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缜密原则
中天机场一处维修飞机的仓库内,一队穿着橄榄绿学员服装的jǐng校学员笔直地挺立着。在他们面前,李逸风正杀气腾腾地进行着最后的战前动员:“这次上级布置下来的秘密行动事关重大,一定要严格保密,不管事前事后,都绝对不能透出一丝风声出去。如果那个王八蛋嘴巴把不好门,拉稀跑毛。一旦被老子查出来,立刻让他滚回家去,一辈子窝在山窝窝里修理地球!”
李逸风这个中天市公安局副局长在兼任刑侦支队支队长外,还兼任着中天市jǐng察学校的校长。虽然学校事务平时都由常务副校长负责,但是李逸风这个一把手如果发一句话,还是无比管用的。
关于这次到机场抓捕吴伟民的秘密行动,李逸风本来想从西郊区公安分局刑侦支队抽调人手,包飞扬却认为有些不妥。因为吴伟民不同于龚大力,社会关系面太广了,有那么多县处级干部在昌盛投资公司搞期货投资,万一有那个刑jǐng因为这个拐弯抹角地和吴伟民扯上了关系,是很难被发觉的。倘若有这样的刑jǐng参加了抓捕吴伟民的行动,无疑就等于是埋下了定时炸弹,他们这边刚费尽千辛万苦把吴伟民引进全套中抓捕起来,可能要不了多久,市委市zhèng fǔ某位县处级干部就得到了消息,随之这个消息也就满天下皆知了。
若是普通的案子,也就算了。但是这件案子关系到能不能扳倒路忠诚,能不能让包国强重新当上市长,能不能避免李逸风不被踢开去做冷板凳,在这么重要的事情,岂能有半点含糊?
可是,如果不从西郊区公安分局刑侦队抽调人手,又能从什么地方抽调人手呢?从市局刑侦支队抽调,显然风险更大。因为层级越往上走,认识吴伟民的可能xìng就越大。
见李逸风脑子一时间转不过弯儿来,包飞扬不由得暗笑李逸风叔叔真的是当局者迷。于是就旁敲侧击地提了一句,李叔叔你还不是身兼着中天市jǐng察学校的校长么?
对啊!电话那段的李逸风一拍大腿。他娘的!老子怎么忘记了这个茬了!老子既然是中天市jǐng察学校的一把手,那jǐng察学校五六百学员,还不都是老子的人马啊?市局分局的人都有可能认识吴伟民,但是jǐng校的学员,应该和吴伟民没有什么交集吧?
对!
老子就从jǐng察学校抽调人马!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不用包飞扬这种非专业人士再多考虑什么,李逸风这位老刑侦工作者已经把一切可能xìng都考虑到了。
他在jǐng校学员里抽调人手就本着三个原则。
第一,只选jǐng校三年级的学生。在读了三年jǐng校之后,再差一个多月就要毕业。在这个关头,jǐng校的学生是最听话的,学校安排干啥就干啥,绝对不敢犯错,不然一旦被学校处分影响毕业分配,甚至是被学校开除,那一辈子就完了。要知道,这时候的jǐng察学校虽然只是普通中专,但是和几年后不同,这时候的jǐng察学校还是包分配的,一般来说,jǐng校学员毕业后至少能够被分到派出所这种基层单位当个民jǐng,如果在学校表现稍微好有点,或者家里有一点点关系,分到分局或者市局也很正常。所以,李逸风才会抽调jǐng校三年级学生,就是知道他们不敢用自己一辈子的前途开玩笑。
第二,李逸风在jǐng校三年级学生中,还只选家境贫寒,出身在偏远乡村的学生。正因为家境贫寒,所以才渴望出人头地。正因为生在农村,所以才会渴望成为城里人,告别锄头镰刀。更别说除此之外,他们还背负着家庭亲人邻里们对他们成龙成凤的殷切期望。一旦犯了错被学校开除,不仅仅意味着一辈子不能当jǐng察了,更重要的是,他们会重新变成农村户口,失去了成为城市人的资格。城市户口这种东西,如果站在十多年后,甚至是站在几年后来看,也许并没有当初想象的那么重要。但是在九二年的时候,一纸城市户口可确确实实地重若千钧,一个农村人如果忽然间变成了城市户口,即使不说他是鲤鱼跳龙门,至少也是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
有jǐng察这份铁饭碗和城市户口这个法宝,这些出身贫寒的农村jǐng校学员自然会百分之一百二的服从命令听从指挥。
当然,选偏远乡村的学生还有一个原因,就可以保证他们绝对不会认识吴伟民。吴伟民是冀北人,当兵转业后到中天市来工作,后来辞职下来开办昌盛投资公司。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会和中江省下面某个偏远乡村的贫寒jǐng校学员有什么交集。
有了以上两点,李逸风还觉得不保险,又加上一条,在校期间表现一贯良好,品行过硬,纪律xìng强,大局观强。只有符合这样条件的jǐng校三年级农村学员,才会被他抽调出来。至于原因,就不多加解释了。贫寒子弟长成歪瓜裂枣的也不在少数,破罐子破摔也更是有之,没有思想品德和纪律xìng大局观的保证,也是会出纰漏的。这一点上,李逸风倒不是担心行动前或者行动时出现什么纰漏,最主要还是考虑行动后的保密工作。
偌大的中天jǐng察学校,经过李逸风这三条原则层层过滤下来,剩下的符合条件的也不过就十几个人。李逸风就从里面抽调了十二个过来,再加上方学文、梅立峰带的两三个绝对可靠的心腹,就组成了今天抓捕吴伟民的主要人马。至于民航管理局公安处,只是在一旁提供必要的协助。
“我刚才说的,你们都听清楚了吗?”李逸风大声喝问道。
“听清楚了!”十二名jǐng校学员整齐划一地回答声无比响亮。
大棒子挥舞过来,下面该给胡萝卜吃了。作为一个高明的领导者,光靠高压是永远不可能真正领导好手下的。
李逸风扫视了队伍一圈,面容放松了下来,微笑着说道:“组织上做事一向是公正的,讲究有奖有罚。既然出错了要惩罚,那么完成了任务是不是该给大家一些奖励呢?答案是,没错!只要本次秘密行动顺利完成,参加行动的同学们都会获得奖励……”
他用目光再次扫视着十二名jǐng校学员,学员们眼里露出渴望的光芒。惩罚既然那么眼里,那么奖励一定不会小了吧?不知道李校长会承诺给我们什么奖励。
“你们获得的奖励是,本次毕业分配全部留在中天市,表现良好的,将来优先被分配进分局刑侦系统。”李逸风一字一顿的说出了答案。
如果不是有严肃的纪律约束着,十二名jǐng校学员肯定会当场欢呼起来。考上学校,成为公家人,是他们读书时的梦想。到了jǐng校之后,留在中天市又成为他们的新梦想。只是这个梦想距离他们太过遥远。普通的jǐng校中专生,想留在省会,尤其是对他们这些家境贫寒,没有任何背景的农村学员来说,简直是猴子捞月般的妄想。可是眼下,水中的月亮却变成真的了,让他们触手可及,他们不可能实现的梦想,现在也有机会实现了。李校长说,只要顺利完成任务,就可以留在中天。那些表现好,更可以分配到分局刑侦队去。天呐!一时间这些学员热血发烫,浑身发抖,心中的斗志被激发昂扬异常,纵使面前是刀山火海,也要冲过去,完成李校长布置下来的行动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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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苍鹰扑兔
见火候已到,李逸风不再多说,一声令下,十二名jǐng校学员迅速脱掉橄榄绿学员服,换上统一的灰夹克便装,夹克装的左袖口上还统一缝制了一条鲜艳的红布条,以便机场安全人员辨认。
换上服装之后,十二个人就三人一组分成四个小组,按照事先的部署,分别去机场大厅四个出入口附近埋伏。他们的任务其实很简单,就是看到可疑的中年男xìng从机场大厅内狂奔而出时当场进行抓捕,并采取一切必要的手段阻止抓捕对象发声。
别看这十二个jǐng校学员是李逸风千挑万选出来的,但是李逸风也只是把他们当做外围的备份力量来用,是准备用来应付可能xìng极小的突发情况的。而真正出面抓捕吴伟民的,还是方学文和梅立峰这样绝对信得过的心腹。
在李逸风布置任务时,民航管理局公安处处长叶建兵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地看着,此时见jǐng校学员们领了任务出去,才走上来前来,递给李逸风一根红塔山,笑着说道:“老李,你是不是太过于谨慎了?抓捕一名嫌犯,带了四个jīng兵强将还不够吗?只要把他请进贵宾室,房门一关,他还不是任由我们摆布?让我看啊,在大厅出入口布置这四组娃娃兵纯属多余。”
“老同学,事关重大,不由得我们不谨慎啊!”李逸风深深吸了一口烟,说道:“如果吴伟民按照我们安排顺利被我们引进贵宾室,自然是千好万好。可是万一这中间任何一个过程出现了疏漏,引起了他的jǐng觉,那情况就糟了。所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别的事情上俺老李或许可以马虎,但是在这个至关重要的关节上,俺老李可不敢打半点马虎眼儿。”
“道理是这样说,”叶建兵咂摸一下嘴巴,说道:“我只是觉得你手笔太大了,一次许诺出十二个留中天的名额,真的是好浪费啊!我看这十二个娃娃兵,自始至终也就是在门口转悠一下,甚至连吴伟民的影子都不可能见到。”
“一点都不浪费!”李逸风正sè说道,“只要能够顺利抓捕到吴伟民,即使把jǐng校全部留中天的指标都用上,也一点都不浪费。”
叶建兵不由得哈哈一笑,拍着李逸风的肩膀说道,“老李,俺真是服了你了!这样的气魄,怨不得同时转业,你现在到了副厅级,俺还是正处级。”
李逸风知道叶建兵并不是真的在意行政级别的差距,还是哈哈一笑,说道:“俺也只是沾了中天市这个副省级城市的光嘛!换到普通城市,俺这个市局副局长,也不过是个副处级。”
玩笑开过之后,李逸风又正sè问道,“老同学,你这边布置的怎么样了?”
“老李,你交代下来的事情我敢打马虎眼吗?”叶建兵说道,“放心吧,一切都安排好了。安检处、机场贵宾室和安保人员全部都得到了通知,会全力配合你们行动。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差你赞不绝口的小家伙把吴伟民给引来了。”
李逸风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说道:“时间也差不多了。这时候他们应该是吃完午饭了,估计也该动身来机场了。我打算到机场路口守着。你呢?”
“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陪老同学一起蹲蹲点!”叶建兵说道,“看看十几年后,还能不能找到咱们当初在法卡山前线蹲点抓舌头的感觉!”
两个人就上了李逸风借来的普桑,开出了几公里,来到了银河路和机场路的交汇口。李逸风把车停在路边一家小旅馆门前的柳荫下。此时的太阳正好是顺着西南方向照了过来,即使对面来车,由于逆光的原因,李逸风可以看清楚对面车里的情况,对面的车却看不清李逸风车内的情况。即使如此,李逸风还是戴上一副超大的太阳镜,几乎遮去大半个面孔,又取出一顶太阳帽套上,把帽檐压得低低的。这样的打扮,别说是见过李逸风几面的吴伟民,就是李逸风自己的老婆郭晓燕过来,只要不钻进车内掀起太阳帽,绝对忍不住这个趴在方向盘上打盹的人是自己的丈夫李逸风。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了,李逸风和叶建兵一点半钟赶到这里,现在已经是两点半,整整过去一个小时了,却还没有看到运载吴伟民的车出现。这让本来对包飞扬充满信心的李逸风心中不由得也渐渐地担忧起来。飞扬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要不然他和吴建民怎么还不出现呢?下午四点四十五的航班,提前一个小时安检,这时候也差不多应该到了吧?
叶建兵开始守在副驾驶座位上还兴致勃勃,经过一个小时枯燥又无聊的等待之后,终于抵抗不住困意地侵袭,此时脑袋歪躺在靠背上,发出均匀的鼾声。
李逸风听着身旁这阵阵鼾声,不由得苦笑两声。这个混蛋,还说要重温法卡山蹲点抓舌头呢!这才一个小时,就支持不住了。如果当年在法卡山是这样的素质,别说抓舌头,恐怕早就被小越鬼子当做舌头给抓走了吧?
他摸出一根香烟,准备给自己提提神,正在他伸手去抓打火机的瞬间,不由得愣住了。一辆黑sè的皇冠轿车出现在他的视野。
吴伟民的小车不正是皇冠轿车吗?
李逸风一激灵,连忙把头压低,目光却扫向皇冠轿车的车牌:中A32088
就是这个狗娘养的!
李逸风心中吼叫了起来!这个狗娘养的中A32088的车牌,这两天他可在脑海里背诵了无数遍。
于是李逸风又抬起目光,往车内望去,只见一个虎背熊腰的司机,坐在驾驶员的位置上,旁边副驾驶的位置是空的。想往后座上看,却没有想到车里竟然拉了一道帘子,让李逸风什么都看不到。
这个狗娘养的!
李逸风没有考虑到这个意外情况,不由得心中咒骂道。吴伟民一个破公司的老总,竟然也赶时髦学什么领导人,在车内装什么隔帘。
生气归生气,可是现在怎么办呢?车内坐的究竟是不是吴伟民呢?万一是昌盛投资公司其他职员先赶过来替吴伟民打前站呢?虽然从李逸风直觉上判断,车内百分之仈jiǔ十坐的是吴伟民,但是这个时候李逸风需要的是百分之百的准确,别说是有百分之十几二十的误差,即使有百分之零点一的误差,也可能造成最糟糕的结果。既然已经走上眼前这条道路,和包国强的政治前途共进退,李逸风就必须对自己,对包市长百分之百的负责。
可是皇冠车的车速极快,也容不得李逸风多想,眼看着皇冠车就要和李逸风的普桑交错而过了,李逸风却还是没想出办法……
就在这时,皇冠车左侧后车窗忽然间降了下来,一个帅气地脑袋伸出车外,干了一件极不帅气的事情。
“噗!”
一口浓痰迎风飞来,差点就shè中停在柳荫下的桑塔纳车窗玻璃上。
“小兔崽子!”
李逸风不怒反喜,这个帅气脑袋丑恶行径的不是别人,正是包飞扬。也只有这个古灵jīng怪的家伙,才会想出用这么一个损招向自己通风报信吧?
望着后车镜里向机场方向疾驰的皇冠车,李逸风拿起了大功率对话机:“苍鹰苍鹰,兔子已经出现!苍鹰苍鹰,兔子已经出现!计划正式启动,计划正式启动!”
这次诱捕吴伟民的计划就叫——
苍鹰扑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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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措手不及
中天机场候机大厅内,孟爽上身穿一件粉红sè短袖衬衫,下身穿一条宝石蓝的水磨牛仔裤,把她本来就修长的双腿又衬的分外修长,翘起来的臀部给牛仔裤这么仅仅绷裹着,虽然没有成熟女xìng那么浑圆,但是浑身上下透露出来逼人的青chūn气息,却可以让无数成熟女xìng为之羡慕。
在孟爽旁边还站着一个靓丽女子,面容和孟爽有七八分相肖,身高也和孟爽差不多,双腿同样的修长,只是看起来比孟爽丰满和成熟许多。如果用文学上的词汇来区分的话,孟爽应该还可以被称为少女,而这个靓丽女子则只能被称之为女郎了。
这个靓丽女郎名叫孟荷,是孟爽的姐姐。她在中天市环保局工作,这次要去申海市参加一个学术会议,孟爽到机场为她送行。
“小小,”孟荷摸着孟爽的马尾辫,叫着她的小名,“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思?”
孟爽正望着窗外出神,听孟荷这样问她,连忙回答道:“没有啊?哪有啊!我哪里有什么心思!”
“没有心思,那我看你这两天总是痴痴呆呆的,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
“我……我有吗?”孟爽望了姐姐一眼,心虚地说道。
“还说没有?你刚才不就又走神了?”孟荷笑着拆除妹妹的谎言。
“哪里有走神了啊!我刚才是在考虑毕业论文的一个实验数据。”孟爽强辩道。
“嗬!还不老实啊!我伟大的妹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爱学习起来?”孟荷咯咯的笑了起来,又压低声音问道,“小小,你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在学校谈男朋友了?”
“没……没有!”孟爽的俏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哪有啊!姐,你可别胡猜啊!”
“你还不承认?”孟荷伸手捏了捏妹妹嫩得能掐水的可爱的小脸蛋,嘻嘻笑着,“你看看你的脸红成了什么?”
就在这时,候机大厅里响起广播:各位旅客请注意,各位旅客请注意,从中天飞往申海的CA13XX次航班即将起飞,请该次航班的旅客抓紧时间进站登机!
“得!姐也没工夫陪你贫了,要登机了。等我开会回来再好好审问你吧!”孟荷双手拍了拍妹妹微微发烫的小脸,说道:“小小,记住姐的话,一定要多长个心眼儿,别被男人骗了哦!”
说着就拖着拉杆行李箱,向安检口走去。
看姐姐快要走道安检口了,孟爽又追了上去,“姐,照顾好自己,路上小心。”
“小小,你也照顾好自己!”孟荷潇洒地冲她挥了挥手,就走进了安检通道。
看着姐姐的背影消失在安检通道,孟荷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小心思:
自己是恋爱了吗?
应该不是!
最多也只是单相思!
唉!
包飞扬那块大木头!一点都不解风情!明明知道自己那么喜欢他,偏偏一点表示都没有。一个大男生,就不知道主动一点吗?难道还要让一个女生家先说出来那个“爱”字?
不行!那多没面子啊!
本姑娘怎么说也是中天工大的校花,追求者可以轻松组成几个加强连,可不能一点身份和尊严都没有。如果让人知道自己竟然会倒追一个男生,那么自己这个中天工大的校花很可能会变成中天工大的笑话了。
这块大木头!臭木头!烂木头!
是不是成心想看本姑娘出丑啊?
对了,这块臭木头最近干什么去了?
没去新优美陶瓷公司实习,也没有回学校,究竟是到什么地方去了?难道是中暑留下什么后遗症没有好?不过应该不会,因为新优美陶瓷公司有人前天下午在公司里看到过他,看着生龙活虎的,应该是没事。可惜那天自己上午见臭木头没有去,下午就回校图书馆查论文了,要不然的话,应该会碰到他。
有心想到他家里去问问吧,却又担心碰到他严厉的老爸。上次自己去过他家里一次,坐了不到五分钟,就被老头子给轰出来了,实在是太令人尴尬了……
且不说孟爽这边在候机大厅里七思八想的胡乱想着。那边昌盛投资公司总经理专车已经开到了机场停车场。
新司机老张虽然长得虎背熊腰,但是动作却异常敏捷,飞快地跳下了车,先殷勤地替包飞扬拉开车门,又迅速绕到另外一边,替吴伟民拉开了车门,中间间隔还不到一秒,倒是让包飞扬小小的惊叹一下。
包飞扬左手大哥大,右手密码箱,气势十足地迈步下车。相比之下,吴伟民就略显寒酸,虽然手里也拎着一个密码箱,可是腰间挂着一部汉字传呼机就有些掉分。这身装扮在中天市虽然绝对算得上是老板级的,可是和孟老板这样的粤城大老板还是有着明显的差距的。
老张殷勤地过来要接过吴伟民的密码箱,吴伟民摆了摆手,示意不必。
手里拎着一个密码箱,自己和孟老板肩并肩走着还像那么回事。手里如果连密码箱都没有了,自己走在孟老板身边岂不是像是一个跟班?
从停车场到候机大厅还要步行一两分钟的路程。这可能会让行李多的旅客感到很不方便。不过中天机场本身就是从军用机场改成的军民混用机场,很多细节上考虑不周也是很正常的。包飞扬知道这种情况持续不了多久,很快中天市就会兴建起以旅客为本的现代化新机场。
包飞扬肩并肩地和吴伟民往候机大厅走着,眼睛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周围。很快他就看到了李逸风在候机大厅这个出入口布置下来的三枚钉子。那灰sè夹克装袖口那道细红布条,别人可能不会注意,包飞扬又怎么会注意不到呢?
嗯!
看来外边是没有什么问题了,不知道里面不知道究竟怎么样?
安检处那边的关节,都安排好了吗?
虽然明知道李逸风的安排不会出问题,可是越到这个关键的时刻,包飞扬心中越是紧张。
没办法!
牵一发而动全身!
如果不能顺利搞定吴伟民,他重生之后的翻盘计划就会全盘皆输,陷入万劫不复的悲剧之中!
心中虽然紧张,神态却异常轻松,包飞扬还不忘和吴伟民说说笑笑,“吴老板,你们内地真是落后啦!我们粤城市,送人的车子是可以直接停在候机大厅门口的啦!”
“是啊是啊!这个我们内地省份是比不上粤城,是需要多向你们沿海发达城市多多学习!”
吴伟民连连点头附和。
说话之间,一行人就走进了候机大厅。
包飞扬往前望去,只见一个梳着马尾辫的身材高挑又充满青chūn活力的女孩子正从对面走来。
“糟了!这个要命的时候,怎么会碰见她!”
短短的一刹那,包飞扬整个脑袋都木掉了!
“怎么办?”
孟大校花一语成谶,包飞扬这下真的成了木头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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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补上。
以后老夏决定调整一下作息时间,上午一更,晚上一更。中间会不定期的加更。
第三十二章 轻重取舍难说对错
这个至关紧要的时刻,可不能让孟爽给撞破,不然惊动了吴伟民,一切都完了,他的重生也将彻底失去意义!
“吴老板,我先上洗手间一趟,你先到里面等我。”包飞扬急中生智,趁孟爽目光还没有往这边瞅,低声对吴伟民说了一句,扭身就往洗手间那边走,其步履之快捷,很有几分跑肚子拉稀患者的风范。
小孟老板酒量不错,就是肾功能太弱,从黄河大饭店出发时已经上过一次卫生间,这才过去不到一个小时,就又这么急切地去上卫生间了。
看来纵yù还是不能太过度,吴伟民心中无限感慨,即使是孟老板这样的小年轻也不行!
孟爽正在低头琢磨着女儿家那点可怜的小心思,忽然间觉得视线里似乎有个熟悉的身影一晃,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看到一个身穿着一件花里胡哨的港式短袖衬衫的青年一手拿着大哥大,一手提着密码箱,正快步向洗手间方向走去。由于视线角度的问题,孟爽只能看到花衬衫青年一个背影。
孟爽心中不由得一震,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个胡衬衫青年的背影太像那块臭木头了!
飞……
孟爽几乎要叫出声来,但是也只是吐出“飞”字的前半个音节就戛然而止,把后面的音符硬生生地憋回到嗓子眼儿里去。
是自己想包飞扬想的眼花了吧?怎么可能包飞扬呢?且不说这个年轻背影这一身包飞扬从来都不曾有过的花里胡哨港式打扮。单单是人家左手里提着那部大哥大,又岂是包飞扬一个大学生所能用得起的?而且据孟爽所知,中天市的移动电话网络并没有开通,别说是包飞扬,就是中江省委书记,现在没有大哥大用吧?从这一点上来说,这个花衬衫青年应该是南方那几个已经开通移动电话网络的大城市的有钱老板吧?
孟爽心中正在犹疑,那边花衬衫青年的背影一闪,已经消失在挂着洗手间指示牌的通道口了。
哎!自己还真的是有点轻贱呢!对那块臭木头单相思也就罢了,但是也不能单相思到花痴的地步,看到一个人就以为是见到了他啊!也幸亏自己没有叫出口,不然这大庭广众之下多让人尴尬?
臭木头!
孟爽咬了咬樱唇,悻悻地想道:你这块臭木头敢把本姑娘害得如此尴尬,看本姑娘以后怎么找你算账!
心中对臭木头发了小半天脾气,孟爽抬脚yù走,却又停了下来。
不对呀!
那个花衬衫的背影实在是太像臭木头了!
如果说自己第一眼认错了人,也就罢了。可是自己后面还看了好几眼,那个花衬衫确确实实地非常非常像臭木头啊!不仅是背影像,连动作姿态也像。天底下怎么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竟然有一个和臭木头背影和动作姿态都如此相似的人呢?
不行!自己一定要追过去看一看,看看这个花衬衫青年的正面究竟是什么样子。本姑娘就不信这个邪了!你既然背影和动作这么像臭木头,有本事长相也像臭木头!
想到这里,孟爽就快步向洗手间方向追去。她一定要亲眼求证一下,不然一辈子想起这件事情都会后悔的。
包飞扬躲在洗手间里,小心脏噗噗噗的乱跳。真他娘的危险啊!也幸亏老子反应敏捷,提前一步躲进了洗手间里,不然让孟爽看到自己,这猎鹰扑兔计划可就彻底玩完了。
在洗手间里躲了十分钟,估计孟爽已经走了,差不多安全了。包飞扬这才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左右,不由得长吁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孟爽这小丫头还真没有看到自己。平安无事!平安无事!
嗯,自己耽误了这么久,吴伟民那边肯定等急。
心中想着,包飞扬就快步往前走。刚走了两步,忽然从旁边的柱子后闪出一个靓丽的身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飞扬,原来真的是你?你这是搞什么名堂?”
孟爽看着包飞扬鬼鬼祟祟的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真的没有想到,这个花衬衫青年竟然真的是臭木头。虽然他头发烫成了自来卷,鼻梁上架着蛤蟆镜,戴着金项链提着大哥大和密码箱,一副粤东大老板的cháo式打扮,但是以孟爽对他的熟悉,他就是烧成灰都认得出他,更别说只是简单的易装秀了。
包飞扬心中一阵苦笑,这个傻丫头,不是成心添乱嘛!你好端端地离开不好吗?为什么要跑到洗手间门口来堵自己?
他正想向孟爽做一个简单的解释,忽然间看到洗手间通道那边走来一个魁梧的身影,正是吴伟民的新司机老张。
真他娘的不巧!
真是怕怕怕,鬼来吓!越怕什么情况,就越来什么情况!
包飞扬来不及多想,脸上就挂出一副yín笑,伸手在孟爽俏脸上拧了一把,拖长腔调说道:“美女,钱不是问题啦,你要你开口,多少钱一晚上我都愿意出的啦!”
什么?
孟爽一下子呆住了!
这大庭广众之下,臭木头竟然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不是故意把她当做那种女人,故意来侮辱她吗?包飞扬,即使你不喜欢我,也没有必要来这样侮辱我吧?我就这样惹你讨厌吗?
隐约之间,孟爽听到旁边有人议论:
“啊?真想不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竟然是做那种生意的。”
“这就你不知道了吧?漂亮的女孩子才有资格做那种生意。不漂亮的倒是想做,也得有人要啊!”
“也是啊,这种生意来钱快。你没听这个大老板说,多少钱都愿意出嘛!”
作为中天工业大学的校花,孟爽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啊?脸涨红的几乎能沁出血sè。她呆了片刻,“啪”地一巴掌抽在包飞扬的脸上,把包飞扬的蛤蟆镜都抽飞了出去。
“你无耻!”
孟爽再无脸在这里停留,双手捂脸哭着跑了出去。
包飞扬眼角浮起四道指痕,可是更痛的却是在他心里。上一世的时候,他已经狠狠地伤了孟爽一次。这一次重生之后再见到孟爽时,他心中发过誓,一定要好好珍惜她,不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可是偏偏又是他,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用最无情的语言,又一次伤了这个自己上一世也是这一世最爱女人的心。
小小!
包飞扬心中念着孟爽的小名。
我对不起你!
是时机不巧,造化弄人。我这时候肩膀上担着的是父母的xìng命、伯父的政治生命和整个家族的前途,这个担子太重,为了他们,我这时候只有委屈了你。
老张正好把这一幕看到眼里,他心中暗道这个孟老板也真是的,你虽然有钱,也不能看见漂亮女人就直接问人家一晚上多少钱啊?这里是机场,又不是酒店,是不是?挨了一巴掌,现在舒坦了吧?
心中这样想,脸上却不敢带出来。只是殷勤地跑去把地上摔地老远的蛤蟆镜捡回来递给包飞扬,殷切地问道:“包老板,要紧吗?要不我陪您到机场医务室看看?”
“不要紧,不用去了。”包飞扬接过蛤蟆镜,缓缓地戴上去。只是那硕大的镜框能遮去眼角的伤痕,却无法遮去包飞扬心中的伤痕。
若非迫不得已,没有人愿意伤害自己心爱的女人,哪怕仅仅是语言上的伤害……
“你怎么来了?吴老板呢?”包飞扬平静的问道。
“吴老板在安检通道那边等呢,他怕你提着那么多现金上厕所不安全,特意交代我过来看看。”
“没事的啦,走,准备登机。”包飞扬提起密码箱,迈步向安检通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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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只有一更。下一章明天上午更新。;
第三十三章 回巢
中天机场由军用机场改建而来,候机大厅的面积不大,办理登机牌的值班柜台就在安检通道口旁边。由于乘坐这趟到粤城航班的旅客并不多,在包飞扬上洗手间的工夫,吴伟民已经办好了登机手续,换好登机牌,此刻正坐在旁边的长椅子上等着。见司机老张陪着包飞扬过来,他就站了起来。
“吴老板,不好意思啦!你一定等急的啦!”
“孟老板,没关系的啦!”虽然才和包飞扬相处了大半天时间,吴伟民已经学会了“的啦的啦”的讲话,“我已经办好了登机手续,换了登机牌。趁现在人不多,孟老板你也感激去办的啦!”
“好的啦,好的啦,我这就去办的啦!”
包飞扬拎着密码箱到了值班柜台,拿出机票和身份证,交给了值班工作人员。工作人员接过身份证一扫上面的名字,眼睛微微一亮,忙低头看了一下台历边角上不起眼的角落那个用铅笔记录下来的名字,对照无误后,她故意大声说道:“好的,孟先生,请您稍等,我马上为你办理登机手续。”迅速地拨了个内线电话,把消息传了进去。
包飞扬微微一笑,目光往后一扫,见老张正低声向吴伟民说着什么,手里比划着。吴伟民听的两眼放光,一脸坏笑。看样子老张是在说自己在洗手间门口调戏美女的英雄事迹,那个动作,当然是在比划孟爽扇自己的那一个耳光了。
此时包飞扬心中已经不那么难受。他迫不得已的苦衷以后总有机会向孟爽解释。以小丫头上一世对自己的宽容,知道事情的真相后,还会真正对自己生气?小丫头一向是深明大义的人啊!
当然,前提是,一定要解释清楚。
这边工作人员已经办好后手续,把身份证和登机牌交给了包飞扬,提醒道:“孟先生,您是头等舱,过了安检之后,可以贵宾室候机。贵宾室在安检通道的左边。”
包飞扬就扭头问吴伟民道:“吴老板,你是头等舱还是经济舱?”
吴伟民不由得老脸一红:“经济舱。”
买经济舱客票还是买头等舱客票,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如果仅仅是钱的问题,吴伟民即使现在期货亏得底朝天,一张头等舱的客票的钱还是能凑出来的。问题是在于,吴伟民脑子里根本就没有这个概念。对九十年代初的中天人来说,坐着飞机在天上飞来飞去的谈生意,已经是大老板身份的象征了,即使对吴伟民来说,也是如此,又怎么能够想到去订头等舱的客票呢?更何况当时很多航班还根本就没有设头等舱经济舱的区分。
吴伟民暗骂自己真是疏忽大意,怎么不提前问问孟老板订的是什么机票。如果早点问清楚,自己也订一张头等舱的机票,就不会出现现在这样尴尬的场面了。
“小姐,”包飞扬问值班工作人员,“我想请问一下,我朋友是经济舱机票,我可以带他一起到贵宾室休息吗?”
“没问题,只要你们其中一位持有头等舱客票就行。”
有了叶建兵的交代,有问题也变成了冇问题啦!
于是包飞扬就和吴伟民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过了安检通道。由于安全检查是单独进行的,有个距离的间隔。有机场安检人员的刻意配合,再加上包飞扬本人传递身份证的时候也特别小心谨慎,注意了视线角度,排在后面的吴伟民也只是看到身份证在包飞扬手里一闪,根本没有机会看清楚身份证上照片,更别说姓名住址之类的资料了。至于说登机牌,九二年的时候姓名一栏只打汉语拼音,根本不打汉字,吴伟民也不会去注意那一长串英文字母似的汉语拼音。
包飞扬通过了安检之后,就站在那头,笑眯眯地等着吴伟民。一两分钟后,吴伟民也办好了安检手续,出了安检通道。
“吴老板,这边走啦!”
“好,好,一起走。”
包飞扬左手大哥大右手密码箱,气派十足带着吴伟民向贵宾室走去。
司机老张尽职尽责地守在安检通道口,一直看着吴伟民通过了安检,和孟老板一起进贵宾室候机,这才安心地转身回去交差。
贵宾室里,所有的闲杂人等都被清空,即使有手持头等舱客票的旅客,也被用“贵宾室设施出现故障正在维修”的借口支到普通候机区。
包飞扬推开贵宾室的门,一位高个子女服务员微笑着向他鞠躬:“欢迎光临。”和机场其他女工作人员相比,这个高个子服务员笑容中中少了几许柔弱之美,却带着英姿飒爽之气。
包飞扬心中暗道,这个恐怕就是方学文的表妹,西郊区公安分局刑侦队的女刑jǐng蒋亚芳了。
吴伟民还是第一次到机场贵宾室来,这时候放眼打量一下,不由得撇了撇嘴,笑着对包飞扬说道:“孟老板,我看机场这个贵宾室,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嘛!装饰装潢设备设施都很普通嘛!比起我们昌盛投资公司的会客室,还是有差距的嘛!”
他只为了贪图口快,满足他的虚荣心,一时间竟然没有注意那个高个子女服务员已经在他身后悄悄地把贵宾室的房门反锁上了。
“是很普通!”一个浑厚的声音从左边响起,两个人从左边的角落站了起来,左边这位身材魁梧雄壮之极,即使是吴伟民的那位虎背熊腰的新司机老张,到这位面前也要小两号。右边这位体型偏瘦一点,但是看着也是干练利落,不是普通人。
这两位正是在贵宾室等得脚底板都要长出毛来的方学文和梅立峰。此时见包飞扬带着目标进来,自然要站起来热烈欢迎。
方学文目光扫视着吴伟民,“这里的确太普通了,赔不起吴总尊贵的身份。所以我们想请吴总去一个不普通的地方。”
“什么?你……你们是什么人?”
吴伟民顿时惊慌失措,他望望方学文和梅立峰,又扭头看着包飞扬,结结巴巴地问道:“孟……老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板?”包飞扬笑了起来,用标准的中天话说道,“吴伟民,恁认错人哩。俺可还在大学念书哩,不是什么老板。”
“啊?”
吴伟民即使再傻,这时候也知道自己落入了圈套。一时间不由得魂飞天外,顾不得说什么,转身就要跑。却不想一头撞到了那个英姿飒爽的女jǐng花面前。
看着奔跑到自己面前的吴伟民,蒋亚芳嘴里露出一丝冷笑,拇指紧贴掌心四只紧并如刀,照着吴伟民的颈部大动脉就砍了下去。
“哎哟!”
吴伟民只来得及叫了一声,就感觉天旋地转、手脚发软,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蒋亚芳一记漂亮的手刀竟然当场把吴伟民砍得昏死过去。
“哎呀,有旅客晕倒了。”蒋亚芳捂着嘴叫了起来,“可能是中暑了。”
“是啊,是中暑了。”方学文走过来煞有介事地说道,他蹲下去抬手翻了翻吴伟民的眼皮,确定吴伟民不会在短时间内醒来,就对梅立峰做了个手势,说道:“赶快送到医院抢救。”
梅立峰迅速从旁边推过了一辆早已经准备好的急救推车,把吴伟民搁在上面,脸上蒙上一块白布,就往贵宾室的紧急通道口推。
方学文又严肃地对包飞扬说道:“孟老板,由于你这位同伴情况严重,抢救过程中可能需要你的帮助,请你和我们一起走。”
虽然都是一些预先设定好的情节,包飞扬听到之后还是有些忍俊不住。
紧急通道口的大门被打开,一辆白sè的救护车就停在外面。见方学文他们推着一辆急求推车出来,救护车的司机就迅速跳了下来,打开了车门,和方学文梅立峰一道把蒙着脸的吴伟民连人带车一起抬上了救护车。
随即包飞扬和蒋亚芳也都跳上了救护车,反手关上了救护车车门。此时距离包飞扬带着吴伟民进入贵宾室门还没有超过三分钟。
“出发!”方学文对救护车司机说道。这个司机自然是方学文另外一个心腹假扮而成的。
“猎手猎手,苍鹰已经抓到兔子,苍鹰已经抓到兔子,正在回巢!”
方学文拿起大功率对讲机,对李逸风汇报了这个激动地人心的好消息。
救护车顺着机场的特别通道呼啸而出。在他们身后,十二个jǐng校学员正目光炯炯地盯着候机大厅的出入口,等待着一个可疑中年人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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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铁证
等吴伟民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小屋子里,房间里除了一张铁架床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是什么地方?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愣了好一会儿,吴伟民才慢慢回想起来自己在中天机场的那一番遭遇。显然,自己是落入了“孟老板”一伙人的圈套,被人弄到了这里。
问题是,“孟老板”那一伙人究竟是什么?他们把自己弄到这里来,是想勒索钱财呢?还是另有目的?
正在想着,房门被从外面打开,一个英姿飒爽的高个子女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吴伟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就是机场贵宾室女服务员吗?自己好像被她砍了一掌,才昏过去的。
他目光再往高个女子身上一扫,眼睛不由得紧紧一缩。高个女子身上天蓝sè的机场制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一身橄榄绿的jǐng服。
“jǐng察?”
吴伟民失声叫了出来。一股寒意从他心头涌出,瞬间弥漫到身体的每一个部位,让他在这初夏时节感到手脚冰冷,仿佛是三九天掉进了冰窟里,身体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
见吴伟民醒来,蒋亚芳也感到有一些惊讶,这个吴伟民看着白白胖胖的整rì养尊处优,没有想到身体素质还不错,竟然比她预计的早五分钟醒了过来。
“对,我们是jǐng察。”见吴伟民吓得浑身打哆嗦,蒋亚芳不由得心中一阵欣喜,jǐng察审讯犯人的时候最喜欢遇到这样的胆小鬼,根本不用动什么心思,只要拍桌子吓唬两句,就能很顺利的拿到犯人的口供了。吴伟民既然也是这么个主儿,那么今天的审讯工作一定会进行的非常顺利。
“既然你醒过来了,那就跟我出去吧。我们有事情要问你。”蒋亚芳拿出手铐把吴伟民双手一拷,拖着就往外走。
见吴伟民一边跟她走一边用眼睛往四处张望,显然是想看清楚四周的环境。蒋亚芳也不制止,随吴伟民去了。
这里本来某部队废弃的靶场,最近刚刚移交给西郊区公安分局,准备修整之后作为分局shè击训练基地来使用。除了靶场这座孤零零的二层小楼外,附近方圆十里一户人家都没有,唯一进出的通道还要经过部队的哨卡,把这里作为吴伟民的临时羁押地是再理想不过的好场所。
审讯室就设隔壁的房间。由于事关重大,方学文亲自上阵主持审讯,梅立峰在一旁协助,蒋亚芳担任审讯记录员,包飞扬也以实习生的名义获得了列席旁听的资格。
“吴伟民,知道为什么把你叫过来吗?”方学文魁梧的身材往审讯桌后面一座,几乎占满了整个空间,使负责记录的蒋亚芳只能就着一个桌角写记录。至于梅立峰,则整个被方学文给挤到审讯桌外面去了。
为什么?当然知道为什么,咱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但是不能说,再害怕都不能说。
“不知道。”吴伟民哆哆嗦嗦的说道。
“那龚大力你认识吗?”
“不……不认识。”
“哦,龚大力你不认识啊?”
“我不认识。”吴伟民强自镇定。
“那这么说来,你也一定没有给我龚大力八万元现金了?”
“没,没有!”
“好,咱们先说第一个问题。既然不认识龚大力,那么四月二十九rì晚上,你怎么会和龚大力在桃园大酒店二楼的小包间吃饭?”
“根本没有的事!”
“没有?”
方学文冷笑着看了龚大力一眼,一张一张地往外拿证据。
“这是牡丹大酒店二楼服务员的证词。这是牡丹大酒店停车场看车员的证词。这是牡丹大酒店收银台收银员的证词。他们都证明四月二十九rì晚上看到你和龚大力在一起吃饭,还有,这是牡丹大酒店收银台发票存根,抬头上写的可是昌盛投资有限公司……”
把这些都摆出来之后,方学文一拍桌子,喝问吴伟民道,“难道这些都是假的,都是那些人编造出来的?”
方学文的巴掌比熊掌还要大一号,这一巴掌拍下去,桌面上东西乱跳,桌子也吱吱丫丫一阵乱响。也幸亏这是一张部队留下来带着有着傻大粗笨外表但是质量绝对过硬的实木桌子,如果换成质量差一点的桌子,还不被方学文给拍散了架?
吴伟民差点没有被这惊动天地的动静给吓死,他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是认识龚大力,但是和他不熟。”
“不熟?不熟你为什么要送他八万块钱?”
“我没有送。”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方学文继续往外拿证据,“这是龚大力承认你送他八万块钱的供词。这是送钱当rì,你们公司在银行提取现金的银行对账单,这是当时装钱的公文包,我们技术人员已经从上面提取了多枚有效指纹,除了龚大力本人的指纹之外,另外几枚指纹主人是谁,我想你比我们更清楚……”
吴伟民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他本来以为jǐng方没有什么证据,所以才会用这种秘密抓捕的手段把他先抓起来,想从他嘴里挖到证据,所以才心存侥幸,想负隅顽抗。可是现在看来不是,jǐng方手里已经掌握了大量的确凿的证据。只是jǐng方既然掌握了这么多证据,为什么直接不上门去抓他,反而要费尽周折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呢?
看来,他们的目标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背后那个人啊!
吴伟民虽然胆子有些小,但是并不代表他不聪明,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他就想清楚了前因后果。
“不错,龚大力我是认识,钱也是我送的。”吴伟民知道这个时候抵赖没有什么意义,索xìng就招认出来。反正他没有一丝后路可以退了。
“送钱的目的是什么?”
“让龚大力带着村民们去抗议中天石化工程指挥部。”
“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没有任何人,就是我自己想这样做的。”
“你自己想这样做的?”方学文差点被吴伟民给气乐了,“你和中天石化工程指挥部之间有什么仇怨吗?”
“没有,就是看不惯中天石化指挥部草菅人命的行为,所以才想让龚大力带着村民们去抗议,为事故的死难者讨一个公道。”
听吴伟民在信口雌黄,方学文实在是忍不住了。
“吴伟民,你放屁!”他伸手又一拍桌子。只听咔嚓一声,这次傻大粗笨也没有抗住方学文的熊掌,实木桌子从中间断成了两截,桌子上的记录本档案袋钢笔印台等物品飞了一地。也幸亏蒋亚芳因为避讳,没有去记录方学文这句“你放屁”,否则她爬在桌子上写的时候肯定会被摔一个趔趄。
蒋亚芳、梅立峰还有坐在旁边的包飞扬连忙蹲到地上手忙脚乱地去捡这些东西。
“梅立峰,收拾完了去换过一张桌子来!什么破玩意儿!”
方学文撂下了一句话,就甩着手大步来到吴伟民跟前。吴伟民坐在椅子上往上看,方学文魁梧的身材简直就像一座小山一般,随时都可能从上空压过来。他心下不由得哆嗦,两只脚不停地等着地面,把椅子慢慢地往后挪。
“吴伟民,你还有脸说为事故死难者讨一个公道?我来问你,熊大磊是谁,你认识吗?”
听方学文提到熊大磊的名字,吴伟民心中又是一惊,什么,龚大力这孬种,竟然连熊大磊的事情都告诉jǐng方了?
“我,我认识。”
“他是你什么人?”
“我,我的小车司机。”
“根据龚大力的供词,你的这个小车司机熊大磊从四月三十rì起,也就是你和龚大力在桃园大酒店吃饭的第二天起,一直在龚大力家居住,一直到五月三rì一早才离去。龚大力还证实,其中五月一rì和五月二rì连续两天,熊大磊都到了中天石化乙烯扩建工程的配套办公楼施工现场,其中五月二rì是晚上八点去的,在办公楼施工现场逗留了四十多分钟。然后第二天也就是五月三rì早上,办公楼施工现场就发生了吊篮滑落恶xìng事故,而熊大磊也离奇地失踪了,这说明了什么?”
听到方学文对熊大磊的行踪掌握的如此详尽,吴伟民的心越来越凉,但是却又不能不做一下垂死挣扎。
“这一切不过都是巧合。”
“巧合?那在吊篮断裂的卡扣上找到熊大磊的指纹也是巧合了?”方学文冷笑道,“而且我们还掌握了确凿的证据,证明那只断裂的卡扣遭受过人为破坏。”
吴伟民没有前科,公安机关这里没有吴伟民的指纹,所以即使在公文包上发现了几枚不属于龚大力的指纹,也需要采取过吴伟民本人的指纹进行比对之后,才能够最终确认。而熊大磊则不同,由于他曾经因为盗窃罪受过jǐng方的处理,jǐng方档案里有他的指纹。所以即使现在没有找到熊大磊,jǐng方也能够确认,那只受过破坏的吊篮铁索卡扣上的指纹是熊大磊的。
这个该死的熊大磊,自己千嘱咐万交代,他办事还是这般不小心,竟然把在犯罪现场留下了指纹,真他nǎinǎi的该杀千刀啊!
“吴伟民,你还在还敢说,指使龚大力带着村民去中天石化指挥部去抗议,是因为中天石化指挥部草菅人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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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昨天晚上欠的一更。中午十二点之后,还有会有一更。
第三十五章 双管齐下
本以为打破了吴伟民的心理防线,事情会变得简单起来,没有想到接下来的发展却和方学文预想大相径庭。吴伟民是把一切招认了下来,但是他一口咬定,无论是唆使龚大力带着村民去闹事,还是指使熊大磊去破坏施工现场的吊篮都是出自他的主意,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他的背后没有什么所谓的幕后指使人,他吴伟民就是这件事情的总老板、总后台!然后就死不改口,即使方学文吼破了喉咙,又拍了一张桌子也不起什么作用。
包飞扬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候却站起来,拉了拉方学文的衣服,悄声说道:“方叔叔,咱们到外边谈。”
方学文就跟着包飞扬来到了外边的走廊上,梅立峰也起身跟了出来,只留下蒋亚芳在屋里守着吴伟民。
包飞扬摸出一根烟,递给方学文,“方叔叔,先抽根烟,消消火。”又给了梅立峰一根。
梅立峰接过香烟,摸出打火机先给方学文点上火,嘴里说道:“要不还用龚大力那一招,把雷氏兄弟弄过来跟吴伟民这狗rì的关在一个房间?”
“估计起不了什么效果。”包飞扬摇了摇头,“吴伟民既然把只是熊大力破坏施工设施的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了,看样子已经打算是破罐子破摔了。这时候弄两个艾滋病患者过来虽然会让他感到一定的恐惧,但是却无法从根本上改变他破罐子破摔的心理。”
“飞扬,那你的意思呢?”方学文两根粗壮的手指夹着香烟,就像是夹着一根火柴棒似的。
“我的意思很简单,要想让吴伟民交代出幕后指使者,就必须改变他这种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包飞扬说道,“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分析,吴伟民之所以破罐子破坏,恐怕还是与昌盛投资公司的绿豆空单有关。他本来就筹集不到资金去补仓,现在被我们抓起来了,就更没有机会去筹集资金补仓了。在绿豆价格节节上涨的情况下,等待昌盛投资公司的只有被爆仓一个结果。这等于说是把市委市zhèng fǔ那些县处级干部们投过来的资金全部亏掉了。这种情况下,即使吴伟民交代出了幕后指使者,得到了我们的宽大处理,他出去面对着那些县处级干部,下场也不会好到哪儿。反正都是一个完蛋,吴伟民不如光棍一些,咬牙死顶。”
“所以,我们要想改变吴伟民的心态,就必须从昌盛投资公司的空单入手。”包飞扬分析道,“如果我们能够筹集到资金把昌盛投资公司的绿豆空单买下来,彻底解除了吴伟民的后顾之忧,他没有了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应该就会把幕后指使者交代出来。”
把昌盛投资公司的绿豆空单买下来?
方学文和梅立峰俱都呆了一呆,包飞扬前面可说过,按照目前的行情,那至少需要一千七八百万。现在去哪里找这么一个有钱的大老板呢?而且还要说服这个有钱的大老板去买一个必亏的空单!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我去想办法,争取明天上午把这个问题解决!”
包飞扬虽然看着自信满满,心里却是叫苦不迭。他倒不是发愁钱,他发愁的是时间。就单凭他目前掌握的“负离子坯体增强剂”的秘密,别说是一两千万,多给他点时间,就是一两个亿也能轻松弄到。可是偏偏眼下他最缺的就是时间。今天十三号,明天十四号,而大后天,也就是最后的期限,五月十六号。一共就这么点时间,哪里能够给他机会去从容应对呢?
可是眼下,包飞扬即使头皮再发麻、心中再发憷,也要去完成这个任务。不能筹集的钱帮助吴伟民解决掉昌盛投资公司的资金危机,无法改变吴伟民破罐子破摔的心理,交代出幕后指使人。
于是几个人商定,梅立峰和蒋亚芳继续留在这里审问吴伟民,保持对吴伟民心理上的压力,方学文送包飞扬回市里,顺便向李逸风汇报目前工作的进展。
到市区,已经是晚上六点半,包飞扬就在国际大饭店门口下了车,方学文则直奔李逸风家中向李逸风汇报工作。
李逸风正在家中吃饭,见方学文来了,立即放下饭碗,带着方学文到了书房。他听了方学文的汇报后眉头紧锁,思考了很久,才说道:“照我看来,飞扬所说的吴伟民破罐子破摔的心理恐怕只是一部分原因。虽然说期货交易巨额亏损给吴伟民带来了巨大心理压力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味道,但是单单是这个原因就足以让吴伟mín zhǔ动承担起一切责任来吗?鼓动村民上街,这个责任还不大。但是中天石化乙烯工程配套办公楼的吊篮恶心事故可是两死三重伤,虽然说熊大磊是动的手脚,但是如果吴伟民唆使罪名成立,很可能要判无期徒刑,如果法官再严苛一点,甚至死刑也不是不可能。吴伟民甘愿冒这么大的风险,难道仅仅就是因为昌盛投资公司期货生意巨额亏损?我看呢,背后很可能还有其他原因!老方,你说呢?”
“我心中隐约也有这样的感觉,”方学文说道,“只是经李局这么一分析,心中就更清晰了。”
李逸风点了点头,说道:“飞扬那边就让他按照他的思路去搞,我们这边也要另外也要从另外一方面入手,争取尽快打开缺口。”
李逸风对方学文指示道:“老方,我看这样。你马上赶回分局,调派可靠人手对吴伟民的家庭情况还有社会关系进行排查,今天晚上就开始调查!我们和飞扬来个双管齐下!”
“是!”方学文应了一声,抓起jǐng帽匆匆地离去了。
望着方学文急匆匆的背影,李逸风摇了摇头。唉!时间,还是时间!这时间啊,真是要命的东西!如果市长还留在中天就好了,有他居中运筹帷幄调配资源,他们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单兵作战,孤立无援!
包飞扬那边,已经到了中天国际大饭店,取了自己寄存在服务台的行李,又重新开了个房间,换下他这一身港式打扮,重新穿回他原来的服装,然后拿出造纸厂后勤部运输科王科长的名片,拨通王科长的传呼。
工夫不大,王科长的电话回了过来。
“谁打的传呼?”
“王科长,是我,小包啊!”包飞扬拿着电话笑嘻嘻地说道,“我昨天不是在你那里弄了两吨污水池的固体废渣回去改良土壤吗?今天我试了一下,效果不错啊!我想多弄一点,把整个果园的土壤都改良了。嗯,对啊!是啊是啊!你说的对,钱是肯定要出一点的,多少钱,你先说个数。我要多少?一百吨吧。什么,每吨二十元包装费另算?行吧,没问题。王科长既然这么爽快,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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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巨额汇票
搞定了造纸厂的王厂长,包飞扬又给新优美陶瓷公司董事长关开新拨了个传呼。很快,关开新的电话也回来了过来。
“飞扬,找我什么事情啊?”听得出来,关开新心情不错。
“关董,我这里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包飞扬笑眯眯的说道。
“什么好消息?”果然,关开新就来了jīng神。
“昨天我不是告诉你说嘛,负离子坯体增强剂,我表哥下个月才有新货进来吗?”
“对对对,下个月大概什么时候到货啊?你对你表哥说,不要卖给别人了,到多少货,我全吃下来。”
虽然昨天在生产线上对负离子坯体增强剂进行了中试,但是关开新吃下两吨货之后还是担心这个负离子坯体增强剂xìng能是否能够保持稳定,所以今天负离子坯体增强剂正式投入生产之后,他一直都在关注生产线上的消息。结果生产线上反馈来的消息让关开新喜出望外,正式生产的效果竟然比昨天中试的效果还要好百分之三十以上。面对这样神奇的数据,关开新也不由得感慨包飞扬代理的这种负离子坯体增强剂的效果强大。他已经下定决心,不管包飞扬的表哥进来多少货,他都全部吃掉。
听关开新这样说,包飞扬心中暗笑,全部吃掉?关董事长你是没有这个实力的。不过吃掉一两百吨,估计你还马马虎虎。
“关董,你不用等到下个月了。”包飞扬笑着说道,“对方公司安排货期的时候出了错,竟然把下个月应该发过来的坯体增强剂提前发过来了。”
“啊,还有这等好事啊,一共发过来多少?我全要了!”关开新倒是豪气。
“也不是太多,一百吨。”
“什么?一百吨?”
关开新吓了一跳。按照他的估计,顶多了也就是七八吨十来吨的规模,却没有想到,这次包飞扬的“表哥”竟然进了一百吨。按照一公斤一百五十元的价格,一百吨一千五百万元,这可是一笔庞大的数字,让他一时怎么吃得下?虽然说新优美陶瓷公司一年的总产值有两三个亿,但是账面上的流动资金,也就是千把万的样子,他不可能把流动资金全部用来买坯体增强剂吧?
“飞扬,这个一百吨,我怕吃不下。”关开新倒是爽快,直接把真实情况都告诉了包飞扬,“新优美陶瓷公司的流动资金总共才一千六七百万元。我都买了坯体增强剂,整个公司就别想运作了。”
“关董,钱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就不信这一点资金能够为难住你。”包飞扬笑呵呵地说道,“我也不瞒你,因为这批货调了货期,来的太突然,我表哥手头资金有些吃紧。如果你能够一次xìng把这一百吨都吃掉,我可以说服我表哥给你一个比较优惠的折让。”
“最大能够折让多少?”听到有优惠折让,关开新不由得又砰然心动。
“如果你明天上午就提货的话,最多能让百分之二十。”包飞扬狠心报出了一个超低价位。反正他弄来这些固体废渣每吨成本不会超过五十元,按照他报给关开新的价格,即使这让百分之九十九,他还照样有得赚。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先凑足一千多万,给吴伟民注入点信心。
关开新在电话那头迅速计算起来。一百吨负离子坯体增强剂总价一千五百万,折让百分之二十的话,只要一千两百万元就可以了,等于自己一下子省掉了三百万元。三百万元是什么概念?至少相当于以前新优美陶瓷公司九个月的纯利润啊!这个便宜不能不占。
“你问问你表哥,现金肯定没有办法一下子拿出那么多,我让银行开出一张半年期的银行承兑汇票可以吗?”
包飞扬上一世也是身家数亿的老板,对银行承兑汇票自然非常熟悉。虽然说半年期的银行承兑汇票要等半年之后才能兑现,但是却可以拿着这张银行承兑汇票当抵押物,到向银行申请贴现贷款,手续方便之极。所以实际上来说,银行承兑汇票和现金并没有多大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银行贴现的时候要扣除少许贴息率。
包飞扬故意让关开新等了十几分钟,才把电话回过去,“没有问题,我表哥说了,银行承兑汇票也可以。你明天早上准备好承兑汇票,我上午就把货给你送过去,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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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包飞扬就叫了是十辆卡车,把造纸厂运输科昨天深夜送到货栈街仓库的包装好固体废渣送到新优美陶瓷公司去。卸货验货交货,一套流程走下来,时间就到了上午十点。包飞扬来到董事长办公室,接过关开新亲手递过来的一千二百万元的银行承兑汇报,笑嘻嘻地问道:“关董,下个月再来货,您还要吗?”
“滚你的蛋!”关开新抓起桌上的红塔山向包飞扬砸去,笑骂道:“新优美一年的用量也不过一百吨出头,你再给老子弄来一百吨,是不是想逼老子再上一条生产线?”
包飞扬熟门熟路地抓住关开新砸过来的红塔山,笑嘻嘻地说道:“只要关董能赚钱,再开一条生产线又如何?”
离开新优美陶瓷公司,包飞扬就来到西郊区分局,李逸风和方学文正在等他。两个人看到包飞扬手中的一千二百万元银行承兑汇票,俱都是目瞪口呆。这个臭小子,前面变出来几十万现金,已经是让人瞠目结舌了,现在又随随便便就弄来一千二百万巨款。
一千两百万元是个什么样的概念?一九九二整个西郊区公安分局的财政预算不过两百多万,包飞扬现在手里有一千两百万元,足可以保证西郊区公安分局的人头费办公费办案费等等一切费用在六年内无虞。
“这是关开新借给我当道具的,事后还要还回去滴!”
见李逸风、方学文两个人目瞪口呆的模样,包飞扬又编了一个瞎话。反正这个时候李逸风和方学文也不可能去找关开新去对质。
听包飞扬这么一说,李逸风和方学文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同时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嗯!我就说嘛!一个读书娃去哪里弄这么一大笔钱呢!如果是关开新临时借过来当道具的,倒是可以理解了。又不是真的拿出这么多钱,只是弄一张汇票去哄哄吴伟民,事后还要还回去。以包飞扬是包市长侄子的身份,关开新的确是可能借出来的。
当下,李逸风就决定亲自带着包飞扬到shè击训练场,去看看能否做通吴伟民的思想工作。而李逸风则留在分局刑jǐng队,等着去摸查吴伟民家庭近况的jǐng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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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案中有案
赶到shè击训练基地这里,蒋亚芳和梅立峰都在外边守着。问他俩吴伟民的情况,两个人说,吴伟民除了承认自己有罪之外,其他什么都不肯交代。这会儿正躺在屋里睡大觉呢!因为昨天包飞扬离开时有过交代,他们倒是不好对吴伟民采取什么特殊手段。
让梅立峰打开房门,包飞扬和李逸风走了进去。见吴伟民躺在床上裹着个床单蒙头大睡,包飞扬笑了起来。
吴伟民这肯定是在装睡。
包飞扬就不相信,昌盛投资公司那一大票绿豆现货空单挂在那里,一千多万元保证金压在那里,绿豆价格一分一分地往上涨着,吴伟民真的能够睡得着!
以吴伟民前面表现出来的xìng格来看,即使他再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理,这时候也不可能睡得着。
“吴老板,起来了!”
包飞扬站在吴伟民跟前喊道。
见吴伟民没有反应,李逸风就努了努嘴。梅立峰上去一把将吴伟民的身上的床单扯开,果然,吴伟民正大睁着双眼,躺在那里。
李逸风让蒋亚芳搬了两张凳子进来,示意让梅立峰和蒋亚芳两人到外面等着,他和包飞扬拉过凳子,一左一右地坐吴伟民床前。
“吴老板,你知道我是谁吗?”包飞扬开门见山地问道。
吴伟民目光冷淡地扫了包飞扬一眼,却不说话。
“我姓包,叫包飞扬。”包飞扬平静地说道,“代市长包国强是我的亲大伯。”
“什么?”
吴伟民浑身一震,用不敢相信地目光紧盯着包飞扬。
“这个我可绝对没有骗你。”包飞扬一指身旁的李逸风,“不信你可以问李叔叔,他可是最清楚我的身份的。”
“没错!”李逸风点头说道,“飞扬是包市长亲弟弟的公子,目前在中天工大读书。”
包飞扬又拿出自己的学生证和身份证让吴伟民看过,最后才说道:“吴老板,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要装扮成粤城老板去骗你了吧?因为你们陷害的对象是我亲大伯,作为侄子,我不可能看着大伯被人陷害还无动于衷。所以在这一点上,希望你能够理解,不要记恨我。”
吴伟民苦笑了两声,终于艰涩地开口道,“到了这个地步,我记恨不记恨你,还有什么意义吗?”
“当然有意义。”包飞扬说道,“如果没有意义,我就不必要跟你说这些了,是不是?我之所以告诉你我的真正身份,就是要让你知道,为了替我大伯洗刷清白,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吴伟民看了看包飞扬,还是有些迷惑不解。
包飞扬说道:“我知道,整件事情肯定不是你在背后策划的。你和我大伯,也和我们包家无冤无仇,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去陷害我大伯。你也不是官场中人,即使我大伯倒台,你也从中捞不到任何政治上的好处,是不是?所以我相信,在你背后肯定另外还隐藏一个真正的指使者。不管你现在承认不承认,这一点都是确凿无疑的!”
“至于你为什么要听幕后指使者的指挥,去陷害我大伯,这里面的原因我也很清楚。”包飞扬望着吴伟民说道,“是因为昌盛投资公司的绿豆远期现货空单被套了,是不是?你把从市委市zhèng fǔ那些县处级干部那里募集到的资金全部亏进去了,而这一点又被幕后主使人知道了,他就拿这一点来要挟说,让你按照他的指示去行事,否则,他就要把昌盛投资公司亏空的情况公布出来,对吗?”
“如果是那样,你就要面对着一大群气势汹涌的县处级投资者,你不能承担这个可怕的后果,所以只能任由幕后主使人的摆布,按照他的吩咐让你的司机熊大磊去中天石化乙烯扩建项目办公楼配套工程现场去搞破坏,然后又给龚大力拿了八万块钱,让龚大力煽动村民们去闹事,堵宁海铁路线,对不对?”
吴伟民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脸上的表情无疑告诉包飞扬,包飞扬这番推测是完全正确的。
“吴伟民,虽然你陷害了我大伯,但是受人胁迫,情有可原,所以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包飞扬说道,“只要你说出幕后指使者,我可以让我大伯和李叔叔一起出面做工作,对你的罪行从轻处罚。甚至不必坐牢,只要判个有期徒刑缓期执行,就可以了。”
说着包飞扬问李逸风道:“李叔叔,这个难度应该不大吧?”
“难度不大。”李逸风点头说道,“既然是受人胁迫,就可以定为从犯,又有主动供出幕后主使人这样重大立功的情节,法院那边判二缓三,甚至是判一缓二,都是可以滴!”
吴伟民眼睛眨了两下,似乎有所意动,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表示什么。
包飞扬就知道,他该加码了,要把大杀器拿出来。
他伸手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拿出那一张一千二百万元的银行承兑汇票,递给吴伟民,“吴老板,你看看这个是什么?”
银行承兑汇票?一千二百万元?
这是什么意思?
吴伟民抬头望着包飞扬。
包飞扬笑了起来,“吴老板,这张银行承兑汇票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我前面说过,为了替我大伯洗刷清白,我什么事情都愿意做。现在,你只要愿意交代出幕后主使人,除了前面我们允诺的条件之外,还要加上这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昌盛投资公司手中的全部绿豆空单,我都吃下去。我计算过了,昌盛投资公司在这批绿豆空单上前前后后一共投入了一千六百多万。这一千二百万元,只是我的首批付款,剩余四百多万,我保证在十天内打到昌盛投资公司的账上。”
由于目前中天期货商品交易所进行的是现货远期交易,按照相关规定,是只要买卖双方谈妥条件,是允许私下里转让合约的,不像期货交易那样,必须在期货交易市场内公开进行。
“吴老板,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诚意了。”包飞扬说道:“你既不用真正坐牢,又不用承担一千多万的巨额损失,免去了面对数十位愤怒的县处级投资者的压力。我相信这样优越的条件,除了我之外,没有其他任何人能够提供。怎么样,愿意不愿意认真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是啊,吴伟民,你可要珍惜机会啊!”李逸风也语重心长地劝说道。
吴伟民目光闪烁,喉咙蠕动着,拿着巨额汇票的双手微微颤抖,脸sè更是不停地变幻,大约过了一两分钟,他忽然间把手中的银行承兑汇票往包飞扬手中一塞,沙哑着嗓子说道:“谢谢你的好意,包老弟。你给我的条件确实非常优越,可是,这件案子就是我一手策划的,没有什么幕后主使人,你让我怎么交代?”
怎么会这样!
包飞扬和李逸风交换了一个惊诧的眼神,不明白吴伟民为什么会拒绝这么优越的交换条件。难道真的如李叔叔所说,这里面还另有内情?
正在这时,房门打开,梅立峰走了进来,小声在李逸风耳边说道:“方队来了,有紧急情况要向你汇报。”
“吴伟民,你再认真考虑考虑,我和飞扬回头再来找你谈。”
李逸风站起来,拉着包飞扬走了出去。
来到隔壁,见方学文跟一只大狗熊一样一脸焦急地在屋里转圈,李逸风就问道:“老方,什么情况?”
“李局,侦察员刚刚查明,吴伟民的独生子吴小龙遭人绑架,已经失踪了十多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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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绝境与后门
吴伟民家三代单传,吴伟民又是从部队转业到中天市之后才结婚,结婚后又拖了两三年,老婆才怀上孩子,等生下吴小龙的时候,吴伟民已经将近四十岁的人了,可真称得上是中年得子,他对他的这个宝贝儿子吴小龙异常疼爱,用爱若掌上明珠来形如是一点都不过分。偏偏吴伟民的运气不好,他的老婆在一年半前的一次车祸中去世了,吴伟民就变成了单身爸爸,一个人带着吴小龙,父子两个相依为命。由于吴小龙当时才三岁,吴伟民公司里还有一摊儿事情,实在是照顾不过来,所以就请了一个小保姆,到家里照顾吴小龙。
四月二十八rì傍晚,小保姆推着吴小龙到街上水果摊买水果。她把婴儿车靠在人行道上,拿出钱包准备交钱的时候,忽然间一辆黑sè的面包车停靠过来,从车上冲下来两个人,把装着吴小龙的婴儿车抬起来塞进车厢,跳上车飞快地开走了。
由于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小保姆当时就吓傻了,甚至不记得去看那辆面包车车牌号。她哭着跑回家,告诉吴伟民发生的一切,本以为吴伟民会狠狠地训斥她一顿。却不想吴伟民一句话都没有责骂她,只是长吁短叹了一阵,一然后告诉她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任何人都能让知道。
不久,小保姆就看到吴伟民的传呼机响了起来,吴伟民看过传呼之后,就躲到卧室去打电话。小保姆的耳朵极好,虽然隔着房门,吴伟民的声音又压的很低,小保姆还依稀听到了吴伟民说什么“绝对不会报jǐng”、“请你们一定要保证孩子的安全”、“你们吩咐的事情我一定照做”之类的话。
小保姆虽然没有太高的文化,但是人还是很聪明伶俐的,又加之受到jǐng匪电视剧的熏陶,一下子就明白了,肯定是那帮抢走了吴小龙的坏人打电话过来威胁主人,要求主人替他们干什么坏事。
一想到这里,小保姆心脏就砰砰砰地乱跳,赶忙躲到保姆房间里去。
之后的是十多天内,小保姆再也没有见到吴小龙。每当她忍不住问吴伟民时,得来的却是吴伟民的一顿训斥。说她每天在吴家只要负责拖地洗衣做饭就行去了,孩子的事情,暂时不用她cāo心。
话虽然这样说,每天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小保姆都能听到吴伟民卧室里传来的长吁短叹的声音。第二天早上,小保姆做早餐的时候,总能够看到吴伟民顶着两个黑眼圈出来,脸sè也很不好看。从这些情况来看,小保姆就知道吴小龙肯定还在那一帮坏人手上,不然吴伟民怎么会整夜都睡不好觉呢?要知道,在此之前,吴伟民的睡眠质量可是相当好的,基本上是沾床就睡。经常是小保姆这边还在哄吴小龙,卧室里已经传来吴伟民的鼾声了……
今天小保姆在下楼的时候,和楼下一个邻居阿姨打招呼,那个阿姨问她,怎么这几天都不见她带吴小龙到院子里来玩。小保姆就支支吾吾地说道,吴小龙被他爷爷nǎinǎi接回去住了,要过一段时间才能送回来。
阿姨嗯嗯啊啊了两声,没有说话。等小保姆走远了之后,就和旁边另外一个邻居说道,不是听说三楼那个吴伟民的父母早就过世了吗?怎么又忽然间冒出了爷爷nǎinǎi呢?
那个邻居就说,也许是人家老家那边的本家爷爷nǎinǎi呢!她大婶啊,你的心cāo得还真宽呢!
阿姨念念叼叼不再提这个茬,但是这个情况却引起以户籍调查员的身份在社区摸排情况的侦察员的注意。他向方学文请示之后,就直接找上了小保姆,在亮明自己jǐng察的身份之后,几乎没有费多大周折,就从小保姆嘴里把这些情况都掏了出来。
回到局里之后,侦察员把情况详细汇报给方学文,方学文一点都不敢耽搁,立即驱车赶了过来,向李逸风汇报。
“这就对了!”李逸风拍了一下大腿,“我一直认为,以吴伟民的xìng子,即使是期货生意亏了巨款,也不足以驱使他铤而走险,去陷害包市长。肯定还有其他更重要的原因。现在看来,就是他儿子吴小龙被绑架,最终促使了吴伟民按照幕后主使人的安排,去制造施工事故,收买龚大力唆使村民们闹事,栽赃给包市长!”
包飞扬点了点头,“所以即使我拿来一千两百万的巨额汇票,可以解除吴伟民面临的资金危机,还是不能让吴伟民开口说出幕后主使人。因为他们老吴家三代单传的宝贝儿子吴小龙被幕后主使人绑架走了,他必须要考虑吴小龙的生命安全。”
“是啊!”方学文完全赞同,“如果我们不能够把吴小龙从绑架者手中安全解救出来,吴伟民是肯定不会开口的。”
“关于那伙绑架者,你现在手里有什么线索?”李逸风问道。
方学文摇了摇头,“除了知道绑架者至少有两个人,开着一辆黑sè的面包车之外,就没有其他任何有用的信息了。”
包飞扬眉头紧紧一皱,“也就是说,即使我们想寻找绑架者,解救吴小龙,目前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手?”
“也不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手。”方学文说道,“第一个,我们可以到小保姆所说的那个水果摊儿附近走访一下。当时小保姆虽然吓坏了,没有看到面包车的车号。可是那里有水果摊儿也有小商店,加上人来人往的,肯定会有人注意到那辆黑sè的面包车,也许有人会记下面包车的车牌也说不定。”
“第二,就是从电信局调出吴伟民家中电话近期的通话记录。根据小保姆反映的情况,绑架案发生当天,绑架者应该和吴伟民通过电话。我们通过排查,应该能够找到绑架者打过来的电话号码。虽然从理论上来说,谨慎一点的绑架者会选用IC卡或者磁卡电话跟吴伟民通话,但是也许这个绑架者疏忽大意,那么我们就有机会摸到线索。”
包飞扬摇了摇头,说道:“方叔叔,按照你所说的办法,即使幸运,我们也至少需要一两天,才可能摸到绑架者线索,更别说后面还要找到绑架者安全救出吴小龙呢!今天已经是五月十四号,后天两会就要正式召开了,这个时间上,我们根本来不及。我们必须想出办法,让吴伟民马上开口,才有可能拿到我们想要的证据,把路忠诚拉下马!”
“难!”李逸风两道剑一般的眉毛几乎要皱断了,“我们找不到绑架者,救不出吴小龙,吴伟民怕是不会开口的!”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结住了,稠的几乎要化不开,所有的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他们这些人自从投入这个秘密专案组以来,等于说是把自己的命运和包国强以及包氏家族紧紧捆在了一起。如果秘密专案组能够找到路忠诚违法犯罪的证据,把他拉下马,让包国强重新上台,那么他们的前途自然是一片海阔天空。但是如果他们没有完成使命,找不到路忠诚的犯罪证据,让路忠诚在这次换届选举中顺利当选上市长,那么他们这些人将和包国强以及包氏家族一样,遭到路忠诚疯狂的报复,一辈子都不可能翻身!
“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
包飞扬背着手来回在房间里踱着步,嘴里念念有词。他就不相信,上天让他重生一次,就是给他一个解不开的死局,让他重新经历一次上一世的悲剧!
不可能!
上天让他重生之后,肯定给他留了一个后门!不可能就让他在付出这么巨大的努力之后,等来一个全体完蛋的结局!
绝对不可能!
我一定要找到那个后门!一定要找到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我就不信,以我两世的人生经验和历练,就解不开当前这个困局。
救不出吴小龙,吴伟民不会开口。救不出吴小龙,吴伟民不会开口。
包飞扬在心里一遍一遍地过滤着所有的已知条件,想看一看上天是否在这些已知条件中给他留下一个后门,让他可以找到让吴伟民开口的金钥匙。
忽然间,包飞扬脑海里灵光一闪:nǎinǎi的!有了!真的是有了啊!
哈哈!
上天果然是公平的,他果然是给自己留下一道后门,让他在几乎绝望悬崖峭壁之上,看到一条通往胜利之路的天梯!
现在,他找到办法,让吴伟民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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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前有袁克定,今有包飞扬
“李叔叔!”
包飞扬停下脚步,转身望向坐在椅子上抽闷烟的李逸风。
沉闷的空气一下子被打破,唰地一下,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包飞扬,包括美丽女jǐng官蒋亚芳。这两天来,梅立峰天天在她耳边念叨包飞扬是如何聪明如何伶俐如何点子多,她听得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这次她倒是要看看,包飞扬是否真的如梅立峰说的那样聪明过人,能够破解掉眼下这个无路可走的死局!
相比之下,李逸风和方学文对包飞扬的信心就大多了,他们俱都是惊喜地望着包飞扬:“飞扬,你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了?”
包飞扬点了点头,“初步有了一个思路,不知道行不行得通,还需要李叔叔和方叔叔帮着把把关。”
“臭小子,这个时候不是耍谦虚的时候,有什么想法,你就只管大胆地讲出来。”李逸风笑骂了包飞扬一句,指着对面的凳子示意包飞扬坐下说。
“对,你有什么办法,尽管讲出来!”方学文也在一旁催促道。
包飞扬不慌不忙地拉过凳子坐下,问李逸风和方学文道:“李叔叔、方叔叔,你们知道袁克定这个人吗?”
方学文用粗大的熊掌挠了挠头头,有些纳闷地说道:“袁克定是谁?跟吴伟民什么关系?”
包飞扬没有想到方学文竟然冒出这么一句回答,差点忍不住大笑出来,只是顾及到方学文的面子,强自忍住。
一旁的蒋亚芳可不会给方学文面子,在旁边笑得花枝乱颤,不但把眼泪都笑出来了,连肚子笑得也快差点抽筋了,捂着肚子在那里只哎哟,嘴里嗔道:“表哥,你还是堂堂的刑侦大队长呢!连袁克定是谁都不知道呀?还问他跟吴伟民是什么关系,你丢人不丢人啊?”
这个时候方学文也知道自己闹出了洋相,尴尬地笑了笑,不再吱声,只是狠狠地瞪了蒋亚芳一眼,意思是说小丫头你有种,敢出表哥我的洋相,等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蒋亚芳却不怕他,鼻尖朝天一翘,一副你能耐本姑娘何的得意表情。
倒是李逸风在一旁开了口,含蓄地批评了方学文:“老方啊,我早就劝你要多读一些其他方面的书,拓展一下自己的知识面和眼界,对你搞好刑侦工作也有好处,不要整rì里只知道抱住刑侦技术方面的书籍往死里看,你看看,今天闹笑话了吧?”
数落了方学文两句,李逸风转过头对包飞扬说道,“好了,飞扬,咱们回到正题。你说的这个袁克定,可是民国大总统袁世凯的儿子袁克定?”
“对,我说的就是袁世凯的儿子袁克定。”包飞扬笑着说道,“李叔叔既然知道袁克定,肯定也听说过袁克定办报纸的故事了。”
“你是说袁克定办了份假报纸,糊弄他爹袁大头那件荒唐事吗?”李逸风点头说道,“这个事情我倒是知道一些。”
袁克定一辈子做过很多荒唐事,但是他干过最著名的荒唐事情,就是办了一份假报纸,糊弄了他老爹袁大头。
原来,袁世凯在北洋zhèng fǔ担任民国大总统时有一个习惯,就是每天必看一份叫做《顺天时报》的报纸。
袁克定为了坚定老爹袁世凯称帝的决心,就决定在《顺天时报》上刊登一些歌颂帝制的文章。奈何《顺天时报》是东洋人办的报纸,根本不买袁大公子的帐。
可是袁大公子也不是笨人,他就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他亲自出马,花了三万大洋买了一套报纸的印刷设备,亲自担任主编,单独办了一份假的《顺天时报》,每天只印一份,专供老爹袁大头阅读。在这份假的《顺天时报》上,都是袁大公子找人jīng心编撰的假新闻假消息,似乎全国上下各界人士都赞同中国实行帝制,希望袁世凯早rì登基称帝。
袁世凯也是受了这份假《顺天时报》欺骗,以为自己登基称帝真的是万民所盼,大势所趋,遂上演了一处登基称帝的闹剧,最终落了个众叛亲离,遭万人唾弃的下场。以至于袁世凯知道真相之后骂袁克定“欺父误国”,临死都不肯原谅这个不孝子!
能够坐上中天公安局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的位置,李逸风也是异常jīng明之人。这时候听到包飞扬提到袁克定办报纸的故事,他只是凝神一想,就很快弄明白了包飞扬的意思。
“你是说,我们也办一份假报纸,去糊弄吴伟民?”李逸风问道。
“对,就是这个意思。”包飞扬对李逸风能够这么快就明白他的想法也是异常佩服,他说道:“对,我就是这个意思。以我们现在的时间,想找到绑架者,救出吴小龙是根本不可能了。要想让吴伟民开口,我们就只好倒过来进行了。既然吴伟民担心的是吴小龙被撕票,那么假如他知道了吴小龙被撕票的消息,会不会开口对我们吐露实情呢?我想是肯定会的,即使是只想着替儿子吴小龙报仇,吴伟民也会把幕后主使人给咬出来的。”
这个时候,在一旁的方学文也听明白了:“飞扬这个主意好!如果是从我们嘴里告诉吴伟民,他儿子吴小龙被绑匪撕票了,即使是真的如此,吴伟民也肯定不肯相信,认为我们是诈他。但是如果是吴伟民从报纸上看到这个消息,那么他就绝对不会怀疑了……只是,要想单独办一份报纸,难度也很大吧?”
包飞扬说道:“这就要靠李叔叔想办法来安排了。单独印刷一份报纸的成本不要考虑,我现在手里不缺钱,拿得起。关键是印花厂那边要有过硬的关系,没有他们的帮助,这份假报纸我们出不了笼。”
“这个嘛……”李逸风伸手往嘴里塞了一根香烟,皱眉苦想,“正规印刷厂这边肯定行不通。先不说负责人愿意不愿意为我们这个风险,单单是正规印刷厂的那么多程序,还要经过那么多工人,想要保密几乎是不可能的。”
“如果是找小印刷厂的话,我这边倒是有一个现成的。”梅立峰一直在旁边听着,这时候插言道,“前两天我们刑侦中队配合新闻出版局打击非法出版物的时候,查封了一个非法出版物印刷窝点。这个窝点里的印刷设备非常jīng良,是从闽南那边走私过来的。如果我们做一做工作,给窝点老板一点好处,让他配合我们印刷一份假报纸,应该没有问题!”
“既然这个没有问题,那么我们将商量一下细节!”李逸风没有想到这个棘手的问题也这么轻而易举地得到了解决,“飞扬,你先把你设想的具体方案说出来,越详细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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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老吴入毂
包飞扬把设想的方案讲完之后,李逸风和方学文对望了一眼,俱都看出彼此眼中的震惊。
像包飞扬这样的年轻人,脑子灵活、知识面广,思维发散xìng好,想出一个好点子不难——当然,仿照袁克定搞一份假报纸这种点子已经不能单单用一个“好”字来形容了——难的是,怎么把好点子具体话,搞出一份详细完善的具体cāo作方案出来。因为就后者来说,是必须要具有丰富的经验才能做到。
聪明可以天生,但是经验这种东西却只能来自于历练,或者是说来自于后天的训练和培养。有很多事情,如果没有经历过,是永远都不知道怎么做,这与聪明是否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当李逸风让包飞扬讲述他的具体方案时,其实他和方学文都已经做好了替包飞扬补充完善的准备。甚至在他们潜意识中,包飞扬想出这个主意之后,他的主要任务其实已经完成,接下来的工作,应该是由他们去筹划安排。尤其是李逸风,不知道主持了多少次大规模多jǐng种甚至是跨部门的联合行动,若论经验之丰富,甚至连市局一把手老杜也差他很远。由他来安排一份印刷假报纸来欺骗吴伟民的行动,自然是小菜一碟。
可是当李逸风和方学文听了包飞扬讲述出来的详细方案时,发现他们在心里为这个行动准备的那些东西统统都用不上了,成了多余的东西。因为包飞扬设想出来的方案实在太详尽了,李逸风和方学文能够考虑到的东西,包飞扬考虑到了,甚至是李逸风和方学文他们没有能够考虑到的东西,包飞扬也考虑到了。这根本就不是一份初步设想的方案,而是一份完善详尽分解到每一个步骤每一个细节的执行计划书。完美的李逸风和方学文竟然添加不上一句话一个字。
这孩子简直是个妖孽啊!
李逸风和方学文在震惊之余,实在是想不出,一个正在读书还从来没有真正接触过社会的学生仔,包飞扬究竟是从哪里来得这么丰富的经验,才能够把这个计划安排的如此尽善尽美没有一丝纰漏?尤其是包飞扬讲出这个详细完美的方案时,距离他想出这个鬼点子还不到两分钟。短短的两分钟,拿出如此完美完备的方案,别说是一个尚未真正接触社会的学生仔,就是让李逸风和方学文来搞,也难免有疏漏的地方啊?难道说是以往他们的看法错了,如果一个人类先天足够聪颖的话,是完全能够直接跨越人生经验历练上的鸿沟吗?
妖孽,真的是妖孽!
妖孽的人生,是不可以用正常眼光去看待的。
停顿了大约半分多钟,李逸风开口打破了沉默:“大家还有谁要补充的吗?如果没有人要补充的话,那么我们将按照飞扬的这份方案去做。”
当然不会有人补充。去补充一个非人类制定出来的完美方案,那不是自不量力吗?
“既然没有人要补充,那么我们将按照飞扬的计划来分分工吧,老方,首先你负责……”
李逸风按照包飞扬的方案把任务布置下去,各自确认无误后,大家就立即开始行动。
相较之下,包飞扬这个行动的真正策划人,眼下反而没有什么太具体的任务。于是他就回到市里,给伯父的小车司机闫红发打了个传呼,把他约出来,了解一下市zhèng fǔ那别的动向。
“妈了个巴子!真的是太欺负人了!”闫红发一见到包飞扬,就愤愤不平地嚷嚷,“今天行政处老张那个王八蛋到小车班宣布免除小车班班长的职务。他nǎinǎi个熊的!市长现在总还是代市长吧?路忠诚还没有正式上台吧?老张这个王八蛋就迫不及待地去抱路忠诚的大腿了!人走茶凉,人走茶凉,这人还没走呢,怎么茶就先凉呢?”
“闫哥,和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生那个气干嘛?”包飞扬递给闫红发一根软中华,“等咱们扳倒路忠诚,我伯父重新拿回市长的位置,你在看看那些人怎么对你吧!肯定是尾巴摇得比狗都欢!”
“哈哈,也是啊!我闫红发是什么身份,怎么犯得上和老张这种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计较呢?”闫红发笑了两声,压低声音问包飞扬道,“飞扬,你和李局那么进展怎么样了?后天两会可就要正式召开了,咱们可没有什么时间了。”
“进展的非常顺利,马上就可以挖到真家伙了!”包飞扬握了握拳头,替闫红发打气,“路忠诚这老小子,肯定会在两会召开前玩完!”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我这两天可是受了不少冤枉拐弯气,就巴望着路忠诚这老王八蛋倒台,俺重新扬眉吐气这一天呢!”
“闫哥,市zhèng fǔ那边这两天有什么动静?”包飞扬问道。
“表面上看起来是没什么,但是私下里我听说,有人在不断地找市zhèng fǔ中层干部谈话,试图收集市长的黑材料。”闫红发闫红发喷了一口浓烟,刚刚开朗了些的心情立刻忧郁了不少,“其他东西我也了解不了太多,现在很多人都防着我呢。不管他们聊天聊得多么火热,只要我一过去,他们立刻就闭上嘴巴,一句话都不说,我什么东西都听不到。”
包飞扬微皱双眉沉吟了很久,这才望着闫红发严肃地说道:“闫哥,既然市zhèng fǔ那边已经听不到什么消息,那么那一块你现在就抛开不要管。你现在马上回去做一件事情,就是以修车为名,把我伯父的三号专车开出来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停好,然后你也躲藏起来。在后天两会正式开幕之前,不收到我的传呼,绝对不要出现。”
说着包飞扬把自己腰间的传呼取下来,递给闫红发,“这是我新办的传呼号,除了咱们自己人,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两天你就先用这个传呼吧,安全。”
见包飞扬说得郑重其事,闫红发也不由得慎重起来,他接过包飞扬的传呼机,压低声音问道:“飞扬,为什么我要藏起来?难道你认为,他们会对我下手?”
“很有这个可能!”包飞扬严肃地说道,“伯父清正廉洁,两袖清风,路忠诚他们想要在市zhèng fǔ中层干部中间搞伯父的黑材料肯定是一无所获。所以他们很可能会对你下手,通过你来搞我伯父的黑材料……”
“他们是做梦!我闫红发堂堂正正的一个男子汉,怎么可能去诬陷市长?”闫红发急了起来。
“闫哥,我当然知道,你是肯定不会去做这种下作的事情。可是不管你做不做,作为我伯父最亲近的人,避免不了路忠诚父子要对你下手啊!”包飞扬说道,“为了慎重起见,你还是先躲起来的好。因为我在关键时刻,很可能还需要你的协助。如果你被路忠诚他们抓起来了,那我需要你帮助的时候,怎么办?”
“既然这样,那我这就回去把车开出来,然后找个地方藏起来。”闫红发见包飞扬说得慎重,知道现在也不是耍个xìng的时候。
“对,千万要把自己和车都藏好。我一打你传呼,你就立即按照传呼上约好的地点去找我。”
包飞扬又和闫红发定下几个暗语,选了几个交通便利却不引人瞩目的接头地点,分别以一到五号来命名,到时候到时候根据暗语,确定到哪一个接头地点去碰面。
到了下午四点钟半,包飞扬接到方学文的消息,说假报纸已经印好了。于是包飞扬就让方学文过来接上他,一起往shè击训练基地里去。
趁着去shè击训练基地路上的空当,包飞扬拿着方学文带过来那份假报纸仔细观看,这份两大张共八个版面的《中天晚报》只有一张是刚刚印刷出来的,另外一张可是正宗的《中天晚报》原版报纸。就是那一张刚刚印刷出来的假报纸,四个版面有三个都是按照《中天晚报》原版照搬下来的,只有是在第六个版面中,按照包飞扬的计划做了一些改动。在刊登期货市场行情的新闻旁边,加了一则jǐng方的《认尸启事》。
“那个闽南老板,还真是厉害呢!”包飞扬看着手中的报纸连声赞叹,“印刷排版竟然和正宗的《中天晚报》毫无二致。即使我明知道这是一份假报纸,也愣是找不出一丝区别。”
方学文一边开车,一边哈哈大笑。
“飞扬啊,闽南那边的印刷高手多着呢!这才遇到一个印报纸的,就把你吃惊成这样?那些高智商高科技的闽南假钞团伙,印刷出来的假币甚至连验钞机也检验不出真假呢!下次查抄假币窝点的时候,我带你去开开眼界。”
到了shè击训练基地,包飞扬拿着那份假报纸来到吴伟民房间外面。梅立峰和蒋亚芳两个人仍然在尽职尽责地守着,看见方学文和包飞扬过来,两个人做了一个一切如常的手势。
包飞扬笑着点了点头,示意梅立峰开门。
推开房门之后,看见吴伟民这次没有蒙头装睡,而是坐在床头呆呆地发愣。包飞扬就笑着说道:“怎么样,吴老板,考虑过我的提议了吗?只要和我们合作,昌盛投资公司的空单合约马上可以转让给我。”
吴伟民裂开嘴苦涩地笑了笑,说道:“我是想合作,可是这件事情就是我一手策划出来的,没有幕后主使人,你让我怎么交代?”
“吴伟民,你可不要执迷不悟啊!”包飞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可是真心想帮你。”
他抖动着手中的报纸,用手指着上面的价格行情让吴伟民看,“你看看,你看看,今天的绿豆都涨成什么价了?你再不下决心,最多一两个交易rì,你的空单就又要爆仓了!”
“是吗?”
吴伟民目光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上面的价格行情,忽然,他目光落在旁边的《认尸启事》上面,脸sè一下子就呆住了。
当时他也顾不上什么,一把从包飞扬手中抢过那份报纸,双手战抖地看了起来,短短的几秒钟后,他的面sè变得异常的苍白,黄豆大的泪珠从眼眶中滚落了下来。
“路卫国,我**比!你说过只要我按照你的吩咐去做,会绝对保证小龙的安全啊!你这个狼心狗肺丧尽天良的王八蛋!小龙他才四岁半,他还是一个孩子啊!!”
吴伟民跌坐在地上,老泪纵横,喉咙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惨绝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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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兵分两路
“吴伟民,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包飞扬适时地表达了自己的关切。
吴伟民只是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嘴里呜咽道:“小龙,我乖儿子,都怪爸爸不好,是爸爸害死了你啊!”
这时方学文和梅立峰、蒋亚芳也从外面推门进来,一脸惊诧状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包飞扬“无辜”地摊了摊手,表示什么都不知道,吴伟民看了报纸之后就变成了这样。
梅立峰过来把吴伟民扶到了床上,蒋亚芳从隔壁端了一杯热水过来,围着吴伟民劝慰了好一阵子,才从吴伟民口中弄清楚“原委”:他的儿子吴小龙被人绑架后,遭到了杀害。《中天晚报》上《认尸启事》中那具幼童尸体就是吴小龙的。
“吴伟民,会不会是你想多了?”包飞扬在一旁“开导”吴伟民,“单凭一则启事,又没有到现场去认,怎么就确定是你的儿子?也可能是别人家孩子,你家小龙现在还好好的呢!”
“不会的,就是小龙,我绝对不会弄错的。”吴伟民抹着眼泪说道,“现场丢弃的那辆阿普丽佳童车,是我专门到京城燕莎商城买过来高档进口货,咱们中江省根本就没有卖的。那身粉红sè的米老鼠童装,是我半个月前刚刚从亚细亚商场童装专柜买过来的,小龙还是第一次穿……”
“可是单凭这些,你也不能就判断那个孩子就是小龙啊。”蒋亚芳开始发挥女xìng的温柔,在旁边劝道,“也许别人家的孩子碰巧也买了阿普丽佳童车、米老鼠童装,是不是?这事说不准。”
“可是,那个观音玉坠总是不会错吧?”才短短一会儿工夫,吴伟民的眼睛就红肿的如烂桃子一般,“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是却是我们老吴家的传家宝。自从小龙的妈出事后,我就把玉坠给小龙带上,希望观音菩萨能够保佑小龙一辈子平平安安的,可是,可是观音菩萨也不管用啊!这个贼老天,怎么这么不开眼?路卫国,你这个王八蛋,我cāo你全家!”
吴伟民越哭越激动,他猛然从床上站了起来,“姓路的,老子和你拼了!你让老子绝了后,老子就让你们全家都下地狱,下地狱啊!”
他转过身拉着包飞扬的手激动地说道,“你不是问我幕后主使人是谁吗?我现在告诉你,是路卫国,是路卫国这个王八蛋!是他绑架了小龙,胁迫我干这些坏事的!我求求你,你一定要让包市长抓住路卫国这个王八蛋。”
说到最后,吴伟民竟然噗通一声给包飞扬跪了下来,“我求求你,你一定要让包市长把姓路的全家都关进监狱,通通地都判死刑,替小龙报仇!我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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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小时后,李逸风也闻讯赶到。这时候吴伟民虽然是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但是比刚开始已经稳定多了,说话和思维都非常有条理,也不再是先前那副说上一两句话就激动的模样。
“吴伟民。”李逸风看着蒋亚芳整理出来的吴伟民的供词,“你提供的线索对我们很有帮助,但是呢,却缺乏路忠诚路卫国父子直接涉案的证据。”
“那个负责和我联系李大刚就是路卫国公司里的人,他亲口告诉我是路卫国派他过来的。”
“只要不是路卫国亲自出面和你联系的,他就完全可以把责任推到李大刚身上,说那是李大刚自己的主意。”
“这根本是笑话!李大刚为什么要陷害包市长呢?难道他疯了?肯定是路卫国指使的。”吴伟民有点急了。
“这是一种推测,而不是一种直接证据。”李逸风说道,“只有李大刚亲口承认,才做得准。可是我相信,李大刚肯定和你的司机熊大磊一样,在出事之后就失踪了,我们短时间内是很难找到他的。”
“哪路卫国公司给昌盛投资公司划转了八百多万元巨款,让我用来补仓。这总算是直接证据了吧?”
李逸风摇了摇头,“路卫国完全可以辩解为这是一种经济投资行为,也不能用来当做直接证据。”
他看着吴伟民道,“吴伟民,你要想扳倒路卫国,替你儿子报仇,还必须拿出更有力的证据出来。”
“我、我、我……”吴伟民这下子可是真急了,他站起来攥紧拳头不停地在原地兜圈子,拼命地回想着,看看究竟能有什么直接证据,能够扳倒路家父子。
忽然间,他停了下来,望着李逸风道,“路忠诚在凤凰山里有一处秘密别墅,你们如果能够想办法进去搜查一下,肯定能够找到路忠诚贪污受贿的证据。”
吴伟民是在极其偶然的情况下知道路忠诚这栋秘密别墅的。几个月前,他陪市委一位处级干部到中天市郊的凤凰山打猎。他们开的吉普车在山里抛了锚,此时天sè已晚,吴伟民看见不远处的山腰上有一栋别墅,就想到别墅里去找别墅的主人求援,却被这个处级客户给拦住了。他悄声告诉吴伟民,这栋神秘别墅的主人是市委副书记路忠诚的小蜜。路忠诚经常会过来过夜,他们如果过去,撞上了路忠诚,那就糟糕了。吴伟民就说他吹牛,堂堂的市委副书记,怎么会跑到山旮旯里弄个别墅养小蜜?在市里弄套房子不是更方便?那个处级客户觉得没面子,就冲吴伟民冷笑,说这事情还用吹牛吗?老子亲自过来这里给路书记上过货!
这件事情,吴伟民一直记在心里,事后也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这个时候一心想要扳倒路家父子替儿子报仇,就讲了出来。
“这个情况很重要!我们要研究一下。”
李逸风让吴伟民好好休息,想到什么新情况,立即向他们汇报,然后带着大家到了隔壁房间,讨论下一步该如何做。
“很显然,吴伟民前面提供的那些都只能作为辅助证据。在没有找到那个李大刚之前,我们想靠这些东西把路忠诚父子扳倒,显然难度很大。”李逸风首先开了口,“可是如果我们再去抓捕这个李大刚,显然时间也不允许了。”
李逸风xìng子谨慎,说话喜欢留一点余地,他所说的“难度很大”,其实就是“根本不可能”的代名词。
“那吴伟民所说的那处秘密别墅呢?里面会不会真的藏有路忠诚贪污受贿的证据呢?”方学文瓮声瓮气地在一旁说道。他以往对付的罪犯职务最高也就是一个副处长,这次面对的却是一个正厅级市委副书记,处处都要缩手缩脚,感觉到憋气之极。
“即使是藏有,我们怎么进去?”李逸风眉头紧锁,纵使他下了决心坚定地跟包国强站在一起,可是真的面临着要和路忠诚面对面地公开起冲突,还不由得他不犹豫。他说道,“那可是路忠诚的别墅,即使我们拿了搜查令,也不见得能进去搜查。在退一步说,即使路忠诚放我们进去搜查,假如我们找不到证据,该怎么收场?”
“找不出证据也很正常,猎人每一次举起猎枪,不一定都要打中兔子!”方学文说道,“路忠诚总不能拿这个做借口,对我们怎么样吧?”
“你这个二百五!”李逸风恚怒地瞪了方学文一眼,“我什么时候说是担心路忠诚的报复了?我这是担心,一旦公开搜查,等于是直接向路忠诚发通告了。路忠诚父子肯定会动手销毁证据,又会派人对我们的行动进行全面监视。我们本来面临的局面就很困难,如果再这样子,那岂不是举步维艰,根本就动弹不得?”
包飞扬其实刚才听到吴伟民讲出路忠诚在凤凰山中那处秘密别墅后,眼睛就亮了起来。因为在上一世的时候,他记得纪检人员就是搜查了路忠诚的一处秘密别墅,从里面搜出了路忠诚大量收受贿赂的证据,最终才得以把路忠诚绳之以法。只是当时的新闻中并没有报道出路忠诚这处秘密别墅的具体地址,包飞扬也不知道路忠诚究竟是什么时候有了这一处秘密别墅。他潜意识中一直以为,这栋秘密别墅至少也是路忠诚当上市长之后才买下来的,但是从吴伟民刚才提供的线索来看,路忠诚拥有这栋秘密别墅的时间显然要早得多,至少是在但是市委副书记时就弄到手了。
这时听李逸风这样说,就知道他心中还是有些没底气,不敢下最后的决心。所以眼珠子一转,说道:“李叔叔,其实路忠诚利用秘密别墅收受贿赂的事情,我伯父也听人汇报过。只是他一直没办法确定别墅的具体位置,只好暂时把这件事情搁下。这次他上飞机前还对我交代过,说假如能够查到路忠诚这个秘密别墅的具体位置,就一定要让你派人进去搜查一下,把路忠诚贪污受贿的铁证拿到手!”
“原来市长也知道啊!”李逸风听说包国强也知道,不由得信心大增,“既然市长这么说了,那么咱们就干到底!”
略一沉吟,他接着说道:“不过呢,咱们不能公开搜查,而是要换一种方式,派人悄悄地潜入别墅里面去,进行秘密搜查。”
“这个我完全赞同!”包飞扬说道,“别墅藏在凤凰山深处,路忠诚也不可能天天过去。加之马上就要召开换届选举了,路忠诚肯定要坐镇在市里的大本营中进行布置安排,到凤凰山别墅的可能xìng不大。眼下正是我们偷偷潜入凤凰山别墅进行秘密搜查的最好时机。”
“对,飞扬分析的很有道理!”方学文也完全赞同。
“那就这样!”李逸风大手一挥,就拍了板,“咱们兵分两路。一路秘密潜入凤凰山,搜查路忠诚的秘密别墅。另一路则负责对路卫国的公司展开调查,看能不能寻找到李刚的下落。不管是那一路,只要能赶在后天人大会议召开之前得手,路忠诚父子就注定要垮台!”
第四十二章 毒蛇与美女
凤凰山深处的密林之中,一身迷彩服的包飞扬趴在草丛中,用手中的红外线望远镜盯着位于下方五十多米远的别墅。
在包飞扬旁边,是同样一身迷彩装的梅立峰,他一边用肉眼观察下面别墅的动静,一边问包飞扬道:“怎么样,卧室里的人有动静了吗?”
“似乎在上卫生间,我刚才看见卧室卫生间的窗帘动了一下。”包飞扬把手中的望远镜递给梅立峰。
梅立峰拿着望远镜观察了几眼,就放了下来,嘴里咒骂道:“他nǎinǎi个熊!这两个熊娘们儿还真能够磨蹭。这破山旮旯里有什么好呆的?还不快滚回市里去!”
他和包飞扬负责搜查路忠诚的秘密别墅。昨天晚上他们两个就赶过来了,可是不巧的是,路忠诚的别墅里竟然有人,卧室和客厅都亮着灯。虽然房间的窗帘没有拉开,但是从窗帘上的影子上来推断,别墅里至少住了两个女xìng。
包飞扬记得那篇新闻报道中说过,是在路忠诚秘密别墅的卧室里搜到证据的。可是现在卧室里有人,即使梅立峰手段再高超,也不可能在不惊动人的情况下潜入卧室搜到证据。所以两个人只好到别墅上方的密林中潜伏下来,等着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一夜过去了,虽然两个人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但是至少通过观察确定了一件事情,别墅里只有两个女人,再没有其他的人了。这多少也算是一个好消息。
看看时间已经到了上午六点了,包飞扬再也忍不住了。今天已经是五月十五rì了,如果他们今天不能拿到路忠诚的贪污受贿的证据,等到明天人大会议召开的时候,那中天市人事格局可就要定下来了,他们就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
“梅哥,你在这里等着,我下去想个办法把别墅里的人给引开。”包飞扬说道。
“引开?怎么引?你想到什么办法了吗?”梅立峰小声问道。
“还没有想好,见机行事吧!我们时间太紧,跟她们耗不起,不能在这里无限期地等下去。”包飞扬说道,“我下去尝试一下。如果成功把别墅里的人引开,你就抓紧时间到别墅里去。重点就是搜查别墅的主卧室。看看床下墙头有什么暗格没有!”
明知道包飞扬这个行动有些冒险,梅立峰也没有办法。正如包飞扬所说,他们没有时间了,耗不起啊!
“好吧,那你要多注意……”刚说到这里,梅立峰就隐约听到下方的别墅里传来一声女人的惨叫。他立刻停了下来,问包飞扬到:“飞扬,你听到了下边有什么动静吗?”
“好像是有一声惨叫。”包飞扬也竖起耳朵用力听。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后,就看到别墅的大门打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慌里慌张地冲了出来,站在马路上不停地左右张望,虽然距离有几十米远,但是依稀可以看出这个女人脸上的神态似乎很焦急。
“怎么会是她?”
包飞扬眉头一皱,伸手拿起了望远镜。
“咋了?飞扬,你认识这个女人?”梅立峰问道。
“是啊,见过一面。这个女人叫王诗瑶,是黄河大饭店的大堂经理。”包飞扬一边拿着望远镜慢慢地调整着旋钮,把王诗瑶的面容逐渐拉近,“不过她怎么可能是路忠诚的小蜜呢?可能xìng不大啊!路忠诚怎么说也是堂堂的中天市委副书记,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小蜜去做大堂经理,站在饭店前迎来送往呢?”
随着镜头的不断拉近,王诗瑶的面容就在镜头里清晰起来,线条优美jīng致的香腮,吹弹可破的粉脸,挺直秀气的小鼻梁,整个是一个集妖媚与清纯于一体的妖jīng。虽然她面容看上去十分焦急,但是丝毫不影响到她的美丽,反而给她平添一份特别的吸引力。
“里面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包飞扬说道,“我下去看看怎么回事。梅哥,你留在这里,见机行事。”
包飞扬趴在草丛中往后挪动了几步,确定王诗瑶在山下的视线不可能望到这里后,才站起身来,从密林的另一端绕出去,下到盘山公路上,往别墅的方向走去。
王诗瑶正站在马路边焦急地四处张望,可是这大清早六点钟,凤凰山的山路上哪里会有一个人影?正在心急之间,她忽然间看见盘山公路的上方有一个身穿迷彩服的年轻人往下边走来,不由得喜出望外,也顾不得淑女的形象,一路狂奔着向那个年轻人迎去,嘴里还焦急地叫着:“师傅,帮帮忙,师傅麻烦你帮帮忙。”
“王经理,怎么是你?”包飞扬故作惊奇地问道,“出了什么事了吗?”
“啊?是孟老板啊?”王诗瑶这才认出来,眼前这个一身迷彩服的年轻人竟然是前天在牡丹厅吃饭的那位见识广博的粤东老板,此时她也根本没有心思深究包飞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会穿上这么一身土里土气的迷彩服。只是拉着包飞扬的手叫道:“孟、孟老板,我表姐被毒蛇咬伤了,你进去帮我看看,我、我不知道怎么办!”
原来,王诗瑶的表姐叫莫红雪,她就是这栋别墅的主人,也就是路忠诚的小蜜,同时也是黄河大饭店的幕后老板。平时酒店里的事务莫红雪就委托表妹王诗瑶处理,只是遇到棘手的事情时,莫红雪才会出面,找路忠诚摆平。
平时莫红雪一个人住在凤凰山的别墅里既有点孤单,也有些害怕,所以只要确定路忠诚不来别墅,莫红雪都会把王诗瑶拉过来,陪她一起住。
别墅建在凤凰山腰,难免有蛇虫出没。路忠诚专门从香港进口了驱蛇药物定期撒在别墅四周,驱避蛇虫。可是这次由于路忠诚把全部jīng力都投入到整倒包国强,搞定换届选举的事情中了,竟然忘记了驱蛇药有效期过去了这个茬口。结果今天早上莫红雪上卫生间的时候,就悲剧了,一条毒蛇从马桶缝隙里爬出来,咬了她大腿根部一下。莫红雪惨叫了一声,当场就昏迷过去。
王诗瑶赶到卫生间的时候,正好看到那条毒蛇从窗户中爬走,而表姐莫红雪已经昏倒在卫生间的地板上,她大腿裸露在睡裙外面,几乎是靠近**部位,一个黑紫sè的八字形伤口看起来很是触目惊心。
糟糕,表姐被毒蛇咬了!
王诗瑶首先想到的是给路忠诚打电话,他一个市委副书记,肯定有办法处理这样的事情。但是表姐却从来没有告诉过她路忠诚的电话号码,甚至连路忠诚身边的司机的电话号码她都没有,莫红雪又昏迷着,王诗瑶干着急也没办法。无奈之下,王诗瑶只好拨通了120的电话,谁知道120值班室一听病人是在凤凰山里,就告诉王诗瑶医院的救护车只负责市区病人的抢救,凤凰山超出了他们的急救范围,她只有自己想办法把病人送到医院里来。
这下子王诗瑶可就六神无主了。虽然说别墅里有一辆桑塔纳,可是王诗瑶不会开车,平时都是莫红雪开车接送她。现在莫红雪成这样样子,那辆桑塔纳就成了摆设。
无奈之下,王诗瑶只好冲到外面的马路上,看看能不能碰到过路的车辆,好拦下来去把表姐送到医院。可是车没有等来,却等到了包飞扬。虽然她和包飞扬只是一面之缘,谈不上什么熟悉,但是这时候看到包飞扬,却像是走丢了的孩子骤然间看到父母一样,感觉到无比的亲切。
孟老板知识渊博,一定有办法救表姐的,一定有!
第四十三章 避孕套
包飞扬跟着王诗瑶来到别墅的主卧室,只见一个美艳女子裹着一条薄羊毛毯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sè青白。虽然是在昏迷之中,但是羊毛毯包裹下显露的撩人身体曲线,依旧是惹人遐想。
“伤口在哪里?”包飞扬目光从俏丽的脸蛋上一掠而过。
“在……在大腿上。”王诗瑶显得有些难为情。
“掀开我看看。”
“……”王诗瑶有些犹豫,因为莫红雪的伤处太靠近隐**了,让一个大男人看,总是有点不大方便。
“哎!人命关天,这么婆婆妈妈干嘛?”包飞扬吼了一声。虽然他对甘做路忠诚小蜜(当时还没有二nǎi这个称呼,一律称之为小蜜)的莫红雪没有任何好感,但是他总不可能见死不救。
包飞扬的吼声果然管用,王诗瑶顿时醒悟过来,这个关头,还顾得上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的,先救表姐的命要紧。
她上前掀开羊毛毯,莫红雪两条雪白丰腴的长腿就露露出来,在真丝睡裙的包裹之下,显得分外诱人。
然后王诗瑶又轻轻撩开真丝睡裙,把被毒蛇咬伤的伤口指给包飞扬看。
包飞扬上前低头察看,莫红雪的右边大腿已经开始向外泛着青sè,却没有破坏她丰腴修长大腿的美感。
咬伤处就在右边大腿的内侧,几乎要挨着内裤的边缘了。纵使包飞扬不是有意去看,也难免会看到粉红内裤包裹下那一处饱满的坟起,还有两根卷曲的黑毛调皮地从内裤的边缘探了出来,挑战包飞扬的心理承受极限。
包飞扬暗骂自己一声畜生,人命关天的时刻竟然还会去关注这个。他低头仔细观察了一下八字形的毒蛇牙痕,看着从牙痕出渗出的黑紫sè的液体,知道再也耽误不得,如果不再采取紧急措施,即使医院能够抢救会莫红雪的生命,但是她这条美丽的大腿恐怕是保不住了。
“有避孕套吗?给我找几个过来。”
包飞扬站直身子,对王诗瑶吩咐道。
王诗瑶正一脸期待地望着包飞扬,等着知识渊博的孟老板说出一个紧急处理的办法。却没有想到这个孟老板竟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你……你真是个畜生!”王诗瑶挥手就给包飞扬一个响亮的巴掌,“你这个大sè狼!这个时候你竟然……竟然……想……”
包飞扬没有想到自己好心帮忙,却被王诗瑶当成了大sè狼,更是平白无故挨了一个大巴掌,心里真的是恼火之极,他冲王诗瑶喊道:“sè你个大头鬼!老子就算是sè狼,也没有jiān尸的兴趣!看你表姐这副死人样,我有那么变态吗?”
如果对象是别人,包飞扬说话或许不会这么刻薄。但是莫红雪既然是路忠诚的二nǎi,包飞扬说话可没有那么客气了!在上一世制造自己家破人亡惨剧中,莫红雪即使不是参与者,但是至少也是旁观者。对于这样的女人,骂她几句又算得了什么?
“知道我要避孕套干什么吗?”包飞扬冲王诗瑶吼道:“吸毒!吸毒!”
“你还吸毒?”
王诗瑶脸sè变得更加苍白。这个粤东的孟老板不仅仅是个大sè狼,还是个瘾君子吗?那自己今天岂不是引狼入室了?他说表姐一副死人样,他又没有jiān尸的癖好,那他话里的意思岂不是要对自己下手?
一时间王诗瑶不由得浑身瑟瑟发抖。凤凰山里人烟稀少,此时又是清晨,如果这个sè狼想要对自己干什么,自己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更悲惨的是,表姐此时还被毒蛇咬伤,等着抢救……
想到这里,王诗瑶心里一横,对包飞扬说道:“你想对我怎么样都可以,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点,就是完事后一定开车送我表姐去医院。还有,动作尽量快一点,我表姐等不及……”
说着眼一闭,仰着俏脸,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包飞扬看王诗瑶的俏脸雪白,美如新月,嫣红的嘴唇紧闭着,娇艳yù滴,一双美目紧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却抖动个不停,楚楚可怜的模样,诱人之极。
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事儿啊?
包飞扬心中骂了一句,真他娘的是考验人!如果不是眼下的紧急情况,说不定包飞扬真的忍不住,会把这个诱人的小妖jīng当场法办了!
可是现在他不仅要抢时间拯救大伯和自己的家族,还要抓紧时间挽救莫红雪的生命。总是王诗瑶再主动一点扑到他的怀里,他也必须做一个当代柳下惠,坐怀不乱。
“吸毒,不是吸毒。”包飞扬这时候也不敢继续吼了,生怕王诗瑶恐惧之下,造成别的什么误会,他耐心解释道:“是吸毒液,帮你表姐吸出蛇毒,你明白吗?你表姐这种情况,是必须马上进行吸毒处理的,不然即使送到医院,大腿也保不住了。但是如果用嘴巴直接吸毒,如果口腔里有什么溃疡之类的小伤口,也会中毒的。所以要拿找一个避孕套,套在嘴巴上吸。这样即使口腔内有什么小伤口,有避孕套隔着,也不会中毒,你明白了吗?”
听了包飞扬的解释,王诗瑶不由得俏脸发烫,双颊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真的是丢大人了!孟老板原来是好心好意地要救自己表姐,自己竟然会想歪了,以为孟老板要对自己那……那个,还打了孟老板一巴掌……
一时间心中羞惭交加,低着头,抠着手指甲用蚊呐一般的声音对包飞扬说道:“孟……孟老板,对不起,我误会了你,还打了你一巴掌……”
“嗨!”包飞扬跺了跺脚,“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快点去给我找避孕套。”
“可是……到哪里去找避孕套呢?”王诗瑶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这卧室的抽屉里柜子里找找,一定有!”包飞扬挥了挥手,自己率先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开始翻找起来。
他相信卧室里一定能够找到这类东西。路忠诚既然是在这栋别墅里包养了莫红雪,这些玩意儿肯定是大量预备,少不了的。
王诗瑶见状,也拉开衣柜的抽屉,翻找起来。很快,大盒包装jīng美的杜蕾斯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我,我找到了。”
王诗瑶心中无比尴尬,没有想到表姐的卧室里还真的有这种东西。此时她不知道是该替表姐庆幸,还是该埋怨表姐。
“找到了还不快点拿过来?愣在哪里干嘛?”
包飞扬说话很不客气。
王诗瑶俏脸滚烫,低着头不敢看包飞扬,只是把手里的避孕套递给包飞扬。这个场景太过于暧昧,以至于王诗瑶总觉得自己是要跟这个孟老板干什么坏事一般。
包飞扬没空去琢磨王诗瑶那点羞怯的小心思,他一把抓过避孕套。又取下腰间的钥匙串,打开把钥匙串上的水果刀,用打火机灼烤了一下,就来到床边,双腿跪到床上,用水果刀分别在莫红雪臀部上毒蛇的两个牙痕处划了两个十字型切口,黑紫sè的血液就流了出来。莫红雪人虽然在昏迷之中,这个时候也不由得呻吟了两声。
包飞扬把避孕套的包装撕开,将避孕套翻套在嘴巴上,对着莫红雪大腿内侧的十字型切口就吮吸起来。随着他的吮吸,莫红雪不由自主地发出轻微而婉转的呻吟声,声线简直是诱人犯罪,纵使包飞扬知道自己是在为纯洁无比的为莫红雪做急救,也被这呻吟声弄得面红耳赤,心跳至少加快了几倍。
包飞扬一边吮吸,一边把黑紫sè的毒血吐到床边,莫红雪伤口处的血液颜sè渐渐开始变化,接连换了几个避孕套之后,莫红雪伤口出流出的血液已经基本恢复成正常的血红sè,包飞扬这才放下心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对王诗瑶说道:“你表姐的这条腿应该保住了,现在可以送她去医院了。”
“啊?太好了!”王诗瑶激动地跳了起来,“孟老板,谢谢你,谢谢你!”
她自小和莫红雪在一起长大,两个姐妹感情极深。跟着莫红雪到了中天市之后,莫红雪又处处照顾她,护着她。如果不是莫红雪替她挡驾,她可能早就遭到那些权贵公子的毒手了。所以不管别人怎么看莫红雪,王诗瑶心中却一直把莫红雪当做自己最亲近的人。刚才莫红雪被毒蛇咬伤时,王诗瑶真的是心急如焚,甚至恨不得被毒蛇咬伤的是自己。这时候看见包飞扬救了莫红雪,自然是心中十万分的感激,如果不是女儿家的矜持,甚至想冲上去亲包飞扬一口。
不过,王诗瑶旋即又想起一件事情:“孟老板,我不会开车,你带车来了吗?”
包飞扬和梅立峰开了一辆běi jīng吉普上山,这辆吉普车还要留给梅立峰使用,所以就撒谎道:“我想欣赏凤凰山的风景,步行上的山。”
“那你会开车吗?我表姐的桑塔纳停在下面。”
“开车当然是小意思啦。”
当下王诗瑶就取了车钥匙,包飞扬抱着莫红雪,两个人下了楼。到车库里开出桑塔纳,包飞扬把莫红雪放进车内,又王诗瑶坐在后座的另一侧,让莫红雪的脑袋枕在她的膝盖上,包飞扬这才跳到驾驶员的位置,发动着车,把桑塔纳往外开去。
桑塔纳即将驶出别墅大门的那一刻,包飞扬往山上方向望了一眼,心中暗道,梅哥应该已经做好准备了吧?此时别墅里空无一人,正是搜取路忠诚犯罪证据的最佳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