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合作？
当法海无声无息潜到百味居时，天上云雾滚滚，戢刃营修士和尊螭八部众大战方酣，地面上，只留下重伤的汪兴刄像条死狗一般趴伏那里，一双充满怨恨的狗眼正死死盯着天上的战局。
事情就是这么凑巧，说来也是汪兴刄倒霉，他若一直呆在八龙身边，就算被戢刃营修士遇到，有八龙在，他们也多半会知难而退，偏偏这八条龙都是吃货，吃光了百味居八百斤生牛肉还嫌不过瘾，于是曲意逢迎的汪兴刄就打起了城内牲畜的主意，想要抓些牲畜过来满足八龙口腹之欲，没成想一出门，就遇到了直奔他而来的戢刃营修士。
戢刃营修士面对低品妖族自然不会客气，三五下就将汪兴刄打成重伤擒拿下来想要择地审讯一番，没成想汪兴刄身后尊螭八部众闻声而至，于是，人妖大战瞬即爆发，十年来难得一片和谐的焱凰城顿时沦为了战场。
焱凰城乃是淡然妙道总部所在，城内修士并不少，大战方起，就有数十名巡城修士闻讯赶来，不过在看到戢刃营修士和八龙修为后，却是当场就吓跑了十余个，剩余的修士也只是潜伏起来远远观望，静待双方战罢再出来收拾残局。
看到己方修士一副畏畏缩缩模样，法海却是不好再继续潜藏下去，干脆直接现身而出，迈步走向了重伤的汪兴刄。
“军师……”
法海突然现身，却是令观望中的城内修士精神一振，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纷纷来到法海身侧。
“是你？”
见法海突兀现身朝他走来，汪兴刄不由蓦然一惊，本来如同死狗一般趴伏在地的身形一阵极力扭动。挣扎着站了起来，满是戒备的紧盯着法海的一举一动。
“没想到这么快就会再见，看来汪兄与贫道真是有缘啊。”法海见状，却是哈哈一笑，表情分外和善，“汪兄放心。贫道添为焱凰城军师，淡然妙道之道者，虽为人族，却与那戢刃营非是一路。”
“哼！”
汪兴刄闻言，神情微微一缓，不过戒备之色却是丝毫没有减少，毕竟，除了天上那十个戢刃营修士，法海是凡界少数能威胁到他的人族高手。此情此景之下，由不得他不提防。
“看来汪兄对我人族修士偏见极大，呵呵，实际上人族修士也分很多种，像贫道这种，却是很乐意与汪兄这样的皇界大妖结交，并为汪兄此行之事提供一些助力的。”
“哦？你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被法海小小一捧，汪兴刄脸色顿时好看了许多。不过话语之间，却依旧警惕十足。
“还不是青帝之事。此事一日不了结，焱凰城就一日不得安宁，所以，贫道才希望能够和汪兄合作，尽早了结此事。”法海闻言一笑，大大方方道。
“戢刃营修士也是为此而来。你为什么不找他们合作？”看法海如此坦然，汪兴刄面上不由一阵狐疑。
“一来贫道与他们并不对路，二来以他们之能，根本找不到青帝踪迹，三来。就算他们能够发现青帝踪迹，也没有了结此事的能力。”法海淡淡一笑，“如此，汪兄知道贫道为什么要找你合作了吧？”
汪兴刄闻言，脸上凸起的小眼睛不由一阵乱转，似是在审度法海之言，不过，没待他开口，天上战局已然为之一变。
随着数声狂傲至极的龙吟，只见天际陡然变得霞光万丈，接连十声惨叫过后，戢刃营修士以天地之灵凝聚的云雾霎时破碎开来，十尊孩童大小的元婴电射而退，紧随其后，八条百丈狂龙穿云而出，张牙舞爪的追向了那些元婴。
“果然没出贫道所料，这些戢刃营的家伙实在是不争气。”
法海并没有觉得意外，在南方部州，同品之间，依靠血脉传承的龙族较依靠文化传承的人族修士更加强大，是再正常不过之事。
不过，即使尊螭八部众较戢刃营修士强大，想要斩尽杀绝、一举灭掉这些戢刃营修士的元婴，也绝非易事。
法海话音未落，追出百里之外的尊螭八部众果然悻悻而回，变幻人形，傲然飞落法海二人身前。
“小小人族修士，也敢冒犯龙威，实在是死有余辜。”
“哼，算他们逃得快！”
八龙对献谄的汪兴刄只是冷冷一哼，目光就集中到了法海身上，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你是早上请我们吃肉的那个人族修士？”
“几位龙兄，他是这焱凰城的军师，想要和我们合作。”
看到一向狂傲的八龙竟然主动和法海说话，汪兴刄赶忙趁热打铁接口道，“几位龙兄是强龙，他就是地头蛇，这焱凰城内就数他的势力最大了，若是我们和他合作，想要在焱凰城内寻找线索也会容易很多，而且，在完成任务离开之前，咱们所有吃喝供给都可以交给他负责……”
“合作？来时长老吩咐过，我们兄弟只负责动手，其余之事都交给你负责，你看着办吧。”为首的螭龙蔑然一扫法海，冷冷道。
“几位龙兄大可放心，以他的修为，翻不出什么大浪。”汪兴刄闻言，顿时额头一扬，望向了法海，满是倨傲道，“既然如此，我们可以和你合作一次，不过你若敢背着我们耍花样，哼，这几个戢刃营修士就是你的榜样！”
“诸位都是法力无边的皇界大妖，一根手指都能毁掉焱凰城，贫道又怎敢得罪？”法海闻言，赶忙打了个哈哈，“要不是我们有着共同的目的，贫道也不敢冒昧来请诸位，那个谁，你赶紧去准备几十头上等的牦牛，贫道要在总坛设宴款待几位妖族贵客。”
法海算是看出来了，这几条龙都是吃货，所以一开口就投其所好，果然，一听法海之言，尊螭八部众的脸色顿时好了许多，望向法海的目光也不再是那副冷冰冰想要吃人的模样。
“几十头怎么够？我们兄弟刚刚大战一场，如今腹中更为饥饿，怎么也得吃上几百头牛。”(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化形之因
淡然妙道总坛，宽阔恢宏的大堂之内，筵席之间唯有一片狼吞虎咽之声。
满满一盘切好的上等生牛肉，足有十数斤重，奉到八龙面前，也不过三五口就一扫而空，双人合抱的酒缸抬上来，眨眼间就被神龙吸水般一饮而尽，这一顿，法海足足动用了数百个奴仆侍候饭局，却依旧有些跟不上八龙吃喝的节凑。
倒是汪兴刄还比较好伺候，几根流油大骨头，一盘臭豆腐，就让他吃的有滋有味。
法海与九妖对面而坐，望着风卷残云一般只顾闷头吃喝的九妖，心头一阵无语。
受前世影响，法海一直觉得妖族很傻很天真，比如西游记中妖族做坏事的理由总是很搞笑，如今和汪兴刄等妖族一接触，法海才发现妖族其实一点儿也不傻，只不过三观和人族不同罢了。
以人族的思维方式去审度妖族三观，自然会觉得妖族都是傻愣愣的吃货，但实际上，依靠本能和直觉行事的妖族并不好相与。
比如眼前的九妖，对待法海的态度就是，吃你的喝你的，可以，扯一些妖族闲事趣闻，也可以，但想要旁敲侧击打探一下青帝行踪，免谈。
“诸位，焱凰城虽然只是凡界小城，但是这上等的雪山牦牛肉在部州也算一绝。”
“与我们悬空山的灵牛相比，也只是一般般而已。”
“灵牛？”
“你们人族种植灵草都是拿来炼丹，我们妖族种植灵草一般都是拿来喂牲口，这吃灵草长大的牛就是灵牛，不但肉质鲜美口感好，而且内蕴丰富灵力，实在是我等妖修必备的口粮。可惜，以凡界灵力之稀薄，却是很难种出高品的灵草，更难喂养出上等的灵牛。”
“哦？若将来有机会去皇界，贫道定是要尝尝这灵牛肉了。”扯了几句闲话，法海话锋一转。“皇界的一切自然是好，不过凡界也算是地大物博，城池数万众，想必诸位从皇界一路行来，定是游历了许多城池吧。”
“也没走几座，你们焱凰城是我们的第三站。”只要不涉及青帝行踪，汪兴刄倒是知无不言。
“哦？”
“这次我们妖族总共派出四路人马，我们只负责北域，来到北域没多久。就听闻焱凰城乃是北域第一大城，又听闻焱凰城发生了一件怪事，可能和青帝有关，所以我们就过来了，这件事情倒是还需你们的协助。”汪兴刄舔了舔舌头道。
“可是焱凰城内人族接连失踪失忆之事？”法海闻言心头一动。
“嗯，不瞒你说，青帝有一门神通叫做千里摄魂**，能够读人记忆。所以，我们需要你为我们挑选几个失踪过的人族。一探究竟。”汪兴刄点了点头道。
“如何探？”
“咳，这就不需你费心了，你只管多寻几个人来交给我们即可。”
“好，这件事就交给贫道来办吧。”法海见汪兴刄一副遮遮掩掩模样，也就没有继续深问，岔开话题道。“贫道有件事一直很奇怪，贫道早就听闻妖族青帝向来不屑于化……形，这一次她怎么突然就化形了呢？”
这件事法海的确很奇怪，妖族化形不同于幻形，幻形只是变换形态。而化形则是质的改变，无异于一次涅槃重生，化形不但危险重重，也是不可逆的，一个妖族一生只有一次化形的机会。
而且，越是强悍的妖族化形越困难，比如猫狗狐狸等小妖很容易化形成俊男美女，上古妖族七大圣那样的大妖却只能化的不人不兽，就在于此。
更何况，对妖族来说，化形之后必然会有一段实力衰弱期，很容易被人所趁。
青帝无疑属于极其强悍的妖族，而且敌人也不少，化形对她来说肯定是一个艰难的选择，所以法海才会好奇，为什么一直不想化形的青帝却突兀的化了形。
“哼！”八龙闻言只是冷冷一哼，他们对青帝不屑化龙之说一直耿耿于怀。
“这件事在天荒地老城也算不得什么秘密，说来都是那个楚中天的功劳。自从楚中天进入天荒地老城后，青帝、毒帝、赤帝对他都特别赏识，没想到这个小子却持宠而骄，整天像个神棍一般在青帝面前念叨一些奇怪的话……说什么青帝又叫小青，什么有一个姐姐叫白素贞，……还有什么许仙……什么水漫金山……呃，还有那什么什么塔……对了，楚中天还说青帝将来在神州会遇到一个叫法海的死对头，总拿她们是蛇妖之事作文章，最后会把她们害的很惨……”
汪兴刄一副莫名其妙的说完，嘿然一笑，总结道，“反正，最后青帝就被他说昏了头，选择了化形。”
“哦？！”法海闻言，不由一愣，继而一笑，不着痕迹道，“那楚中天还说了什么？”
“他似乎还知道很多上古封神时妖族秘闻，对我妖族根底了若指掌，不然青帝也绝不会这么信任他，毒帝、赤帝也不会对他青睐有加、言听计从。”汪兴刄似乎对楚中天没什么好感，说罢，又恨恨道，“我们噬月猋一族追随赤帝数万年，一直忠心耿耿，最后竟然被一个人族小子抢尽了宠信，哼，喝酒！”
“哈哈，汪兄不必介怀，对妖族而言，人族毕竟是外族，赤帝宠信楚中天也不过是图个新鲜而已。妖族想要强盛，只能依靠妖族，只要汪兄把这次差事办好，赤帝一定会看在眼里的，来干一个，预祝汪兄圆满完成任务，重夺赤帝宠信！”
“承你吉言了，干！”
一杯酒下去，汪兴刄看向法海的目光顺眼了许多。
“汪兄，几位龙兄，照说青帝与贵龙族有着深仇大恨，贫道又听闻青帝执掌天荒地老城对妖族诸多约束，就连毒帝、赤帝都对她怨愤极大，这一次难得斩草除根的机会，龙族几位长老和妖族二帝，为什么没有亲至？”
“哼，你以为如今的青帝还是化形前的青帝吗？她的青帝水皇诀……算了，个中详情你还是不知道为妙。”汪兴刄摇摇头，似乎不想再深谈下去，“总之，你只需配合好我们就可以了，如若事情顺利，事后我们说不定会让你开开眼界，一观当世大妖的头颅。足够你将来吹上千八百年的了！”(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授剑
翌日，晌午，蓝天无云，皓日当空。
淡然妙道演武场上众弟子正迎着炎炎烈日，挥汗如雨，打磨筋骨，仿佛对他们来说，习武求道就是人生的全部。
法海此时则慵懒的坐在一片树荫之下，手中抱着一壶老茶、一本《道德经》，一边乘凉，一边品茗读书，却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好不悠哉。
今天一早，法海就按照约定为汪兴刄他们找来了几个失踪失忆过的平民，之后，法海就被九妖请出了门外，也不知他们要在这些失踪失忆之人身上施展何种手段，来探寻青帝踪迹。
不过，虽然无法深入参与此事，法海倒也乐得坐享其成，只要九妖在他眼皮底下，他这只黄雀就绝不会错过任何蝉虫。
“主上……”
随着一声娇呼，法海目光一转，望向了不远处正在练剑的四姬。
看到法海目光注视，四姬顿时更加卖弄，四道剑光流转飞舞，仿佛火焰精灵一般与天上烈日相辉，气机相融，配上四女性感火辣身姿，倒是颇有几分“青春似火、烈日如荼”的意境。
自从昨日焱光塔上归来后，四女似乎一下子勤奋了许多，不但晚上吹的箫声高亢，一大早起来就强拉着法海来练剑。
四女昨晚表现出色，法海自是不好拒绝，从九妖那里一出来就来到了演武场，不过，以他的个性，实在是对练剑兴趣缺缺，没多久就躲到了树荫下纳凉偷懒起来。
“主上，如何？”
“主上你光在那里看，倒是说句话啊？”
“主上，这十年来你还从没指导过我们修行。你的修为那么高，我们作为你的侍女，修为却如此不堪，传扬出去你岂不是很没面子？”
“咳……”
法海闻言，不由一咳，他终于指导四姬为什么突然变勤快了。感情是经过昨日一战，见识到法海真正修为之后，让她们压力很大，生怕哪天法海觉得她们无用，就一甩身抛弃她们，毕竟，在淡然妙道传播这十年，她们一直都是以法海侍女兼助手自居的。
如今，在巨大的实力差距面前。她们自然产生了一种沦为花瓶的危机感。
不过，四姬却并不知道，在法海心中，她们一直都是花瓶，晚上的用处要比白天大得多。
心中虽将四女定性为花瓶，但以法海个性，真心话他是绝不会说的，更何况。这些年来，四女追随于他。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尤其檀口香舌更是没少操劳，如今适当抚慰一下也是应该的。
“贫道虽不擅剑道，但天下万法相通，在吾观来，你们这剑舞虽然精彩。却也只是以身御剑之小道，实在是缺乏悟性，上不了台面。”
轻轻一合手中道德经，法海懒洋洋站起身来，走到了四姬身前。一开口就把四女呛个够呛。
“那怎么才算上得了台面？”四女闻言顿时一阵不服，以她们的天资悟性，小小年纪就能修至八品境界，在整个凡界也是出类拔萃的，没成想到了法海眼中却似乎一文不值。
“剑之一道，以身御剑、以气御剑都上不了台面，只有做到以意御剑、乃至以心御剑，才可以称之为通灵剑道。”
“如何以心御剑？”
“想要以心御剑，就要先修心养性，多读点儿书，以理论武装头脑，脑中有剑，则心中有剑，心中有剑，则一花一草，亦可成就杀伐大道，心清则剑灵，心傲则剑锐，心高则剑翔，大抵就是这个道理。”
起初，四姬还以为法海在应付她们，却没成想法海竟说出了这么一番她们闻所未闻的理论，四女虽听不明白，却觉得很高深，似乎很有“道”的韵味。
“哎，部州之地，文化浅薄，想要真正悟彻剑道绝非一朝一夕之功，你们还是先从剑意着手吧，这四把剑给你们，贫道这里还有一本五品的《神霄雷霆剑诀》，也一并送给你们。”
法海一甩手，四柄八品飞剑和一枚玉简就飞到了四女手中。
“主上，这柄不是你的佩剑秋水剑吗？”春姬手握飞剑，不由一愣。
“贫道本来就不是什么剑修，也不喜欢用剑，不如送给你们防身。”法海微微一笑，“飞剑你们可以用，但是这《神霄雷霆剑诀》却是与雷共舞的剑术，其中小五行混元神雷、大五行灭绝神雷，乃至紫霄神雷都非常危险，你们最好不要急着修炼，什么时候你们体会了以意御剑，再练不迟。”
四柄八品飞剑和《神霄雷霆剑诀》，除去秋水剑得自海外三仙，其余都是得自阳剡天的无泪之戒，在戒指空间内，像这种剿灭小门派所得战利品还有很多，对如今的法海来说，无甚大用。
不过，对于过惯了苦日子的四姬来说，这些确是罕见的厚赐，尤其是位列五品神通的《神霄雷霆剑诀》，是她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而且，更重要的是，法海以前送了女曌君一柄五品魔刀，一直令她们耿耿于怀，如今送了她们一门五品神通，说明在他心中，她们和女曌君地位是相若的。
“主上，我们姐妹一定努力修炼，绝不会拖您后腿。”
看四女一副表决心的模样，法海不由莞尔一笑，“以前的确是贫道对你们关心少了，这次就算是补偿你们。不过，还是那句话，你们一定要悟彻剑意之后才能修炼《神霄雷霆剑诀》，不然有损无益。”
“如何悟彻剑意？”
“剑意，说起来很玄奥，但贫道一向喜欢将复杂问题简单化，简而言之，剑意就是你出剑的目的，你怀着什么样目的出剑，你的剑自然就会体现你的意志。想要悟彻剑意，首先就要做到集中……”
法海目光一转，又拿出两块八品玄铁放在了地上，伸手一指道，“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剑之极就是力之极，只要能够全身潜力无限集中于一点，以你们的境界，一根枯草也能刺穿这坚固的八品玄铁，什么时候你们做到了，就算是初步体悟剑意，可以修炼这《神霄雷霆剑诀》了。”
“一根枯草怎么可能刺穿这炼剑用的八品玄铁？”
“你们慢慢想吧，这种事只能靠自己体悟，贫道也没办法和你们解释明白。”
这些经验，大多都是当年慕容冰燕教他剑法时说的，此时拿来忽悠四姬，却再为合适不过。
看四姬所有心思都集中在玄铁之上，法海终于浑身一轻，再次悠然回到树荫之下，继续读起他的道德经来。(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太虚六诀
当年稷下书院的太藏生建议法海多读点儿书，所以，这些年来法海已然养成只要有闲就捧起书本的习惯。
十年来，法海读的最多的就是道书，因为在南方部州道书比较常见，大多数城池派门都会收藏一些，不过像法海这般真正研究的人并不多，绝大多数都像前世一般作为装饰点缀之用。
在急功近利的南方部州，术远比道更有市场，很多人习字之后就会急着练武求法，往往都是修为达到三品之时，才会因境界原因逐渐对道感兴趣。
神州人则不同，更喜欢坐而论道，穿越以来，法海也没少读经书文卷，但是却从没有像这十年般如此系统的将各主流道书浏览一遍，不过，在看罢《南华道经》、《万寿道藏》等道门经典之后，法海最终还是将研究重点放在了《道德真经》之上。
法海读道书，一是为了更深刻的体悟浩然之意，一是为了三教合一理念，当年庄圣人那句“佛为心、道为骨、儒为表，则天地任逍遥”对他影响极大。
在法海看来，三教合一，绝不是将释、道、儒三家术法练个遍，那样做，就算有所成就，也不过是小道，累死也难登大雅之堂。
三教合一，应该是理念的融合，思想的升华，是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体悟。
所以，法海一直以来都是从道上去体悟，去研究三教共通之处，这些年，也算是颇有收获。
在法海看来，三教思想在本质上共通之处颇多，比如佛家讲究大乘、小乘，道家讲究无我、有我。实际上，佛门大乘利他本质上也就是道门的无我的体现，小乘利己则是有我的体现，而儒们追求的制衡之道，也不过是在大、小、有、无之间的一种平衡和取舍罢了。
法海的淡然妙道就体现了这种三教合一的思想，妙道创立。法海是最大收益者，这就是小乘有我，苍生大众也能最大程度受益，这就是大乘无我，而法海的所作所为，就是尽量在两者之间取得一个平衡，让妙道能够更长久的恒存下去，从而成就他自己的道。
有了自己的道，对法海的修行来讲。就是奠定了最坚实的根基。
事物都是辩证的，样样精通，往往就是样样稀松，所以，修行者最讲求的就是精纯如一，最忌讳的则是驳杂不专。
这些年，法海掌握的神通、法器越来越多，别说别人看着眼花缭乱。就算他自己有时都觉得太多太杂，将来他必定还要学习更多术法、祭炼更多法器。难免会越来越驳杂不纯，不过，道为体，即归一，术、器为用，若是一切由道来统领。做到专精于道，神通法器信手拈来为道所用，他就算学再多术法、祭炼再多法器，也不会限制他实力的发挥。
“道德经……怎么看都像一本兵书……”
道德经是道门总纲，被很多修士奉为大道天书。张口闭口就是“一二三”，仿佛不提这一二三他就不算道士一般。
不过，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本道德经，法海将道德经翻了数遍，也没发现这一二三有什么奇妙的，蕴含着什么道家至理，他也没能体悟道、德之所在，反而在他看来，道德经更像是一本兵书，比如道德经中法海记忆最深的一句，“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夺之，必固与之。是谓微明，柔胜刚，弱胜强……”，这和孙子所言“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基本意思是一样的，像这样的言论，道德经上多不胜数。
所以，如果让法海用一个字评价道德经就是虚，两个字就是太虚。
太虚，不是贬低道德经，而是总结法海这段时间遍观道门兵法之所得，融合于浩然之意后，法海对浩然之意又有了更深的领悟，他将这种领悟总结为——太虚六诀，用以统领自身所有神通法器。
太虚六诀，第一诀是乘虚，出其所必趋；第二诀是趋虚，趋其所不意；第三诀是行虚，行其所不劳；第四诀是攻虚，攻其所不守；第五诀是守虚，守其所不攻；最后一诀则是虚实无形，善攻者，敌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敌不知其所攻。
法海记忆力一般，和绝大多数正常人一样做不到过目不忘，但是他能做到学有所思、思有所得，得有所用，这太虚六诀就是他十年来学习之所得，以后也定然会为他所用。
太虚六诀之用，战略层面不讲，在战术层面，有此太虚六诀统领一切，法海根本无需考虑以何等神通法器对敌，信手拈来既能在最恰当的时间，施展出最恰当的神通法器，将来就算法器神通再多，也能够抱纯守一，发挥出自身最大的战力。
“是时候了……”
长吁口气，合上道德经，法海看了看天色，忽而心神一动，就进入了识海之中。
识海之内，淡定佛法印一掐，无尽虚空之中就多出一道巨大无垠的荧屏，荧屏内正在现场直播着总坛密室内的一幕幕。
“佛光照影的确是个好东西，若能带着这门神通返回前世，改行去做狗仔队一定钱途无量……”
此时，总坛密室之内，随着最后一个失踪失忆平民走出密室，八龙面上终于露出了一丝难掩的喜色，不过，作为最大功臣的汪兴刄表情却有些尴尬。
“你这只癞皮狗，再凑到人族的屁股上闻来闻去，我就一口吞了你！”
听到龙族凶戾之言，汪兴刄顿时一阵干咳，“咳，龙兄，这是味觉习惯，我这鼻子总是不知不觉就奔着臭的地方去了。”
“别废话！你确定了没有？”另一条龙不屑的一瞪汪兴刄，截口道。
汪兴刄赶紧抿了抿嘴唇，连连点头道，“嗯，**不离十，我噬月猋一族的鼻子能够返时溯源，那个沧海一帆悬没有欺骗我们，他给我们找来这些人都在最近一两年内接触过她，通过这些气味，我汪兴刄就能找到她藏匿之地，几位龙兄，为了稳妥起见，我们是不是先回禀赤帝和贵族几位长老……”
“你昨天不是在那人族面前吹的很欢吗？还要让人家看看当世大妖的头颅，如今真发现了她的踪迹，怎么一下子就怂了？”
“我那是酒后失言，再说，天荒地老城和贵族派出了数路人马查探青帝踪迹，如今被我们最先发现，这已经是很大的功劳，我们没必要再冒险去面对她……”
“化形之后，她的修为没有百年时间难以尽复，如今不过十年时间，她最多也就是六七品实力，就算加上她身边五只王鬼，凭我们的实力也足够让他们有死无生，如此天大的功绩，我尊螭八部众又岂会便宜了别人？”
“不错，只要我们能报了三叔、六叔、七叔之仇，将青帝头颅献到长老们面前，从此以后，悬空山的灵牛、灵人，同族之内谁还敢和我们抢？族内雌龙也必然会仰慕我们兄弟的丰功伟绩，届时，哈哈……”
“汪兴刄，听明白我大哥、二哥的意思了吗？另外，不要以为只有你能找到青帝的踪迹，我们来北域时碰到的那些出自不死僵城和六欲魔城的怪物，没有一个是易于之辈，尤其是那些天杀的巫族僵尸，他们的鼻子未必比你逊色，但他们对青帝的仇恨却比你多上百倍。”
“好了，就这么定了。迟则生变，汪兴刄，你只管带路，其余之事，尽皆交给我们兄弟，走！”(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血肉长河大阵
“妖族真是不讲究，昨天吃我的、喝我的，从没客气过，如今要走，竟然连招呼也不打一个……”
看到密室内九妖匆匆离去，法海立刻返神归体，身形一动，即施展出风之遁法合身风中，朝九妖离开方向远远追了下去。
天龙遁光术中，风速最快，再加上九妖中有汪兴刄这个吊车尾在，法海并不担心自己会追丢，所以，一直都远远保持着百丈左右的距离。
远远看着九妖飞过焱凰城池，落在城池百里外一望无垠的碧落河畔，不停四处打量，化作微风的法海身形一落，遁法行云流水一般转化，直入大地之下，缓缓向九妖脚下潜去。
换做以前，法海接连变幻两种遁法，必然会引起空中灵力波动，更不敢如此大胆的靠近神识敏锐的五品龙族，但自从领悟太虚六诀，他的法术神通施展已然能够做到信手拈来、无缝对接，遁法转化间根本没有痕迹可循，再加上，太虚六诀中，行虚者，行敌所不劳，他几乎能够本能般感觉到对方神识的盲区，所以，此时即便潜伏在对方脚下，也不怕被对方察觉。
这就是道之妙用，太虚六诀虽没有让法海得到什么实质的好处，但却的确极大提高了法海的综合实力。
碧落河，名字源于太古时期两位鬼族圣人碧落黄泉之中的碧落真君，六百里宽的碧落河，从凡界直通皇界，浩瀚无烟，一望无际。
“汪兴刄，你确定是这里？”
“我的返时溯源只能追踪到这里，到了河畔气味就消失不见。想必是被河水阻隔，按照我族追踪经验判断，青帝应该就藏身于碧落河中。不过，据说这碧落河最深处直通九幽，且河内水族一向独立……”
“哼，别废话。赶紧下河一探，我就不信这天下间还有能阻挡我龙族之处。”
在地下窃听到汪兴刄之言，法海反而不着急了，闻得九妖接连入水之声，又等待了半柱香时间后，遁术一展，直接由地下遁入河中，化作一滩水渍向深入流去。
法海入水时，九妖早就不见了踪影。顺着水流一路向下，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由明亮转为深黝，再由深黝转为明亮，法海终于在幽远的湖底深处，看到了一片片明亮的光华，接近后一看，却是一团硕大无比、有形无质的水晶薄膜。笼罩着一片奇异的建筑。
“水晶宫？！”
透过水晶薄膜的光华，法海发现这水底深处竟是别有洞天。一片被水汽雾霭笼罩的琼楼玉宇在光华之内隐约可见，在四外数不清摇曳飘荡的藻类植物衬托下，如同传说中的贝阙龙宫一般充满迷幻色彩。
“真是个开辟别府的好所在……”
炎黄大世界水族素来神秘，法海对其了解也不多，不过他艺高人胆大，稍加思忖。就身形一动，直接进入水晶薄膜之中。
没成想，就在法海身形顺利穿过水晶薄膜之际，四外时空瞬间变幻，水中仙境一般的琼楼玉宇尽皆不见。只有他孤零零一人站在一片广垠无边的旷野之上。
大地昏暗，满目苍凉，到处皆是缭绕弥漫的黑气，一阵阵腐烂血腥的气息从脚下泥土中飘入鼻端，令人闻之头晕脑胀，低头一看，竟然遍地凌乱骸骨，有人有兽，也不知死了多久，给人一种分外诡异狰狞的感觉。
“幻境？”
就在法海心头疑惑之时，耳际突然隐隐传来一阵凄厉喊杀，愕然抬头循声远眺，却见前方乌蒙蒙的天际渐渐出现一片黑色洪流，法海不由法眼一开，凝神一望，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这道正在飞速向他靠近的黑色洪流竟是由无数的鬼族组成，五品的鬼魂、十品的厉鬼、九品阴鬼、八品阳鬼、七品卫鬼、六品的将鬼，乃至五品的王鬼，一群群，一片片，无边无际，无穷无尽，恍若汪洋大海，根本无法望到尽头。
正当法海惊叹之时，身后竟然也传来一阵凄厉喊杀，法海回头一望，却见身后远处天际浮现出一片血色洪流，一具具仿佛行尸走肉一般嗜血僵尸组成的血色洪流，无数不入品的僵尸佝偻着背、眼窝深陷，瘦弱仿佛皮包骨头一般，在为数众多的高品阶僵尸带领下，或蹦跳、或蹒跚，还有缺胳膊断腿的边爬边走，山呼海啸一般冲向了法海。
“血肉长河大阵？！”
法海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了一个记载在《无涯札记》上的著名法阵，血肉长河大阵。
血肉长河大阵是著名的高品幻阵，能够营造上古战场一般幻境，让人陷入无穷无尽杀戮之中，心境越低，杀性越强，杂念越多，就越容易陷入其中无法自拔，最终法力耗尽，束手待擒，或者干脆战死而亡。
要破此阵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以力破之，修为达到三品的高手，体悟天地至理，运用一方法则，能够直接毁灭幻阵，令一个则是以智破之，推测大阵变化，找到阵眼生门所在，离开大阵。
就在法海略一思忖之际，前后两道滚滚洪流已然在他身边交汇开来，霎时间，尸吼鬼叫之声直冲霄汉，整个天空都布满了血色杀机，苍茫大地则彻底沦为了两族战场，夹杂在两族中心的法海，自然成了僵尸、恶鬼攻击的首要目标。
要是换在以前，法海面对此阵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只剩下放出冥龙强行毁阵一途，不过，如今体悟了太虚六诀，却是不需太过暴力也能破阵。
“行虚者，行其所不劳。”
作为浩然之意的读书进化版，太虚六诀对势的把握已然达到化腐朽为神奇之境，随着法海脚步踱出，身形顿时轻盈避过四面袭来的恶鬼僵尸，如同闲庭信步一般在百万大军之中一路深入，只给敌人留下一个洒脱背影。
“碧落河在北域，五行属水，水本坤体，阴极于阳，北方之卦主视，为目，故载一覆九，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五在其间……”
放开神识，一边感受阵法变幻，一边不断分析推演，法海身形很快就直入对面鬼族帅营之中，忽而，五道阴风狂涌而至，化作一道巨大飓风拦住了法海的去路，法海见状却是不惊反喜，发出了一声朗然长笑。
“阴极阳中，目明心开，想必这里就是阵眼了。哼，乘虚者，出其所必趋~”
笑罢，法海没有丝毫犹豫，抬脚就踏入了飓风之中，随着这一步踏出，身形顿时脱离幻阵，进入了一座典雅灵漪的世外仙府。(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沧桑到妖（一）
雅致的庭园，出奇的静谧，法海神识舒展开来，百丈之内没有感觉到任何生灵的气机，而先一步下河的九妖也似乎尚未来到这里。
顺着各色卵石铺成的小道，法海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庭园深处。
庭园之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幽暗，反而处处都散发着晶莹毫光，小道两旁，五颜六色的珊瑚树、衔着夜明珠的老蚌随处可见，柔润光泽将素壁粉墙映衬的美轮美奂；偶尔抬头，还能看到水晶薄膜外一群群穿梭游弋的河鱼，一路行来，倒是令法海找到了几分前世游玩海底世界的乐趣。
“汪兴刄不是说青蛇就在这河底吗？就算青蛇不在这里，看这庭园架势，应该也是水底妖族聚居之所，怎么连半个虾兵蟹将也没碰到？”
七品神识探查能力实在有限，法海手掌一翻，念力一动，施展出佛光照影之法，四颗念珠从手心飞出，分前后左右四个方向探去。
“就算找不到青蛇，这一趟也没白来，如此隐蔽雅致的洞天福地，用来开辟妙道别府倒也不错，就是进来时那座血肉长河大阵有些麻烦……咦？那是？！”
法海身形忽而一动，无声无息融于夜明珠的光泽之中，飞速向庭园内一座霞光闪闪的珊瑚假山行去。
珊瑚假山之巅，有着一座雕饰着海藻图纹的凉亭，亭顶之上则是一只成人大小、光洁圆硕的青色老蚌，蚌壳之内，一枚足有栲栳大小、人间罕见的夜明珠正散发着柔柔光泽，将凉亭、假山映照的五光十色，如梦如幻。
小小凉亭之内，此时正俏立着一个更加娇小的身影。一身干净清爽的素绿短裳和一头随风飘摇的青丝长发，分外醒目。
“大叔，你是在找这颗念珠吗？”
就在法海身形无声无息靠近凉亭时，娇小身影倏然转身，竟然一眼就窥破了法海的遁术。
“咳……”
法海蓦然一惊，不过既然被人看穿。只得撤去遁术，现出身形，满是惊诧的打量起眼前这个高深莫测的小女孩来。
七八岁的年纪，飘逸的长发，大大的眼睛，肥嘟嘟的小脸儿，五官如同瓷娃娃一般精致，再配上一身水嫩嫩的肌肤，娇俏可爱。简直是一个标准的小萝莉。
唯一不和谐的是，这个小女孩虽长相稚气，但睫毛微微翘起的双瞳却异常明亮深邃，仿佛能够洞彻世间万物一般，和她的年龄非常不附，给人一种过于早熟的感觉。
此时小女孩手中正把玩着一颗念珠，正是法海之前放出的四颗念珠之一。
小小年纪，就能够接连窥破法海佛光照影和天龙遁光术。法海已然隐隐猜到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大叔，你是在找这颗念珠吗？”看到法海讶然无言。小女孩又重复道，声音如百灵鸟般轻轻脆脆，异常好听。
“大叔……”
如若不是清楚眼前这小女孩是一条修炼了数万年的蛇精，法海此时一定感觉很受伤。
十年修炼下来，法海的年纪已然奔三，外貌看来也是二十七八岁模样。但是如今被一条活了几万年的蛇精称呼为大叔，还是觉得异常难以接受。
“外表萝莉，内心却有着九万多道裂痕，如此沧桑到妖，想必你就是妖族青帝吧？”
“大叔。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贫道说你是一个老人精，不要再在这里装嫩了。”望着眼前精致迷人的嫩脸，法海一阵摇头。
“咯咯，你才是老人精，你这小道士真是无趣……”女孩闻言一笑，脸上霎时出现两个小酒窝，一副甜甜绵绵的模样，显得异常稚气可爱，不过她那语气却是说不出的老气纵横，“本来看你小小年纪、低微修为，就能破掉血肉长河大阵，本尊……本姑娘还想探探你的根底，没想到还是被你看穿了。说罢，你可也是为了杀我而来？”
“是……也不是。”法海闻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模棱两可道。
本来按照法海的想法，他没有在焱凰城内收拾尊螭八部众，目的就是要利用他们先杀掉青蛇，他再出手收服八龙，做一个合格的黄雀。
没想到如今却提前和青蛇对上，看到青蛇之后，法海却有些犹豫了。
作为水淹金山的罪魁祸首，青蛇一直是法海心中必除的目标之一，尤其是在出现楚中天这个变数之后，青蛇此时想必已然将神州法海当做了生平大敌，法海除掉青蛇的心思也就愈重。
不过，如今白蛇尚未出现，如果现在杀掉青蛇，法海对未来大势的掌控就会更加艰难，谁知道将来白蛇身边会不会再出现一个黑蛇、绿蛇，取代青蛇的位置。
留着青蛇，能够让法海更加容易掌控局势的发展，而且，青蛇的个性也可堪利用。
在部州十余年，各种道听途说加上从汪兴刄口中打探，法海对青蛇有一定的了解，青蛇在妖族中是一个异类，或者说是一只罕见的善妖，她虽率领妖族争霸部州，却对人族抱有同情和好感，而且，正义感很强，处处约束麾下妖族为恶，也正因如此，才会被妖族所不容，惨遭麾下和姐妹背叛。
青蛇的这种个性，很容易被法海这种伪君子所趁，更何况，看青蛇模样并不知道法海真正身份，他施为起来也会更加的得心应手。
总之，对青蛇，杀有杀的好处，不杀有不杀的好处，法海一时间也难以做出决断。
“大叔，到底是是还是不是？”看到法海即点头又摇头，青蛇不由一阵好奇，却是没有一点儿的嗔怒和担心。
“听说你有个姐姐叫白蛇？”法海忽而问道。
“白蛇？你听谁说的？”青蛇目光陡然一凛，恨然道，“楚中天？”
“不错，贫道在神州时，听他说将来会有一条白蛇和一条青蛇，勾结我神州人族一个叫做许仙的内奸，一起合谋将神州大地化作一片汪洋，让这个世界彻底沦为妖族的世界。本来贫道并不相信，但十余年前，神州大林寺雷峰塔内脱出一条达摩祖师也忌惮三分的白蛇，却令贫道不得不相信这位昆仑天才之言……”
楚中天能够预言未来，法海自然也会颠倒是非，一上来，就给双蛇许仙扣上了人族祸源的大帽子，说的是理直气壮，正气凛然，凌厉目光直指青蛇。
“来到部州，贫道才知道你青帝就是那条将会祸乱神州的青蛇，作为道者，上体天心，下佑万民，为了神州即将惨死的千亿人族，为了炎黄大世界的和平与正义，贫道纵使一死也必须要阻止你们！”(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沧桑到妖（二）
“胡说八道！本姑娘自入部州以来，一直尽我所能的和人族和平共处，就连化形都选择了人族之身，又怎么可能会去水淹神州千亿人族？这一切都是楚中天的谎言！如若楚中天和我说的都是真的，那这一切都是法海贼秃的罪过！”
“贫道如何相信你？”
“本姑娘需要你相信吗？”
青蛇愤然神情只是一现，须臾间就恢复了甜甜笑容，一双好奇的大眼注视着法海，“大叔，要不这样吧，你是个好人，但是本姑娘也不是坏人，你杀不了我，我更不想杀你。不如换个话题，你既然来自遥远的神州，就给我讲讲神州的风土人情吧。”
虽然青蛇说的狠客气，但毕竟位列部州众妖之巅，久居上位，不知不觉间就有些颐指气使起来。
“不要叫大叔，贫道可没你那么老。老人精，你怎么知道贫道杀不了你？就算贫道杀不了你，你这种态度像是在求教吗？”
“求教又需要什么态度？难道还要我行斟茶拜师之礼吗？”青蛇看法海一副认真的模样，不由又是一阵脆笑，“大叔，以你未入五品的修为，口口声声想要杀身为二品大妖的我，是很危险的。这样吧，我这里有五个奴仆，只要你能打败他们其中任何一个，我就向你道歉，并且给你斟茶拜师如何？阿丁，你们还不赶紧滚出来！”
青蛇话音未落，阴风乍起，雾霭蒸腾，五个家丁打扮、阴气森森的奴仆悄然出现在她背后，一副低眉顺目的模样。
“王鬼？五鬼？”
这几个奴仆虽然一副人族奴仆打扮，但法海却一眼看出对方乃是罕见的五品王鬼。而且已经修成肉身鬼婴，实力不逊于当世任何五品元婴高手。
“阿大、阿二、阿三、阿四、阿丁，他们是我以前无意间收服的几个鬼仆，最擅五鬼搬运**，拥有移山填海之威能。他们被我以无上妖功祭炼后，生死皆掌握在我之手心。只要我一声命令，大叔，你的三魂七魄就会成为这五鬼的美食。”
青蛇眸中傲娇之色一闪，笑眯眯的望着法海，不无揶揄道，“如今，你可还要杀我？”
仿佛是为了印证青蛇之言，她话音方落，身后低眉顺目的五鬼气势陡然一变。五股庞然阴沉气机牢牢锁定了法海，霎时间，法海感觉全身一片冰凉，眼前天地为之色变，如同置身九幽地狱一般。
“真是巧了，贫道今天也恰巧带来了一个奴仆，就让他出来献献丑吧。三黑子！”
法海一指眉心，冥龙倏然射出。化作一黑衣大汉伫立在法海身侧，庞然龙威呼啸而起。不但将五鬼气机吹的烟消云散，还逆袭而上，将五鬼压制的几乎抬不起头来。
“是你？！”
看到冥龙突然现身，青蛇甜腻腻的脸蛋上笑容顿时消失不见，错愕、警戒、疑惑，最后望向老神在在的法海时。表情已然变得异常复杂。
青蛇和冥龙可是旧识，而且还是苦大仇深的那一种，当年她携西方贺州妖族大军驾临南方部州，一统诸般妖族，成为了南方部州妖族之主。风光一时无二。但即使如此，她也一直无法得到部州龙族的认可，数次血战，虽杀死了两条三品龙族，但和龙族的仇怨却是越结越深，终成永难两立的死敌。
此时令她震惊的是，冥龙眼中根本看不到丝毫龙族应有的孤傲和对她的仇恨，只有对法海无限的虔诚。以青蛇的眼光，自然能看出冥龙虔诚神态的异常之处，但是她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一条位列众生之巅的三品冥龙竟然会对一个低品的人族低头，还成了卑微的奴仆。
这简直太无稽了！
“三黑子，他是贫道无意间收服的一条三品冥龙，作为冥龙，最擅长的就是没事吃几个王鬼呀什么的，没什么大本事，跟在贫道身边也就是打酱油的，不过，只要我一声令下，老人精，你和你手下的这几只王鬼很快就会变成一坨龙粪。”
法海几乎完全复制了青蛇的语气，眸中戏耍之色一闪，嘿然道，“老人精，你可还要再试？”
“你……”
法海成熟俊逸的面容此时在青蛇眼中几乎是说不出的猥琐邪恶，不过，那肥嘟嘟的小脸儿配上气鼓鼓的表情，倒是显得异常可爱。
法海见状，悠然一笑，“老人精，还是斟茶拜师吧，贫道不但可以教你神州风土人情，还能教你怎样做一个真正的人。”
“做人还需你教？我现在不就是人族吗？”青蛇美瞳一瞪。
“错，或许在部州你算是一个人了，但是在神州，你现在只是一条披着人皮的蛇。”法海摇头，指了指头部道，“人和妖最大的不同，不是在**，而是在这里……”
“部州这种蛮荒之地，妖是披着妖皮的禽兽，人是披着人皮的禽兽，两者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作为文明璀璨的神州却非如此……”
看青蛇瞪着一双大眼睛听的出神，法海又是一笑。
“有理想、有道德、有素质、有文化，这是人和异类最大的不同，也只有这样的人才有资格成为神州文明之人。所以呀，你想做一个真正的神州之人并不容易，在这部州蛮荒之地，也没有几个人能够教你理想、道德、素质、文化这些无上大道……”
“大叔，你能教我神州的理想、道德、素质和文化吗？”法海这些言论，青蛇却是闻所未闻，顿觉新奇无比，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殷切的望着法海，又开始不自觉的卖萌了。
“教化苍生本是儒者天命，贫道精研道、释、儒三家文化数十年，教你倒不是不可以，不过神州最讲究的是名分……”法海见状，忽而一笑。
“师……父……”虽然不情不愿，但青蛇却难掩对神州文化的仰慕，思忖再三，终于艰难开口。
“不对，要叫爹爹……”
“爹爹？！大叔，你开什么玩笑？”
“师父师父，在儒家文化中，师尊就如同父亲一般，师即是父，所以你叫我爹也没错。而且，你一直称呼我为叔，叔在中原又叫做叔父，叔父者，亦叔亦父……你明白了吗？乖徒儿，来，叫声爹爹听听……”(未完待续……)
这两天太忙，暂停一下。
有很重要的任务，白天加班，晚上要陪酒，到家基本已经醉的人事不省，欠下的后天、大后天想办法补回来。(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沧桑到妖（三）
“我爹早就坐化了。再说，以你的修为最多不过几百岁，活了几万年的我怎么可能叫你爹爹？最多人家不再叫你大叔就是了。”被法海绕的有些头晕的青蛇小脸上满是苦恼，圆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满是期颐的望向法海，“要不，折中一下，我叫你哥哥好了……”
“天地尊亲，辈分这种东西怎么能折中？”
“大叔！”
“叫爹爹！”
“大叔！大叔！大叔……”
“好了！不要再大叔大叔的没完没了，贫道有那么老吗？算了，这次就吃亏点儿，勉为其难当你哥好了。”
“那你可必须要教人家神州文化，好不好？哥哥……”
法海虽然在理，却没有青蛇嘴快，不胜其烦之下只得退而求其次，不过看青蛇一副得意洋洋卖萌模样，嘴角不由微微一翘。
“当然好，谁叫你是我刚认的妹妹呢。来，哥哥现在就教你一个神州文化之精髓、儒门大道之基石，学成这个秘诀，立马能让你从一个妖女变为淑女，从无道成为有道。”
“精髓，秘诀？淑女？道？！”
看青蛇瞪大眼睛一副跃跃欲试模样，法海微微一笑。
“神州文化之源在中原，中原文化之源在儒家，儒家文化重点之一即为礼仪，儒家经典之一《仪礼》有云：淑女有四从之义，无专用之道。所以啊，只要你能对这四从学以致用，就能成为中原人眼中的淑女。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将来等你这副化形后的身体长大，一定会有很多君子排队来追求你的，嗯。中原的淳淳君子，可比楚中天口中那个许仙要俊逸痴情的多。”
“真的？”青蛇虽早有化形成人的想法，但楚中天口中的凄美爱情故事无疑也是缘由之一，所以一听法海之言，顿时来了精神，兴奋之下。竟然不顾虎视眈眈的冥龙，一把抓住了法海的衣袖。
法海见状，目光一动，不过却并没有躲闪，因为他早就从火龙君那里获悉，即使天地间天赋最为绝顶的妖族，一旦化形成功，也会陷入一个衰弱期，想要尽复修为最少也要百年之久。而且这一过程根本无法仰仗外力完成。
青蛇化形至今不过十年，以她如今的实力，根本没有将法海一举擒杀的本事。
“哥哥，你可一定要教人家这个秘诀！”
青蛇却没有注意到法海的心思闪动，拉着法海衣袖，眸中满是迫切。
妖族行动往往依靠本能和直觉，青蛇虽化形十年，但几万年养成的习惯却并不容易改变。她觉得此时应该和法海表达殷勤亲近，所以本能的就去这么做了。
卖萌的效果也很好。
“好吧。就当为兄送你的见面礼吧。”
法海无奈一叹，很自然的伸出手拉着青蛇滑嫩的小手走进了亭内，悠哉坐在由万载水晶雕成的圆凳之上，青蛇也很配合的紧挨着坐在了他的身边，摆出了一副聆听教诲的乖巧模样。
她的直觉告诉她，她这么做。法海会很高兴。
法海果然表现出一副孺子可教的受用模样，摇头晃脑悠然开口施教起来。
“所谓四从，就是未嫁从父、父死从兄，嫁夫从夫、夫死从子，这是古往今来。中原淑女的唯一准则，文以载道，这也是儒门大道之基。”
“这也叫大道？”青蛇闻言，顿时大失所望，气恼的一把甩开了法海的大手，“大叔，你是存心骗我不是？”
“不然你以为什么是大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道也是如此，天下任何大道都是由一个个细微小道所组成的，对儒门大道来讲，礼仪文化就是重要的小道之一，而四从就是礼仪文化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
法海说罢，重重总结道，“道是用来践行的，不是用来夸夸其谈、故作神秘的。”
“你这句话倒是有点儿道理，但是……”
“没有但是，问道、得道、行道、证道，证得一个个小道，万千积累起来，最终就会汇集成无上大道。如今你已完成问道、得道这两步，能不能践行你得到的道——四从，不仅关系着你能否成就淑女之身，作为一个二品修士，这还关系着你能否证得你人生的第一个道，踏入一品之境。”
“这也能联系在一起？我们妖族之道……”
看着侃侃而谈，一副坐而论道模样的法海，青蛇顿觉匪夷所思，这种奇特的观点她闻所未闻，不过听起来却似乎自成体系，有理有据，绝不是南方部州任何一个无知的土著修士能够讲出来的。
“这不是妖道，这是人道，你既然选择化形为人，就要摒弃妖道，归于人道。不然的话，你还是化回去做你的蛇妖吧，我的好妹妹，呵呵。”
法海笑的很轻松，青蛇却觉得一点儿也不轻松，化形成人已经让她九死一生，再化回去则是十死无生，因为化形乃是对天道的违逆，是绝不可逆的，化形成人之后，她可以变化为蛇，却绝无法再做一条真正的蛇。
更何况，就算能够再次逆天，化回蛇妖之身，她也绝不愿意这么做，因为她有不得不化形成人的理由。
楚中天的故事对她化形来说只是诱因，主因则是她数万年来修炼的功法《青帝水皇诀》残卷，乃是人族上古大神之一青帝所创，她以妖身习之，能够突破三品桎梏修至二品境界，已然是开了青蛇一族的先河，不过若想以之成就长生大道却是绝无可能。
青帝伏羲当年就是妖身，而且还是妖族娲皇的亲哥哥，不过他最后却是以人身证道的。
如同人族万岁万年的天限一般（准确讲是一万零八百年，古称一会一世劫），妖族生命虽然悠长，但最多也只能活到十二万九千六百岁，也就是一元一量劫，如今她已经存活数万年，随时都有身死道消的可能，若想真正活到一元之数，甚至进一步追求长生，她只能试着重走当年青帝证道之路。
“践行四从就能成为淑女，就能悟出一品大道？”
见半信半疑的青蛇又有些不甘的坐了回来，法海心中不由一阵得意，故作高深道，“成为淑女是一定的，但悟出大道却不一定。佛家讲究顿悟，但顿悟绝不是顿顿都能悟，这要看悟性，也要看天赋，还要看机缘，不过，就像贫道刚才所说的，只要你积累足够的小道，总会有接近大道的时候不是？”
“我要怎样做才算行道？行这四从之道。”
“很简单，未嫁从父、父死从兄，嫁夫从夫、夫死从子，谓之四从。你爹已经坐化了，你还未嫁人，如今又没有儿子，只剩下贫道这么一个哥哥，所以啊，这四从对你来说就只是一从，践行起来最为容易不过……”
………………………………
PS：这章水了点儿，没办法，晚上八点多才回来。这几天在带队做一件很重要的工作，关系着别人的第二生命，所以必须全身心投入，明天看看若是能够清闲点儿，就多更些。(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小青
“你的意思是我要从你，以后什么都要听你的？难道你让我去死，我也要去死吗？大叔！”
“这就要看你是否有舍身证道的决心了。放心吧，这件事贫道不会强求你的，毕竟你能否证道，与贫道都没有太大关系，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缘分上，将来你量劫降临，贫道会去为你收尸，并给你建一个豪华的陵墓，再贴上一副大大的挽联……”
“挽联是什么？”
“就是对你一生的评价，你这副挽联很容易写，上联就写生无可证，下联是死有余辜，你看如何？”
“你……大叔，不，哥哥，咱们折中一下好不好，我可以听你的话，但你能不能不叫我做我不愿做的事儿？”
“连证道也想折中？算了！贫道只能答应你不会让你去做伤天害理、违背良心之事，至于其他的事，你必须要听贫道的，当然，贫道也不会无聊到让你去送死，而且，将来你若觉得贫道是有意为难你，你随时都可以放弃行道、抽身离去，贫道绝不会阻拦你的。”
“这……哥哥，如若我不听话，又不想弃道而去，你会怎么做？”
“哼，所谓不打不成器，届时贫道会抽肿你的小屁股。”
“为什么要打屁股？你们人族不都说，打蛇要打七寸吗？不过，若只是打屁股的话，这点儿惩罚对我来说倒也不算什么，那么以后我青帝就暂时听你的话好了，哥哥~”
至此，在这场言语与心理的博弈中，法海终于占据了绝对的主动，望着一副故作乖巧模样的青蛇。法海眼睛一眯，悠然一笑。
“既然做了贫道的妹妹，你以后就不再是妖族的青帝了，嗯，你重新做人的第一步就从名字开始吧，贫道叫做沧海一帆悬。以后你就叫秋水一帆悬好了，至于小名吗，就叫……小青吧！”
“秋水一帆悬？好长的名字！小青？我怎么说也是堂堂大妖，怎么能叫小青？”
“名字长点儿才显得有文化，不是吗？至于小青，小字是形容你现在的状态，青字则是为了纪念你的过往，很有内涵的。”
“哥哥，可不可以换一个？”
“长者赐。不可辞，此乃神州人道至理！”
“你们神州人怎么那么多的至理？好吧，小青就小青吧。”
就当法海、小青二人谈妥条件，彼此稍稍放下一些戒心的时候，二人头顶之上水晶薄膜一般的光幕倏然一阵剧烈波动，小青见状纤手一挥，身后被冥龙压制的几乎喘不过气来的五鬼顿时身形一动，魅影般飞向光幕。
“嘭嘭嘭~”
随着光幕之上一阵移山倒海般法力波动。汪兴刄、尊螭八部众如同掉馅饼似的从天而降，接连跌落在法海二人面前。
此时的尊螭八部众已然恢复为龙身。不过身上却已丝毫没有龙族的威猛与霸气，反而气机微弱、精疲力竭，如同死狗一般趴伏在地，一动不动，似乎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汪兴刄的状态却比尊螭八部众好了许多，虽然同样一副法力衰竭模样。匍匐在地，伸着舌头，大汗淋漓，但他那一双狗眼却瞪的溜圆，满是惊诧的仰望着法海二人。
“肉身完好无损。法力却损耗殆尽，想必这九个家伙也是陷入了血肉长河大阵吧？血肉长河大阵，进入者杀性越强，受到的影响越大，越容易陷入永恒杀戮难以自拔，用来对付部州这些野蛮之辈的确最为适合不过。”
“血肉长河大阵对付神州修士就没用吗？”
“嗯，神州修士大多心中有道，比如为兄，虽然如今只有七品初期修为，破此阵却轻而易举。这……就是道的力量！”
“这就是四从之道的力量？！”
“哈，还是先说说如何处理这个汪兴刄吧。”
“他是我那三妹红骨夫人的忠实走狗，留之有害无益，不如一刀杀了。”
听到小青的话，汪兴刄不由浑身一颤，随着他那灵敏的鼻子一阵嗅动，眸中的惊诧顿时变成了无限恐惧，望着小青大气都不敢喘上一下。
“也好，神州有云：老狗嫩鸡。说的就是狗越老、肉吃起来就越香，这汪兴刄少说也有千八百岁，其肉定是难得的人间美味。今天你我兄妹相认，正好炖了这条老狗拿来庆祝一番……”
“吃条狗都有这么多讲究，哥哥，你真有文化！”
看到法海一副审视美食的表情，旁边小青更是一副好奇宝宝般跃跃欲试模样，汪兴刄几乎吓出了屎来，待听得小青招呼法海哥哥，一阵瞠目结舌之后，立刻狗眼一酸，可怜巴巴的望着法海摇首乞怜。
“沧……沧兄，不，道爷，道爷，饶命！青帝，饶命！我噬月猋一族不是狗，肉越老越涩，一点儿也不好吃，两位还是吃他们吧，龙肉才是天下罕见的美味佳肴！”
“龙肉虽是美味，但这几条龙贫道还有用途，怎能轻易杀了吃掉？倒是你这条老狗，却是真正的留之无用，拿来打牙祭最为合适不过，至于你的肉味道到底是涩是香，把你炖熟尝尝不就清楚了，放心，我们会将味道如何写在冥纸上烧给你参考的。”
汪兴刄一听，顿时傻了，忙不迭大叫道，“我有用处，我有用处，我汪兴刄虽然修为不高，但是我的鼻子和耳朵却是天下间最灵敏的，只要道爷能留我一命，我就愿意为你们找到你们任何想找的人或物。”
“倒也有点儿道理，贫道却是忘了这茬。”
法海闻言，略一思忖，对小青道，“他有如此禀赋，吃了的确有些可惜，你的仇敌不少，留他在身边，倒是能够让咱们先知先觉，提前发现敌人的踪迹。不过，这条狗的忠心实在是无法让人放心，不如让我以妙法……”
没待法海说完，小青就已俏声插口道，“哥哥，我这里有一串四品缚魂锁链，只要打入他的体内就能让他老老实实听我们的话，若是他敢反水，不论它走出多远，只要我一念动咒语，就会将他的魂魄拘至我面前，任由处置！”
“哦？”法海闻言，顿时一喜，“既然如此，那就给他拴上吧。这比我的方法更加省事，也不至于让他失去了机灵，影响了探敌的功效。”(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八龙皈依
这章算是补昨天的，另外欠下的两章周六周日补上。
………………………………
小青素手一指，一条闪烁着森幽寒芒的锁链从其袖中电闪而出，直接穿透汪兴刄琵琶骨，顺着伤口没入其体内不见。
“汪~”
随着锁链没入体内，汪兴刄不由一阵痛苦翻滚，霎时化作了一条足有一人高的金毛巨犬，围绕着二人不断摇首摆尾，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汪兴刄，虽然你早已化形成人，但不得不说，还是这副模样更适合你，以后没有本……姑娘的允许，你就一直保持这副模样吧。”
见汪兴刄连连点首，小青方满意一笑，腾身而起，轻灵无比的坐在了汪兴刄背上，一边轻轻抚摸着汪兴刄毛绒绒的狗头，一边满含杀机的望向了地上死狗一般的尊螭八部众。
“哥哥，这八条孽龙如何处理？”
“我佛一向慈悲为怀，他们就交给为兄来处理吧，正好为兄身边还缺几个忠心耿耿的护法弟子。”
法海说罢，手指一点眉心，化龙池已然飞射而出，悬浮于半空之中。
“本命舍利？哥哥，原来你竟是佛修。”
“哈，佛为心，道为骨，儒为表，为兄乃是三教同修。”
伴随一声轻笑，法海已然腾身而起，飘然落于化龙池上，伸手一摄，尊螭八部众已然接连飞起落入池中。
“小青，这次就让你见识一下为兄的手段。”
法海也不避讳小青，直接跌伽坐于化龙池上，天龙禅唱和慧心八音混合而成的天龙八音脱口而出。
随着真言念动，吉祥天光化作一**日佛晕冉冉出现在法海身后，将他浑身上下映衬光芒璀璨、无限庄严。如同天佛降临一般，而化龙池内，此时更是梵音滚滚、佛光万丈，法海吐出的每一个字符，都化作一道玄奥梵影，首尾相连。长龙一般盘旋飞入八龙脑域。
“吼~”
在无数佛光梵影侵蚀下，池内八龙的叫声已由不屈龙吟转为痛苦嘶吼，身形更是疯狂摆动挣扎，可惜，法力枯竭殆尽的他们根本无力阻止法海的渡化。
“龙族有龙族的尊严，想要渡化我们，简直是痴心妄想！珠芒龙亡~”
“孽障，还不速速放开心灵，承接圣旨纶音。皈依禅师坐前！”
“三叔？！”
就当负隅顽抗的八龙万念俱灰，准备施展同归于尽的手段挽回一丝龙族尊严之时，冥龙的身影倏然出现在他们面前，龙威压服、当头棒喝，瞬间令八龙心境崩溃，顿时被身外无穷无尽的佛音梵影趁虚而入。
……
当年渡化冥龙，法海用了七天时间，如今渡化尊螭八部众。法海却只用了两个时辰。
化龙池光芒尽敛，法海带着一脸虔诚的尊螭八部众飘然落地。伸手一招，空中化龙池瞬间缩小飞入眉心不见。
“哥哥真是好手段，竟然连龙族也能渡化？”
望着法海身后三孙子一般的尊螭八部众，小青美瞳之中不由异彩连连，而她座下的汪兴刄则是瞠目结舌，他突然觉得。与法海强行渡化八龙的手段相比，小青只拿一条锁链锁住他的灵魂，简直太仁慈、太值得他感恩戴德了。
“为兄的手段还有很多，以后你会慢慢见识的。”
看小青一副很兴奋的模样，法海一阵无语。他没有避讳小青，就是想借渡化八龙之机震慑她一下，没想到效果并不好，倒是汪兴刄的神态，还算令他满意。
“大乘一念法、普度世间灵，哥哥你可是神州佛门显宗出身？”
“为兄所施展的并非大慈恩寺的《大乘一念法》，而是大崇圣寺三大镇寺经书之一的《天龙大势至菩提经》。”法海摇头一笑，他如今宝身小成，又有十余条真龙护身，已无需再遮遮掩掩了。
“大崇圣寺不就是天龙寺？万年前，我也曾遇到过几个来部州弘化的天龙寺佛修，他们虽能御龙斗法，却似乎没有哥哥这般本事，能够轻易渡化高品龙族，尤其是哥哥你修为明明只有七品……”
“呵呵，这就是为兄传授给你的道的力量，一个有道之士，任何神通都能化腐朽为神奇。”
法海笑声未落，天际魅影一闪，五鬼已然出现在小青身侧，躬身向她说道，“主上，血肉长河大阵已然修复完成，不过，碧落河外又出现了一批不速之客……”
“不要再叫我主上，我现在叫小青，记住，你们以后要叫我小青姑娘。好了，说吧，这次又是谁？”
五鬼却是明显有些不适这个称呼，讪讪道，“主……不，小青姑娘，这次来的是鬼族，夜行百鬼，北域本就是鬼族的地盘，十年来他们也一直找寻我们的踪迹，这次应该是妖族的动向让他们有些起疑，所以才聚集在河岸探寻，不过想必他们不想得罪水族，却是一直没有下来。”
“哦？”
法海闻言，心头一动，在北域混了这么久，他对鬼族的了解远甚于妖族，更清楚夜行百鬼乃是来自皇界阿鼻鬼城的一只力量，实力不逊于神耀皇朝麾下任何一营，百鬼之首阴藏佛鬼更是位列四品，是皇界鬼族名声极大的高手之一。
“卑微小鬼，也敢来窥视本姑娘，哼！”小青闻言，不由一声娇哼，“有血肉长河大阵在，他们奈何不得我们，就让他们慢慢等去吧。”
“就怕鬼族聚集河岸，会引来其他各方势力的注意，还是尽快解决了他们更加省心。”法海却是眉头一皱，因为小青之事，皇界各势力均出现在焱凰城附近，这对一门心思闷头发展妙道的法海来说，绝非好事。
如今接连出现的仅是一些四品、五品修士，法海还可以应付，如若将来事态升级，皇界的一些三品以上巨头降临，他也只有干瞪眼的份了。
“换做以前，我一根手指都足以灭掉他们，但是现在我的修为只恢复到六品巅峰……”小青恨恨道。
“这件事，你和五鬼都不宜现身，不然就算能够顺利解决他们，也会暴露了行踪，届时定然更加不得安宁。”法海略一思忖，眸光一扫尊螭八部众，“这件事就由为兄处理吧，争取能够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杀法海
将事情大包大揽之后，法海不自觉的摸了摸唇边胡须，摆出了一副颇有担待模样。可惜的是，虽然法海如今已经年近三旬，但修真之人新陈代谢缓慢，十年时间，法海的外貌虽在心境影响下稍稍成熟了几岁，但这胡须却只长出了薄薄一层胡渣。
伸手一招，尊螭八部众瞬即化作水、火、风、雷、土、光、暗、空八道流光飞入法海额头之中。说来也巧，这尊螭八部众的属性恰巧正合天龙八部之数，每一条龙修为虽然都不高，只有五品后期，但若集合起来御使却也威力倍增，对法海来说也算是一份难得的助力。
所以，法海在度化了尊螭八部众之后，索性以吉祥天光之内愿力帮他们恢复了法力。
收起八龙之后，法海不再多言，身形一动，就穿透头顶光幕，遁身水中，快速向岸边流去。
此时碧落河畔十里之内，都被一片淡淡黑雾所笼罩，阴风阵阵，鬼气森森，在黑雾最浓郁之处，此时正悬浮着百十个黑气覆体的鬼影，如同幽灵一般在宽广的河面之上飘来荡去。
在这百十个鬼影之中，为首一个确是人族佛修打扮，面目清癯，身披一袭漆黑僧袍，两手空空却气度森然，身形虚浮于天际，仿佛随时都能融入虚空一般。
在他身后则是十余个黑衣覆体，和五鬼一般面色冰冷阴沉的五品鬼族修士，以及数十个白骨皑皑、眼窝之处绿火燃烧，如同骷髅精一般的六品鬼族。
“魁首，龙族尊螭八部众已然下水数个时辰，如今还不见动静，不如我们下水一探如何？”
“再等等。龙族素来蛮横孤傲，尊螭八部众虽然只有五品后期修为，但若联手，就算是我也不得不让他们三分。更何况，这次我们只需确认青帝生死，就是大功一件。犯不着和野蛮妖族死磕。”
“哼，魁首的六道灭禅威震皇界，就算八龙齐至也难逃赦心狱火之威，何须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七首领，这叫做谦虚，要知道咱们魁首生前可是神州有道的高僧。”
“哈哈，我倒是忘了魁首和几位狱主都是出自神州佛门……”
桀桀笑声未落，众鬼突然发现脚下潮水一涌，激起万千水浪。就在那水浪势歇欲落之时，其中一道不起眼的浪花倏然化身为一条白色身影凌空飞起。
那白影一点眉心，倏然十数条真龙飞射而出，直奔众鬼而来，而那身影则轻轻一旋，瞬即脚踏一座小城一般池形法器紧随龙族之后飞向了他们。
“天龙遁光术？大梵真龙？化龙池？！撤！！”
法器之上，佛光万丈，炫目生辉。众鬼根本难辨其内人影真容，惶然间纷纷鬼魅般四散开来。准备迎敌，就在这时，那为首清癯鬼族却发出了一声不知是激动还是兴奋，总之有些走了音的断喝。
“魁首？！”
“立刻回阿鼻鬼城！六道灭禅，珈蓝圣印！”
魁首的回答却毋庸置疑，鬼手结印。轻轻一挥，一道六芒星般结界带着鬼气森森却异常宏大的诡异佛光笔直阻向了来势汹汹的众龙，之后，那魁首身形微微一闪，竟然撇下了众鬼。直接撕裂虚空匆匆而去。
“轰！”
一声惊天巨响，六芒星结界在冥龙势大力沉的龙爪之下轰然粉碎，化作点点佛光消散虚空。
打碎结界后的冥龙正待率众追击，身后却遥遥传来了法海的声音。
“都回来吧。”
伫立化龙池上，看着一缕缕幽灵般鬼影望风而去，法海不由一阵莫名其妙，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闻名皇界的夜行百鬼竟会如此不堪，未动手时一个个牛皮哄哄，刚一动手，一个个就逃得比兔子还快，此等表现实在是太水一些，有负其赫赫威名。
“本来想借他们之口传播青帝离去的消息，换得一阵子的太平，如今看来这一招是行不通了。”
摇摇头，法海只得收了化龙池，再次合身进入了水下琼阁之中。
“哥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们逃了。”
“逃了？阴藏佛鬼境界虽低，只有四品，不过他却是皇界有名的鬼修，再加上其生前乃是正宗佛门修士，修行的六道灭禅博大精深，能引天地六道轮回之力，实力比之普通三品修士也不遑多让……”
“哼。”看小青和五鬼都是一副惊讶无比的模样，法海不由耸耸肩，“说这么多又有何用？总之他们是逃了，一个个逃的比兔子还快，尤其是你说的那个为首的阴藏佛鬼，数他逃的最快，一眨眼就遁入了虚空，贫道就算想追也追不上他。”
“据我噬月猋一族多年经验判断，一定是他们看出道爷神通盖世，他们自知不敌，才会落荒而逃的。”汪兴刄突然口吐人言，满是奉承的接口总结道。
“哈，就属你会拍马屁，回头贫道赏你几块臭豆腐。”法海闻言，不禁莞尔一笑，“算了，此事就此作罢。小青，这水下琼阁虽美，却非久留之地，你们收拾一下，随我返回焱凰城吧。”
“哥哥你住在焱凰城？按你的修为不应在王界才对吗？”小青闻言一愣。
“贫道来自神州，部州的规矩还管不到我，再加上最近一直都在凡界传道，所以就暂时落脚于焱凰城了。”
“哦，那哥哥什么时候返回神州？”小青闻言，又满是期盼的问道，这才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什么时候淡然妙道传遍部州，贫道就什么时候返回，怎么也要百八十年吧。”
“要这么久？”小青顿时一阵失望。
“怎么，莫不成你还想和贫道一起回神州不成？”
“那是当然，更何况，我还要到神州办两件大事，去见一个人，再去杀一个人！”
“哦？你在神州还有朋友和敌人？”法海诧异道。
“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
“那你要去见谁，又要去杀谁？”
“见许仙，杀法海！这是我的心愿，哥哥你可一定要帮我。”
“咳~”(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削骨之法
“咳，这两件事还是等你到了神州再说吧。”
法海一声清咳，不着声色的转移了话题，“我们离开之后，这座水下琼阁你准备怎么处理？”
“这倒无须费心，这里是我暂借水族的居所，等我离开后，自会有碧落河水族前来接收。”
“哦，难道你和水族有交情？”法海闻言，不由一阵失望，本来他还想趁机将这里收入麾下，开辟一方水下别墅来着。
“青蛇一族本就是秉水而生，算是半个水族，再加上几万年来部州妖族能和水族秋毫无犯、和平共处，我从中没少出力，也因此和碧落河水族结下了一些交情，部州妖族内斗，他们是绝对支持我的。”小青不无骄傲道。
“恐怕这也正是妖族不断追杀你的原因所在。”
“哥哥，你让我和你一起回焱凰城，就不怕被我连累？”
“当然怕，为兄只是部州的过客，又怎会愿意得罪部州五大霸主之一的妖族？不过，谁让你是为兄的干妹妹呢，在神州，手足之情可是无价的。更何况，就算没有你在，为兄和那楚中天也要做一个了断，既然他傍上了妖族，那么不论为兄愿不愿意，对上妖族都是早晚之事。”
“手足之情吗？”看到法海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小青不由心头一热，待听得楚中天之名，不由一阵诧异，“哥哥，你不是说楚中天是昆仑高弟，正道的翘楚吗？”
“那是以前，他在神州隐藏的很深，所有人都被他给骗了，后来他邪性暴露，为正道所不容。就拐骗了峨眉派的两个女修来到部州避祸，这个人简直就是罪恶的源泉，他走到哪里，麻烦就会跟到哪里。”法海说罢，微微一顿，“你们妖族之变。据说就和他有直接关系，不是吗？”
“都怪我那三妹被他迷了心窍，也怪我以前太过信任于他，被他巧妙利用了我们姐妹间的矛盾，不过……哥哥，实际上你要对付楚中天也简单，只需静待一段时间，就完全不需要再忌讳妖族插手。”小青轻咬樱唇，犹豫再三才说道。
“哦？”
“楚中天此人有怪癖。他只喜欢那些偷偷爱上他、并不时和他暧昧，却又总在关键时刻被打断，且能一直保持童贞的女人，可惜我们姐妹三个中，我根本不会爱上他，二妹早非童身，只有三妹能够满足他的变态需求，所以他才会设法诱惑我化形。趁机将三妹推上妖族之主的宝座……想必他此时正和我那三妹打的火热吧。”小青表情怪怪的说道。
“那为什么我只需等待一段时间，就不需再忌讳妖族。莫非你那三妹是个喜新厌旧的人？”法海奇道。
“那倒不是，天下间再也没有比我那三妹更痴情的人，不然她也不会不顾我们姐妹几万年的感情，和那楚中天联手陷害我。”小青摇摇头。
“那又是为什么？”
“我那三妹红骨夫人身上有一个天大的秘密，在来到部州之前，我们两个一起修行多年。那时的她并不叫做红骨夫人，”小青脸上的怪异表情再现，犹豫了一下，接着道，“那时她叫红骨郎君。是一条化了形的黔驴精，追求我多年无果，后来愤而施展‘削骨之法’才变成了如今窈窕妩媚的红粉骷髅之身……”
“咳~”法海顿觉一呛，差点没笑喷出来。他听过削骨之法，此法乃是人族修士秘传的变化形态之法，有些修士夺舍重生之后，对寄体不满意，待修为达到五品元婴时，就会以此法削骨重塑肉身，不过，此法虽能改变体态外貌，却无法改变性别，而且施展此法乃是逆天而行，对自身损害极大，要冒九死一生之风险，比之妖族化形也不遑多让，不是偏执狂绝不会轻易为之。
“咳，也就是说，红骨夫人实际上是头化了形的公驴精，他……那根东西还在？”
“什么东西？”
“没什么。”法海见小青一副好奇宝宝模样，却是不好再问，不过大凡牛马象之类妖族化形，大多都有象马阴藏之状，如来三十二法相之一的象马阴藏相就是来源于此，驴和马是近亲，估计红骨夫人也有此能为。
“这件事是我三妹最大的秘密，就连二妹也不知情。三妹这些年来派出无数高手寻我，其实并非想要杀我，而是欲假龙族之手逼我离开部州。”小青哼然道，“十年来，她从不敢亲自出面率领高品妖族对付我，就是怕把我逼急了，和她当面对质，坏了她的好事。”
“十年来，我一直顾忌同修之谊，再加上她沦落至此，也和我有一定关系，所以，我一直没有将此事公诸开来……”
“恐怕不仅如此，你还想借机报复一下楚中天吧。”
“咯咯，不错。”小青咯咯一笑，坦然承认道，“他能阴我，我自然也能阴他，我一直躲在部州不走，就是想看看他的笑话。不过，如果哥哥想要对付他，我不介意提前将这个秘密公布出来。”
“不用着急，就让他们接着暧昧去吧，此时爱的越深，将来恨才会越浓。”法海嘿然一笑，“如若将来他们两个真的突破最后防线，生米煮成了熟饭，哈哈，届时顶上一朵天大的菊花，看他楚中天还有什么脸面继续在部州混下去。”
“不过，若有我那三妹不遗余力帮助，这段时期楚中天的修为定然会突飞猛进，届时就算他颜面尽失，哥哥想要对付他也势必困难许多。”小青却是有些替法海担忧，“楚中天此人，实是异类，不但身怀诸般封神法器神通，还炼有‘真元不枯、肉身不死’的妖神之体，而且他背后似乎还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行事总能处处抢占先机，这样的人，如若让他顺利修成元婴，想要杀死他简直千难万难……”
“与天斗、与地斗，太过无趣，只有与人斗，才是其乐无穷。放心吧，为兄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有足够的耐心，可以陪他慢慢玩。”
法海悠然一笑，“更何况，与使其灭亡，必使其疯狂，像楚中天这样的人，必须从他的心理弱点下手，才有可能让他丧失理智，只有他疯狂了，才是为兄出手的最佳时机。”(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凯旋营的召唤（第二更）
淡然妙道总坛。
看到法海、小青骑着汪兴刄从天而降，一直守候着春姬四女顿时围了上来，见法海平安无事，四女目光顿时集中在瓷娃娃一般的小青和状若虎豹的汪兴刄身上。
“主上，这个小妹妹是谁？你们怎么骑着这条大狗回来了？”
“她是贫道新认的干妹妹，秋水一帆悬，你们管她叫小青就行了。”
法海向四女简单介绍了一下小青，就转身对明显有些不自在的小青道，“这里就是为兄的家，她们是为兄的侍女，你暂时就和我们住在一起。走吧，先跟她们去洗漱一番，换身衣服，记住，从现在开始，表现一定要淑女！”
“额~”小青一听，顿时无语，见四女一副亲切摸样，虽然心中依旧将她们视作卑微生灵，却不得不按照法海的要求，强挤出一丝微笑，礼貌招呼道，“几位姐姐好！”
“咯咯，主上你这妹妹还挺害羞的，真可爱，长大了一定是个倾城倾国的大美女。小青，走，姐姐带你去参观一下！”
四女虽奇怪小青来历，不过法海不说，她们也不敢多问，待看到小青一副娇羞有礼模样，顿时咯咯一阵娇笑，拥簇着扭捏的小青走向了四季阁。
见五女走远，法海随手招呼了几个婢女，让她们将汪兴刄拴在院内，并给他准备一些骨头吃食，好生照料一番。
听到法海吩咐，几个婢女立刻走向了汪兴刄，不过面对这只比健马还要高大的长毛狗，众婢难掩心中好奇，顿时围起来一阵指指点点。
“这条狗好大啊，毛好长！”
没成想一句话惹恼了汪兴刄。堂堂六品大妖之身，被几个凡人女婢品头论足，他又如何能忍，顿时身形一立，口吐人言，汪然大叫一声。
“老子的狗~鞭~更大更长。你们要不要看？”
“啊！”
看到众婢女被吓得纵声尖叫，汪兴刄不由得意无比，牛皮哄哄的晃荡晃荡屁股，才再行趴伏回去。
“我说汪兄，你既然已经重新做狗，跟几个小丫头呕什么气？记住，凡事都要淡定……”法海本就没有走远，看到这一幕，不由一阵摇头。身形一动，来到了汪兴刄身边，伸手拍了拍他身上光滑毛发。
“道爷，什么是淡定？”被法海一摸，汪兴刄不由浑身一抖。
“淡定，就像是茶壶，你看它屁股都煮红了，还有心情在那里吹口哨。这就是淡定的心态。懂了吗？”
“道爷，小的懂了。小的一定淡定。”
汪兴刄的确非常惧怕法海，因为在他心中法海与喜怒形于颜色的小青不同，绝对是那种笑眯眯间就能把他给炖了的阴狠之人。
“懂了就好，要知道，在我们家乡那里养狗，通常都是先阉了再养的。”
“是。是，小的再也不敢了，一定本本分分做狗。”
“嗯，那就好，记住。是金子总会发光，是镜子总会反光，有时候，做狗比做人还要有前途……”
法海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勉励一番后，转身飘然而去。
临近四季阁，法海就隐隐听到阁外湖中一片莺莺燕燕，想必是几女正在给小青洗尘，抿了抿嘴唇，强忍住一窥美景的心思，法海转头走向了四季阁外不远处一栋独立的小楼中，那里是火鳞剑少养伤的地方。
“主人。”
火麟剑少房间内药味扑鼻，看到法海前来，正在仰卧在床的火麟剑少顿时一个机灵，就要挣扎的坐起来给法海见礼。
“你身上有伤，就先躺着吧，贫道就是过来看看。”
“是。”法海和善的态度，顿时令火麟剑少受宠若惊，挣扎着仰起了半个身子，“主人对属下多方照顾，属下却无法立刻为主人办成那两件大事，实在是问心有愧。”
“不急，这里是三颗三品阴阳融血丹，乃是贫道从一处仙境所得，你尽快服下吧，待身体好转之后，就去和女曌君一起，帮助贫道将妙道传遍四域吧。”法海微微一笑，“对了，这两天不要忘了给你娘亲和你妹妹写封家书，省得她们老挂念你。”
“主人放心，能够被主人看中，是我们母子的荣幸，属下一定会尽快说服娘亲来一同侍奉主人的。”
“哈哈，看来贫道的慧心八音又有进境了。”
法海闻言，不由得意的哈哈一声大笑，异常满意的拍了怕火麟剑少的肩膀，转身推门而去。
从至部州以来，法海实在是低调的太久了，如今势力渐成，他的行事风格也开始逐渐转向高调。
如今法海所缺的，仅仅是时间和愿力而已。
……
“道者，城主来了，正在前厅等候。”
法海一出门，就看到一个妙道传讯弟子急冲冲飞奔而来。
“哦，辛苦你了。”
法海朝那弟子微微颔首，就转身直奔前厅而去。
来到妙道前厅，正看到身着一袭火云战甲的女曌君正端坐在那里，英气勃勃的面容上却是有些愁眉不展。
“军师，你来了。”看到法海进来，女曌君顿时心头一定。
“城主找贫道，只需传唤一声即可，又何须亲自前来。”法海微微一笑。
“修真世界、实力为尊，军师虽深藏不露，我却不能装作视而未见不是？”女曌君不无揶揄接口道。
“哈。”法海闻言，不由打了个哈哈，翩然坐在女曌君一侧，轻轻一抬手，“来，城主，上等的碧螺春，尝尝味道如何？”
女曌君也非等闲之人，很快就找准了自身定位，虽揶揄了法海一下，却立刻适可而止，谈起了正事。
“今日一早，我就接到凯旋营飞剑传书，要我们两人去皇界参加凯旋营开营试炼……”
“开营试炼？”
“不错，凯旋营每隔十年就会开营一次，像我们这般凡、王两界修士，只有通过层层试炼，才能成为凯旋营的正式战将，不过，你我二人的军籍已由凯旋王内定，想必也就是走个形式的事。”
“这倒是一个进入皇界的好机会。”法海点了点头，思忖一下后又摇了摇头，“不过如今这飞剑传书来的却不是时候，这样吧，你替我答复他们，就说如今焱凰城风云骤起，异族汇聚，形势复杂，我们一时无法脱身离去，待十年之后，凯旋营再次开营，我们二人一定前去参加试炼。”
“这不好吧，我们已然得罪了戢刃营，若是再冒犯了凯旋营……”女曌君不无担忧道。
“得罪就得罪，又能如何？”法海却是不屑一笑。(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鬼族老僧
女曌君心中虽然十万个想去，但最终还是遵从了法海的意愿，再等十年。
法海回复凯旋营的理由很蹩脚，但没成想却被他一语成谶，从小青来到妙道总坛第二天起，焱凰城内活动的异类修士竟变得越来越多，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来自鬼族，其中不乏四品、五品的高手。
大批鬼族高手汇聚焱凰城，但奇怪的是却丝毫没有扰民之事发生，他们的目的也似乎不在小青身上，反而四处打探龙族的踪迹。
面对活动频繁、目的不明的鬼族，淡然妙道和焱凰城也只能保持外松内紧的态势，小心应对，尽量不去招惹他们。
三天之后，又是一个艳阳天，淡然妙道演武场内，四姬依旧在练剑，法海也依旧在树下看书纳凉，不同的是，这一次小青、汪兴刄和冥龙都在他的身边，而且，他手上的《道德经》也换成了得自阳剡天身上的无名炼器残卷。
法海当年从无泪之戒中发现这本残卷时并没怎么重视，在他看来，一本写在纸上的炼器秘籍能有何出奇之处？没想到，当他无意间翻了翻这本残卷，才发现自己却是错了，这本看似普通却能被阳剡天珍藏的炼器残卷并不简单。
翻开残卷，里面尽是各类玄奥炼器法诀，从八品至一品一应俱全，有的还配有精美的图谱，不过其中涉及的法器却是有些偏于邪道，虽威力巨大却过于阴损残忍。其中提到一柄百万神婴剑的祭炼之法，甚至需要掠取百万阴年阴日出生的婴儿，再以各类残忍秘法将其培育成阴神，最终将其强行炼化于三品剑胚之内以作器灵，此剑若成。一剑挥出，百万阴神齐舞，其威力仅逊于当世二品飞剑，不过却不须极高境界驱策二品器灵，可谓阴邪取巧至极。
像百万神婴剑这样的法器炼制之法，残卷之内还有许多。除了大多数穷凶极恶的，倒是也有一些比较正常的法器炼制之法，不过所需材料大多都是极为难得的天材地宝，有不少更是闻所未闻，就算以法海如今的阅历，也只能识得十之一二，所以，纵使遍观全书，最后也只能抚卷长叹。
长叹归长叹。法海实际上并没有多少炼器的心思，无论脑中的《太上丹经》，还是这本无名残卷，他更多的还是抱着一种猎奇学习的心态在研究，毕竟，门门通不如一门精，这个简单道理法海还是懂的。
法海对自身炼器、炼丹的定位，就是按着丹方、器谱能够照猫画虎。顺利炼出丹器即可，无需精研创新。将其作为一门艺术甚至证道之法来追求。
“哥哥，你在叹什么气？”端了个小板凳坐在法海旁边的小青好奇道，她非常喜欢看法海读书时的样子，觉得很有文化。
“道爷叹气，估计是和我一样，一看书就头痛。哪有晒晒太阳、啃啃骨头来的惬意。”
汪兴刄从来都是一条很容易满足的狗，既然选择了重新做狗，这几天下来，晚上看家护院，白天没事就跟着小青出来晒晒太阳、啃啃骨头。小日子过得简单充实、轻松自在，很是自得其乐。
“你以为哥哥和你一样？混吃等死！”
“小青姑娘，小的可没有混吃等死。这几天，每天晚上都有鬼族高手在我们附近窥视，还不都是靠我汪汪大叫，才把他们吓跑吗？”
“呵呵，这件事汪兄的确功劳不小。”法海突然合上书本，插口道。
“嘿嘿，还是道爷眼光雪亮。”
“哥哥，最近鬼族活动越发猖獗，既然他们目的在龙族，说不定就会找上我们，我们却还在这里悠闲度日是不是有点儿……”
“悠闲度日也是一种修行。宁静最美，淡定最乐，在烦恼面前保持安详之态，这是习禅、修心、养性的最佳方法。”
“这也叫修行？”
“凡事随缘处之，就会活的自在，不被环境所扰，心中就不会有障碍。”
“哥哥，人家都要打上门来了，你还一切随缘？”
“随缘者，不是任之弃之，而是顺其自然，不烦恼、不激进，时刻保持一颗平常心。就像鬼族之事，若他们真是冲着我们来的，我们就算想躲，又要往哪里躲？总不能抛弃妙道这么大一片基业，一走了之吧。若是我们采取行动，先发制人，那万一他们没有发现我们和八龙的关系，我们岂不是自找麻烦？”
法海微微一笑，“所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这也就是佛经所云，心若调适，道可得矣，清净安乐，道不失矣。咦？！”
就在小青听得似懂非懂之际，汪兴刄本来耷拉着的耳朵突然一竖，法海二人见状，警觉顿生。
“好一个清净安乐，道不失矣！”
没待汪兴刄出言示警，一条人影已然撕裂虚空，出现在法海面前，却是一个身着漆黑行者袍的老僧，高高瘦瘦，面目清癯，浑身上下虽没有一丝的法力波动，但往那里一立，却给人一种高山仰止般的感觉。
“大胆，竟然擅闯妙道总坛！”
虽然看出老僧不简单，但职责所在，负责守卫的妙道弟子还是很快结成战阵，在四姬率领下围向了老僧。
“阁下何人？”法海一挥手，阻止了四姬和守卫弟子，洒然起身朝老僧稽首一礼。
这老僧出现的突兀，但法海却没有从他身上感觉到多少敌意，再加上有冥龙侍立在侧，他也并不惧怕对方突起发难。
“非人。”老僧声音阴沉嘶哑，说起话来却又是一副笑吟吟模样，给人感觉异常诡异。
“哦，那就是鬼了？”
“非鬼。”
“那你到底是什么？”小青突然插口道。
“你猜？”
“我猜你个大头鬼，你明明就是一个鬼族，还说自己非人非鬼，真以为能瞒过本姑娘的眼力不成？”小青被老僧调侃，顿时杏眼圆睁，满是嗔怒。
“的确是鬼族，这个味道太熟悉了。”汪兴刄也用力的耸了耸鼻子，重重应和道。
不过老僧却丝毫不为所动，依旧一副笑吟吟模样，目光更是一直都在注视着法海，一副审视考校模样。
“好了，小青。”法海摇摇头，开口阻止道，“他的确非人非鬼。”
“为什么？”
“佛经有云，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一念光明就是人，一念黑暗就是鬼，念念光明就时时是人，念念黑暗则时时是鬼。他虽是鬼身，修的却是佛法，无妄想时是人，有妄想时则为鬼，所以他才说自己非人非鬼。”
法海呵呵一笑，总结道，“其实何止是他，这芸芸众生哪个不是非人非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