大宙集团的合资项目出现问题的话,那么谁也担负不起这个责任。
有了这个意识,海州市和江北省船舶公司开始抛弃分歧、求同存异。因为这一次的合作对双方都有利,所以当双方抛开一些细枝末节的时候,很快就主要的合作条款达成了一致。
江北省船舶公司将筹集五个亿资金入股海州的合资项目,并按照出资额分配相应股份。另外,江北省船舶公司还将另外筹资五千万,入股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具体股权比例则要等海州船舶整合完成,进行资产的盘点以后才能够确定。
另外,海州要向江北省船舶公司提供合适的岸线与土地,江北省船舶公司将会考虑在海州建设自己的船厂。如果江北省船舶公司这个项目能够落实,海州就将拥有大宙集团的合资船厂、江北省船舶公司和海州船舶三大船舶制造厂,单从从造船企业数量上看,可能还不如整合前的海州船舶企业数量,但是从实际规模还是整体产业实力上来讲,海州地区的船舶公司都和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不过江北省船舶公司还是要先将前两件事情做好。然后视情况才会考虑何时启动自主船厂的建设。江北省船舶公司手上的现金并不多,要参股大宙集团和唐盛集团的合资项目与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必须要启动高大五个亿左右的融资计划,就算是资金上得到省里支持,也仅仅能够解决部分资金,因此这个如此计划对江北省船舶公司来说比较吃力,这就意味着短期内江北省船舶公司也没有能力启动自主船厂的建设。
当然还有一个对海州市造船产业利好的消息,那就是江北省船舶公司旗下的部分配套厂也会在近期前往海州地区进行考察。以确定是不是到海州地区建厂。如果最后能够几个配套厂在海州地区落地生根,那么无论是对海州市还是对这些隶属于江北省船舶公司的配套厂都无疑是一次绝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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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州市修造船企业的整合方案也迅速出台。海州市委市政府领导们对此决心很大,排除了各种障碍,决定先出方案,再解决具体问题。
按照海州市里出台的方案,除了海军船舶修造厂,其他几家具有一定规模的修造船厂全部进行整合。包括海州船厂、墟沟造船厂、海州外轮航修厂、海州内河航运公司船厂、海东船舶修造厂等五家企业,整合成为新的海州船舶工业集团。
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将下辖临港经济开发区和墟沟两大造船基地。其中墟沟造船基地以建造万吨以下中小型船舶为主,临港经济开发区造船基地则要上马大型船舶制造项目,由于海州市原有的几家造船厂目前都没有万吨以上大型船舶建造能力,所以相关产能均将逐步搬迁到墟沟厂区。
除了两大造船基地。几家修造船厂原有的厂区和生产设施将进行相应的搬迁改造。
海州船厂除了部分设施搬迁到墟沟造船基地厂区外,海州船厂老厂区将改造成为一个船舶修理厂,专门承接船舶的维修与保养业务,海州船舶工业集团旗下将成立专门的子公司进行相关业务运作。
内河航运公司船厂的厂区将由航运公司收回,将会改造成为航运公司船舶停靠码头,以及船舶保养维修区。
海东船舶修造厂的厂区则会由海东区收回,海东区目前正在和马来西亚华商进行谈判,有可能利用这个厂区进行改造,兴建一个造船、海军和海洋为主题的游乐场。
外轮航修厂则有意进行股份制改造,航修厂的管理层有意筹资买下厂区和部分设备器材,实现独立经营,包飞扬对航修厂的管理层的方案非常看好,并得到市里主要领导的支持。不过航修厂成立时间比较早,新建的时候厂区就靠近港口,现在早就被码头包围起来,由于港区岸线资源宝贵,港务局一直想要将航修厂搬走,所以就算航修厂实行股份制改造以后,也还是要进行搬迁。临港经济开发区将在船舶工业园区专门划出一块地,供股份制改造之后的航修厂进行新厂区的建设。
另外还有几家市属的船舶制造配套厂,也将一起并入海州船舶工业集团,但是暂时不会进行搬迁和调整。
由于涉及到几个企业的资产盘点划拨、人员安置等众多问题。这本来将会是一个非常繁琐和漫长的过程。不过市里接受了包飞扬的建议,将相关企业统一置入海州市政资分开改革试点,也就是在市里成立国有资产管理委员会,将相关企业的国有资产全部划入市国资委,避免了企业所属部门为了蝇头小利的推诿和纷争。甚至就连海东区、冠东县对海东船厂、墟沟船厂拥有的资产也被统一划拨。
虽然这样做的阻力很大,但是在市里的决心面前。还是让整个整合过程变得非常迅速。
另外包括资产核算等工作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办法全部理清,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组建并没有为此停顿,虽然净资产是一个很重要的数据,但是企业的价值并不等于净资产,也要看对企业未来发展前景的预估。
海州市采用的方法是在加快盘点审计的同时,给整合后的海州船舶工业集团资产预估一个价值,等到审计盘点结束以后再进行适当调整,如果估值偏高,市里将会补充注入部分资产。以确保资产价值不会被高估;如果估值偏低,也会进行适当调整,避免国有资产的流失。
临港经济开发区则将整个船舶工业园区的开发运营权装入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包括主园区的部分工业土地使用权,开发区新成立的国资委将代表开发区行使出资人的权力,而这一部分土地使用权价值非常高,足以让临港经济开发区获得与市国资委几乎同等的对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股权和控制权。
经过充实以后的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将下辖两大船舶制造厂,分别以开发区和墟沟为造船基地。一个船舶维修保养基地,以及一个投资开发公司。负责园区建设和土地开发,还有几家规模并不算很大的船舶配套企业。
在重组整合进行的同时,海州就已经向外发布消息,新成立的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将引入外部资本,并公布了重组方案。
江北省船舶工业总公司是最早确定要投资的企业,入股资金将达到五千万。另外包括人员、技术等方面的资源也会折算一定的股份。
除了省船,海州船舶还在和其他一些企业谈合资与合作的事情,最终引入的资本将会控制在三亿左右,不到公司总股本的百分之三十。
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将以土地和现金入股大宙重工与唐盛集团的合资船厂项目,其中现金部分将通过低息贷款和发行企业债券筹集。不会动用公司的自有资金。
相比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组建,合资船厂的筹建工作则更加容易,目前明确的四方投资主体分别是韩国大宙集团旗下的大宙重工,美国唐盛集团、江北省船舶工业总公司,以及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前面两家各出资一亿美金,省船和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分别出资五亿人民币,除了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将以部分土地使用权折算外,大家拿出来的都是真金白银,经过几次面对面的协商,很快就将大框架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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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现在有什么困难没有?”这段时间,市里几位主要领导经常跑到临港经济开发区,其中常务副市长冼超闻跑得最勤快,他也是市里明确的具体负责船舶工业园和合资项目筹建的市领导。
包飞扬递了一根烟过去:“困难很多,最大的困难就是缺人,我看下次我们出去不是招商,还要招人才行。”
新组建的海州船舶工业集团总资产规模超过十个亿,在海州的企业当中已经排名前列,作为市属企业,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级别也非常高。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掌门人人选一直没有确定,目前是由包飞扬兼任,但这肯定不是长久之计。包飞扬已经向市里提出来,海州船舶工业集团总经理可以面向社会公开选聘,公开选聘没有问题,但是在包飞扬提出来的方案中,给这个职务开出来的薪水比照合资船厂,开到了二十万年薪,这个数字在当时来说,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因此在海州市里引起了比较大的争议,到现在还没有确定下来。
冼超闻接过香烟,点了点头:“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也深有体会。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相比原来的海州造船厂规模扩大了几十倍,郑映泰连海州造船厂都搞不好,也根本没有这个能力驾驭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王立鹏在墟沟造船厂做得还不错,不过墟沟造船厂得规模比海州造船厂还要小,王立鹏能够做好墟沟造船厂,未必就能够做好海州船舶工业集团。”(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得罪权威的倒霉蛋
说起郑映泰,包飞扬倒是听到过不少传闻。他拿起打火机,帮冼超闻点上香烟,笑着问道:“冼市长,听说郑映泰最近在市里跑得很勤快?”
“那当然,你一句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取消一切行政级别,所有管理人员都要竞聘上岗,郑映泰他们都是辛辛苦苦爬到现在位置上的,你让他们放弃,他们怎么会情愿?”冼超闻摇了摇头说道。
包飞扬说道:“政企分开、政资分开是大势,企业实行股份制改造以后,虽然还是国家控股,但是和以前的情况已经截然不同,如果有人还要怀念过去的身份,那么新海州船舶工业集团也确实没有空间容纳他们。”
“我知道,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你这刀子确实够狠,要不是你一句普通工人全部接受,待遇不变,现在下面肯定都已经闹翻天了。”冼超闻说道:“不过海州船舶工业集团这边确实要充实一些人,你这边有没有什么进展?”
包飞扬拿起公文包,站起来对冼超闻说道:“走,我来给你介绍几个人。”
开发区会议室,几个中青年男女正坐在里面闲谈,看到包飞扬和冼超闻走进来,其中一个中年男子连忙站起来:“包主任,您来啦!”
包飞扬摆了摆手,示意大家都坐:“各位都是我们从沪城请过来的人才,就不用和我客气什么了。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海州市的常务副市长冼市长,专门来看看大家。”
“冼市长,这几位就是我们从沪城请过来的专家,这位就是曾经在江海造船厂工作过的船舶设计师徐海澜。”包飞扬给冼超闻介绍道。
上次在沪城认识以后,徐海澜很快就做出了离开江海造船厂的决定。他在临港经济开发区已经工作一段时间,不过一直被包飞扬指派着到处奔波,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冼超闻。
除了徐海澜,其他几个人都是徐海澜刚从沪城挖过来的,今天第一次到海州市来。其中包括和他一样的船舶设计工程师,也包括船舶制造其他环节的专业人员。其中来头最大的,无疑就是曾经担任过海州造船厂舾装车间主任的彭友良。
舾装是船舶下水以后,按装船机、管系、电气设备以及船舶的上部建筑等工作。舾装是船舶制造中的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通常造船界将一艘船按照船体、动力和舾装进行划分,也就是说除了船体和动力,其他部分都属于舾装,由此可见舾装的重要性。
传统的造船是按照先制造船体、船体完成以后再进行舾装的顺序进行,而现代造船为了提高效率,压缩造船周期。往往采用分段舾装。就是在船体分段建造的过程中,将相对应分段进行舾装,也就是边造船体边舾装,改变了过去那种船体下水以后才能舾装的传统,不仅提高了生产效率,而且提高了舾装的质量和安全性,并且缩短了整个造船周期。
不过如此一来,舾装也开始渗入每个造船环节。变得越来越重要。
江海造船厂有好几个舾装车间主任,彭友良在其中不是水平最好。也并非最有资历,更不是最年轻最有成长潜力的,但是彭友良在江海造船厂的名头却是最响的,因为他最有性格。
见了面,打过招呼,彭友良盯着冼超闻好不客气地直接问道:“冼市长。听说你们船厂高薪招人,我这个江海造船厂的舾装车间主任你们能够给我开多少工资?”
冼超闻大概没料到在这种场合下,彭友良会直接找自己要钱,他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指了指包飞扬:“彭主任。这个你就找错人了,包主任他同时兼着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总经理,你的薪酬问题,应该找他谈。”
彭友良也是第一次和包飞扬见面,他转过头去,丝毫没有掩饰地对包飞扬皱起眉头:“开什么玩笑,他不就是一个办公室主任嘛,而且这么小,大学才毕业吧,就能当船厂的总经理?你们这个船厂到底有多大的规模?”
彭友良盯着包飞扬看了两眼,又转过头去看了看徐海澜,似乎徐海澜不给他一个合理解释的话,他就会当场发飙。
“老彭,你盯着我干什么,包主任很有水平,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规模虽然不大,但也有十几个亿的资产,在国内也算不小了,你不也说白手创业更有成就感吗?”徐海澜也是个性很强的一个人,根本就不吃彭友良这一套。他前面也得过包飞扬的交代,为了突出冼超闻,有意没把包飞扬的身份介绍明白,弄得彭友良误会,以为包飞扬这个年轻人只是一个办公室主任。
彭友良有些出人意料地没有和徐海澜争吵,他转过头盯着包飞扬问道:“老徐说你有水平,我没看出来,那你说说看,你们准备造多大的船,给我们开多高的薪水?”
包飞扬看着彭友良,并没有回避对方的目光:“工资多少,要看各位给公司创造的价值,具体的我现在还不能说个准数,但是我这边有一个标准,那就是我们会比照合资船厂的标准确定薪酬标准,如果我们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效益和效率可以达到合资船厂的同一水平,那么各位的薪酬就会跟合资船厂一个等级……”
“哗……”虽然总共只有七八个人,但是听到包飞扬这样说,大家顿时都大吃一惊,惊呼起来。
“你说的是真的?据我所知,华远川崎合资船厂一个舾装主任的年薪有好几十万,你们也能开出这么高的工资?”唯独彭友良瞪着包飞扬,并没有意动的意思,因为他根本不相信包飞扬的话,海州船舶工业集团是国有控股的企业,国有企业在当下的薪酬水平是最低,也不可能开出这么高的工资。
“当然。”包飞扬点了点头,不容置疑地说道:“这一点我们可以写入聘用合同。不过大家也不要忘了我刚刚说的前提,那就是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效益和效率要达到合资造船厂的水平,你们的报酬也才可以达到同等水平,如果超出,当然报酬也可以超出,如果达不到。那就只能参照效益和效率的比较,对薪酬进行加速递减。”
“加速递减?那是什么意思?”彭友良问道。
包飞扬道:“加速递减就是说如果你们能够让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综合效益达到国内大型合资造船公司的水平,集团就参照国内大型合资造船公司的薪酬标准给大家发钱;如果只能达到合资造船公司效益的百分之九十,那就只能按照合资造船公司薪酬标准的百分之八十一确定你们的薪酬基数;如果只完成到百分之八十,那就只能按照百分之六十四的标准来执行,如果只有百分之七十,那就只能有百分之四十九……”
“这个是不是下降得太快了,连一半都没有了?”另一个名叫刘瑞远的工程师开口问道。
包飞扬笑了笑:“请问刘工现在在江海造船厂能够拿多少工资?与华远川崎合资船厂同级别的工程师相比,你能够拿对方的多少比例?”
刘瑞远不由尴尬地笑了笑:“这个是不能比。所以我们才会想要过来看一看,如果这边工资跟我们原先差不多的话,我们肯定不会过来的。”
包飞扬点了点头:“当然,你们能够拿多少钱,取决于你们的价值,我相信,虽然只有国内大型合资船厂薪资标准的一半,也肯定比你们现在高很多。要想得到更高的薪酬,那就只有通过业绩来证明你们值这么多。我刚刚只说了递减。实际上还有一个递增关系,如果你们能够让公司的综合效益超过合资公司的百分之十,我就可以给你们开百分之一百二十一的工资,如果超过百分之二十,那就是百分之一百四十四,今天当着冼市长的面。我就可以给你们这个保证。”
“好,小包主任,你这样的方案有意思,这样才带劲,不就是韩国棒子嘛。我干了。只要你们将这个条款写到合同里面,我彭友良马上就回去辞职,到你们这里干。”彭友良第一个拍着胸脯大声说道。
包飞扬伸手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动作:“彭工,你先不要急,我话还没有说完,刚刚我们说了超过要递增,达不到就要递减,如果只能达到合资企业百分之六十的标准,那各位就只能拿百分之三十六的工资,但如果连百分之六十也达不到,那么很抱歉,各位就都不能够参照合资企业的标准拿工资,还是得按照我们国企的标准来,各位在江海造船厂是什么水平,在这里就是什么水平,另外船舶集团再加一倍的补贴给你们。”
“如果连合资企业一半的水平也达不到,那么很抱歉,船舶集团可以给各位三年的时间,如果再这三年内,船舶集团还没有起色,那么船舶集团就会跟各位解除合同。因为就算不解除合同的话,集团恐怕也活不下去了,就算公司还能够勉强维持,我想各位也不会还想要留在这里,也会想要出去寻找新的机会,对不对?”
彭友良摇了摇头说道:“只要船舶集团给我们充分的自主权,如果我们干不好,就算换个地方,恐怕也干不好。不过你这个条件我答应了,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混日子,而是为了挣钱。就像你说的那样,想要挣钱,就必须要为企业创造相应的价值,要是我们做不到,我们也没有脸要那个钱。”
徐海澜和其他人相互看了看,也都点了点头。徐海澜说道:“冼市长、包主任,老彭刚刚说的话也是我们想说的,如果要混日子,我们留在江海造船厂、留在沪城会更好,我们愿意出来看一看、试一试,就是想要做出一番事业出来,所以我们肯定会竭尽全力,将公司的效益做上去。”
“不过,我们也有一个要求。”徐海澜说道:“一个造船企业能不能够做好,取决于很多方面的因素,我们几个人虽然有决心,也自诩有一些能力,但是还不敢自负到就以为凭借我们这几个人就能让一个船厂脱胎换骨。就算我们有这个信心,那也要船舶集团能够给我们足够的信任和支持,有一个良好的工作环境,没有这个作为保证的话,我想谁也不敢保证能够做出成绩。”
“是啊,合资造船公司为什么效益比我们国有造船厂好?并不是因为他们的人有多强。事实上合资造船公司的人员很多都是从我们国有造船厂挖过去的,甚至很多原本并不起眼,技术方面也不见有什么特长的人到了合资造船公司以后,立马就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成为了骨干。为什么?就是因为合资造船公司的环境不一样,我认为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责权利要对等,责和利的问题,刚刚包总已经讲过了,那还有一个权的问题。如果没有施展空间,那我们就是再有想法有能力,那也没有办法。”刘瑞远说道。
包飞扬点了点头,说道:“这个也是我要讲的一个问题,海州船舶工业集团虽然不是合资企业,但是我们已经完成股份制改造,没有一家股东掌握绝对多数的股权,所以在管理上。我们也会实现现代企业管理制度。”
“当然,最重要的是内部管理。这方面我们的原则也是在明确考核和监督标准的情况下,实现充分的放权。其中的关键就是严格考核、能上能下,造船二厂是船舶集团新建的厂,从筹建开始,我们都会将这一原则放在首位。”
在包飞扬看来,徐海澜找过来的这几个人都具有扎实的技术功底。也拥有生产一线的工作和管理经验,他们将成为海州船舶工业集团造船二厂的技术骨干。有了这些骨干,再充实一些工程技术人员和基层管理人员,搭配从原来几家修造船厂挑选出来的一线工人,再补充一些技校的新人。应该很快就能够让新厂形成生产能力。
当然,所谓的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第二造船厂现在还是一片荒地,厂区建成也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也足以让公司做好相关的筹备工作,包飞扬希望徐海澜、彭友良都参与进来,他们都有这方面的经验。
不过人手上还是有所欠缺,尤其是缺少一个带头人,包飞扬本人在能力上没有问题,但是一来他没有造船行业的从业经验,二来他作为临港开发区管委会主任,手头上的事情很多,时间和精力有限,不可能完全扑在新厂的建设上面,尤其是在临港经济开发区即将进入快速发展通道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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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主任,说到这个,我倒是有一个人推荐,就要看你敢不敢用了。”江北省船舶工业总公司总经理陈文斌来海州考察,听到包飞扬说起这件事,不由笑着对他说道。
包飞扬马上道:“陈总你说说看,只要他有能力,又愿意来,我有什么不敢用的?”
“他是不是愿意来,我不敢说,但是他的能力我可以给你打包票。”陈文斌笑了笑道:“大江船舶设计院的张仪铭,剑桥大学船舶工程博士,曾经参与了沪城外侨船厂的建设,现在是大江船舶设计院资料档案处管材料,但是他的学术、能力和经验都足以胜任海州现在的工作要求。”
包飞扬点了点头:“能够让陈总你认可的人物,在能力上肯定没有问题,只是这个张仪铭既然这么厉害,怎么就到档案处管材料去了?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陈文斌微微叹了口气说道:“飞扬啊,说起来我挺羡慕你们的,虽然说海州以前在造船工业方面比较差,但也正因为如此,你们才可以自由挥洒,江北省船舶工业总公司虽然参与了合资项目以及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组建,但是省船总想要打破现在的框架,从海州出海依然有很多阻碍,就连我也不知道以后能够走到哪一步。”
陈文斌感慨着说了几句题外话,摇了摇头继续把话题扯回来说道:“张仪铭在船舶工业界曾经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不过他也跳不出这个框架。就是在外桥船厂的建设期间,他得罪了华夏船舶总公司派出的专家组,那时候的华夏船舶总公司就是造船行业的主管部门,张仪铭回去以后,就被设计院闲置,院里扣着他的档案文件,他就是想要离开设计院,去合资或者私人的船厂都没有办法。”
说到这里,陈文斌看着包飞扬,压低声音说道:“包主任,这事你知道就行了,不要往外传啊——我听说当时华夏船舶总公司的一位技术权威放出话来,他想让张仪铭看十年的资料,张仪铭就得看十年的资料!”(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田湾考察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田湾考察
包飞扬对张仪铭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印象,听陈文斌的意思,张仪铭的技术功底很强,但是张仪铭最强的地方还在于船舶建造工程管理。包飞扬对船舶工业领域的情况并不是非常了解,所以自己也不能够确定张仪铭是不是一直都没有能够走出这件事的阴影,也许正因为如此,自己才会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又或者是说由于船舶工业与国防密切相关,张仪铭虽然后来还是摆脱了之前华夏船舶总公司技术权威的影响,但是因为某方面保密的需要,再加上包飞扬自己对这个行业欠缺了解等原因,所以才导致自己没有听说张仪铭这个名字?
包飞扬自嘲地笑了笑。不管怎么样,从陈文斌叙述的情况中就可以看出,张仪铭的事情没有陈文斌表面上说的那么简单。
华夏船舶工业总公司是一个巨无霸级别的存在,几乎垄断了国内船舶工业的大半壁江山,直到两年后,中央才对华夏船舶总公司进行改组,将其一分为二,大致是将南方省份的产业整合成为华夏船舶工业集团,北方省份的产业整合为华夏船舶重工集团,分别简称华船集团和华船重工,一起形成了华夏船舶行业的双寡头垄断。
而在这个时候,还没有分拆的华夏船舶总公司就是华夏船舶工业领域唯一的巨无霸级存在,虽然在中央推进政企分开以后,现在的华夏船舶总公司已经不再承担行业管理职责,但实际上华夏船舶总公司依然可以在这个行业发号施令,这个行业之内还真没有谁能够明着违抗。
以陈文斌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将这其中的隐秘都说给包飞扬听。他能够告诉包飞扬有张仪铭这样一个人,就已经冒了很大的风险。
包飞扬自然知道其中的关窍,也没有追问,只要知道张仪铭这个名字,其他方面的事情总是可以想办法打听到的。
陈文斌这一次是借江北省船舶工业总公司下面的工程公司参与大宙重工合资船厂建设前来海州,并与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商量双方的合作事宜。
目前大宙重工合资船厂的投资都已经到位。经过初步的勘测以后,临港经济开发区已经将一段大约一千米的岸线划给大宙重工合资船厂,作为合资船厂建厂使用。
按照几方约定,韩国大宙重工将会排遣一个团队负责船厂的筹建与建设,而公司层面的主要决策管理人员则由大宙重工、唐盛集团等几个股东派遣,包括但不限于董事长、总经理、财务总监等重要人选。
基本的土建工程则通过招投标的形式确定,最后中标的还是海州本地几家建筑公司,周边只有望海县中了一个标段。不过一些涉及到船舶工业的专业性工程,海州本地并没有实力完成。合资船厂司虽然也向江北、江南、沪城等省市有实力的工程公司发出了要约,不过响应最热烈,条件最合适的还是江北省船舶工业总公司下属的专业工程队。
江北省船舶工业总公司除了出资入股,还参与合资船厂的建设,同样的情况也会出现在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身上。不过海州船舶工业集团要完成整合,新厂区的筹建工作没有合资公司快,目前还在勘测设计阶段。
包飞扬希望江北省船舶工业总公司能够与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合作,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可以提供人员设备。参与合资船厂的工程建设,让江北省船舶工业总公司帮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带一支工程队伍出来。
陈文斌笑称包飞扬的算盘打得好。不过江北省船舶工业总公司要到海州地区施工,也确实存在很多困难,肯定要利用当地的劳动力,在这一方面来讲,省船舶工业总公司和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双方确实可以在这件事情上互利互惠,实现双赢。
此外。双方还要就海州船舶造船二厂的建设进行协商,包飞扬希望江北省船舶工业总公司可以支持一些技术骨干,以帮助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完成第二造船厂厂区的建设。
陈文斌道:“我听说你们在造船二厂要比照沪城大型合资船厂的标准给大家发工资?说实话,我很担心我们派人过来会成为肉包子打狗,有来无回。”
包飞扬笑了笑说道:“陈总。你刚刚也说了,我们只是参照国内大型合资船厂的标准,也就是说还达不到国内大型合资船厂的标准。你要担心江北省船舶工业总公司的人来了以后不肯回去,怎么就不担心他们跳槽去合资船厂?那些老外在挖人方面一直都不怕花钱。”
陈文斌苦笑着摇了摇头:“谁说我不担心?去年华远川崎合资船厂开始兴建的时候,江北省船舶工业总公司就有不少人蠢蠢欲动,最后还真的走掉了几个人;这一次省船舶总公司确定要参与海州合资造船厂项目的工程建设,为了谁来谁不来,我们公司内部也是吵翻了天。”
“不过合资船厂毕竟和国有企业不一样,去了合资船厂也就等于丢掉现在的国有企业员工的身份,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陈文斌说道:“但是你们海州船舶工业集团不一样,海州船舶工业集团也是国企,却还能够开出可以媲美沪城大型合资船厂的待遇,我想肯定会有人选择留下来,不想回去。”
包飞扬笑了笑说道:“海州船舶工业集团虽然也是国有控股的企业,但是在管理方式上,我们将完全放弃这种模式,所以聘用人员都将参照合资企业和私营企业的模式,尤其是中高级管理人员,都必须签订聘任合同,约定考核方式,如果考核不合格,那就必须能上能下,从队伍当中剔除。”
陈文斌对与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合作还是持比较积极的态度。但是在人员派遣方面,他还是显得比较谨慎。双方进行了一些非常详细的约定,以防止江北省船舶工业总公司派过来的技术人员会在派遣任务结束以后,依然想要继续留在海州船舶工业集团。
包飞扬对陈文斌的谨慎表示理解,并同意进行一系列的约定与限制,不过他最后还是笑着对陈文斌说道:“江北省船舶工业总公司要想不让自己的工程技术人员流失。唯一的方法就是江北省船舶工业总公司自己发展壮大,否则就算海州船舶工业集团不要人,他们也还是会流失去往其他地方。”
包飞扬与陈文斌只需要就一些原则上的问题达成一致,并不会参与具体的谈判工作,在几个关键问题上基本谈妥以后,包飞扬邀请陈文斌去看一看规划中的海州船舶工业园区。
从地图上看,齐鲁半岛像一只伸向海洋的巨大手臂,指向东北方向,从齐鲁半岛开始。海岸线自东北向西南绵延,在海州的青口见底,然后转而向东南延伸,到靖城市滨城县的吴荡口,再稍稍转向南方,但依然是向东南方绵延,一直到大江口。
狭义上的海州湾主要是指北起虎山岛,南至小阳山这一段海域。海州港就在小阳山北侧,小阳山北面的海上有一座云岛。横在大海中央,挡住波涛,于是与连岛相望的这一段海域就成为天然的避风港口,这也是海州港的主港区。
临港经济工业园区就在小阳山的南侧,从这里开始,海岸线有个转折。从小阳山到大阳山,然后突然内凹折向西北,大约三四公里以后,再折向东南,形成了一个海岸线在十公里左右的小海湾。
海州港因为有云山和西山的存在。发展腹地受到限制,老港区主要是沿海岸线,从云山北侧的平地向腹地延伸。海州经济技术开发区此前的发展重点也是在这一侧,市里是希望将海州老城区与港区之间的这一片过度地带发展起来,这里也确实拥有不错的腹地条件,但是这片平地本身就是冲积平原,在他们北侧的海岸旁也是泥沙冲积的陆地,包括大片盐田,并没有良好的深水岸线,所以这里只能依托海州港,发展食品、纺织、机械等产业,并不是发展重化工业的最优选择。
按照包飞扬请专家做出来的规划,临港经济开发区的产业规划大致可以划分为三块,一块就是主港区向西,西至运盐河、北至大港路、南至马山路这一片,将重点发展出口加工产业,从马山路向东南,在云山与西山中间这一片狭长地带,将重点发展高新技术产业;出了这一片山谷,就是北起大小阳山的小海湾,当地人称作田湾,这里将重点发展临港重化产业。
“从这里到墟沟,长达三十多公里的岸线条件都非常不错,条件最好的就是墟沟,还有田湾这一带。”包飞扬指着眼前的海湾对江北省船舶工业总公司的陈文斌说道:“大阳山这一片,就是船舶工业园区,整个园区岸线长约三公里,腹地一到两公里,规划占地面积五平方公里,也就是五百万平方米,可以容纳将近十个华远川崎。年造船能力达到六百万吨。”
“当然,按照我们的规划,大阳山园区最多也就容纳三到四家华远川崎这种规模的船厂,大宙重工的合资船厂占了一个,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占了一个,还剩下一个,江北省船舶工业总公司现在就可以过来,但是时间长了,我也不能够保证这些岸线资源还能够一直留着。”包飞扬笑着说道。
陈文斌和包飞扬现在正站在云山临海一面半山腰的五官亭上,从这里看过去,远处与天相接的海面是深蓝色的,愈近愈浅,其中有一道明显的分界线,线的那边是蓝色的,而在线的这边则是黄色的,阳光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近岸则是浊浪排空,从海上呼啸而来的海风带着腥味,让人不由心旷神怡。
陈文斌看着这壮观的海景,也不由生出一股豪情:“六百万吨,你的野心倒是不小。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去年我国大型商船的完工量总共也只有一百六十一万吨,”
“我说的是这块地的价值。”包飞扬笑了笑说道:“我刚刚也说了,我们大概规划了三到四个华远川崎这样的船厂,实际上三个也就差不多了。总造船能力在一百万吨到两百万吨的样子,剩下来的地方,将发展船舶制造的配套产业,比如船机、仪表器械等等,形成自己的特色。”
陈文斌点了点头说道:“一百多万吨,倒还算合适。如果海州能够实现这样的产能,差不多也能够达到通城地区造船产业的产能水平了。不过按照去年全国新船成交量两百万吨计算,海州真的形成一百多万吨的生产能量,加上通城的,还有沪城、金州、宁城、粤东等地,是不是在产能上会出现比较大的过剩?这也是我们江北省船舶工业总公司内部争议比较大的关键问题。”
包飞扬道:“我的看法不同,我认为看船舶市场的容量,不能够只看国内船厂的成交量,世界船舶工业的重心早就转移到亚洲。去年全球商船完工量为两千四百二十万吨,日韩两国占了其中的百分之七十,其中日本船厂完工量超过了一千万吨。从新船成交量来看,去年全球新船成交量达到了两千三百四十万吨,日本达到九百万吨出头,韩国达到六百七十万吨,两国之间还有差距,但是差距正在缩小。韩国赶超日本造船业的势头非常明显。”
“我认为,世界船舶制造从欧洲向日本、再向韩国转移。以后也会向咱们华夏转移,虽然韩国的船厂还在实现赶超日本的过程当中,但是韩国船厂也已经开始面临成本上升带来的压力,仅仅是去年一年,韩国船厂的综合成本就上升了百分之十左右,其中人工成本上**到百分之十到百分之十五。这个势头并没有明显减缓的迹象。”
包飞扬说道:“所以我们在进行规划的时候,眼睛不能仅仅盯着国内造船业实现的那两百万吨订单上面,而是要看到全球高达两千万吨的订单,而且随着经济全球化以及地区和世界范围内的外贸活动越来越频繁,国际商品流通规模越来越大。世界商船市场的规模还将进一步扩大,我想用不了多少年,我国造船业的订单也能达到每年一千万吨以上,考虑到造船的周期,市场空间还是很大的。”
陈文斌回头看了看包飞扬:“虽然我国这些年在发展外向型的加工产业,以及通过市场换投资、换技术,经济发展迅速。但是经济的高速发展主要集中在轻工领域、劳动密集型产业,船舶制造属于重工业,虽然也拥有劳动密集的特点,但同时也是资本密集、技术密集的产业,在这方面,西方国家,包括日韩在内对我们的防范都很紧密。”
“日本的川崎船业、韩国的三星集团、大宙重工等公司之所以在华夏投资建厂,主要也出于成本导向和市场导向的需要,他们在管理、技术和资本等方面的优势明显,我们要跟日韩的企业争抢市场,恐怕还力有未逮啊!”陈文斌说道。
包飞扬笑了笑道:“我们连两弹一星都能够造出来,难道船还造不出来?只要我们积极进取,总是能够赶上来的。”
包飞扬看着远处的海天分界线,心情并不像他说的话那样轻松。陈文斌提到的两个问题,一个是产能过剩,还有一个是技术落后,这两个问题在十几年后,当国内造船业的产量已经成为世界第一的时候,也依然没有解决。
造船市场与世界经济形势联系紧密,当世界经济形势向好,处于高速增长阶段的时候,对海洋运输会产生比较大的需求,造船业的订单就会增加。而当经济不景气的时候,订单就会减少,甚至一旦遇到经济危机,一些船东不惜损失定金也要撤掉已经签订了合同的船单。
这就对造船厂的产能管理提出很高的要求,在市场比较好的时候,要能够合理安排船厂的产能,在约定的时间交付船只;在市场不景气的时候,又要尽可能争取订单,提高船厂的产能。
华夏的船舶产业始终面临大而不强、技术水平不高的问题,到2012年底,国内船舶工业的产能达到八千万载重吨,当年的产能利用率达到百分之七十五,但是到了2013年,产能的利用率就只有百分之五十出头,下降了百分之二十。
而在技术方面,华夏又始终没有能够赶上日韩的脚步,虽然我们在产量上超过了日韩,但是日韩的造船业在不断向高端挺进,不断拉开与华夏造船厂的距离。这其中的差距又主要包括两个方面,一个是生产效率相差比较大,十几年后,华夏船厂的人均造船能力还只有日韩船厂人均造船能力的三分之一。另一个则是关键技术领域的空白或者差距,有些关键配套部件必须要通过进口,而在行业发生新的需求变化的时候,比如对环保低能耗的追求,国内船厂因为技术方面的差距,总是没有办法及时跟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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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有急事,今天只能一更五千字,所欠的五千字明天补上。(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拆迁费
陈文斌虽然不能够像包飞扬那样能够预知华夏船舶工业发展具体脉络,但是作为江北省船舶总公司的掌门人,他显然也能看清楚一些船舶产业未来的走势,所以他才会犹豫,还在考虑继续扩大江北省船舶工业总公司的制造规模是不是可取。
包飞扬的想法却和陈文斌不一样,他反而认为,越是在国内造船产业产能可能会出现一个爆发性增长的情况下,越是应该锐意进取,否则的江北省船舶工业总公司只能够在国内快速增长的造船产能面前被淹没。他们要做的不是逃避,而是迎难而上,用自己的努力来破解这两个难题。
在云山上看了看田湾的格局,包飞扬与陈文斌又下到海湾进行实地考察,云山山脚与海岸线之间,大约一到三四公里不等宽幅的土地就是发展临港工业的最佳所在。而田湾传统上是一个小渔港,在山上可以看到海面上一艘艘小船,而在山下则能看到一些渔民的房子和码头。
早在几个月前,田湾这一带已经开始进行征地和拆迁,随着投资的到位,拆迁费已经发下去,这一片地块已经全部拆光,那些打渔为生的渔民已经分别迁往其他渔港。在靠近大阳山的地方,韩国大宙集团与美国唐盛集团投资的合资项目已经开始工程建设,而在相距不远的地方,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厂区也在进行土地整理工作。
包飞扬这次来,和陈文斌轻车简从,总共只带了三个随行人员,随着临港工业区建设大幕的徐徐拉开,这段时间来海州考察的投资商络绎不绝,工地上的人已经习惯这种三五个人走过来指指点点的情况。习以为常,根本不会过问。当然在韩国大宙集团和美国唐盛集团的合资船厂项目正式开始建设的工地上,主要工地都砌着隔离墙,并拒绝人靠近。
合资船厂项目由大宙重工主导建设,现场就有大宙重工的工程技术人员,不但对工程施工质量的要求非常严格。在安全施工、文明施工等方面的要求也非常高,刚开始的时候,承接了工程施工的海州一建还抱怨过按照韩国人的要求,安全施工与文明施工的措施费肯定要大大增加,而且建筑公司的工人三天两头被处罚,也很不满,最后还是市里出面协调,合资方提高了措施费的标准,建筑公司也加强了对员工的教育和说服。
包飞扬说道:“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海州一建的变化很明显,一建的老总杜广学现在也学乖了,决定将自己手底下的管理人员和工程技术人员轮番送到合资船厂项目的工地上做事,一建内部称之为轮训。”
“哈哈,这位杜总的脑筋挺灵活嘛,韩国人那边就没有意见?”陈文斌问道。
包飞扬笑了笑说道:“韩国人管理还是挺严格的,尤其是一些核心工程,要对施工人员的身份和资格进行审查。甚至最最核心的部分,还会动用他们自己的工程队进行施工。杜广学进行轮换的人员也只能够在外围一些工程上使用,当然就算这些外围工程,韩国人的要求也非常严格,还是能够得到锻炼。不过如果你想要进去偷师的话,还是尽早打消吧,有些东西啊。咱们还是得自力更生去克服。”
陈文斌回头看了包飞扬一眼:“我就不信你们没有安排人进去?”
“嘿嘿。”虽然韩国人的审核很严格,不过这里毕竟是海州,大宙重工方面的人人生地不熟,就算是审核也做不到面面俱到,尤其是在初期。还是存在不少漏洞,让海州船舶工业集团搞到不少资料。
“师夷长技以制夷,这本来就是我们引进外资的重要目的。”
包飞扬陪陈文斌在合资船厂项目工地的外围看了看,仅仅是从工地的整洁程度上,就可以看出外方要求的严格,陈文斌很是感慨了一番,两个向前走了一段距离,看了看工地上的总体情况以后,就准备离开。
这时候,包飞扬看到前面工地上聚集了一群人,还有些喧哗,不由感到非常奇怪,韩国人对工地的管理十分严格,应该不会允许工地上出现这种情况才对。
包飞扬跟陈文斌打了个招呼,准备过去看一下,陈文斌也很好奇,于是两个人一起走了过去。
包飞扬陪着陈文斌走到近前,发现情况确实不正常,那群人中大概有十几个人是海州当地人的装束,大多数人不怎么说话,只是有时候议论两句,喊两声,而前面几个人正在和几个戴着安全帽的工地上的人在交涉。
“老伯,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在干什么?”包飞扬走过去,对以为站在人群后面抽着自卷烟的五十多岁的老人说道。
老人回头看了包飞扬一眼,颇有些怨气地说道:“干什么?要钱呗!”
“要钱?要什么钱?”包飞扬问道。
这时候,旁边一个中年妇女听到声音凑过来说道:“拆迁费,他们来这里建工厂,拆了我们的房子,我们就是来要拆迁费的。”
包飞扬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田湾大阳山这一带的拆迁工作早就结束了,拆迁费也足额发了下去。为了确保拆迁安置工作的顺利进行,确保拆迁征地补偿到位,是包飞扬也责成纪检部门对拆迁费的发放进行严格监督,根据下面反馈上来的情况,过程应该也很顺利,毕竟现在像开发区这样足额发放拆迁费的并不多,而且大家对自己的家乡能够得到开发,还是很支持的,这个时候也没有那么多的钉子户。
“大姐,你们怎么过来要拆迁费呢?我听说这一带的拆迁费可以都发过了呢!难道说你们拆迁以后并没有拿到拆迁费?”包飞扬按捺住内心的疑问,问中年妇女道。
中年妇女摇了摇头道:“拆迁费倒是拿到一些,不过没拿到全部,有一部分钱上面扣下来了,我们是来要被扣下来的那部分钱的,他们凭什么扣我们的钱?”
听说已经发过拆迁费,包飞扬这才轻轻松了一口气,前段时间他先是为了帮海州船舶工业集团拿到低息贷款,后来又为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筹组到处挖人,在外面的时间比较多,很多工作都安排其他人在负责,包括大阳山这边的拆迁安置,他也没有能够到现场考察,只能通过一些文字材料了解情况。要是拆迁费根本没有发,那问题就严重了。
当然,现在看来那些汇报材料上的水份还是很大,眼前这些渔民的拆迁补偿问题显然没有安排妥当,听中年妇女的意思,应该是下面并没有将补偿费足额发到他们手上,而是扣下了一部分。
“乡亲们,这里是外商投资的造船厂的工地,外商已经支付了土地使用费,你们有什么问题,应该去找政府,不要来这里影响施工。”拦着人群的一个戴着安全帽的工地上的人大声说道。
“这个我们不管,钱没有给我们,这块土地就还是我们的,我们就可以来,大家说对不对?”有人喊道,十几个村民顿时一起响应,虽然在这海天之间这些人显得微不足道,声音稀稀拉拉的也没有什么气势,但是他们出现在这里,问题还是十分严重。
包飞扬也向刚刚跟他说话的中年妇女问道:“他说的也有道理啊,你们怎么不去找政府?”
“找了,怎么没有找,村里、乡里、还有开发区我们都去找了,就是没有人理会,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再说钱就是被那些黑心肠的家伙们黑了,他们当然不肯吐出来了。”中年妇女说话的语速非常快,像机关枪一样:“我们知道这个项目是和外国人合资的,有外国人,政府很重视,所以我们才来这里,不让外国人施工,上面才会紧张,才会给我们解决问题。”
“你们这样做,就不怕给国家,给我们海州人抹黑吗?”吴超这段时间表现出非常不错的工作态度和意识,能力也基本得到包飞扬的认可,他最欠缺的就是经验和视野,所以这段时间包飞扬一直带着吴超,希望他在这个过程中得到成长。或许是感到到包飞扬的不满,又或者是觉得中年妇女的话没有道理,吴超开口责问道。
“哎吆,小伙子,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给海州人抹黑啊,要说抹黑那也是那些政府里当官的在给咱们海州抹黑。你没听到他们说吗,人家外国人早就将拆迁费给政府了,那些当官的却要在里面扣下来一部分,有他们这么黑,这么缺德的吗?”中年妇女马上瞪了吴超一眼,非常不满地说道。
吴超还想要说话,被包飞扬伸手拦住,不远处一辆黑色的捷达带着一辆警车缓缓驶过来,停靠在路边。一个领导的模样从黑色捷达车钻出来,包飞扬看得非常清楚,正是管委会负责拆迁的副主任霍迎才。(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二十章 包主任怎么会在这里
霍迎才并没有发现隐藏在人群后面的包飞扬,他刚刚钻出车门,就大声呼喊道:“你们干什么?你们这是干扰合资项目的正常生产秩序,破坏华韩两国的友谊与经济合作,你们知道不知道?”
在几个警察的簇拥下,霍迎才威风凛凛地走到众人面前,伸手点了点距离他最近的几个人:“合资船厂是市委薛书记亲自挂帅的重点工程,得到了省委省政府的高度关注,你们再这么闹,影响工程进度,信不信我将你们都抓起来?”
站在人群后面的陈文斌看了包飞扬一眼,有些惊讶地问道:“这个人是你们管委会的干部?”
包飞扬脸色铁青地点了点头,他知道陈文斌为什么惊讶,因为霍迎才的举动与他平时所强调的工作方式完全不一样,这简直就不像一个国家干部,反而像一个土匪恶霸。
当然,包飞扬也知道基层的工作不容易,单纯使用“文明”的办法不一定会有作用,但是像霍迎才如此粗暴的做法还是超越了他的底线,这简直就是故意激化矛盾。
其实在这个时代,群众的工作还是比较容易做的,只要补偿到位,很少会出现钉子户。不像日后拆迁变得普遍以后,等着拆迁机会就想要捞一笔的大有人在。
不知道是被霍迎才的话吓到了,还是看到他身边出现的那几个警察,人群明显静了一下,但很快有人站出来大声说道:“我们又没有犯法,凭什么抓我们?”
“就是啊,拆迁费还没有给我们,这些土地就还是我们的,我们来自己家里看一看。还能不让啊!”
“我们就是要让市长和省长知道,让他们知道你们这些当官的黑了我们的钱,要怕的也是你们……”
“说什么呢,你们都说什么呢,谁黑你们的钱了?”霍迎才顿时有些气急败坏地大声叫道。
“就是你们,报纸上都已经将拆迁补偿的标准登出来了。可是发到我们手上的钱只有一半,还有的钱肯定被你们这些当官的黑到自己腰包里面去了。”有人大声说道。
为了确保补偿金发放的公开透明,杜绝一些不合理情况的发生,包飞扬特地要求宣传部门将拆迁补偿标准公开发布,并在报纸上刊登,这次应该就是有人在报纸上看到相关的消息,发现他们实际拿到手上的数字不对,消息传开以后,大家才会要求政府补发剩下来的那部分。
“吆。你们还知道看报纸,那你们有没有看到过省里关于拆迁补偿的规定?省里规定,因为公共设施建设需要,政府可以提取补偿金用于公共设施建设,你们也不想一想,就你们那些破烂的房子,凭什么拿到那么高的拆迁补偿?因为补偿金当中还包括了其他的钱,只是为了方便计算。放在了一起而已。”霍迎才大声说道。
“你们都摸着良心想一想,你们这次拿到的补偿金。是不是比以往多?不要说你们,就算是镇上的房子拆迁,也没有谁拿过这么高的拆迁征地补偿吧?”
听到霍迎才这样说,村民们的气势顿时弱了很多,他们相互看了看,都有些犹豫。
包飞扬脸色却沉了下来!
这一次包飞扬对拆迁补偿和安置工作的要求比较严格。与以往相比,补偿标准确实有所提高。实际上市里的补偿标准是一样的,只不过在具体执行的时候,会出现各种克扣和拖延,包飞扬要求杜绝这种情况的发生。一定要将补偿金都落实到每一个村民的头上,可是现在看来,有些他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霍迎才说的情况确实存在,基层这样做的理由也很充分,在省、市关于拆迁补偿费用的规定当中,确实存在地方政府和集体组织可以从中提取部分补偿金用于公共建设的条款。这种做法一般针对的是农村集体土地的征收补偿,房屋拆迁补偿一般按照房屋的价值和重置成本等计算,和土地的补偿标准也不一样。
但是从村民们反映的情况来看,很可能连房屋的拆迁补偿也被克扣了,这样的做法无疑是极端恶劣。
而且就算是要从集体土地的征用补偿中提取公共建设基金,其前提也是经过全体村民的讨论同意,提取不超过百分之二十的补偿金,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恐怕也没有经过这个程序,扣发的数字也远远超出百分之二十的底线。
霍迎才依旧没有注意到站在人群后面的包飞扬,他见村民们露出畏缩的态度,显然是自己刚才那番话起了作用,一时间对自己的表现非常满意,他微微扬起下巴,挺了挺大肚腩,左手叉到腰间,伸手往众人身上点了点:“你们要知足,有句老话说得好,知足常乐。你们的房子拆了,政府给你们建,地征用了,政府给你们补偿,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们以前在海上打渔,一年到头日晒雨淋,能够挣多少钱,一次性得到这么多补偿,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们再看看这里,这里将建成全省最大的造船基地,现在才刚刚开工建设,就有不少人在工地上找到活干了,以后你们甚至还有机会进入船厂上班的机会,每个月领工资,就算年纪大了,上不了班那也没有关系,船厂那么大,那么多人,你们在门口摆个小摊,卖个茶叶蛋,一天的收入也比你们在海上漂一回强得多吧?”霍迎才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这些因为经常被日头照、海风吹得脸膛黝黑的村民,脸上的表情愈发从容:“你们在这里闹,要是真闹得工程停工,对你们有什么好处?不要说政府不会容许你们这么干,要是真的出了问题,第一个不答应的就是海州的人民,就是田湾的百姓,因为你们断了他们的财路。”
“你们这位副主任,口才倒是蛮好的。”陈文斌笑了笑,对包飞扬说道,他已经弄清楚了霍迎才的身份。
包飞扬摇了摇头,霍迎才的口才是很好,威逼利诱那一套手段也运用得很纯熟,在他的手段面前,这些村民几乎被玩于鼓掌之间。
“现在你们都给我回去,过段时间,船厂就要招工,还要招商,今天我就将话撂在这里,你们以后也不要怨我没有提醒,但凡是那些不支持政府工作,甚至对项目带有敌意,存在破坏行为的人,船厂是不可能用的,连进入厂区做生意都不可以。”霍迎才大声说道。
“不能吧,连做生意都不让啊!”听到霍迎才这样说,村民们顿时都慌了,其实能不能进船厂上班,他们倒是不在乎,毕竟他们的年纪都不小了,以前也没有上过班,都不一定能够习惯工厂按时上班和各种管理要求。但是他们不在乎,也要为他们的子女考虑,有不少人家的子女正是刚刚参加工作,或者即将要参加工作的年龄,甚至有人家的子女正在家里待业,能到合资船厂上班,这是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好事情,要是就为了争一点本来希望就不大的拆迁费,却丢掉了一只铁饭碗,显然并不划算。以后让家里的子女知道,恐怕也会闹翻天。
当即就有人说道:“要不,咱还是先回去合计合计?”
也有人并不甘心,但是很明显大部分人的想法已经动摇,霍迎才看到这个情况,决定趁热打铁,他大声说道:“好了,我现在开始计时,我给大家三分钟的时间,三分钟以后,还站在这里不走的人,就别怪政府不客气了……”
霍迎才的话还没有说完,人群就开始骚动起来,有人生怕被记入政府的黑名单,转身招呼着同伴就要离开:“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霍迎才的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可是还没有等他的说完,在他的视线当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包、包主任,你怎么会在这里?”霍迎才看到包飞扬,顿时愣在那里,脸色变得煞白!
刚刚包飞扬被挡在人群后面,霍迎才并没有看到,人群松动以后,这才将包飞扬露了出来,并正好被霍迎才看到。
包飞扬本来并没有打算在这里就介入事情的处理,毕竟他对这件事的具体情况还没有查清楚,不能够贸然表态,还想再观察观察情况再说。
这时候,那些准备离去的的村民们听到霍迎才那句话,顺着霍迎才的目光向后面看过来,突然有人瞪大眼睛叫了起来:“包、包主任……”
“包主任,你是开发区管委会的包主任对不对?”一个看着发须花白的村民显得非常激动,他推开挡在身前的人,大步走到包飞扬面前。
包飞扬看着老人热切的目光,沉稳地点了点头道:“对,我就是包飞扬,老人家你好。”
包飞扬伸出手,老人连忙伸出双手,激动地抓住包飞扬的手掌:“包、包主任你好,你好,上次在开发区种子公司,我看到过你。”(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主任的威力
临港经济开发区并没有电视台,包飞扬也不喜欢开会,所以即便是在开发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的人并不多。有时候他到下面,很多人跟他面对面也认不出来,毕竟包飞扬看起来非常年轻,很少会有人觉得这么年轻的一个人会是开发区管委会的一把手。
不过这个老人正好看到过包飞扬,他在开发区种子公司看到过包飞扬,很可能就是那一次望港乡、五滩乡近万亩小麦绝收,很多农民到种子公司要说法的那一次。当时包飞扬接到消息赶到种子公司,当着现场农民的面做出保证,方才化解了当时紧张的局面。
后来经过努力,小麦绝收问题得到妥善解决,受灾农民均得到合理的补偿,补偿标准远超出他们的预想,大家对这个结果都非常满意。虽然包飞扬后来没有再直接过问这件事,但是很多村民还是将他们能够获得补偿都看成是包飞扬的功劳,就连包飞扬也不清楚,他现在在望港和五滩这两个乡的官声非常好。
“包主任啊,你能不能告诉我们,刚刚那位霍主任的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政府扣我们的钱,真是为了建公共设施,不是被个别人贪污掉了?”老人抓着包飞扬的手掌,有些激动地说道:“要真是建公共设施,咱也认了。咱知道包主任您是真心为了咱老百姓,说话也算数,您说的咱就信。”
看到老人拽着包飞扬这样说话,一些不认识包飞扬的村民顿时议论纷纷:“陈老伯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拉着这个年轻人?”
还有人担心耽误了时间:“咱们是不是快点走啊,三分钟很快就到了。”
“没关系的吧,你看这个姓霍的都不说话了呢!”
听到老人这样说,包飞扬心情十分复杂。华夏的老百姓就是这样淳朴,你只要为他们做一点实实在在的事情,他们就会一直记着你。想到这里,他就更不能随意敷衍了,他想了想说道:“老人家,既然你知道我。那我的态度还是和上次一样,这件事的具体情况我还不清楚,但是我一定会查清楚,不管钱是不是被贪污掉了,我都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霍主任,这个补偿费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扣下这么多?”包飞扬出面,没有费什么口舌,村民们就非常配合地离开了施工工地。看到大家对自己这么信任,包飞扬更加决定要将这件事情查清楚,给大家一个交代。
霍迎才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包飞扬的脸色,嘴上解释道:“主任,这一次征地补偿的标准比较高,按照市里有关拆迁的文件精神,以及主任您的指示,我们提出了几种补偿金发放方式。具体方案也曾经让您看过,您还在上面签字了。”
包飞扬转过头看了霍迎才一眼:“是的。我看到过,不过我也特别强调了,不管是采取哪一种拆迁费的发放方式,都必须要尊重村民们自己的意见,如果村民们自己要求全部发放,那就必须全部发放。政府不是家长,这些村民们都是成年人,也都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不需要、我们也不能够帮他们管着拆迁补偿款,就哪怕是一个赌鬼,拿到拆迁补偿款就会去赌掉。至少在开发区管委会这一层级上,我们没有权力以这个为借口阻止拆迁费的足额发放。”
霍迎才提到的几种补偿金发放方式主要是指一次性发放和定期发放,这两种方式在征地补偿当中都比较常见,顾名思义,前者就是将补偿金一次性发放到老百姓的手中,这也是常规做法。
但是在实践中经常会出现一种情况,那就是农民的土地被征用以后,失地农民实际上也就失去了赖以谋生的土地,有的人种了几十年地,让他干别的他也不会,就算政府想办法,有的人也会因为不适应而丢掉工作,更何况基层政府往往没有精力和能力帮助他们都找到合适的工作。很多人拿到钱以后,给自己买房、买大件,将钱都花掉了,然后又因为失去收入来源,陷入穷困。
在农村,因为征地而陷入穷困的农民并不少。
后来就出现了定期发放这种形式,也就是说补偿金不会一次性发放到被征地农民的手上,而是定期发放,比如按照田亩数,每亩每年发放一千块钱,然后发十年,这样农民不至于拿到钱就挥霍掉,至少在未来十年,每年都有钱拿,可以保证生计不受影响。
采用这种长期发放的模式,发放总额将会被一次性发放要多,毕竟要考虑利息和通货膨胀。这种方式政府减少了一次性资金支出,可以将宝贵的资金用在其他方面,而农民也避免了拿到钱用掉以后生活陷入困顿的窘境,似乎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不过包飞扬对这种方式并不是非常认可,因为现在的地方政府大多不具备投资理财的能力,钱放在政府手上,很快就被花掉。如果是用在公共建设上,那还说得过去,问题是一些政府官员花钱得时候和那些拿到补偿金就开始挥霍的村民差不多,花钱的时候也会大手大脚,没有节制,毕竟这不是自己的钱。
更何况公款吃喝、大吃大喝这样的风气也越来越严重,钱放在这样的官员手上,还不如让老百姓自己得到实惠。
另外就是通货膨胀,华夏正处于一个高速发展的阶段,经济高速增长,其实物价也会不可避免地上涨,造成货币的贬值。人们最直观的一个感受就是十年前一个月生活费大概几十块钱就够了,现在一个月起码要两百块,再过十年,可能就要六七百块钱,从这个角度来说,村民选择长期领取补偿金就未必划算。
为此,包飞扬提出来第三种方式,那就是村民可以将他们的补偿金拿出来投资,投资包括两种方式。一种是村集体和乡政府可以在得到村民同意的情况下,利用补偿金创办集体企业,这种集体企业和过去那种村办和乡镇集体企业不同,以前那种村办和乡镇企业的产权是虚置的。**十年代我国集体经济的发展很快,但是真正因为集体经济而实现普通集体成员致富的很少,因为这些集体经济大多可以归结为村办、乡镇办企业。产权是虚置的,普通的集体成员并不能够获得企业发展的红利。
当然,也有如华西、旗忠等村集体因为集体经济的发展,实现了全体成员共同致富的目标。但是更多的集体企业发展起来以后,并没有给集体成员发放红利,并且后来大多都私有化了,还留下很多历史遗留问题。
造成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就是这些所谓的村办企业虽然是以集体名义办的,但是普通的村民作为集体成员并没有参与到当中去。没有参与投资,没有参与决策,也没有参与管理,就算是在企业里工作,和普通的工人也并没有什么区别。这些集体企业能够发展起来,与企业的经营者有很大的关系。
而包飞扬提出来的这种新的集体企业模式,前提就是产权很明确,就是属于这些拿钱出来的村民的。企业发展起来以后,必须要同村民们一起分享红利。
当时在会上包飞扬还提出来。采用这种方式截留村民的补偿金,必须首先得到大部分村民的同意,并且最后形成具体方案还要报临港经济开发区管委会审核,一定要杜绝那种拿了老百姓的钱,却造成挥霍浪费的情况。
现在霍迎才拿这两件事出来作为挡箭牌,包飞扬暂时还没有掌握具体的情况。只是点了点头对他说道:“这样吧,这件事你让大家都准备一下,明天我还有事,后天大家碰头开个会,管委会、乡里、村里。和这件事有关的人都要来,我们详细讨论一下这个事,我的原则是,不能够让群众有任何反对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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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层的工作不好做啊!”刚刚包飞扬在和霍迎才对话的时候,并没有回避陈文斌,两人回到车上以后,陈文斌颇为感慨地说道。
包飞扬示意司机开车,他笑了笑说道:“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做,机关和企业区别最大的一点就是地方太大了,对很多事情的控制不如企业那么直接,而且责权利的结合也没有企业那么紧密,所以大家都是在做别人的事情,如果每个人都认真负责,都按照规矩来,那事情就好办多了。最怕的就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陈文斌点了点头,他虽然没有基层政府的工作经验,但是作为江北省船舶工业总公司这样一个庞然大物的管理者,陈文斌并不缺少这方面的眼界,他也看出霍迎才确实有些拿政策当挡箭牌的意思,至少他们是曲解了政策的最初目的。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句话可谓是深得华夏官场的精髓,每一个身在其中的人,都不免要受到影响,就算是包飞扬,也不能够例外。
比如田湾的开发,要将田湾打造成为海州的重化工业基地,按照政策是必须要报省里批复的,如果按照海州规划中的那个规模,那必须得到国家计委的批复,但是海州显然也没有这样做,他们将整个田湾划出船舶工业园区、炼化工业园区等几个板块,一个一个拿到省里批,自然就更容易通过。
就算是这样,在省里对田湾船舶工业园区还没有批复的时候,田湾的拆迁征地工作都已经完成,并且开始前期的土地平整和三通一平工程。这当然也不能责怪临港经济开发区故意违规,实在是上级主管部门的审批效率不高,要是真的什么都按照规定来,等到所有的审批手续都办好了,大概黄花菜真的凉了。
临港经济开发区既然是这样做的,那么临港经济开发区管委会下发的政策和决定到了下面,也面临这样的情况,所以就连太祖老人家当年也会说他的指令只在燕京城的范围内有效。归根到底,就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个老传统在作祟。
地方上是这样,其实企业的情况也差不多,江北省船舶工业总公司的情况就好不到哪里去,总公司的政策到了下面,真正能够贯彻到位的,微乎其微。
陈文斌心想,包飞扬面对这种情况,大概也会感到无能为力,不要说包飞扬,就算是海州市委书记薛绍华在这里,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毕竟下面总是能够找到一些看似合理的说辞,而很多工作都需要基层的配合。
“吴超,这件事的真实情况,你了解多少?”包飞扬突然开口问道。
吴超有些羞愧地挠了挠头:“主任,这段时间我一直跟着您到处跑,确实没有听到多少关于这方面的情况,我只听说望港乡是成立了几家公司,大家的热情挺高的。”
“光有热情能够办成什么事?”包飞扬不满地说了一句,虽然他还没有了解更具体的情况,可是听说望港乡这就成立好几家公司了,就知道很不靠谱,完全就是一窝蜂地乱上,根本没有经过认真的调研与分析,办企业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经常会出现亏损。望港乡竟然如此轻率,简直就是不拿老百姓的钱当钱,胡闹。
包飞扬转过头对陈文斌说道:“陈总,看来这件事我必须要马上处理,恐怕就不能够陪你继续考察了。要不这样,我给于主任打个电话,让她陪你?”
陈文斌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这边我也看得差不多了,要是包主任你不反对,我倒是想临时客串一下你的跟班,学习一下你们地方上是怎么解决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种情况。”
“陈总你这是要考我啊!”包飞扬笑了笑:“既然陈总你想看,那就跟我们一起吧,不过这毕竟是家丑,陈总可不能帮我们到处宣扬。”(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陈文斌的算盘
通常来说,陈文斌提出来的这个要求有些过份,陈文斌也只是随口一说,试探一下,没想到包飞扬真的会答应,他也不明白包飞扬为什么会答应,或许这也算包飞扬想要说服他和江北省船舶工业总公司的一种方法?
包飞扬既然答应,陈文斌自然不会这个时候再退却,他笑了笑道:“这个你可以放心,我陈文斌好歹也是个副厅级干部,不会像长舌妇一样,乱嚼舌根。”
包飞扬答应让陈文斌一起去,当然也不会在意陈文斌会不会将他看到的事情都说出去,当即就让司机驱车前往五滩乡街镇。
田湾这一带原来属于五滩乡,也是后来才划入开发区的,开发区原本的发展重心在云山、西山一线以北、连接海州老城与主港区之间的那片平地上,薛绍华上任以后,一心想要打造海州的重化工业,才将山南一带岸线资源更好的五滩和望港划入了开发区。这两个乡原本也属于冠东县,划出来以后,冠东县的县域就已经全部压缩到墟沟河以南。
五滩乡之所以叫作五滩乡,就是因为海岸线上分布着一连串的海滩,其中有五处比较大的海滩,田湾海滩也是其中之一。
由于开发区管委会设在老开发区,距离五滩乡比较远,包飞扬也有意加快五滩这边的发展,所以将船舶工业园区的筹备机构,以及后勤调度、支持等都放在五滩乡街镇上,这里距离田湾的距离近,也有一定的商业和服务业基础。
快要到镇上的时候,吴超接了一个电话,刚刚听了两句,他的脸色立刻就变了。连忙捂着话筒,转过头对和陈文斌一起坐在后排的包飞扬说道:“主任,是刚才那些村民打过来的电话,好像说他们有人让派出所给抓起来了。”
包飞扬不由皱起眉头,伸手接过电话,电话那边的人正在焦急地说着什么。包飞扬果断地道:“我是管委会主任包飞扬,你不要着急,慢慢说,现在你告诉我,你们在哪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真的是包主任吗?”听到包飞扬的声音,对方显然愣了一下,有些犹豫地问道。
“我就是包飞扬!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包飞扬声音不高,但是非常坚定。
刚刚在田湾,包飞扬让吴超将电话号码留给那些村民。让村民们有事情拨打这个号码就可以找到他。村民们本来也没有想到会真的打这个电话,可是没有想到他们刚刚回到村里,派出所就过来抓了几个村民,他们在六神无主之下,试着拨打了包飞扬留下的这个号码,却没想到真的有人接电话,而且真的找到了包飞扬。
其实包飞扬也没有想到村民们这么快就会有事情打电话找自己,所以更加想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打电话的村民旁边显然还有其他人。包飞扬听到一阵乱糟糟的议论声,接着刚刚说话的那个声音稳定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道:“包、包主任,我们本来也不想打扰你的……”
“没关系,我们党的宗旨就是为人民服务,党的干部就是人民公仆,这是我的工作,我应该做的。”包飞扬安抚了一下村民的情绪。然后说道:“你别着急,有什么事情慢慢说,你先告诉我你们在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到包飞扬的声音,对方显然又镇定了许多:“包主任。我们在乡里,我们好几个村民都让他们给抓起来了。”
这些村民本来在田湾,包飞扬做了工作以后,他们就离开了,包飞扬又在现场向霍迎才了解了一些情况,耽误了一点时间,但是这中间相差的时间并不长,村民们大多是骑自行车,包飞扬他们有车,不过路况比较糟糕,车速不快,所以并没有追上这些村民,但估摸他们也是刚刚到乡里。
“你们不要着急,我已经到五滩乡政府驻地。”包飞扬说道:“你是说,你们刚刚在海滩上的那些村民,有人被抓起来?”
“是啊!”对方听说包飞扬已经快到了,顿时惊呼了一声,然后飞快地说道:“今天除了我们十几个人去工地那边,还有一批人来乡里要说法,还有人去开发区,我们就是想要让上面知道这件事,幸亏遇到了包主任您,我们回来的路上,就碰到村里的人,说去乡里的人被打了,还有几个人被抓起来了,我们就赶过来救人,结果那些联防队员还有好些个街上的流氓见到我们就打,还说我们袭警,又抓了我们几个人,连刘老伯都被他们抓进去了……”
这个村民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着急,话说得有些语无伦次,而且说到后面越说越着急。不过包飞扬还是听出了事情的大概轮廓。
他原本以为是五滩乡专门针对这些人进行的抓捕,原来并不是,五滩乡应该还不知道田湾发生的事情。村民们为了讨要被截留的补偿款,分成了几批,一批去乡里要说法,田湾拆迁办就在五滩乡街道上,另外截留款项的主要就是五滩乡政府,村民们希望将钱要回来,当然要找拆迁办和乡政府。
其实村民们此前已经找过拆迁办和乡政府很多次,但是都没有得到理想的结果,所以这次村民们又分了两批人,一批人去开发区管委会,一批人到田湾的工地上,一来是想要给乡政府施加压力,管委会是乡政府的上级主管部门,合资项目又涉及到外资,上面肯定很重视,村民们想让乡政府迫于压力,将截留的补偿款发给他们。这些村民也在多次的斗争当中总结出经验教训,找到自认为有用的办法。
现在还不知道去开发区管委会的那一批人的遭遇,去田湾工地上的这些人几乎就让霍迎才几句威逼利诱的话彻底缴械,要不是霍迎才无意中暴露了包飞扬的身份,村民当中又有人认出包飞扬,他们今天只会无功而返。
来乡政府这边要钱的那一批村民们遭遇显然要更加惨烈,按照打电话村民的说法。他们应该是遭到了殴打,甚至有人被抓起来了。而且当其余村民们赶来的时候,也让人打了。
包飞扬让这些人马上到乡政府门口找自己,然后将手机递给吴超:“你马上给审计局的陈家义打个电话,让他马上派人查封涉及到田湾项目征地补偿的账目,对相关账目进行严格审计。”
看到车已开到五滩乡乡政府门口。包飞扬让司机将车停了一下:“你们和吴超先留在外面,吴超你再给纪工委李书记打个电话,告诉他补偿款被截留的情况,就说我希望他亲自核查一下这方面的问题,回头我再给他打电话。”
说完这些,包飞扬转头对陈文斌说道:“陈总,让你看笑话了,你看你是和吴超他们留在外面,还是跟我一起进去。”
陈文斌看了包飞扬一眼。哈哈笑道:“小吴留下来,包主任你身边也不能没有人,要是包主任你不介意,我就凑个数?”
陈文斌这次似乎吃定了包飞扬,陈文斌年纪不大,四十出头,已经是副厅级国企负责人。继续留在江北省船舶工业总公司,他的上升已经不大。要是他有那个雄心,倒是可以留在江北省船舶工业总公司。一心一意地将江北省船舶工业总公司做大做强。可是江北省船舶工业总公司的框架虽然不小,问题却也不少,陈文斌显然也不甘心自己的前程局限在江北省船舶工业总公司上面。
陈文斌希望跳出江北省船舶工业总公司,但是怎么跳,则需要好好考量,他在船舶工业领域的经验和影响力是他最大的优势。因此他最好的去向就是通城或者海州。目前来看,海州可能更合适,海州的船舶工业刚刚开始发展,海州的官员显然缺乏大船舶工业的经验和视野,而通城市的船舶工业一直不错。与之相比,陈文斌并没有什么优势。
陈文斌执掌江北省船舶工业总公司的时间还不长,至今只有两年多不到三年,在执掌江北省船舶工业总公司之初,他也曾想要锐意革新,哪怕是搬去通城,他也是倾向于支持的,只不过江北省船舶工业总公司的情况比较复杂,陈文斌的革新虽然起到一定的作用,但还是不能够从根本上改变江北省船舶工业总公司的走势,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陈文斌意识到江北省船舶工业总公司可能会是他仕途的顶峰,开始产生跳出江北省船舶工业总公司谋求发展的念头。
陈文斌产生这个念头以后不久,洪锡铭履任江北,提出通城战略,船舶工业也被列入发展重点,陈文斌本来觉得自己的机会到了,没想到洪锡铭对通城系的干部更加看重,对他这个江北省船舶工业总公司出身的船舶人虽然也有笼络,却只是让他配合通城的发展规划,这让陈文斌一直没有找到好的突破口。
最终突破口还是在海州打破通城对省内造船业的统治,从韩国引进了大宙重工,一举超越通城引以为傲的华远川崎项目时出现了。海州此举亮明旗帜,表明海州也要发展船舶工业,并且引起了中央的注意。海州在全国战略版图上,一直非常重要,其对全局的重要性甚至要超过凤湖、徐城,更不是通城能够比的,省里也只能转变态度,支持海州船舶工业的发展。
陈文斌知道,他一直等待的机会终于到了。
不过陈文斌也没有急于离开江北省船舶工业总公司,他一方面在省里面活动,为自己顺利调到海州铺路,另外一方面又着力推动江北省船舶工业总公司与海州的合作,一来这样做可以紧密他和海州的关系,二来江北省船舶工业总公司与海州达成合作以后,将他调到海州负责相关工作,似乎也更加顺理成章。
陈文斌还发现,海州这一次在船舶工业上发威,与包飞扬的关系很大,包飞扬在海州的影响力也超出他的预想,所以他也想利用他还没有到海州的这段时间,与包飞扬建立更加紧密的关系。(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往枪口上撞
五滩乡乡政府大门口附近徘徊着不少人,这些人大多二十岁左右的样子,不少人都敞开了衣服的前襟,袒露着胸膛,有的人手上还拎着木棍,看到有人出现在附近,很快就有几个人走上前去盘问。
包飞扬等人开着两辆车,一辆是黑色的奥迪200,还有一辆是黑色桑塔纳,这个年代拥有小汽车的人并不多,而且奥迪车打头,稍微知道一点行情的人都知道这是官车,看到这两辆车停在乡政府门口,那些年轻人倒是没有敢贸然上来盘问,倒是从旁边的门卫室走出来两个穿着制服的保安,像模像样地向车里敬了一个礼。
包飞扬让吴超留在车上,他和陈文斌走下车,坐在后面车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临港经济开发区管委会工业局局长蔡国明、江北省船舶工业总公司总经办主任王振东、江北省船舶工业总公司生产管理处副处长孙永军等人也都走下车,陈文斌让王振东和孙永军都回车上,他和蔡国明一起陪包飞扬往里走。
两名保安看到包飞扬下车就往里走,根本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顿时感到非常紧张。本来他们看到这两辆黑色大气的小轿车,就猜到是上面有人来了,五滩乡可没有这么好的车。但是职责所在,他们又不能不够不上来问明情况,但是他们又不敢拦住包飞扬,只好跟在包飞扬身侧,一边走一边问道:“领、领导你好,请问你们要找谁?”
他们紧张到甚至没有注意到包飞扬的年龄,也不敢直接问他们的单位。
包飞扬边走边说道:“我们是开发区管委会的,找你们乡党委书记王运森和乡长李明辉。”
包飞扬刚刚走进五滩乡政府大院,顺着中间的大路,就看到路尽头那栋二层办公楼面前停着霍迎才那辆车。没想到霍迎才竟然比他们先到这里。
旁边两个保安不敢阻拦,其中一个应该是想要赶过去汇报,刚向前跑了两句,就被包飞扬叫住了:“你不要跑,你去门口跟我的秘书说一声,让他办好事情。就进来找我。”
那个保安愣了一下,脚步僵在那里,就在他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包飞扬已经越过他,大步向前走去。他弄不清楚包飞扬的身份,终究不敢违抗包飞扬的指示,或许也想明白了这个时候远离是非之地,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很快调头奔向大门。
另外一个保安还没有拿定主意。找到合适的理由去通风报信,包飞扬、陈文斌等人已经走到办公楼前,径直走上二楼。
包飞扬虽然不喜欢排场,但是他履任以后,还是将开发区走了一遍,五滩作为开发区下面仅有的两个乡镇建制,他也来视察过,知道乡党委书记王运森和乡长李明辉的办公室都在二楼。
刚刚走上二楼。在楼梯口就能听到旁边的会议室里有人在说话,这种老式的办公楼。房门的隔音效果并不好,站在门口,可以很清楚地听到里面的人大声说话的内容。
“你们也真是的,那些个泥腿子,你们只要吓一吓,再给他们颗甜枣。甚至画张饼给他们,他们肯定老老实实听话,你们现在这样将人抓起来,事情不就闹大了吗?我可告诉你们,这件事包飞扬已经知道了。他要是查起来,恐怕没有那么好说话。”霍迎才盯着对面的王运森和李明辉等人,心里恨不得掐死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霍主任,这事、这事我们也是没有办法,那些村民将乡政府给堵了,还围着王书记不让他出来,我们也是怕王书记遇到危险。”五滩乡派出所所长武峰有些委屈地说道。碰上这种事情,他也只能自认倒霉,当时那种情况,他要是不能够及时采取果断措施,出了事情,他肯定要承担责任,就算没有出事,事后领导也要对他有意见。现在他采取了行动,有什么事情还是要他来承担,这个结果他早就知道,但是当时那种情况下,他也必须要搏一把。
“能有什么危险,他们还敢动手不成?”霍迎才看了王运森一眼,为了照顾对方的面子,这才没有继续往下说:“这事其实很简单,我在田湾那边,就说了几句话,那些泥腿子不就全都乖乖听话走掉了?这事既然已经引起包主任的关注,我们就不能够掉以轻心,一定要高度重视,尽快将事情处理好,向包主任汇报。”
“王书记、李乡长,村民的工作还要你们去做。我刚才也说了,要让让这些村民听话很简单,首先要告诉他们,他们这样闹是不行的,再闹下去,他们就犯下破坏经济建设的大罪,是要坐牢的——那些泥腿子都不禁吓,一吓就听话。”霍迎才说道。
五滩乡乡长李明辉苦笑了笑:“霍主任,这些话咱们也说过,可是那些村民都好像吃准了我们不敢这么干,这态度是越来越嚣张!”
王运森板着脸说道:“这次他们应该知道我们不是在跟他们开玩笑了。”
霍迎才点了点头:“王书记说的没有错,这一次你们虽然有些鲁莽,险些闯下大祸。但是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对,说的就是这个道理,经过这件事以后,那些泥腿子确实也应该知道我们不是在跟他们开玩笑了。”
“不过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有的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就是告诉他们要将他们抓起来,他们还是抱着侥幸心理,觉得咱们政府好欺负。他们不是要钱吗,说明他们最在意的还是钱,所以你们要告诉他们,如果配合政府的工作,以后就可以到船厂上班,在工业区做生意,如果不配合,那他们就不能去工业区做生意,最最重要的就是他们的子女都将被排除在船厂的招工范围之外。”霍迎才说道:“我们这也是为了保证工业区的正常秩序不会受到破坏,所以必须要严格要求。”
李明辉的眼前顿时一亮:“霍主任,你这个主意高明,要说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让那些泥腿子听话,大概也就是他们子女的事情了。有的人家的子女还没有到出来工作的事情,那咱们就可以在上学的问题上严格审核,有的人家的子女已经参加工作,那我们就有责任向他们所在的单位反映情况……”
李明辉根据霍迎才的建议,迅速举一反三,其他人也很快想明白过来,顿时轻松地笑了起来:“对那些年轻还没有孩子的,我觉得可以做他们父母的工作,可怜天下父母心,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前途受阻。”
武峰看了看李明辉,又看了看霍迎才:“对对对,这个办法高明,那些人被我们抓起来,依然嘴硬得很,我看抓他们就不如抓他们的子女……”
包飞扬站在门口,里面说的话他几乎都听得清清楚楚,虽然霍迎才等人口口声声是为了维护工业区的秩序,但实际上他们就是要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恐吓那些村民,让他们不敢再讨要被截留的补偿款。这种任意歪曲利用手上权力胡作非为的事情,向来是包飞扬最厌恶的。
“是谁给你们的权力,可以任意往老百姓的身上编排罪名?是谁给你们权力,喊着维护秩序就可以任意干预老百姓的正常生活?”包飞扬实在听不下去,伸手推开门,冷峻的目光扫过会议室,将里面的人都一一看在眼里。
看到突然出现在会议室门口的包飞扬,霍迎才、王运森、李明辉等人顿时都愣了愣,然后慌忙都站了起来。
“包、包主任,你怎么来了?”霍迎才连忙露出笑脸,迎上前说道。
包飞扬冷冷地看着霍迎才:“霍主任,你刚刚的话我都听到了,我倒是要请教,是谁给你们个权力,可以决定船厂招那些人,不招哪些人的?”
霍迎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开口辩解道:“包主任,不是那样的,这只是一种策略,再说、再说有的村民无组织无纪律,也确实不适合进船厂工作嘛!”
包飞扬走到会议室中央,双手撑在会议桌上,目光从众人的脸上扫过:“好,那我们现在就谈谈什么是纪律,什么是组织。”
包飞扬说道:“两个多月以前,也是在这里,我在跟大家开会的时候,一再强调征地补偿这件事一定要规范,规范是什么意思?那就是无论是在程序还是具体的做法上,都必须符合市里、区里的有关规定。在开发区管委会下达的有关拆迁工作的规范文件当中,明确规定了如果出现纠纷的处理办法,我现在就想问问霍主任,还有王书记和李乡长,在那份文件当中,具体是怎么规定的?”
听到包飞扬丝毫不留情面的话,霍迎才、王运森、李明辉等人的脸色不禁都有些难看。
想着自己的哥哥是市财政局副局长,包飞扬竟然这么不给自己面子,王运森就不由得有些恼火。他突然瓮声说道:“包主任,你对基层的情况并不了解,规定不能够解决所有问题,太祖他老人家也说过,理论要联系实际,我们五滩的实际情况就是,按照程序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做,都按照规定,我们的工作就没有办法做……”
包飞扬心中冷冷一笑,他早就收到关于王运森的举报,正想着怎么找个由头呢,现在王运森既然主动跳出来挑衅他这个管委会一把手的权威,那颗怪不得他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立案调查
包飞扬脸色平静地看着王运森:“王书记,我今天就在这里,现场办公,你倒是跟我说说,到底有什么样的事情是按照规定、按照程序做不好的?”
按照地域回避制度,乡镇的一把手不能是本地人,王运森也不是五滩籍,但是他在五滩的工作时间长达十几年,是五滩的老干部,今年也有四十出头,再加上自己哥哥王家森是市财政局副局长,平时为人非常跋扈。这时他听包飞扬的声音很平和,但是责问意思还是很明显,本来就有些不好看的脸色顿时又黑了几分。
“包主任,乡下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如果严格按照规定、按照程序去做,根本就做不好。就比如计划生育,你要是按照政策跟那些村妇莽汉讲什么少生优生的大道理,恐怕谁也不会理你,包主任要是不信,大可以去试试。”
王运森的声音有些嘶哑,就好像闷葫芦里发出的声音,他举的这个例子也很尖锐。就华夏目前实际的国情来说,在基层农村确实有很多工作不规范,但很多事情都不好拿到台面上来说,也只有作为一项国策的计划生育,基层的做法事实上要比政策粗暴得多,但这是通行的做法,谁要是真的文明执法,恐怕计划生育的指标一个也没有办法完成。
听王运森一点都不给包飞扬面子,还拿出计划生育工作当做例子,霍迎才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虽然很快隐去,但还是禁不住抬头看了看包飞扬的脸色,心中暗道姜还是老的辣,看他包飞扬如果回答王运森这个官场老油条的问题。
包飞扬心中也是微微一怔,没有想到王运森会祭出计划生育这个大杀器。按照国家政策,提倡晚婚晚育,提倡一对夫妇只生一个孩子,虽然也有社会抚养费的规定,但强制性的规定并不多,但是到了基层。这些都是死规定,强制打胎、高额罚款等等高压措施司空见惯,没有这些手段,农村的计划生育工作根本无法进行,而且就算是这样,每年的计生工作指标都很难完成,可见计划生育工作的难度。
“计划生育工作是很有难度,但是工作再有难度,也不是我们基层干部可以粗暴执法的理由!不是你今天说起。我还真不知道你们五滩乡计划生育工作中存在违反规定、违反程序的事情。”
包飞扬见惯了大风大浪,又怎么会被王运森这一点小把戏给难倒?他面容严肃地说道:“王运森, 你先给我说一说,你们五滩乡计划生育工作中违反规定违反程序的事情有哪些?”
王运森虽然嚣张跋扈,但是多少还有点脑子,听包飞扬这么一问,立刻意识到自己刚才犯下了错误,立即装起了糊涂。不再提什么计划生育的问题,而是改口说道: “包主任。计划生育工作改天再向你汇报。还是说这一次的征地补偿的事情吧,按照管委会下达的要求,什么都要召集村民讨论,要得到村民的同意,可是村民们能有什么见识?他们当然希望将钱都发给他们,然后胡吃海喝地挥霍个干干净净。什么都听他们的意见,这是对他们不负责任,就好像我家那小子,二十几岁,能懂什么?他要找什么工作、找什么样的女人。我能不管吗?虽然现在的年轻人都说要自由恋爱,但是再自由,我也要给他把关,他又不知道以后过日子会是怎么样的,我这是对他负责。”
说到这里,王运森笑了起来,:“噢,包主任还年轻,连婚都没有结,这方面应该没有体会,但是我想蔡局长你应该能够明白当家长的对孩子关爱之情。”
蔡国明干笑了两声,王运森拿他打比方,他还真不好说什么,毕竟哪个家长对自家的孩子都不会放纵不管的。不过王运森说自己家儿子二十多岁,明显是暗指也只有二十多岁的包飞扬不懂事。
“哈哈,王书记是吧,你说的这些话我特别有感触,我家那小子也不小了,真是让人操碎了心,我就在想,他要是能够像包主任这样,二十出头,刚刚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就屡创佳绩,立下汗马功劳,短短几年间做出来的事情,让我这个四十多岁的老干部都要自愧不如,那我就……”陈文斌突然笑着插口说道,说到一半,又猛地摇了摇头:“嘿嘿,我这个比喻有点不恰当。包主任的能力连我都自愧不如,我家那小子何德何能啊,拿他跟包主任比,那是侮辱了包主任,他要是能有包主任的万分之一,那我都要烧高香了。”
“请问你是?”王运森的脸色顿时又黑了几分,眼神不善地盯着陈文斌,不过一下子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他以为陈文斌和蔡国明一样,都是管委会哪个部门的干部,说话也有些不客气。想一想也是,他既然连管委会一把手包飞扬的面子都不卖,还怕管委会下面一个小干部吗?
陈文斌之前来过海州,但是具体的事情他并没有直接参与,包括霍迎才也没有见过他,也正满脸狐疑地看着他。
蔡国明倒是知道陈文斌的身份,听了陈文斌的话,他暗自后悔自己刚刚怎么没有想到这样说。陈文斌这一番话,通过贬低自己的儿子,抬高包飞扬,同时也将王运森刚刚拿包飞扬比他的儿子这种做法羞辱了一番,言下之意就是你的儿子何德何能,能够跟包飞扬比?也难怪王运森看向陈文斌的脸色非常不善。
错过了一次机会,蔡国明当然不会再错过第二次机会,他马上笑着说道:“王书记,这位是江北江北省船舶工业总公司总经理陈文斌陈总,陈总还是省人大代表、全国劳动模范和新长征突击手。”
王运森正酝酿着想要发飙,管委会班子成员和主要职能部门负责人他都认识,最近也没有新人过来,王运森原本以为陈文斌是管委会新调过来的干部,最多也就是和蔡国明一样是个副职。顶多副科级。他还想要借陈文斌这只鸡,杀鸡儆猴,指桑骂槐,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陈文斌并不是管委会的干部。
王运森并不是很清楚江北省船舶工业总公司总经理的级别,但至少他知道江北省船舶工业总公司作为省属企业。身为总经理的陈文斌也是有行政级别的,而且级别肯定不会比包飞扬这个开发区管委会主任低。更何况陈文斌还有一个身份,江北省人大代表。就王运森所知,海州市正处级干部当中,同时也是省人大代表的也并不多。不要说省人大代表,就算是海州市人大代表,那也不是他王运森想骂就骂的。
王运森硬生生刹住话头,脸色涨得通红,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霍迎才等人也是大吃一惊。和王运森不一样,因为要跟江北省船舶工业总公司合作,所以霍迎才对江北省船舶工业总公司的情况比较了解,他知道江北省船舶工业总公司总经理可是货真价实的副厅级,那是跟副市长一个级别。虽然说企业里的副厅级不比地方上的副市长,但江北省船舶工业总公司是省属重点企业,陈文斌是省里来的,真要是想捏死王运森这个副科级干部。那还是有办法的。
霍迎才连忙挤出笑容:“啊,原来是陈总啊。陈总你怎么来这里了?”
陈文斌看了看霍迎才,半真半假地说道:“刚刚蔡局也说了,我是省人大代表,人大代表的职责就是了解基层的情况,向上面反映基层的情况,所以我专门向包主任提出来。要跟随他了解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的情况尤其是发展中的困难和遇到的问题。当然,我只是了解情况,不会干涉地方事务,你们有什么事情请继续说,不用管我。”
霍迎才恨得牙痒痒的。心想你一个省里来的副厅级高官,还搬出自己人大代表的身份,他们就是再没有政治头脑,也不可能没有忌惮。
看到霍迎才等人不说话,包飞扬不由露出一丝冷笑:“王书记刚刚举了两个例子,计划生育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了,以后会有专人过来了解五滩乡计划生育工作的情况的。王书记刚刚提到征地补偿问题,认为村民们没有见识,这一点我不是很认同,我想我们可以换一种说法,那就是村民们缺乏信息以及对未来的筹划。”
“那是不是说我们政府或者我们某些官员就可以代替他们做出决定呢?我认为并不能这样说,因为我们谁也不能够保证,我们做出的决定,就一定会更好。这样的例子有很多,就那五滩乡来说吧,现在乡直属的几家企业,王书记你能给我举出一家盈利状况很好的企业吗?”
王运森冷哼了一声,但是却没有办法反驳,因为五滩乡现有的几家企业情况确实不是很好。
乡长李明辉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个、这些企业主要还是历史遗留的问题比较多,又缺乏资金,所以、所以就发展不是太好。”
包飞扬转头看向李明辉:“历史遗留问题?这些企业最长的也不过办了十几年,最短的不过六七年,王书记和李乡长在五滩工作的时间都不短吧,这些企业当初兴办的时候效益都还不错,几年后就开始走下坡路,甚至说要到破产倒闭的地步。有这样的前车之鉴摆在这里,你们又怎么能够保证用村民拆迁补偿款新办起来的企业就不会重蹈之前几家乡属企业的覆辙?”
见李明辉低头不敢回答,王运森扭了扭脖子,对包飞扬说道:“包主任,当初提出利用补偿金发展集体经济、提高老百姓收入的是你,现在提出质疑的也是你,我不明白,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见王运森死到临头还不知道反省,包飞扬不由得大怒,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不错,当初提出这个办法的是我,但是我在会上也明确说了,如果要使用村民的拆迁补偿金开办企业,必须严格按照程序、必须上报经过审核批准,我为什么要提这两点?就是因为我担心你们胡乱上项目、办企业,要你们按程序、经过群众讨论,就是要从下面来考验、监督你们;要上报审核,就是要从下面来监督你们,给你们把关。可是你们现在倒好,下面不讨论、上面不审核,这不是欺上瞒下,又是什么?”
说到这里,包飞扬目光犀利地环视着四周这些五滩乡的干部:“不要跟我说老百姓没有见识,他们没有,那是因为你们的宣传解释工作没有做到位,又或者是你们的计划根本没有说说服力。”
王运森明显还有些不服气,他张了张嘴巴,刚要说什么,这时候会议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开发区纪工委书记李亚平走了进来,他身旁跟着吴超,以及其他几名纪委干部。
“包书记,我有些情况要向你汇报。”李亚平板着脸,目不斜视地对包飞扬点了点头,好像其他人都不存在一样。
看到李亚平出现在门口,霍迎才、王运森、李明辉等人的脸色不由都变了变,尤其是王运森和李明辉,作为临港经济开发区开发区纪工委书记,李亚平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来办案的,而能够让李亚平亲自出面的,起码也是班子里面的成员。
“好的。”包飞扬站起来,和李亚平走到门外,不过两个人很快又走了进来,霍迎才、王运森等人都很紧张地看过来,想要从他们脸上看出一些东西来。
包飞扬并没有让他们去琢磨,目光从王运森等人的脸上扫过:“刚刚李书记对我汇报,纪工委收到很多有关五滩乡征地款和新立项目的举报,经过纪工委初步调查,发现举报的情况有很多是真实的,因此决定对这些举报材料正式展开调查,作为党工委书记,我支持纪工委的决定。并且要求,重点核查资金使用情况。与此同时,我也已经要求审计局对五滩乡的财政收支,田湾项目拆迁安置工作组的财务情况进行审计。”(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连根拔除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连根拔除
纪委工书记李亚平本来就和包飞扬走的很近,包飞扬之前接到过关于五滩乡和田湾方面的举报信全部转给了李亚平。李亚平这方面也早已经派人暗中调查过,掌握了不少五滩乡和田湾某些干部违反乱纪的证据。包飞扬之所以引而不发,就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契机。现在既然等到合适的机会,包飞扬自然不会错过,所以才派吴超去给李亚平打电话。
李亚平一接到吴超的电话,就知道包飞扬决定对五滩乡的蛀虫开始动手,于是立刻亲自带调查组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五滩乡。刚才所谓让包飞扬出去单独向包飞扬汇报情况,只是把戏演得更逼真一点,不想让人看出,包飞扬早就打算对五滩乡这几个害群之马动手而已。
包飞扬面含杀气,语气眼里之极: “我在这里先通知一下,请相关人员积极配合调查,配合纪检部门和审计局的工作。”
李明辉马上转过头看向霍迎才,田湾项目拆迁安置工作组就是由霍迎才领衔的,这一次五滩乡的举动也是因为得到了霍迎才的支持,现在包飞扬要查他们,他们只能够向霍迎才这个副主任求助。
“包、包主任,这个事情是不是太仓促了?”霍迎才也感到一阵阵心惊肉跳,没有想到包飞扬竟然如此翻脸无情,他硬着头皮站出来说道:“这件事情是不是咱们党工委内部先讨论一下?这也是规则和程序嘛!”
如果有其他办法,霍迎才绝对不愿意这个时候站出来堵包飞扬的前沿,但是却不得不站出来,因为他在这些事情当中陷得很深,他只希望可以将时间往后拖一拖,让他可以作出某些安排。
包飞扬看了霍迎才一眼:“当然需要讨论。我已经让吴超给工委委员们打电话,今天晚上要召开临时工委会议,讨论这件事。不过纪委办案具有独立性和紧迫性,所以并不一定要等待工委会议的结果才开始办案。”
“另外,作为管委会主任,我也有安排审计局工作的权力。这一点无需经过工委会议讨论。”包飞扬说道。
霍迎才顿时哑口无言,包飞扬身为开发区党工委书记、管委会主任,是名副其实的一把手,就算霍迎才将党工委会议和程序搬出来,还是没有办法阻拦包飞扬对五滩乡和拆迁工作组展开调查。
霍迎才知道自己最后的希望也成了泡影,他咬了咬牙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去宿迁工作组安排一下,让他们配合审计局的审计工作。”
霍迎才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想要先行脱身,将工拆迁作组那边的事情先安排一下。
“霍主任,你还是留下来吧,我这边还有些事情要跟你说。”包飞扬却没有给他机会,两个纪工委的干部也拦在门口,不让霍迎才出门。
霍迎才不由皱了皱眉头:“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连我也要调查?不过按照规定,我是市管干部。想要调查我,起码也要市纪委的人来吧?”
霍迎才最大的依仗就是来的只是开发区纪工委的干部。作为市管干部,开发区纪工委没有办法直接对他展开调查。另外他作为管委会副主任,是包飞扬的副手,副手与一般下属还是有区别的,副手要接受正职的领导,但也有协助正职工作的职责。他如果执意要走的话,就算是包飞扬也不能够强行将他拦下来。
“霍主任,请你站在原地不要动,市纪委的人应该马上就要到了。”李亚平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表情非常严肃地说道。
霍迎才顿时吓了一跳。他转过身,面向李亚平,声音有些哆嗦:“你你你你说什么?市纪委、市纪委的人要来,他们来干什么?”
李亚平板着脸回答道:“具体什么情况,我不清楚,我只是听市纪委陈书记的电话,说让你留一下,市纪委工作人员马上就到。”
什么?陈书记的电话?市纪委工作人员马上就到?霍迎才眼前一黑,双腿发软,突然一屁股坐到地上,市纪委要来,绝对是来者不善,他顿时感到万分害怕,这明显是冲着他来的。
王运森、李明辉等人也不由面面相觑,他们本来还指望霍迎才庇护他们,让那什么纪检审计的调查无疾而终,没想到身为管委会副主任的霍迎才首先就顶不住了。
王运森、李明辉等人顿时面如土色,王运森再也不复刚刚那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哆哆嗦嗦地从烟盒里扒出一根烟,尝试了好几次方才点上。
李明辉稍微好一点,脸上堆起笑容,想要向包飞扬示好,不过包飞扬并没有理会,而是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李乡长,请你配合纪检的同志,先将今天下午和村民们发生冲突的事情交待一下。”
李亚平几乎将纪工委在班上的工作人员都带来了,纪工委的人处理这方面的事情经验丰富,很快展开调查工作,分成不同的几个小组,分别开赴不同的部门,调查第一步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封存相关资料,并对相关人等进行监控,以避免人员的突然消失和其他突发情况。
在纪工委接到的举报当中,有关田湾的征地补偿问题是重点,但另外也包括一些五滩乡官员的**问题。
王运森、李明辉等人本来还心怀侥幸,但是纪委很快就掌握了两人身上存在的一些明显的利益输送,比如五滩乡的政府工程基本上都承包给了一个叫王军的人,据称这个王军就是王运森的侄子
市纪委早就接到群众反映管委会副主任霍迎才违法乱纪、贪污受贿等方面问题的举报信,虽然这些举报信当中,大多数内容都没有足够的证据,有很多都是猜测和个人推断,这些都是没有办法作为证据的。
纪检部门每天都要收到大量的检举举报材料,通常对于那些没有真凭实据、主观臆测比较多的举报并不会每一件都去调查。毕竟调查一名党的干部是一件很慎重的事情,如果消息传出去,对党员干部的官声会有比较大的负面影响。
不过,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市纪委还是将霍迎才列入重点关注目标,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市纪委接到的关于霍迎才的举报材料也越来越多,在这些材料当中,也出现了一些描述比较详实,甚至附带了一些可以查证的问题的材料。
考虑到临港经济开发区的重要地位,市纪委书记陈建国专门向市委书记薛绍华做了汇报,薛绍华又把开发区党工委书记包飞扬叫过去通报了相关情况,包飞扬的态度很明确,那就是只要有问题就要查清楚,在这一点上他无条件支持市委和市纪委的行动。
随后市纪委就暗中展开对霍迎才的调查。并且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开发区纪工委书记李亚平自然也是知情者之一,他在接到吴超的电话以后,知道包飞扬既然发出了动手的信号,马上向市纪委反映了这个情况,市纪委书记陈建国在和市委书记薛绍华做过汇报后,果断作出立刻对霍迎才进行双规的决定。
市纪委一个专案组就在开发区,他们赶过来的速度也很快。与李亚平等人也就是前后脚,包飞扬刚刚控制住局面。市纪委专案组的人就到了,然后带走了霍迎才。
纪工委、审计局进驻五滩,很快查出田湾征地拆迁安置工作组和五滩乡以及部分村组以公共建设基金和兴办集体企业为由,私自截留征地款,然后又通过各种名目,进行挪用。大量资金流入个人腰包,并私自侵吞大量钱款,私设小金库,情况极其恶劣。
经查,五滩乡所谓利用征地款创办的两家集体企业。均徒有虚名,成立至今,并没有真正开展业务,其中一家以经营海产品为名的企业实际上根本没有开展任何业务,而是通过做假账等形式,将截留下来的征地款进行挥霍。
调查发现,五滩乡乡党委和乡政府的好几位领导都或多或少卷了进来,只要少数几位干部坚持了立场,在党委会和政府办公会上提出了异议。
随着调查的深入,由于案件牵涉到管委会副主任霍迎才,市纪委开始全面接手案件的调查工作,此案也引起市委的高度重视。
对于此案,包飞扬的态度也十分坚决,那就是一查到底,要坚决维护老百姓的利益,绝不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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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记,这一次的事情,影响很坏啊!”党工委开会前,副书记张建平叹了口气,对包飞扬说道。
张建平此前跟霍迎才的关系不错,这一次市里查霍迎才,也查出他的一些问题,不过都不大,市里对他进行训诫谈话以后,并没有进一步处理。
张建平知道,市里之所以将他被查出来的那些问题轻轻揭过,与包飞扬的表态有关,否则的话,他这次肯定难逃一劫。
包飞扬确实在市委书记薛绍华、市纪委书记陈建国面前表示过:张建平虽然也被查出一些问题,比如家里老母亲过八十大寿的时候收受礼金,公车私用等问题,但是问题都不大,在收受礼金上,张建平推掉了很多,收的大多是平常有人情来往的,数额也并不大,公车私用的情况虽然不少,但这个问题是普遍性的,虽然说法不责众并不对,但是要因为这个就将张建平一棒子打死,并不合适,毕竟张建平在其他方面还是经受住了考验,在当前的干部队伍当中,也算是个不错的干部。
陈建国对包飞扬的观点虽然并不是很认同,但最后还是采取了更加温和的做法,对张建平进行了训诫和较轻的纪律处分,张建平也得以继续留任。
张建平这句“影响很坏”,既是说最近五滩乡发生的事情,几乎就是一个窝案,五滩乡将近一半的班子成员都受到了牵连,同样也是在说他自己。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在官场,虽然纪委对张建平的调查并没有公开,但外面还是有一些风言风语,让这位已经五十多岁的老干部颇有些心灰意冷。
“呵呵,张书记。不要有什么压力,出现问题是难免的,但只要我们解决问题,我想老百姓还是会支持我们的。”包飞扬笑了笑说道,也是借五滩乡这件事,让张建平不要担心。
霍迎才出事以后,市里对开发区的班子进行了微调,随着开发区开启新一轮建设**,开发区管委会的工作也会大大增加。市里也趁这个机会,对班子力量进行了充实。
开发区作为市委市政府的派出机构,对所辖地区实行托管,本身并不属于一级独立的政府,因此开发区的管理模式也比较特殊,各地方的区别也比较大,通常也没有一定之规。
海州市经济开发区实行集中管理,党工委、管委会和开发公司三位一体。无论是班子成员,还是下属职能部门。相比普通的县区都要更为精简。
经过这次调整,开发区班子成员主要包括党工委书记、管委会主任、开发公司总经理包飞扬,党工委副书记、管委会副主任阎安平,党工委副书记、负责党群工作的张建平,党工委委员、管委会副主任、分管招商工作的于海兰,党工委委员、纪工委书记李亚平。党工委委员、公安分局局长薛凌杰,党工委委员、党政办主任颜宝笙,以及新任的党工委委员、管委会副主任陈龙达。
陈龙达以前在市建委工作,这次到开发区,也是接替霍迎才的工作。分管征地拆迁安置和城建工作。
看到人都到齐了,包飞扬笑了笑说道:“好了,大家都到了,那我们就开始吧,颜主任,麻烦你做一下会议记录工作。”
“好的。”颜宝笙连忙点了点头说道。
包飞扬道:“市纪委、开发区纪工委对五滩乡、田湾拆迁安置办的调查已经基本上结束,大概的情况大家也应该知道了,就像张书记刚刚说的那样,发生这样的事情,对我们开发区的影响很坏,尤其是在开发区建设正如火如荼的时候,如果我们不能处理好这种局面,杜绝类似情况的发生,眼下的大好局面都将毁于一旦。”
“下面,就先请李书记向大家介绍一下纪检部门调查的情况。”包飞扬说道。
李亚平道:“这一次纪工委根据举报,对田湾的拆迁安置工作进行调查,进而查出田湾拆迁安置办公室和五滩乡的**问题,情况十分严重……”
李亚平简单介绍了一下案件的情况,然后说道:“这一次的调查我们发现,五滩乡的**案出现了一些新的特点,比如涉案人员非常多,几乎可以称为窝案,但凡涉及到征地补偿这件事的人,大多都被卷了进来,能够自觉抵制**侵蚀的,非常少。有的人在被查到以后,还不认为自己违法乱纪,振振有词地声称只是多拿了一点福利,这说明我们的党风廉政工作的效果并不佳,有待进一步总结和提高。”
“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纪工委认为,对涉案程度比较深、贪污涉案金额比较大、影响比较恶劣的干部,进行严肃处理;对那些只是被动地随波逐流,并且涉案不深、数额不大的干部,还是以批评教育为主。”
李亚平说道:“同时,作为纪工委书记,开发区的纪检与党风廉政工作做得不好,才会出现这样得**大案、窝案,我是有责任的,在这里,我要向大家表示道歉。”
“李书记,这件事要说责任的话,我们在座的作为工委委员,下面出现这样的问题,我们都有责任。”包飞扬摆了摆手说道:“我们现在不是要追究谁的责任,但我还是希望大家要明白,党风廉政工作,确实也是我们大家的责任。首先我们要自己做好党风廉政工作,己身不正、何以正人?己身要正,就必须从每一件小事做起,要时刻牢记,勿以恶小而为之!”
“其次,对于下面的工作。我们也要做好领导和监督工作,比如这一次五滩乡截留补偿金,说是成立了两家集体企业,但实际上这两个企业根本就是空壳,如果我们能够早一点发现这两家企业的问题,也就能早日发现存在的问题。避免问题的蔓延。”包飞扬说道。
“书记说得对,在这件事情上我也是有责任,我只想着这是拆迁安置方面的工作,就没有插手这两家企业的管理工作,犯了错误。”阎安平连忙说道,其实截留征地补偿金并不鲜见,通常就是以公共建设为名,截留部分补偿金,好一点的用来补充政府财政。还有的就流进小金库,用来供领导挥霍或者发放福利,虽然包飞扬也强调了补偿金要发放到位,但是也留下了一个口子,反正大家也都习惯了开会一套做一套,阎安平也没有在意,更没有过问。
包飞扬摆了摆手,在陆续引进几个大项目。打开临港开发区的发展局面以后,包飞扬在开发区的权威已经树立起来。这次的反腐案查处,也进一步确立他的权威。
“刚刚李书记也提到了,这次的事情反映了我们党风廉政建设的效果不佳,这里面有两个问题,一是宣教工作的效果不佳,包括党委、纪委。每个月都要组织廉政学习、组织生活,但是真到了关键时刻,大家都将警示案例、学习榜样都扔到一边去了,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很值得思考,要如何来提高宣传教育工作的效果。”
“第二个则是权力的监督。反腐领域有句话叫作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五滩的事情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本来以公共建设与发展集体经济的名义截留补偿金都是要经过群众讨论并投票同意的,但是五滩乡根本就没有经过这样的程序,直接领导发话,事情就定下来了,非常任性,没有任何约束。当一个人拥有这样的权力的时候,他的贪欲就会膨胀,我们的党风廉政教育效果自然就没有办法经受住考验了。”
包飞扬说道:“刚刚阎主任也提到,因为这一块工作原本不是他分管的范围,所以他也没有注意,而纪工委这边呢,宣教工作的效果不好,只有接到举报,并且通常在举报材料比较详实的情况下,才会启动调查程序,这往往就已经晚了。”
“我有一个想法,就是我们在企业中有一个效能监察,就是看看这个企业的经营管理效率和效益怎么样,我觉得我们可以将这个效能监察引入到纪律监察的日常工作中来。”
包飞扬道:“以这次五滩乡的事情为例,按照过去纪检工作模式,只能够在接到举报,或者发现案情以后才能展开调查,如果我们引入效能监察,那么从征地补偿工作开始,纪检部门就可以全程监督。尤其是当五滩乡以公共建设与发展集体经济为由,截留补偿金以后,我们也可以对五滩乡的公共建设与集体企业经营情况进行监督。”
事实上,在这次拆迁安置工作中,包飞扬也提出让纪检部门参与补偿金的核算和发放,不过作为市纪委的派出部门,开发区纪工委的力量并不强,过去也没有成熟的模式,所以监督并不得力,这也是纪工委书记李亚平承认错误的原因所在。
效能监察的着眼点其实并不是官员贪腐,而是针对惰政和乱政,但是很多贪腐行为也往往造成乱政的后果,比如一个官员收受别人的贿赂以后,肯定要为对方谋取利益,进行利益输送,这其中就可能存在乱政的行为。
包飞扬认为,通过效能监察,可以完善纪检部门的事中监督,与事后监督,以及任前公示为代表的事前监督相结合,实现立体监督,有效避免干部贪腐问题的发生。
“我觉得这个效能监察很好。”听了包飞扬的阐释,阎安平首先表态道:“通过效能监察,既可以督促干部,避免惰政乱政,又可以进行事中监督,让那些利用权力寻租的行为无所遁形,这是对我党干部监督工作的一个创新,我觉得非常有价值。”
张建平也点了点头说道:“我也觉得推进效能监察、加强事中监督非常有必要。三字经里面有句话叫作养不教、父之过,我们在座各位,除了包书记,也都已经为人父母,都有孩子,我想我们如果不管他们,事事放纵的话,这是对他们的不负责任,他们很容易学坏。”
“对待干部也是一样,如果没有严格的监督,放纵他们对手中权力的使用,那他们就可能从很小的事开始,发现权力给个人带来的便利与好处,一次两次,刚开始可能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好处,但是渐渐的,就可能滑落深渊,因为那些小的好处让他们发现他们手上的权力没有人管,所以就逐渐放任起来,这其实也是对他们的不负责任。”
张建平叹了口气,说道:“说起来惭愧,我平常在一些小事上,就存在这些现象,虽然组织上给了我改过自新的机会,但是现在想想,我也感到十分惭愧和后怕。我张建平不是完人,但自觉在党性和自我要求方面,还是可以的,就算这样,也差点犯了大错,所以我觉得,完善的监督体制,既是对党和人民的负责,也是对干部本身的负责。”
“张书记这么说,我也是深有体会,尤其是我们在招商工作中,面对的诱惑还是比较多的,一不小心,就可能犯错误,我认为加强监督是必要的。”于海兰也说道。
公安分局局长薛凌杰笑了笑,说道:“我觉得张书记和于主任说的很有道理,这就好像我们公安工作,不但要有刑警,还要有治安警,治安案件往往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但是这些事情你不管的话,治安事件也可能发展成为刑事案件。”
“刚刚各位领导都从各自的角度谈到了事中监督的重要性,我刚来开发区,对这边的情况还不了解,但是我也觉得加强监督是必要的。尤其是城建和拆迁安置工作,涉及的利益纠葛非常多,只有加强监督,才能够避免出现**问题。”陈龙达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表情沉静地缓缓说道:“另外,包书记提出来的这个效能监察很有创见,不但在我们海州没有出现过,省里也应该没有这种做法,我认为完全可以上报市委和市纪委,使其成为我们开发区纪检监察工作方面的一个试点。”(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撤乡设处
包飞扬在这个时候提出“效能监察”,是因为这次五滩乡的事情带给他的思考,让他认识到在开发区大发展的过程中,加强纪检监察工作的重要性。
随着临港经济开发区的大规模开发和建设,诸如五滩乡这样的征地拆迁工作会越来越多,还有诸如和投资企业打交道、公共设施配套建设、各种审批检查工作等等,都会涉及到大量的利益纠葛。
在这样的情况下,党员干部时刻都要面临各种各样的考验,可能是很多党员干部以前没有遇到过的。就像张建平说的那样,加强监督,既是对国家和人民的负责,也是对这些党员干部负责。
而在这个时候提出来,副书记张建平肯定会支持,纪工委书记李亚平也会支持,加上阎安平、于海兰的支持,就已经得到大部分党工委委员的支持。事实上,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包飞扬提出来的这个建议在党工委会议上,获得了大家的一致赞同并通过。
紧接着,在有关五滩乡班子调整的问题上,包飞扬又提出撤销五滩乡的行政序列:“五滩乡撤销以后,由开发区管委会直接在五滩设管理处,对五滩的社会事务进行管理,部分职能,比如招商引资、工业建设、城镇建设等都并入开发区管委会,部分职能,可以与望港乡合并,望港乡方面,包括招商引资在内的一些职能也可以并入开发区管委会,开发区管委会与乡政府、管理处分工配合,一方面开发区可以专心搞经济建设和地方开发,另外一方面,乡政府和管理处也可以专心做好社会事务方面的工作。”
就五滩乡设管理处的想法,包飞扬已经和阎安平通过气。但是其他人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包主任,这个撤销一个乡的行政建制是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别的方面暂且不谈,单就程序来说,不但需要市委市政府的首肯,还需要经过省民政厅和省人民政府的批准。过程相当繁芜啊!”副书记张建平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
包飞扬点了点头:“这个当然,我今天也是先提一下,让大家讨论,会后还要补充具体方案,然后再向市委市政府汇报,至于之后的相关程序,只要我们耐下心来一步一步去做,应该都能克服——大家对五滩乡撤乡的设想有什么意见和想法。现在都可以提出来。”
阎安平沉吟了一下说道:“目前咱们临港经济开发区已经将五滩一带作为发展的重点,对五滩的管理进行改革也是必要的。五滩的大工业发展模式,已经超出五滩乡能够管理的范畴,开发区管委会肯定要直接介入,我想在五滩设管理处,还是比较合适的。”
在包飞扬刚刚来的时候,阎安平还有些不大服气,不过因为他也是市委书记薛绍华的亲信。本着大局考虑,阎安平对包飞扬的工作还算比较配合。他也是亲眼看着包飞扬一步步为开发区找来项目。带领临港经济开发区开始步入高速发展的阶段,就像他包飞扬之前在望海县的时候做的那样。
不管这一切包飞扬是怎么做到的,阎安平都觉得把他换到包飞扬的位置上的话,肯定没有办法做到,所以他现在对包飞扬是心服口服。
另外,阎安平也看出来。包飞扬这样的干部,不可能一直窝在海州,跟着包飞扬,在临港经济开发区做出成绩,他自己未来的发展空间也会更大。毕竟就算上面有人提携。自己也要有拿得出手的政绩才可以。
基于这样的考虑,阎安平已经彻底改变此前对包飞扬的态度,决定全力配合包飞扬的工作,将临港经济开发区的工作搞上去,为自己以后的发展积累坚实的基础。
于海兰沉吟了一下,也开口说道:“五滩工业区的建设速度很快,全新的情况也确实需要新的管理方式,我同意对五滩进行设置管理处的改革尝试。”
“我对五滩的情况还不了解,但是不反对根据实际情况制定具体的方案,提交市里审核。”陈龙达最后也说道。
包飞扬在会上提出的两个主要议题很快均获得大家的赞同,包括后面讨论人事调整的时候,包飞扬提出来的几个人选,也一致得到通过,经过一段时间的熟悉和过渡,包飞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掌控开发区管委会的决策主导权。
对于包飞扬代表开发区管委会提出来的这两项改革,市委书记薛绍华的态度旗帜鲜明,常委会上,也通过了对这两份方案的表决。同意将临港经济开发区列为试点,推行效能监察,同时市纪委将跟进有关工作。
市纪委书记陈建国对包飞扬的这份方案给予了高度评价,认为这是在纪检工作领域的一个创举,如果成功,对于开创新的纪检模式和纪检工作的局面,将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除了在临港经济开发区进行试点,市纪委也将制定方案,首先在市属国有企业系统内,进行效能监察的试点。
而对于包飞扬提出来的,撤销五滩乡的建制,在五滩设管理处,将五滩乡的经济管理、社会管理等职能分别与开发区管委会、望港乡合并的方案,虽然有一定争议,但最后也获得了通过,由市政府牵头拿出正式方案上报省政府和民政厅批准。市委书记薛绍华认为,这同样是一个非常有意义的尝试,而临港经济开发区就是要在政策上先行,为全市经济的发展起到探索和示范作用。
根据包飞扬提出来的这份方案,开发区管委会将主要抓经济建设和土地开发,职能将进一步精简与集中,可以将精力更多地放在招商引资、项目建设和土地开发,以及服务项目和企业等方面,职能部门也将进行压缩,除了管委会综合办。另设劳动人事局承担社保、就业、劳动培训等大部分社会事务工作,以及招商局、经济发展局、财政局、规划局等几个部门,并下设临海街道、五滩乡两个办事处。
这份改革方案的难处就在于打破行政区划,要将望港、五滩这两个乡的经济发展和管理的权力都集中到开发区管委会,这实际上就是将这两个乡给街道化了,在这个调整当中。必然会涉及到大量集体土地和利益的调整,所以难度非常大。
但是在包飞扬看来,这个调整又是必然的,因为随着临港工业建设的加快,望港与五滩这两个乡的大部分土地都要被陆续征用,从集体土地变成国有土地。推行管理体制改革,就是提前做好这方面的准备,一方面可以让管委会集中精力发展经济,另外一方面又可以让望港与五滩集中精力推进征地和安置工作。
“包主任。你这是打算将我们两个乡的干部都变成你的拆迁大队啊!”在和包飞扬的沟通中,望港乡党委书记姚根生脸色不虞地说道。
“包主任,我有一个问题非常不理解,就算你要加强征地和安置工作,为什么要将这件事统统压到我们望港乡党委和政府身上呢?五滩乡虽然处理了几个人,但还有几个经受住考验的,你也可以任命新的书记和乡长,来推进五滩的工作。你现在这样一来。我们的压力可就大了。”
包飞扬笑了笑,对姚根生说道:“姚书记。其实五滩的事情发生以后,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请你到五滩坐镇,不过又担心这样一来,望港的工作会受到影响,所以我就想啊,为什么不直接将五滩的事情交给姚书记。让你来领导这两个乡镇的工作呢?”
姚根生看着包飞扬,并没有因为包飞扬的“器重”而感到高兴:“呵呵,所以包主任你又将我们望港的经济大权给收上来了?”
包飞扬摇了摇头:“姚书记,乡镇这一块,除了农业。经济发展和管理的力量本来就很薄弱,可以说是微乎其微,市里成立临港经济开发区,就是希望集中资源,发展辖区的经济。现在五滩到望港这一片,已经打开工业发展的局面,接下去,就是全面启动建设,这个时候当然要按照规划统一推进,我相信这一点姚书记一定是能够理解的。”
“我不能理解又怎样,你是望港乡的上级领导,你们说要将权力收上来,我们能有什么办法?不过这经济权限收上来了,我们乡政府就没有收入了,各项社会事务支出,区里面可不能再卡我们脖子。”姚根生说道,他跟包飞扬说了那么多,又是抱怨,又是叫苦,说到底还是想要钱。上面要收权,他想拦也拦不住,而且就像包飞扬说的那样,乡里面发展经济的能力确实欠缺,乡政府就那么些人,而且大多是本乡本土的,其他干部也不愿意到乡下工作。
包飞扬道:“这个请姚书记放心,各项费用,你们先做个预算,打个报告上来,管委会审核以后,钱很快就会到账。”
姚根生点了点头:“还有一件事,你包主任将我们望港乡发展经济的权力收上来了,那就要对我们望港乡的发展负责,这有什么好项目,可就不能够一味偏着五滩,五滩现在已经开始建船舶工业园,好几个项目都已经开工了,不知道我们望港乡什么时候也能上一个大项目?”
包飞扬说道:“姚书记,这个你就放心吧,临港开发区的整个产业规划初稿你也看到了,望港的建设将很快启动,其中望港的盐化工产业园已经有了眉目,不日我就要带投资商去望港考察,姚书记你要做好准备,一旦项目启动,相关的征地、安置等工作,你可要保证能够按照规定的时间节点完成。”(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台湖联合化工集团
望港、五滩这两个乡的名字和它们各自的地形条件其实并不一致,五滩名字的来源据说是因为全乡从北至南,依次排列着五个比较大的海滩,但实际上这几处海滩应该说称作海湾更为合适,这些海湾经过海州市临港开发区组织附近村民们对其进行简单的清理,都是比较好的船舶停靠码头,而位于这些海湾后的海滩和陆地,又是发展沿海临港工业的绝佳场所。
相比之下,望港乡虽然从表面上看来名字上有一个港字,但实际上在整个望港乡境内并没有适合船舶停靠的海湾,反倒是有大片泥沙沉积的海滩,就算是墟沟河口,也在南侧形成了一处深水海湾,可以供一些船舶停靠,而在望港这一侧,依然是海滩。
望港的海滩与北边的盐湾又不一样,这里由于是墟沟河河口,海水的浓度比较淡,而泥沙比较多,虽然在历史上有过煮盐的历史,但是并不像盐湾拥有天然条件良好的盐田,所以产业经济效益也不高。
据说望港之所以不能像五滩那样形成可以供船舶停靠的深水港湾和望港海岸前的海底有一道海底山梁有关,海底山梁的存在,使得泥沙更容易淤积,而且这道隐藏于海底深处的山梁又改变了海底洋流的走向,因而使得位于山梁两侧的五滩和墟沟又不易沉积泥沙,得以拥有良好的海湾与航道。
按照海州地区的发展规划,望港乡将依托当地的地貌特点重点发展化工产业,在墟沟河北侧这一带,规划的是一个盐化工产业基地,盐化工基地的核心是一座氯碱厂,以生产氯气、烧碱和纯碱为主。主要产品还包括盐酸。
基地将通过修建海堤的方式,围海造地,形成卤水采集、输送、精制到氯碱生产的氯碱化工产业链。然后再围绕氯碱厂,发展下游的氯、碱、氢的深加工,以此为中心不断延伸产业链,形成上中下游一体化的产业发展模式。
氯、碱是非常重要的基础化工原料。通过这两种原料可以生产制造多种化工原料和产品,这其中包括多种精细化工产品、有机产品和无机产品。目前在国际上氯碱行业的发展趋势就是与石化产业结合得越来越紧密,发达国家的大型石化装置几乎都伴有大型氯碱生产装置,石油化工装置提供的乙烯、丙烯、丁二烯、苯、甲苯、二甲苯等与氯碱工业的氯反应生产出大量有价值的有机氯产品,比如聚氯乙烯,也就是pvc,是应用非常广泛的一种塑料原料。
海州地区的望港化工园区也是按照石化与氯碱装置一体化进行设计的,在氯碱工业基地的旁边,规划的就是一座石油炼化基地。加上位于内侧的精细化工园区,共同构成望港化工区的主体。
为了能够在海州市顺利落成炼化基地的事情,在短短半年间里,海州市委书记薛绍华已经往燕京跑了三趟,也托人找了不少关系,但是能够取得的成果并不明显。大型炼化基地的建设投资金额巨大,影响深远,属于国家战略级别项目。政府轻易不会在地方上上马,华夏国内的两大石油公司都各自有自己的石化基地。要在海州从无到有新建一个炼化基地,他们也一定会非常慎重。
而且全国这么多城市并不是海州一个地方在争取炼化项目,两桶油最多上一个炼化项目,不但现有的炼化基地想要争,以继续扩大自身的规模,其他至少十几个地方在争抢。而与其他地方比起来,海州并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优势,很多地方的各方面的条件都要比海州更好。
包飞扬原本想让美国塔克石油公司和江北省的徐城炼化集团,或者江北省石化公司合资,再找人想办法引入石油总公司或者石化总公司战略投资。一起投资建设海州市临港经济技术开发区的炼化基地。不过随着东南亚金融市场发生动荡,对国内也产生了一定的影响,所以无论是华夏石油总公司还是华夏石化总公司,对投资大型项目比起以前来都更加谨慎,除此之外徐城炼化集团与凤湖炼化公司的工作也不好做,国家政策上对炼化项目的合资还有很多限制,所以这个方案暂时还很难执行。
江北省本地实力最雄厚的石化企业当然是位于省城的凤湖石化公司,不过凤湖石化公司隶属华夏石化总公司。省属江北石化的规模远不如凤湖石化,至于徐城炼化集团虽然在整个江北省里论起资格来是最老的,其发展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解放初,但是由于其炼油规模非常有限,整体实力甚至连江北石化公司都不如,更不要和实力最雄厚的凤湖石化公司相比了。
本来国家一向对炼化项目的审批就非常严格,两桶油对这一块领域也看得比较紧,因为炼化项目可以生产成品油,这是国家严格管控的领域,如果出现一个两桶油控制外的大型炼化项目,其生产的成品油就有可能打破两桶油对该地区成品油市场的垄断,这肯定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尤其是自从西北省打破石油总公司的垄断以后,他们在这方面更加小心。
炼化项目暂时看不到头绪,包飞扬就希望通过氯碱项目打开海州市临港经济开发区化工产业的局面,与被管控得比较紧的石化工业相比,国家对氯碱工业管控相对来说就没有那么严格。但是目前也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在国内现在的发展状况中氯碱行业的产能过剩,尤其是烧碱市场供大于求,所以国家为了避免盲目和重复建设浪费现有资源和财力,对大型氯碱项目的上马,控制的也比较严。
另外就是在氯碱工业与石化一体化越来越明显的情况下,国家也在推动氯碱装置与石化装置的联合,如果海州只有氯碱项目,原则上很难得到批准。
虽然上马这些项目难度都很大,但是包飞扬并没有望难生畏停下手上的工作,相关的一系列的准备工作一直在有条不紊地进行。而这一次来海州市开发区进行考察的,就是台湖联合化工集团的代表。
联合化工集团在台湖非常有名,是台湖最大的化工企业之一,主要业务包括塑料原料、塑料加工制品、纤维制品、特种化学品,该企业经过多年不断地良好发展现在已经是规模巨大,在台湖、东南亚、欧美均有投资。
包飞扬是通过台湖张氏家族的关系。联系到联合化工集团的。宏达集团自身的业务范围主要集中在电子产业,不过同为台湖规模巨大的企业集团,虽然经营的业务范围不同但在台湖的商业圈中多少会有一些交往,张氏家族与联合化工集团的王氏家族关系向来比较好。这一次内地考察虽然张洪祥因为宏达集团最近在东南亚的生意上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所以没有能够亲自来,不过他也安排了一些自己信任和有才干能力的人组成了一个考察组,与联合化工集团的考察人员一起前来海州,如果这边有合适的项目,张氏家族也会考虑投资。
“包主任,你好。张总他让我代他向你问好,张总本来打算是要亲自来的,不过最近东南亚那边的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所以这次就不能够过来,没能亲自与包主任会面晤谈他感到十分遗憾。”宏大集团考察人员的领头人、宏大集团投资部副总经理范文华刚一见面,便笑着对包飞扬说道,作为宏达集团的高层管理人员和张洪祥身边的手下心腹,显然他也听说过上次张洪祥在内地突然发病得到包飞扬帮助才得以治愈的事情。知道张洪祥对包飞扬的态度,所以对包飞扬表现得特别客气和尊重。
“范总你好。欢迎来到海州。”包飞扬满脸微笑着快步迎了上去热情地跟范文华握了握手说道:“这一次张总没能够来,我也感到很遗憾,自从上一回张总从内地回台湖之后,我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希望能有时间找一个适合的机会尽早跟他叙旧。说起来我跟张总是旧识,范总你也就不用客气了。别包主任包主任的叫我了,叫我飞扬就好。”
让包飞扬感到有些意外的是,联合化工集团这次派过来的考察人员当中,领头的居然是一位看起来只有三十岁左右、风姿绰约的女士,他倒没有瞧不起女性的意思。不过台湖大型企业高管中还是男性居多,而且像这么重大的考察项目,由女性而且还是这么年轻的女性领头确实是很少见。
“飞扬,这位是联合化工集团集团国际部的于莉琼部长,你可不要看于部长长得这么年轻漂亮,她可是响当当的美国加州理工大学的博士,不管是综合能力还是专业知识都非常强,是联化合工的一员干将。”范文华笑着给包飞扬介绍。
包飞扬很难将面前这位容颜娇美,烫着卷发,浑身都散发出成熟女性魅力的女子跟女博士、化工企业的骨干联系起来,这样漂亮年轻的女士应该是让人好好疼爱和珍惜,享受生活的,似乎应该出现的场所是美容院或者某场酒宴上闪耀的名媛或明星,而不是在商场上冲锋陷阵的猛将,这与她娇美的外形也太不配了。不过这些念头仅仅只是一闪而过,他还是很客气地朝于莉琼伸出手掌:“于部长,你好,欢迎来到海州。说实话,要不是听到刚才范总介绍的话,我还以为你是哪位港台的大明星。”
于莉琼手指跟包飞扬礼节性地轻轻一碰,很快就缩了回去,听到包飞扬的恭维,她表情淡淡地点了点头,用手捋了捋一络刚才风吹过时掉落在额边的卷发,对包飞扬说道:“你好,这个笑话并不好笑。”
包飞扬没想到自己善意的玩笑会得到这样冷漠的回应,被于莉琼的话阻的一滞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不由抬眼看向站在旁边的范文华,只见范文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朝包飞扬耸了耸肩膀,显然他早已了解于莉琼的个性了,倒是不以为奇。
看来,这位美女高管虽然长得挺漂亮但并不好接近,有些冰山美人的味道,不知道会不会对以后的工作有阻碍。
还好,于莉琼带来的其他人都比较正常,包括她身边的助理,一位看起来还不到三十岁的靓丽女生,虽然外形气质与于莉琼相比稍逊几分,但性格活泼声音清脆,说起话来经常抿着嘴笑,一笑起来脸上还隐隐的现出两个淡淡的酒窝,言谈举止看起来比高冷的于莉琼都亲切了许多。
范文华、于莉琼考察团一行总共十二人,其中范文华为首的宏达集团有七个人,而在联合化工集团方面,于莉琼除了自己的助手以外,另外只带了三个人,包括一个法律专家,还有两个化工方面的专家。
范文华这一次来的目的有两个,一是宏达集团有意在海州市临港开发区投资一个电子产品制造项目;另外如果经过这一次详细的考察联合化工集团认可临港的条件,他们也将出资,参与联合化工集团在海州地区的项目。
就像范文华刚见面时提到的那样,东南亚最近的形势非常不好,许多在东南亚投资的企业都受到影响,随着太国币失守,太币汇率也随之狂跌,连累东南亚其它国家的货币也跌跌不休,包括太国、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等国在内,都已经出现通货膨胀、企业关门和大量工人失业,现在凡是在东南亚有投资的企业都非常紧张。
台湖的宏达集团和联合化工集团在东南亚都有投资,虽然在危机发生前,包飞扬已经通过方圆天下信息咨询公司等渠道对他们发出了预警,尤其是与他私交关系密切的台湖宏达集团、印尼金光集团等方面,他也亲自与其核心层人物取得联系专门提醒过,不过一来那时候大家都不能确定危机具体会在什么时候会爆发,二来产业转移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此项工作事务繁杂,企业有很多事情需要筹备和整理。
在得到包飞扬提出的预警以后包括台湖宏达集团在内,都适当增加了在期汇市场的套汇保值,以抵御可能到来的危机,所以即便是东南亚各国货币相继跳水,宏达集团的损失也不大。不过东南亚国家经济的崩溃,产生了一系列多米诺骨牌式的连锁反应,导致产品积压,卖不出去,宏达集团投资的工厂只能够暂时放假歇业,所以尽管事先已经有所准备,但是宏达集团也还是要承受不小的损失。
而且现在这样的趋势已经越来越明显,东南亚几个主要国家受到这次金融危机的打击,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取得的几十年的经济发展成果都付诸东流,在这一场经济危机过后,经济的复苏也需要一个过程。通过这次危机,大家也都能够看到东南亚经济的弱点,相比之下,华夏的发展比较稳定,拥有辽阔的土地面积和巨额的人口数量,国内市场非常庞大,因此受外界其他国家的波及影响不大。张洪祥等人经过这一次东南亚经济危机也切实地认识到在内地投资对自己的企业来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而并不是像之前那样出于对包飞扬报恩的心态才打算在海州投资。
正是因为看到了远大的发展前景,所以台湖宏达集团这一次的投资意愿非常强烈,当然最后是不是真的要投资,还要看考察海州地区之后的情况,尤其是化工项目最后还要看联合化工集团方面的态度,毕竟他们在化工领域更为专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