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长远之计
因为赖华文已经和曾静祥打过招呼，包飞扬给曾静祥打了一个电话，直接约在一附院见面。
尚晓红的两个外甥在一附院接受排铅治疗，除了排铅，身体方面的调养和心理矫正治疗也非常重要，统计起来的花费也非常可观。
尚晓红还要工作，已经返回天源，她的二姨刘翠云在医院里照顾两个孩子，孩子的父母还没有回来，按照刘翠云的说法，孩子看病需要钱，他们回来也没有用，不如在外面多挣一点钱。
好在一附院的院长吴东斌亲自出面，为她们安排了一间单独的病房，两个孩子可以在里面安静地接受治疗。
曾静祥看起来只有三十岁左右，身材高大、相貌堂堂，笑起来也很爽朗，他看了看病房，有些意外地对包飞扬说道：“包先生，这个情况跟我了解的好像不对啊，赖局长说这是一个法律援助的案子，没想到我的委托人竟然可以住特护病房？”
曾静祥这种爽朗的性格让包飞扬很有好感，他连忙笑着解释：“曾律师，你误会了，这两个孩子是我同事的外甥，病房是我帮他们联系的，医院也免掉了他们的住院费，而且这也不是特护病房，我请你帮他们打官司，也不仅仅是帮他们，具体的情况我们可以等一会详细谈。”
“还等什么，现在就开始谈吧？”曾静祥对两个孩子笑了笑，不过王芸和王峰还是害怕看到陌生人。吓得连忙转过头去。
包飞扬邀请曾静祥到一旁的医生办公室，曾静祥看了看环境：“看来包先生挺有能量的，怎么还要请律师帮忙打官司？”
包飞扬笑着请曾静祥坐下来：“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在西北省环保厅工作，本身是一个小科长，负责环境监察，这个案子跟我的工作也有关系。”
包飞扬简单将情况说明了一下：“因为污染伤害赔偿属于民事纠纷，我们环保部们只是行政执法单位，是没有权限强制雅达利进行赔偿的，雅达利不接受我们环保部门的调解。我也没有办法。只能通过诉讼的手段来为村民们争取合法的赔偿。”
“你是说，西岗村全村几百村民，近百儿童全都因为雅达利公司的排污行为导致了血铅中毒？”曾静祥看起来一点不像律师，听到包飞扬介绍完情况。情绪显得非常激动。
包飞扬点了点头。从包里掏出一份整理好的材料。翻了几张递过去：“曾律师，你可以看一下，这是我请留美博士、医科大的叶敏洁博士整理的一些材料。这几张都是关于血铅超标危害的。”
曾静祥快速扫了几眼，突然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混蛋，这简直就是谋杀啊，几十个儿童就因为他们的排污行为，造成永久性的脑发育迟缓，这是会影响孩子们一辈子的事情啊！”
“包先生，你不是环保部门的吗？这个雅达利现在停产了吗？你们有没有对它进行罚款？这个行为太恶劣了，一定要严厉惩罚啊！”曾静祥非常激动地说道。
包飞扬不禁有些尴尬，只好简单地说道：“我们已经勒令工厂停产，也做出了处罚，现在就是想请你代表西岗村的村民跟雅达利打索赔官司。”
“好，这个案子我接了，一定要告得他们倾家荡产、关门大吉。”曾静祥霍地坐了下来，向包飞扬伸出手道：“还有没有其他材料，给我看看。”
包飞扬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曾静祥年轻的时候竟然是这样一副火爆的脾气，他将材料递了过去，同时说道：“曾律师，这个案子的索赔额可能会比较大，不过律师费肯定不能够按照惯常比例，而且也只能打赢了官司才给你。”
曾静祥突然抬起头瞪着包飞扬，非常不悦地说道：“包科长，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法律援助吗，就算打赢了官司，这些村民的治病钱、救命钱，我能够要吗？你也太看不起我姓曾的了。”
包飞扬忍不住对曾静祥竖起了大拇指：“好样的，曾律师，不过律师办案也要花钱的总不能让你自己掏钱……”
“这也没有什么，回头我多接两个讨债的官司赚回来就是了。”曾静祥摆了摆手，非常爽朗地说道。
“哈哈。”包飞扬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他也发现单单靠法律援助也不能彻底解决问题，律师可以免费帮助弱势群体打官司，但是你不能要求律师自己掏腰包，这不是长久之计，也容易让律师望而生畏、敬而远之。
“曾律师，你是学法律的，我在想法律援助可以解决一部分问题，但是还要让律师自己掏腰包并不合适，我看看能不能在厅里申请一笔援助基金，以后再有类似的需要，就从基金里面出钱，帮助老百姓打官司。”
“好啊，你这个主意好，让人贴钱确实不好，以后你们就这么做，这一次就算了。”曾静祥看着资料，头也不抬地说道。
包飞扬又说道：“曾律师，那你看如果援助基金到位了，没有人也不行，我们是不是可以搞一个环境污染法律援助中心，让一些热心的律师加入，专门帮助被污染伤害的人打环保官司呢？”
“好啊，这个主意好，我早就说我们国家也要有法律援助中心，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可是老百姓都不懂法，法律就成了精英们玩弄的玩具了。”曾静祥这一次终于抬起了头：“律师我可以找我的朋友，只要你们环保厅愿意搞，我一定能够给你找到人。”
“对了，包先生，听你话里的意思，似乎现在这种环境污染的案子特别多？我没有听到过几例啊！”曾静祥突然有些奇怪地问道。
包飞扬苦笑道：“曾律师你刚才也说了，法律是懂法律的人玩的，受到环境污染戕害的往往都是西岗村村民这样的弱势群体，他们一辈子都接触不到官司，不知道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而且他们也打不起官司。”
“那倒是，要打官司首先要交受理费、诉讼费，索赔数额越大，要交的诉讼费越高，如果败诉了，不但拿不到钱，诉讼费就是一笔很大的开销。”曾静祥若有所思地说道。
包飞扬点了点头：“是啊，这还只是诉讼费，如果没有法律援助的话，他们还要请律师，这个费用就更大了。”
曾静祥把手一挥：“包先生你不用说了，快点将援助中心搞起来，我们免费帮他们打官司。”
包飞扬却摇了摇头：“曾律师啊，这个中心恐怕环保厅没法弄，你知道环保这个东西地方上是不喜欢的，因为影响招商，影响工业的发展……”
“你怎么能够这么说呢，难道为了经济发展我们就可以不顾污染给人们造成的伤害？像这个什么雅达利公司，他就是每年的产值上亿又有什么意义呢？环境被毁掉了，就很难回来了，孩子们的发育受到影响，就永远不能逆转了……”曾静祥激动地抖了抖面前的材料，非常愤慨地说道。
包飞扬伸手示意曾静祥冷静，他听说过曾静祥的大名，但是对这个人并不了解，也不知道他以后的性格会不会改变，还是说就依靠这样一副火爆的性格纵横法庭。
包飞扬解释道：“曾律师，你说的这些情况我都知道，也很认可，但是首先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在西京这个地方什么都不算，我还没有办法改变大家的想法，我想你是做律师的，一定会遇到很多类似的情况对不对？有些东西我们没有办法一下子去改变，抱怨没有用，我们只能够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一些事情，逐步地去改善，对不对？”
“好吧，我承认你说得对，这么说环保厅要顾忌地方政府和其他部门的想法，所以不能出面牵头成立这样一个环境污染法律援助中心，还是要借助民间的力量？”曾静祥终于冷静下来，也表现出他做律师的洞察力。
包飞扬点了点头：“只要民间有行动，我们就可以想办法配合，给予一定的支持。”
“行吧，回头我找朋友商量商量。”曾静祥有些无精打采地说道，他深深地看了包飞扬两眼，突然笑道：“包先生，你说你们领导知道你做的这些事情，会不会将你捋了？或者你的同事们知道了，会不会排挤你？”
包飞扬不禁有些汗颜，这个曾静祥有时候真的是太犀利了，他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曾律师，恐怕让你失望了。其实我们熊厅长也挺支持我的，也想让环保厅的工作更有成效，可是没有办法啊，各方面的声音都比较多，也不能不考虑。”
“切，什么声音都要听，就是老百姓的声音听不到？”曾静祥不屑地说道。
包飞扬不禁有些头疼：“曾律师，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愤青，不过咱们还是不要扯这些了，还是想办法解决问题好不好？总之省厅会想办法给予一些支持，却不能够出面组织，事情要以民间的方式先做起来。”
“愤青？”曾静祥狐疑地看了看包飞扬一眼，有些不大明白这个词的意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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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二章 最终处罚
“愤青”律师曾静祥仔细看着包飞扬提供的材料，当他看到一份有关铅污染状况的材料时，终于又忍不住拍案而起：“飞扬，这份材料如果是真的，那岂不是说你我身体里的血铅浓度也有很大可能超标了？”
包飞扬点了点头：“是的，西京市的情况其实也很严重，除了汽车尾气，我们也习惯烧煤，周边的工业区也比较多。”
“难以想象、难以想象啊，如果再这样下去，人类岂不是没有办法活下去了？”曾静祥不停地摇头，然后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决定了，明天、不，从现在开始研究环保法律，我要向所有污染环境的单位和个人宣战！”
包飞扬忍不住笑了笑，难道大明顶顶的环保律师曾静祥这一次就是受到自己的影响，早早就投身为环保打官司的行列中了吗？
包飞扬准备的材料当中，包括了“环境保护法”等基本环保法规，也包括了省环保厅平常用来学习和查阅的相关两高法律解释、省里的条例规章，还有一些环保案例，当然还包括雅达利一案的各种材料，其中最权威的就是医疗鉴定结果，还有环保部门对雅达利排放环境的监测数据。
曾静祥看了这些材料以后，认为正常情况下打赢这些官司应该没有问题，不过在国内打官司，不可控的因素太多，曾静祥对此也充满了疑虑。
不过曾静祥已经被那一叠污染材料激起了内心深处的斗志，并没有被可能存在的险阻吓倒。
包飞扬也对他鼓劲说道：“你先准备在昌源县起诉雅达利。我这边再做做工作，如果他们不配合，还想出幺蛾子，我还有办法对付他们，不过暂时我们还是按照国内的办法对付他们。”
中午，包飞扬请曾静祥吃饭，吃完以后，又带他去二附院拜访了叶敏洁博士，叶敏洁看到包飞扬，立刻关切地问起西岗村的情况：“包主任。雅达利厂的整改情况如何了。西岗村村民的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叶敏洁说着，从文件夹中找出一份材料，递给了包飞扬。
包飞扬快速扫了一遍。转身递给曾静祥：“叶博士。其实这个情况是可以预见的。雅达利的污染排放可不是一天两天，而是经年累月啊！”
包飞扬叹了口气，又对叶敏洁说道：“叶博士。这位是曾律师，他会无偿帮助西岗村的村民和雅达利打官司，要求雅达利承担村民们的医疗费用和赔偿。”
“曾律师，这位是留美博士、血铅方面的专家叶博士，叶博士和二附院对西岗村的村民进行了全面的身体检查，检查结果应该可以作为重要证据？”
曾静祥和叶敏洁打了个招呼，然后点点头说道：“是的，这份材料很重要，不过我看得不是很明白。”
叶敏洁有些奇怪地问道：“你们环保厅不是给雅达利下达处罚通知，让他们赔钱了吗，怎么还要打官司？”
包飞扬解释道：“我们对雅达利下达的处罚是行政处罚，赔偿属于民事纠纷，环保厅只能够进行调解，雅达利不肯执行，只有通过法律手段才能够强制他们进行赔偿。”
叶敏洁曾经留学美国，很容易接受这种看似麻烦，但是非常讲究合法性的做法：“是这样啊，那也没有问题，这个案子的情况很清楚，相信曾律师一定能够打赢官司吧？”
曾静祥答道：“我尽力而为，不过有些问题还要向叶博士请教。”
叶敏洁从事血铅研究多年，她向曾静祥提供了很多专业的权威信息，叶敏洁同时也答应出庭作证，加上环保厅搜集的证据，基本上已经有充足的条件打赢这场官司。
第二天，包飞扬带着胡云等第一监察室的人分乘两辆车，带上曾静祥以后，开车直奔昌源县。到了昌源县，包飞扬让司机开一辆车送曾静祥去西岗村，他和胡云则开车前往昌源县环保局。
昌源县环保局，昌源县委一把手吴大昌、县政府一把手耿明杰等人带着班子成员和县环保局主要领导已经站在大门口翘首以盼。
包飞扬远远地在车里看到这个阵仗，忍不住心里叹息，昌源县为了留住雅达利，可谓是不惜任何代价，可是能不能达到效果，那就很难说了。
吴大昌等人站在门口迎接，可是包飞扬并没有将小车直接开过去，毕竟他只是一个科级干部，吴大昌和耿明杰都是县处级，还有好几位副处级，让他们迎接自己，传出去肯定会有负面评价。
包飞扬远远停下车，然后下车走向昌源县的干部，远远的便伸出手：“吴书记、耿县长、各位领导，你们这是要折杀我啊！”
“包主任，应当的，我老吴代表昌源县三十万老百姓谢谢你，感谢你给了我们昌源县改过自新、获得发展的机会。”吴大昌握着包飞扬的手掌，用力摇了摇，显得非常激动。
“吴书记言重了。”包飞扬仔细看了看吴大昌，心想这位看上去快要六十岁的老干部，要么是演技特别好，要么就是一个很纯粹的官员。
包飞扬又和昌源县其他领导一一握手招呼，看得出来，他们的心情似乎很不错，想来耿明杰已经将昨天晚上谈判的结果在县里说了。
不过包飞扬还能够从他们的眼中看出一些轻视、奚落的情绪，想来是认为包飞扬虎头蛇尾，年纪轻轻不懂人情世故，最终还是碰到了钉子。
包飞扬微笑着和众人打过招呼，吴大昌让包飞扬走在最前面，包飞扬推辞不掉，只好在原地站住：“吴书记，您要是不走的话，那我们就站在这里说话吧！”
“包主任就是讲究！”吴大昌大声笑了笑，这才走在前面，和耿明杰等人簇拥着包飞扬走向会议室。
到了会议室，包飞扬直截了当地说道：“吴书记、耿县长，各位领导，你们的时间宝贵，我想我也就不说废话了，在征求了昌源县广大干部群众的意见，省环保厅经过仔细考虑，特别是考虑到昌源县经济发展的需要，对雅达利公司超标排放污染一事作出如下处罚决定。”
吴大昌皱了皱眉头，谁也没想到包飞扬一来就直接宣布决定，虽然他已经从耿明杰那里知道包飞扬同意让步，但是对包飞扬会让步多少并不清楚。
他一方面担心包飞扬让步不够，另外一方面又想争取更多让步——人的想法都差不多，得寸想进尺，得陇又望蜀。
吴大昌转头看了看耿明杰，发现后者也露出意外的表情，见他看过去，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便知道耿明杰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当即忍不住说道：“包主任，是不是让县里先汇报一下和雅达利沟通的情况？”
包飞扬当然明白吴大昌在想什么，不过他并不打算继续让步，否则不知道还会扯皮到什么时候，他很果断地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不急，还是先宣布决定吧，省厅考虑到昌源县的情况，已经在原先的处罚决定上做出了极大的调整，现在应该更好沟通了。”
吴大昌还想再说什么，包飞扬不等他开口，已经开始宣读省厅的决定：
“一、雅达利公司从即日起停产整顿，直至验收达标，方能恢复生产，达标一项，恢复一项，如果在此期间，雅达利继续进行生产并排放污染物，省环保厅将视情节给予更加严厉的处罚，直至提请有关部门吊销雅达利公司的生产经营资格。”
这一条和原来的决定并没有什么变化，包飞扬昨天也跟耿明杰明确表示，环保厅不可能容忍一个已经造成严重后果的排污企业继续向环境中排放污染，所以立即停产整顿是绝对不能够妥协的。
这一条的关键还在于执行，是不是真的停产、整改到什么程度才算合格，才会决定这条处罚的影响力。
耿明杰当初没有争，就是因为这一条可操作的空间比较大，不过吴大昌还是脸色一沉，提出了异议：“小包主任，企业停产不是那么简单的，停产一天要损失多少产值？已经签订的合同无法履行怎么办？一千多职工不能上班，没有工资怎么办？”
吴大昌一开口，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再不复刚刚的一片和气。
吴大昌脸色涨得通红，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没有说出更加激烈的话。
包飞扬严肃地看了吴大昌一眼：“吴书记，我是环保厅环境监察总队第一监察室主任，我们的责任就是发现和阻止污染行为，雅达利经年累月排放污染，他们本来就不能进行生产，停产的损失只能由他们自己承担。”
“污染的危害性就不用我多说了，如果排放不达标，每多产出一块钱的产值，就会让环境污染加深一点，就会让老百姓的身体受到更多损害，还会让更多企业效仿，使法律失去权威，让我们环保部门的监管成为笑话，所以这一点是不容商量的，必须执行。”
包飞扬的话掷地有声，丝毫没有留出商量的余地，竟然一下子将昌源县的人镇住了。
“如果说雅达利或者昌源县认为省厅的处罚有失偏颇，可以申请行政复议，但是只要你们还认可环保厅具有环保执法权，就必须执行这一条处罚决定。”(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三章 差强人意
吴大昌气得老脸通红，刚要发飙，旁边的耿明杰咳嗽了一声说道：“请包主任先将其它几条处罚也一起说了吧！”
耿明杰看向包飞扬，递了一个疑惑的眼神过去，包飞扬今天的表现有点太强势了，跟他们昨天说好的情况有些差别。
不过仔细想一想，倒也不能说包飞扬出尔反尔，因为他当时也确实强调了这一点，只不过耿明杰没有在意而已，他觉得反正包飞扬也快要离开环保厅了，以后怎么做他也管不到。
包飞扬轻轻颔首，示意耿明杰放心，看到吴大昌努力控制着没有马上发飙，他接着开始宣读第二条处罚决定。
“第二条，雅达利公司公然向周围排放污染物的行为极其恶劣，对环境造成了非常严重的污染和破坏，根据我国《环境保护法》，以及西北省《环境保护管理条例》，省环保厅决定对雅达利公司处以七百二十八万元的罚款，并追缴四百万排污费，。”
此话一出，会议室里顿时一片哗然，雅达利公司一年的产值才有多少，罚款加追缴的排污费总计上千万元，这真是要逼死雅达利啊！
吴大昌霍地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包主任，你这是什么意思，真的要逼死雅达利，逼死我们昌源县几十万老百姓吗？”
包飞扬板着脸，毫无惧色地和吴大昌对视：“吴书记，您这句话有些过了，作为党的干部。我包飞扬时刻谨记两条：党纪和国法，时刻记得我党为人民服务的宗旨，一个企业，经年累月向环境排放污染，对环境造成严重损害，对周围的老百姓造成了严重伤害，他们不应该受到惩罚吗？”
“吴书记，你先等一等，这一条处罚还没有宣读完毕。”吴大昌刚要反驳，包飞扬扬了扬手上的红头文件。打断了他的话。
要不是耿明杰眼明手快。拉了一下，吴大昌差点就要发飙。
包飞扬冷冷地扫了一眼昌源县诸人，接着说道：“考虑到地方经济发展的需要，以及鼓励企业进行整改。这些罚金和排污费将冲入环保基金。专款专用。其中百分之八十作为整改专项扶持基金，如果雅达利公司在一个月内完成整改，这百分之八十将全额返还；如果超出一个月。就只能返还百分之六十，超出两个月，只返还百分之四十，超出三个月，返还百分之二十，四个月还没有完成整改，取消项目扶持基金。”
“另外拿出百分之二十作为环保奖励基金，视雅达利重新生产以后半年内的环保执行情况决定是否发放，如果雅达利在半年内的执行情况比较好，这百分之二十可以全额奖励，否则就只能奖励一部分，甚至不奖励。”
“同时，如果以后雅达利公司再次出现违规排污行为，将会按照有关规定，从重从严处罚。”
听到后面这几条，昌源县方面的人顿时出了一口气，只要雅达利做好了，罚金和排污费可以全额返还，虽然说附加了条件，但是也比原来的处罚方式好太多了。
只有吴大昌不甘地问道：“那么这些钱是不是需要马上上缴？”
包飞扬说道：“可以暂缓，但是雅达利必须提供整改计划，以及他们正在采购和安装相关污染处理设备的证明，如果雅达利没有这方面的行动，就必须马上缴纳罚金。”
耿明杰马上说道：“这个没有问题。”
包飞扬点了点头：“如果雅达利没有能够按期完成整改任务，比如一个月内还没有完成整改，那么只能奖励百分之六十，不予奖励返还的百分之二十必须马上征缴。”
吴大昌却又说道：“一个月的时间是不是太紧了？如果从新港采购设备，工厂要安排生产，加上运输、安装、调试，想要在一个月内完成整改，恐怕没有什么可能吧？”
包飞扬说道：“当然有难度，没有难度还怎么进行奖励？吴书记刚刚不是也说了吗，停产一天，企业就要损失不少，当然早一天开工比较好。”
吴大昌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气鼓鼓地扭头不语。
耿明杰勉强笑了笑，虽然包飞扬宣布的内容和他昨天承诺的差不多，可是这样的严格要求，恐怕也不是那么好实现的。
“包主任，你看还有没有其它处罚，一并宣读出来吧！”耿明杰说道。
包飞扬点了点头：“雅达利公司对周边环境的污染，已经使得西岗村等地居民的身体健康受到严重损害，责成昌源县环保局对相关纠纷进行调解，要求雅达利对村民进行赔偿，调解不成的，双方可以通过法律途径自行解决，环保部门应当主动配合提供相关的检测统计数据……”
听到包飞扬不再继续追讨雅达利对村民进行赔偿，不少昌源县方面的人都暗暗点了点头，除了第一条比较严苛，其他两条基本上是雷声大雨点小。
至于第一条，大家也觉得不能太过分，雅达利的事情闹得这么大，结果一分钱没有罚，你还不肯停产整顿，也实在说不过去。
就算吴大昌此时也不好再说什么，耿明杰当即带头表态：“请包主任放心，我代表昌源县政府保证，一定督促这几条处罚决定落实执行，确保雅达利公司尽快整改达标。”
包飞扬点了点头，冷着脸说道：“环境保护和我们每个人都息息相关，我这里有一份医科大学留美博士叶敏洁提供的调查报告，根据环保总局对全国多个城市进行的抽查，城市居民血铅浓度超标率高大百分之六十以上，也就是说在座诸位可能有一半以上的人血铅浓度是超标的。”
“考虑到雅达利工厂就在县城附近，我估计这个比例可能更高。更为可能暂时还没有觉得有什么影响。可是久而久之，我们的健康就会受到损害；诸位或许可以为了地方经济的发展不辞劳苦，连死都不怕，可是你们的孩子、你们孙子孙女，只要还生活在这片土地上，这片蓝天——不，蓝天现在已经看不到了，在这片天空下，那就有一半的可能血铅超标，这会严重影响他们大脑的发育。造成智力发育迟缓。并且很难治疗恢复。”
“少年强则国强，如果我们的少年都因为血铅超标影响了智力的发展，未来我们还怎么跟西方国家竞争？”
“想想这个后果吧，这难道就是我们想要的？难道就是我们老百姓想要的？难道除了用健康和生命作为代价。我们就没有办法发展经济了吗？”
包飞扬冷峻的目光扫过昌源县诸人。最后站起来摆了摆手：“好了。废话我就不多说了，诸位都是我的领导，肯定比我更清楚为人民服务的宗旨。不仅仅是要让他们兜里有钱，还要让他们健康。”
“我就说这些，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还请各位多担待。”包飞扬深深地鞠了一个躬，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耿明杰连忙站起来拦住：“包主任，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留下来吃顿便饭。”
吴大昌也走过来说道：“包主任，我姓吴的性子直，要是说错了话，你不要介意，实在是昌源县的经济发展不上去，老百姓过不上好日子，我们心里着急上火。”
包飞扬说道：“吴书记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环境问题会一直影响到我们的子孙后代，我们绝不能够以透支环境为代价发展经济，否则将来一定会后悔莫及。”
“所以我还是希望昌源县能够将刚才的几条处罚认真落实，而不是设法规避。”
吴大昌的老脸不由微微一红，他其实已经在心里琢磨，怎么样将那几条处罚不痛不痒地处罚遮掩过去，反正没有了罚款和赔偿的硬指标，其他方面好糊弄。
包飞扬看到吴大昌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好了，如果昌源县没有意见，那么我们就要去雅达利，立即对工厂进行封停，以后必须在我们的监督下，才能够拆封进行整改。”
吴大昌等人就算心里面还有些疑虑，也不好再直接提出来，当即由吴大昌带队，县里的法政委书记、宣传部长、常务副县长等几位常委陪同，还有昌源县环保局的人，县公安局调派了几辆警车和一队民警随同一起前往雅达利。
耿明杰没有去，他转回办公室，立刻亲自给雅达利的老总张雅达打了个电话，将最终的结果告诉了对方。
“怎么这么苛刻，又要停产，还要一个月完成整改，这怎么可能嘛！”张雅达顿时在电话里大声抱怨。
耿明杰忍着火气劝说道：“张总，这个处罚已经比原来轻多了，雅达利厂的污染确实太厉害了，又被省厅盯上，肯定需要整改，迟改早改还不是一样要改？”
“耿县长啊，你不知道全套的环保设备多贵啊，这样一来成本上去了，我们跟其他厂的产品还怎么竞争嘛！”自从北河县书记横插一杠以后，张雅达再一次认识到雅达利对内地地方政府的重要性，并不肯轻易就范。
耿明杰无奈地说道：“好了好了，你先按照包飞扬说的去做，先停产，给工人们放几天假，至于什么时候复产，怎么整改，我们以后再说，总之你的表现一定要配合，先将省厅这一关过去，好不好？”
张雅达不情不愿地说道：“那好吧，不过工厂最多停产三天，时间再长，货供不上，我们就要违约，违约就要赔钱，没钱赔雅达利就要倒闭……”
“行啦，晚上昌源饭店，我请张总吃饭，我们再仔细合计合计。”耿明杰说道。
张雅达挂掉电话，不屑地撇了撇嘴，内地就是这样，凡事领导说了算，不管是法律也好，文件也罢，全都不算数，执行的时候有无数的空子可以钻。
既然可以钻空子，赚更多的钱，老老实实去做生意的就成了傻帽，张雅达尝过很多甜头，这一次环保厅的雷声比较大，最终落下来的雨点看起来又要润物细无声了。
想到这些，张雅达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时候就看到秘书走进来，向他汇报环保厅和县里的干部来了。
张雅达精神一振，大步走向门外：“走，去看看姓包的那小子还像不像上次那么嚣张。”(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四章 雷厉风行
张雅达看到包飞扬那张帅气阳刚的脸庞，心里面就非常不舒服，就像大学生经常说美女都被他们这些有钱人糟蹋了一样，他也认为包飞扬这种“小白脸”只会骗骗小姑娘。虽然包飞扬的样子跟“小白脸”一点不沾边，而且他的家世财富也并不比张雅达差。
当两个人见面握手的时候，张雅达忍不住说道：“包主任真是年少有为、年轻气盛啊，张某见识了，见识了！”
八十年代后期到九十年代初期，大陆掀起了经济建设的热潮，对招商引资工作高度重视，像张雅达这种投资上千万、年产值几千万的投资商到哪里都很受欢迎，都要受到热情的接待，地方政府将他们奉为贵宾，提供一切能够提供的方便。
张雅达不但是昌源县县领导们的座上嘉宾，也经常受到西京市领导的接见，对于包飞扬这个小小的科级干部，并没有什么敬畏。
虽然他已经知道包飞扬的伯父是西京市一把手，不过内地官场上也有不同的派系，包国强刚来西京市不久，在市里面的影响还不大，张雅达本身就得到吴大昌、耿明杰等人所属这些派系的支持，所以他也并不担心得罪了包飞扬就会怎么样。
当然，商人讲究和气生气，虽然张雅达平常很牛气，但是对于内地的官员向来笼络有加，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他也不想自找麻烦。
如果能够跟包飞扬交好，张雅达自然也不会故意针对。可现在是包飞扬憋着劲要找雅达利的麻烦，张雅达也私下里给包飞扬送了一份不菲的礼金，谁知道被包飞扬给拒绝了
既然不能交好，包飞扬摆明要搞他，张雅达自然也不畏怯。
听到张雅达略带嘲讽的话语，包飞扬笑了笑：“张总才叫有为，听说张总在新港还有一家公司，昌源的雅达利公司不过是其中一家分公司而已，张总家大业大，真让人羡慕啊！”
昌源县的雅达利公司是一家新港独资公司。张雅达虽然是公司法人和总经理。但实际上雅达利公司并不是张雅达个人投资，而是新港雅达利全资控股的分公司。
当然，张雅达夫妇及其家族对新港雅达利拥有大部分股权，所以他才能够掌握昌源雅达利的经营大权。而且随着新港的产业转移。昌源雅达利已经逐渐成为新港雅达利旗下规模最大的工业企业。张雅达在公司里的地位自然也水涨船高，。
张雅达很骄狂地笑了笑：“哈哈，一点小场面。不值得一提，不过我个人经常在内地不同的地方跟人谈生意，顺便考察当地的投资环境，像这次遇到的事情，可谓绝无仅有啊，如果包主任一定要赶我们走，张某人也只好灰溜溜滚蛋，绝无二话。”
听到张雅达隐含威胁的话语，包飞扬还没有说什么，吴大昌已经紧张地连忙说道：“张老板，雅达利在昌源做了这么些年，不是挺好的嘛，不能够说走就走吧？”
张雅达矜持地笑了笑，他就喜欢吴大昌这样的官员，恨不得将雅达利当儿子宠，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紧张无比。老头太想昌源县发展起来了，又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就指望着雅达利，这种感觉让张雅达感觉非常惬意。
“我们是不想走，可是也禁不起这样折腾啊，反正换个地方照样发展，没有这些麻烦，肯定赚的更多。”张雅达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
吴大昌连忙说道：“张老板，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们县委县政府一定提供最好的条件。”
这一句话吴大昌经常说，都已经说习惯了。说到这里，他看了看包飞扬，犹豫了一下说道：“包主任也答应了，考虑到我们昌源县和雅达利的情况，已经对先前的处罚决定作出了更改，都是可以商量的……”
包飞扬看到再让吴大昌说下去，他身上这份处罚决定可能又要作废，连忙打断说道：“张总，你是新港来的企业家，新港的法制环境是什么样的，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内地现在的发展速度很快，虽然法律制度方面还有些不完善的地方，不过我相信，我们很快就能像新港一样，拥有一套完善的法律制度和执行体系，如果张总只是想钻漏洞，能捞一笔是一笔，那么我可以向你保证，不管你搬去什么地方，只要还在这片土地上，还在我党的领导下，你迟早都要面对今天这样的局面，接受处罚，认真整改，是你唯一正确的选择。”
包飞扬挥了挥手，示意胡云将处罚决定递给张雅达，又沉声说道：“请张总看清楚处罚决定上面的具体内容，认真执行，不要再有侥幸心理，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我还在环保厅，一定会盯到底；在这件事没有彻底解决之前，我也不会离开环保厅。”
张雅达往决定上看了一眼，马上大声叫道：“什么，立即停产？那我的损失怎么办？那些合同怎么办？”
“一个月就要完成整改，你们这是开玩笑呢？”
“嘭！”看到张雅达还要纠缠不休，包飞扬愤怒地拍了下桌子：“张雅达，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政府和法律的权威，作为新港投资商，你应该知道什么是法律，什么是环保，如果你继续阻挠环保厅执行封停决定，我们将会向公安部门举报你妨碍公务。”
包飞扬义正言辞地大声说道：“如果你对处理结果不满意，可以申请行政复议，不过考虑到雅达利的污染情况，必须马上停产。”
说着，他又转身对吴大昌说道：“吴书记，请昌源县配合我们对雅达利进行封停。”
包飞扬的几声怒喝将张雅达吓住了，就连吴大昌也有些警醒，关键是他们并不在理上，吴大昌去省里也闹过了，包飞扬也做出了让步，现在一分钱都不要雅达利出，他们还能怎么要求呢？
吴大昌向其他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配合包飞扬的工作，他则拉着张雅达来到旁边的房间，小声劝说。
张雅达其实也就是做做样子，已经得到耿明杰提供消息的他知道至少是省厅的处罚决定已经没有办法更改，他还选择“闹一闹”，也不是想要让包飞扬改变决定，而是要让吴大昌和耿明杰等昌源县的人知道他很不满，这样以后谈起条件来就容易多了。
包飞扬的呵斥让张雅达很愤怒，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可是想到包飞扬威胁说他再敢阻挠就是妨碍公务，这个罪名扣下来，就算吴大昌也要理亏，想想也只好夹起尾巴做人。
而有了张雅达的默许和昌源县的配合，封停工作也进行得十分顺利，包飞扬也拒绝了吴大昌等人一起去县城吃饭的邀请，而是留在现场，跟大家一起吃了顿盒饭，直到所有的可能造成污染的车间、设备都贴上封条，这才带队离开。
当他们一行人来到雅达利工厂门口，只听见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马路对面的西岗村村民放起了鞭炮，顿时升腾起一阵青烟。
包飞扬为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环保工作，依然任重而道远啊，燃放烟花爆竹，其实也是一项很严重的污染，只有当大家都意识到保护环境要从自身做起，才有可能重见蓝天白云、青山碧水。
雅达利案件的处理告一段落，回到环保厅，包飞扬首先将执行的情况向总队领导齐大年、分管领导乐功成、以及厅长熊军强进行了汇报。
齐大年并没有多说什么，熊军强和乐功成对他都进行了勉励，包飞扬又趁机提出想要请两天假，趁这个周末去一趟燕京。
熊军强点了点头说道：“请两天假也好，虽然这个案子你处理得不错，对昌源县也做出了一些让步，分寸拿捏得很好，不过我估计这个结果出来以后，西京还会有一些争论，你暂时离开这个漩涡也好。”
包飞扬知道熊军强这是对自己的关心，怕自己被舆论中伤，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厅长，我可不是避战，区区流言蜚语怕什么，我是确实有事情，而且还挺重要的，终身大事，不得不去啊！”
“哦？”熊军强眼前一亮，随即点了点头说道：“嗯，飞扬你是应该早点将终身大事定下来，这样才显得更加成熟稳重。”
“不过，你好像还没有到法定年龄吧？先订婚也可以，这样大家就不会总是觉得你太年轻了。”
熊军强自顾自地说道：“对了，到时候一定要告诉我啊，礼物你别想，酒我可是一定要喝的。”
包飞扬不由苦笑，他这一次去燕京，还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虽然说常梦琴已经答应不再干涉他和孟爽的事情，但是如果情况真像他猜的那样，恐怕事情的麻烦还是不会小。
在去燕京之前，包飞扬又特地登门到包国强家去了一趟，随着调来西京的日子渐长，包国强已经开始逐步进入状态，加上市长秦世章去京城治病，虽然说市政府的工作由赵文斌临时主持，不过很多重要事情还要他这个书记拍板，因此这段时间包国强非常忙，经常半夜才回到家。
而包飞扬又为了孟爽的事情跑了几趟月东，回来后又碰上雅达利这件事，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到包国强家里坐一坐了。
明天他就要去燕京，提前给包国强打了个电话，包国强也特地提前赶了回来，包飞扬赶到的时候，包国强还在书房里看文件，伯母薛寒梅抱怨道：“越来越忙了，忙得连吃饭的时间也没有了，当初还不如不做那个市长。”(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五章 大胆去做
包飞扬笑了笑，知道薛寒梅也就是嘴上抱怨，当初包国强如果没有能够扳倒路忠诚，不但做不了市长，还可能身陷囹圄，官场就是这样，波澜诡谲，身不由已。
包飞扬和薛寒梅寒暄了几句，走进包国强的书房，看到周书刚也在，笑着向对方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包国强坐在书桌后面，手上拿着一份文件，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良久后才拿起钢笔，在上面批了一行字。
“哦，飞扬来了啊！”包国强放下文件，刚要伸手拿起另外一份，突然感觉旁边多了一个人，抬头看到包飞扬，不由放下钢笔，伸展双臂伸了一个懒腰。
包飞扬走过去帮包国强捏了捏肩膀：“伯父，你可要注意休息、劳逸结合，主席也说过，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嘛！”
周书刚一边帮包国强整理文件，一边笑着说道：“是啊，飞扬你可得说说书记，这些天几乎每天都要到十二点以后才睡觉，我在旁边看着都快吃不消了。”
包国强不由瞪了他一眼：“你要是这点辛苦都经受不住，那我可得考虑另外换一个秘书了。”
“伯父，周哥是关心你才这么说的，不过你也确实要注意休息，你看你都瘦了，头上的白头发也多了，伯母看了一定很心疼。”包飞扬说道。
“好了，那就先休息一下，看看你伯母的饭菜弄好了没有。也好堵上你们的嘴。”包国强说着站了起来。
包国强一直将包飞扬这个侄子当成自己的儿子看待，在经历过扳倒路忠诚，挽救了自己的官路生涯以后，包国强对包飞扬更多了一份感激。而周书刚也担任他的秘书很多年，一起经历过那次起伏，现在就像一家人一样，私底下说话很随意。
吃饭的时候，包国强问起昌源县的事情：“怎么样，都处理好了？”
这段时间比较敏感，包飞扬也没有当面向包国强汇报过。不过他和周书刚保持着联系。大概的情况包国强都已经通过周书刚得以了解。
包飞扬简单说了说最终的处理方式，一个是立即停产，这个是原则性问题；一个是罚款变成整改补贴和奖励，视情况返还。但是实际上并不会征收罚款。而是会根据情况进行追缴；另外就是赔偿问题。雅达利不服调解，环保厅就不再直接参与，而是通过法律援助的方式帮助村民打官司。
“嗯。你这个处理还不错，既做出了让步，又坚持了原则，总算能够将方方面面都交代过去，不过虽然现在交代过去了，恐怕还没有那么容易结束吧？”包国强喝了口汤，缓缓地对包飞扬说道。
包飞扬点了点头：“是啊，关键还要看能不能执行到位，而且西岗村的诉讼也很重要，如果村民们得不到赔偿……”
包飞扬咂了咂嘴：“总之，这件事其实才开了个头，后面的挑战还很多。”
包国强默默点了点头：“这是个普遍性的问题，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的矛盾，我的看法是，有时候我们不得不对发展做出一些妥协，但是应当尽力避免，更不能够无原则地妥协，近期我会到昌源县走一趟。”
“伯父，其实没有必要——”
包国强摆了摆手打断包飞扬的话：“你们厅里不是搞了个百日攻坚活动？是不是要到成果汇报的时候了？飞扬你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低调，比如昌源县这件事，吴大昌到市里面闹了一阵，为什么就让你陷入被动了？”
“我们党员干部要做事情，就少不了会有流言蜚语和各种非议，只要你持身正，就不要怕，要大胆地站出来，发出自己的声音，不能让那些污水泼在你的身上。”包国强大声说道，当初路忠诚就差点污蔑他成功，自从那件事发生以后，包国强的做事风格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包飞扬马上点了点头：“嗯，伯父说得对。”
包国强的意思是让包飞扬大胆一点，发出自己的声音，和流言蜚语展开舆论战，不能够做了事情还让别人污蔑。
包国强拿筷子点了点：“飞扬啊，我知道这些事情你都懂，你也不是个肯吃亏的人，之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保持低调，无非就是怕影响到我。”
“你不要怕，大胆地去做。”包国强把手一挥：“你已经帮了伯父不少忙，要是我的那点官声还要你战战兢兢地维护，我这个当伯父的岂不是很没有面子？我这个西京市的书记是不是也太没有用了？”
看到伯父这么维护自己，包飞扬心里很感动：“是，我知道了，以后再有牛鬼蛇神跳出来，我一定将他们统统打翻在地。”
“对嘛，就是要这个样子。”包国强爽朗地笑道。
薛寒梅伸手帮包飞扬舀了半碗汤：“飞扬啊，要我说你做得对，现在的环境污染实在是太厉害了，你看东边那条臭水沟，上面漂的都是垃圾，密密麻麻的看不到水面，听说以前是一条非常清澈的小河呢，西京市本来就缺水，不像咱们中天有那么多小河，还被自己糟蹋掉了，真是作孽。”
“这事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飞扬应该深有体会。”包国强说道：“这事咱们还是不要在饭桌上探讨了，听说你要去京城，你跟那个叫孟爽的关系怎么样了？”
“对啊对啊，差不多就定下来吧，孟爽那个孩子不错，我看着就挺好的。”薛寒梅立刻将污染的话题扔到旁边，非常热切地问道。
包飞扬苦笑道：“伯母，我的年龄还不到法定年龄呢！”
“那也可以先订婚啊，订婚了两个人就可以在一起了，要不然你一个人，也不肯跟我们一起住，有时候我们也照应不到，我都不好跟二叔二婶他们交待。”薛寒梅虽然也是个干部，级别比包飞扬还高，不过谈起这种事情，还是像普通的大妈一样，开始唠唠叨叨。
包飞扬连忙举手投降：“我也在争取，这次去京城，可能也是为了这件事。”
“哦，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包飞扬很快就开始感到后悔，听说包飞扬去京城的事情和孟爽有关，薛寒梅立刻开始刨根究底追问具体情况：“是不是要见家长了？可是不对啊，孟爽好像也是中江省的人吧？难道你们要去京城度蜜月？可那应该是结婚以后的事情啊！”
包飞扬有些抵挡不住，只好隐晦地交代：“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孟爽在京城也有一些长辈，想要看看我，当面考察一下，如果考察通过的话，我也想尽快将事情定下来。”
“嗯，定下来好！”包国强赞许地点了点头，又问道：“孟爽在京城也有长辈？难道她的家庭情况有些不一般？”
包飞扬不好解释，只能道：“她的父母都是普通的机关干部，具体情况我还不是太清楚，等这次去了京城以后就知道了。”
“嗯，那行，你要好好把握。”包国强点头说道。
吃完饭，包飞扬本来要帮助薛寒梅收拾桌子，包国强却将他拉到书房，让他谈一谈这一次昌源县事件的细节，以及对环保工作的看法。
包飞扬说道：“其实环境保护问题并不是孤立的，这是缘于内地这些年经济的高速发展，导致了社会其他方面的脱节，环境问题就是突出的表现之一。”
“简单来说，就是我们的经济发展了，但是其他方面还没有跟上。比如伯母刚才提到的居民区小河变成臭水沟的问题，这个其实是可以避免的，跟工业污染的关系也不大。主要是经济发展带来人群的密集，人们消费水平的上升导致垃圾废弃物的增加，相应的城市治理也跟不上，人们习惯性地将垃圾倒在河边，久而久之，一条小河就成了臭水沟，然后被逐渐填平，消失在城市当中。”
“要解决这个问题，可能就需要我们环卫部门增加投入，多设垃圾丢弃点，让人上门收集垃圾，集中填埋或者焚烧处理，因为你不能提供一个方便的处理通道，大家肯定还是会将垃圾倒进河里。”
“另外还要对小河进行规划治理，保证河水流通，污染物得到及时清理。单单就一处来说，是个小问题，投入几个人几辆车，增加一些资金就可以了，但是市区那么多街道小区，都需要进行类似的管理，那么投入就很大了，现在的环卫管理费用增加几倍都肯定不够用。”
包国强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市里的情况你也知道，财政非常困难，环卫方面不要说增加投入，能够维持都很难。”
包飞扬说道：“是啊，根本原因还在于这些年的经济虽然发展很快，但是积累还不够，财政上没有钱，需要花钱的地方又太多。”
“没有钱，很多事情就做不了，所以招商引资才会成为各级政府最重要的工作，因为资金就像是血液，没有资金就没有办法发展经济，也没有办法改善教育、环境、交通等等各个方面。”
“那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呢？难道我们就只能看着经济高速发展的同时，很多方面的情况不断恶化，等到我们发展到一定程度了，再回过头来治理？”包国强对此也感到十分为难。
包飞扬心情沉重地摇了摇头：“只怕等到那个时候，矛盾日积月累，已经没有办法扭转局面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六章 市长人选
包飞扬很清楚未来的发展情况，当内地的经济经过多年连续的高速增长以后，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但是很多方面的矛盾也暴露得越来越彻底，并且很难扭转。
以环境为例，从九八年后开始加大了对环境治理的力度，大力推行退耕还林，力度不可谓不大，森林覆盖率也确实大大提高，可是过度的开发依然导致华北地区，特别是京城的沙尘暴越来越严重，爆发越来越频繁，以前只是偶尔沙尘暴，后来成了偶尔没有沙城暴，治理起来非常困难。
国家也加大了对水环境的治理力度，可是重点治理项目的淮水、太湖依然不断出现反复，长江、浦江等也时常亮起红灯，严重水污染逐步从点发展到面，并且连成了一片，自来水污染事故此起彼伏，地下水滥采超采、污水回灌地下等等污染事故层出不穷，屡治无效。
再比如和这次昌源县有关的大气污染治理，也是从九八年开始，我国政府接连推出新的汽车尾气排放标准，并通过限牌、限行、发展轨道交通等方式对汽车尾气的排放进行控制，同时对工业大气污染也大力治理，可是空气质量却依然难以得到好转，而且不断恶化，不但蓝天白云成为奢望，pm2.5指数严重超标，严重威胁人们的身体健康，雾霾天气更是成为常态，出现了一座又一座“雾城”。
这些例子都说明问题一旦形成，想要扭转就会非常困难。到时候影响的不仅仅是一代人、两代人，甚至三代、四代，几代人都有可能。
除了环境，教育问题、医疗问题、**问题、文明素质问题、食品安全问题……很多在发展中形成的矛盾，不是得到了解决，而是变得越来越严重。
发展是为了老百姓能够过上更好的生活，虽然说改革解放了生产力、开放引进了外部的资金、技术和市场，国内的经济连年发展，老百姓生活水平大大提高，可是他们呼吸的空气变差了、吃的东西不安全了、身体健康状况恶化了。幸福感未必就提升很多。
包飞扬苦笑道：“单就环境问题而言。全世界发达的工业化国家几乎都走过先污染、后治理的老路，包括欧美等老牌国家，也包括日韩等战后发展起来的国家，只有那些以一两个非污染产业带动起来的小国家和地区才可能避免这个问题。比如新加坡、台湾等。”
“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似乎不需要为此过份担忧。但是我们的情况和他们又不一样，我们所处的是一个高速发展的时代，没有人会停下来等我们。这就意味着我们必须不停地奔跑，而没有时间停下来休整。”
“我们的人口又是最多，这就意味着同样的矛盾发生在我们的身上，矛盾激烈程度都会是别人的很多倍，解决的难度也是别人很多倍。”
包国强摆了摆手，示意刚刚走进来的周书刚也坐下来：“没有人会忽视环境问题，但是我们的资源有限，能力也有限，所以我们就必须找到一种方法，找到一种均衡，使得经济发展的同时，环境保护的可控。”
包飞扬点了点头：“很多人信奉治大国若烹小鲜，那在古代或许可行，可是放在现在，我想他肯定连一个县都治理不好，更不用说一个国家了。”
包国强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飞扬啊，这么说你是真打算去龙书记的体改委工作一段时间了？”
包飞扬点了点头，坦诚地说道：“是的，我国的改革开放至今也不过十几年，还处在一个摸着石头过河的阶段，不一样的是我们前进的速度太快了，这就很容易走错路或者掉进水里。”
“体改委专注于这方面的研究，为决策提供分析依据并制定具体的计划、规划，选择试点，指导试点的工作，我自己很愿意尝试这方面的工作，也希望能够摸出几块石头，做几个比较有影响的试点出来。”
包国强深深地看了包飞扬一眼，诚恳地说道：“你有这个想法，非常好。我也支持你去体改委，环保厅的工作毕竟有局限，去体改委能够开阔你的视界，丰富你的工作阅历，就算级别还是一样，对你的意义也很大。”
包飞扬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包国强又道：“就像你刚刚说的，治大国若烹小鲜只是理想中的一个童话，你也不要小看试点，试点如果失败了，对于大局固然没有什么影响，可是对于你个人来说，却可能是致命性的，所以去了体改委以后，做任何事情还是需要考虑清楚了，不要以为试点就可以轻易尝试，改革是前人没有做过的事情，任何一项工作都需要谨慎。”
包飞扬说道：“嗯，我会注意的。”
“嗯，你做事情，我还是很放心的，更具体的，等你从京城回来以后我们再详细谈，到时候想必田省长也会有一些交代。”包国强说道。
“你这一次去京城，最好将个人的事情解决了，这样才能够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当中去。我党现在讲究党员干部队伍的年轻化，你的年纪是个优势，要用好了，不能够浪费。”
包国强又对包飞扬叮嘱了一些话，都是十分关键的肺腑之言，可见包国强在包飞扬的身上确实倾注了巨大的心血。
包飞扬看到包国强疲惫的脸庞，忍不住又提醒道：“伯父，你一定要注意身体，你是一把手，只要拿方向就行了，具体的事务交给下面的人做。”
包国强笑着点了点包飞扬：“怎么，你都想教我怎么做事情了？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还是先将你自己的大事办好了。”
随即又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是想揽权，可是手头上确实没有什么能用的人，要不是龙书记看上你，我们又有这层关系，我早就将你弄到身边来了。”
说着他又看了一眼周书刚：“书刚一直在我身边，其实早就应该下去锻炼锻炼，以后才好提拔啊！”
包国强当选中天市市长以后，周书刚也提了一级，到了西京市以后，还是担任包国强的秘书，级别没有变化，还是副处级。
三十出头的副处级，也算年轻有为，可是也就比包飞扬高了一级，在包飞扬的对比之下，周书刚这个副处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如果顺利的话，包飞扬这次调到体改委能够提一下，马上就跟周书刚一个级别了。
周书刚继续留在包国强身边，条件合适的时候转任实职的市委办公室副主任，提到主任、副秘书长都可以，但是任职经历就少了，不如下放到基层，到区县担任副职，过渡一段时间提一级担任区县正职。
按照国内现在的情况，没有基层执政经历，往上的路会越走越窄，因此尽早下放对周书刚比较有利。
不过包国强刚来西京，身边也需要一个熟悉的人，所以周书刚只能够继续留在包国强身边。
如果从能力来讲，包飞扬无疑是一个非常合适的替代人选，不过两个人是嫡亲叔侄，任用包飞扬担任自己的秘书，显然很不合适，所以包国强只能够留下这个遗憾。
包飞扬也点了点头：“是啊，周哥是应该下去了。”
周书刚连忙说道：“我还是喜欢跟着领导，能够学到不少东西。”
包国强笑道：“学以致用，你跟我都这么久了，如果真的学到了什么，那也应该赶快拿出来用了，总不能一直闷在肚子里。”
包国强沉吟着说道：“这件事我会尽快安排的，书刚你要做好这个准备。”
“伯父，听说秦市长可能不回来了？”包飞扬问道。
包国强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地说道：“是啊，秦世章虽然有些保守，不过他在的时候，至少能够将市政府支撑起来，将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处理干净，文斌临时主持市政府工作，毕竟名不正言不顺，资历也不够，压不住局面，我这里事情就多了。”
“市长的人选能够早点定下来也好。”
当初秦世章临走的时候推荐赵文斌临时主持市政府工作，看似是给了包国强这边一个机会，其实是为了他自己回来铺垫。
现在秦世章的病还没有治愈，省里面有意换掉他，赵文斌的资历又不够，如果他进半步以后再退下去，可能对他来说也是个打击。
如果是秦世章重新回来也就算了，如果换成其他人，特别是现在市政府的班子成员，赵文斌无疑会非常尴尬。
“听说那天李光斗请你吃饭，杨浩伟也出现了，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包国强当然清楚杨浩伟出面是有向自己示好的意思，包括龙林桂重用包飞扬，固然有看重和感激包飞扬的意思，但也可以看成是对自己表达的善意，至少没有必要和前任将关系搞僵。
杨浩伟其实是最有资格接任市长一职的人选之一，如果他能够比较配合，总比来一个没有了解，擅于内斗的人要好。(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七章 当年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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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国强也很清楚，出于相互制衡和监督的需要，新任的市长肯定不会是他的人，也不可能是田刚强这一系的人选，所以赵文斌肯定没有办法坐稳市长位置。
按照包国强的想法来说,是找一个比较配合的市长，比如杨浩伟。如果杨浩伟进一步担任市长，那么空出来的位置就由赵文斌顶替，这就是一个比较理想的结果。
因为包国强本人是从中江省调过来的，在西京市并没有什么可用的人，虽然说老领导田刚强也在西北省任职，不过龙林桂在西京做了六七年书记，控制力比较强，田刚强到西北省的时间也比较短，对西京市的影响也比较有限。包国强虽然能够得到一部分助力，可是主要还得靠他自己打开局面。
包飞扬跟杨浩伟的接触并不多，仅有的也就是吃饭那一次，前后不到一个小时。他想了想对包国强说道：“我对杨副市长的了解并不多，据说他在发展经济和招商引资方面向来十分大胆，雅达利公司的引进与其说是龙书记的手笔，不如说是杨副市长力主并着力落实的。”
“如果杨副市长转正的话，相信他在这方面会有一些建树，并且他也能整合很多力量，将他的想法落实。”
包国强下意识地挑了挑眉毛，旋即失笑地点了点包飞扬：“飞扬啊。跟伯父说话你还打这些马虎眼？有什么想法你就直接说嘛！”
包飞扬笑了笑，说道：“伯父，这都是我的真实想法，至于更直接的想法，其实才是根据这些推断出来的，我觉得我还是不要影响伯父您自己的判断比较好。”
包飞扬说的话虽然简单，但是里面其实包括了两层含义，一层是杨浩伟大胆的施政风格与包国强积极但是稳妥的发展策略并不完全一致，杨浩伟比较重视引进，包国强在强调引进的同时。更加注重内部的改革和自身的发展壮大。
另外一层则是如果杨浩伟一旦转正。那么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出面整合龙林桂留下来的势力，在市里和包国强进行对抗，甚至在可能常委会上占据上风，这样一来。当包国强和杨浩伟发生分歧的时候。杨浩伟很有可能通过常委会将包国强架空。虽然说这种可能性很小。但是却不能不防。所以从这两点来说，杨浩伟其实并不是最佳人选，甚至并不是包国强愿意看到的人选。
包国强点了点头。他自然明白这些道理，不过受到龙林桂和杨浩伟连续不断释放出的善意的影响，觉得这样有利于团结协作。可是他和杨浩伟的工作思路并不一致，冲突在所难免，到时候他这个一把手不能占据上风，将会陷入巨大的被动当中。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包飞扬看法似乎更有道理。
觉察到包国强的心思，包飞扬笑了笑：“其实伯父你也不用为这件事操心，左右不会是你和田省长的人，我想涂书记应该会有一些想法吧！”
“呵呵，你小子，让你出个主意也想着要偷懒。”包国强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很清楚现在省里面的形势，差不多是涂延安、田刚强和龙林桂三足鼎立，涂延安最为强势，不过相比起龙林桂来，涂延安对西京市的影响比较弱，这是涂延安无法容忍的，所以这一次的机会他一定不会放过。
这也就意味着杨浩伟转正的机会微乎其微，让包国强感到遗憾的是如果杨浩伟不能空出位置，那么赵文斌就没有了前进的机会，也是挺可惜。正所谓有一利必有一弊。
不过情势如此，也非包国强所能够改变。
第二天早上，包飞扬乘车赶到西京国际机场，准备乘坐西京到京城的航班，因为是临时决定行程，订票的时候已经没有头等舱或者商务舱的票，包飞扬就买了一张经济舱的机票。
换了登机牌，包飞扬坐在候机区等候，并从包里拿出一份资料，准备利用这段时间看一看。
他刚刚坐下，突然旁边响起一个声音：“咦，包飞扬？真的是你啊，包飞扬！”
包飞扬觉得声音有点耳熟，他抬头一看，就看到一个熟人，大学时候的同学高尚玉。
说同学可能也并不贴切，因为高尚玉是包飞扬他们上一届的，严格来说只是校友，并且不是同一个专业的。
包飞扬之所以认识高尚玉，并且还比较熟悉，完全是因为高尚玉曾经追求过孟爽一段时间，不过那个时候被奉为中天工大“男神”的高尚玉并没有获得孟爽的青睐，最终落得个铩羽而归，在中天工大被传为笑谈。
在包飞扬的记忆中，当初为了搞定孟爽，屡遭拒绝的高尚玉曾经向自己发起挑战，不过在高尚玉自以为拿手的篮球项目上，被包飞扬打得找不到北，恼羞成怒之下，高尚玉又找痞子试图教训包飞扬一顿，没想到又反过来被包飞扬殴打了一顿，还被记了一个处分。
按理说两个人曾经是仇人，不过学生时代发生的事情，通常都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被当成趣事一样回味。
包飞扬看到高尚玉，倒也没有因为当年的事情产生偏见，笑着站了起来，礼貌地伸出手掌：“高尚玉？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真是太巧了。”
“是啊，真的是太巧了。”高尚玉潇洒地张开双臂，跟包飞扬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然后伸手揽住旁边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笑着对包飞扬说道：“飞扬啊，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的未婚妻颜真真，她的父亲就是西北省民航局的副局长，你以后要坐飞机的话。提前跟我打个招呼，头等舱随便坐，还可以给你打四折。”
然后又回头对那个身材高挑的美女说道：“真真，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在中天工业大学读书时候的同学包飞扬。”
听到高尚玉有些显摆的话语，包飞扬不以为意地伸出了手，微笑着打了个招呼：“哦，那就是师嫂了，幸会幸会。”
颜真真身材高挑，长得也还算端正。就是妆画得有点浓。打了很厚的粉，但是看起来有些老相，恐怕也有三十多岁了，她淡淡地看了包飞扬一眼。勉强点了点头。好像没有看到包飞扬伸出来的手一样。径自转过身对高尚玉说道：“那我就送到这里，等会儿你自己进去，我先走了。”
“行。宝贝，我会想你的。”高尚玉甜腻腻地叫了一声，又跟颜真真亲热了一会儿，等到颜真真离开以后，才又来到包飞扬身旁，大咧咧地一拍包飞扬的肩膀，说道：“飞扬啊，你换了登机牌没有，是哪个舱？”
包飞扬说道：“经济舱。”
“啊呀，你怎么就坐经济舱啊！”高尚玉很夸张地叫道，说完又连连摇头：“可惜了，你没有早点跟我说，要不我还能给你弄一个头等舱的座位，可是现在飞机都快要起飞了，恐怕头等舱的位置都已经有人了，不好弄了。”
“算了，经济舱也一样，反正也就一个多小时。”包飞扬不以为然地说道，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位“学长”有些显摆的意思，他也懒得解释。
“那怎么能一样，你是没有坐过头等舱吧，头等舱里面的条件好多了，坐着就是一种享受。”
高尚玉夸张地说道，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哎，包飞扬，你跟那个……孟爽现在怎么样？我记得孟爽当初追你追得很紧吧？你别误会啊，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现在算是知道了，学生时代的爱情都是假的，什么爱情啊，只有你走上了这个社会，才会知道它的残酷，根本容不下那种爱情的存在，你也应该工作两年了，能够理解我的话吧？”
包飞扬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呵呵，差不多是这样吧！”
高尚玉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啊，现在想一想，我们那个时候真是太幼稚了，为了所谓的爱情，好像可以付出一切，其实呢，那种爱情是最不稳固的，大学里那么多恋人，基本上到毕业的时候就分手了。”
说到这里，他又一拍脑袋，仿佛像刚想起来一样，说道：“哎，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后来跟孟爽怎么样了，到底谈了没有？我记得她和你一样，也是中江省的人啊？不过即使谈了，估计也长久不了，现实太残酷啊！”
包飞扬对高尚玉的这一套理论有些不太感冒，不过还是礼节性地点了点头：“呵呵，高师兄，我和孟爽现在处得还不错，基本上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是吗？那恭喜你了！”高尚玉有些愕然，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旋即干笑了两声说道：“嘿嘿，也对啊，当初孟爽连我都没答应，不就是为了等你吗？难怪你们能够坚持这么长时间呢！”
随即他就换了个话题，问道：“对了，包飞扬你在哪里高就啊，这次是来西京出差，还是就在这边上班啊？”
包飞扬道：“我就在西京上班，省环保厅。”
“吆嗬，当干部了？”高尚玉笑了笑：“不过机关里不好待吧？现在不是流行下海和停薪留职吗，就机关里那点收入，根本不够用吧？我说你小子也不至于吧，你在学校的时候不是挺牛的吗，找个大企业上班应该不是问题吧，怎么跑到机关里去了？”
和以后考公务员成为热点不一样，改革开放以后，八十年代中后期和九十年代初期，效益比较好的大企业更受欢迎，机关里还流行过一段时间的下海热，停薪留职热，国内的第一批成功的商人有不少就是这部分人。
不过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他们将来或许会后悔当初的决定，因为也就是这几年时间，随着改革开放进入调整阶段，国有企业、集体企业逐渐暴露出很多问题，发展陷入困顿，下岗成为社会热点问题，人们会再一次发现机关工作的稳定。
随着就业市场的放开，双向选择、自主择业成为惯例以后，公务员更是成为很多人眼中的“金饭碗”，几十比一的考录比例都成为寻常。
不过在这个时候，机关里的小科员确实没有后来那么尊崇，就算在一些人看来还算是个不错的职业，但是对于当时的大学生，对于很多人来说，又确实不算什么。
高尚玉当然也不会想到包飞扬刚刚毕业两三年，就已经成为手握实权的正科级干部。
包飞扬感觉有些好笑：“呵呵，机关其实也挺好的，稳定，也能做些事情。”(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八章 巨大落差
“嗨，稳定？你小子不会这么没志气吧，感觉你大学的时候不像这样的人啊，否则孟爽怎么会看上你呢？”高尚玉不由奇怪地说道。
包飞扬感觉很别扭，可是又不好当面指出来，好在再有几分钟就要开始检票登机了，他勉强虚与委蛇地说道：“呵呵，人总是会变的嘛，你现在在哪里做事？”
“我啊，搞了个小公司，做外贸的，马马虎虎，一年赚个几十万，虽然看起来挺多，不过花销也厉害，这不，刚刚买了一辆标致的车，花了二十几万，一半的收入就填进去了，平常还要用车什么的……”高尚玉叹了口气，言语中却没有丝毫叹息的意思，反而充满了得意。
“呵呵，怕什么，高总这么厉害，一辆车还用不起？”包飞扬感觉很无聊，只好又拿出一份材料看起来。
高尚玉得意地笑了笑：“嘿嘿，所以我才会说生活很现实啊，说起来我能又今天，还要感谢真真和她的家人，当初要是我跟孟爽好了，恐怕就不会有现在的成就了。”
“我记得孟爽家里的条件很一般吧？真真家就不一样了，她父亲是西北省民航局的副局长，你可别小看这个副局长，权力很大，认识的人也多，我也是在他的帮助下做起了外贸生意，他就是我的伯乐。”高尚玉很自得地扬了扬下巴。
“你看，我在他的帮助下，现在的事业做得很不错。如果不是认识了真真，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机遇？如果不是抓住了这样的机遇，我又怎么能够开上标致的车，还能够坐头等舱？所以说，人这辈子，有时候就是得现实些。”
包飞扬这时候总算听明白了，高尚玉说了这么多，其实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强调当年没有跟孟爽好是一个很正确的选择，虽然当初是孟爽拒绝了，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这时候。机场的扬声器里终于发出“开始检票”的通知。包飞扬连忙站起来对高尚玉说道：“高总，我去检票了。”
“哎呀，都检票啦，行。那你去吧。其实我都是走贵宾通道的。不过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想到候机厅看一看，结果……就遇上你了。还真是缘分啊！”高尚玉热情地拥抱了包飞扬一下，显得心情非常好。
包飞扬通过安检，登上飞机以后，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经济舱的条件确实没有办法和头等舱、商务舱相比，主要是位置比较密集，个人的空间比较狭小，不过西京到京城航行的时间并不长，也就地面上坐一趟公交车的时间，这对包飞扬来说，自然无法构成任何困扰。
一个多小时后，飞机抵达京城，包飞扬提着行李走向出口，突然被人拍了拍肩膀，高尚玉竟然又跟了上来：“嗨，飞扬啊，没想到我们又碰上了。”
包飞扬估计高尚玉是专门来找自己的，虽然他并不喜欢高尚玉这个人，特别是他的某些行为，但还是笑了笑说道：“是啊，好巧。”
“包飞扬，你这次来京城做什么，出差？你们单位还真是小气啊，出差就给坐经济舱？我跟你说，经济舱跟头等舱的条件根本不能够相比，头等舱里你还可以办公，还可以吃饭，这样也能保证工作效率嘛！”高尚玉不停地唠唠叨叨，包飞扬只能够加快行走的步伐，走出机场出口。
刚刚走出出口，包飞扬就看到人群中的孟爽，虽然她很低调地穿了一件米色的长裙，但是站在那里还是显得有些鹤立鸡群。
而在孟爽的身边，还有一位毫不逊色的妙龄女郎，挎着一只巨大的相机包，正是赵丽萍，两个人站在一起，就像一对姐妹花，肆无忌惮地吸引着周围的目光。
孟爽也几乎在同一时间看到了包飞扬，她兴奋地挥了挥手臂，然后就好像小鸟投林一样，冲过去投进包飞扬的怀抱。
包飞扬也用力抱了抱孟爽，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磨难，他们终于度过了最大的难关，两个人在这一刻好像贴的更近了。
“嗯哼！”高尚玉接连咳嗽了好几声，方才将包飞扬和孟爽从“久别重逢”当中惊醒，孟爽有些羞涩地看了高尚玉几眼，突然惊讶地“咦”了一声。
高尚玉看清楚孟爽的样子，心里面不禁接连抽搐了几下，毕业几年，孟爽出落得更漂亮，也更有女人味了，相比起来，自己家里那个老女人真是让人望而生厌！
高尚玉瞥了包飞扬一眼，心想这小子真是狗屎运，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的，居然能够让孟爽对他死心塌地，毕业几年了还没有分手。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包飞扬一个小小的机关科员，已经不配拥有孟爽这样的完美女人，相比包飞扬，自己已经是这个社会的成功人士。想必孟爽经过这几年的打拼，也会认识到学生时代的理想是多么的不切实际，当再一次在她的面前出现机会时，她一定会做出不同的选择。
当然，对于现在所拥有的财富地位他也不愿意放弃，他在想能不能够和孟爽发展第三种关系。
“孟爽，你好，你还认得我吗？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高尚玉笑了笑，努力让自己表现出温文尔雅的样子。
孟爽当然认出了高尚玉，她惊讶地看了看包飞扬，不太明白他们怎么会走到一起。
包飞扬耸了耸肩：“飞机上遇到的，巧合。”
“是啊，真是挺巧的，我们居然会坐同一次航班，虽然机舱不一样，我坐的是头等舱，包飞扬坐的是经济舱，能够碰到一起，真的是太巧了，这就是缘分吧？”高尚玉笑着说道。
“嗯，挺巧。”孟爽对高尚玉的印象并不好，她现在只想和包飞扬分享自己的喜悦，巴不得高尚玉能够早一点离开。
不过，高尚玉显然并不打算马上离开，他笑着发出邀请：“难得我们毕业以后还能够碰到，要不这样吧，中午我请你们吃饭，就去全聚德怎么样？全聚德的烤鸭非常出名，你们还没有吃过吧，没吃过全聚德的烤鸭，可不算到过京城啊！”
高尚玉的自我感觉显然很好，孟爽顿时不满地撅了撅嘴：“我觉得便宜坊的烤鸭更好吃。”
“嗨，这个你就不知道了，俗话说一分价钱一分货，什么便宜坊的烤鸭怎么能够跟全聚德相比呢？高尚玉说着，伸手拍了拍包飞扬的肩膀：“包飞扬，你说对不对？就算没有钱，可也不能亏了自己的肚子啊！”
“土包子，你难道不知道便宜坊的烤鸭并不比全聚德便宜，口味也各有特色吗？”赵丽萍本来是跟孟爽一起过来的，可是看到她飞奔扑进包飞扬的怀里，心里突然感觉有些不爽，转身等了一会儿，然后才走过来，刚好听到高尚玉最后说的那句话，立马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冷冷说道。
看到赵丽萍，高尚玉的眼前不由再次一亮，赵丽萍和孟爽两个人各有千秋，孟爽看起来更温柔典雅，赵丽萍显得更加高贵冷傲，可是都有一种让人惊心动魄的美。
高尚玉看得口水差点都流了出来，完全没有听清楚赵丽萍说了些什么，也没有听到包飞扬和赵丽萍打招呼。
看到高尚玉这个样子，包飞扬觉得有些无趣，他摇了摇头说道：“高总，我们还有事情，就先走了，吃饭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嗨，别急啊，你们去哪里，我叫个出租车，先将你们送到地头，机场的大巴很难坐的。”高尚玉打了个激灵，连忙说道：“我这次来京城是要谈一桩重要的生意，本来客户要派车过来接我的，我觉得机场的人太多了，万一看错了、或者找不到可不好，反正可以打车嘛！”
高尚玉伸手招车，不过出租车上都有人，他只好继续等待下一辆，这时候，一辆黑色的奥迪缓缓靠了过来。
高尚玉并没有注意开过来的奥迪，回头又偷偷看了赵丽萍一眼，看样子她好像是跟孟爽一起来的，不知道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高尚玉对孟爽说道：“孟爽啊，你在哪里工作，不会是京城吧，要是那样的话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我经常来北京的，他们都叫我空中飞人。”
高尚玉觉得自己这么表现，孟爽和这个新来的美女应该看出来自己做得比包飞扬更加成功，这个时代评价一个男人是不是更优秀，还不就是看他有没有更成功吗？
高尚玉相信，以孟爽和这个美女的条件，眼光肯定很高，以前没有遇到机会也就罢了，现在自己出现在她们面前，她们一定会将自己和包飞扬作比较，到时候就看出谁好谁不好了。
赵丽萍看了高尚玉两眼，突然说道：“喂，包飞扬，这位是谁啊，怎么说话怪里怪气的。”
包飞扬非常无奈地说道：“大学时候的学长，机场里碰到的。”
“嗨，美丽的小姐的，我叫高尚玉，现在开公司，做外贸生意，请问你是孟爽的同事吗？”高尚玉做出了绅士的模样，显得彬彬有礼。
不过赵丽萍已经看到他刚刚显摆的嘴脸，不由冷笑说道：“呵呵，原来是大老板呢，不过我们可坐不起出租车，我们坐黑车。”(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九章 来得太巧
这时候，黑色的奥迪已经稳稳停到路边，一个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裤，身形笔直挺拔的男子从副驾驶座位上下来，伸手拉开后面的车门，做出了一个恭迎的姿势。
赵丽萍“趾高气昂”地坐了进去，然后孟爽拉着包飞扬也坐进车里。
“高尚玉，再见了！”包飞扬客气地跟高尚玉打了一个招呼，不过高尚玉这时候已经完全愣住了，沉浸在震惊当中，根本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包飞扬和孟爽已经坐着奥迪车走远了。
这是怎么回事？高尚玉有些发蒙，他未来的岳父是西北省民航局副局长，高尚玉从他那里知道这种奥迪车就是官车，而且是达到一定级别的领导才能够坐的。
难道自己眼花了，那辆车竟然是来接包飞扬的？孟爽哪里来的奥迪车，难道说她的家世也很不一般？高尚玉的大脑里一团乱糟糟，他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的表现好像小丑一样，自以为得计，哪想到别人根本不屑跟自己分辨。
更可笑的是自己还以为成了颜家的金龟婿，就可以压过包飞扬，没想到孟爽家里的条件似乎更好，那他当初就应该跟孟爽好才对啊！
他的心里不禁有些嫉妒，凭什么好女人就让包飞扬给占了呢？
车上，孟爽不悦地撅了撅嘴唇：“这个人真奇怪，怎么毕业以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包飞扬抓着孟爽的小手，轻轻捏了捏：“嘿嘿。因为啊，高尚玉说他找了个好女人，好岳丈，他的岳丈就是他的伯乐，所以他感觉自己很成功，有些志得意满。”
赵丽萍撇了撇嘴：“真是肤浅。”
孟爽也不屑地撇了撇嘴，旋即又想到什么，不由似笑非笑地看着包飞扬：“怎么，难道你也想找一个好岳父？”
包飞扬笑了笑，凑到孟爽耳边小声说道：“我啊。我们家小爽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我才不管岳父是什么人呢！”
孟爽笑了笑，他们两个人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她当然很清楚包飞扬的心意，不过听了这句话。他还是觉得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蜜。
“喂喂喂。你们注意一下影响好不好。这里还有其他人呢！”赵丽萍大声说道。
包飞扬不由尴尬地笑了笑，他看了看赵丽萍，又看了看孟爽：“郭司长的情况怎么样了。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吧？”
赵丽萍气鼓鼓地白了包飞扬一眼，让后者有些摸不着头脑。孟爽看到赵丽萍并没有理会包飞扬，这才小声说道：“妈恢复得挺好的，就是骨折的地方还需要静养，可能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够像正常人一样吧！”
包飞扬点了点头，虽然他已经猜到一些情况，不过车上还有赵丽萍和其他人，包飞扬也不好多问，也不能够和孟爽互诉衷肠，只好说些闲话：“孟爽，你这段时间留在京城，除了照顾郭司长，还做什么了？”
孟爽回头看了赵丽萍一眼，本来这些天她们相处挺好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从昨天晚上听说包飞扬要来以后，赵丽萍的态度就有些奇怪。
孟爽心思敏锐，隐隐猜到一些什么，心里不禁有些苦涩，难道她不但抢了赵丽萍的父母，还抢了她心目中的好男人？
“也没有做什么，丽萍带我逛了京城很多地方，都快逛遍了。”孟爽笑着说道。
包飞扬也看出赵丽萍的情绪有些不大对劲，笑着说道：“哈哈，大记者，那就谢谢你了，看来我以后逛京城也不用另外找导游了。”
“美得你，我可没有答应做你的导游。”赵丽萍皱了皱鼻翼，不满地说道。
包飞扬笑着摇了摇头：“我可不敢让你做导游，我是说孟爽既然已经逛过京城城，那以后就能做我的导游了，谢谢你给我培养了一个导游嘛！”
包飞扬的本意是想开个玩笑，没想到赵丽萍听了以后，突然眼圈一红，猛地转过头去，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丽萍，你怎么了？”孟爽赶紧搂着赵丽萍，柔声安慰，同时狠狠白了包飞扬一眼。
包飞扬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哪里刺激到赵丽萍，让他这么伤心。
好一会儿，赵丽萍才在孟爽的安慰下擦了擦眼睛，却不再跟包飞扬说话，两个女的窝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包飞扬并没有能够住进赵家，孟爽为他在酒店订了一个房间，到了酒店以后，赵丽萍说身体不舒服，就不下来了。
孟爽连忙关切地问道：“丽萍你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看一看？”
赵丽萍摇了摇头：“没事的，你们去吧，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孟爽隐约知道赵丽萍为什么会不舒服，也就不再坚持，又叮嘱了赵家的司机几句，看着他们离开以后，才转身挽起包飞扬的胳膊，伸手拧了一下。
“哎吆！”包飞扬吃痛地惊呼一声：“你拧我做什么？”
“哼！”孟爽撅起嘴巴哼了一声：“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快活得很，到处留情啊！”
包飞扬连忙摇头大叫：“冤枉啊，老婆，这段时间，我可是一直为你守身如玉呢，你要是不信，咱们去房间里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流氓！”孟爽娇羞地呸了一口，连忙向周围看了看，还好这是高档酒店，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多，不虞被人听到。
包飞扬揽着孟爽的腰，一起走进电梯，包飞扬刚要动手动脚，就被孟爽推了开去：“哎呀，这里有监控呢！”
监控在这个时代还是一个比较新的词汇，不过在这样的高档酒店电梯里面，确实会安装这种监控。
包飞扬“嘿嘿”笑了两声：“那就等一会儿，等进了房间……”
孟爽娇羞地摇了摇头：“今天不行，我那个来了。”
“哪个？不可能的吧？”包飞扬惊愕地张大了嘴巴，没有机会也就算了，可是他大老远跑过来，憋着劲要大干一场，却碰到这种状况，让他真有点欲哭无泪的感觉。
“嗯，是真的，昨天刚来的！”孟爽点了点头，彻底将包飞扬最后一丝希望打消得无影无踪。
“昨天刚来的？那不是这几天都不行？”包飞扬顿时满脸绝望。
看到包飞扬夸张的表情，孟爽忍不住咯咯笑起来：“是啊，可能是我的大姨妈也想你了，所以才刚好这个时候赶过来吧！”
包飞扬还以为孟爽跟自己开玩笑，可是等进了房间以后，看到孟爽从下面拿出一块鲜红色的卫生巾，他终于明白自己来得太不巧，或者说太巧了，这几天只能继续憋着。
不过，包飞扬还是拉着孟爽温存了一会儿，然后才到楼下的餐厅用餐。
作为高档酒店的餐厅，内部的装修非常雅致，环境也非常好，包飞扬和孟爽挑了一处比较偏僻的卡座，点了这里的牛排和意面，西餐的吃法比较简单，是用来填饱肚子的不错选择，而且也比较符合这里的环境，还是这时候的氛围。
包飞扬一边跟牛排作斗争，一边问起常梦琴网开一面的原因：“是不是阿姨梦里得到大仙的指点，于是幡然醒悟，意识到我才是真命天子？”
“美得你！”孟爽白了包飞扬一眼，她并没有怎么吃，看到包飞扬，她就觉得身体里面满满的，什么美味都比不上看到心上人。
“你是不是猜到了什么？”孟爽眨了眨眼睛，当初还是包飞扬第一个指出郭丽琼可能得了输血相关性移植物抗宿主反应，可能他对这种反应的了解并不比一般的专家少多少，加上常梦琴突然转变态度，自己又一直滞留京城，以包飞扬的聪明劲，肯定已经猜出了什么。
包飞扬将切好的牛排推到孟爽面前，将她的那一份拿了过来，继续开始战斗：“差不多吧，毕竟ta-gvhd的 发病率其实非常低，以郭司长的身体状况，本来不应该发生这种事情，那么解释就只有一个了，因为你们存在很近的血缘关系，才会让风险大增，并且真的发生了。”
孟爽有些无趣地撅了撅嘴：“还真让你猜到了，那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包飞扬用叉子叉了一块切好的牛排，送到孟爽的嘴边：“你先跟我说说，到底是什么样一种情况，我虽然猜到了，可是也想不通你们怎么会有交集的。”
孟爽张嘴咬住牛排，嚼了两下吞进肚子：“是啊，要不是dna鉴定结果，我们谁都无法想象呢！其实就是……干爹干妈当年曾经下放山南的农场，然后我妈都在山南市人民医院生下我们，可能是当时抱错了，反正结果就是赵家和孟家一直将赵丽萍和我看成是自家的亲生女儿，一直养育了我们二十几年，直到前些天才弄明白。”
包飞扬点了点头，情况跟自己想的差不多，虽然有些巧合，不过俗话说得好，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才会安排她们再度相认。
“那赵家现在是什么态度？”包飞扬问道，这一点才是关键。(未完待续。。)
第五百章 准备礼物
赵家以赵老为首，赵根正和郭丽琼已经明确表达了对孟爽、赵丽萍，以及孟家的态度，孟爽和赵丽萍都认回自己的亲生父母，但是并不影响她们原来和孟家、赵家的关系和地位，表面上都只是认了对方作为干亲。
包飞扬点了点头：“这样不错，对你和赵丽萍都没有什么负面的影响，对两家人的影响也不大，你们都可以继续过以前的生活。”
包飞扬对此十分赞赏，想来以赵老和赵根正足以治理一国的能力，处理这种事情还是很简单的。
“行啦，爽儿啊，难得常阿姨开明，咱俩是不是早点将事情办了？”包飞扬端起酒杯，向孟爽做了个干杯的动作。
孟爽白了他一眼，不过还是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然后轻轻抿了一口：“哼，办事，办什么事情啊，我记得某人今年才二十二岁，哦，周岁的话还不满二十一岁吧？”
包飞扬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他读书读得早，虽然已经工作两年多的时间，而且做到了正科级干部，可是年龄确实太小了一点，他笑了笑道：“我们可以先定亲，定了亲就可以住一起了。”
“美得你！”孟爽狠狠白了白飞扬一眼。
原本两个人都觉得自己还年轻，不急着办事情，不过经历了这一系列波折以后，也确实都想安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再出现什么意外。
特别是孟爽在看到赵丽萍这两天的表现以后，心里面突然萌生了一种紧迫感。她撇了撇嘴说道：“你想得真美，不过首先呢，你得征求我父母的同意，两边的哦！”
“当然。”包飞扬认真地点了点头，这本来就是应有之义，他这一次来就是抱了这样的想法。
常梦琴已经转变了态度，表示不再干涉孟爽和包飞扬之间的事情，她和孟飞跃应该都不会有什么意见。
郭丽琼曾经试图劝说常梦琴，撮合他们两个，如今从干妈变成亲妈。态度应该也不至于发生太大的变化。
只有赵根正没有对这件事表达态度。而且以赵家的情况，既然孟爽是赵家嫡孙女，想来这件事最后还要赵老拍板。
包飞扬跟赵老、赵根正都有过接触，自认为留下的印象还不错。可是涉及到儿女大事。恐怕也不会简简单单就答应。而且这两位也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
包飞扬想了想，决定还是一步一步地来，首先找机会向郭丽琼挑明此事。然后再通过郭丽琼获得面见赵根正和赵老的机会，再正式表明态度。
原本来燕京的时候，包飞扬还一副胸有成竹，觉得他和孟爽两情相悦，常梦琴这个唯一的障碍不存在以后，一切都应该水到渠成，可是事到临头，他发现自己竟然有一些紧张，好像又变成了第一次上门去见丈母娘的毛脚女婿，有些忐忑起来。
“嘀铃铃！”
孟爽放在包里的“大哥大”突然响了，刻意调低的铃声还是将沉默中的两个人吓了一跳，孟爽手忙脚乱地拿起电话，“嗯啊”了两声，突然有些羞涩地看向包飞扬，然后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又慌乱地“嗯”了 一声。
“怎么了，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难道我们俩刚刚商量的事情被人发现了？”看到孟爽放下电话，包飞扬笑着打趣。
孟爽娇媚地横了包飞扬一眼：“你还说，我妈刚刚打电话，问你是不是来了，让你过去吃晚饭。”她这时候说的“我妈”自然指的是郭丽琼。
“好啊，反正我也正好想去看看郭阿姨。”包飞扬说道，随即微微一愣，也紧张起来：“你、你爸晚上会回来吗？”
孟爽点了点头：“妈说老爷子也会回来。”
“啊！”包飞扬不由紧张起来，虽然他和赵老、赵根正都见过，觉得他们还是挺平易近人的。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以前是工作上的一些交流，双方并没有太紧密的关系，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了，这简直就是三堂会审，万一他要是搞砸了，赵家这边不同意，那可是比常梦琴的阻挠还要难办的事情。
“他、他们知道我这次来的目的吧？”
孟爽摇了摇头，看到包飞扬紧张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你来有什么目的啊，不就是看看我的吗？”
包飞扬挠了挠头，平常的镇定功夫在这时候一点作用都没有了：“那、那他们叫我过去干什么？”
“吃饭啊！”孟爽促狭地眨了眨眼睛。
包飞扬扬起手中的刀叉：“好啊，竟然敢打趣老公，讨打。”
“去！什么老公老公的，肉麻之极！”孟爽没有想到她和包飞扬突破最后一关之后，原来的那块“臭木头”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她横了包飞扬一眼，眼神却妩媚至极。
晚上要去赵家吃饭，包飞扬和孟爽也没有心思做其他事情。这一次来北京，包飞扬主要就是来见孟爽，并且他之前还不知道真相，所以并没有做什么准备。
包飞扬和孟爽其实都认为郭丽琼专门打电话邀请包飞扬去吃晚饭，恐怕不仅仅是吃一顿饭这么简单，至少孟爽在赵家这段日子，就很少有机会和赵老或者赵根正一起吃饭，他们经常工作到很晚，或者有接待活动要参加。
更不用说跟赵老和赵根正两个人一起吃饭，这种情况以前还从来没有过。
既然要登门拜访，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拜访，那么肯定不能空着手去，包飞扬就琢磨着去街上买点东西作为礼物。
上一次，包飞扬就是凭一件淘来的宋代澄泥砚博取了孟爽爷爷的好感，要不是常梦琴的执念。他和孟爽的事情早就定下来了。
包飞扬就琢磨着是不是也如法炮制，到古董市场挑几件礼物送给赵老和赵根正，当然，他也没指望还像上次那样“捡漏”，毕竟燕京这个地方玩古董的人很多，很多专家玩家整天在街上转悠，要是随随便便都能让包飞扬捡漏，他们岂不是要跳楼？
他也没打算买多名贵的礼物，赵家和孟家毕竟不一样，赵家身份敏感。不能够随便收取价值比较高的礼物。就算他和孟爽的关系确定下来，因为明面上孟爽只是赵家的干女儿，显然也还是要注意这方面的忌讳。
燕京作为六朝古都和现在的国都，古董市场也非常发达。潘家园、琉璃厂都是专门卖古董的地方。相比而言。琉璃厂比较正规一点，精品比较多，价位也比较高；潘家园有点像批发市场。什么都有，摆地摊的很多。
包飞扬和孟爽决定去潘家园，主要是距离比较近，另外虽说不指望捡漏，也不差那两个钱，可是上一次捡漏成功还是让他们心底里隐隐充满了某种期待。
到了潘家园，两个人顿时有些傻眼，这里还真是像批发市场一样，整个旧货市场有几排古色古香的铺子，铺子门口就像杂货铺一样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青花瓷瓶、乾隆珐琅彩、锈迹斑斑的青铜器，木雕漆器，还有一家店门口立了块牌子，上面写着“田黄石批发”。
包飞扬立刻被震了一下。
包飞扬是搞陶瓷的，学的是硅酸盐专业，所以他对玉石这种主要成分就是硅酸盐的东西还算比较了解。
他记得“曾经”看到过一种说法，好像是说田黄石比等重的黄金还要贵，因为存世的比较少，又几乎开采尽了，所以特别珍贵。这玩意竟然也能批发，估计市面上流通的真正的田黄石都没有铺子里的货多。
包飞扬不禁有些后悔，在这样的地方想要掏出好货来，几乎就是大海捞针，而你一不小心，就可能被蒙了，买了个假货回去。
不过既然来了，当然也没有回头的做法，包飞扬只好瞪大了眼睛，尽量让自己不要上当，至于捡漏什么的，还是不要奢望比较好。
包飞扬直接略过了那几家批发田黄石的铺子，来到旁边一家批发玛瑙玉石的店铺，铺子门口摆了两个小摊，上面堆满了红艳艳的珠子，还有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玛瑙石，还有成堆的碧玉翡翠手镯。
那些成堆的手镯和珠子看起来色泽艳丽、都很有光泽，包飞扬估计都是工业产品，没有什么看的兴趣，倒是一个格子里放着的玛瑙石看起来比较自然。
玛瑙也是玉石的一种，说白了都是石头，不过在亿万年的地质变化中形成了不同的质地。相比软玉，玛瑙更硬，相比翡翠，玛瑙的颜色、纹理更加丰富，而且玛瑙在全球的储量和产量比较多，不像翡翠基本上只有缅甸有，所以玛瑙的价格并不贵，也比较常见。
当然，特殊品种的玛瑙、品质比较好的玛瑙的行情和翡翠、软玉差不多，也非常稀有和昂贵。
包飞扬并不准备买多贵的东西，但起码不能买假货，他看这些玛瑙石虽然比不上那些玉镯漂亮，看起来很自然，拿在手上仔细感受、观察了一下，觉得应该是真货，不由向店家问道：“这些石头怎么卖？”
店家张开两只手道：“石头十块钱一个，打个孔五块，市场最低价。”
这些小颗的玛瑙石打个洞、穿根线就能挂脖子上，也有打磨过、穿好以后可以戴手腕上的手链。
“这些都是真玛瑙吧？”包飞扬笑着打探。
店家是个四十多岁、有些消瘦的中年男子，他戴了一副黑框眼镜，有些像大学教授，而不是摆摊的商人。他笑了笑说：“这是最普通的玛瑙石，黑龙江产的江料，不是什么好货，假货没有这么做的。”
“那这些都是假的？”包飞扬指了指旁边的玉镯和红珠。
店主笑了笑：“也不算假的，就是染色的玻璃珠，没当玉石卖，玉石也没有成捆批发的对不对？”
包飞扬也笑了，这店家给人的感觉还是蛮厚道的：“那你这里有没有真的玉石，或者品质好些的玛瑙？”(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一章 又见大青蛙
店主看了看包飞扬：“当然有，潘家园谁家都有些真货，你要是想买，就进来看看，不过价格都比较贵，咱们卖玉的可没有捡漏这种说法。”
捡漏是古玩界的说法，玉石界也有赌石，但是成品玉的话价格通常都是明确的，也不存在捡漏，只有尔虞我诈，眼光高低不同。
“那我们就看看，我就要真的，有特色的，也不用太好。”包飞扬说道，就要跟店主到店里看真货，不过孟爽却对格子里粗粝的玛瑙石产生了兴趣，不停地挑拣，想要在里面找到自己喜欢的形态石头。
“你进去看吧，我再看看，你看这个像不像鸡，给我妈戴正好。”孟爽晃了晃一块色泽驳杂的玛瑙石说道。
包飞扬只好让孟爽留在外面，自己跟着店家走进店里。
店家道：“你要是对玛瑙感兴趣的话，这几件红色的项链和挂件其实不错。”
店家从柜台里面拿出一只木盒，里面分成几个格子，分别摆放着几串用红色珠子穿成的项链，还有几件观音、弥勒佛挂件。
“这些都是天然的吧？”拿起其中一串珠子感受了一下，这种珠子给他的感觉有些熟悉，很像后来火爆过一阵的“南红”玛瑙。
店家点了点头：“你放心，什么货卖什么价，我是开店的，我要卖你假的，回头你可以来找我，砸我的招牌。”
包飞扬笑了笑，卖东西的都这么说。当然不能全听他们的。他将这串珠子拿起来对着光看了看：“老板，这个珠子什么来头？”
店家说道：“这个是云贵川藏一带的锦花玛瑙，现在已经绝迹了，这些都是zang民中收购过来的存货，市面上非常罕见。你看看这明艳的色泽，还有摸上去温润厚重的感觉，都是滇南玛瑙独有的，zang民们相信这种玛瑙能够驱邪避难，在zang区被认为是佛家七宝之一，你不管是自己戴。还是送人。都十分吉祥。”
店家展开如簧巧舌，滔滔不绝地说道。
包飞扬是搞硅酸盐的，对玉石陶瓷都有一定的了解，他知道市面上比较常见的玛瑙一般被分为东红和西红。东红是本身含有铁的成份。经过热处理以后表现出红色或者橙红色的玛瑙。这种材料的质地也是天然的，但是和纯天然形成的玛瑙相比，无论是色泽还是质感都有些差别。稳定性也不好，数量比较多，一般并没有什么收藏价值，价格也比较低。
纯天然形成的玛瑙就是西红，主要由天疆地区出产，因此被称作西红。
玉石玛瑙说到底就是一种特殊的石头，纯色通透的玉石都比较珍贵，市面上常见的玛瑙色彩比较杂，价格也不是很贵。
包飞扬问了一下，店家将这种号称锦花的玛瑙串珠开价两千块，放在市面上不算低，但也算不上很高。
包飞扬摇了摇头：“你这根珠子的色泽纹理看起来是比较像滇南锦花的料子，不过打磨得比较粗糙，看痕迹还比较新，也没有经过长期的把玩，我估计是新料，不可能是南方锦花，滇南锦花早就开采尽了，哪来的新料给你打磨？”
店家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包飞扬：“看不出来，先生也是行家啊，这几样货是我从别人手上收来的，你看啊，从料子本身来说，确实像南方的锦花，但是从加工痕迹上来讲，又是新的，所以我也很奇怪，不过我那个朋友也不肯说这些料子是从哪里来的，难道说滇南又发现红玛瑙了？”
滇南红玛瑙也就是所谓的“南红”，最早可以追溯到三千年前，历来在zang区很受欢迎，康熙雍正年间发展到顶峰，掀起一股收藏风潮，不过南红的石料非常少，到了咸丰年间就绝迹了，至今已经几百年没有新料出现。
这是玛瑙界人所共知的事情，所以店家看到包飞扬懂这个，连忙改口。
不过包飞扬却知道南红玛瑙确实没有绝迹，当地的一些村民挖到这种红色的石头，以极低的价格卖给收购原石的人，零星流传到市面上。一直要到二零零七年前后，才会有一个生意失败的商人将目光放到这种廉价的石头身上，组织村民进山开挖，出高价收购，然后高价卖出，南红玛瑙的价格也急速飙升，从最初三块钱一公斤，飙涨到一块鸡蛋大小的原石就要几千甚至上万。
可能店家也没有往这方面想，虽然他嘴里说可能是滇南发现的红玛瑙，心里估计也没有当真，不同产地的红玛瑙虽然都有各自的特征，但是也不存在绝对的区分，所以西红当中也有一些石料看起来很像滇南的石料。
毕竟，如果真是滇南发现了新的红玛瑙，消息恐怕早就传开了，绝迹一百多年重新出现的“南红”价格肯定不会低。谁都没有想到南红就这样又埋没了十几年。
包飞扬放下那串红珠，又看了看其他几个挂件，感觉都是“南红”的料，虽然雕工一般，不过玛瑙和玉石一样，都是要把玩的，玩的时间越长，玉就有了灵性。
包飞扬垫了垫一枚观音挂件：“老板，开个价吧，别说这是南红，也别说这事西红的精品，我看很可能是戈壁玛瑙。”
店家无奈地笑了笑：“嘿，先生您是懂行的，这些虽说是新料，但是品质卖相绝不比正宗的南红差，串珠两千块一根，小串珠和挂件每件五百，实在价。”
包飞扬摇了摇头：“两千块，这些我都要了，你买这些花不到五百块。”
盒子里一共一根项链，两根手链和五个挂件，包飞扬等于是将老板的价格砍掉一大半，但也不算离谱。
果然，老板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说实话，这样的料子卖这个价实在有些白瞎了，不过先生你是行家，算我这回交你这个朋友。”
燕京人做生意不一定有南方人精明，不过燕京人都会侃，侃得让人觉得很舒服。
包飞扬付了钱，店家又免费送了几个精美的礼盒，将几样东西分别放置妥当，包飞扬拿着这些疑似南红的玛瑙饰品，刚想继续看看店家手上还有些什么好东西，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孟爽的声音。
“不用了，我男朋友就在里面。”孟爽的声音有点大，似乎故意要让里面的包飞扬听到一样。
包飞扬连忙走了出来，只见外面不知何时多了几个年轻人，还没有等他看清楚对面的人，突然听到有人惊呼道：“咦，是你！”
包飞扬向说话的人看过去，也不由微微一愣，竟然是曾经有过一次接触的闻怀风。
那还是他在天源市工作的时候，陪同市长钟严明等人进京办事，被赵丽萍拉着当作挡箭牌，当时赵丽萍要针对的人就是这个闻怀风，据说闻怀风疯狂追求赵丽萍，赵丽萍却很讨厌这个人，于是就拉了包飞扬作为挡箭牌。
闻怀风那一次本想要在赵丽萍面前上演极限游泳，大展雄风，没想到却被包飞扬夺去了风头，而且赵丽萍当众宣称包飞扬是她的男朋友，两个人表现得非常亲热，这几乎就是当众扇他的耳光，让他羞愤难当。
闻怀风一直怀恨在心，他不敢对赵丽萍怎么样，可是一直想要找包飞扬麻烦，可是自从那次事情以后，他就一直没有看到过包飞扬，后来好不容易才查到包飞扬是西北省一个小地方来燕京办事的办事员，没想到今天在这种情况下又见面了。
闻怀风今天来潘家园也想买点东西，正好也带两个日本朋友来这里见识见识，刚刚看到在外面挑选玛瑙石的孟爽，顿时惊为天人，上来调戏了两句，惹得孟爽立刻大声向包飞扬发出求救的信号。
闻怀风看了看包飞扬，眼中露出刻骨铭心的仇恨：“哈哈，终于又让我看到你啊，我说你小子躲啊，继续躲啊，怎么不躲了？”
包飞扬走到孟爽身边，向她递了一个关切的眼神，看到孟爽示意没事，他才有些奇怪地看了看闻怀风：“闻先生，你找我干什么？上次我们比赛游泳，好像是我赢了，难道你真的去打扫女生厕所，现在完成了要向我报告？”
包飞扬对闻怀风很不感冒，说话也一点不客气。
听到包飞扬这么说，闻怀风气得浑身发抖，他伸手指了指包飞扬：“好啊，到了这时候你还嚣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你不就是萍萍找的一块挡箭牌嘛，还真以为自己能成赵家的女婿啊！”
闻怀风看了看孟爽：“哈哈，她刚才说什么来着，你是她的男朋友？那你跟赵丽萍又是什么关系？”
闻怀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看到包飞扬在赵丽萍身边出现，后来知道包飞扬是西北省的一个小公务员，身份地位，心里面已经怀疑包飞扬的身份，这时候听说包飞扬是孟爽的男朋友，心里面十分高兴，却没有打算原谅包飞扬。
这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敢做戏欺骗自己，还真将自己吓住了一段时间，那么今天自己也要给他一个教训，最好是将他的女朋友抢走，让他也尝尝那种憋屈的滋味。
当然，他还要继续追求赵丽萍，这种事情只能让别人来做，闻怀风向旁边一个非常秀气的年轻人眨了眨眼睛，后者很快会意地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二章 自讨没趣
闻怀风旁边一个身材不高，但是脸蛋长得十分圆润秀气的年轻人向前走了半步，笑着对孟爽说道：“这位小姐，你手上这种玛瑙石是最常见的江石，不过一两块钱一颗。真正的极品玛瑙石是富有灵性的，比如传自我们倭国的东红，最适合小姐你这样的肤色佩戴。”
说着，这个年轻人还从包里掏出一串一颗颗颜色鲜红的珠子穿成的手链，要放到孟爽手上：“小姐，你看看这种红色的玛瑙是不是看起来很艳丽、很美妙，你可以戴上试试，如果你喜欢的话，那就送给你了。”
孟爽扫了那串手链一眼，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微笑，摇了摇头：“我喜欢什么，我自己会买，而且我看你这串玛瑙的红色并不正常，应该确实是东红，不过东红都是人工烧出来的，也只有你们倭国人才会将这种烧红玛瑙当成宝贝。”
孟爽是专门搞硅酸盐材料研究的，对这种烧红玛瑙怎么会不了解，可笑这个倭国年轻人以为孟爽只买得起门口那种江石玛瑙，竟然想用烧红玛瑙欺骗孟爽。
在被孟爽揭穿以后，那个倭国年轻人顿时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又露出满脸笑容：“哈哈，小姐你可真会说笑，我们倭国对玛瑙的分类和你们不一样，凡是东方出产的玛瑙都叫东红，东红中也不乏极品，比如我手上这串手珠，这绝对不是什么烧红，是正宗的东红。”
“你们倭国还出产玛瑙？”孟爽鄙夷地说道。
看到这个倭国人还要继续纠缠。包飞扬不由挥了挥手：“好了，闻怀风，你有没有洗厕所，我会去了解的。还有啊，你现在交的朋友都是这样的水平？”他用眼角扫了那个倭国年轻人一眼，才又继续说道：“现在我跟我女朋友还有事情，请你领着你这些狐朋狗友赶快离开吧，不要打扰我们。”
闻怀风看到一计不成，自己这个倭国朋友诱惑孟爽失败，立刻又生一计。他掏出大哥大扬了扬。一边按着号码一边说道：“包飞扬，你女朋友？哈哈，你不是赵丽萍的男朋友吗，我这就告诉萍萍。看看她怎么说！”
孟爽还不知道包飞扬给赵丽萍做挡箭牌这件事。闻言不由奇怪地看了看包飞扬。包飞扬看到孟爽的表情不对，连忙解释道：“你也听到了，这家伙说得不错。我就是被赵丽萍拉着做她的挡箭牌的，现在被人找上麻烦了，要不咱们还是先走吧？回头再找赵丽萍算这个帐，让她赔偿咱们精神损失！”
孟爽白了包飞扬一眼：“哼，你嘴里说着麻烦，心里却感觉特别爽是不是？还找丽萍算账？我看我得先找你算算帐才是！”
包飞扬举起双手做一个投降状，嘴里叫道：“天地良心啊！你可不能这样冤枉我啊！”
看见包飞扬举手投降，孟爽这才咯咯一笑，算是放过包飞扬。
那边闻怀风拨通了赵丽萍的电话，立刻用夸张的语气大声说道：“萍萍啊，我是怀风啊，我在潘家园这边买东西，你猜我看到了谁？包飞扬，我看到他跟一个女的在一起，两个人显得很亲密……”
闻怀风即使现在认为包飞扬是赵丽萍找的托，但是也担心包飞扬脚踩两条船，所以打电话可以起到两个作用，如果包飞扬是托，那就当着赵丽萍的面揭穿他，这样赵丽萍以后就不能够拿着包飞扬当做借口拒绝他的追求了。
如果包飞扬脚踩两条船，那么也可以让赵丽萍认清这个人的真面目，对他绝望，这样他闻怀风就可以趁虚而入。
总之，包飞扬这次出现对他闻怀风来说是件好事。再他看来，以后追求赵丽萍的希望可就大大增加了不少。
听说包飞扬跟一个女的在一起，赵丽萍立刻想到那个女人就是孟爽，心里有点发堵，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没精打采地说道：“行了，我知道了。”
闻怀风微微一愣，性格火爆的赵丽萍说话什么时候这样温柔了？难道说她对包飞扬真的有意思，但是也已经知道了包飞扬和眼前这个女人的事情，这才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萍萍，这个包飞扬不是你男朋友嘛，他怎么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还说那才是他的女朋友，他是不是背叛你啊，我这就帮你教训他一顿，太不像话了！”闻怀风大声说道。
赵丽萍顿时气恼万分：“闻怀风，谁允许你叫我萍萍了？包飞扬是不是我男朋友，有没有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这些和你有屁的关系？别蹬鼻子上脸的，让人恶心！”
赵丽萍气恼地挂掉了电话，这个闻怀风实在是太讨厌了，老跟自己提包飞扬和孟爽干什么，他们卿卿我我的，扔下我一个人形单影只，真是太可恶了！
哼，闻怀风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刺激我，让我接受你吗？这是不可能的，就你那种德性，比包飞扬可差远了，就算世界上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接受你的！赵丽萍愤愤地想到，可是一想到包飞扬，她的情绪顿时又低落起来：该死的包飞扬，见到孟爽就完全忘记了自己，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闻怀风尴尬地拿着电话，本来想讨好赵丽萍，却不想反而被臭骂了一顿。不过他转念又一想，觉得自己虽然挨了一顿臭骂，但是赵丽萍这种反应却实在是像极了一个受到伤害被抛弃的怨妇形象。
他抬头看了看包飞扬，难道说包飞扬不是赵丽萍请来的托，而是他真的跟赵丽萍谈过，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两个人又分掉了，所以赵丽萍才会表现得气急败坏吗?
如果自己的猜测是真的话,这对自己来说是件大好事!可是这个包飞扬也太不是玩意儿了，竟然敢跟他闻怀风抢女人。而且他闻怀风追不到的女人包飞扬到手了居然还不要，真是不可容忍。闻怀风看着包飞扬，眼中闪过仇恨的目光。
“包飞扬，你个什么东西，竟然敢伤害萍萍，今天我就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够做的！”闻怀风捋起了袖子，气势汹汹地说道。
包飞扬拉着孟爽要走，可是被几个人挡住了出去的道路，他冷冷地看了闻怀风一眼：“怎么。大庭广众之下。你想要在这里动手？”
闻怀风闻言看了看周围，潘家园平常来的人并不多，可是刚刚这一番动静还是吸引了不少游客和店主驻足观望。闻怀风虽然平常没少干大街上打架这种事情，可这里是燕京。天子脚下。他也不得不考虑影响。
闻怀风恨恨地看了包飞扬一眼：“怎么。你小子也知道怕了？”
包飞扬摇了摇头，难怪赵丽萍宁愿找自己做挡箭牌也不肯给闻怀风任何机会，这家伙就是一个被惯坏的纨绔。
“闻先生。你要是想打架，我奉陪，要是不想打，那就让开，我们要走了。”包飞扬说道，实在不想同这种人有什么交集。
闻怀风想打架又不敢，而且他是见过包飞扬变态的游泳能力的，这家伙游泳那么厉害，万一打架也很厉害，他们说不定还要吃亏。这家伙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显然并不担心打起来。
可是就这么让包飞扬离开，他又不甘心。
“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除非你马上滚出燕京，否则我一定让你好看！”闻怀风看着包飞扬，非常嚣张地说道。
在他看来，包飞扬就是一个小公务员，他既然跟赵丽萍分手了，又找上一个买江料玛瑙的女的，显然并不知道赵家的身份，那么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肯定具有很大的威慑作用。
包飞扬摇了摇头：“你不就是闻怀风吗，你放心，我这几天就在燕京，你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
“好，有种的就将地址留下来。”闻怀风说道。
包飞扬确实不知道闻怀风的具体来历，不过他再嚣张也不至于真的将住址告诉闻怀风，于是随便说了个“六棵松旁边的阳光酒店”，就带着孟爽扬长而去。
阳光酒店?闻怀风思忖了半天,也想不起六颗松旁边有什么高档酒店名字叫阳光酒店的。转念又一想，自己既然不知道，那一定是一间上不了台面的低价酒店。他妈的！真没有想到，包飞扬竟然是一个只住得起低价酒店的穷鬼！奶奶的！看老子今天晚上不拆了你！闻怀风看着包飞扬离开的身影，暗暗在心里发狠。
包飞扬拉着孟爽来到潘家园市场的门口，突然一辆黑色的凌志400疾驰而来，“嘎”地一声停在路边，车上迅速跳下来以为妙龄女郎，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赵丽萍？”包飞扬非常意外地叫了一声。
赵丽萍猛地停在那里，看到包飞扬和孟爽，顿时轻轻吁了口气，伸手拍了拍胸口：“哎呀，你们没事就好。”
“我们能有什么事情？”包飞扬有些奇怪地说道，旋即醒悟过来：“哦，你是说里面那只大青蛙啊，那能有什么事情？”
赵丽萍挂掉闻怀风的电话，一阵心烦意乱以后才想到闻怀风遇到包飞扬，以他的性子，很可能会找包飞扬的麻烦，正好她的单位就在附近，连忙开着车赶过来，正好在门口遇到包飞扬和孟爽。
听到包飞扬说得这么轻松，赵丽萍心里恨得牙痒痒地，这时候孟爽走过来，玩起赵丽萍的胳膊，笑着说道：“你们怎么叫那个人大青蛙啊，不过我觉得也挺像的，刚才一直听他在那里呱呱呱地叫，可不就是一只大青蛙嘛！”
赵丽萍闻言也不由“噗嗤”一声笑了：“那个大青蛙就是个纨绔，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特别是看到孟姐姐这种美女，谁知道他会不会动什么坏心思？”
赵丽萍让包飞扬和孟爽上车，因为包飞扬现在也有驾驶证，他就负责驾车，赵丽萍和孟爽躲在后排座位上，嘀嘀咕咕地谈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少不了又将闻怀风骂了个狗血喷头。
“萍萍，我看大青蛙对你还不死心，说不定还要来骚扰你，我看你还是抓紧时间找一个真正的如意郎君，让他绝了心思才行。”孟爽似乎不经意地说道。
赵丽萍心里一颤，目光不自觉地掠过开车的包飞扬：“好男人哪有那么好找，我可不像你，早早就被包飞扬给骗去了，我可还要仔细挑一挑才行。”(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三章 闻母登门
包飞扬一边开车，一边听着孟爽和赵丽萍在后面说话，这才大致了解了赵丽萍和闻怀风的关系，上次他平白做了一回挡箭牌，具体的内幕却一点都不知道。
原来闻怀风的父亲闻人礼是赵老的老部下，目前担任东北省常务副省长，也是赵系的一员干将。闻怀风兄弟四个，他排行最小，也最受娇惯，赵丽萍一直都很看不惯他那副纨绔的样子，不过闻怀风却好像看不到一样，很早就开始追求赵丽萍，也就中间去了两年国外，才让赵丽萍过了一段安生日子。
闻怀风回国以后，又重新发起了疯狂的追求行动，不过赵丽萍听说过他在国外做的那些龌蹉事情，更加不愿意接受，这才有了上次让包飞扬充任挡箭牌的事情。
那件事发生以后，闻怀风安生了并没有多长时间，很快又展开新的行动，他不但继续骚扰赵丽萍，而且开始走上层路线，他的父亲闻人礼、母亲林秀珍轮番向赵根正、郭丽琼表示，希望能够撮合两个孩子，他们甚至可以让闻人礼入赘赵家。
赵家嫡系一直人丁不旺，赵老活到成年的子女就只有赵根正和赵根红兄妹两个，赵根红一直未婚，赵根正也只有一个女儿，还被抱错了，所以闻家提出来的这个建议对赵家很有诱惑力。
不过赵家人丁不旺，和赵老一直秉持的开明政策也有很大的关系，赵根红未婚、赵根正晚婚、郭丽琼为了事业晚生。赵老都没有进行干涉，对于赵丽萍的婚事，赵老也比较尊重她本人的意思，所以这件事才一直拖着。
闻人礼是东北省大员，东北一派也是赵系当中的重要力量，赵根正虽然不怕因为这种事情开罪对方，却也不希望双方闹僵，更何况他们心里面也希望女儿早点结婚，闻怀风在他们面前的表现也很好，所以也不断为他们创造机会。
也就是最近这一段时间。认了孟爽这个女儿以后。赵根正和郭丽琼的心情才不像先前那么迫切。
不过闻怀风和他的母亲林秀珍却经常借探望郭丽琼的名义往赵家跑，赵丽萍也不好赶人，心情郁闷得很。
再看到包飞扬和孟爽亲亲我我的，心情更加不好。经过孟爽的一路开解。也才稍稍舒缓了一些。
包飞扬等人回到酒店。稍微收拾了一下，便直接开车前往御峰山桂苑。
御峰山是保护严密的重地，平常人必须经过重重安检才能够进入。赵家选择这样一个地方邀请包飞扬前来吃饭，可见意义绝非一般。
到了桂苑门口，包飞扬也不禁细细打量这个传说中都很难见到的地方。
从外面看上去，桂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树木稍微茂密一点，郁郁葱葱的枝叶覆盖了院墙周围的空间，哪怕是从高处看下来，都很难看清楚院子里的情况，偶尔露出一角青瓦，几段砖墙，给人一种沧桑肃穆的感觉。
包飞扬本来有些忐忑紧张的心情反而安静下来，在孟爽和赵丽萍的陪同下举步走进桂苑。
进门以后是个小院，院子正中间种了一棵大树，枝叶茂盛，就好像一堵照壁一样，转过去，才看到一排四五间青砖青瓦的房子，这里是公开会客的地方，后面才是居住和活动的地方。
在桂苑里，就算是赵丽萍也显得很安静，他们一起来到后院，首先见到了正坐在轮椅上晒太阳的郭丽琼。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郭丽琼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不过车祸时的骨折却还要继续休养一段时间，不能够做剧烈和幅度比较大的运动，只能留在家里继续休息。
郭丽琼正在和旁边两位中年妇人说话，看到他们，脸上露出和煦的微笑：“飞扬来啦，先过来坐坐吧！”
又对赵丽萍和孟爽说道：“萍萍，还不跟你陈姨、林姨打招呼？小爽，你也认识一下，这两位是你陈姨、林姨，这就是我刚刚认的女儿，孟爽，跟丽萍一天生的。”
赵丽萍和孟爽连忙走上去打招呼：“陈姨、林姨，你们好！”
郭丽琼又介绍道：“这位是丽萍和小爽的朋友，包飞扬，在西北省工作，我这次能化险为夷，也多亏了他，飞扬啊，你也叫陈姨、林姨吧！”
包飞扬也连忙站起来打招呼。
包飞扬感觉那个林姨似乎对自己很关注，多看了自己好几眼，而另外那个陈姨似乎并不常来，看着赵丽萍笑道：“丽萍小姐现在真是越来越漂亮了，也不知道哪家的小子能有这个福气娶到丽萍小姐。”
林姨则开始打听起包飞扬的情况：“小包啊，你在哪里工作？父母都是干什么的？”
包飞扬不清楚这个林姨的身份，连忙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我在西北省环保厅上班，我爸妈都是教师。”
“哦，教师好，小包同志一定从小就耳濡目染，才落得一表人才，不错不错。”林姨嘴上表扬，脸上的笑容却有些轻蔑，说话的姿态更是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包飞扬估计这个林姨也是官宦人家的夫人，却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对自己流露出隐隐的敌意和想要打压的态度。听到他这样说，包飞扬也只好笑了笑，没有回答。
对方却并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接着又问道：“小包啊，你是哪一年出生的，今年多大了？”
包飞扬只好说道：“今年二十二了。”
林姨点了点头，有些夸张地大声说道：“啊，那是挺小的啊，比我们家怀风小好几岁呢，比丽萍还要小两岁的吧，等又机会介绍你跟怀风认识，你以后有什么事情啊。就找怀风，让他这个做哥哥的多照顾照顾你这个小弟弟。”
怀风？闻怀风？包飞扬微微一愣，抬头看了一眼赵丽萍，赵丽萍抿着嘴唇，为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包飞扬这才知道这个姓林的为什么对自己有敌意，原来她就是闻怀风的母亲林秀珍，想来是从闻怀风那里知道了自己的存在，以为自己是闻怀风的竞争对手，所以才在言语当中不停地揭自己的短处。
虽然她表现得很自然，就像一个关心晚辈有些过份热情的长辈。在别人眼里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可是在有心人看来，还是很容易发现她的针对性。
“小包你这么小，应该刚刚毕业吧，你在环保厅做什么工作？听说基层的工作可不好做啊。天天跟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打交道。还要时不时被上级训斥。小包你还适应啊！”林秀珍确实听闻怀风提到过包飞扬，所以才不遗余力想要打压，刻意在“小”字上加了重音。
“飞扬他年龄虽然比我们小两岁。可是他和孟爽是同学，也已经工作两年多了，现在已经是西北省环保厅监察一室的主任，要说成熟，林阿姨,说句不客气的话,飞扬至少比你家闻怀风强一百倍呢！”赵丽萍大声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说呢？”郭丽琼嗔怪了一句，却并没有真正生气。所谓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包飞扬既然是孟爽看中的人，纵使有千般不是，郭丽琼也会忽略掉，更何况包飞扬确实是一个能力出众的优秀人才呢？别的不说，就说是当初包飞扬凭借一己之力斗垮中天市委副书记路忠诚，使伯父包国强避免了一场牢狱之灾不说，而且得以继续延续自己的政治生命。这种挽救大厦与即倒的能力别说是一个普通干部子弟，就是京城里这些世家子弟中，又有谁能够比得上？所以在郭丽琼心中，对赵丽萍的话非常认可。包飞扬不说比闻怀风强一百倍，七八十倍总是有的吧？至于赵丽萍言语中对林秀珍的失礼，郭丽琼心中虽然毫不在意，但是表面上还是要做一做样子，训斥一句。
在郭丽琼这边，还以为赵丽萍这是在为孟爽辩解，不过听在林秀珍耳朵里，却又是另外一番感受了。
林秀珍倒不是在意赵丽萍对她失礼不失礼。官宦人家长大的孩子，谁还没能有个脾气？更何况赵家更不同于一般的官宦家庭。不过呢，林秀珍更在意的是，赵丽萍为什么要这样夸赞包飞扬。以她过来人的经验，觉得赵丽萍这么急赤白脸地为包飞扬辩解，很有可能是在心中喜欢上这个包飞扬了。难道说赵丽萍是在为她自己争取么？这么看来这个包飞扬不会是挡箭牌那么简单，他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什么主任，就算不是处级，可能也是科级干部了，没有赵家出力，根本就不可能，而且看郭丽琼的态度，似乎对这个包飞扬也十分亲近，难道赵家打算招包飞扬入赘吗？虽然说眼下看，包飞扬还是郭丽琼这个干女儿孟爽的男朋友，可是一切皆有可能，更何况孟爽和包飞扬目前也只是恋爱关系，并没有真正结婚呢？对京城这些红色世家来说，这并不算什么奇怪的事。
林秀珍越想越有可能，心中就更加想要拆散这件事，彻底把这种可能扼杀在萌芽之中，她微微一笑，对包飞扬说道：“哦，小包你工作都两年了？这么早就不读书了啊，那你读的是高中还是中专啊？”
不等包飞扬回话，她就继续说了下去：“不过呢，小包啊，我跟你说，不读书可不行，像我家闻风，他在大学毕业后就出国留学了两年，他经常跟我说啊，现在国外发展得很快，科学技术的进步真是日新月异，在我们国内学校里面学的东西，还没有等你走出校门，就已经过时了，没有知识的人啊，以后肯定寸步难行。”
林秀珍看似语重心长地絮絮叨叨：“中央不是也屡次强调党员干部要知识化、专业化吗，如果你的学历低，没文化，以后在机关里都升不上去，恐怕就只能做一辈子科员。”
赵丽萍气鼓鼓地撅了撅嘴，有心反驳，可是又怕在郭丽琼面前露了行迹，孟爽也有些不满，可是她在赵家的时间毕竟不长，生怕做得不合时宜，让郭丽琼感到难堪和难受，只好强忍着不做声，用温柔的目光投向包飞扬，抚慰他受伤的心灵。
郭丽琼不动声色地瞟了林秀珍一眼，没有说话，心中却暗自想到，别说飞扬是正正经经的大学本科毕业。即使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哪有如何？只要赵家这边放一句话，国内那几所顶尖学府还不都争抢着特招进去？至于说到国外留学，那就更简单了……
包飞扬打心理对林秀珍这种势利的做派厌烦，只是身处赵家，他不好反应太激烈，只是淡淡地回应道：“阿姨，我读的是中天工业大学，不过您说得很对，学校里的东西很容易和这个社会脱节，就像古人说的那样，纸上得来终觉浅嘛，所以我毕业以后就参加了工作，免得读书读成书呆子。”
赵丽萍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林秀珍却是脸色一变，有些不高兴地说道：“呵呵，小包还是蛮嘴利的嘛。不过要说书呆子，国内的教育就是不行，不停地考试考试考试，从这一点上来说，还是国外的教育比较好，重视素质的培养，我家风风去国外呆了两年，回来的感觉就大不一样了。”
包飞扬笑了笑：“呵呵，那倒是，我跟你家怀风也有过一面之缘，据说你家怀风在澳洲的大海里练得一手游泳的好本领，能够在几米的大浪里搏击，真是让人十分佩服。”(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四章 不速之客
林秀珍的脸色顿时又难看了许多。以她的阅历，又如何听不出来，包飞扬明着夸赞闻怀风游泳好，其实就是说闻怀风去澳洲别的没学到，就学了游泳这些玩耍的东西。
林秀珍这边刚要说话，郭丽琼却在旁边看出有些不对劲，有些惊讶地问道：“咦，飞扬你也认识怀风？”
“是啊，刚刚还在潘家园见到来着。去年我来京城出差的时候，闻怀风在京郊弄了个极限游泳比赛，丽萍就拉我过去见识了一下，是挺有意思的。不过我觉得啊，澳洲的风浪也不见得就比咱们国内的好啊，我这黄河里面扑腾出来的土把式，竟然还赢了怀风在澳洲大海里练出来的极限游泳。”包飞扬笑着摇了摇头，好像在说什么好笑的事情。
郭丽琼也忍不住笑了笑：“你这孩子，风浪还有什么好不好的？”随即又正色道：“以后这些危险的东西，还是尽量少接触一些。你父母把你养大，是指望你为国家和人民做一些贡献，可不是让你去玩这些危险的游戏的！”
郭丽琼嘴里说着是包飞扬的父母，其实何尝不是她自己的意思？她心中早已以包飞扬的准岳母自居，难免牵挂包飞扬的安危，对包飞扬去玩什么极限游泳比赛很是担心，所以就敲打敲打包飞扬，让他以后不要以身涉险。
“是，我知道了，郭姨，以后不会了。”包飞扬感受到郭丽琼对自己的关怀，感动之余。连忙应声答道。
郭丽琼虽然是在敲打包飞扬，林秀珍听到耳中却别有一番感受。要知道，这个极限游泳比赛，就是自己那个宝贝儿子闻怀风搞出来的。听郭丽琼这样说，她又如何能够好受？
另外那个姓陈的妇人是一个京官的妻子，她这次来，除了探望郭丽琼，也有些别的想法，刚刚看到林秀珍不停地说自家儿子怎么样，就感觉有些不舒服。这时候也不管林秀珍心中怎么想。笑着说道：“以前常听人说外国的月亮就是比中国的圆，今天倒是听到更有意思的说法了！”
林秀珍本来发白的脸色顿时涨得通红，她太清楚京里这些官太太了，京城人会侃。这些官太太们凑到一起更是没有什么话不说的。这件事经过她们的口一传。立马就会成为京里流传的段子，到时候他们闻家人就会成为一个笑话。
林秀珍气恼地瞪了包飞扬一眼，心中暗想不是你小子在这里胡说八道。怎么会闹成现在的场面？她刚要说话，只见赵根红急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过来，因为角度的关系，她先看到了孟爽和赵丽萍，连忙问道：“孟爽，包飞扬他来了吗？”
听到赵根红的声音，包飞扬连忙站了起来：“赵主任，您好。”
“啊，飞扬你来啦，好好好，看来你在基层接受锻炼的决定没有错，看上去成熟了很多。”赵根红高兴地说道，包飞扬做事为人做事一直都很老练，不过他年轻面嫩，在下面工作了一段时间以后，确实看起来要更成熟一些。
包飞扬一笑，说道：“赵主任，一些日子没见您，您看起来好像又年轻了几岁呢！”
“臭小子，看来你也不是光学好的，这种油嘴滑舌的毛病，也学到了呢！”赵根红看似批评，可是春风满面，哪里有一丝批评的样子？
林秀珍和那个陈姓的夫人在一旁却顿时看傻了眼，赵家这位姑奶奶可谓名声在外，铁面女包公么！出了名的冷面，别说是普通人，就是面对着顶层那几位大佬，也很少有个笑脸。尤其是林秀珍，心中更是感到分外诧异。
赵闻两家也算世交，闻怀风小的时候就常来赵家，就算看到赵老爷子也不觉得怎么样，唯独对这位姑奶奶有些惧怕，别说看见人，就是听见赵根红的声音，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要远远地躲起来。
但是现在赵根红竟然对这个包飞扬笑脸相迎，并且赞赏有加，这算是怎么回事？林秀珍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赵根红自然不会去考虑林秀珍和那个陈姓妇人心中怎么想的。她心中一直对包飞扬深有好感，也为他不能够来纪委工作感到遗憾。一看到包飞扬，她就想起她和包飞扬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情形，这些年来她也一直比较关注包飞扬的发展，可以说是看着包飞扬一步步走到现在，包飞扬的成长让她感到十分欣慰。
对赵根红来说，以前心中还很是遗憾，不过现在知道包飞扬和孟爽那一层关系，包飞扬也算是半个赵家人，老爷子和大哥的事业也算有了一个十分优秀的接班人，心中的遗憾就得到了极大的弥补。说起来呢，赵家最支持孟爽和包飞扬的不是赵天海赵老爷子，而是赵根红。
包飞扬能够感受到赵根红是真的很高兴，他笑了笑说道：“我一直都记着赵主任您当初的教诲，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惟恐有一点做得不好让您失望。”
“我没有失望，你的表现很好。”赵根红伸手拍了拍包飞扬的手臂，勉励说道：“现在的年轻人啊，像你这样能够吃苦，能够耐得住基层工作的辛苦，踏踏实实工作的不多了。当初我想让你进中j委，跟着我工作。现在看起来，我当初的想法是有些问题。相比起京城这些部委机关来说，基层才是最锻炼人的，那是京城里这些机关衙门都学不来的。”
赵根红知道今天叫包飞扬过来吃饭是为了什么事情，当然也不吝于当着郭丽琼的面多说两句好话。当然，她说的这些也是真心话。虽然在她看来，包飞扬跟着她进了中j委，或许会起点会高一些，但是肯定不如现在的基础扎实。只有在基层工作。才能接触底层群众，了解民生百态。这也是为什么一些京城部委里成长起来的干部空降到地方上之后不堪大用的重要原因之一，因为在他们成长的过程中，不了解基层群众的疾苦，不接地气的原因。
林秀珍和陈姓妇人不由得都大吃一惊，没有想到连赵根红都如此看重包飞扬，当初竟然点名要包飞扬到中j委跟着她工作。这个包飞扬究竟有什么能耐，能够让赫赫有名的铁面女包公都如此看重呢？
林秀珍的脸色不由得更加难看起来，她一开始还嘲笑包飞扬，认为包飞扬是一个高中生或者中专生。现在看来。包飞扬非但是正正规规的大学本科毕业，而且还是一个非常优秀的连中j委这样的单位都抢着要的优秀人才。而且赵根红虽然是无意，可是却不停地强调基层锻炼人，而她林秀珍刚刚口口声声说出国留学会怎么样。这简直是**裸地打脸啊！
可是林秀珍脸色再难看。却也不敢说什么。对这位冷面女包公，她的心里也是很怵的。
赵根红似乎这时候才看到林秀珍等人，她目光一扫而过。没有说话，却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嗯，老爷子说好今天要早点吃饭，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让人看看他什么时候回来。”
赵老这两年已经逐渐退下来，不再分管具体的工作，只关注一些比较重要的战略大事，平常就在桂苑这边看看材料，听听相关的汇报，抽出更多的时间休养身体，闲暇和其他老爷子走动走动，今天就去了太宗老爷子那里。
赵根红一直未婚，陪着老爷子住在桂苑，赵根正一家平常并不住桂苑，也就是郭丽琼出院以后，考虑到桂苑这边医疗条件更好，才在这边多住了一段时间。
听到赵根红这么说，陈姓的夫人连忙站了起来，对郭丽琼说道：“郭姐，天色也不早了，那我先回去，改天再来看你。”
林秀珍似乎想到了什么，仔细盯着包飞扬看了两眼，看来赵家是要留包飞扬在这边吃晚饭，而且似乎是专门为了包飞扬办的，难道说赵家已经同意了包飞扬和赵丽萍的事情？
在林秀珍看来，孟爽只是赵根正的干女儿，这件事显然跟她不会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林秀珍不由心急如焚，却也做不了什么，甚至也不能够赖在这里不走，连忙站起来，打了个招呼，急匆匆地走了。
“啊，终于走了，姑姑你也真是的，整天跟这些人在一起，你不嫌烦啊！”赵丽萍夸张地吐出一口长气，用白嫩的小手抚摸一下胸口，模样可爱之极：“还是姑姑最厉害，一来就将她们吓跑了，嘻嘻嘻——”
赵根红确实不喜欢林秀珍这些人，在她看来，这些人之所以过来看望郭丽琼，无非是想走夫人路线，作为纪委干部，徇私就是枉法的开始，这也是糖衣炮弹的一种。
她笑了笑说道：“丽萍啊，你怎么说话的。那个闻怀风不是一直在追你吗？这要是让林秀珍听到了，当心她不让你进他们闻家的门。”
赵根红没有结婚，对赵丽萍这个侄女一直都很好。赵丽萍脸色立刻变得异常难看，对赵根红说道：“姑姑，我不是早就对你说了，那个闻怀风就是个纨绔子弟，我根本懒得搭理。还不让我上门？哼哼，就是他们家用八抬大轿来跪着来请我，我都不会去的。”
“好啦，今天是请飞扬过来吃饭，跟闻家无关。你的婚姻当然首先要你满意才是。你要是看不上闻怀风，我们也不会逼你。不过闻怀风的父亲是你爷爷的老部下，总要顾着点他的面子，不好让他家太难看。”郭丽琼无奈地摇了摇头，在她看来，包飞扬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女婿人选，可是人只有一个，孟爽的未来有了着落，可是赵丽萍的事情却还是让他们很操心。
“飞扬，你最近在西北省主要做哪些工作？”赵根红细细问起包飞扬这段时间在西北省的工作情况，郭丽琼对此也比较关心，不管是考察也好，还是包飞扬成为赵家的女婿以后，他的工作和发展都会成为赵家关注的重点。
包飞扬简单介绍了一下他在环保厅的工作，提到了环境保护和经济发展的矛盾和冲突，对此赵根红深有感触：“经济发展快了，暴露出来的问题也越来越多，对自然环境、社会环境的破坏也越来越明显，让他们发展经济，他们连自己的经济也发展起来了。”
谈了一会儿，天色渐晚，赵根红让大家先去前厅，赵老很快就回来了，见到包飞扬，也很高兴，笑着夸了他几句。
赵根正回来的比赵老还要晚，而且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跟他一起来的竟然是东北省常务副省长闻人礼，还有他的夫人林秀珍和儿子闻怀风。
赵丽萍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包飞扬也觉得有些奇怪。
郭丽琼看到女儿的表情，笑着打招呼，也向丈夫递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赵根正笑着说道：“人礼刚才有事找我，我看这边时间差不多了，不能让飞扬同志干等着，就请人礼一起过来了。”
赵丽萍不禁翻了个白眼，闻人礼显然是故意在这个时候去找赵根正的，他们肯定以为赵家请包飞扬吃饭是因为她和包飞扬的事情，想要从中捣乱，却不知道今天的事情其实跟她没有关系。
要是闻人礼闹起来……
赵丽萍的脸上不由露出了狡黠的笑容，闻人礼要是闹黄了包飞扬跟孟爽的事情，肯定会让爷爷他们不高兴，她跟闻怀风的事情估计也就彻底黄掉了，那真是太好了。
赵丽萍突然高兴起来。
老爷子似乎也有些不虞，挥了挥手道：“既然来了，那就一起吃吧，让厨房再多弄两个菜。”
郭丽琼也道：“嗯，都坐吧，小爽、飞扬，这位是闻省长，林姨和怀风你们都认识，就不用我介绍了。闻省长，这个就是我干女儿孟爽，还有她的同学包飞扬。”
因为包飞扬和孟爽的事情还没有最终得到赵老和赵根正的点头，郭丽琼自然也就这样介绍。
“哦，听说就是孟爽的血救了嫂子，你们现在也算是真正的血脉相连了。”闻人礼仔细看了看包飞扬，不得不说包飞扬长得很英俊，比起自家儿子来也丝毫不逊色，而且表情从容、举止沉稳，相比起来闻怀风就 有些轻佻好动。
不过年轻人就要这样，相反这个包飞扬就显得心机重了一点，闻人礼在心里想到，总觉得自家的儿子比较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