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火铳兵与骑兵的交换
定远侯郑联,狞笑着,突然举刀冲向天,口中高喊了声:“废尔!”
很多年以后,大家对明人士兵们总是在放火箭或是开炮时,乱喊“废尔”的现象有些讨厌了,妈蛋的,这分明是崇洋媚外嘛。
于是大家都指责安保队的一些人当初乱教一气,其中有个过去担任过炮长的家伙还狡辩,说是明人自创,直到被人拿出了证据,他才承认自己当时绝对是无心的,喊这个“废尔”,废了你,现在看起来完全更合适嘛!
正在旁观的吴化龙分队长没有想到,他们没有先开炮打击正在进攻的鞑虏步卒,却先选择了用骡卡秋杀打击远处的鞑虏骑兵!
鞑虏骑兵本来很小心地在四百米开外观敌,这个距离不管是防备对方的火铳还是火炮,甚至是掩杀时提速冲锋都是极好的。
双方都是出来拿命混前程的,水平差的,早早都死了。
吴化龙分队长当时真的愣了一下,他看到那火箭弹一枚枚从骡子的身上发射出去------好吧,其实不是。
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最终决定只能用骡子驮运,到了目的地后就快速解下来,当场安装好。
当初试验时,他们最终发现,只有死去的骡子和驴才会彻底不受惊。
只要是生命就会出现意外,尾焰不算什么,很容易防护,但是如果这个动物在连续发射时突然就抽风了,这可就不好玩了,我们总不能把自己的安全建立在骡子和驴是否能遵守纪律的层面上吧?
那一枚枚火箭在向前飞舞着,方向是不确定的,但正如汉唐集团拍着胸膛保证的那样,至少是在向前飞。
定远侯郑联的墨镜上还映射着火箭在空中划过的反射影,这家伙这时又来了一个平举大刀,又大喊了声“废尔”!
两门行军火炮这时才“轰”“轰”响起,顿时在进攻的人群里划出了两条血肉的胡同,炮弹,这个时候是有绝对优先通过权的!
郑家军的骡卡秋杀发射器,用骡子驮的是九筒式,一共两具,四匹骡子分工驮运,这一轮一共十八枚,他们全打出去了,结果只有两枚准确地扎入到在四百米开外观阵的鞑虏马队中,顿时在马队中爆开了两朵贼绿色的大花,其它的便四处乱爆开了。
战场上陆续响着火箭的爆炸声,同时闪着贼绿色的光茫,连郑家军受过事先训练的士卒都还有一些骚动,别说从没有见过这个场面的鞑虏步卒了。
这支鞑虏步卒本来都是精兵,是从可战之兵中选拔出来的,他们大多是从北征讨到南,人人见过血,个个抢过劫,都是胳膊上跑过马的汉子,但是一些人有些乱了。
定远侯郑联的大墨镜里反映着鞑虏步卒的混乱,他们有嚎叫着向前冲的,有向别处跑的,还有仍然呆立着的,但是大多数不冲锋了,还分别聚堆保持着警惕。
但定远侯郑联却仍然在观望着远处的骑兵队伍,那里其实更乱了。
鞑虏的战马经历过火炮,但是绝不是这个类型!
从火箭在空中飞行时,战马就开始骚动,当火箭爆炸响起来后,特别是有两枚扎到队中炸响了后,那战马控制不了了,场面比这八百名步卒还乱!
定远侯郑联看准了后,在空中挥动着大刀,喊:“冲!冲!”
远处观战的吴化龙分队长差点把单筒望远镜吓掉了!
他看见郑家军的队形变了,那三层火铳队竟然没有冲着鞑虏步卒开一枪,而是当场安上了刺刀。
火铳队后面持钢刀和持长枪的士卒倒是先冲着鞑虏步卒冲去!
而那支火铳队竟然在剩下的长枪手的陪同下,端着枪绕过了战场,冲向了后面的鞑虏骑兵!
这时火炮装好了弹药,但是却放在那里闲置!
定远侯郑联仰天大笑,拖刀上阵,他的亲兵队就在身边。
远处,不停地响起了吴化龙分队长熟悉的火铳声。
他可以看到,有正在忙着控制马的鞑虏骑兵被打下了马,也有被长枪捅下了马,但是也有长枪手和火铳手被控制住了马的鞑虏骑兵斩杀了。
靠!这是个什么打法!
但是,不管怎么说,定远侯郑联最后还是取得了这场打斗的胜利。
定远侯郑联的火铳队以损失二十多名人员,长枪队损失三十多名人员的伤亡打死打伤了近一百名骑兵,这算是歼灭了其三分之一,剩余的则狼狈逃窜了。
“我等大胜!我等大胜!”
郑家军的高呼让他们的士气猛涨,转眼间,那些剩余的鞑虏步卒,曾经胳膊上能跑马的汉子们纷纷抛去武器,开始跪地求饶。
在先前的各种摩擦中,他们都知道对方不杀俘虏了。
这场打斗是一场至关重要的打斗,它的胜利意义不在于歼灭千八百人,而在于它是一场正经八百的野战,而且还是在有鞑虏骑兵押阵的情况下,郑家军除了让大部鞑虏骑兵逃了之外,完全是打硬仗赢了鞑虏他们!
连定远侯都亲自上阵了……
在打扫战场期间,定远侯郑联心满意足地坐在一把椅子上,美滋滋地吸着大红鹰雪茄,这货已经把这个牌子包了,以致有的汉唐集团技术员都没有见过这一种品牌。
他现在满脸都是血点,大墨镜上也有很多……而且已经干涸了。
他对面的吴化龙分队长看看太阳,觉得不刺眼了,便摘下来自己的墨镜。
定远侯郑联得意扬扬地对着吴化龙分队长说:“龙官,莫要急为我贺功。再来几战,人数多些,我军方成!”
吴化龙分队长当时心里苦笑,想,若俺是这样打,伍坚强部长非得踢烂俺的屁股……
他看到那些本可以不用死去的郑家军士卒,被一一抬了下去。
他知道定远侯郑联也修了个烈士陵园,不再像以前那样随便就地掩埋了,听说还找了高僧来为这个园子里的死者超度。
用定远侯郑联自己的话说,汉唐集团的做法,他扫一眼便知道了他们的用意,以前没有精力,顾不上了,现在见了,照做就是。
但是,他们郑家军这样的打法对吗?!
吴化龙分队长不得不继续倾听着定远侯郑联的表白,因为他听伍部长说过,历史都是由胜利者雇佣写手们写的。
真是有趣,世界上还有这等职业。
定远侯郑联在这个充满着血腥味道的下午,非常激动,他边说话,边不停挥动着他的左手,他粗大的手指头上,还夹着大红鹰雪茄,那烟味也在四处飘散……
“龙官,我刚才的表现英勇吧?”
吴化龙分队长点点头,这是实情。
刚才打斗绝对是激烈,如不是开始时把鞑虏的步卒打散了一些,郑家军的损失一定会更大!
定远侯郑联挥舞着大刀,气势雄霸,在阵地上绝对威风八面,自己未必能抵挡得住,但是,自己会去抵挡么?
只要一勾火铳……便要了他大好的性命。
“建成铁军成败的关键,绝非只靠几样大杀器……”
定远侯郑联又意味深长地说:“龙官是从一场战斗的胜负来考虑,我定远侯则是从建一支郑家铁军上来顾忌……”
吴化龙分队长扬了扬眉,专心听了下去。
“士卒们见了血,便有了血仇,上阵方才会红眼而绝不留情,这时,你要是比他还能杀人,你便会让他们真心佩服,如此,铁军方可建成。”
定远侯郑联摸了摸腿上的短火铳,又说:“龙官,为将之道当然不可拘于形势,他鞑虏若是出动了骑兵,我等当然不可坐以待毙,三线火铳连击之法,我当然看得明白,事先排布,便是防他冲击,若是三百骑兵,如没有火铳,骡卡秋杀,我没有三千人马,不会与他们交战,我定远侯又不傻!”
吴化龙分队长实在是忍不住了,便说:“如此,定远侯便将用于步卒之物,打向了远处的骑兵,打乱他们阵形后,放出刀枪士卒,缠住鞑虏步卒,然后让长枪手和火铳手上前冲击骑兵?”
“然也!龙官看得清楚,果然是知兵之人,我与部下也是商议徐久。”
定远侯郑联得意地吸了一大口雪茄,又说:“新打法呢!”
“一个合格的火铳手训练花费人力、物力几许?轻易就用他们上刺刀冲击骑兵?”
“龙官有所不知了,一个鞑虏骑兵价值几许?一个火铳手换一个我都要感谢天神了!
没有兵我可以招,没有火铳我可以买。
我家大哥开海关,兴商业,通外洋,联台湾,端端的一步步好棋呢!
若是当年鞑虏进中原之时,我等舍下一人换一人的代价,他们如何能打到福建来?”
“任何战争都与平民无关!”吴化龙分队长脱口而出说,“我等有天然的责任去保护平民------”
定远侯郑联愣了一下,慢慢又含上了雪茄,说:“听闻龙官在广东冯家村带着特工队,还有若干平民与鞑虏作战?
龙官,后来听闻此事,听得我荡气回肠,如果你我能并肩作战,那会是一幅何等壮观的场景-------”
“那不是战争,那是鞑虏的屠杀,平民是在为免遭屠戮而抗争。”
定远侯郑联感觉自己在离此番谈话的目的越来越远,他轻轻吐了一口青烟,幽怨地说了一句:“龙官,真谢谢你把那骡卡秋杀的发射兵练得好呢,来帮我吧,一切都好说------”
吴化龙分队长头皮发乍,说:“------骡卡秋杀的发射器上有距离标尺,按照数字调动螺母即可------俺听从安保部部长伍坚强的命令!”
吴化龙队长心想,真不明白,为何与他交往总有些不得劲,他还算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定远侯郑联满是血点的脸上,现出了一丝忧愁,勾引人才,还真的挺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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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三章 火铳版定远侯
定远侯郑联随后的军事行动变得更加顺利。
福州大城周边地区的鞑虏势力,在他不断的打压下,不得不压缩回福州大城。还有一些地方的民众揭竿而起,主动配合定远侯郑联“收我福州,复我华夏”的春季攻势。
箪食壶浆算是正常表现,他们还把一些个投敌、资敌的人家都绑了,送给定远侯郑联处理。
当然,他们全部的家业也都献于反抗鞑虏的大业。
定远侯郑联当然不客气,全部收下,并先行给予口头奖励。
合格的劳动力都被他送去给大哥了,同那些俘虏都是一个待遇,大哥正要办安溪和龙岩两个工业区,确实需要大量的劳动力。
不合格的劳动力都遣送台湾,没有要你们的命都不错了,哈哈,眼含热泪的感谢就不用了,说实f在的,换以前你们都是满门抄斩的待遇。
一开始都是裸遣,不让带走丝毫个人财产,后来胡静戈站长火了,痛斥定远侯郑联的行为是强盗一般。
定远侯郑联挠了挠大脑袋,说:“是有些小气了,让人家带上个人财产嘛。”
这些人大部分的家产充公,用于反抗鞑虏的大业,瓶瓶罐罐的浮财,给大家分了吧。
还有一些手上有人命官司的,定远侯郑联本想杀几个立立威,但又看见他们都是合格的劳动力,便有些不舍,于是说:“判尔等在龙岩煤矿劳动三年!”
结果有血债的民众大为欢呼,到龙岩煤矿定会生不如死,这已经是整个福建地区的共识。
那些手上有人命官司的人也大声求死,大男人的都快要哭死了。
定远侯郑联面上有些不好看,他对旁观的吴化龙分队长说:“夸张了,我郑家的煤矿,哪里有那样可怕?”
吴化龙分队长吧嗒了一下嘴说:“这个劳动安全问题,你们那里还真要注意呢------”
定远侯郑联火了,他冲着痛哭的几个人说:“再哭,送你们去台湾布袋化工区!”
那几个人不哭了,直接吓昏了。
吴化龙分队长面上有些不好看,他对旁观的定远侯郑联说:“夸张了,俺就在化工区附近住,哪里有那样可怕?”
定远侯郑联吧嗒了一下嘴说:“咱们还真是大哥别笑话二哥呢。”
吴化龙分队长有些生气,这是两回事呢。一个是能做好不去做到;一个是想做好不能做到。这个俺老吴可是知道,那孙德发董事每一次都为死去的劳工叹气,你们可曾有过?
但是不管怎么说,定远侯郑联在福州大城的外围,打得一帆风顺。
这一点都让汉唐集团的人看着眼红。
有汉唐集团的人说,这个小子全盘汉唐集团化后,收获挺大啊。
也有人不赞同这一点,说:“这家伙也就是火铳版定远侯,将来要是有冲锋枪,那就是冲锋枪版定远侯,这个和那个永胜伯一样,等着他的两个工业区建起来,也就是蒸汽机版永胜伯,骨子里的东西没有改变。”
杨友行秘书看见了这些议论,心里痒痒,跳出来发帖道:
“世界是物质的,火铳和蒸汽机也是物质,它们将改变那两货的意识。
虽然那两货的意识具有相对独立性,但是我们不要忘了,那两货的意识也具有能动作用,能够能动地认识汉唐集团,能够能动地去改造整个福建。
一但这种正确的意识形成了,它就能够促进福建的发展和那两货的全面发展,至少不会形成阻碍做用。
这要求我们汉唐集团要一切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与时俱进,开拓创新,把高度的工作热情和严谨踏实的科学态度结合起来,把发挥那两货的主观能动性和尊重规律的客观性结合起来。
所以大家不要悲观,只要他们接受了我们的火铳和蒸汽机,他们就会一点点改变。
考大学那阵儿,我把物质和意识的关系背得滚瓜烂熟。就学这一种嘛。”
网上一片平静。
杨友行秘书直纳闷,我什么时候和江铁生组长一样,成了冷场帝了?
呀,或者像梅乐芝经理一样,引人深思,发人深省呢。
过了好半天,封争主任刚刚上网,现在他们的武器爱好小组有争执了,大家在为火箭筒是雷、汞击发式发射好,还是用干电池电火花发射好,吵得不亦乐乎。总之无法列装到军队的东西,他们也同样是认真而严谨。
他翻看了半天,明白了杨友行秘书的前言后语,就说:“你别说那么多大理论,我们读书少,记不住。
我们给了定远侯火铳,是让他少死人,多打死鞑虏,可是他照样不把人当回事情;等着给永胜伯蒸汽机以后,你们以为会减轻明人的劳动强度?我看,他们会更累了,不信走着看。
就是个常识问题,他们对人的态度不变,一切全是扯蛋。
你想吧,一切人都要为他们郑家服务,一切东西都是属于他们郑家的,还物质、意识的,听上去都是些废话。”
杨友行秘书气得不说话了,这帮子技术员,平常都是闷头干活的主儿,谁想到给了机会后,话还挺多。
伍大鹏董事长最后发言说:
“定远侯至少没有乱杀人了,现在能把人当成劳动力来看,这在这个时代的战争里,动不动就屠城,动不动就杀俘强大太多了吧?就这一点上来看,我们的影响工作还是有很大成绩的,值得肯定!
这也说明我们的文化还是强势的。
还有那个永胜伯也不错嘛,咱们在那面的电话电报公司办起来了吧?
这还是他们求咱们的,还是花了大价钱!当初推演的时候,是谁提出他们可能把电报线杆拔了,又是影响地气的?
也没有怕咱们的锅驼机吸精血啊?
还说可能会是澳门或马尼拉能先提出引进的?
那帮子洋鬼子正在观望呢,也许是我们要价太狠?
这样说吧,我们不要忘了他们本是海盗加海商出身,又处在战争中,最重要的一点,他们还没有经过满清二百多年的愚民,还没认命地完全接受了五德循环论,这一切就好办了。
咱们就搬个小板凳,坐前排看戏吧。
另外,杨秘书你多看一些其它类别的哲学,只受过一种思想的教育,你和愚民的区别也不大。你最近的材料写得不太好,都是干巴巴东西。”
杨友行秘书气坏了,这平常的聊天也能扯上工作嘛!
正在福州地区意气风发的定远侯郑联哪里知道别人议论他,这货耳朵也大且厚,根本不红。
他专心打压着鞑虏的势力,一点点收获着福州周边地区的土地。
就这样,他的郑家军很快就将鞑虏压缩在城里,只留下了福宁州方向的缺口。就在福建提督赵国祚焦头烂额的忙着布置城防时,他收到了福宁州被郑家叛军从海港上岸给侵占了,北路被封!
这个时候,定远侯郑联一点也不傻,他没有派士卒扛着长梯子疯狂攻城,有可靠消息,鞑虏把所有弓箭手都布置在城头,这要是在攻城时士卒被射死、射伤可白浪费了。
在城外的时候,他也没有打制长梯或楼车什么的,他早就准备好了好几种攻城办法,暂时就是把军队驻扎下来。
他在各个城门的方向都布置了行军火炮,全是散弹,对鞑虏的骑兵,他一点也没有留俘虏的想法。
在各处的军营里,从帐篷到铁丝网,到军用炊具,他全是买汉唐集团的,就连各种手推车都是。
不过他的中军帐篷却是着人特制的,他嫌弃汉唐集团的会议式帐篷小家子气,就随意说了个尺寸特制了。
吴化龙分队长看到它搭起来了后,足有两层楼高,就说:“这要是来一阵四级以上的风,能不能掀翻?”
定远侯郑联不在意地说:“你们汉唐集团的人就是在小地方在意,翻了就重搭,坏了就重新做!再说了,今年又是一个大旱之年,哪里来那么大的海风?”
吴化龙分队长立刻闭嘴,他心里明白这个家伙不知道四级以上的风有多大,而且自己喜欢别人叫自己是汉唐集团的人。
定远侯郑联暂时在城外面按兵不动,就是与鞑虏对峙。
他这一是等着福宁州的消息,二是心中有数,多高的城墙也架不住汉唐集团的工程炸药。
其实按照定远侯郑联原本的军事计划,就是用剩下的几枚燃强、烧弹发射进去,管它飞到哪里呢,然后再放高爆弹,再用火铳手和城头弓箭手对射,再用行军火炮和城头火炮对射,士卒再攻城。
但是汉唐集团在送他们燃、烧弹时,强烈警告过,严谨他们用这种火箭弹来攻城,除非是仙霞关那样的纯军事用途的关口,否则,绝对不会再提供军事援助了。
妈蛋的,这是受制于人了。
永胜伯郑彩面上没有说什么,但又是暗自下令仿制。
定远侯郑联非常清楚内幕,这一次,他们比偷着加工那种火柴子弹更为失败了。
他们往黑火、药里加过了很多物件,甚至还有狗血,但是好像都没有用,碰巧有些作用的,与汉唐集团的比起来,那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他们从汉唐集团的人那里探听到这个就是氯酸钾加糖,还加了一点铁锈。
但是,什么是氯酸钾!哪座山上有,可否告之?!
但是汉唐集团的人好像高深莫测地说,自然世界里是不可能存在的,这就是说只能他们加工出来。
自然世界里都没有,但是他们是如何得知?!
胡静戈站长安慰地拍着定远侯郑联的肩膀说:“老郑,这个不是你这个时代的人能理解的,你的儿子也许行,但是,你的孙子一定能理解,还会生产和加工。好好活着看吧!”
好吧,如果仿制不出来,那么暂时听从他们的安排。
定远侯郑联就放弃了这第一种。
当然,用工程炸药来炸开城墙,也是个好办法,更少死人。
汉唐集团的人每个月都提供给他们一定数量的工程炸药,也给他们培训了一些爆破人员,再经过一系列的生存考试后,还是有一些明人技术员真正学会操作了。
安溪、龙岩两地那是炮声隆隆啊,永胜伯开矿也。
定远侯郑联也没有让火铳手闲着,每天都让他们轮流去护城河边打猎,那猎物就是鞑虏的弓箭手。
双方很快分出了输赢,鞑虏弓箭手再也不敢和他们对射了。
不过郑家军的火铳手也是很小心,不敢大摇大摆。
鞑虏不讲道理,有时候突然摆出小火炮来偷袭!
福建提督赵国祚接到了福宁州的消息后,心里一片冰凉,如果此时再不逃走,等着北上之路完全封死,那可真是死路一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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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四章 你吃肉,我喝汤
福州大城到底是被定远侯郑联给和平解放了,这货对同一时代的对手远比汉唐集团的人看的准。
就在当夜,福建提督赵国祚携带余部,仓皇向北逃窜,他想在闽浙之路还没有完全被封死之前,逃往浙江。
留在福州城守死是不可能的了,市面上早有传言,说是郑家叛军有绿色天雷,可以从九天之外指哪打哪,玉石俱焚。
福建提督赵国祚清楚事不可为了,因为他知道镶蓝旗的损失------跑吧,不要死守了,反正这里都是抢来的,只要主子能饶了这一次,下一次还会抢回来,城池也不可能搬走。
事实上镶蓝旗骑兵早都准备好逃跑了。
游牧民族或是半游牧民族,他们轻易不会死嗑的,不擅长攻城,也不擅长守城,他们才是最擅长逃跑的人,因为一切都是抢来的。
定远侯郑联在沿途早就安排了郑家版的特工队,暗中进行不断地蚕食,不断地搔扰。
汉唐集团的人事后收起了轻视之心,认认真真地分析了郑家集团的军事行为,从中得到以下收获:
一,郑家集团是以练兵为主,并在适应我们提供的武器。这次军事行动,他们目的明确,眼光长远。
二,郑家集团不会与满清死嗑,也一样以保持自己的实力为主,除非别人想要他们的命。他们给对方留后路,没有全歼的核心问题,还是不自信。
三,郑家集团千方百计要拉我们进去,除了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的传统思想外,骨子里对双方签订的军事合作合约还是不肯完全相信。
伍大鹏董事长淡淡地一笑很无奈,妈蛋的,在那面的世界,我一个签字都是十几亿,就你们这点破武器装备,你们还藏着心眼,不敢把鞑虏打痛是吧?
郑家集团竟然把核心势力放跑了,弄些虾兵蟹将到处来炫耀,他们完全可以在半路掐死这股残敌。
建国安董事因为吴咏梅教授的肚子越来越大,他是将要做爸爸的人了,便很有爱地说:“大鸟,算了吧,这第一次亲密合作,他们能搞成这个样子就不错了,你也是防着人家一手呢,你怎么不派出咱们的人去支援,让明人军事人员去?你不也是怕意外嘛!”
好吧,伍大鹏董事长尴尬地笑了笑,说:“算了,咱们不和古人一样,他们以为对邪恶放一马,人家会领情,满清以后会好好教育他们一番的。
他们都不是一个教育体系,社会体系出来的,还玩上了普世精神,这个时候对他们玩宽容和留后路没有用的,哎,这帮子人骨子里还是农耕文化啊,怕坏人,怕报复------”
伍大鹏董事没有在网上发泄自己的负能量,其他人也没有说什么。
但是有好多搬着小凳子想看戏的人心里骂道:
说好的攻城大战呢?汉唐集团的人吧搭吧搭嘴,妈蛋的,感觉真是太容易了。
当然,他们也不是心里阴暗,想看着死多少人才是真爽,能把杀死的人多来当成自己成绩的事情,他们也干不出来,就是感觉不精彩。
就这样吧,不看了,汉唐集团的人搬着小凳子回家了,戏演完了。
定远侯郑联进城还搞了个阅兵仪式。
这个时候他穿上了一身明人武将的盔甲,银灿灿的像是镀了锌的铁皮桶一样。
郑家军在隆隆的礼炮声中,排着整齐的队伍拥入了福州大城,走得不是很齐,口号也喊不齐。
定远侯郑联从泉州请来照相师,在福州的大城门下,给自己和吴化龙分队长照了几张相片,扩大照片后到处炫耀。
照片里,吴化龙分队长的样子有些嫉妒,这是整个汉唐集团上下的真实心情。
整个汉唐集团里上下都充斥着浓浓的酸意。
福州是一个有料的地方。
早在唐末时期,王审知主闽,建闽国,在子城外筑罗城和南北夹城,北面横跨越王山(即屏山),并将南面九仙山(即于山)、乌石山围入城中,开凿了绕护罗城南、东、西三面的大壕沟,奠定“三山鼎峙,一水环流”的独特城市格局,福州从而有“三山”别称。
宋治平二年,也就是1065年,张伯玉知福州,编户植榕,绿荫满城,使“榕城”福州声名远播。
其后,蔡襄、程师孟、曾巩、赵汝愚、梁克家、辛弃疾等诸多名人相继主政福州,励精图治,促进经济文化发展,福州遂享有“海滨邹鲁”的美誉。
现在又多了个定远侯郑联将在这里主政。
这二货本来还想回泉州城,那里他发展了很多好玩的地方,可不想跑到这个老破的福州城,手下心腹无数,着一个看护即可。
但是,永胜伯郑彩的威风在福建现在可以远到千里之外。
厦门,他不可以离开,这里是郑家集团的核心地域;泉州由于被迫推行汉唐集团的一些方法和政策,很明显不适合二弟久呆,汉唐集团才占了台湾多久,就把我家二弟三弟变成怪怪地样了,不可与他们相处太久。
但是,三弟确实不能离开台湾,很多重要事情都要着他办理。
所以永胜伯郑彩只给定远侯郑联一个二寸宽的纸条,就写了四个字,主政福州,定远侯郑联就老老实实的福州呆下了。
宋末、明末福州两度成为临时国都,但是从定远侯郑联在福州的表现来看,这个郑家集团一定没有称帝的心思,他们露出了强盗的嘴脸。
定远侯郑联领着手下在选择性打击大明奸细,这个不是海商们站队不站队的问题,而是郑家集团需要打击谁的问题,鞑虏占了全城,哪个海商可能不与他们发生任何关系?
定远侯郑联的行为让汉唐集团流口水了。
那个他们去人家货场里,就把那屯集的重要货物一下子就搬走了啊------绸,缎,棉布,麻布,茶叶,铁器,这些都不算啥了
那个他们去人家窖子里,就把那变成黑色的银子一下子就搬走了啊------说是溶成大银球,盗贼搬不走,因此起名叫“莫奈何”。
可是你能让公开给你定性为大明奸细,破门而入的郑家军莫奈何?
笑谈一样,你还得帮人家搬!还得面带笑容,定远侯现在已经不杀人立威了------成吨重的银子也能运走,还要让你本人搭把手!
当然,这是选择性的,都打了,那是砸盘子,不想好好玩了。
大多数海商情绪非常稳定,市场开始安定繁荣,大多数海商开始跃跃欲试,能够出去经商了,差点就憋死了。
那个他们按照花名册就挑工匠啊,还好不杀人,不打人,全家搬安溪,搬龙岩工业区,还好当时主管事情的人说:“放心,有你们住的地方,还管全家饭。”
那个见到田地就没收啊,集中起来人马,共同耕种,也是管饭。
汉唐集团的人摇着头,流着口水说,太无耻了,太不要脸了------我们的收获是什么!!
杨友行秘书一张非常清秀英俊的脸上,表情非常严肃。
他那非常富有男人刚性棱角的双唇,向着大家轻轻吐了一个词:莆田。
莆田,更是和平解放的,守城的官员是个投降了的明官,郑家集团的军队只是路过,他便开城投降。
在汉唐集团的计划里,福建莆田将是一个重要的资源供给地。
莆田因历史上莆田平原地处浅海和沼泽地带,蒲草滋生,先民铲除蒲草、排泄海水造田而得名
汉唐集团看中莆田,是因为这里的矿产特点就是为汉唐集团准备的。
它的品种不多,储量也不大,但是特别适合小规模定点开发。
尤其是铁、锰、铝、铅、锌、镍、银、钨、钙、铀、铜等有色金属矿,都是小储量,大分散式分布。
在那面的世界,这样的矿产开采起来怕是要亏本,鸡肋一样的东西。
但是,它们正适合汉唐集团没有成本观念,开采规模就是想让他们上去,他们也上不去的小规模开采。
如果在那面的世界,就单单他们只能在水资源河流旁边开采这一条,他们就办不下来手续。
莆田境内河流众多,还有优秀的海港,所以,汉唐集团只能借助河海联运。
同时,他们只能小规模开采,一矿多开,这都得让人家罚死。
事实上莆田的非金属矿产才是储量最大,尤其是建材方面。
对他们来说,除化肥用的蛇纹石和钾长石有一定的开采价值外,硅线石是他们最为重视的。
炼钢厂厂长徐志明感叹地说:“这东西好啊,硅线石主要为制造高铝耐火材料和耐酸材料,铸钢坩埚。
那时福建莆田将盛产的白云母硅线石片岩直接切割加工成各种形状、尺寸的耐火材料销售。就是你要什么样的,我就直接切割,保证1500度时没有问题,牛逼不?
还能直接充当均热炉、加热炉关键部位的高铝砖,不用再次加工!”
建国安董事说:“还有农业上的优势大家不要忘了-------”
大家纷纷说,对啊,这个莆田还真是个宝地呢。
咱们占了吧。
不好,还是原计划中的方法好。
大家争论起来了。
杨友行秘书见没有人理自己了,口出惊人之语:“莆田沿海有石油!”
网上一下子静了,从没有听过啊。
杨友行秘书缓缓地打出来几个字:“但是不能开采------”
为什么呢?
一直在筹备苗栗石油开采队的孙强,这时候插话了,他说:“
远古时代沉积下来的有机物,渐渐地被层层的岩石所覆盖,随着这些沉积物的压力和温度的升高,这些物质逐渐转换成构成石油的主要组份—碳氢化合物。由于一股巨大的压力,这些化合物和地下水被迫往上推挤,它们穿透多孔岩石,直到被黏土或页岩等无法穿透的岩石所阻挡,才停留下来。
因此,石油汇集在背斜、穹窿等拱状构造的凹处,有时在断层处也有石油储存。
但是如果分散在砂岩中的石油就没有开采的价值了,钻下去连一百公斤都打不上来,白白费了钻头。这一点我们真是不幸运。”
杨友行秘书趁着他们注意力集中了,把整个开发莆田的方案抛了出来,让各个部门的人员自己看去。
杨友行秘书刚想休息一会儿,伍大鹏董事长却打来电话,说:
“那个报纸的事情怎么样了?”
“五月一号前发行,有难度------”
“为什么?”
“写手招募不到------”
“你自己全来吧,必须发行了,现在厦门的舆论有些轻视我们了。”
“好吧,政治任务呗!”
“你可以这样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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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五章 杨友行是黑手党
现代印刷术的创始人是德国的谷登堡。
他发明的铅合金字印刷术的年代是1440年,比明大陆上的毕升发明泥活字印刷约晚400年,但他发明的铅合金印刷,特别是在印刷方式上,把“刷印”变为“压印”,这就为现代印刷技术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谷登堡铅活字印刷术主要包括以下内容:
制作活字的材料为铅、锡、锑合金。这种合金制出的活字较木活字和铜活字更易成型,便于印刷,且耐印率高。
制出了铸字用的字盒及铜字模,使活字的规格易于控制,便于大量生产。
制出了油性墨,提高了印刷质量。
用木料制作出手动的垂直螺旋印刷机方式改为“压印”方式。
还可以负责的说,这一项技术是综合了合金技术、机加工技术、传动技术、化工技术这四项的发展,是一种综合性的进步。
如果汉唐集团的人不来,这个明大陆上的人们真的开始走下坡路了。
谷登保首创的活字印刷术,先从德国传到意大利,再传到法国,到1477
年传至英国时,已经传遍欧洲了。
一个世纪以后传到亚洲各国,1589年传到日本,翌年,传到明大陆。
谷登堡的铸字、排字、印刷方法,以及他首创的螺旋式手板印刷机,在世界各国沿用了400余年。
这一时期,印刷工业的规模都不大,印刷厂多为手工业性质,书籍还是比较宝贵的。
汉唐集团一直把印刷事业放在第二阶段是有原因的。
在穿越前的研究配重中,大家否定了携带一些印刷设备的建议,一切都不要,从头开始!
当然,各种资料和图纸的电子信息还是要的。
技术员们狂喊,“让我们迎来铅与火的时代吧!”
这样,大家都明白了,这是搞铅字印刷。
正因为印刷事业一直推后发展,所以它发展起来,反而是设备配套较为完整的,基本实现了半自动化,圆盘印刷机由球热机充当动力源,还给印刷厂的铸字车间配上了电风扇了。
杨友行秘书痛苦地说:“车间里有一台400度的铅熔炉,你们安两个吊风扇有什么用?”
印刷厂的铅字,只要字典上有这个字,就得配备上这个字的“字模”,字模是铜质的,所以印刷行业中又称它为铜模。
印刷厂共需要多少字模呢?如果是英文,只要26个字母就能应付所有的单字及词组,然而,汉字可不得了,至少得有3000字才能基本解决文件版的排印,不过,中文常用字1000个也能覆盖约92%的书面资料,一套汉字字模三五千个,如果备上3种字体就是3倍数量,字体大小号数,例如报纸上的字通常为“5号”字,有五种的话,则15倍的数量。
汉唐集团的这个小小的印刷厂配备铅字的字模就得几十万个。除此之外,这个小印刷厂还得配备十来吨金属铅。
当然,那面世界里的县级印刷厂都远远不止这些了。
这个字模问题杨友行秘书没有操心,他才不管李子强董事他们是冲压还是浇涛,就是用数控机床雕刻也行,只要有了它铅字就好说了。
为了印刷的版面质量,铅字通常只能一次性使用,印过文件后铅字就报废回炉炼成铅锭重新浇铸。
铸铅字对字身尺寸的精度很讲究,要求误差不得超过0.01毫米,就是一根头发丝的六分之一,否则,活字印刷的排版就会拼不成方正的整体。
铅字的质量精度取决于模具,这模具除了上述的“字模”还有“字身模”,字身模又称为“盒子”。
顾名思义,盒子是可以合上和打开的,该模具就是如此运作。
一枚铅字有六个面,“盒子”合上时,其字面部分是已合上了的字模,字身周边尺寸决定字体的大小。
铸字机的液铅喷头对准字的底部喷进,液铅喷进模芯后立即冷却成一个铅字,随即,“盒子”打开,字身模里的“舌板”将铅字送出,盒子打开时字模同时离开字身模。
这样周而复始,连续铸字。
铸字机是红星机加工送来的,手摇式。
汉唐集团印刷厂的规模较小,一共只有六台印刷机,最大的能印“对开纸”的印刷机只有一台,但是手摇铸字机却有四台,可见铸字机多么重要了。
但是这手摇铸字机的关键问题不是累,而是热。
车间里还有四百度高温的铅熔炉呢。
当杨友行秘书在网上抱怨着时,红星钢铁厂厂长徐志明哈哈大笑,说:“
就算我们最小的一个转炉,你知道多少度嘛?!”
杨友行秘书不知道是多少度,但一定会比自己的这个高。
杨友行秘书不搭理他,刚想说,我这里还有铅中毒的危险呢。但是一想到布袋化工区,他就无语了。
一时间杨友行秘书有些伤心,你们工科生遭受各种痛苦和危险,为什么还要拉上自己?
但是大家都在忙,人人有兼职,好容易有了休息日,都乐坏了,算了,不和他们一样了,人人都做贡献不是。
还好,手摇铸字机对铸字工的要求不太高,只要小心操作不会发生“溅铅”,这液体铅温度高达300摄氏度,当“字身模”靠上液铅喷头时,若动作不协调就会有液铅往四周溅出,液铅烫在手上起码三度伤,溅在人的脸上简直是毁容。
技术员们在教授明人劳工喷射时,杨友行秘书离得远远的,他是真心怕。
可那几个明人劳工倒是学得快,他们本来就是小锡匠之类的出身。
另外,这个废字回炉还得掌握一定的金属冶炼技术,铅字所用的材料是一种合金,它以铅为主体还含有锡和金属锑,要经常通过冶炼来调整其合金成分,以解决字的光洁度和硬度。
这个也不用杨友行秘书操心,到时候有专门的技术员上厂服务,一个电话的事情。
汉唐集团的铅字印刷机,是圆盘式印刷机。
使用它的原因这东西结构非常简单,耐操性很强。
当送来时,李子强董事亲自演示了一下操作,杨友行秘书一下子就看明白了。
这个就是人工通过固定规格的木板规矩来传送纸张,只要纸张通过时平整些就行了。
机器上还有一个调整油墨多少的螺母,是要浓是要淡,自己调,就这样了。
最大的一台圆盘印刷机器重量是八百公斤,为8开印刷机,最大尺寸a3纸。
机器零件基本都是铸钢件不容易坏,杜仲胶锟质量还不错。
李子强董事当时亲切地拍了拍杨友行秘书的肩膀,说:“这设备简单易操,正适合你与明人技工们一起研究使用,共同进步嘛!到时候我们再有空了,给你们更好的设备,董事会相信你的能力!”
杨友行秘书激动了半天后,感觉这话好像不是表扬呢。
圆盘印刷机器是用球热机来驱动的,这就使得印刷速度不可能快了,好在这个时期的印刷品需求也不算大。
汉唐集团的纸是这个时空最好的纸,无论是在纸质的紧密性上,还是白度、光滑度还是吸墨性上,最好。
布袋化工区给这里送来了印刷用的油墨,到现在杨友行秘书也没有记全里面都有什么成分,不过倒是知道里面有亚麻油。
一开始时,印一些表格,后来是复杂的表格,最后终于把赤嵌小学的课本印出来了。
还没等杨友行秘书激动呢,罗朗校长打来电话说:“杨秘书,你们那里的捡字女工,可都是我们蓝翔学校提供的,接下来该先印我们的教材了吧?其它学校的推一推。”
杨友行秘书说:“你送来的教材我们印不了,别说照片了,插图都印不了,不会刻。”
罗朗校长好奇地问了声,说:“铅印的印不了照片吗?”
杨友行秘书诚实地说:“是印不了,当时我也怀疑,后来一看设备就明白了,要不你来看一眼就知道了。”
罗朗校长笑着说:“不去了,听说你们那里是出黑手党的地方。”
说完她倒是笑着挂了电话,但是杨友行秘书却自怜自艾起来。
看看吧,都有名了,原先我也是一双白净的手,看看现在,我成了黑手党了!
由于工作时经常接触油墨和铅字,印刷厂的人常常满手是黑乎乎的油污,非常不好洗,用棕丝加肥皂洗,常常洗—次洗不干净,—般要洗几次才行,到了内急时,经常有人—副边洗手边跺脚的窘样。
工作要是紧张了,杨友行秘书也不得不亲自上阵,所以这双手就没法看了。
他刚想上网抱怨,又想起了红星铸造厂的翻砂车间,算了,那里远比自己这里脏,如果抱怨自己的活儿,可能会被人喷。
这生产速度刚刚加快了,伍大鹏董事长张口就要报纸。
稿件什么的都好说,杨友行秘书全无敌了。
消息、通讯、社评、专访,故事连载的什么,啥也不怕!
但是他怕排版。在这个铅字印刷年代,编辑都备有—把钢尺,—叠版样纸,把文字按照字数精确地换算成版样上的行数。
做编辑最难的是准确掌握稿件字数,在版样上快速合成行数,杨友行上衣兜子里有个字号本,标题字的大小、标题与正文的比例,他是天天在背。
好在这份报纸只能是八开的,稿件少了些
杨友行秘书委屈地问过伍大鹏董事长,说:“报纸不是下一个阶段的事情吗?这个政治任务也要符合发展规律------”
伍大鹏董事长叹了口气说:“知道你辛苦了,要是符合发展规律,就不叫政治任务了。现在厦门方面的舆论对我们有些不满了------刚赢了两场仗就不知道北了,我们还是要加强我们自己的政策宣传,不要被对方误判了。”
伍大鹏董事长的一声赞扬,差点让杨友行秘书的眼泪落下来,吃苦怕什么?只要让最高领导人知道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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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六章 发展与市场
范例部长每个月都要按时交给伍大鹏董事长一份周边态势的分析报告,而在这以前是两个月为限期。
在这一份报告里,汉唐集团情报安全部门的各路情报人员,记录了周边各种势力的基本情况,当然,它们在送到范例部长手里时,都是一些琐碎的对于基本层次方面的描写。
在送给伍大鹏部长之前,范例部长还要结合着历史资料和现实情况,进一步对它们整理和分析,以求做出正确的判断。
范例部长喜欢这个工作,这让他有一种俯视万生的感觉,他希望可以天天整理分析情报,但是在这个时空里,他们已经达到最快的搜集速度了,无法再快了。
从这个时间的变化上,还可以间接看出新型台湾级纵帆船对这个物流速度方面的推动作用。
很多的海商都把自家的商船换成了台湾安江造船厂出产的新式纵帆船,明人水手适应新船的能力比想象中要好一些。
生活的真实需求是技术推广之母。
安江造船厂在完成了汉唐集团自身的要求后,也向外出售帆船,源源不断地订单,让他们不断地扩大生产加工的规模,不断地加大对船工的招聘工作。
一座座大大小小的干船坞不断地在吴杰厂长和樊修技术员面前出现。
樊修技术员说:“到了现在,才开始有点玩帝国时代的感觉。”
吴杰厂长拍着自己的光头,淡淡地说:“先这样凑合着发展吧,三千吨干船坞,以及五千吨造船台才是我们的最爱,这些就是个玩玩。”
夕阳西下,斜斜地映射在他的光头之上,熠熠生辉。
安江造船厂的生产力到了现在开始有结余了,如果船用锻钢龙骨和肋骨的供应能跟上的话,如果实际运输能力真实需求的话,那么安江造船厂就可以保证汉唐集团和运输市场的所有供应,还全都是鲸鱼级别的大型帆船!
但是,这个时空也有一个市场需求的问题,现在帆船还不太好卖了呢,也不能这样说,鲸鱼级别的大海商也要,但是汉唐集团却提供不了那么多的锻钢。
陆地上的交通以及农用设备也正在发展呢。
安江造船厂的摊子现在看来有些大了,本来可以暂时关闭几个造船台或是干船坞,或者解雇一些造船工人,这都是符合市场规律的表现。
现在台湾劳动市场似乎能吃得下无穷无尽的劳工,因为其它行业也正在快速地发展,经济发展上了快行道。
但是吴杰厂长可是不舍得,这些都是普通的工人吗?他们都是在我这里学到东西的工人,他们都能理解一些现代生产的管理,可不能随随便便放走了,我宁可让他们闲呆着,管饭!把我们造船厂上交的利润返还一些,换成食物!
人人都知道吴杰厂长为人小气了些,他当然不舍得以后让别人白吃饭了,他和樊修技术员先想了第一个办法。
“大家想不想要能和岸防炮台对攻的主力舰?”
吴杰厂长鬼鬼祟祟的网上发布了一条消息。
他心想,只要海安大队或者大家强烈要求上马大型的风帆主力舰,可以对岸攻击的风帆主力舰,那么汉唐集团就会主动掏出这一大笔马票。
那就妥妥地可以养活全厂了,弄不好还能再招些船工,再开几个大型干船坞。
主意想的是真好,军购嘛,从来都是一块大肥肉。
果然有人加入了讨论中,大家把这个时空里所有的大型战舰都一一说了出来,各项数据具全。
吴杰厂长嘿嘿笑着写道:
“大家想一想啊,我们的风帆主力舰威风凛凛地停靠在别的国家的大门口,架起来大炮,逼着对方签订各种各样的不合理条约,公理就在大炮的范围中嘛,大家说好不好?一千五百吨的,一百五十五的大炮,赶紧把那个螺纹炮给我丢了!”
顿时网上一片叫好声,太对了,现在发展的太慢了,一点都不爽。
吴杰厂长装作不在意地写道:
“五艘主力舰太多,大家说先来两艘怎么样?”
网上顿时一片平静,过了好半天,刚从橡胶岛回来的二货郭子仁船长插话说:“我们现在的锅驼机都定型生产了,咱们还玩大木头船吗?”
这货去橡胶岛送完人和物资后,刚回来,正在准备去福州主持商站工作,逢人就说自己以后就是郭子仁站长了。
他不好好去做自己的准备工作,跑我这里掺合什么!
吴杰厂长当时就气坏了,脸更加黑了,妈蛋的,马上就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了,这二货来这么一句。
但是他说的也是实情。
现在,汉唐集团的20g钢板已经可以小批量生产,这东西是锅炉上最常用的碳钢板。它有适当的强度和良好的塑性,还有良好的冶炼、制板、焊接、热处理和冷热成型等工艺性能。
它的用途极广泛,主要用于工作温度≤450c的中低压锅炉做锅筒及法兰、集箱端盖等件,但在大型锅炉中用量较少,主要用在压力较低的部位。
其化学成分:c≤0.2,si0.,mn0.,s≤0.035,p≤0.035。
事实上,这是汉唐集团在技术发展上向明人技术人员的妥协,自己玩自己的只能是自己爽。
但20g钢能够小批量生产后,那个锅炉的管子用钢、汽包用钢、紧固件用钢、转子用钢和滑块用钢就能够得到一定的统一,这样,原先的锅驼机在性能上,就远远超过了原先使用铸铁的锅驼机。
这实际上是一种浪费,明明铸铁可以搞定的,这好有一比,二八大杠上安装了小型发动机,你是说它是骑上去最省力的自行车也好,说成速度最慢的摩托车也好,就这个东西了。
汉唐集团没有办法,他们再也找不出比它结构更紧凑更简单,操作、安装和维修更简便,工作可靠,制造起来更容易的蒸汽机了。
说实话,明人劳工在使用和看管这种锅炉时,已经表现出一种得心应手的样子。
格林发动机和斯特林发动机倒是貌似简单,但是,它们现在都不是汉唐集团能够玩得起的,一个材料工艺就难住他们了。
那些从那面世界带来的格林发动机和斯特林发动机,现在都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它们让汉唐集团完成了触底反弹的任务,自己也轮为其它设备的配料或配件。
为了把明人技术员们拉上发展的平台,汉唐集团不断优化着锅驼机的结构。
对了,我们还是锅驼机,但是我们锅驼机的汽缸、汽阀、汽管和滑块以及主轴都是20g钢的,是新时代的产品。
原先的形体缩小,自重降低,压力增大,马力输出加大,运输车量的设计加工也很快定型。
从5马力到100马力还是一个系列产品呢。
汉唐集团先给香山小区配了两辆专用公交车,大家在克服了噪音和颠簸等不利因素,正在养成坐这样车上下班的习惯。
所以,吴杰厂长所说的大木头船主力舰,看上去很带感,但是要还玩这个,就没有意思了,大家反而没有存在感了。
刚才嘛,只是说说,我们还想在有生之年搞出大航母呢。
一场热烈的讨论最终不欢而散,二货郭子仁站长的插话让吴杰厂长心里恨得直痒痒,下次再来我的船厂,坚决不管饭。
最终,董事会也没有批准建造大型帆船主力舰的计划。
吴杰厂长脸黑,心也一黑,想了第二个办法。
“汉唐集团里的帆船技术被欧洲人学去了,泄密,严重的泄密!”
吴杰厂长亲自上阵宣传了。
用吴杰厂长的话说,要是明人学去了,大家也不算在意,关键是他还看见澳门、马尼拉的白皮商船也用了一些他“创造”的技术!
完了,完了,吴杰厂长急得光头上全是汗,这是严重的技术泄密啊。
吴杰厂长找到巡警部长秦曦关,要求他们把凡是学台湾级帆船技术的白皮商船全扣起来,一个个查,定要查出他们是从哪里学到的!
把他们的船都扣起来,要不就当众烧毁,当然,人员和货物就不用烧了,我们还可以卖他们帆船!
秦曦关部长迟疑地看着吴杰厂长,当时他还正不停地抹着光头上的汗水。
“不就是一个风帆的形状、摆布和一些索具的事情吗?!”
吴杰厂长当是就跳起来了,说:“你太轻视它了,这都是上百年才积累出的经验啊!就这样让人偷着学去了?!”
秦曦关部长说:“我们连蒸汽机和电话、电灯什么的都不怕他们学去,你那个技术,远远地看去都能看明白,不要怕了,他们要是也运输快点,对我们也有利呢。你先坐下想想,来,喝瓶汽水------”
“你等着白皮们带着无数的大风帆船来攻击台湾吧!”
“我靠,那我们发财了!”
吴杰厂长当时更是气坏了,这些人都挺不好忽悠啊!
他黑着脸,连声招呼都不打,直接走了,他要找伍大鹏董事长去!
这个巡警部长不合格,一点也没有保护技术专利的意思。
秦曦关部长看着吴杰厂长气哼哼地走了,心想,这个小心眼的家伙,又生气了。
伍大鹏董事长特别会说话,几句话便把黑面且小心眼的吴杰厂长安抚住了。
大概是说风帆船上的一两项技术不算啥,光看一个外形,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有屁用。
“我就不信他们还懂得了流体学?能把吴杰厂长精心计算,精心设计的过程也能学了去?”
“那是啊!”吴杰厂长顿时心静神明。
“但是我们还要是建一些帆船吧,这个月收的订单太少了。”
伍大鹏董事长认真地看着吴杰厂长,说:“目前,我们船场的规模性都属于超大了……你所说的模块式建船,现在正处于各方面配合发展的巅峰期,产量产速是高了些,但是市场上还不至于这么快就饱和了吧?”
吴杰厂长摸着光头说:“就是呢,我也是纳闷……”
伍大鹏董事长奇怪地说:“你没有做过市场分析?”
吴杰厂长反问道:“帆船行业还要做市场分析?”
“哈哈,我的风帆高手吴厂长啊,只要是一个开放的市场,它就有真实的需求和供应,不进行市场调研盲目发展,不行啊。”
吴杰厂长脸上有些黑红了,是啊,这个不是自己想玩什么就玩什么的事情,走错路了呢。
吴杰厂长点头哈腰地走了,说要补上这一课。
伍大鹏董事长送走了吴杰厂长后,开始认真研究了范例部长搜集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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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 汉唐集团被喷了
台湾现在的周边态势处于平稳发展时期。
这个时代好啊,是一个传播信息以月为计算单位的时代!
伍大鹏董事长认真地看着范例部长的情况报告:
“广州之战还在死嗑着,靖南王耿继茂也战死了一个弟弟,这是历史没有的,但是攻守之势依然平常。
潮州城的郑成功准备要有军事行动,潮州之地的物资忽然开始大规模流动起来。
他们这是要援救广州还是去勤王?”
范例部长在分析时,引用了后历史上的一些史实。
“后历史上的1652年开始,在李定国请求与郑家集团联手时,郑成功一拖再拖,一边还与满清谈判,索要甚多。
两方面当时如果真的联合了,所获甚多。
就当时形势而言,李定国联合郑成功攻占广东的战略完全正确。
首先,夺取广东将大大改变南明的地位,南明各派中孙可望、李定国控制的云、贵、广西,以原大顺军刘体纯、李来亨等为主的夔东十三家控制的川鄂交界地区,郑成功、张煌言控制的闽、浙沿海岛屿,都是生产比较落后,财赋收入不多、人才较为缺乏的地方,而明末广东一省的财赋大约相当于广西的十倍,文化发展水准也是云、贵、桂三省所不能比拟的,因此,收复广东对改善南明的物资、人才的匮乏状态将起重要作用。
收复广东还可以让郑成功有一个坚实的后方和海外贸易基地。李、郑会师若能实现,西南和东南就将联成一片,不仅将改变呼应不灵、各自为战的被动局面,而且将为第二步收复福建、江西、湖南奠定基础。
其次,李定国的联合郑成功恢复广东就可能性而言,几乎是稳操胜券的,这个在后面可以看到,即使没有郑成功的帮助,李定国凭一己之力(李定国本部军队4万人,进军广东后不少拥明的义军来相助,总共最多也就是10万人)也几乎能实现这个战略计划,如果在加上郑成功的10万人、上千艘船只,完全可以实现。
可惜的是郑成功对于李定国的多次书信苦心劝告没有响应,郑成功并不畏惧与满清打战,也不是看不到双方会师对南明的巨大影响,而是看到如果李定国来了广东和沿海省份,赶走满清后他的割据自雄的局面将难以维持下去(事实上郑成功是没有眼观,他之所以能形成割据称雄的局面,乃是因为满清主力被李定国孙可望等南明主力以及内地抗清力量拖住了,如果这些人被满清打垮了,那么满清主力就反过来对付你郑成功了,后来事实表明如此),结果李定国导致功败垂成。
从这一点我们完全可以看出,他并没有走出他父亲的层面,只不过对满清的认识是非常准确的。
所以郑成功绝不会去勤王,那对他的利益没有好处,相反,他极为可能出兵增援广州!
原因另外还有三:
一是广州水路没有被封死,他们凭借自己的海运河运能力,相信进退还相对比较容易。
二是如愿占下潮州后,有了稳定的大后方,稳定的军粮供应地,没有后顾之忧了。
三是另一个郑家集团在福建地区的成功不可能不刺激到郑成功,我们可以从郑成功后来与我们做贸易时的规模上可以看出,他们在努力靠近我们。
施琅出行台湾的经历或许也有一定的影响,这一点,我们只能在以后陆续认证。”
伍大鹏董事长看到这里,用手指敲着太阳穴,妈蛋的,还不好玩了。
他起身来到墙边,拉开了天鹅绒帷幕,看了看明大陆的地图。
他观察了一下广州城地区的局势,心想,这个郑成功要是选择这个时机救援,还真是个好机会呢,这小子背后有高人啊。
如果他们和广州城联成一体了,会是什么样子?
伍大鹏董事长想了半天,感觉头痛,便把这个猜测发到了网上,让大家讨论去吧。
群策群力不是一句空话,但凡会有一些亮点建议,这都是极大的收获。
过了几天,范例部长突然打来电话,要求面谈。
两个人谈的是福建地区的报告。
福建地区的报告才是重点,如果能够按计划顺利的完成与永胜伯郑彩的各项合作,那么,汉唐集团预定的发展时间会大大缩短。
厦门地区由于和台湾一直保持着非常畅通的海运交通,双方的信息来往比较频繁。
汉唐集团相信,如果有一天这个海运交通断了,恐怕最害怕的是永胜伯自己了。
能默许自家三弟全家搬到台湾,能让二弟把子女送来,最重要的,还能把视为掌上明珠女儿送来教育,这一切说明了什么,大家没有人提起,但是心里都明镜一样,已经有好几波次的汉唐集团的技术员过去发展了。
一切都很正常,当然,如果参与军事行动就怕有意外出现了,特别是怕出难以说清楚的意外,再说也正好让我们培养的明人安保队和特工队锻炼一下。
但是厦门地区现在出现了一股不好的思潮。
在厦门地区的一些茶馆、酒楼或是其它的高档会所,一些大大小小的能在历史上查到名字或是查不到名字的知识分子,竟然开始对汉唐集团大加指责,说汉唐集团趁人之危,低价购买闽南地区的各种物件,高价出售自己的各种物件,这是在喝闽南百姓的鲜血呢!
何为汉唐集团关心民生?何为汉唐集团体恤百姓?尽是谣言!
我大明子民,前有鞑虏杀人毁家,幸亏有永胜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定远侯赤膊上阵,浴血奋战,方解闽南之民于倒悬!
然汉唐集团以军援之名,吮血于民,永胜伯、定远侯徒唤奈何,不肯伤得诚信之根本,被迫应允------事先不若此,无以得火铳、火炮之物。
汉唐集团,趁人之危!
范例部长把这些闽南的民间舆情报告快速送到伍大鹏董事长手里时,他都不会笑了,范例部长倒是笑吟吟地说:“你猜是谁在背后挑唆?”
这个舆论对谁最有利?不用猜,定是永胜伯,只有他才会从中得利,他在为推翻合约做舆论准备!
范例部长正了正自己的领节,微笑着说:“错了,我的董事长,你千万别只用后世的评价体系来看他们,我开始也是像你这样想的,结果,永胜伯自己还一点也不知道呢。”
“------”
范例部长在伍大鹏董事长想揍他之前,开口说话了。
“是那些被永胜伯压制住的老牌海商们操纵的,一个月内,组织了十二场诗会------这力度惊人。”
范例部长看着伍大鹏董事长的表情不善,利落地说下去:
“现在闽南地区是一大二郑的局面,永胜伯把赢利性强的产业全部都把持在郑家集团内部,那些原有的生产、加工、运输、经营的作坊全部都统一管理了,倒是还给原有的业主分红,但是,这分红只是原先规模下分红的银两,和生产规模扩大以后的发展就无关了,啧啧,全是肥肉呢。其它赢利性弱的产业,他倒是放手让别人做了-------”
伍大鹏董事长想了想,忽然开口说:“明人百姓无知,看不懂,但是那些海商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原因?所以,他们攻击我们,反而是想让我们去改变这种局面,要我们带他们一起玩?不对啊,他们可以随时上台湾来投资,没有什么可能阻拦的政策吧?”
“伍大鹏董事长,你当他们这个时代有海外投资的概念吗?”
“对对,这个时代能拿出来投资都是好样的了,不能要求太高了。”
范例部长继续介绍说:
“永胜伯的经营方式,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闽南地区商品的加工成本,减少了运营环节,大大刺激到了出口,甚至在某些商品上,他们完全击败了我们,不要说是在澳门还是马尼拉,就是在我们台湾本地的市场上,他们的产品差点都把我们赶出市场……
比如石灰、木炭、麻布、砖瓦,木制品甚至是低等级水泥方面把我们打得落花流水,不是说他们的质量有多好,而是他们完全是靠低成本,以我们想象不到的低成本来达到的。
他们的差役在街上把吵架的人,说抱怨话的人,甚至酒后闲逛的人,统统定成寻衅滋事,或者扰乱公共秩序罪,大概就是这样吧,强令他们干活,轻则三个月,重则三年。
这期间他们必须劳动,当然只有管饭而没有其他成本。
所以说他们骄傲地达到了路不拾遗的治安程度,这一点我们得服人家。
另外,他们也很可能把鞑虏的奸细也大半抓起来了,所以他们对鞑虏的保密工作做的可能比我们还好。
我们确实几乎完全占有了安溪地区的生铁、粗钢产出,但是永胜伯为了加大交换的数量,过度的开采,过度的冶炼,这一些都加重了安溪地区的负担。
事实上,每一次交换军事设备,永胜伯拿出的产量都是超过了我们的设计目的,我们当然只能鼓励这种行为了。
永胜伯他们得到了巨大的红利,大部分与我们交换了军备和粮食,少部分流入了郑家集团的地窖里或者变成了持有我们的马票。
他们也向市场投放粮食,基本能够让民间不饿死人。
其他丝制品、茶叶、瓷器、陶器这些,都是永胜伯他们的传统强项。
正因为参与分享红利的人太少,或者说是红利得到的太少,他们的一些中小海商们或真或假的把造成这一切的真实原因,故意推给我们。
推给我们,我们拿他们没有办法;如果他们敢说永胜伯的不是,他们可能会在劳动营里见面。
大概的情况就是这样。
目前,这股思潮在厦门、漳州、安溪、龙岩等地区传播得越来越广,不过民间反应列度不大,还不到抵、制我们产品或者公开大骂我们的程度。”
伍大鹏董事长有一种想吐血的感觉,妈蛋的,这都是什么和什么!你们产品价低是永胜伯给的价低,我们的产品贵,可我们的成本也高,永胜伯收的税也高啊?!
伍大鹏董事长仰面朝天,这帮孙子……不,是祖宗,真让人操心啊。
范例部长在一边不断地摆弄自己的领结,他是只关心自己所得到的情报及提供的分析,他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至于如何处理,这事情与他无关。
他的这副表现是技术员里最常见的:我只管我技术领域里的事情。
伍大鹏董事长这一天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特烦。
伍大鹏董事长忽然说:“范部长,你别动,好大的蚊子!”
范例部长最后落荒而逃,他打着发油,光滑齐整的头发,全被毁了。
董事会开了个会议,最终决定在开发莆田时,准备拉一些明人海商们玩,不是怕他们知识分子鼓动,而是也确实需要一批土生的明商参与进来。
感谢老朋友yezhongye、酒后不乱性、laser310、神冷舞、书友19630508、凌步虚、西陵王的支持。谢谢以各种方法让这本书活下去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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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八章 永胜伯也被喷了
永胜伯郑彩早晨依然要环岛巡游,这里是郑家的根。
永胜伯郑彩此时心头明亮,眼界高远,这个暮春的清晨,一切都是妙不可言!
他当场就吟诗一首:
宦逐行间三十年,请缨弱冠晚仍坚。
因求杖锡聆三昧,乃识津梁参九玄。
永月干戈非彼岸,风播罪劫等安禅。
何时贝叶自东渡,好把云笺花雨悬。
同车的老管家击掌赞道:“老爷心平气和,怕是有了更深的悟性!“
永胜伯郑彩叹道:“不知在日本的隐元禅师现今如何了,待到这天下安定之时,你我二人走山访水,来个安禅制毒龙如何?”
老管家道:“老爷去哪里,小老儿便去哪里。”
永胜伯郑彩微微一笑,天下定然会安定下来,哪怕是偏居一隅。
但是,在路过汉唐集团的商站时,不幸的事情发生了,他远远地看见了贺阳站长正在和胡柳女子打一种叫羽毛球的物件。
这个不算什么,厦门岛上的明人们对汉唐集团男男女女的怪异行为,免疫力在不断加强。
就算贺阳站长和胡柳女子一起勾肩搭背的逛街,大家也都当没看见,人家买物件给马票,汉唐集团的人,你懂的。
胡柳女子与那个贺阳站长说了几句话后,转身便向着自己的马车扑来……跑来,还不停地挥着手。
永胜伯郑彩感到后脖子一阵发凉,刚才的好心情全没有了,又是这个胡姓女子来谈话!
马车停下了,永胜伯郑彩赶紧让老管家下车,远一些去与她交谈。
那老管家不知道和她说了什么,只见那胡柳女子不停地摇头,老管家回来说:“老爷,那胡姓女子想上车与老爷面谈……”
“胡闹!”永胜伯郑彩出离愤怒了,低声骂道,“汉唐集团的女子就不知道有妇道二字吗?她与我单独处于一车之中,她不要名声了,我永胜伯还不要了吗?!”
永胜伯郑彩抬眼看去,远远地见那贺阳站长笑呵呵地站着,两人如此相好,他竟也不去管教;那胡姓女子还是一脸的急迫……莫非他们有阴谋?不对啊,从那贺阳站长和胡姓女子处理日常之事中,没有看出有甚么高深之处,常人也……
永胜伯郑彩又向着四边望去,都是早起的寻常百姓,没有特别人物在观望。
永胜伯郑彩眯了一下眼睛,心想,若是以男女之事来做我手脚……哼哼,这光天化日之下,不可能让你得了手去!
永胜伯郑彩低声说:“还是请她上来吧,你伴在我左右!”
为了防止胡姓女子的性侵、犯,永胜伯郑彩第一次让老管家与自己平起平坐。
胡柳技术员灵巧地上了永胜伯郑彩的车子,发现人家永胜伯面沉似水,不动声色,正在眼观鼻,鼻观心。
可是那个老管家却激动地不像个样子,不过这也不关她的事情。
胡柳技术员上来说了一句:“你的车子太土豪了,用了一公斤黄金了吧?啊哎,还有漂亮的宝石呢……”
永胜伯郑彩轻轻咧了咧嘴,低声说:“不知找我老郑,所为何事……如此急迫?”
“我打你家电话找你,你的女秘总说你不在家……”
永胜伯郑彩心中一怒,什么女秘,乃是专门接电话的下人!
“战事……后事繁忙,无暇居家……”
“这个我理解,关键之战嘛……我以为结束这么久了,应该没有事情忙了。”
永胜伯郑彩鼻子里闻到了一种清新的槐花香气,这怕是汉唐集团又出新牌子的洗发水了……不过,用此物洗洗头发实在是舒服,头皮不痒了。
他把眼睛投到窗外,见到有路过这里的厦门百姓,都主动向着自己的车做了个揖再离开,民心可用啊。
“一城一地一省之事亿万,哪里会有闲心去玩耍而不顾正业?”
多么漂亮的绵里藏针,表面说自己繁忙,实则……哼哼。
但是那胡姓女子竟然毫不在意,仍然笑道:“那也要劳逸结合呢……我来找你,是为了安溪地区的事情。”
“噢,汉唐集团派你来与我言?”
永胜伯郑彩的眼睛投到另外一面的车窗,那里的众多商铺都已经陆续开铺,伙计们都是喜笑言开的,看来今年的商业发展不错。
“不是,是我的个人行为……永胜伯,您要农民的田租太多了,五成!他们辛苦一年,一半都要交给你了,作为闽南最大的地主,您把田租降到三成,哪怕是四成也好啊!不要剥削农民太狠了……”
永胜伯郑彩怒极而笑,他看了一眼胡姓女子头上的发卡,说道:“五成田租,自古有之,双方合约,何谈剥削??”
胡姓女子叹了口气说:“果然是地主阶级无情的剥削农民,才让农民不断地起义……不会轻易改变呢!”
永胜伯郑彩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气得都哆嗦了,真的猛士敢于直面大姐的容颜,他终于直面了胡姓女子那白嫩的脸面,她果然是一脸狐媚之色……
“一派胡言,真是一派胡言,自古以来都是贼人起事,裹胁农民,哪里听说过农民起义??”
那胡姓女子一脸的不屑,说:“陈胜,吴广不是农民?”
“不是!那是戍卒为成其鸿鹄大志而起事,何谈农民起义?!这里只有官府暴、政逼迫造反,哪里有地主……阶级压迫农民起事??”
“黄巢!”
“那是盐枭!”
“李自成,张献忠!”
“这两个逆贼,一个是驿吏,一个是捕快!害我大明好惨,裹胁我亿万农民!!”
胡柳技术员咽了口唾沫,心想,这个老家伙还挺难对付,农民起义里还有谁呢?洪秀全?说了也没用,这个时候还没有……肯定有真正的农民起义,但是我想不起来了。
胡柳技术员一下子感觉历史知识不够用了,才想到自己的功课没有做好。
永胜伯郑彩一看对方哑口无言。
最后结束话题一般地说:“雇农若嫌地主家里的田租高,可以去其它家租种;地主家里的田租要是比别人家高,那么何以招来雇佣之人?真不懂得你所言剥削是何用意……”
好吧,胡柳技术员干净利落的告别了,下一次备好功课来找你。
永胜伯郑彩轻轻一挥手,马车开始前行了。
他轻轻捋着用飘柔洗发水洗过的长须,手指感到很飘很柔,但是整个人却陷入了沉思之中……
汉唐集团在台湾是三成田租,世人皆知,但是那里是新开之地,条件当然艰苦些许;闽南之地,千年开发,若不是鞑虏杀掳,百姓当是安居乐业,地主与雇农之间,尚有相处百年之家,从未闻剥削二字……这胡姓女子是何用意?
兹事体大,不可能是汉唐集团着她来试探……郑家田租若是一变,整个闽南福建上上下下是大大的变化一番,其间事务机要繁多,不可能信口而来。
想定此事后,永胜伯郑彩心中方定。
回家后因循惯例要吃早餐,他先扫了一眼那墙上挂着的电话机,见它安然无恙,旁边站立的女子也是忠心守候。
这部电话直通全岛的守卫之地,但凡有事,永胜伯郑彩定会第一个知道,第一个下达命令,军中重器啊,但是那个胡姓女子竟然能用此物与我商谈琐碎小事,实在是令人恼恨。
早餐里仍有一杯羊奶……但是加了若干糖后,味道好了些,他强压着胃中的恶心喝了一些,但是最后又差点吐出来……太难喝了,不过是三弟的好心,不能拗了。
他挥挥手对那个站立守候的下女说:“你且下去,我在书房里时,你可以去休息……以后但凡是那个胡姓女子找我,你仍说我公事繁忙,人不在家。现在去管家那里领一份打赏。”
一个特别的人物求见。
永胜伯郑彩仰面躺在了沙发上,听着他的述说。
“小姐正在为月考准备功课,从不外出。”
永胜伯郑彩听了这话后,无声地笑了,自家的女儿,如何不知那好玩的天性?竟然为了一个月考不外出游玩,汉唐集团还真有一手呢。
“三爷全家安定无事,只是三爷在外面又找了个小娘子,说是蓝翔学校毕业,小的可以保证不是汉唐集团的细作,她正帮着三爷操持工厂,除了三爷,她没有与外人交往过。”
永胜伯郑彩抬身看了他一眼,说:“从厦门找两个婆子去好好服侍她,不可马虎。靠近我郑家的人,不可轻看。”
那人点头说诺。
“定远侯安排修建启点酒楼的人物,在装修之时贪敛小钱------”
永胜伯郑彩皱了下眉头说:“让二弟招回那人全家,台湾重地,今天贪些小钱,明天就能为大钱出卖我郑家,在半路上------”
其实想要让他全家沉海,但是又改口道:“让他全家到龙岩劳作至死。”
“汉唐集团安保队整日操练新兵,毫无调动模样。
大铁船纹丝不动,依然停留在原地。
各条路上大铁车越来越多,那后面铁皮厢子的物件以百千数,不可言尽。
汉唐集团又在开垦荒田。
汉唐集团在八掌溪上修起了水坝,不似赤嵌河上的模样,只是一层,但是要高了许多------”
永胜伯郑彩高兴了起来,现在能打破厦门的只有汉唐集团了。
他们不动兵,最好了。
胡柳技术员不高兴地喝着豆浆,恨恨地吃着油条。
贺阳站长没心没肺地喝着他的咸豆花,一会儿加点这个,加点那个,吃得欢气。
胡柳技术员生气地说:“不吃了,让一个中年大叔给顶了,还是一个古代的。还是原先干过海盗的!”
贺阳站长笑着劝她:“咱们不和古代人一般见识……他们哪里有什么文化。”
“就是,就是,我去安溪地区时,看到那里的农民好苦啊,一天只吃两顿不说,吃的米饭里都有一半是地瓜!那里的小孩子啊,光着上半身,肚子都挺大,那是营养不良造成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想着就心里一酸……”
贺阳站长心想,千万别再让她出去了,要是让她看见了龙岩地区的样子,还不知道能发生什么……
贺阳站长知道怎么转移她的注意力,说:“咱们结婚的日子,你考虑怎么样了?”
胡柳技术员顿时面含春风,眼波流动,说:“还没有真正做过几件好事呢。”
贺阳站长听了后,大感头痛。
胡柳技术员是一个相信善恶好坏皆有报应的因果论派,她手里掌握的论据,贺阳站长估计有一个g那么多,但是反面论据估计也有那么多了。
贺阳站长主动选择了相信因果论派。
中年男人要是重新变年轻了,他们的爱情,有时候像汽油库着火了,充满着各种不讲理的爆燃,各种让人无法预测后果。
贺阳站长说:“我们还没有做过好事啊……多少小商贩都因为我们致富了。”
“光让人有钱算啥好事?”
“好吧,我们在这里推销木薯,还主动去教他们种植,他们丰收了后给我们送来了一筐红鸡蛋,这个算不算?你要知道,这个时期一筐鸡蛋够他们全村子攒一段时间了……”
“范围太小了……你以后要是有了孩子,你对孩子说,你救过好多好多人的生命,那有多伟大!”
贺阳站长翻了一下眼睛,说:“你够折腾了,已经把福建女人的脚都放开了,那还要什么好多好多?”
胡柳技术员甜蜜地说:“我相信别人也会为我真心祈福的……一定也会有那么一天。”
贺阳站长心里说,我本一点不信,但为了你,我选择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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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九章 你真想要大保健?
一切都应该在汉唐集团的计划中,不过即使有些变化也很正常,只要是可控的。
吴杰厂长要去福建调研,郭子仁站长要去福州赴任,可还没有出发呢,又多了一个任务,还要去厦门搞一下招商工作,大力加强与闽南中小海商的联系工作,各种文本要求一应俱全,得亲自去操作一下。
当吴杰厂长眼里的二货,郭子仁站长拎着两只烧鸡,两瓶白酒,吹着口哨来安江造船厂找他和樊修技术员喝酒的时候,吴杰厂长忘了自己说过的狠话了。
三个人照常要共同来一顿烧烤。
吴杰厂长拎着一把铁锹去礁石处随便铲了些海蛎子回来。
樊修技术员骑着二八大杠的公车又去买了些羊肉。
在明人屠夫细细切片的时候,樊修技术员才想起来,这个吴厂长总让自己出来买肉,从来不提马票的事情,都是自己掏付呢。
明人屠夫切好后,樊修技术员又让他加调料再拌一下,两人还为加多少辣椒面有了些纷争。
明人屠夫说:“我没见过加了胡椒面后,还要加辣椒面的------”
樊修技术员说:“买你羊肉了,加调料不要钱吧?”
“当然不要钱了------”
“那你还废话?”
“------”
樊修技术员回来后,把明人屠夫无语的样子一说,三个人哈哈大笑,妈蛋的,这些想占我们便宜的小商贩,不知道我们都在那面世界的菜市场征战多少回了,岂是我们的对手。
三个人喝着,喝着,话开始多了起来。
吴杰厂长摸着光头说:“你一个跑过海的汉子,怎么想起要上岸来了?”
郭子仁站长说:“以前跑海是为了生存,不得不跑;现在上岸是为了生活,真心想要。你想啊,每天搂着几小娘子入睡,醒来时看着几小娘子醒来,生他一堆孩子,人活着还要个啥?”
吴杰厂长说:“你瞧你那点出息,在那面世界没叫女的折磨够啊?就那点事儿,你还看不开……等着玩够了自己的愿望后,我们认真找两个,一妻一妾,让她们形成良性竞争,多好。”
樊修技术员说:“真的呢,在这面世界想干啥就干点啥,你看那个梅乐芝经理和王国涛主任,每个星期天都休不好。不过我不同意你们做法,我只想认真地找一个,一夫一妻,那是对男人的保护呢。”
郭子仁站长无所谓地说:“那你也先让我因为女人多而痛苦一次吧?没经历过,你怎么知道?”
在女人这一点上,三个人的观点不同,没有聊话的平台,这样他们就谈到了事业。
吴杰厂长说:“小樊,我去福建调研的时候,不管我们的厂子有没有活儿,一个工人都不能少……我看到好几个工厂的厂长在我们周围转悠,都是不怀好意呢。”
樊修技术员说:“放心,宁少设备,不少人手,他们将来都会是开分基地的主力。”
郭子仁站长说:“老吴,怎么去招商合作啊,我从没干过……”
吴杰厂长翻着白眼说:“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不会,你抢着做什么站长?光棍一个站长有什么意思?不如做我的海试船长。”
这个时候两瓶三星白兰地喝完了。
郭子仁站长有些火了,说:“仆街啊,你就让我做我自己想做的事吧。”
吴杰厂长黑着脸说:“你要找打是吗?”
说完这话,两人站了起来,在沙滩上摆开了架势。
樊修技术员津津有味地啃着鸡爪子,心里数着数,果然在第九秒,吴杰厂长的脸拱进了沙子里。
郭子仁站长坐在吴杰厂长肥硕的屁股上,说:“想一想都悲哀,在那面的世界一辈子都没有任性过……”
吴杰厂长努力想爬起来,但是失败了,喊道:“在这面,你也不能任性,我们是有责任感的人……”
郭子仁站长说:“去你的,你天天玩帆船,不是任性?!还总想让老子陪你玩……”
吴杰厂长又挣扎了一下,发现没有用,他拍了三下沙滩地,表示输了。
过了几天两人一起去了厦门岛,在商站里住下了。
这两人趁着胡柳技术员不在,向贺阳站长打听厦门最好的小姐在哪儿,贺阳站长真心不知,但是哪里的青楼最有名,还是能提供名字的。
两人叫了两辆黄包车,便去了一家最好的青楼。
付车费的时候,吴杰厂长说:“怪事,这么短的距离,你们的车费咋比台湾贵一马票呢?”
那车夫也是一个有见识的明人,便作揖道:“永胜伯体恤小人们,令我等拉外来人员时,要多加一份车费……”
吴杰厂长说:“靠,你这是地域歧视!”
“……”
那家青楼的老鸨从没有见过上午就来逛青楼的,看他们那装扮,便知道是台湾汉唐集团的人,心中大喜。
她冲着一个光头,黑面,矮胖且戴着墨镜的客官热情地说:“想必二位客官是从台湾来的吧?这里可曾有相好?”
还没等那人说话,另一个黑大个,也是戴着墨镜的客官大声说:“哪里有相好,把你们这里当红的都喊出来,让老子挑挑!”
那青楼的老鸨听了说话的口音后,更加高兴,这两个还是正宗汉唐集团的人呢!
他们是人傻钱多……
青楼的老鸨快手快脚地将这两个有钱的主儿请进了花厅,又快言快语道:“我家女儿千姿百态,色艺双全,客官快请入座,慢慢品赏!主家打个茶围还是花围?”
吴杰厂长正要问清楚这什么是茶围、花围,各要多少费用时,二货郭子仁站长这时开口说:“仆街,都上来吧,这么啰嗦!”
那青楼的老鸨顿时眉开眼笑,把手下的龟奴指使得团团转。
“我家的香红院,当年冯犹龙也是停驻过许久------”
“冯犹龙是做什么的?”
青楼的老鸨马上明白多说无益,赶紧上料。
不一会儿,吴杰厂长和郭子仁站长的面前摆上了各色时令水果,还有汽水!还有一碟子白沙烟卷!!还大方地放了两盒火柴!!!
郭子仁站长无所谓地喝着香茶,味道不错。
等一会儿能理解,哪个时空的小姐都会起来很晚的。
吴杰厂长却有一种要上当的感觉,这是要被宰啊!
他拿下来墨镜,瞪着眼睛看着四周。
只见那木窗木门皆是红木雕花镂制,这要拿到那面的世界拍卖,不给我八十万,看都不让看;不过那墙角的高脚花架可是真正的小叶黑檀木,二百万轻松放出了。
那墙上的各种女儿状的水墨画,还有在那春风里不断飘动的彩色缎子窗帷,他余光一扫而过。
也许他的眼神里有一种拆迁大队的味道。
这就吓了那青楼老鸨一下,这厮黑脸上有两个白圈,眼睛瞪着如汤圆大小!
“女儿们快请了出来!”
这青楼老鸨叫了起来,声音尖锐。
一行女子走了进来,笑吟吟的,想必当自己是当红名牌,手里还都拿着罗扇半掩面。
这里确实是厦门最高级别的青楼,那青楼老鸨是真正的理论自信,就是最好的。
明末江南的妓院有一种特别的情况。
当然性工作者每个时代都有,但是明末文人对性工作者的文化要求越来越高。真正的当红性工作者在戏曲、音乐、文学、书画、围棋、焚香、茶道、厨艺等,举凡所有艺术领域都要求精通。
可以说在明末时,性工作者同时还引领时装和流行音乐的潮流。
性工作者的文化水平越来越高,可以说与当时的文人几乎齐肩。
因此,钱谦益和柳如是、冒襄和董小宛,那一类文人与性工作者之间的交际,一点都不隐讳,反而成为当时一种文坛佳话。
如果在以前,一般的文人不会把咏性工作者的诗文收入他们重要的集子里,只是在词或散曲里会有一些,且大都带有嘲讽性工作者的味道。
但是明末清初的不少文人就把很认真地描述或回忆性工作者的诗文收在他们的集子里。
这是之前罕见的事。
香红院,敢说自己是厦门最好的青楼,就因为他们早都已经形成了自主培养,自主经营的良性发展。
性工作者从小便是精心培养,还都是根据天赋不同,进行定向委培式教育,真正发挥她们的特长,激发她们的学习兴趣,当然这培养费用就高了,当然一会儿这两货就能领教了。
在厦门,若是哪家大家在赏花品月,与诗会友,或者坐而论道时,场面上没有香红院的人,那么他们宁可推迟,要不丢不起那个人。
至于走台、出局的费用,那都是商业机密,不便与外人道也。
但是这香红院今天也要遇见了罕见的事了。
吴杰厂长和郭子仁站长待那几个女子一一坐好,便大为失望。
郭子仁站长咬着牙说:“又他妈全是b罩杯!”
吴杰厂长嘴里咯吱做响:“最多b罩杯加,还都没有殿部!”
场面上一片寂静,性工作者们就算听不懂这两货的对白,但是他俩脸上的那种失望和痛苦,还是能读懂的------但是,没有性工作者能理解了他们的悲凉。
郭子仁站长痛苦地对青楼老鸨说:“已经出来卖了,要么你就好好卖**,要么你就好好卖头脑,为什么要追求二合一呢?
你把自己弄得痛苦不堪,总想忘记自己是性工作者这件事情,也把我俩也弄得痛苦不堪,你们竟然也是性工作者!”
吴杰厂长把自己的光头拍得啪啪做响,说:“你们真不知道男人需要什么吗?我俩把性工作看成一种职业,但是你们有点职业精神不好吗?男人到妓院就是为了女人的奶、子和屁股,这是常识!”
当着青楼女子称人家为性工作者,这在青楼女子看来是一种侮辱,郭子仁站长的话让全体感觉良好的青楼女子花容失色,直言奶、子和屁股让青楼女子勃然大怒,她们集体说了她们从没有说过的脏话:粗胚!
然后她们集体做了莺飞四散状。
这两个二货太不了解明大陆的文化了。
明大陆早在石器时代,一些新石器时代的女体雕像,乳、房肥硕,臀部丰满。
然而只是昙花一现,不复再见。若以文字论,明大陆文化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似乎故意与乳、房绝缘。
《诗经硕人》写到了女子身体的很多方面,唯独没有乳、房;司马相如的《美人赋》写东邻之女“玄发丰艳,蛾眉皓齿”,没有提到乳、房;曹植的《美女篇》和《洛神赋》也是如此,尤其是《洛神赋》,堪称对女性的身体作了极其详尽的描述,然偏偏没乳、房。
就连谢灵运《江妃赋》也一样,对胸部不赞一词。六朝艳体诗,包括后世的诗词,尽情歌颂女子的头发、牙齿和手,对女性乳、房视而不见。
就说公认的色、情小说《肉蒲团》吧,色、情的文字自不必说,但就是看不到什么关于女性乳、房的描写。
真的是仅此而已。
明人男人们对女性身体的审美,主要停留在女人的腰和脚这两个部位,对乳、房的审美一直是一个禁区,长期以来被视为邪恶与淫、荡的象征。
这实在是一种搞笑。
要不这两个二货就是不明白呢,还以为明人在台湾开的青楼是当他们凯子,以为到了厦门能搞个大保健啥的,太失望了。
两人没有追究明人性工作者对他们的人身攻击,看着她们apd式的身材,都对她们抱以同情了,看来都一样了,哪里都是一个水准了。
ps:感谢老友yezhongye、酒后不乱性、神冷舞、蛋卷的春天的支持,谢谢以各种方法让这本书活下来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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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章 厦门神探马如龙
吴杰厂长和郭子仁站长要走了,小平板身子引不起他们的性趣,他们又没有喝酒。
青楼老鸨青着脸,强作笑脸说:“奴家也接待过汉唐集团的人,还真不似二位这般。
打茶围要一百马票,打花围要二百马票,我家女儿坐陪要五百马票,大小茶壶们的侍候要二百马票,一共一千马票,奴家——不收二位的了,算是结交个善缘——”
吴杰厂长拉着郭子仁站长就要走,这是什么破地方!都不合正常人的审美标准——
郭子仁站长摆了摆手,无所谓地说:“性工作者也是人,但是你能不能弄点正常的人?你自己说,女人是丰乳肥、臀好,还是干木头棍子好?”
青楼老鸨气得直翻白眼,这真是一对夯货,可是又不敢惹他们,他们是汉唐集团的人,你懂的。
郭子仁站长说完掏出自己的小鹿皮钱包,抽出十张崭新的一百马票,随手甩在了桌子上,两人扬长而去。
青楼老鸨点头哈腰地把两人送走,回头扑到了桌子上,像一只发情的母老虎。她抓起来一点,果然是十张,一共一千马票!
我的天神,这是市面上少见的一百面值的马票!听说只有汉唐集团给自己人开工资时才发的,连永胜伯都拼命搜集的!
她把马票叠好,揣到怀里的贴身处,转过身来想到那厚厚的皮夹子里还有好多,就心疼起来,他们两个不似前几批次的人,那么大方,打茶围、小谈几次,再过夜,没有上万马票的花销后,哪里可以让他上床?
想到肉疼后,她就跳脚大骂:“两个夯货,粗坯,就知道看女人身上的肮脏之处!哪天我给你们找来——”
她突然不骂了,对啊,若是我培养几个如此粗鄙不堪的女儿,稍加调教,岂不挣到了他们的马票?
吴杰厂长和郭子仁站长不知道他们催生了一个新潮流的萌芽事件,两人现在走在了厦门热闹闹的大街上。
本来可以叫个黄包车的,但是吴杰厂长恨那帮子车夫不讲理,讲价时,要么不要两位大爷的钱,要么按他们的标准付费,妈蛋的,什么逻辑!
两人索性不坐了,走一走也挺好。
他们不知道的是,厦门的街道远比以往干净多了,平和多了。
乱丢杂物、打架都可能送去劳作这一条,远比汉唐集团的规定更有力度。
街面上行人如织,稍有些挤了。不时也能看见两名差役一手挎着腰刀,一手持着藤条在四处巡视着。
街面两边的商铺林立,但没有啥好看的。
两人决定去喝点小酒。
他们挑了一间三层楼的酒家,要了个顶层的包间。
推开雕花木窗,可以看到远处的五层高的厦门海关,那上面贴着的白色的瓷砖正在反射着阳光。
“妈蛋的,水泥建筑中最高的建筑物,竟然是在厦门!也不知道建筑公司那帮子人在干什么。”
郭子仁站长说:“要那个面子工程有屁用,他们正忙着扩建厂房,民间的建设,都交给了民间的建筑队自己弄去了。等倒出工夫来,随手建一个十层的吓吓他们都是容易的事情——”
在叫菜的时候,吴杰厂长问道:“会拌土豆丝豆腐皮吗?”
店小二轻轻做了一个揖说:“台湾有的吃食这里都有。”
“那这两样拼一盘。”
郭子仁站长说:“来两份木瓜鱼刺,再上两三样你们这里拿手的,金牌三星白兰地有不?没有?银牌的也行。”
这一顿饭两人吃喝得欢气,东扯西扯的全是未来美好的蓝图。
饭后结账,一共是三百二十马票,吴杰厂长便抢着结账。
但是他的手一伸进左手裤兜里,顿时嚎叫起来:“钱包,我的钱包被偷了!!”
这声音响遏行云,声震厦门,这夸张了些,但整个三层酒楼都听到了。
酒楼老板听闻此事,急急忙忙找来街上的差役。
两名差役上了包间,轻轻拱手问道:“二位是汉唐集团的技术员大人?第一次来厦门?”
差役问完,斜眼看到一人的腿上绑有汉唐集团特有的小火铳。
吴杰厂长急得脸都白了,说:“什么大人小人的,我们都是汉唐集团的人,我那钱包里可是有崭新的四千马票,二十多两银子呢!全是一百一百的,告诉你们啊,要是找不回来,我,我去郑彩那里投诉你们!曝光,在报纸上曝光你们的治安不好!!”
那两名差役后面的话听不懂,但是他张口就叫永胜伯的大号,则把两名差役的汗都吓出来了。
其中一个深深作了一个揖,说道:“两位技术员大人,静心安稳就是,在下定能保证为大人们寻回。”
说完,两人细细询问了所有的经过和去处,又询问了钱包的样子。
两人急行如风地出了酒楼。
酒楼老板亲自出面,给他们两人上了极品香茶,让他们在包间里安稳等待消息。
吴杰厂长说:“那是鲸鱼翅上的皮革呢,光滑细腻,家乐福刚上货时,最好的就被我挑到了,连伍大鹏董事长都眼红呢。”
郭子仁站长说:“刚才我们不是在明人商铺里也看到了吗?都挂出来卖了,再买一个就行了。”
吴杰厂长说:“咱们的皮料他们能比了吗?我们的是机器走针,比他们的好看还结实——我自己车制的沉香木木绊,上面镶着这么大的珍珠——”
吴杰厂长飞快地比划了一下,又说:“那是我用打火机和一个明人渔民换的,现在,他们都学鬼了,你再也换不到了。”
吴杰厂长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说:“四千马票啊,整整四千,我还想着顺手能换点宝石啥的——”
郭子仁站长都想拍拍他了,说:“算了,主要现金我们不是都放在商站了吗?别在意了,就是二十两银子呗。”
吴杰厂长说:“那里还有我在那面世界的全家福,这要是丢了是要我命了啊!”
吴杰厂长潸然泪下,鼻涕都出来了。
这个就不好劝了,郭子仁站长研究着酒楼的漆桌为什么这样光亮。
吴杰厂长咚的一声猛砸了一下桌子,嚎叫着:“把安保大队集中起来,登陆厦门岛,给我细细搜!”
郭子仁站长气得直翻白眼,这位还真火了!
当两名差役急冲冲赶回了酒楼之时,他们两个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
那个长发高壮之人,不停地拍着光头矮壮之人的后背,还用手纸擦他的脸。
“两位技术员大人,在下将钱包找回来了!”
两名差役快速说道。
“什么!”
吴杰厂长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抢过差役双手奉上的钱包,打开了,看看那张全家福,果然还安好的在赛璐珞夹层里,他在那面世界的全家都笑靥如花!
好啊!他又看看那厚厚的百元马票,不像是少的样子。
一个差役拱手道:“技术员大人,请清点一下马票!”
吴杰厂长拿出来,一五一十的唰唰点着,手法流畅,哈哈,正好四十张,绝无差错,就连一些零钱也不像是少。
吴杰厂长当时拿出两张来,准备给他们两个分了,全当酬谢了。
结果那两个家伙退了一步说:“我家永胜伯有言,在厦门,技术员大人们的事情就是我等的事情,全是在下应当所为。”
郭子仁站长发问道:“这个小偷抓到了?”
“在下动用了所有的眼线,一举将这个小偷擒获!”
吴杰厂长大声称赞道:“真是神探啊!不知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名叫马如龙!”
吴杰厂长又大声称赞道:“真是好名字啊!不过有些耳熟——”
那个差役都有些哆嗦了,说:“在下是去年新成立的巡警小分队队长,原先是县衙里的普通差役——真是不知道为何能让技术员大人耳熟——”
吴杰厂长拍着光头说:“好好,我会给你们送一面锦旗,上面绣着‘厦门神探马如龙,汉唐集团安江造船厂厂长送’,让你们的永胜伯知道,好不好?”
那个差役立刻跪下磕了一个头,说:“原来还是厂长大人,先谢大人锦旗一面了。”
吴杰厂长拉起那人,握着那人的手说:“我们汉唐集团不喜人跪,真是多谢了。”
那个差役感到这个吴杰厂长手上的力气不小,也知道他是真心高兴,便告辞离开了。
郭子仁站长看着吴杰厂长反复摆弄着他手里的钱包,迟疑地说:“你真准备给他送一个锦旗啊?”
吴杰厂长漫不经心地说:“是啊,都答应了,怎么了?”
郭子仁站长说:“我都怀疑是他控制这里的小偷呢,要不怎么能找回来这样快?”
“不用怀疑了,肯定是,可能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偷偷了,他找到小偷组织一查,就查出来了。要是平常明人,偷了就偷了,可是我们,反正我是找回来了。”
吴杰厂长双手紧紧握着钱包,估计这时,连郭子仁站长都抢不走。
郭子仁站长说:“我听说穆瑟厂长的钱包在家乐福里被偷了,一直没有找到,我们的巡警办案水平不行啊。”
“得了,你还想让巡警和小偷们勾搭啊——”不过,吴杰厂长又想起秦曦关部长不在意风帆技术被偷的表情,又说了一句,“办案水平低也是真实现状——”
晚上,他们一起在商站里吃完饭闲聊。
胡柳技术员对永胜伯把赢利部门全部垄断的行为大为抨击。
吴杰厂长看到她和贺阳站长之间的那种不自觉地眉目传情,心里不太舒服。到底还是汉唐集团的女人才是像女人呢,妈蛋的,下手要晚了。
不过,想到她们也是从中年傲娇阿姨年轻的,心思又淡了些,也没啥意思。
吴杰厂长微微一笑脸很黑,说:“这种垄断对我们最有利呢,我们还要大力支持,就生铁一项,今年有突破三万吨的可能。”
胡柳技术员说:“那我们把收购价给人家涨一涨吧,也许永胜伯会把工人的工资也涨一涨——”
吴杰厂长说:“不可能。这利益传递不到那么远,明人百姓也不知道我们给了多少马票的收购价——”
胡柳技术员有些急了,说:“我们不要这样自私吧?要不我还去找他当面谈,这次我做好了功课。”
吴杰厂长笑了,女人就是女人,政治手法不行啊,不过表情挺可爱。
他想拍拍胡柳技术员的肩膀,可不太熟,又不敢。
“办法有两个。第一个是公开在福建发行报纸,这个他没有当回事情,都答应了。他现在当然想不到垄断的敌人之一是真相,而不是谣言。
第二个是我们出头与中小商人合作办厂,以耐火砖加工为例,永胜伯完全垄断了生铁行业,现在他的生铁炉窑如果采用了这一种耐火砖,产量、质量会更高,那么他当然会采买,这样,生铁产业上的一部分利润他就很高兴地吐出来了。其它的行业都是诸如此类了。
垄断的最大天敌就是科技。”
胡柳技术员笑着说:“好啊,这样明人工人们会增加了收益呢。吴厂长,你的办法真好。
吴杰厂长摸摸光头笑笑,没有说话,可惜不是他想出来的,而是董事会。
也只有在汉唐集团的强势保护下,能让永胜伯郑彩在发现了这些新兴的行业才更值得垄断时,不会来个任性的行为,否则,早晚会被他给驱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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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一章 一心为民的汉唐集团
接下来,汉唐集团的招商工作如火如荼。
他们事先早早就和永胜伯郑彩打过招呼,永胜伯郑彩对此毫不在意,不就是找一些商人合伙开一些厂子嘛,起个招商的名子,听着让人费解。
汉唐集团厦门商站的围墙外面,很早以前就用黑油抹了,当黑板用,用粉笔发布各种各样的商业信息,若是别的商人想发布,也可以,不收费。
墙上还有雨搭,能起一定的防水作用。
离墙稍远一些,有几棵大榕树,怪事的是,在如此干旱的季节,竟然反而更加茂盛了。
宋书生对各种乱猜测的言语嗤之以鼻,他每天清早都要给周围的榕树浇水的!
这里已经是厦门的一个景点了,当然也是属于那些经商之人的必到之处。
在一个平平常常的早上,宋书生特别早地来厦门商站上班了。
他和门房打了个招呼,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脱去自己的斜襟直裰,换上了商站的工作服,戴上工作帽,先拿着水桶,去院子中的压力水井打了水,给外面的大榕树浇了一些。
然后又找出各色粉笔来,拎着一架折叠梯子,把它打开立在墙上,他小心地爬了上去,开始写了起来。
慢慢地,他就把昨天交待给他的任务,一五一十地写到了墙上。
这是吴杰厂长告诉他的,并给了他一些资料,让他写到黑墙上。
宋书生原本是江西人,战乱时,有幸带着全家逃到厦门。家中的积蓄一点点花光后,他又找不到生计。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不知道如何是好,连跳海自杀的心情都有了。
此时忽然听闻厦门商站招聘文职人员,要求能够识写一千字以上,工资挺高。
他匆匆前去报名,结果发现挺多类似他这样的书生,场面有些乱。
他正担心能不能录用上呢,有两个年轻得不像话的年轻人出来说:“大家别挤,也别担心,只要能够识写一千字以上,我们保证都能录用。”
早说啊,这就简单了。
区区一千个字而已,大家都露出欣慰的神情,这还用抢什么,大家开始谦让起来了。
这一次录用了好几十人。宋书生因为个子高了些,所以留在了商站。
一开始,他不知道个子高和留在厦门商站有什么关系,后来看见了黑墙方才明白,于是他每日都要顺着墙写,还要懂一些写的内容,可以帮着解释一下小问题。
要是遇到他也不懂的,就让人去里面问贺站长。
活不累,粉笔字也越写越顺,就是在外面说话累了些,要不停地重复。
不过工资相当不错,足够养活全家,但是养完家后就没有零用钱了。
胡柳技术员曾经问他的妻子在家做甚,他想了想,说,妻子就是在家里等自己回家,现在还没有孩子,只有一双老人。
胡柳技术员便让他把妻子叫来工作,但是她是一双小脚,当初她若是天足,还能多带一些家财。
胡柳技术员说:“让她来吧,我教她记账和收找钱,现在知道了吧?男人不正确的审美,会害死别人不说,还会害死自己。亏你还想过要跳海,你一个人死了,全家都饿死了。”
宋书生大为后悔,当时在吃工作餐时的无意之言,一下子让她记住了。
正常上班不用这样早,但是宋书生把昨天吴杰厂长交给他的材料反复地看,又认真地听了他的嘱咐,觉得兹事体大,不可不谨慎对待,早起来一些,早一点写,早一些检查,莫出瑕疵,误了大事。
他细细照着材料写完后,反复对照,感觉没有错误,深深吐了一口气。
“这字写得真漂亮,不用画格便写得如此工整,是个能力。来,吸颗烟。”
他一回头,见是郭子仁站长,听闻他是要去福州做站长一职。
宋书生接过香烟一看,竟是哈德门牌,这要二十马票一盒,这一支便吸去一大斤米。
“你想好了没有,到福州如何?带上你的小娘子,老爸老妈,我管你全家饭,工资这不就留下了吗?”
宋书生偏头就着郭子仁站长为他打着的火机,吸着了哈德门香烟,这第一口便感到了一种柔软而又有劲头的味道,比白沙好多了。
还没有等郭子仁站长进一步诱惑,胡柳技术员和贺阳站长打完羽毛球过来了。
胡柳技术员说:“又怂恿人家吸烟的恶习!”
郭子仁站长说:“哪里,他都会吸好几个月了,小宋,你说是吧?”
宋书生一直奇怪,汉唐集团一边卖烟,一边又说是恶习,特别是胡柳技术员,不肯让人在商站里吸烟。
胡柳技术员说:“那你又挖我们商站的墙脚了!”
郭子仁站长无语了,他看到远处吴杰满头大汗地跑步回来,装作打招呼的样子迎了上去。
宋书生感到汉唐集团的人真是有趣,他们比较偏让于女子……
随后的几天,汉唐银行的人也来这个商站了,算是明大陆上的第一家分银行。商站里的明人服务员们这才知道,原来商站修得这般大,这以后都是要用上的。
商站里现在还有一些空房间没有利用上,白白地当仓库用。
这几天内汉唐集团签署三十几个合作合同,这些情况永胜伯郑彩都一一了解了,都是些厂子,没有啥了。
但是汉唐银行进入厦门的事情,凭着他也是做过海商的经历,他在意了一下。
他喊了几个幕僚,在他的书房里开了个分析会。他们分析的资料就是汉唐银行自己印发的宣传单,这东西,他们印好了后每一家商铺都一一送到。
大家都听说过台湾有一家汉唐银行,一开始没觉得如何它有何出奇的地方,只是有人看到那招牌好大,每一个字都有一个人高了。
但是,等到这汉唐银行都开办到厦门来了,又专门为各家商户印发了宣传单后,才感觉这汉唐银行还真不一般呢。
首先就是他们收取存钱的费用极低。
汉唐银行只办理100马票以上的存取业务,有马票要存他们那里,一个月才收千分之五的保管费用。
其次就是他们的贷款利息低,还能分十二期还款本金及利息。
最后还提供台湾和福建两地的通存通兑,未来还能提供漳州、泉州、莆田、福州等地的通存通兑任务。
永胜伯郑彩一开始不在意,类似钱庄这样的小事情,还入不了他的法眼。
但是一个帮助管理郑家集团商业的幕僚却用心算了一下,若是汉唐银行的规模真的扩大起来,单单就是贷款一项,其它家的钱庄都不用干了,还不说他们收取存钱的保管费用如此之低。
多一家汉唐集团的钱庄不算什么,要是以后真的只能有汉唐银行一家,这个就是一个事情了,永胜伯郑彩就当真招集了相关人员分析了一下。
那个帮忙管理商业的幕僚把一架大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大家一算,这贷款一项也挣不到些许银两,于是大家又有些放松了,不值当关心的事情。
那位帮忙管理商业的幕僚说:“汉唐集团的这次招商活动闹得纷纷扬扬,我等略一调查,便发现他们竟然给其中的十七家合作合同提供了大笔贷款,还款期限最长者竟然达到五年之久……”
永胜伯郑彩笑着说:“他们这是来做善事……”
“无一家向我郑家钱庄贷款……”
“我郑家钱庄主要是管理收取各项费用,这些许利润……不在意也罢。”
“那若是汉唐银行扩大以后呢?”
“那时我等再学他们的作法也来得及……”
这次分析会议就在这样轻松的氛围下不了了之了,只有那个帮助商业的幕僚,心中总是有一些不对劲的感觉,他决定好好观察一番再说。
汉唐集团的应对手初步显示了作用,闽南地区的非议之声骤然降下了好多。但凡有些能力的商家纷纷忙着建厂。
这建厂就要购买基建物资,郑家集团的水泥和其它建材也加大了销售
那名帮助管理商业的幕僚始终摸不着头脑,难道汉唐集团就是这样好心,帮着我等郑家集团挣钱?!
汉唐集团董事长的办公室。
伍大鹏董事长哈哈大笑,他对着三爷郑斌说:“我们当然关心闽南百姓的生活了,我们去办厂这就是一种变相给那里的劳工增加工资的办法,这一点,我相信你能够看出我们的政策。”
伍大鹏董事长说完,拿出了一叠黑白照片,递给了郑斌。
郑斌接过来后了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知道有一种照相的技术,也知道这个照片里的事情全是真的。
那照片上,衣服褴褛的劳工们在挑送着煤。
半人多高的孩子在背着煤篓,毫无表情的脸上全是黑煤,他的一双大眼睛似乎在责问着世间的不公。
甚至还有妇女在煤矿洞里搬运着煤块,她们中有的肩膀的衣服都磨碎了,露肉了。
简陋之极的竹棚。
不堪入目的食物。
阴暗的天空下,众多人在运送着煤车。
手持皮鞭的凶恶的士兵。
郑斌看了后,满脸的痛苦,他说:“我想信我家大哥定是不知道这些……”
伍大鹏董事长说:“是的,他只是知道出产了多少……手下人不会告诉他其它的事情。”
郑斌说:“汉唐集团初来台湾之时,我也在台北地区看见过开采煤矿,那时,你们条件非常不好,但是那些挖煤之人的生活,竟然也比我郑家现在的挖煤人过得好,实在是令人惭愧……现在你们的条件更好了,我竟然能在你们挖煤人的脸上见到笑容。”
伍大鹏董事长想了想,还是不告诉他两地煤矿的地质条件不同吧,郑斌现在正揪心呢,他当然不知道那面世界的正向或反向宣传手法了。
郑斌唏嘘着说:“伍董事长,我会去面见我家大哥,有什么要求,尽管对我直言。”
伍大鹏董事长笑了笑,心想,事情不大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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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二章 一万两银子一场雨
厦门。永胜伯郑彩的书房。
永胜伯郑彩认真看完每一张黑白照片,然后收起来,随手就一起丢进了书桌旁边的废纸篓。
他摘下了老花镜,对着三弟郑斌说:“你如何看待此事?”
三弟郑斌苦笑着说:“汉唐集团体恤民情的意图是有的……”
永胜伯郑彩笑着摇头说:“三弟,你我何曾先考虑过民情?现今,福建民心,我郑家尽占;可福建安危,现在还是未知之数。
生于乱世之中,人命不如豕犬……我郑家现在能保一方安危,已是幸运了,民情,奢谈了。”
三弟郑斌说:“大哥,那伍大鹏董事长同我讲过一个假设,我听了有些道理。”
永胜伯郑彩放下了老花镜,从抽屉里拿出大红鹰雪茄,示意三弟,三弟摇摇头表示不要。
永胜伯郑彩打着了打火机,轻轻烘烤了一下大红鹰雪茄的头部,然后拿出小金剪子,轻轻剪了一个开口。
三弟郑斌看到,大哥待那打火机的火苗稳定后,横着拿住雪茄,将尾端以45°几何角度倾斜,那头部与火苗直接接触后,缓缓地旋转一周,把雪茄预热了一下,然后在靠近火苗的2.5厘米处,轻轻吸燃,还让它从边缘至中央均匀地燃烧。
雪茄点好了,那浓郁的香气已经扑鼻而来。
但是大哥没有急于吸食,相反,他倒是又轻轻反吹两口,看样子是要将杂气去掉,又稍事片刻,好似让那味道稳定一下,平衡一下。
永胜伯郑彩用小口啜、吸了一下,将大红鹰雪茄的烟气小口吸入口腔,在腭中逗留,在舌中流转,仔细品味后再缓缓喷出,这味道真是越来越好了。
永胜伯郑彩说:“我买下这种雪茄后,认真听他们技术员的讲解,果然能品出此物精华,你二哥那种吸法,就叫牛吃牡丹了。
所以,我等要认真听汉唐集团说些甚么,哪怕是个假设,至于如何做,我郑家可是要自己选择。”
三弟郑斌认真地点点头,说:
“他先假设郑家在龙岩地区的煤矿可值千万两白银,若是我等拿出一半来给予劳工们工钱,那么这个龙岩地区就会人人有房住,家家有肉吃,百业兴旺,安定祥和,即使这里的煤矿开采殆尽,人人依然可以有工作,我们郑家也可以从中收取万年税物,价值中加上拿走的五百万两,将会远超千万两了。
若是我郑家如现在一样,只拿出一成来给予劳工们工钱,那么这个龙岩地区人人倒也是能吃上饭,也能活着,但除了吃食一项,百业凋敝,棚厦遍地,民乱不已,等到这里的煤矿开采殆尽,人人无事可做,我们郑家到时不仅收不到税物,时时还要花大价钱维稳,那拿走的九百万两白银,吐出来或可不够------
我以为他说得极有道理,比梅乐芝经理说的更容易让人听懂。”
永胜伯郑彩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他仰面靠在沙发上,依然小口啜、吸着大红鹰雪茄,书房里满是雪茄那独特的香气。
永胜伯郑彩想了半天,忽然啪地一声,拍了一下桌子,说:“真是让人气恼,他们如此年轻,却计算得如此老道!三弟,你是否以为他们是为我闽南之民考虑?你错了,他们是在为他们自己!”
永胜伯郑彩抽出桌子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账簙,递给了三弟,说:“你看看,他们现在在泉州地区的出口商品,马上就要超过了厦门,明白了吧?汉唐集团在泉州地区要求施行什么最低工资,休息日的,就是为了他们多卖商品,多挣马票罢了!”
三弟郑斌说:“大哥,但是------”
永胜伯郑彩生气地说:“但是,他们多挣的那些马票,就是开口向我郑家直接索要,我郑家都或可给他,何必绕了这样大的一个圈子?!”
三弟郑斌说:“大哥,这一个大圈子,让他们在台湾养民无数啊!”
“岂有此理,他们竟然用我福建之民的血汗钱来养他们的百姓!”
三弟郑斌说:“这叫宏观经济学,小弟略有所悟,账不是这样算的,大哥且听我慢慢讲来------”
两个中年大叔在一起住了三天,也不知道商谈了多久,在互相补充互相提示的情况下,两人渐渐看清楚了汉唐集团的嘴脸。
汉唐集团这次主动要卖郑家煤矿蒸汽机设备,绝不仅仅是为了挣郑家的银两,他们是想要自己这里加大产煤量!铁炉上的蒸汽鼓风机也是这样!他们让郑家提高劳工的工资,是想再卖出他们的商品!
哈哈,一群坏小子,竟然隐藏着这样深的目的!
可恨!然而,对我郑家是否有利呢?
第一,我郑家也多出产了物件,他们同样是用马票来买,我郑家也多挣了!
第二,若是劳工们有了多余的马票,他们是先买我福建的商品啊,不是他们汉唐集团的!
第三,仓廪实而知礼节,若是工资高,岂不是知荣辱?
永胜伯郑彩长叹了一口气说:“鞑虏岂容我郑家安心发展?怕是千军万马一到,一切皆是齑粉了,我郑家白白忙活了一场,不过哪怕是万一如此,我郑家可以跑到台湾------”
三弟郑斌想了想,忽然说:“大哥,若是我郑家是那汉唐集团的身份,我等是否可以坐看为他们提供煤、铁,并销售他们商品的地方化为齑粉?”
永胜伯郑彩猛然一拍大腿,说:“三弟,你身在台湾果然看得清楚!他们绝不可能坐视!!
君子诱以义,小人诱以利,我如何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但凡有利益之事,他汉唐集团如何能够放过?他们开办学校这样的利民之事,竟然也要小气地加收民众一人一马票的税务,真是让人耻笑!”
三弟郑斌又想了想说:“若是鞑虏也答应了他们同样的要求呢?”
永胜伯郑彩微微一笑很阴险,说:“我郑彩从不信鞑虏一个字,产出蛮荒之徒,动辄屠城之辈,焉有诚信二字?那汉唐集团精明算计如此之深,若是信了他们,那才是可笑之极。”
两个中年大叔高兴了一会儿,又一起感到有些悲凉。
汉唐集团那一群后生们,竟然能将他们这样行走江湖数十年,阅人无数的精英玩得团团转,看出他们的手段了,但是还得照着他们的手段去做,真是令人气恼。
三弟郑斌说:“科学技术啊,这两样他们都有,天下便是无敌了,他们都开始锻压火炮了,大哥,那火炮更小,更利于行走,打得却更远!”
永胜伯郑彩没来由的烦恼,说:“他们又是先装备自己,把用过的卖于我等,不知道我郑家这里才是更需要的吗??”
他还想再骂上几句,可是想想,又算了,就是他们用过的,都是无敌了。
三弟郑斌说:“他们自己用精钢锅驼蒸汽机,吨位小,马力大,数千斤之物,拉送起来行走如飞,却给我等用铸铁锅驼蒸汽机,倒是也够用了,可是真让人心有不甘呢。”
永胜伯郑彩没来由的烦恼,说:“够用便可,他们市场上买不到大红鹰雪茄吧?也极难买到金牌三星白兰地吧?辛辛苦苦生产出,还不是让我等享受?”
他还想骂上几句,却只是在心中发酸,回想起来,自己在他们这般大小时,糊涂蛋一枚了。这人比人啊------
三弟郑斌说:“他们用煤烧水,水开了出蒸汽,蒸汽出来推动机械运行,只要那大铁炉抗住压力即可,现在这一套,我等看得明白,也能够修理,但是他们还能从煤中制出煤气,那煤气可烧,还可推动机械运行,甚至还能发出电来,着实让人烦恼,这么年轻,他们还有什么不会的??”
永胜伯郑彩没来由的烦恼,提起了另一件事,怀疑地说:“他们真的能够人工降雨?我却是不信!一场透雨,利民十万有余,奈何只收我们一万两的费用?
天地之威,岂是人能操控?这是一也。
按汉唐集团以前做事的手法,区区一万两白银,他们亏大了------这是二也。
他们能有将地下水抽上来的功力,我已经是惊为天人,若是能从天上取下水来------三弟,你为何如此看我?”
三弟郑斌说:“大哥,他们现在就是说能飞上月亮,我也是信了。”
“------三弟,我这心中也是将信将疑------”
汉唐集团确实要上马人工降雨项目,不过首期的启动费用,最好由别人来拿,比如郑家集团。
以前汉唐集团害怕有台风过境,现在竟有些希望有了,台风带来充足的降水,凉爽的天气,当然还会有损失,所以真让人矛盾。
但是在汉唐集团所带的小尺度气象雷达里,一直没有发现有台风和暴雨云系生成,而从马尼拉或更南一些地区的商人那里得到的情况来看,似乎那里的台风和雨水比以往更多了。
妈蛋的,没有雨,我们自己降,让永胜伯拿钱启动!
三爷郑斌听了汉唐集团要卖他们一场雨,五六公里范围,一万两白银,眼睛眨都没眨就同意了,这让喊价的伍大鹏董事长颇有些后悔。
一般自然降水的产生,除了需要一定的宏观天气条件外,还需要满足云中的微观物理条件。
比如说,0c以上的暖云中要有大的水滴,0c以下的冷云中则须有冰晶,不具备这些必要的条件,天气形势、云层条件等再好也不会下雨。
在自然条件下,有时云中上述微观物理条件就不具备或者有但不充分,于是就会出现有云团但不降水或降水极少的现象。
这时,如果通过人工方式向云团中播撒人工冰核进行催化,促使云团产生凝结或凝华的冰水转化过程,再借助水滴的自然碰拼,就能达到人工催降雨水或使降雨量增大的目的。
汉唐集团的人工降雨作业就是利用这一原理进行的。
这次火箭人工降雨作业的目标是冷云团,它们的云底一般离地面有500至800米高,厚度有好几公里甚至十几公里。
正常情况下,汉唐集团的火箭弹有效射程为3公里左右,这就有些不够用了,但是,汉唐集团可以专门加工,使它变成七八公里,各种费用都有人先付了。
在那火箭弹里,每枚含碘化银大约能有15克,它从地面发射钻入冷云团后,进入云端爆炸播撒,可以影响五六平方公里范围内的云团,成功催降它几十万吨的雨水。
但是这里要有天气条件。
云团的存在是作业的前提,但有云不一定能成功作业,它还需要同时满足更多具体的天气条件:丰富的水汽、强热对流。
只有在这一种天气条件下,当地实施人工降雨作业才可能有效果,否则即使作业也是白搭。
也就是说,选择在何时何地进行人工增雨作业,仍然要视天气条件进行,它在较大程度上仍受制于天,无法任性行动。
汉唐集团把相关的降雨设备带到了闽南。
永胜伯郑彩看到那些所谓的设备,只用四匹骡子就全部驮运了,一共才四枚火箭,比配备军中的火箭大不了多少。
这些就要一万两白银?
也许是永胜伯郑彩脸面上露出些不屑吧,一个自称姓铁的技术员把墨镜推到了额头上,像凭空长出一双吓人的大眼睛。
他说:“告诉你永胜伯,这可是我们**的,这个时空最精密的火箭了,两百年后都造不出。”
一个姓潘的技术员不自觉地靠上了铁技术员的胳膊说:“是喽,只是天气窗口合适,十分钟就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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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三章 人类第一次人工降雨
汉唐集团要炸天降雨的消息确实把整个闽南吓呆了。
如果说有传闻汉唐集团有人能在天上飞,那么好吧,真有人看见过,那是因为他们弄了巨大的物件来当翅膀的,是在空中飞行,不是上天。
明大陆的古人对其头顶上的天(星)空,有着独特的认识,并在这独特认识的基础上形成了独特的一门学说------“天学”。
“天学”虽以各种天体的运行情况作为观测和研究对象,但并非以揭示天体运行规律作为最终目的,而是以研究天体运行情况为载体为出发点,最终是以其展示的“天象”为依据,来决定或预知人事的安排和进退。
这种“天学”的哲学理论基础就是人们熟知的明大陆传统文化中的“天人合一”和“天人感应”观念。
在对天的敬畏中,古人处处将人事与天象对应起来,对天象进行直接和间接的模仿,以为只有法天而行才能得到天的保佑和庇护。
所以,明大陆古人头顶之天是借“自然之天”而显示其“真实性”、“客观性”、“存在性”的“神灵之天”。
正当厦门的明人文人们,研究着最近时常出现的大块云彩的形状是否能预示这福建之地会有美好未来,哪怕是有个祥瑞的说法,也能讨得永胜伯郑彩的欢喜。
明大陆上的管理者,不管哪个时期的,都喜欢说好听话的文人,总会给点好处的。
但是听说汉唐集团竟然要炸天取水,这些人的脸都吓白了。
他们从海里打上来海龙公,开始时大部分文人拒绝食用,这海龙公是普通人能够吃的嘛?至少也要七品以上,举人以上吧?
这样胡乱来一定会出事的。
后来果然出事了,听闻鞑虏中的摄政王死了,你看看没说错吧?
不过这是好事啊,多吃啊,吃多了死鞑虏啊,果真是天人感觉,屡屡不爽!
鲸鱼肉大卖,这是爱国肉,不吃不爱我大明,莫非你是鞑虏的人?
他们鲸鱼肉的价格都超过了台湾,许多打到鲸鱼的渔民都上厦门去卖了。
这又让汉唐集团小小的挣了一笔,他们赶快把冷库里的冷鲜鲸鱼肉也出手了,终于让食品厂的普沙漫厂长也松了口气。
鲸鱼肉产量大,有时一次打上来三四条,他们食品厂就要连轴加工出来,冷库里还有呢。
说实话,鲸鱼身上大部分部位的肉质都有些粗,脂肪含量低了些,应该没有猪牛羊这样的传统肉食味道好。
但是厦门就是吃,不吃海龙公,鞑虏的摄政王能死吗?
但是汉唐集团要炸天取水,你听清楚了吗,他们要炸天!
但是,这是永胜伯他老人家花了一万两银子买来的,民间农民极缺水,这是恩泽万物之为也。
但是汉唐集团的行为------天作孽,犹可违;人作孽,不可活!
话说这一日,在漳州商站里等了好久的汉唐集团的四个技术员,忽然要准备开始炸天取水了。
当时有好多慕名而来的文人们纷纷缀行,这一路上跟随的人越来越多。
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终于等到了貌似含水量较高的云团,台湾气象小组给的数据是三天前的,这几天风向平稳应该可行。
他们带着一行明人助手和骡子队到了郊外,卸下装备。
明人助手们手脚飞快地将发射架安装好,在红星军工厂里,他们不知道练了多少回了,也参加过试发射。
这一次红星军工厂的技术员和铁依技术员商量了一下,实地选择了六十五度角发射,远处的云团大约有七百米高的样子,厚度倒是不太大,六十五度角发射更有利于爆炸撒布碘化银。
这种火箭,他们只能采有火药式发动机,其中火药的配比上,大胆地加入了改性硝酸甘油,其它成份组为------它们都是经过精研精磨,甚至动用了十年之内加工不出的高目数工业滤布。
它的外形经过空气动力cad软件设计,精锻精磨。
它高约一千一百五十毫米,直径七十八毫米,加上配重,总重十七公斤。
铁依技术员主射,说实话,他现在的实际发射经验都要比军工厂的人多。
大家测量好了风向、风速、气压,按道理也应该像在台湾那样,放一个氢气球来测一下高空紊流情况,但是根据实际经验,似乎可以不必要,他们可以通过观察云团的变化速度来估计。
他们还应该给火箭尾部加装降落伞,上一次在测试时发现火箭爆炸并不彻底,尤其是尾部,或有坠落后伤人的现象。
但是后来一考虑,这个时空的建设物,除非是人口密集区,坠落伤人的可能性好比得上中福彩了,算了吧,还要费事去考虑隔热等事情。
经过计算,发射的窗口正合适。
其实也就是差不多吧,一枚不行,我们两枚;一次不行,我们两次!
潘科树技术员笑着说:“就这样吧,在那面的世界里成功率都不能百分之百!不过要把明人赶远一些,不足百米呢。”
铁依技术员哼哼了一声,向着跟在后面的差役说:“你们明人怎么这样不听话,让他们退后!”
那差役拱手道:“喏,技术员大人。”
他转身带着手下就用刀鞘好一顿抽打,人群后退了。
这次同样是电发火,大家七手八脚地布好线,铁依技术员把放到发射架上的火箭上下推了推,感觉滑行流畅。
电线长了些,本来三十米足够用了,但是潘科树技术员非要坚持五十米,他对铁依技术员说:“真的呀,我计算过,要是真发生了整体性爆燃,五十米才是最安全的!”
好吧,起爆线长短不是个事。
大家都退到了五十米远,连个防护设施都没稀得弄,站着看。
铁依技术员推了推软帆帽,哼哼着说:“大家谁想第一个发射?这可是明大陆上第一枚气象火箭。”
没有等大家说话,潘科树技术员说:“当然还是你啦,火箭之父呢。”
铁依技术员傻笑了一下,说:“担不起,担不起!”
大家都嘻嘻哈哈地说着好听的话,等着铁依技术员发射。
他蹲下身子,看了看大家的站位,便直接按下发射按钮,接通了发射器里面的干电池组。
但是火箭没有反应!按道理它会被电火花点燃!
妈蛋的,跑这么远来丢人了!
其实铁依技术员多余了,明人们不管是文人还是市民,或是农民,没有一个人看明白他们在做什么,现在就是铁依技术员现在突然跳一支舞蹈,他们都会以为这是炸天取水的一部分过程。
潘科树技术员赶紧也蹲下身子,和他一起打开了发射器。
偶尔间,他的手尖碰到了铁依技术员的大手,感觉到他有些生气了。
潘科树技术员笑着说:“我觉得失败反而好------”
铁依技术员随口说:“为什么?”
“我们就会多了一个案例,一个资料,将来总会用上,别人就会从我们这里吸取经验!”
铁依技术员检查了一下,电池组没有问题,内部线路简单得一眼看透。
铁依技术员看了潘科树技术员一眼,忽然发现他的眼睛很像一个人,就直接说:“我第一次发现啊,你的眼睛像张国荣!你留在这里,我去查一下电线。”
潘科树技术员的心乱跳,他想,我竟然能像张国荣哥哥,我哪里有他帅气!
铁依技术员查了一下线路,没有问题,他重新打开发点火触片,用砂纸轻轻打了打,又重新安装上。
再试一下吧,再打不着,他可以直接用拉发引燃,五秒的时间,没有问题的,就是小潘总是神叨叨地怕这个怕那个,要是他去看老金的开矿爆破,都得吓死。
重新安装好后,铁依技术员又看了一下大家的站位,按下了按钮。
这次成功了,火箭如约地飞向了高空。
他们的身后,明人发出的惊喝声压过了火箭飞行的声音。
刚才明人文人们议论着那云朵是王家气象,还是天下遂定,或者主鞑虏又死一重臣也不好说。
原因很简单,那些云朵都没有什么形状,也不是五彩之色,一切都是不好说呢。
可以引用的经典太多了,论据太多了就争论多了。
发射的时候,所有明人都不争论了。
只见那火箭真的就钻入了云朵中,随后,“轰”的一声,云团中似乎闪出了绿光,几千年来,从没有被人改变过的云朵,不得不做出了改变。
明人们高叫着,天神,那云朵呈龙虎之相啊!
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呸了一口,妈蛋的,爆破力不够,碘化银是散布了,但震荡力还不足呢。
再来一枚吧,我们看那云朵的样子就是一条狗的样子,他们怎么能看成龙虎?也许观察角度不同吧。
第二枚上了架,这个在安装引燃电线时,潘科树技术员抢着帮铁依技术员打磨了发点火触片。
第二枚很顺利地上了天。
它的爆炸让云朵没有了形状,明人们无语了,天上的云朵开始散淡起来,有混沌成一片的样子了。
不到十分钟,天上落下了雨点。
这时,所有的发射装备都收整起来了。
大家把雨水收集装备放好,宝贵的第一手资料呢。
雨越来越大,明人农民仰天狂叫:“老天爷,你终于开眼了!开眼了!”
明人市民们也跟着乱叫。
明人文人们都傻眼了,天啊,果真是炸了你,你才会降下雨露?才会恩泽万物?
雨一直在下,气温有些降低了。
汉唐集团的人哪里管明人此时在嗷嗷乱叫,还有胡乱跑动的情形。
潘科树技术员抢先撑起了一把桐油伞,为正在观察云层变化的铁依技术员遮雨。
在同一把伞下,铁依技术员说:“董事会为了化工上的省事,就一直让我们玩高氯酸钾,没见过这样算计的集团------”
潘科树技术员说:“他们的眼里只有利益,现在你看这雨美不美?”
“和台湾的雨没有区别啊,你怎么有些抖?”
“可能气温比台湾凉了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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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四章 汉唐集团远洋商队(一)
永胜伯郑彩得知汉唐集团真的在天上炸天取水了,而且还要用典化的银子,于是就对着贺阳站长感慨:“苍天啊,竟然是收了银子才肯降下恩泽,我等早些知道啊。我要再来十场。”
贺阳站长说:“老郑,别乱说,碘化银粉不是银子,是被磨成了极细小的粉末,就是你头发百分之一那样大小------还有其它的精细加工方面都太费事了,不可能是想要多少有多少,这根本就不是银子的事情。”
永胜伯郑彩点点头,能从天上炸下水来的神器要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那怎么可能还叫神器。
但是贺阳站长的下一句话又吓了永胜伯郑彩一跳。
“老郑啊,我们早晚会开发出从这里一下子打到鞑虏老巢的导------弹,轰的一下,什么都解决了。”
“------可以打到万里之外?”
“当然,这都是小意思。”
“------”
永胜伯郑彩低头一想,那不是说从台湾打到我厦门郑家更是小小意思了?!
“贺站长,这就是你们经常说的科学技术吗?”
贺阳站长说:“是啊,可惜我不懂这个专业,不过或许在电路设计上帮一下忙。”
“------那个导-----弹汉唐集团现在可有?”
“没有!那是以后的项目------”
“若是打制成那一天,可否能先告诉我老郑,我定与汉唐集团同庆。”
贺阳站长迟疑了一下,心想,算一下时间,这中年大叔恐怕赶不上了呢。
永胜伯郑彩看他面目迟疑,便故作爽朗的样子说:“我老郑当然不会说出是你告诉我的。”
贺阳站长点点头,答应了下来,他想,待到给他上坟那一天,烧纸告诉他,他当然说不出是谁告诉他的了,不过我自己就能赶上吗?
贺阳站长忽然发现,他和永胜伯郑彩的关系变得更亲密了。
有时候这位中年大叔热情的让人受不了了,不过,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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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1年的整个初夏期间,明大陆上大家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永胜伯郑彩忙着消化整个福建,推行各种新政,与江西、浙江两省对峙。
鞑虏强盗集团也正在消化自己的所得,北方基本安定下来,特别是山西地区的反抗被彻底平息,内部多尔衮部势力清除干净。
伪帝顺治也正在整顿驿政,宣布各种礼法,又给有功汉人大小世袭武职,俱以銮仪卫外卫所用,照新入八旗官员例,给与世袭敕书,酌定汉名品级。
这一点是顺治推行满汉一体的重要一步,也是整顿整体战斗力的重要一步。
四川地区正处于战场上的胶着状态,各方势力与鞑虏军队互有胜负。
有关是张献忠屠川还是鞑虏屠川的争议,从今后再也没有了,如果是张献忠屠川,那么现在何来的各路反抗势力?都1651年了,听说对抗得挺激烈。
明大陆的西南方面也是正处于对峙状态。孙可望、李定国正在与孔有德、吴三桂等鞑虏势力对峙。
广州地区现在是最激烈最平衡的战场,双方攻守态势明朗,但是谁都看不到结果。
潮州地区的郑成功部一直在规划着什么,但是整体不动。
这个大陆上其它地区就是零星抗战了,如夔东十三家军一般。
在这个时空的其它地区。
1651年1月1日,查理二世加冕为苏格兰国王,九月三号他将被克伦威尔打败,逃往法国。
英格兰将迎来的克伦威尔时代,随后克伦威尔组织的英国议会颁布了《航海条例》,规定:凡英国的进口产品只准英国船只或原生产国船只运送,出口产品只准英国船只运送。
这一点沉重的打击了荷兰,并埋下了冲突的种子。
这一年日本的江户幕府第三代将军德川家光死亡,他的继承者德川家纲继承了他的闭光锁国政策。
但是,这一年所有的事情也没有汉唐集团的远洋商队的平安回来重要,他们的回来,让全台湾都沸腾了。
还是在去年,1650年11月份汉唐集团的远洋商队正式出发,他们的第一站便是到了澳门。
这次汉唐集团远洋商队的终点是印度果阿。
印度的历史就是一部殖民史,这是一块百分之九十时间都被外族人殖民的大陆。
16世纪初葡萄牙人第一个到了印度大陆。
葡萄牙国王曼努埃尔一世任用了瓦斯科??达??伽马,委任他率领一支由21艘船组成的庞大舰队前往印度。
舰队于1502年2月出发,其中有15艘船装备着大炮。这是一次血腥的航行,通过这次航行,葡萄牙殖民帝国开始形成。
达??伽马来到卡利卡特,蛮横地要求土王沙末林把所有的伊斯兰教徒都从这个港口驱逐出去。正当沙末林犹豫不定之时,葡萄牙人又残忍的杀害了三十八名印度渔夫,然后炮轰卡利卡特城,又派船封锁卡利卡特,在其邻近地方抢、劫香料。
沙末林虽极其愤怒,但却无可奈何,只得答应了达??伽马的要求。达??伽马对印度的威慑政策初见成效。
1503年2月,达??伽马的舰队满载着掠夺来的香料启程回国,8个月后回到了葡萄牙。达??伽马因这次出航取得了“成功”,而被国王授予了伯爵的头衔。达??伽马的第二次印度之行后,葡萄牙人已基本控制了印度洋,破坏了阿拉伯与印度间的贸易。
到了1510年,第二任印度总督阿尔布克尔克占领果阿,并下令处死城内所有的阿拉伯人。
从此,果阿成为葡萄牙人在东方进行殖民活动的中心。
但只占领这一个城市是不够的,阿尔布克尔克在印度西海岸另外建立了一系列要塞,建立起对这一带许多主要港口城市的统治。
相当长的时期里,通往印度各地海岸的主要航道都处在葡萄牙军队的控制下,没有葡萄牙人的允许,任何商船都不准在印度洋上航行。对于未经许可而擅自在葡萄牙控制区内航行的船只,毫不留情地击沉或将其洗劫一空。对这些船上的船员,葡萄牙人像对海盗一样严厉地加以惩罚。葡萄牙还规定东非的各阿拉伯城市必须向其纳贡。
葡萄牙人在印度的殖民地安稳了不过百年,他们迎来了荷兰人的搔扰或是强占时期。
1640年荷兰东印度公司占领了斯里兰卡的加勒,赶走了葡萄牙人,从而打破了葡萄牙人的肉桂贸易垄断,如果不是这个时候出现了汉唐集团,那么到了1658年荷兰东印度公司将即而占领斯里兰卡首都科伦坡,到了1659年的话,葡萄牙人在印度的沿岸据点,除了葡萄牙人死命保住的果阿外,都将被荷兰人夺去。
汉唐集团的意外崛起,打破了荷兰人一家独大、咄咄逼人的局面。
荷兰东印度公司在亚洲与汉唐集团的一次死嗑中,葬送了他们在亚洲的大部份实力。
在亚洲,现在已经不是飞翔的荷兰人时代了,却是等死的荷兰人时代。
葡萄牙人对汉唐集团的感情是复杂的。这个和种族无关只和贸易有关。
一方面,葡萄牙人对于汉唐集团把荷兰人的势力清除了大半而高兴。
汉唐集团直接或间接地把荷兰人在印度以及其它东南亚的势力清除了,海洋上的航运远比以前安全多了。
汉唐集团准许他们到台湾自由贸易,甚至连厦门也打开了大门。
同时,他们又对汉唐集团能允许天主教在台湾开展传教工作而欢迎。
另一方面,他们不喜欢汉唐集团这样公开的组队去印度直接做商贸。
早在明大陆春秋晚期,本身就在孟加拉北部的摩揭陀,统一今天达卡一带的央伽时开始,作为当时世界上最大的洲际集散地和绵纺织业的中心,孟加拉地区就已经是世界上最富裕的地区之一。
南印度到锡兰一带也是富裕的,原因却仅仅是作为联系罗马与孟加拉的海上通道。
古代明大陆与印度除了丰富的文化交流和佛教的宗教影响外,双方的贸易是频繁的,明大陆西向贸易的海上丝绸之路的终点,不是欧洲的罗马,而是印度的孟加拉。
明大陆的产品经马六甲抵达孟加拉后,大宗销往印度市场,小额与孟加拉的出口品再打包后,沿海岸抵达南印度喀拉拉一带,等候一年一度的季风,再运往罗马,抵达东非的阿杜利斯,再经罗马的附属国埃塞俄比亚的梅雷王国,经尼罗河运抵埃及。
印度的富裕与明大陆的富裕不同,明大陆是农业文明的富裕而印度是工商业的富裕。
但是随着南宋的灭亡,几百年来的封锁海贸政策,这样的海贸一开始就被阿拉伯人代替,后来则是葡萄牙人来了。
这样的贸易利润是巨大的,葡萄牙人本身真心不想汉唐集团也参与进来。
但汉唐集团还偏偏就大张旗鼓的组织了起来,甚至来要求澳门的耶稣会和议事会提供对等的方便。
那就是我们台湾允许你们葡萄牙商人可以自由地在台湾贸易,那么,我们台湾商人也可以自由的在贵方势力范围内自由的贸易。
当时,澳门议事会和耶稣会不得不捏着鼻子提供帮助。
毕竟与荷兰人比起来,这个汉唐集团好像更遵守合同,在商业上还算是合作的多一些,眼下还看不出他们对于将来有什么不利的影响。
汉唐集团海安大队大队长孙瑜的船舱。
孙瑜大队长正在认真地看着木墙上挂着的海图,到澳门这一站没有什么重要的,下一站才是重点,他们要从澳门直达海南三亚的崖州。
从海图上看,这个海程不算远,船队里也有一些海船、海商去过几次,有现成的带路、党。
但是那里海况孙瑜大队长却不太了解,目前他们的实践能力还不如明商,所以他要认真估计一下可能遇到的种种状况。
孙瑜大队长对这次远航寄以厚望,他的两条战舰和一条补济船,护送着这支商队,或者说这支商队陪着他的战舰到达澳门后,他和战舰上的水手们一样,都没有下船,只是补济了一些水。
这一路上,他们在东北季风的欢送下,发挥出了自己的操纵水平,台湾级纵帆船表现出了自己的优势,速度快,转弯轻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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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五章汉唐集团远洋商队(二)
在一个普普通通的下午,统一挂着红色双龙旗的汉唐集团远洋船队驶进了澳门港,这引起了澳门商人们的注意,当然,组建这支远洋船队时,他们澳门也早都传开了这个消息。
澳门兵头瓦斯基和澳门议事长德阿隆此时正在澳门大炮台的高处观察着这支远洋船队。
两个人一人一个单筒望远镜,在大树的阴凉下看得很认真。
澳门兵头瓦斯基看了半天说:“尊敬的议事长先生,他们的总重不大------不至于让我们的商人们紧张。”
澳门议事长德阿隆说:“你看出与以往比有什么不同了吗?”
澳门兵头瓦斯基说:“他们至少有三种船形,有两种是我们熟习的明商船,另一种就是汉唐集团的新式船吧?船型很漂亮,那船帆也很怪,但是从他们靠岸的动作看,很灵活。
在从炮窗的数量看去,他们只有六门火炮,这只是普通的武装商船------听海商们说,他们称自己为海安队战舰,而且他们的火炮很猛。”
澳门议事长德阿隆说:“你看到那两艘武装商船的船头了?”
澳门兵头瓦斯基又看了看,说:“看到了,台湾苫布,我亲眼看到过,连雨都打不透,用来盖露天摆放的货物很合适,就是价钱上贵了些,但是我见过可以在雨中穿的,雨水淋不透------”
“好了,瓦斯基先生,我是说那下面盖的是什么?”
“肯定是一种货物,您没见它们的吃水都很深吗?可能船舱里摆不下了,您也知道他们的船舱都是分隔开的,不像我们那样能装货。”
澳门议事长德阿隆想了一下觉得有道理。
“真是想不到啊,他们才来了两年,台湾出产的白糖多到我们都买不下了,还幸亏他们更喜欢以货易货。”
“是的,尊敬的议事长先生,和金灿灿的埃斯库多相比,他们更喜欢印度的棉花和小麦、孟加拉棉布,甚至印度牛和羊,可惜傲慢无礼的西班牙人比我们还多了用水稻交换的办法。”
“你猜他们那船队里有多少白糖和那种不掉色又品种多样的染料?”
“一定很多。还有各种柔软而毫无异味的皮具,那种甲衬,听说在日本卖得价比鹿皮还受欢迎,我们的战士也都喜欢。他们的火铳也很好,只不过只能用他们的子弹,自己加工的铅弹无效。”
澳门议事长德阿隆感叹道:“他们竟然还同荷兰人做生意,不知道荷兰人是邪恶的肮脏的新教徒吗?!对了,我们夺回马六甲的准备,安排的怎么样了?”
澳门兵头瓦斯基轻松地说:“上帝保佑,一切都非常顺利。”
1511年8月24日,马六甲被葡萄牙在alfonsod'albuquerque击败印度后征服,并成为葡萄牙人在东印度群岛扩张的战略基地。
马六甲最后一位苏丹mahmud往内地避难,在陆地和海洋打打停停地袭击葡萄牙人,让葡萄牙人吃尽了苦头。
最后在1526年,一支由pedromascarenhaas率领的强大的葡萄牙舰队,摧毁了苏丹的基地,苏丹和全家渡过马六甲海峡到苏门答腊的kampar,两年以后死在那里。
但是到了1641年,荷兰人在柔佛人的帮助下,夺取了马六甲城。
可那荷兰人从1641年开始统治马六甲时,对将其发展成地区贸易中心不感兴趣,使得马六甲地区作为治理中心的重要性渐渐被印尼的巴达维亚所取代。
这里的原因非常简单。
荷兰人和先前的葡萄牙人都知道这是一个重要的地方,但是,即使占有了它,他们也无力能够控制整个马六甲海峡,先不提这个时期有没有地缘政治观念,就算他们真的想到了,他们也没有能力做到,技术装备的能力限定了一切想法。
同时马六甲地区还要不停地受到土著的搔扰,从荷兰人后来修建的炮台看,那上面的炮口竟然是向着内陆的居多。
荷兰人从葡萄牙人手里夺过马六甲后,本来就雇佣了不多的士兵,结果在与汉唐集团死嗑时,还抽调了一些离开,现在剩下的兵力不过百人。
而在巴达维亚,荷兰人现在除了做生意之外,完全龟缩在城里。
这当然让葡萄牙人产出了各种遐想。
还是在台湾汉唐集团刚刚全歼了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反扑后,澳门议事长德阿隆就让第一批与台湾贸易的葡萄牙商人带了一封信,在印度贸易时交与印度总督。
他不相信印度总督阿方索会看不到整个局面的变化。
但是阿方索总督并没有让送信的人带回回信,却带回了一句话,说是相信议事长德阿隆和兵头瓦斯基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这是一个暗示,议事长德阿隆很明白。
澳门到印度到欧洲,葡萄牙商人需要马六甲这个补济站来保护商人们的商贸。
大家都悄悄商量过,感觉可行,并为此做了相应的准备。
先前,听说了这支船队后,大家又有新的想法,我们何不利用这支船队一起去马六甲?
就这样,葡萄牙商人们也安排了两条商船跟着这支商队,并声称同样交付护航的费用。
汉唐集团当时同意了。
在澳门的码头上,当大家都补充了些物资后,汉唐集团的船队一一组好队,慢慢离开了码头。
澳门兵头瓦斯基和澳门议事长德阿隆此时又在澳门大炮台的高处观察着这支远洋船队的离开。
澳门议事长德阿隆认真地说:“瓦斯基先生,但愿你安排的人可靠------”
“请您放心,尊敬的议事长先生,我安排的人绝不可能知道是我们安排的,他们在印度海面上实力很强大!”
澳门议事长德阿隆惋惜地说:“印度海上波涛汹涌,很容易出现意外------”
澳门兵头瓦斯基笑了,胡子都要翘起来了,他说:“不是每一支船队都能顺利到达印度的。”
汉唐集团这次并没有给海安1号和海安2号装备太多从那面世界带来的设备。
这支船队一共有六部防水双工对讲机,分配在三条船上,作业距离是八公里,偶尔能达到十公里。
汉唐集团出品的十二架各种大小的六分仪,基本人人都会操作测试。
汉唐集团出品的水银气压计和无液气压计、温度计、风速计、水流计、手电筒,至于说指北针那是人人都有。
汉唐集团出品的厨房多用途热水锅炉以及风帆、吊杆用小型锅驼机,这玩意才五个马力,启动还慢,但是它能干了十个人的活儿。
各种海图,以及等他们不断填写的空白海图就不用提了。
只有一台小型风力发电机,安装在海安1号上,可以带起一架三千瓦的探照灯。
其它两条船上是汉唐集团出品的手摇发电机带蓄电池组,晚上想要昏黄的灯光,请摇吧。
汉唐集团船队的领航者是一条老海狼,喜欢微笑,闽南人,四十来岁的年纪,印度去过不止十次。
他曾经骄傲地说:“好教大人知道,若是哪个码头没有闽南水手去过的,那么定是一个无名之处。”
当时孙瑜大队长知道这是明人说话的方式,如果换以前,孙瑜大队长就好问了:“斯德哥尔摩码头你们闽南人去过吗?”
以前的孙瑜大队长看不上自以为是的人。
但是孙瑜大队长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来这面时间久了,这心态慢慢放开了。
是的,因为知道的少,所以以为拥有一切,那么就慢慢去认识多一些不就好了嘛,抱怨,抬杠,有屁用?
汉唐集团的船队又借着东北季风扬帆了。
海浪在船头上拍碎,化成雾气,随后就被海风吹散,大海就显示出它深沉的味道来了。
孙瑜大队长专门看过,此时的大气压力在1012--1014毫巴之间,虽然两种气压计显示了两种压力,但是这也差不多显示近日没有风暴,差不多就行了。
不过人家明人海商们没有这个气压计,他们也知道这是难得的好天气。
向大海的深处进击!
那条老海狼微笑着,心中有些纳罕,一次普普通通的行海之事,为何汉唐集团的人都露出了兴奋的神情?
目标三亚崖州城!
离开了近海后,海水变得更蓝了,海浪高了,海风也大了!
船头劈开了海浪,海浪也使得帆船们起伏起来!
行了半日后,风向转成了西北季风!
整条帆船上喊着:“侧帆操纵,侧帆操纵!”
此时帆船开始受到侧风的吹拂,起伏中还颠簸起来了!
老海狼微笑着在海安1号的甲板上走着,他的脚下像是有粘力一样,背着手穿过那些忙碌的水手们,没有看到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他看到那些穿着大红色救生服的海安队员们在合力拉动着绳索,一个个还好像有些紧张,但是也有一些一看就是行过海的人也不算是都慌乱。
“为何不动用锅驼机拉索?”
老海狼微笑着想,他们升帆时那个快捷劲头,把他羡慕坏了,几个人便将若大的帆给升起来了。
“对了,那物件要先烧上半个时辰------”
老海狼微笑着想到了原因。
到了船艉处,他看到孙瑜大队长。他此时正一手扶着船舷,一手拿着双筒望远镜观察海安2号的调帆操纵。
老海狼微笑着一拱手说:“孙大队长,这船队的路线我实在是不明了。”
海安2号与这面动作差不多,看来大家都是一个水平。
孙瑜大队长说:“有什么不明白的?”
“崖州,虽有一些商铺,但此地无甚产出,为何非要到那里停靠?我等完全可以一口气驶向会安!停船一天,徒费银两马票。”
孙瑜大队长没有先回答他,却问:“你穿这战靴舒服吗?”
“小人从未穿过如此合脚的鞋子,不走一走都不舒服------”
“为什么在甲板上不穿救生衣?”
“小人自忖在海里漂上七天七夜也是无妨。”
好吧,这个家伙不是自己手下的,是个临时工,我一会儿再收拾你。
“这是一次海上长征,我们是宣传队,我们是播种机,我们不能四处抢,还不能赔钱------”
老海狼微笑着表示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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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六章 汉唐集团远洋船队(三)
史料记载,崖州城在宋朝以前为土城,南宋庆元四年(1198年)始砌砖墙,绍定六年(1233年)扩大城址,开东、西、南三个城门。
古城后经宋、元、明三代扩建,成为南疆规模较大的坚固城池。
宋末元初著名的女纺织家黄道婆,居住在崖城水南村近40年之久,向当地黎族人民传播纺织技术。
崖州城又有“幽人处士家”之称,宋朝的丁谓、赵鼎、卢多逊、胡铨,元朝的王仕熙,明朝的王个、赵谦等人都在这里反过省,受过罪。
历代的文人墨客,圣贤学者,达官名流的流配谪居,广东、浙江、福建等发达地区的商贾留居落籍,对崖州城的兴盛,具有重要的影响。
到了明代时,崖州城已具有“弦诵声黎民物庶,宦游都道小苏杭”的盛况。
此时,有许多外国商船因为海禁的原因无法在内地登岸贸易,便选择在海南岛登陆。
例如,洪武七年“有番舶人贡,谎称遭风坏舟,漂至海南”,而实质上乃是外商借口在海南进行商品贸易。
这些外国商船在海禁时期漂至海南,成为海禁时期海南海上贸易的重要部分。
同时海南作为东南亚国家入贡的中转站,常负起辅护番舶的责任,崖州城也就时常有外国商船停靠。
明代因海禁和海寇活动频繁,虽然没有在海南设立市舶机构,但规定只有外国朝贡船只才能进入国境,并特许海南各地海船以广州作为入国境的贡道,因而海南各处也被特许为外国贡船的寄港地,朝廷还派出了专门官员来管理相关事务,后来大多由本地官员兼办。
此后海南岛上各个港口的兴起和繁荣,也直接反映了它在对外贸易方面的发展和变化。
仅据万历《琼州府志》所载,崖州之望楼港有“蕃国贡船泊于此,其桅如林”的盛况。
这个望楼港便是汉唐集团海程中重要的一站,他们的船队中,竟然还有一直在崖州城里开分号的海商,这个明显可以看出这次商业活动还是有计划有组织的。
海安1号和海安2号在完全顺风的情况下,可以轻松达到十节,但是这在护航中没有用,他们的补济船跟不上不说,明人和葡萄牙人的商船也跟不上,同样情况下他们最多六节,当然,商船从来不是拼速度的。
孙瑜大队长认为这是一个练手的好机会,他在对讲机里和海安2号的船长王成商量着各种战术演练。
两只帆船时而共同突前,时而共同回转,时而交插对行,但是还是主要把逆风中的动作操练一下。
王成船长大声说:“老孙,老孙,我明白操纵帆船的真谛了!”
孙瑜大队长翻了一下子白眼,这个怪家伙又有话说。
他按套路不得不回了一下说:“什么?”
“就是一个k!”
“k?”
“对,快调帆、快摆舵就行了。所以我们还没有充分利用上锅驼机,仅把它当成升帆和吊放的动力,太浪费了!”
孙瑜大队长嘟囔了一句说:“那你意思是一直烧着锅舵机?吴杰厂长没有说过……”
王成船长说:“大家都是摸索着来呢……只要沉不了,咱们就使劲折腾!”
“呸,呸!不吉利的家伙!”
“哈哈!”
崖州城的望楼港是一个天然良港,有唐以来这里就有开港的记载,但是近千年来的开发,这里的规模水平还是不足为奇,但是还是能让远洋的帆船停靠一下,不用泊船转运了,在那天然的港湾里,还是有一些破破烂烂的木栈桥,也停靠了一些大大小的帆船。
当这一支船队出现在港口时,码头上一片忙乱,从岸上大大小小的木屋里钻出了不少的人,他们拿着破刀破枪,还有的推出了两门火炮,看那锈迹斑斑的外表,真怀疑能不能打响。
这一群人中,有十几个穿着明人小吏制服的,腰下挎着制式刀具。剩下的人都是穿着破烂麻布。
孙瑜大队长放下望远镜想,这他妈的是个穷地方呢。
汉唐集团的远洋船队慢慢都靠上了破烂木码头。
按照事先的计划,大家在这里再补济一下,顺便把计划里的事情办了。
汉唐集团安海大队要在这里建一个煤炭水补济站,买块地,建个房之类的。当然同时要结合着商站来,规模不小。
大家上了码头后,那十几个小吏又拥着一个匆匆赶来的官员上前了,他们后面还跟着那一大帮子人。
负责这里商站兼补济站的人,是一个事先聘用的小明商,他对这份一边能干私活,一边又能干公活的工作无比热忱。
他颠颠地先迎了上去。
孙瑜大队长和王成船长还有补济船船长也下了码头,大家在这个乱哄哄的码头上抽着烟,享受着陆地的安稳与平和。
远处是那个官员有些指手划脚的样子,未来的崖州城站长一直在点头哈腰,后来一些其它商船的船长们也上去了,变成一群人在点头哈腰。
孙瑜大队长说:“操,大明都没了,一个小官还这么牛逼。”
王成船长说:“惯性,改不了的,你看他们指着我们说话呢!”
三个人一起看去,看见那个官员正指着他们三个人的方向在跳脚说什么。
“怎么啦?”
他们刚想过去,只见明人站长小跑过来了,说:“孙瑜大队长,王典史说要加收我们三成的停泊费用,而且海安一号和二号也要当成商船来收。”
孙瑜大队长想了想说:“他为什么要加收?”
“王典史说,我等的商船都是超过规定大小了。”
“原先有这个规定?”
“按惯例如此。但是我说海安一号和二号不是商船,他不信,如果不交的话,他要上船检查……”
孙瑜大队长看了看那个手里挎着刀,在远处挺胸腆肚的王典史,心想,我一只手就能把你打翻在地。
但是口中说:“好吧,我们都照他要求的交,但是要发/票。”
明人站长拱手说:“自然,按照惯例,他们会给回执。”
明朝县一级行政单位里分官、吏、役三种。
官:领导同志,吏部在册的(主要由科举产生,个别的可以蒙荫继承,少数的可以出大钱捐官),工资由财政支出。
县令(县委书记)、县丞(常务副县)、主簿(府办主任)、典史(公安局长)、巡检(县里的开发区主任)非常设.一句话,只有这四个人算官。
大县会加一两个县丞或巡检.
吏:六房的头头.有定编的,永远无法升职为官;职权相当于现在的副科级.
役:无编制,无工资(可能会有补贴).是为政府尽义务.相当于义务兵.杂活,累活,打人的活,基本都是他们干,属于临时工。
师爷:县令自己掏钱聘请的私人秘书.当然是无编制,无财政支出了.
所以说,如果真和那面的世界比,这个王典史还真不是一个小官。
没有人去关心他们如何交涉的。
王成船长要孙瑜大队长陪他去崖州城的市场买几只鸡。
王成船长是一个热爱大海,但是吃海鲜却过敏的人。
他在那面世界的海军退役后,有一次去东北一个海边城市吃海鲜,吃完后突然上吐下泄,掉了十多斤肉,从此坐下了病根。
孙瑜大队长说:“行啊,还能去东北吃海鲜……”
“屁,我那是去拉订单,累得像驴似的。”
热兰遮医院中心马军院长曾经给他看过,说:“有的人原本吃海鲜没事,但当他们进食了不新鲜的海鲜时,由于海鲜**后产生大量类似组胺的物质,被人体吸收后就会引起过敏,你当时在东北吃的海鲜不新鲜吧?”
“新鲜,绝对新鲜……我亲眼检查的。”
“那你这就是个例了,以后再没有吃过?”
“可不敢吃了,我当一个不吃海鲜的海军也没有事情。”
马军院长耸耸肩说:“随你了,不过我感觉你可能是心理应激反应过大,吃河鲜呢?”
“那一点事情也没有,不吃海鲜就不吃了。”
于是,王成船长的饭菜,就偏重于陆生、河生生物,他们海安2号整体上也变成这样了,什么样的官就能带出什么兵,什么样的船长就能带出什么样的船。
所以,海安2号与海安1号在伙食上就有了微妙的不同,进而影响到其它。
交完了钱后,商船上的人慢慢都下来了,连那两艘葡萄牙商船的水手也都下来了,大家干什么的都有。
崖州城离这里有两公里多,孙瑜大队长和王成船长两个人溜溜达达地走着去了,夹在上岸人群里的他们两个还不算显眼。
城门口没有守门士兵。
难道他们不怕海盗偷袭吗?随行的老海狼微笑着说:“孙大队长,他们在码头那里不是有防卫了嘛。”
孙瑜大队长回想了一下,是啊,那帮子人看到了商船时,反应够快了,一下子就聚堆了,不过那战斗力可太差了。
进了城以后,他们随着各条商船负责采买的人员逛了逛市场。
一座普通的明人城池,远没有厦门大,砖瓦房还算整齐,但是木板、竹子棚户还是有些乱,空气里有一种腐烂的味道。
那市场两边的商铺还不少,大多是卖香料的,卖干制海货的,逛的人不多,但是乱哄哄的。
老海狼微笑着说:“这里常常有会安、嘉定、暹罗的海商路过,所以香料居多。”
孙瑜大队长听了听这里人说话的口音,竟是以闽南口音居多,杂以广东方言。
那条老海狼微笑着说:“两位大人,到了会安后,那里也是如此。”
好吧,没有语言上的纠结最好了。
王成船长看中了两笼鸡,但是那贩子竟然一只竟然要四分银子,妈蛋的,这比台湾物价还高!
那条老海狼微笑着用闽南地区中的厦门话说:“三分一只我们全包如何?”
那小贩低头想了半天,说:“若是马票方可……”
孙瑜大队长和王成船长对视了一眼,笑而不语。
那条老海狼微笑着同对方争执了一下本地的银子和马票的汇兑问题,最终谈妥了价钱,那小贩子愉快地担起的挑子要跟着他们走。
孙瑜大队长和王成船长又看了看市场上的东西,真的没啥了,还能看到一些汉唐集团的产品,竟还有赛璐珞装饰物,一些黎人女子在那里挑捡。
大家就往回走了。
这时,那个去办事的明人站长忽然满脸是血地跑了过来,大哭道:“孙大队长,安保大队救命啊!”
跑过来就跪到了地上。
两人连忙把他拉起来,说道:“这是怎么了?”
“安保大队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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