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4章 元祖殿
这边的村子比较偏僻，还没有修筑水泥路，一路走过去鞋子都沾满了灰尘。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一个多小时后，他们来到一座并不显眼的山峦，相较于周边的山峰，这座山峦不是最高的，也不是最大的，显得很普通。
唯一不同的是，这座山峦的路是石头修筑的阶梯，相对来说比较好走一些。
秦学芳年纪大了，走平路一个多小时便累得不行，于是他们在山脚下休息十多分钟才开始攀登。别说老人和女人，就是杭雨也累的气喘吁吁。
“早知道请两个村民把你抬上去。”秦九珍说道。
“不用，我还没那么娇气。”秦学芳说道。
秦九珍又看向袁宏宇，说道：“你不是退役特种兵吗，怎么也跟我们一样。”
袁宏宇“腼腆”地笑了笑，说道：“退役特种兵也是人，是人都会累的，而且我已经很久没有进行耐力训练了。转职成保镖以后，我主要学习驾驶，反劫持，营救，反暗杀，急救，商务礼仪等项目。”
秦九珍觉得很有意思，说道：“你还挺全能的，不过耐力差的话，万一需要你徒步翻几座山去救人，你岂不是走到一半就累坏了。”
袁宏宇说道：“我在训练时考虑过这个问题，一个人的精力有限，所以我不能真的做到全能。在训练项目的取舍上，我们主要考虑各种意外事件的发生概率。而你说的这种意外概率很小，如果真的发生了，我相信我的意志力可以弥补我的短板。”
秦九珍质疑道：“把希望放在意志力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上，是否不太靠谱。”
袁宏宇不好跟对方解释意志力的问题，因为这个东西很难证明。
“你有心情考虑我的安危，不如先考虑一下你自己。如果我是歹徒的话，绝对不会绑架一个全世界知名的顶级富豪+重要人物。一个柔弱的女人，名气不高，又挺有钱的，这才是比较好的绑架对象。”杭雨调笑道。
“自夸不要本钱。”秦九珍白他一眼，随后又想：这家伙的确是世界知名的顶级富豪，以他的身份，也绝对称得上重要人物。
如果杭雨出了事，就不是报警的问题了，地方乃至燕京政府都会很重视。
“前面有个亭子，我们休息一下。”秋雪燕说道。
估计长生观在建设时就考虑到登山很累，所以每隔一段路，便修建了一座供路人休息的石亭。从山脚下到山顶，一共有四个石亭，大约两个半小时才能登顶。
刚爬到山顶，终于看到了一座古色古香的道观，这座道观的墙壁都是白色的，普通的灰色瓦片屋顶，显得淳朴宁静。尤其是正好夕阳西下，昏黄色的阳光从侧面照耀下来，给道观增添了一种神秘庄严的气氛。
道士们正准备吃晚饭，得知杭雨等人的来意后，直接把他们带到吃饭的地方去了。让杭雨比较诧异的是，长生观并不禁荤腥，他看到道士们在吃剁椒鱼头，油炸鱼块豆腐汤，清蒸米粉肉等荤菜。
相比我们平常吃的荤菜，他们会少放一点油盐，处理手法不那么油腻上火。
“几位先生先用膳，随后我带你们去见观主。”几个年轻道士给他们上菜，其中一人说道。
“好的。”杭雨等人点头。
因为今天运动量比较大，所以杭雨几人吃的很香。
大约半个小时，那个年轻道士带人来收拾桌面和碗筷，他则对杭雨等人道：“几位先生久等了，请跟我来。”秦学芳一边起身一边道：“应该是我们谢谢贵教的招待。”
年轻道士微微一笑，礼貌地颔首，带着他们前往长生观的主殿。
主殿叫做“元祖殿”，从字面上看不出什么含义，元祖是一个宗族关系的词汇。依次是父-祖-曾祖-高祖-成祖-元祖-益祖-始祖-世祖，为什么取元祖为名？
又或者把元和祖拆开来看，好像也没有特别的含义。
“小道长，元祖殿是什么意思？”秦学芳问出了杭雨心中的疑问。
“元乃是万物之始，祖乃是万物之初，元祖殿的意思就是万物之始，万物之初。”年轻道士解释道。
“原来如此，这长生观果然不同凡响。”秦学芳赞叹道。
其他人却觉得这个名字有点夸大了，因为在认识李增寿之前，他们压根没有听过白龙岭长生观六个字。武当全真可比长生观出名的多，都没敢说自己是万物之元祖。
或许猜到杭雨等人的想法，年轻道士又解释道：“我教创始人取名时，并非指长生观是万物之初始，而是寄予一种希望，指引后人去追求万物之初始。修行道法，唯有先追寻源头，才知道自己到底修的是什么道，什么法。”
秦学芳继续赞叹：“贵教先祖道法高深，意寓深远，非我等凡夫俗子所能参悟。如有不解或得罪之处，还望小道长多多海涵。”
饶是年轻道士修行多年，心如止水，也被他这番话说的心中舒坦，笑容更加明朗：“几位先生初来乍到，有些不懂的问题很平常，尽管问我就是。”
秦学芳没有辜负他的一番美意，当即问了很多问题......
接连回答了好几个问题，年轻道士明显有点后悔了，对秦学芳这样“心向道法”却没学过的普通人，年轻道士显然有点招架不住。
倒不是秦学芳的问题有多么难回答，恰恰相反，他问的都是些很“弱智”的问题。就像给三岁小孩解释为什么一加一等于二一样，难免不耐。
终于见到了李增寿，他正在大殿内讲道法，约莫六十多人盘坐在他周围听讲。
杭雨惊讶地发现，除了他们几人外，竟然还有十多个普通人。而且看他们的衣着饰品，应该都是有钱人，可能跟他们一样是来求道的。
年轻道士让杭雨等人坐在旁边，低声嘱咐道：“观主难得开坛论道，诸位可以听一听，切莫出声干扰。”杭雨等人点头，学着道士们盘坐下来听讲。
第955章 开坛论道
杭雨本以为道法是一种很繁琐，却很无聊，没什么用的东西。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不料李增寿论道的方式很现代化，跟老师讲课一样，尽量用大家听得懂的言辞来讲。听懂以后，杭雨发现道法好像不是一无是处，还真有不少至理和有用的知识。
道教之术繁多，共分五大类，分别是山，医，命，相，卜。
所谓“山”就是通过食饵、筑基、玄典、拳法、符咒等方法来修炼“**”与“精神”，以达充满身心的一种学问。
食饵是利用补药、酒及日常饮食以加强体力，治疗疾病的一种方法。
筑基是利用禅法、静坐法以控制精、气、神，进而增进体力的一种方法。
玄典是以老子和庄子思想为基础，进而达到修心养性的一种方式。
拳法是以习练各种武术以增强体魄的方法。
以前杭雨知道道家会练武功，打坐练气，但是并不清楚他们的武功到底如何，打坐练气的具体法门更是两眼一抹黑。至于食饵乃是道门的秘方，制作方法是不外传的。
玄典倒是比较普及，我们上网都能查到老子和庄子的著作，但大部分人是看不懂的。经李增寿一讲，杭雨才知道道家玄典之多，如大海之深，道理之明，如日月光辉。
这么讲可能有些夸张了，不过只要深入去了解道家玄典，就会明白一件事千万不要小瞧先辈的思想水平。
李增寿讲玄典的时候，各种道家名著和杭雨闻所未闻的作品信手拈来，先用原文，再作译文，其学识渊博令杭雨逐渐心生敬佩。
先不说他的医术到底有多高明，冲他专业学的那么好，也要鼓鼓掌。
而符咒是一种通灵、修炼的法术，其主要作用是避邪镇煞、趋吉避凶等的一种方术。这个东西杭雨是不太相信的，鬼画符一样，杭雨完全搞不懂它的真实作用。
讲到医术的时候，杭雨更加认真听讲。
所谓“医”是利用方剂、针灸、灵治等方法，以达保持健康、治疗疾病的一种方法。
方剂是利用各种药物制成散剂、丸剂来治疗疾病和修炼的一种方术。
针灸是针法和灸法和合称，是利用人的脉络、气血循环的原理，刺激患部，来治疗疾病的方术。
灵治是利用掌握人的心灵，进而以治疗人疾病的一种方术，也就是现代所称谓的“心理治疗”。
以上只是常规医术，而李增寿还懂的很多其他医术，包括西医，可以说是很全能的一位大师了。这年头想要混出名堂来，与时俱进是必须的。
所谓“命”则是透过推理命运的方式来了解人生，以穹达自然法则，进而改善人命的一种学问。推命所用的主要著作有“紫微斗数”、“子平推命”、“星平会海”等。
其方式就是以人出生的时间和阴阳五行为理论基础。
“道家学问还真是高深，听的我头都痛了。”秋雪燕轻声在杭雨耳边道，她对这些不太感兴趣，也没有到对“命”感兴趣的阶段。
“嘘，仔细听。”杭雨说道。
见杭雨好似听得入迷了，秋雪燕感到很无趣，于是也强迫自己认真学。
所谓“相”一般包括“印相、名相、人相、家相、墓相(风水)”等五种，以观察存在于现象界形相的一种方术。
印相就是观看人的印章，以取定命运的方法。
印在中国，以前是权力的凭证。
名相是以人的姓名或店铺的名称，通过五格剖相，同时运用命理等结合来推断吉凶发展的一种方法。
人相又分为面相与手相两大类，通过观察面、手部的纹线与气色而了知人吉凶、病理的一种方法。
家相也就是阳宅的风水，以观察其格局，进行分析来推断对人类所居住的吉凶的一种方术。
墓相(风水)就是阴宅，以通过选地安葬祖先，而达到对后代子孙荫庇的一种方术。
所谓“卜”包括占卜、选吉、测局三种，其目的在于预测及处理事情，其中占卜的种类又可分为“易断”及“六壬神课”。所谓占卜是以《易经》为理论依据，结合天、人、地三界所相互制约而推断吉凶的方法。
选吉主要著作以《奇门遁甲》为代表，通过布局、布斗、符咒等结合，处理事物发展不吉的因素，其主要运用于古代军事。
测局主要著作以《太乙神数》为代表，通过十二运卦象之术，是推算国家政治命运、气数、历史变化规律的术数学。
杭雨听的时候发现，那些道士好像不是很认真，听得最认真的是他们这些普通人。他明白过来，估计李增寿就是说给他们听的，讲的都是比较简单的东西。
而那些道士应该早就学过了，所以对这些简单问题不太感兴趣了。
讲到晚上九点多，李增寿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天色已晚，诸位回去歇着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尽管来访的人都很希望跟李增寿多交流一会，却没有人反对，乖得跟宝宝一样。
显然，李增寿在这些人心目中的地位很高，高到大家不敢有一丝打扰。
“难道这个李增寿真是神人？”杭雨逐渐感受到了李增寿的专业水平，先不提命相之类的东东，对他的医术算是比较认可了。
众人安静地撤出主殿，在年轻道士的安排下回客房休息。
便是回了房，大家也没有多说话。
次日用过早膳后，李增寿单独接待所有客人，地点在一处名为“升华殿”的偏殿。
“这升华殿是精神升华的意思吗？”秦九珍问道。
“升在古时候是一种量粮食的器具，华指的是人的精气神三华。我教创始人取升华殿之名，是希望我们这些后辈时刻衡量自身修为，有自知之明。”年轻道士说道。
“升在古时候是一种量粮食的器具，华指的是人的精气神三华。我教创始人取升华殿之名，是希望我们这些后辈时刻衡量自身修为，有自知之明。”年轻道士说道。
第956章 药材商
李增寿算命讲究先来后到，虽然杭雨在来客当中最有钱的，却照常排在后面。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先进内殿的是一对中年夫妇，都发福了，约莫在内殿待了二十多分钟。
杭雨等人在外殿等待时，顺便相互认识了一下。
主要是杭雨认识他们，因为其他客人基本都认识他，昨个儿还打过招呼。
可惜的在座没有一位做互联网的，杭雨跟他们聊不来，顶多小小的合作一下。共有三位富人，都是带着妻儿来的，一位是开房地产开发商，一位是药材商，一位是做进出口生意的。
这三位富人最低都有十几亿身家，最富裕的是进出口生意的那位，名字叫刘协宁，公司市值两百多亿。
跟杭雨聊得最热络的也是刘协宁，他知道杭雨也做进出口，就是代购，希望能成为中国宝贝的进出口服务商，最好是独家的。
这个要求太过分了，杭雨当然不会答应，因为他自己就有物流公司。
虽然没有谈成，但是本着买卖不成仁义在的心态，刘协宁还是很热情地跟杭雨攀谈。偶尔问杭雨一些关于互联网的问题，杭雨也恰当地向对方推荐微博云。
至于那位叫贺聪的房地产开发商，从谈话中了解到，对方主要是靠关系拉项目，然后转包给其他建筑商去实施工程，也就是空手套白狼的公司。
贺聪在某市的关系网很强，但与杭雨几乎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因为空手套白狼的公司没有任何实质资源，也不需要互联网技术的改造。
而且杭雨不太喜欢贺聪这种商人，仅靠关系转包项目赚钱，虽然纯利润很高，赚的很多，对经济发展却没有什么贡献，反而有害处。
只是考虑到刚接手了梅山建筑公司，杭雨心想或许可以从对方手里接几个项目，才耐着性子与对方交谈。结果当然也吹了，因为对方的要价太离谱，而梅山建筑公司做工程向来保质保量，成本较高，没办法接受这种转包性工程，还是一手工程比较好。
药材商叫做曹耿，四十多岁，属于富n代，祖上就是做中药材买卖的。曹家在国内的客户很多，也是有关系的人，事实上没有关系做不了中药材这一行。
“我们在江南商城也有开店，可惜在网上买中药的人太少。感觉大家在网上主要买些日常用品，食品药材之类的不好卖。”曹耿的老婆夏启珍吐槽道。
夏启珍比曹耿小八岁，今年三十四，风韵犹存，是一位很有魅力的少妇。她穿着很常见的运动装，白色运动t恤勾勒出饱满的胸脯，黑色运动裤挡不住翘臀的曲线。
“直接放在网上确实不好卖，不过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只要加入我们的o2o体系，顾客可以直接从你们的实体店下单，就近送到顾客手里。首先就近送达比较方便，其次顾客知道你们有实体店，自然会对你们产生信任感。就算你们的实体店布局不够也没关系，关键是要拿出一个实体店的招牌来，并作出一定的口碑，远程送达也比原先的生意好很多。”杭雨介绍道。
“是吗，要怎样才能加入你们这个体系呢？”夏启珍显然对互联网不太了解，不知道o2o是个什么东西。
“我们有零售和物流服务公司，这两家公司由国内大多数零售和物流企业组成，你们随便上网查一下就知道。这两家服务公司组成了我们的电商o2o体系的基础，你们想要加入我们的o2o体系，我建议你们去这两家公司详细了解情况。”杭雨说道。
“两位如果比较迫切，可以用手机上网查一下。”秋雪燕干脆拿出自己的喵星人手机，登录浏览器搜索关于零售和物流服务公司的资料。
不是什么详细资料，都是公开的，大概的信息，一眼就能看出来。
曹耿和夏启珍看过大概信息后，对这两家服务公司有了大致了解，并在秋雪燕的解释下，对o2o的概念有了比较明晰的了解。
“老公，你觉得怎么样？”夏启珍很感兴趣。
“网上开药店之所以订单量少，主要原因还是零散顾客不知道自己要买什么药材。他们又不能给自己看病，如果去医院，直接在医院买不就行了。我觉得中药材跟普通零售商品还是有区别的，浪费时间在互联网折腾不明智，咱们好好维系原有渠道比较好。”曹耿说道。
他的真实想法：医生又不能在网上看病，就算看些小毛病，也不会在网上给顾客开药，最终还是要去医院的。既然顾客都在医院买药，那他把药卖给医院不就行了。与其花时间琢磨这些没用的，不如开拓更多线下客户，也就是医院，那才是实实在在看得到的渠道。
“网上订单量虽然少，也有一些，如果加入江燕公司的o2o体系，估计还可以增加很多订单，反正费不了多少力气。”夏启珍说道。
“能增加多少订单量，一个月的量不如一所丙级医院一天的量，我多谈几所医院比这个实在多了。”曹耿原先连网店都不想开，因为夏启珍喜欢网购，是她一手操办的。
因为开网店需要的本钱不多，曹耿便没有在意，就当给夏启珍找点事做了。
可是得知加入江燕公司的o2o体系，需要向江燕公司和物流服务公司提供实体店网络，这属于商业机密，曹耿便完全没有兴趣了。
曹耿没有兴趣，杭雨也不会强求，以他的身份还犯不着费力去劝一个药材商，虽然对方生意挺大的。
反倒是秋雪燕更上心，说道：“江燕公司已经进入医疗体系，跟国内大多数医院有合作。如果曹先生想多谈几所医院，说不定我老公可以帮上忙。”
曹耿这才有点儿好奇，说道：“互联网公司怎么和医院合作，你们可以说得动一家医院吗？”
这个问题秋雪燕没法回答，她也不了解小吉祥跟医疗体系的合作程度。
“说不动，顶多给你们引荐一下。”杭雨很诚实地道。
“那就算了，引荐的话我随时都可以找到人。”曹耿又没兴趣了。
第957章 万杰侯
就在这时，之前那对夫妇带着感激的表情出来了，曹耿夫妇连忙迎上去问道：“老万，怎么样？”他们是一起来的，是生意合伙人。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万杰侯说道：“李道长当真神了，竟然算出我小时候玩火烧过房子，我说我是不是命里怕火，他说我还要加把火，把旧的烧干净了才会有新的。我一想可不是吗，如果不是我十三岁那年玩火把家里宅子烧了，我们就不会搬家，不搬家就遇不到甄老爷，要不是遇见甄老爷我们哪还有今天啊。我以前还一直怪自己，现在想想，我简直就是咱们万家的福星。”
曹耿笑了笑道：“你们家本身就是富贵人家，就算不遇见甄老爷，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万杰侯说道：“那可差远了，比起我烧宅子之前那会，现在万家的资产至少增加了七倍！我琢磨着最近生意不太好，老是上不去，看来回头我得把房子再烧一次看看。”
曹耿顿觉荒唐，说道：“这个没必要吧，顶多再搬一次就是。”
万杰侯哈哈一笑道：“开个玩笑，李道长已经给我算过了，叫我回去给儿子改个名字，带火的，不出三年生意必然有所上升。”
曹耿说道：“是吗，那我可得提前恭喜你了。”
万杰侯拍着啤酒肚道：“同喜同喜，耿老弟赶紧进去吧。”
曹耿夫妇进入内殿后，万杰侯一坐下来，立即把气氛活络起来，显然是一个很健谈并喜欢热闹的人。同样是做药材生意的，万杰侯对互联网的印象就好多了，更积极应对新事物。
“听着很有道理，可我总觉得哪里有问题。”万杰侯听完关于o2o的商业体系，琢磨着道：“我们卖中药不比别的商品，多了医生看病，医生开药这个过程。虽然也能在网上卖点成品药，但销量一直不是很好，毕竟药这个东西不是谁都有胆子随便吃的。”
这个问题跟曹耿的担心一样，不过曹耿表现更直接，而万杰侯委婉一些。
之前已经说过，不是什么东西放到网上都能卖的很好。
比如医疗行业，因为医生的数量有限，能力有限，就算放到网上来也不能增加业务量。或者说，即便增加了业务量，他们也不能承接过多的业务。
而商品放到网上，只要有足够的订单，工厂开足马力造就是了。
“我们做生意一定要有针对性。”因为对方态度比较好，杭雨难得多说几句：“想做好电商，一定要抓住物美价廉放心这六字真经。人们之所以很少在网上买中药材，通常不是药材本身质量不行，而是大众对中药材缺乏系统的了解。难道工厂里做出来的东西会很好吗？大众知道工业品的缺点，但正因为了解，哪怕有一定缺点大家也能解释。反之，如果大众对一样东西不了解，哪怕你这个东西真的好，也不会有多少人敢买。”
“没错，药这个东西不能乱吃，不要说在网上了，就是放在现实中也不能随便买来吃，吃错了可是有生命危险的。”万杰侯说道。
“如果你希望中药材在网上卖得好，首先要解决大众对药材缺乏了解这个问题。然后，你最好有实体店招牌，而且口碑要好，针对你的实体店招牌进行推广。网上的人一看，你是有实体店的，而且口碑好，就敢在网上买你的东西了。你最好在全国布局实体店，一来可以增强信任度，二来可以加快发货速度。一家口碑好的实体店就是顾客的定心丸。”杭雨说道。
“这个容易，我们四季堂在国内名气不小，在pj省更是大名鼎鼎。不过要是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要推广实体店的口碑，我还以为只要宣传药材的品质就行了。”万杰侯说道。
“最后，诚如你所说，不是什么药材都适合在网上卖的。像一些比较复杂的病症，用户根本无法搞清楚自己的病情，必须去医院看一下才放心。但是有很多病症，是不需要或者说不一定要去医院看的。比如常见的感冒发烧，很多人别说去医院看了，压根就是拖到好为止。还有一些不是病的病，比如脚气，贫血，肥胖，拉稀等毛病。这些病困扰着很多人，可是去医院看吧，不一定能看好，价格还有点小贵。这些病有几个特点，一个特点是长期，一个特别是频繁，一个特点是不危险。”杭雨说道。
“不危险，这个词用得好，这种病确实比较麻烦。虽然很困扰，却又对身体没有危险性，所以很多人都是不治的，或者断断续续的治。”万杰侯很会说话。
“你要针对这类病症，进行一些有效的医术知识普及，打包出售药材。事实上，我建议你开展食疗类的业务，比起那些奇怪的药材，我认为大家会对食疗比较放心。比如我们常见的红枣红糖生姜黑米之类的，对感冒发烧贫血都有一定的治疗效果。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再添加一点中药材提升效果，我认为会卖的很不错。”杭雨说道。
“这些东西在网上已经有很多人卖，开网店就这点不好，大家都挤在一个平台，想让顾客买我们的药材可不容易。”万杰侯说道。
“宣传和营销的确是电商的一大重点，你们在线下开辟渠道的时候，想必多是搞关系，送礼物之类的对吧。”杭雨笑着道。
“以前没注意，现在想想好像是这样，成天就是拉关系喝酒，你看我这啤酒肚，就是吃吃喝喝整出来的。”万杰侯说道。
“网络宣传和营销也差不多，只不过你拉关系的对象从某个人，变成了大众。你在请某个有权有势的人喝酒时，想必觉得讨好对方是应该的，但是在面对大众时，就不那么想了吧。”杭雨看万杰侯为人不错，于是说的比较直白。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看来我得好好琢磨一下怎么讨好大众了。”万杰侯说道。
“单纯地讨好也不行，大众不是某个人，你想投其所好，你知道大众喜欢什么吗？”杭雨问道。
“物美价廉放心。”万杰侯活学活用。
杭雨颇为意外，随后朝他竖起大拇指道：“万老板比我想象的更适合在网上做生意，不过这六字真经是最基本的，网络营销是一门学问，我建议你多学学。”
万杰侯说道：“杭老板，我年少的时候不认真读书，基础不行，要学习互联网是比较难了。不过我这个人有个优点，甭管好话坏话，我都听得进去。而且我听完以后，都会记在心里。您有什么话尽管说，我照单全收，好话我一定记着您的好。”
杭雨发现他说这番话时，他的妻子露出颇为崇敬的眼神。
杭雨心想：大概这就是万杰侯的个人魅力所在，他应该说的是真的。
第958章 微博医馆
看到万杰侯的语气态度眼神都比较诚恳，杭雨便道：“实不相瞒，我们公司也一直致力于进入医疗体系，目前主要是微支付，互联网技术，医疗保险业务走进去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医疗保险属于微支付的一项功能，主要是方便用户缴费，而互联网技术则可以提升医疗体系的整体效率。不过我们也面临和你一样的问题，不管其他方面的效率再怎么提升，医生才是整个医疗体系的中心。而我国的医生工作效率，可以说没有多少提升的余地了，再提升就是要他们的老命。”
万杰侯，包括其他几位都纷纷点头同意。
刘协宁与贺聪夫妇虽然不懂医疗体系的问题，却也知道，我国的医生工作效率在全世界范围确实属于顶级的了。那家伙真的是，一个顶俩儿！
不仅效率高，工作时长也是其他国家的医生难以匹敌的。
当然，不是说我国医疗体系完美无缺，问题还是有很多的。
“我觉得普及一些简单的医疗知识，增强大众的自疗能力，可以大大减轻医疗体系的负担。而中药材在这方面有优势，一是它成份比较容易辨别，很多人骨子里还是比较愿意喝中药的。所以在我们的计划当中，中药材商可以成为重要的合作伙伴。”杭雨说道。
“有道理，不知道杭老板需要我怎么合作，尽管说。”万杰侯说道。
万杰侯虽然不熟悉互联网，却知道江燕公司多有钱。
能跟这样的企业合作，不知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跟杭雨谈生意的人能排几条街。能在这座大山的道观里与杭雨相见，本身就是一种幸运，更别提还得到杭雨的认可。
“中药材的优点是更容易普及，因为我们从小到大，其实用过很多中药材。以前的小孩长痱子之类的，老人家就会自己去山上弄点中药熬水给孩子洗澡。只是现在城市化了，系统化了，年轻人不再需要这些东西，所以这方面的意识逐渐淡了。但我认为只要宣传的好，可以恢复大家这方面的意识，只是不需要亲自去山上找药材，而是网购。”杭雨说道。
“恩，您继续。”万杰侯说道。
“另外，中药材也有一个很大的缺点，你知道是什么吗？”杭雨问道。
“我想想.......要熬！”万杰侯说道。
“对，现在城里人做什么都讲究效率，熬中药是很多人不能忍受的一点。尤其是很多条件不好的年轻人，不仅不想费事，而且也没有器具和时间。而且熬药也是一门手艺活，不是谁都会花心思去学。就像吃饭一样，很多年轻人连厨艺都不想学，更别提中药这种不是天天要吃的东西。想普及一些常用的中药，我认为得先普及熬药的设施，就像物流站点一样。”杭雨说道。
“这个没必要吧，很多医院诊所都有代煎中药的服务，问题是代煎很难保证，这个，难免偷工减料。生意越好，越难保证代煎的服务质量，而且跑一趟医院也挺麻烦的。”万杰侯说道。
涉及到中药材的买卖，万杰侯当然比杭雨更熟悉，但他没有马上卖弄自己的经验，而是不耻下问，在杭雨的介绍当中提出建议。
杭雨也是一个听得见意见的人，万杰侯的话令他陷入思考。
想用做外卖的方式去做中药材，显然是不太可能的，因为外卖的制作速度更快，而中药可不能大火翻炒。是什么配方就得什么配方，该熬多久就得熬多久。
熬一副中药的时间很长，大概一两个小时这样。
熬中药这个过程，是制约中药普及的一大痛点。
“现在网上有熬中药的电砂锅，一两百块钱这样，如果真的有需要的话，我觉得推广这玩意还更方便一些。但就这个价格都不是人人可以接受的，除非家里有人长期喝中药。感冒发烧之类的小毛病，还是买点感冒药，或者拖好比较方便。”万杰侯说道。
“那倒是，这年头能普及的东西，哪一样不是方便到了极致。只要够方便，哪怕明知道不卫生不安全，都有人愿意去买单。”杭雨说道。
“难！”万杰侯这么了解中药材行业，一时间都想不出如何解决熬药这个问题。
“你们是不是要求太高了，难道想跟热水壶一样普及，那肯定不可能的。这种事只能尽量去做，能增加多少销量最终看市场。”秋雪燕说道。
“杭夫人说得对，尽人事看市场。”万杰侯说道。
“这里不方便说话，如果万老板感兴趣，改天可以到我们公司来谈。”杭雨说道。
江燕公司要做的医疗体系比较复杂，就这么干巴巴地跟对方讲很难理解。
江燕公司的医疗布局包括“自有”和“投资”两个部分，自有布局才刚开始做，目前只有医疗保险做的比较好，然后即将推出的微博医馆。微博医馆将提供预约问诊，挂号支付，社保服务，线上药店，医术科普，医院评分，医生信誉等n项服务。
按照规划，该平台将从创新创业、全产业链合作、学术科研、普惠公益四个维度推动国家人工智能战略在医疗领域的落地，构建一个医疗机构、科研团体、器械厂商、ai创业公司、信息化厂商、高等院校、公益组织等多方参与的开放平台，共同推进ai技术在医学影像、辅助诊断、医疗机器人等众多医疗环节的探索和应用。
目前做医疗体系的还有阿里，百度等企业，大家的想法相差不多，但侧重向，发展方向是不一样的。另外，不同的企业也有自己的“拿手好戏”。
江燕公司当然也要在医疗领域拥有自己的“拿手好戏”，而杭雨想做的就是中医中药推广。其他企业因为某些原因忽视中医中医，杭雨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至于其他企业忽视的原因则比较复杂，主要有利益关系和意识形态两种。
中医中药和西医西药争夺市场，这是一个很麻烦的问题，其他互联网企业并不想陷入这个漩涡。而意识形态就比较简单了，大概是认为中医中药的竞争力比较小。
第959章 命不好
“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过两天我就去贵公司拜访。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万杰侯说道。
“欢迎。”杭雨说道。
看到万杰侯跟杭雨聊得这么热络，其余两位商人很羡慕，脑子里思索着该怎么跟江燕公司的业务攀上关系。刘协宁刚才听到物流服务公司，便想加入，杭雨当然同意了。
物流服务公司目前主要做国内生意，但将来是要向外国拓展的。事实上物流联盟很多企业都在国外发展的不错，只是缺乏影响力而已。
贺聪就比较麻烦了，他头一次发现自己在市里的关系派不上用场，他可以靠着关系在市里发生很好，却没办法继续拓展业务。
关系也可以发展，从市里到省里，但是很难。因为级别越高利益关系越复杂，水越深，发展关系就是利益延伸，竞争力绝对不小。
贺聪琢磨了一会，觉得自己最大的优势大概是现金多，像他这样做生意的没什么负担，生意很难做大。好处是来钱快，赚的几乎都是纯利润。
于是他想到了投资，哪怕投资江燕公司一点点，也是一种突破。
现在互联网那么火，没遇到就算了，既然遇到了互联网界的龙头老大，自然要想方设法进去捞一笔。于是贺聪开始跟杭雨谈互联网投资的问题。
“杭董，我手里有些闲钱，大概几千万这样，也想投资一下互联网行业。不知道您有什么指教。”贺聪是一个老油子，他用尊称跟万杰侯有些不一样。
万杰侯是比较有修养，见到谁都喜欢用您，已经形成习惯了，所以哪怕杭雨比他年轻，他也用尊称。而贺聪对一般人是不用您的，只有对杭雨这样的比他有钱有势的人才用尊称。
只要比他有钱有势，哪怕年龄比他小，他也说的怡然自得。
“我建议你去我们的软件园区看看，跟我们的投资团队学习，他们的投资眼光可比我强得多，专业的多。如果你没时间的话，跟着他们投资就行了，多少能赚一点。”杭雨说道。
问他怎么投资互联网的人太多了，大部分都不是真心想学投资，这玩意也不是随随便便能学会的。被烦过几次后，杭雨干脆不跟他们讲投资道理，直接告诉他们怎么做。
果然，杭雨的回答立即解决了贺聪的难题，对方回道：“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以前一直想着该怎么投资，却不得门路。今天一听才知道这么简单，早知道我就不费那神了，跟着贵公司投资就对了。”
杭雨笑了笑道：“话是这么说，不过我们的投资团队也不是神，仗着我们公司钱多才能玩得起，阁下还是要多看看，多思考。如果跟着我们投资亏了，本公司可是概不负责。”
贺聪理解地道：“那是自然，投资风险我自己能承担。”
虽然没有达成合作，但是靠着投资跟江燕公司拉上关系，贺聪也挺满意的。能扯上关系便是从无到有迈出了一大步，贺聪相信，只要以后多经营，杭雨这条关系肯定有用。
杭雨突然想到，万杰侯既然是做中药材生意的，对中医多半也有些涉猎，于是问道：“万老板，你跟李道长熟吗，他的医术究竟如何？”
万杰侯当即回道：“那还用说，别的我不敢打包票，李道长的医术绝对是妙手神医。可惜李道长不轻易出山，否则我真想请他当我们药堂的一把手。要是能请到李道长当一把手，您推广中医中药肯定顺利得多。”
杭雨说道：“李道长的要价这么贵，一般人哪里请得起。”
万杰侯说道：“那倒是，我原先以为世外高人都是仁义正直的，唯独这位李道长。要是妙手神医四个字能改成妙手仁义，李道长绝对举世闻名。”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李增寿的确谈不上仁医两个字，却很符合他们这些有钱人的胃口。如果李增寿不要钱而治穷人，估计队伍能从白龙岭山顶排到山脚，甚至排到山外边的国道上去。
就在这时，曹耿夫妇出来了，但脸上没有喜色，反而显得有点阴郁。
万杰侯一看就知道有事，于是轻声问道：“曹老哥，怎么样？”说话间他看向夏启珍，夏启珍的眼眶微红，不知道该怎么说。
曹耿说道：“李道长说我身体不好，叫我回去好好休养，以后我的生意只能交给我的长子，还望万兄多多照顾，那孩子毕竟还年轻。”
万杰侯一听就知道事情不小，曹耿的长子“曹靖风”才二十四岁，大学刚毕业两年，在外面浪的年纪。曹靖风没有正经工作，成天和一帮“艺术家”玩说唱，目前来看绝非经商的料。
如果只是普通的病症，曹耿绝不会这么快把生意交给长子。
至于他的次子，今年才十三岁。
“曹老哥说话我自当尊崇，以后只要有我一口吃的，绝不会亏待靖风。”万杰侯没有问他到底什么病，拍着胸脯答应下来。
“多谢万兄。”曹耿感激地道。
他这辈子没别的成就，生意都是从祖上传下来的，唯一欣慰的大概就是交了万杰侯这样一个有本事又仗义的朋友。尽管曹耿为人比较“耿直”，但万杰侯从来没有嫌他，反而很喜欢他的性格。
曹耿露出笑容时，夏启珍确实垂泪欲滴。
“我累了，先回去了。”曹耿说道。
“我送你。”万杰侯说道。
“不用，我想静一下。”曹耿拒绝了。
看着曹耿夫妇离开，万杰侯满脸愁容，曹耿要是出了事对他可是一大负担。
曹家的生意不比他小，关系网更是比他深厚得多，但竞争对手也是一抓一大把。万杰侯连自家生意都很难顾全，更别提帮曹家稳住生意了。
“这位道长，请问曹先生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为何这样失魂落魄？”贺聪好奇地问一起出来的年轻道士。
“这是客户机密，不能外露。”年轻道士来了一句很专业的话。
虽然年轻道士没有说，但大家基本也猜到了，曹耿得的多半是不治之症。
念此，其他人也有些紧张，生怕进去算命算出绝症来。
第960章 人力有穷时
“以李道长的医术都无法医治吗？”刘协宁问道。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人力有穷时。”年轻道士回答。
万杰侯心里很尴尬，打脸来的太快了。
众人沉默了一会，年轻道士让贺聪进内殿，贺聪却道：“我不急，还是让杭老板先进去吧。杭老板可是分分钟几千万上下的贵人，耽搁不得。”
杭雨说道：“没那回事，我既然来了自然等得起，千万不要破坏了李道长的规矩。”
贺聪也就客气一下，拍拍杭雨的马屁，见他不吃这套，加上李道长很讲规矩，于是稍作谦让便进去了。贺聪是带着老婆孩子一起来的，足足三个孩子。
杭雨等人依旧在外殿闲聊，谈生意，因为曹耿的事情万杰侯沉默了一些。
“世事难料，赚了几千万几个亿又能怎么样，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我打拼了这么多年，最怕自己出事后公司散了。”刘协宁感慨道。
“没办法，生死有命。”万杰侯说道。
虽然曹耿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他什么病，更没有提一个死字，却令其他人感慨万分。
普通人怕死，富人更怕死。
一是没有享受够，二是怕死后生意完蛋。
尤其是那些靠关系维系的生意模式，或者富一代，还没来得及培养接班人的。
万杰侯，曹耿，刘协宁，贺聪他们恰好属于这两种人。
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李增寿简直就是救星，生了重病他有高超医术，命里有难他有保命之术。
却说曹耿夫妇下山后，坐在车里，夏启珍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哭，就知道哭，我还没死呢！”曹耿不耐烦地道。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你要出了事，让我和两个孩子怎么办。”夏启珍说道。
“李增寿未必算的准，我们先去医院检查一下。”曹耿并未完全放弃希望，随后他道：“还有，你赶紧打电话把那个畜生叫回来，他要是继续玩他那个狗屁说唱，就别想继承曹家的生意。”
“你不给他还能给谁，婧南那么小，现在担不起这个家。”夏启珍说道。
“他要是不改邪归正，我就是把资产都捐出去，也绝对不会让他败掉。”曹耿斩钉截铁地道。
夏启珍翻个白眼，她才不信曹耿舍得把家产捐出去，这可不是他一手打下来的，而是祖上传下来的。
她不知道的是，曹耿此时脑子里想到的是他的初恋女友林娟。
他们是大学认识的，林娟很漂亮，却是一个穷人家出生的女孩。
而继承曹家的生意必须娶一个有帮助的门当户对的女人，所以在父母的反对下，他没能娶林娟。但林娟却给他生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现在也有二十五岁了，而且比曹靖风优秀得多。
林娟到现在都没有结婚，依旧跟他保持地下关系，这让曹耿觉得异常亏欠。现在他的身体出了意外，曹耿无比怀念初恋的时光，真想回到那时候不顾一切地跟林娟结婚。
“你也别太生气，哪有搭脉就能检查出大脑问题的，我估计多半是看错了。”夏启珍安慰道。
其实她已经接受了丈夫患绝症的事实，一旦接受，她发现自己比想象的要看得开。刚才之所以哭，也是一时受刺激，还带点演戏性质。
毕竟丈夫得了绝症，她要是毫无表现，未免说不过去。
夏启珍早就看不惯曹耿的经营手法了，继承祖业那么多年，几乎毫无建设性的发展。她是一个比较大胆且积极的女人，一直想做点什么，如果曹耿去了，对她来说是一个机会。
至于她的长子曹靖风，是给她宠坏了，但夏启珍不后悔。
夏启珍对说唱这件事比较看得开，只要儿子喜欢，开开心心她就满足了。
贺聪，刘协宁都是笑着出来的，首先两人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其次他们的命数也还好。有些坎坷，李增寿都给他们指点了化解之道。
最后轮到杭雨，再次和李增寿面对面交流，这次他显得比较尊重。
“我知道我们肯定会再见面，但是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李增寿说道。
“有什么问题吗？”杭雨问道。
“你们没有问题，我却遇到了问题。”李增寿说道。
“李道长术法通神，还有什么你解决不了的烦恼。”杭雨微笑着道。
“当然有，比如之前那位曹先生，我是真心希望他能长命百岁的。”李增寿说道。
“这个我能理解，如果什么病都能治好，估计李道长就不会坐在这跟我谈话了。”杭雨说道。
“我却不能理解杭先生是如何改命的，阁下明明是普通命格，却成就一番罕见的伟业。我回来后翻阅群书，始终找不到答案，不知道杭先生可否替我解惑？”李增寿不耻下问，因为他太想知道答案了。
李增寿猜测，杭雨背后可能有真正的高人，他渴望见到那位高人。
杭雨陷入思索，李增寿好像算的确实很准，如果没有重生，他的确就是一个普通人。难道重生即是改命？杭雨搞不懂里面的门道。
他不可能把重生的事情告诉对方，便装模作样地道：“之前李道长说我短命，不知道我大概能活到几岁？”
李增寿说道：“麻烦你把左手伸出来，我得仔细看看。”
杭雨当即伸出左手，李增寿抓住他的手仔细观摩他的掌纹，又看看他的面相，掐指算了算道：“大概四十二岁左右，我建议你四十岁以后不要接触和电有关的东西，或许可以避过去。如果杭先生还不放心，我可以去你家改改风水，会更好些。”
杭雨眉头一挑，这家伙未免算的太准了，时间只差一年半。
“能不能具体一点，我老公是做互联网的，你让他不要接触跟电有关的东西，您认为这可能吗？”秋雪燕却不满意，该不会连手机都不能拿。
秋雪燕心想：听说最近有些劣质手机会爆炸，莫非我老公会被手机炸死？
如果是这样的话，岂不是连手机都不能用了。
“抱歉，人力有穷时。”李增寿说道。
显然，他的道法还没有牛哔到可以完全算准的地步，如果没有严格按照他的要求去做，其实是很难避过命中劫难的。这年头，有谁能几年不接触和电有关的东西。
第961章 白龙秘典
“能算到这份上，李道长已经很厉害了，至少四十岁前我不用太担心。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杭雨安慰秋雪燕。
“你可别因为道长的批言就在四十岁前放荡不羁，这样，等你四十岁以后，我们就专门建一栋不用电的别墅，你接电话用电脑之类的，也由别人代替。”秋雪燕说道。
“你觉得我能忍受这种生活吗？我还要不要出门了，车上还有电呢。”杭雨否决了她的规划，说道：“以后关于电的东西我们多注意一下，加几层防护就是了，完全离开电是不可能的。人生哪有万无一失的，像我这么注意安全还出事，只能认命。”
李增寿对他们的反应司空见惯，呵呵一笑道：“杭夫人不用太紧张，杭先生的做法是对的，既然知道自己命里有难，多留个心眼就对了。”
秋雪燕想想也是，说道：“既然如此，还请道长帮我们找个风水好的地方建住宅，另外道长有什么保命的法宝也不要吝啬。”
李增寿说道：“下个月我有时间，届时我会去一趟扬州，至于法宝么，我这里正好有一块开了光的玉佩，可以给杭先生带来一丝幸运。”
说话间，李增寿从身后拿出一个檀木盒子，郑重打开后拿出一块墨白色的玉佩。这块玉佩好像一条弯曲的鱼，形成一个圆环，但是首尾相接的地方有一个缺口。
“这块玉叫做余缺，材质是上等的和田玉，花了六十多万请平振大师亲自雕琢的，巧夺天工。后又经我亲自施法，用了足足七天时间开光，价值不少于一千万。”李增寿介绍道。
杭雨听到一千万这个数字，感觉自己面对的好像是一个骗子。
李增寿这家伙本事不赖，装扮外貌也有高人风范，但作为跟街头骗子差不多。区别是街头骗子要几千块，他敢要几百万上千万。
杭雨接过玉佩仔细观摩，感觉雕工确实挺不错的，但他不懂得欣赏这种艺术品，也不熟悉和田玉的价值，所以不好判断这块玉佩到底值多少钱。
“一千万挺贵的，带来一丝幸运是多少？”秋雪燕跟买菜一样说道。
“多少能降低杭先生出意外的概率，可能用的上也可能用不上，买不买全凭两位的意愿，贫道绝不强求。”李增寿说道。
“那就买。”秋雪燕大气道。
杭雨没有发表意见，李增寿看他的表情显然对这玩意不感兴趣，于是又道：“玉佩本身并不是很值钱，只要杭先生能解开我的疑惑，赠送给两位有何妨。”
杭雨说道：“我不懂看相，不知道阁下是怎么看出我的命格的，既然阁下这么会算，不如算算我以前经历过一些什么。”
李增寿道：“我没有改命的本事，倘若那位高人能把你改成大富大贵的命格，这是何等经天纬地的手段，我又如何算得出来。”
杭雨说道：“李道长谦虚了，你已经是当世罕见的高人，你连小富之命都改不了，这世上又怎么可能有道法那样高深的人。依我看，多半是你的算命术出了问题。”
李增寿微微皱眉，他不能接受自己苦修几十年的道法出了问题，但杭雨又说的很有道理。可是杭雨究竟如何走到今天这步的？他的成功即不符合命理，也不符合社会规律。
当然，社会规律还是比较好说的，因为这世上总会冒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人来。
李增寿心想：那样的高人多半不愿透露身份，杭雨保密也是正常的。
“杭先生，如果你有什么承诺不能说出来，可否给我一点点提示。”李增寿说道。
“......”杭雨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他见李增寿说的煞有介事，自己要是不成全他，对方恐怕不会轻易放弃。被一个老道士缠上挺麻烦的，或许可以利用对方的好奇心，获取一点利益。
另外秋雪燕好像也觉得自己改过命，捏造一个莫须有的高人，不仅可以满足对方的好奇心，也解释了自己成功的原因，可以避免一些猜测。
杭雨的成功一直被人津津乐道，不缺乏各种猜测，有人说他纯粹走运，有人说他是个天才，有人说他是外国扶持的傀儡.....各种奇葩的说法都有。
高人改命这个梗貌似不错，可以减少大家对杭雨本人的吸引力，转移到高人，算命上面去。
不过杭雨很担心，自己撒了一个谎，将来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弥补。
“你想多了，我从来不信命，又怎么可能改过命。”最终，杭雨还是决定嘴硬到底，坚决不透露自己重生的事情，也不靠莫须有的东西来牟利。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越是守口如瓶，李增寿越发相信自己的判断。
“只要阁下透露一点信息给我，我可以把我倾尽毕生精力编写的《白龙秘典》赠送给你。这本秘典集中医之大成，可以说是无价之宝，也是我栖身立命本钱。虽然它不是什么病都能治，却对很多特殊疾病有非凡疗效，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李增寿说道。
“很令人心动，阁下有这样高深的医学知识，为何不公布出来造福大众？同时阁下也可以名利双收，并不妨碍你继续赚钱。”杭雨问道。
“我倒是能凭借一手医术继续赚钱，可是我长生观这些后人怎么办？”李增寿毫无节操地道：“你以为这世上就我一个医术高超的人吗？你随便去那些名院查查，哪家没有几位镇山大牛，谁又没有几手绝活。可是他们能治几个人？他们为什么不把自己的绝活普及开来？我认识能把肾衰竭调理好的中医，能治**的中医，能治渐冻症的中医，能治癌症的中医，可我就是没见过能治大众的中医。当然，如果你愿意告诉我那位高人到底是谁，我可以把白龙秘典交给你，你要拿去当教科书我都没意见。”
没有能治大众对中医，杭雨听到这句话后愣住了。
“杭先生，你们做互联网的事事都喜欢普及，传播，可有些东西是很难传播的。你先看看有几个人愿意学中医，又有几个能学成的，最后有几个能成大师的。何况不瞒你说，我学的可不单是中医，西医我也学。要把这两样学好，融会贯通，经过无数实践才有机会达到我这样的水平。公开我这本秘典，普通人是学不会的，能学会的只有那些水平跟我差不多的。他们学会了我的绝活，除了跟我抢生意，能多救几个人？”李增寿难得说了这么多心里话。
“说的也是，要是中医也分科就好了。”杭雨承认了对方的话。
第962章
中医不分科是它传播难度大的重要原因之一。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从古至今，众多中医大家坐堂行医，都是内外妇儿兼治的。
医圣张仲景所著的《伤寒论》与《金匮要略》概全了临床各科疾病的证治。
司马迁在《史记扁鹊列传》中就有这样的记载“扁鹊名闻天下。过邯郸，闻贵妇人，即为带下医（妇科医生），过雒阳，闻周人爱老人，即为耳目痹医（耳鼻喉科医生），来入咸阳，闻秦人爱小儿，即为小儿医（儿科医生）”，就说明了扁鹊是个内外妇儿兼通的良医。
中医治病不分科，是基于中医的理论体系所决定的。
我们知道，中医区别于西医的特点是中医对于具体病证的宏观认识，天人一体观。而西医认识疾病是微观的，是从人体的组织器官、血管神经等来研究疾病的。
所以说，整体观念和辨证论治是中医治病的原则。
“据我所知，一些互联网企业把医疗应用在网络上，搞出什么网络看诊，视频医疗。”李增寿微笑着道。
“没想到李道长还对互联网有所了解。”杭雨诧异道。
“你把我看得太传统了，你别看我穿一身道袍，可我的思想却是与时俱进的。”李增寿说道。
杭雨点头认可，大部分道教门派都讲究避世修行，导致在大家的观念里边，道士都是一群脱离世俗，比较神秘同时思维跟不上时代的人。
不过李增寿却是道士里面的异类，他没有所谓的慈悲之心，专门为有钱人治病算命，有时也会下山出诊，说明他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
“你可知道中医有一条行业准则，叫做未曾见人，不敢开药。西医可以在网上诊治，中医却是万万不行的，要辩证治疗。症状相同，面对不同的病人开的处方都可能不同。跌打损伤类的外用药基本上可通用，内服的就不行。”李增寿说道。
“网络看诊当然看不出那些复杂的疾病，一些普通的病症应该没关系吧。比如感冒发烧之类的，完全可以自己吃点药治好。”杭雨说道。
“你可以自己判断自己吃药，但是中医不会给你开药。”李增寿说道。
杭雨表示理解，真正的中医往往比西医更重视医德，一是传统文化，二是中医没有那么强大的体系支撑，真要出了事，很多只能自己扛。
西医没有医死过人，没有用错过药，没有庸医？
都有，但是西医背后有强大的科学体系，强大的西方集团在支撑。
“你是不是以为我这套白龙秘典有很多秘密处方？我告诉你没有的，就算我把这套书公开，也没有几个人能真正掌握它，想靠几个药方成为神医更是神话。”李增寿说道。
“为什么不把内容写的简单一点，更容易学会呢？”杭雨问道。
“如果我要写到人人一看就会，就不是这一套了，估计把整个屋子装满都不够。而且这个东西怎么说呢，并非写的越具体越好，个中道理我没办法跟你解释。”李增寿说道。
杭雨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儿了，比如公司搞科技研发的时候，也有很多他无法理解的东西，他的做法通常是信任对方。
“怎么样，只要你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我就把这套书送给你。”李增寿看出他对中医很感兴趣，不管杭雨用来做生意还是干别的，只要他喜欢就行。
“抱歉，我没什么可说的，因为根本没有那样一个人。”杭雨说道。
李增寿内心失望，盯着杭雨的眼睛看了好一会，搞不懂他是演戏还是说真的。
“感谢李道长今天对我的指点，天色不早，我就不打扰阁下了。”杭雨起身道：“钱最多明天打给你。”
“等等。”李增寿叫住他，把玉佩递给他道：“这款玉佩送给你，希望你将来想通以后，可以再来找我。”
“一千万的东西你就这么送给我了？”杭雨揶揄道。
“我说了，这件玉佩本身也就几十万的价格，不会超过一百万。我与你有缘，送你又如何。”李增寿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要杭雨欠他人情。
李增寿了解，像杭雨这样的人要用一套书或者一块玉佩让他妥协，实在太困难了。对付杭雨这样的人，还是人情最好用。
“一百万也不少了，明天我会把钱打给你。”杭雨接过玉佩道。
李增寿闻言脸色一僵，他自认够无耻的了，没想到杭雨这个年轻人也跟他一样，二十多岁是如何修炼出这样一幅厚脸皮的？
送给他是要人情的，卖当然是一千万。
结果杭雨一开口给他整成一百万，这人情也没了，九百万也没了。
杭雨却不觉得有问题，一块玉佩而已，竟然要一千万，简直狮子大开口。算这个老道士良心发现，一百万也勉勉强强了。
说实话，杭雨对艺术品这玩意不怎么感兴趣，花一百万他都觉得亏。
“杭先生要是这样的话，未免太瞧不起我老道了，以后也无需再谈其他。”李增寿当即板着脸，故作生气道。
“您别介意，我老公就是这样，他跟你开玩笑呢。李道长一片好意我们领了，还望李道长不要忘了有时间给我们看看风水。”秋雪燕说道。
“无妨，既然两位时间紧，今天就到这里吧。”李增寿怕杭雨再说出什么屁话来，连忙下了逐客令。
“告辞。”秋雪燕说道。
走出内殿后，杭雨看到万杰侯他们还在外殿等待，迎上来问他如何。
“李道长说我四十岁时有劫难，送了我一块玉佩防身，说是价值千万。我怎么看都不像一千万的货，不知道戴上这玩意是否真的有用。”杭雨说道。
“我看看。”万杰侯小心翼翼地接过玉佩，如珍宝一般捧在手里仔细打量，惊为天人地道：“这可是平振大师亲手雕琢的，先不说这和田玉本身便是上等，光是平振大师的手艺就值几百万了。”
“平振大师是谁，当真这么厉害？”杭雨不解道。
“您不爱玩这些玩意儿，所以不熟悉，平振大师可是玉器界的响当当的人物。一般人请他出手，有钱都很难，我估摸李道长也是帮了对方的忙才能请到他。”万杰侯说道。
这就是上层关系网了，很多普通人接触不到的东西，进入上层后会突然发现，好像打开了一个新世界。
杭雨说道：“我确实对这个不感兴趣，也看不出这雕工好在哪，放在我手里真浪费了。”
万杰侯一听，马上道：“您要是不喜欢可以卖给我，我出两倍的假钱如何！”
刘协宁不屑道：“两倍的价钱就想买这块玉，这可是李道长亲自开过光的，有钱都买不到。我出三倍的价钱，不知杭先生可否割爱。”
万杰侯急了，说道：“刘老板，你生意红火人生大顺，这块玉佩对你没用，何必跟我抢呢。”
刘协宁说道：“这你就不懂了，我是事业顺利，我可认识不少事业不太顺的。要是让他们知道李道长开过光的玉佩，拿去拍卖肯定能赚。”
万杰侯不悦道：“您这就不对了，李道长的东西如何能谈买卖。”
看到他们争来争去，本来无所谓的杭雨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赚了点。
第963章 谷歌的提议
“两位不要争了，这块玉佩是李道长的一番心意，我怎么能卖出去。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再者说，两位看我像缺这点钱的人吗？”杭雨收回了玉佩。
“杭老板自然不缺这点钱，我以为您不喜欢而已。”万杰侯讪讪一笑。
“我们公司的事务比较忙，今天就不在这儿留宿了，以后有机会再见。”杭雨说道。
“这么急，这里风景挺好的，好不容易来一趟何不多住几天。”万杰侯说道。
“不太凑巧，这几天谷歌找我们合作，现在谈的差不多了，要我亲自回去一趟。”杭雨说道。
“原来是这样，那我送你们。”万杰侯说道。
“不用，我们自己能走。”杭雨说道。
万杰侯送他们到道观大门口，临别前表示过两天一定会去江燕公司。
回到扬州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杭雨等人随便找了个地方吃晚饭，然后才各自回家。次日，杭雨来到公司后马上召开了针对谷歌合作的会议。
杭雨离开这两天，盛清明和曲风已经跟谷歌的代表团进行第二轮接触，这次他们真正展开了合作会谈，谷歌的合作意向也基本搞清楚了。
“谷歌之所以选择跟我们合作，除了因为我们的云技术比较先进，还希望通过我们公司作为跳板，重新进入中国市场。”盛清明说道。
谷歌很早就进入了中国市场，但之后因为某些原因退出，给了百度崛起的机会。
很多人业界人士都在猜测谷歌退出中国的原因，有人说是因为百度，说是百度某人手提电脑让政府高官看到谷歌搜索展示的结果不利于国家的发展。
也有人说是因为中国政府向google索要用户信息、还有人说是因为“google不愿意过滤信息”、还有什么和西方价值观冲突之类的。
其实这些说法都是站不住脚的。
首先任何公司到一个国家开展业务，就默认了它接受当地的法律法规。如果它无法接受，它压根就根本不会进来。但是google是进来过的，说明它当初是认可中国的法律法规的。
其次，哪个国家的政府不会像google这类公司索取一些信息？----特别在恐怖主义盛行的今天？
至于价值观冲突？这种理由只能骗骗三岁小孩。
“倒是跟我们的想法不谋而合，它既想获得我们的技术，又想获得我们的市场。那我们能得到什么好处，光是市场可不够。”杭雨说道。
“谷歌给我们两个选择，一个是它们入股微博，这样一来等于用资金换取市场和技术。第二个选择是成立一家合资公司，双方共同提供资金和技术，合资公司将创建一款新的平台。这个平台主要做云服务，社交，电商，是一个国际化的平台。”曲风说道。
“这不是开玩笑吗，新平台做的业务跟我们产生冲突，我们自己的产品还要不要了。至于入股微博，就更加不可能了。”岳勤说道。
杭雨和其他四位办公室成员也是这个意思，谷歌的提议明显对江燕公司很不利，因为云服务，社交，电商三大业务都是江燕公司的支柱产品。
岳勤直接生气了，对方简直拿他们当傻子。
“话是这么说，假如能跟谷歌合作创建一款国际化的平台，对我们进入国际市场是有很大好处的。而且谷歌也做云服务和社交，除了电商，这两项业务对他们本身的产品也会造成冲击。”盛清明说道。
“谷歌的社交业务就不要提了，白送给我都不要。”岳勤说道。
盛清明颇为尴尬，他们和谷歌谈成的条件不仅没有一位大佬认同，还被岳勤这样鄙视，岂不是在说他们几个无能。不过他们这次表现也确实无能。
“谷歌也有很多技术优势，在搭建国际平台时，它们会提供很多先进技术。”盛清明说道。
“谷歌这么厉害，干嘛还要退出中国市场，又要靠我们回归中国市场？”杭雨笑着问道。
“google之前推出中国市场的时候，正是中国和美国在无线网标准上闹得最僵的时候。当时中国推出了一套无线网协议标准wapi。”曲风显然做了些功课的，他解释道：“wapi简单来说就是wifi+点对点加密，当时wifi还没有加密功能。”
“但美国以“让中国掌握信息界的标准制定的话语权会对全球信息安全造成威胁”为由，极力阻止wapi的推行。而后中国退而求其次，要求“凡是进入中国的电子产品必须支持wapi”，当时intel公司立刻表示反对，并威胁中国说“如果中国非要提出这样的要求，intel就对中国芯片禁运”。最后中国政府妥协了。”
“这件事在当时闹得很厉害，从04年到11年，只要是在美国举办的国际标准化组织会议，美方均拒绝给中方wapi技术人员签证。中方不得不多次推迟到下一次非美国本土举行的会议上。”
曲风说道：“另外提一句，韩国的网络也是很发达的，众所周知韩国网速世界第一，因此韩国当时也想推行自己的一套无线网协议标准，但是被美国直接扼杀在摇篮里了。美国如此霸道行径，中国政府自然也不会对诸如google公司给好脸看。”
“当年中美谈判加入wto协议的时候，起初有两个市场按照wto的原则是不需要立刻对外完全开放的，但美国强烈要求中国开放，美国说只要你不开放这两个领域我就不同意你加入wto，信息领域就是其中之一。中国最后还是妥协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google当初能进入中国的原因。”
中国当初的信息领域的发展才刚刚起步没多久，如果全面开放，就会彻底冲击掉中国自己的企业进而形成外资独大的局面。
由于google已经彻底占领了欧洲市场，让欧洲国家很郁闷，自己的引擎没机会搞，所以欧盟只好三天两头拿google垄断说事，偶尔罚笔钱什么的........这个现象也让中国对google有所警惕。
google为什么退出中国？
因为它自身的目标没达到，加上中美互相恶心互相掐架，最终导致google从自身角度做出了暂时离开中国的决定。
商业最怕不稳定，只有稳定的环境公司才有钱赚。中美当时在信息领域的火药味一直很浓，所以google公司可能也是想暂时避开一下。
贸易保护这种东西，表面上看短期内利大于弊，但事实上这就等于你向全世界”宣战“，长远来看对自己几乎没有什么好处。历史上玩贸易保护的国家无一例外地最终都自食恶果了。
贸易保护只有在一种情况下可以使用，就是自己的相关领域远落后于国外。除此以外，贸易保护绝对不是好东西。因此，百度在背后搞小动作恶心google只是一个次要因素，并不能真正决定google最后的离开。真正起到决定作用的，还是中美两国的pk。
但遗憾的是，在信息化时代的今天，美国不愿意让包括中国在内的任何国家掌握信息领域的话语权，总给我们玩强买强卖的把戏，所以中国只能把信息这块保护起来。虽说贸易保护长远来看是弊大于利的，但是，毕竟我们有十几亿人口做后盾，这种庞大的内部市场足以消化中国自己的信息产业。
“也就是说，谷歌看到中国互联网产业发展起来了，且如日中天，所以又想回来分一杯羹。我猜他们应该不止接触过江燕公司，应该还有跟其他互联网企业会谈。”杭雨说道。
“是的，据我们了解，谷歌跟国内很多家知名或非知名互联网企业接触过。不过根据谷歌代表团透露的意思，如果可以的话，他们最想跟我们合作。”盛清明说道。
“为什么？是因为我们公司的实力最强，还是因为我们公司的蛋糕最好吃。依我看，大概是看到我持股多，所以很想从我手里拿走一部分股份。”杭雨说道。
“说是入股微博，这是我们的核心产品，如果被谷歌控制住了，接下来估计还要入股其他产品，渐渐掏空我们的产业。像谷歌这样的企业，千万不能看的太简单，无论用多么卑劣的想法去揣测他们都不为过。”夏明难得说了一句很难听的话。
“额，应该没那么容易吧。”盛清明紧张的额头都冒汗了。
“当然没那么容易，不过以谷歌的实力，千万不要小看他们的胃口。他们能不能做到是他们的事情，但我们一定要有警惕心。”夏明说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要拒绝和对方合作吗。”盛清明问道。
“你们再去跟对方谈，就说这两个条件我们都不能答应。如果想得到我们的云技术，还想重返中国市场，就拿对等的东西来换。”夏明说道。
“请问我们的云技术大概要价多少。”盛清明问道。
“不要钱，我们也要市场和技术。”夏明说道。
盛清明这下完全理解几位大佬的意思了，江燕公司压根看不上谷歌的资金。虽然江燕公司的资金很紧张，却还没有紧张到要卖产品的地步。
曲风问道：“公司看上了谷歌的什么技术，能否给个明确的条件。”
夏明回道：“这个问题问得好，我这里准备了一份技术清单，你可以拿去参考。”
曲风接过清单，心想早拿出来不就得了，非得人家问。看到清单上的技术名称，足足有一千多项技术专利，主要有搜索，云计算，手机操作系统三大块。
谷歌被公认为全球最大的互联网搜索引擎，在搜索这块有很多先进技术。云计算虽然不如江燕公司，但也有一些独有专利，手机操作系统就更不用说了。
看到这么多技术名称，曲风暗暗吐槽：还说人家谷歌胃口大，这一个个的胃口也不小。
盛清明看完后更是瞠目结舌，好像不认识办公室这些人了。
“这些技术都要拿到手吗？”盛清明吃惊道。
“尽力而为。”夏明说道。
盛清明觉得这些大佬明显在为难自己，用云计算换人家三大项，用中国市场换人家的国际市场，难道谷歌就是傻子吗？
孙川笑着道：“你们不用露出这种表情，谈判就是这样的。算了，我看你们也不擅长谈判，还是去找商务部比较好。”
曲风说道：“我会的，这种事也只有商务部能搞定。”
盛清明也不再逞能了，他们的专业可不是谈判，脸皮也不够厚。
谷歌的事情暂时放在一边，岳勤拿出一份文件道：“就在昨天，三星也派人来跟我们洽谈，希望在液晶屏领域跟我们合作。”
姜蓉诧异道：“是吗，三星这么有钱，哪里用得着跟我们合作。”
岳勤把文件递给杭雨，说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估计还是以前的套路，利用合作套取我们的技术专利，然后搞垮我们的液晶屏产业。”
杭雨大概看了一下三星的合作意向书，说道：“说的倒是很美好，比谷歌那帮人客气多了。不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可不认为三星真的会帮我们。”
谷歌三星都是超级集团，竟然在同一个时间段找江燕公司合作。
杭雨暗想：看来三星已经意识到江燕公司的威胁了，想要喵星人扼杀在摇篮里。
“我研究了一下三星这份合作意向书，里面的条件可以说是诚意十足。主要包括向我们提供最先进的设备，技术，以及大量资金。而我们需要付出的只是一个名牌，即以后我们的液晶屏生产公司改成三星旗下产业。看得出来，韩国人对我们研究很深刻，知道我们更在乎实际利益。如果答应他们的合作，他们得到的是小部分利润和一个品牌，而我们能得到很大的实际利益。”夏明说道。
“听起来不错，只要我们能牢牢抓住核心技术，不要这个品牌又如何。”姜蓉说道。
“我起初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我仔细研究后，发现这里面的坑很大。”夏明微笑着道。
第964章 同行的历史教训
“说起来多亏之前跟京东方合作，为了合作愉快，我特意让调查部去搜集了这家企业的资料。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同样是做液晶屏的，京东方曾经也跟三星以及其他外国企业打过很多交道。”夏明说道。
“麻烦夏经理给大家说说。”孙川说道。
“京东方原来叫做燕京电子管厂，八一年的时候就成功试制tn-lcd液晶屏，但是由于缺乏资金而流产。此后决定上stn-lcd项目，最终还是流产。到九二年的时候，这个万人大厂的年营业收入仅八千万元，资产负债率达到90%，每个月都要借钱发工资。”夏明说道。
“**十年代的时候，正是日本经济达到巅峰的时候，而我们那时才改开没多久。能有这样的企业很不容易，不过到底还是勉强了一些。”姜蓉评价道。
“是啊，据说当时燕京电子管厂没生意，又养了一万多人，老员工都要去菜市场捡菜叶子为生，可见当时真的是勒紧裤腰带在做企业。”夏明说道。
虽然他们今天做企业也很辛苦，可是跟以前的人比，确实没得比。
今天他们福利之高，房车不愁，衣食水平更是不用说。
“还好关键时刻上面决定搞企业改革，选贤任能，年仅35岁的王东生临危受命，出任厂长。用那时候的眼光来看，这么年轻就当任一家万人企业的厂长，绝对是很大胆的选择了。”夏明说道。
“放在今天也很大胆，不过现在的后起之秀越来越多，所以大家觉得没有什么。可是在大多是企业里，这种事情都是比较谨慎的，我们互联网行业算是比较年轻态了。”杭雨说道。
江燕公司的高层没有一个超过五十的，平均年龄只有三十六岁，研发人员的平均年龄更是只有28岁，可以说是一家十分年轻的企业。
但是不能看到江燕公司这样，就以为很多企业都这样。
这么年轻态的大企业，通常在互联网领域会稍微多一点，可是在其他领域是很少见的。因为互联网在我国本身就是一个很年轻的行业，程序猿大部分都是八零后九零后。
“万人大厂听着很厉害，其实人员冗余，观念落后，体制落后，产品落后，技术落后，生产设备等等都很落后，根本没有竞争力。王东生起初是不想接任这个厂长的，因为当时有不少著名企业高薪聘请他。出于某些原因，可能是不想继续看到这么多员工过苦日子，王东生最后还是接受了。因为负债率太高，没有银行愿意贷款，走投无路之下，王东生决定带头募集资金，大量员工积极出资，最后募集了六百五十万，顺利改制为京东方。这就是京东方的由来了，是不是挺有意思的。”夏明说道。
“没想到王老总还有这样的经历，我之前以为他是富二代之类的。”姜蓉说道。
“虽然不是富二代，但是在那个年代绝对是精英人物了，不是草根创业。相比我们董事长的成就，我觉得没有什么稀奇的。”孙川说道。
“不要提我，继续说。”杭雨摆摆手。
“改制后，王东生采取一系列变革与止血措施，其中被认为最重要的一条是，他专门组建了一个由高学历的年轻人组成的团队，只跟踪产业方向，据此定路线。这个小组在九八年确定了以薄膜晶体管液晶显示屏为核心的发展方向。而当时国内一些企业还在不断上马crt生产线。面板听来简单，实际上这是不折扣的超高技术、超高资金门槛的行业。显示行业的技术路线非常残酷，巨头都动辄万劫不复。在crt的路上，不止中国部分企业吃了大亏，国际巨头亦不能幸免。汤姆逊曾是法国最大的集团之一，也是全球的电视机霸主，只因从crt到平板电视慢了一步，直接被市场淘汰，最终落得被tcl兼并的下场。”夏明说道。
听到这里，众人都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同为液晶屏领域的后起之秀，江燕公司也是一来就做了比较大胆的选择。此时大部分企业都在做lcd屏幕，江燕公司一来就做oled 屏幕，这是一种技术还不成熟的产品。
同样在做oled 屏幕的还有三星和lg，但这两家企业还处于试探期，并未商业化，也没有投入过多资源，不像江燕公司这样一头扎进去。
毫无疑问，在所有人看来这都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江燕公司刚上下自家屏幕的时候，因为技术不成熟，还被很多测评人包括外国企业diss过。
几乎没有人看好江燕公司，因为喵星人主打中低端客户，所以才卖得出去。
如今喵星人液晶屏在全世界知名，oled 屏幕的时代似乎提前到来了。这绝对是一件挑战整个液晶屏行业的壮举，很多同行还指望着lcd屏幕多赚几年呢！
包括三星和lg这样的大企业，他们在lcd屏幕投入巨资，当然不会太快终结lcd的屏幕。要把本钱赚回来，慢慢地，在合适的时机，比如中国的lcd屏幕技术快赶上来的时候，再强势推出oled 屏幕。
这才是正确的推广方式。
可是江燕公司不管那么多，因为它没有在lcd屏幕投过一毛钱。
打破原有技术，对江燕公司没有任何损失，至于那些保守势力的哀嚎，杭雨才不会管那么多。可是其他企业不干了，在网上疯狂诋毁喵星人的屏幕。
当然，这都是公关部门的事情，烦不到杭雨的头上。
高层们之所以会变的凝重，是因为oled 屏幕技术还不算成熟，谁能走到最后还不能百分之百肯定，所以大家多少有些担心。
唯一不担心的只有杭雨，因为他是知道历史的。
“京东方的运气不错，他们赌对了路线，随后王东生又做了个大胆的决定，搞自主研发。这条路在外人看来当然无可争议，可当时京东方是靠合资活下来的，本身实力不够强。我们公司也做液晶屏，大家都知道自研要花多少钱。”众人点头，夏明继续道：“当时京东方赚了点钱，高层提议转战房地产行业，因为那时房地产已经很暴利了。在王东生的坚持下，他们决定坚持做屏幕，而且要跟当时最先进的企业竞争。我为什么对合资那么警惕，因为调查资料显示，燕京电子管厂曾经跟本子的松下合作，结果合资企业垮了，中方最后都没有掌握彩色显像管的核心技术。所以大家不要一听到谷歌，三星要提供技术，就觉得他们会把最先进的技术送到我们面前。没有那么容易的，这些外企哪一个是省油的灯，没有警惕性的企业都死了。不信你们可以查查历史，不止是燕京电子管厂，还有很多中企都是因为跟外企合资，最后被活活搞垮了。我看这些资料的时候，真的为这些企业感到惋惜。因为外企主动找上门来合作的中企，往往都是很优秀的，有能力打破外企垄断的企业。道理很简单，如果不是你的技术已经威胁到他们，他们会主动找我们合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盛清明闻言颇为羞愧，因为他听到谷歌的大名后，脑子就有点不清醒了。
不过也能理解，谷歌上门寻求合作，这对盛清明来说是一个机会。他希望能通过与谷歌合作，尽量为公司争取利益，完成一个大单，证明自己的能力。
可是盛清明还太嫩了，没有想过那些门门道道，而是以“正人君子”的态度去跟对方洽谈。俗话说君子其之以方，当你坦荡荡，毫无戒备时，是最容易被人暗算的时候。
“这么说来我们应该感到开心，谷歌三星争相找我们合作，说明我们的技术水平也对他们产生了威胁。”姜蓉微笑道。
“偷偷开心一下可以，但不能真的开心。”杭雨说道。
姜蓉立即收敛了笑容，身为公司高层，可不能开心太早。
何况这种事从本质上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因为外企的手段可不简单。
“如果三星谷歌的目的是搞垮我们，那么我们拒绝合作，对方也不会轻易放弃。云计算和液晶屏这两个领域，我们简直就是死敌。”楚同今说道。
“所以我没有拒绝合作，我希望大家先明确这个问题，然后在合作中寻找机会。最好能在合作中麻痹对方，为我们的技术崛起争取时间。”杭雨说道。
“原来如此，您应该早说的。”姜蓉说道。
杭雨笑了笑，这种事情如果说的太早，参加会谈的代表团一来就带着很大的警惕心，又如何能套出谷歌的真实态度。现在好了，通过第二次会谈的内容，杭雨已经大概了解谷歌的态度。
谷歌代表团接触了由盛清明，曲风五人组成的菜鸟谈判组，估计对江燕公司的决策智商都有所轻视。敌人越轻视越好，接下来就该派专业人士跟他们玩了。
这也是考验一下智库和办公室五人组的水准，如果一来就把事情说得明明白白，杭雨如何能看出他们的智商水平。
目前看来，办公室五人组是比较老练的，而智库某些成员则明显比较稚嫩，难担大任。
“继续说吧，大家好好了解一下京东方，我们可以把京东方的发展经验吸取过来，为我们在日后的合作中寻找一些办法。”杭雨说道。
“好的。”夏明继续说道：“京东方决定自主研发的时候，另一家中国公司上广电，在零二年与本子的nec成立合资公司。上广电以100亿从nec引进了一条5代线，每年支付专利费，如此发展了5年后，合资企业在一轮全球液晶面板的波动中直接崩盘。”
上广电的历史教训，再次证明了在于外企打交道的过程中，警惕性有多么重要。
“合资企业固然受制于人，自主研发却更为艰难。tft-lcd技术经由美国发明，日本、韩国和台湾地区做大，整个产业已经发展了30多年，壁垒处处都是。京东方想要靠一己之力，迅速弥补几十年的技术差距，几乎没有可能。王东生定了一个长达20年的战略计划，其中分为5个步骤，分别是追随者、追赶者、挑战者、领先者和领导者。追随者的使命是在技术封锁中活下来，这个阶段，京东方赶上了一次好机会。零三年的时候，韩国现代集团因过度扩张导致负债累累，寻求出售旗下的液晶面板业务，京东方顺利切入，以3.8亿美元将其收入囊中。彼时恰逢全球液晶面板大涨，并购后的京东方是年营收达破纪录的111.8亿，较去年猛增133.7%，“幸运”地避过了跨国并购后的危险期。”
说起来很简单，但真实过程肯定没有那么简单的。
虽然实现了零的突破，但面临日韩企业，京东方仍有非常大的差距。国际厂商不会向中国出售最先进的技术，能买到的生产线，都不构成威胁。
收购了现代的业务后，京东方在燕京亦庄投建了一条5代线，开始学习并消化tft-lcd的技术。此后至今的时间里，即便是最困难的年份，他们都会拿出最少十几亿支持研发创新，技术的逆袭也由此展开。
期间，王东生曾提出一条著名的行业生存定律：若保持价格不变，显示产品性能每36个月必须提升一倍以上，且这一周期正不断缩短。
伴随着京东方的日益强盛，他的定律受到了业界的普遍认可，被称为“王氏定律”。这条定律之于全球显示业界，几乎等同于摩尔定律之于芯片。
王氏定律揭示的，是一个竞争残酷、不进则退的血腥战场。
这个战场没有永远的赢家：面板行业的价格会周期性波动，即便是巨头企业，盈利也时常遭遇大幅度下滑。
京东方发展期间犹如大海里的一叶扁舟，亏了很多钱，每次亏损都是用亿来计算的，每次亏损都有国家在背后扶持。很多人看到这样的新闻，绝对京东方是在浪费纳税人的钱，对其百般诋毁。
他们不知道，要做一项落后几十年的高科技产业，有多么艰难。
实际上，日韩企业都是一路亏损着过来，最终做大做强、收割世界，其面板产业均由政府推动，联手财团砸下千亿级别的资金。
别看三星在国际上这么有名，它的屏幕产业也是一直亏钱的。
而江燕公司就更不用说了，虽然屏幕卖的很好，可是依旧没有收回研发成本。杭雨估计，要真正赚钱还得等到oled 屏幕的缺陷基本解决才行。
快了，以江燕公司的研发投入和进度，也就这两年的事情。
第965章 专业与演技
详细了解京东方的发展历程后，在座的高层都有所启发，对外国人的一些商业手段也有了概念，连最希望跟谷歌合作的盛清明也不再傻乎乎的信任对方。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国人常自我评价，称中国人做生意心眼多，其实外资的心眼只多不少。
零五年的时候，深受面板进口之痛的tcl，创维，康佳，长虹四家彩电企业，计划合资在深圳建设六代生产线，向外企寻求技术合作却屡屡碰壁。
国企主动向外企寻求合作，总是比外企主动找我们合作难得多。
不得已之下，隶属深圳市国资委的深超光电出面，联合四家企业与京东方共同创立聚龙公司。但协议即将签署之际，之前一口拒绝的夏普又找上门来，主动向深圳政府提出技术入股，建设一条7.5代线。
消息一出，深圳市政府和四家彩电企业开始动摇，他们苦苦求六代线不可得，竟然有七点五代线送上门来，难以抵挡这种诱惑，聚龙计划土崩瓦解。
又过了没多久，夏普的投资宣告停止，因为其承诺的投资，专利转让等无一能兑现。
真是结结实实地把深圳政府和四大彩电企业耍了一把，很生气？人家压根不在乎。商业道德，契约精神？不存在的，只能怪自己蠢。
零一年到零六年，三星，lg，奇美，友达，中华映管，寒玉彩晶六家企业共计召开53次晶体会议。会议基本每月一次，主要是交换信息，协商价格，其中关键一条是在中国大陆境内销售液晶面板时，几家一起作价，联合操纵市场。
这些会议导致彩电价格居高不下，液晶面板一度占电视机总成本的三分之二！
怕不怕，一块屏幕占整个彩电成本的三分之二！
要是我们做这种事，不要说竞争对手了，估计我们自己的用户都要骂太过分。有时候中国人真的太“善良”了，不敢对外国人狠。
可是人家就敢对我们狠，而且不是一般的狠。
这么高的价格，中国企业还不得不买，因为我们一直是全球最大的电视生产和消费国，不进口，生产就得停止。
这样的局面让外资更加肆无忌惮。
“技术落后就会被人欺负，千万不能把希望放在竞争对手的道德水平上，这世上最经不起考验的就是道德水平，尤其是老外的。更加不要相信所谓的契约精神，这些人仗着有美国撑腰，撕毁契约跟玩似的。”夏明说道。
“那我们跟外企合作，契约还要不要遵守了。”盛清明弱弱地道。
“当然要遵守，但是一定要留个心眼，如果对手要出什么坏招，我们得及时做好准备。另外，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们先出手也并非不可以。”夏明说道。
“我同意夏经理的看法，凭什么我们只能被动防御，这次谷歌和三星找我们合作，我们就要利用他们，耍他们一次。”岳勤说道。
除了盛清明一时间不能接受这种角色转换，其他人皆是点头认可。
杭雨拍掌鼓励，说道：“看到各位这么流氓我就放心了。”众人哈哈大笑，杭雨接着道：“这次的谈判目标是要让对方以为我们上当了，但是不能真的上当。你们给我制定一个周密的计划，至少要把三星和谷歌忽悠两年时间。”
杭雨有信心，两年之后无论云技术还是液晶屏，都能做到世界一流。等三星和谷歌反应过来，再想打垮江燕公司这两项产业就难了。
到时候他们一定会后悔，干嘛要搞这些诡计，不如一来就用金钱攻势。以三星和谷歌的财力，如果肯出血的话，现在是可以正面压到江燕公司这两项产业的。
不过当他们选择用合作的方式后，就失去了那样的机会。
他们以为杭雨这个年轻人是靠运气上位的，以为杭雨很好忽悠，却不知他是个铁杆的“民族主义者”，对异族杭雨一直都抱有最大的戒心。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跟外国佬打交道，只能讲利益不能生感情。很多国人之所以在跟外企合作时吃亏，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跟对方讲感情，讲人情。
其实就是一厢情愿，人家跟你才没有感情。
嘴上说说而已，还真信了。
那些听到外国佬说“我爱中国，我爱你”就**的，真真是智商问题。看过外国电影都知道，外国佬是经常把爱这类词语挂在嘴上的，跟家常便饭一样。
随口就能说出来的话能信吗。
“两年时间是否太紧张了？”姜蓉问道。
“以两年为底线，如果能多忽悠他们一些时间当然更好。”杭雨说道：“另外，谷歌这么想得到我们的云技术，我们可以利用这点误导对方，说不定可以减缓谷歌在这个领域的研发速度。但是不能真的让对方得到，相信你们都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个交给我。”夏明自信地道。
很多时候并不是我们太笨，容易上当，而是太胆小，始终把自己放在更低的位置，自然而然地被对方牵着走。
“三星也是一样的，在oled 屏幕这个领域，他们肯定也会想办法获取我们的技术。那就让他们来吧，好好地玩他们一次。”杭雨说道。
高层们皆精神振奋，俗话说将熊熊一窝，反之，领导者若是有胆气，下面自然也跟着自信起来。
杭雨不需要在具体谋划上动脑子，他为高层们树立了信心和目标，以他们的能力自然能做好。杭雨相信，只要大家有清晰的目标和信心，玩商战绝不会输给老外。
换言之，假如杭雨本人对三星和谷歌奉若神明，战战兢兢，他的这些下属还能有发挥的余地？
“我们两个是不是可以撤了？”盛清明问道。
“不，你们两个继续原来的任务。”杭雨说道。
“为什么？我们的谈判水平...好像会拖后腿。”盛清明说道。
“就是要你们拖后腿，你们不拖后腿，以我们的平均智商又怎么会上当呢？”杭雨笑着道。
盛清明十分尴尬，他这才明白，原来杭雨一开始就没对他们抱希望。
“开个玩笑，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事情，你们不是商务谈判专业的，业务生疏很正常。”安慰了他们一句，杭雨继续说道：“三星那边也由你们先去接触，一定要示之以弱。”
“您放心，本色出演我是没有问题的。”盛清明倒也光棍，很快接受了自己的定位。
杭雨微微点头，盛清明这么快接受定位，之后的事情就好办了。
“待会从商务部找一组最优秀的谈判组过来，配合他们两个行动。”杭雨对夏明说道。
“配合我们？”盛清明眼睛一瞪。
“对，台上你们两个是主角，不过台下吗，要以办公室统筹为中心。”杭雨说道。
“我明白了。”盛清明感觉压力山大，这可不是示之以弱那么简单，而是要全程展现自己的弱智和崇洋心态，不动声色的完成办公室的计划。
不管怎么样，总比淘汰比较好，盛清明还是接受了任务。
曲风则比较自信，因为他的观念一开始就跟杭雨的差不多，只是没有杭雨那么大胆和超前的目光而已。开完这次会，曲风对公司，对合作有了更宽广和明确的概念。
“今天的会议属于最高机密，任何人不得透露出去半个字。”会议结束前，杭雨给这次会议内容定下了性质。
“明白。”众人皆严肃回道。
“会议记录都删除，没必要留着。”杭雨对夏明说道。
“好的。”夏明回道。
江燕公司的高层会议有音频记录，方便大家回去以后研究会议内容。
杭雨不喜欢大家在开会的时候写写记记，因为他自己就很不适应这种方式。一边写，一边听，还有精力思考吗？杭雨很怀疑这种开会方式的效率。
于是在不久前，杭雨建议大家不要记笔记。
非要记，开完会后下载音频记录，自己回去琢磨。
不过有些会议内容特别重要，杭雨就会要求删除音频记录。
值得一提的是，江燕公司的会议电脑是不联网的，不用担心黑客窃取资料。高层要下载音频资料，也规定不能使用自己的储存器，只能使用特定的u盘，并且要定期送到技术部杀毒。
使用特定u盘的时候，也只能用办公室的电脑，不联网的。
三星和谷歌主动上门寻求合作，这件事商务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本打算放开手脚大干一场，没想到办公室让几个所谓的智囊去办，商务部很多人都特别郁闷。
智囊这么厉害吗？本职工作都让他们干了，以后商务部干什么。
好在商务部的经理，也就是耿勉这家伙耐得住性子，之前选翻墙团购的负责人时，他本来有机会的但没选上，他都一声不吭。
好在办公室也没有让他们失望，最终任务还是交到了他们手里。
不过办公室的目标跟耿勉的想象有些区别，不是合作共赢，而是忽悠对方？耿勉作战经验丰富，深知商业合作的尔虞我诈，很快就接受了办公室的指示。
“你们派几个人菜鸟去接待三星和谷歌的代表，估计他们已经被忽悠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工作交给我们，绝对没有问题。”耿勉自信地道。
“不，接下来还是以那两个菜鸟为主，你们在背后出谋划策，以及配合演出。”岳勤说道。
“这个......也行。”耿勉稍微有点不乐意。
“放心吧，办公室算账绝对是明明白白的，这件事办好了算你们头功。”岳勤知道他的想法。
“您放心，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耿勉笑着道。
耿勉身为商务部经理，已经属于总部高层，但是他还有更高的目标。
一个是成为某项目负责人，当然是大项目，一般的项目他看不上。一个是进入办公室，不过商务部的规模有限，所以他很难达成这个目标。
如何得到公司重视，当然是完成重要任务。
因为两家公司的会谈已经在进行中，所以耿勉的工作时间很紧。他马上召集了二十多位优秀职员开会，加班加点赶制谈判方案。
在江燕公司加班属于常态，业务量大，互联网行业的商业变化快。时机来的突然去的也快，要抓住时机，不可能一直遵守规定的工作制度。
“通过与谷歌的第二次会谈内容，可以看出谷歌的确有通过合作来套取我们的技术以及市场的倾向。对方提出的两个建议，入股微博和合资公司，前者显然不切实际，我估计对方也就是碰碰运气。后者应该是对方的主要目标。”庄丁宁说道。
“办公室提供的这份技术清单，我认为不宜过早亮出来，否则怕吓走了对方。”丁象是董茗离开后继位的主管，他说的是之前办公室会议上那份包含谷歌一千多项技术的清单。
“恰恰相反，我认为我们应该狮子大开口，先唬一唬对方。要谷歌把清单上的技术全数交出来自然是不可能的，对方也没有那么傻，但我们如果一点要求都没有的话，恐怕显得太假。”卫金痕说道。
“我同意卫金痕的建议，办公室说的很清楚，我们要配合盛清明和曲风的演出。主角担任的业余崇洋的角色定位，而我们担任的自然是严谨专业的角色定位。在谈判的时候，我们的谈判组要表现很专业，而两位主角则适当地露出破绽。我们可以制造一点内部矛盾，让对方以为我们之间不和谐。我相信只要谷歌的代表团不傻，他们会从两位主角那里下手的。”庄丁宁说道。
“恩，不错的剧本。”耿勉点头道。
“我们既要忽悠对方两年时间，又要不吃亏，甚至还要从对方手里赚一笔，这三个要求是不是太严格了。”丁象质疑道。
“这不是正正好吗。”卫金痕轻笑着道：“莫非丁主管以为给对方送吃的，就能忽悠住对方了？注意，我们面对的是谷歌的谈判组，不是什么无名小卒。虽然办公室派出的两位主角示之以弱，在某种程度上可能已经欺骗了对方的感官，但我认为这种欺骗太假。这种重要的合作，两次会谈能谈出什么来，之后的会谈才是真正的大戏。我们要表现出专业性，据理力争，千万不能太简单地答应对方的要求。但是也不能搞得太难，在会谈过程中，我们要逐步地，免为其难地降低自己的要求。”
“没错，这就是商业谈判的艺术，专业和演技缺一不可。”庄丁宁说道。
丁象不说话了，这两个家伙能力比他强，再说恐怕惹耿勉不满。
第966章 配合演出
他们用了五天时间进行策划，拿出了一份特别详细的剧本。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这份剧本里面列举了好几种可能性，针对不同的可能性，他们需要做出不同的反应。当然，这种事不可能把所有可能性都列举出来的，谁也不知道谷歌代表团到底会如何回答。
他们能做的，只是尽可能地把几种概率较大的可能性推演出来，而一些概率没那么大的可能性，他们则口头上进行推演，大家记在心里就好了。
随后他们又用了一整天时间进行排演，免得到时候反应不过来。尤其是盛清明和曲风，他们不是专业的谈判人员，需要简单培训一下。
第七天，他们在准备好的待客室里接见了谷歌代表团，对方一共有四人。三男一女，其中就包括之前的luke，另外两个男的分别叫做adela，kenn，女的叫做elsa。
adela年龄最大，可能有五十来岁了，是谷歌代表团的领头人。kenn的相貌挺帅气的，硬朗高大，是比较受欢迎的白人类型。
elsa不是白人，而是印度和美国人混血，身材像模特一样高挑，长相的话不好评价。如果喜欢棱角分明的女人，elsa算漂亮的，如果喜欢线条柔和的女人，那她好像不是很好看。
她的打扮很时尚简约，而非职业装，麦色皮肤显得很性感。
“这三位是我们公司的商务人员，专门负责谈判。”一开始，盛清明先向对方介绍三名商务精锐，说道：“由于此次会谈比较重要，所以需要有专业人士的参与。”
“没问题，我们开始吧。”luke说道。
其实luke早就发现盛清明和曲风并不是专业的商务人员，之前他还有点纳闷来着，江燕公司这么大一家公司，随便派两个人承担这么重要的任务。
现在终于来了专业人士，luke他们感觉理所当然，同时又谨慎起来。
“卫主管，你们先说。”盛清明道。
这都是之前彩排过的，盛清明在说这句话时，没有什么面部表情，语态要稍微生硬一点。这一点点的生硬，马上就让对方感觉到，盛清明与这个卫主管并非和睦的同事关系。
而卫金痕的反应则很严肃，刻板，他毫不客气地道：“首先我要说一声抱歉，你们之前提出来的两条合作建议，经过我们的评估后都否定了。微博作为我们的核心产品，是不可能让任何外企入股的。而合资公司我们也没有兴趣，因为微博云已经推广到一定程度。合资公司推广什么云产品，都会对微博云造成竞争，我们不会为自己制造竞争对手。”
一来就这么尖锐，谷歌代表团的四人都露出凝重之色，他们相互讨论了一下，由luke说道：“那么把微博云作为合资公司的推广产品之一呢？”
卫金痕立即摇头：“这等于让你们入股微博云，它现在的价值并不算很大，但潜力巨大，我们完全没有融资的需求。”
饶了一个弯而已，卫金痕都不用多想。
luke说道：“可否说说你们的合作建议？”
卫金痕说道：“我已经了解你们的需求，你们想要市场和技术，同样的，我们也想要市场和技术。既然这样，我们直接交换就行了。”
luke说道：“怎么交换？”
卫金痕递给对方一份合作建议书，说道：“我们可以帮谷歌在中国市场推广产品，而谷歌帮我们在国际市场推广产品。谷歌想要云技术，可以用你们的技术专利来换。”
谷歌代表团四人研究了一下他的合作建议书，里面的合作要求其实很合理，是最公平的合作方式，但不符合谷歌的预期目标。
尽管如此，对方并未马上否决，luke看完后道：“阁下提出的合作建议很公平，可是具体合作方式有待商榷。比如相互推广产品，我们如何保证产品推广效果和价值？这样的合作方式不如直接花钱买广告位，可是这样真的能有效果吗？”
elsa说道：“仅仅是推广层面的合作，我们无法真正进入中国市场，同样的，你们也无法真正进入国际市场，尤其是美国市场。luke先生的意思是，我们应该真诚一些，用实际合作来帮助对方的产品进入对方的市场。”
听得出来，谷歌方四人也有不同的角色定位，luke是先锋，态度比较平稳，而elsa的态度则比较柔和真诚。他们的角色定位不那么明显，如果不仔细，是察觉不出来的。
elsa作为一个美女，用真诚柔和的态度说话，无形中可以感染对方。
“我们可以加深推广方式，比如产品捆绑形式的推广。”庄丁宁微笑着道：“如果谷歌愿意捆绑微博云，我相信它进入美国市场并非难事。同样的，我们也可以捆绑谷歌搜索，以我们的产品流量，可以让你们的搜索量大幅度提升。”
“你的提议让我很心动，但是很可惜，在我们的国家是不适合捆绑销售的。和中国不同的是，美国的用户很厌恶捆绑形式的销售，这会影响我们的产品口碑。”年纪最大的adela反应却很快。
其实adela拒绝的真实原因是：谷歌有谷歌云，而江燕公司没有真正的搜索平台。谷歌如果捆绑微博云，等于放弃自己的云服务。而江燕公司捆绑谷歌搜索，对江燕公司的业务影响很小。
至于美国用户厌恶捆绑形式的销售，这是真的，问题是哪个国家的用户不讨厌捆绑销售？讨厌又怎样，捆绑销售一直都是商业利器，欧美一样用的很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只能说一声遗憾。”庄丁宁没有揭穿对方。
因为在谈判之前，杭雨是提出过指示的：主要目标是忽悠对方两年，次要目标是获得市场和技术。如果条件不允许，可以放弃市场。
为什么可以放弃市场？庄丁宁不是很清楚。
只有公司高层大概了解杭雨的想法，因为中兴华为等中企在美国市场受到阻碍，所以杭雨对美国市场不太感冒。包括国际代购，如果不是杰克马一心进入美国市场，杭雨是懒得去折腾的。
国际代购的推广，江燕公司几乎没有在美国出力，就杰克马在那边折腾。
杰克马爱折腾，杭雨也没有阻止，因为美国市场确实很大。跟华为中兴不同的是，国际代购是纯粹的商贸，不会对美国的根本利益造成影响，所以还是有一定机会的。
“暂时搁置市场交换的方案，这是我们拟定的技术交换清单，几位可以看看。”卫金痕又向对方递出一份文件。
adela只扫视了两页，马上嘀咕了一句ohmygod，随后放下清单摇头道：“我无法答应你们的要求，这份清单涉及谷歌大量的核心技术，而你们的云技术并不值这些。”
旁边的luke拿起清单看了一下，也摇着头放下了，kenn和elsa瞥了一眼懒得看。
虽然卫金痕出示的技术清单很过分，但对方并未退却，因为漫天要价在任何国家的商业交易中都是谈判程序。如果江燕公司的要价太低，他们反而会不适应的。
“具体交换哪些技术，你们可以挑选一下。”卫金痕说道。
“可以给我一些时间吗？”adela问道。
“当然可以。”卫金痕说道。
adela当即从自己胸前的口袋拔出一支钢笔，打开笔盖后在技术清单上画圈。大概花了二十多分钟，江燕公司代表团一点儿没有不耐烦，气氛十分安静。
“好了。”adela把清单推到卫金痕面前。
卫金痕拿起来翻了一遍，发现adela一共圈了三百多项技术。
adela说道：“你们提供了378项技术专利，我也圈了378项技术专利，很公平。”
卫金痕放下清单摇头道：“这不公平，我们提供的技术专利里面有最先进的云技术，而且是核心技术。而阁下圈的178项技术专利零散且非核心，无法组成一项完整的产品。”
adela说道：“这已经是我们能展现的最大的诚意了，你眼中的核心技术，最先进的技术在我们看来并不那么重要，因为我们只需要花一些时间就可以研发出来。而我们提供的技术，很多是你们没有基础的，包括搜索引擎，人工智能和图片处理等领域。”
值得一提，目前国内很多所谓的人工智能产品，都是照抄谷歌的开源代码。在欧美有很多人工智能的先驱企业都开源智能平台，据说是为了让更多人参与进来，完善他们的产品。
因为人工智能处于发展的初级阶段，这是一个很深奥，潜力很大的项目，以我们目前的硬件水平，软件水平，是很难研发出真正的人工智能的。
虽然人工智能炒作了很多年，但应用领域其实不多，而且大多领域的应用都很生硬。比如语音识别，准确率就不是很高，很难真正实用。
但是作为一家大型互联网企业，又不能不研发人工智能，这是为未来做铺垫。像江燕公司这种级别的企业，谁也不想因为今天的懒惰或抠门，而错过人工智能时代。
那是一个怎么瑰丽的时代，今天的我们很难想象。
江燕公司当然不会照抄谷歌的开源代码，顶多借鉴一下，根据杭雨的指示，人工智能这条路，江燕公司一定要走出自己的道路。
但是在国内，开源代码没什么优势，所以江燕公司暂时没有那样做。如果江燕公司开源代码，估计也没有几个人会用，因为风向标在谷歌。
用某些人的话来说，人家谷歌的人工智能最先进，又是开源的，抄一下多方便，自己做能比谷歌好？做了也白做。
“能否给我一点时间？”卫金痕问道。
“没问题。”adela说道。
随后卫金痕花了不到十分钟，用红色的钢笔圈了378项技术，只有少数跟adela圈的重合。看得出来，adela圈定的大部分技术，都不是卫金痕想要的。
这份清单涉及谷歌一千多项技术，不可能全部得到，按照adela的逻辑以同等数目或大概同等的数目交换，这是江燕公司早就猜到的。所以谈判之前就让技术公司研究过了，卫金痕背的很熟。
看完卫金痕圈定的技术专利，adela不满意道：“阁下选择的技术涉及多项对我们很重要的领域，而且每个领域都圈了很多核心技术，这明显不符合交易公平的准则。”
elsa无奈地说道：“adela先生希望你们能从对方的立场考虑，请不要让我们为难好吗。”
卫金痕说道：“也请你们从对方的立场考虑，不要让我们为难。”
elsa说道：“我感受不到阁下的诚意，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认为双方很难达成合作意向。”
卫金痕继续面无表情，完全不吃美女这套。
elsa的脸色稍微有点难看了，她还是第一次在亚洲吃瘪。
眼看会谈要陷入尬局，盛清明终于开始表演了：“elsa，请你们冷静，我们公司是很希望跟谷歌合作的。”可是他越表现出紧张的态度，elsa越来劲道：“从刚才的会谈我完全看不出贵公司希望跟我们合作，你们提出的要求完全不符合我们的期待。”
“条件可以谈，如果你们不满意再选就是了。”盛清明说道。
“我们的时间很宝贵，这样选下去不知道要拖延多久。”elsa也没有逼的太紧。
“请给我一点时间，我想跟我的同事谈谈。”盛清明说道。
“好，希望你们尽快。”luke说道。
luke是一来就跟盛清明接触过的，他感觉盛清明是最好说话的。
在第三次会谈之前，luke他们当然也有商量计划，虽然卫金痕三人的出现有些意外，但依旧在他们的计划控制范围内。
最重要的是盛清明还在，luke四人认为，他是最好突破的选手。
江燕公司五人代表稍微离开了一会，再回来时，盛清明对luke说道：“刚才我们商量了一下，卫主管同意重新选一次，这次他会尽量顾及双方的利益。”
卫金痕没有说话，他拿过技术清单重新勾画。
盛清明的态度让谷歌代表团产生好感，觉得这次应该会更好一些了。
第967章 掌握主动权
卫金痕第二次勾选清单确实抱着诚意，主要选择了搜索和图片处理的378项技术。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人工智能虽然很前沿，可是离应用还很远，反而不急着去获取。
江燕公司虽然不做搜索平台，但是很多软件都有搜索功能。
以江燕公司的研发实力，慢慢地也能赶上去，这个周期可能是五年可能是十年，甚至十年都不够。如果得到谷歌的搜索技术，就可以飞跃式发展，在搜索方面节约很多时间。
搜索引擎需要对抓取到的结果进行管理，当索引结果越来越多时，保证存储和查询速度，保证数万台服务器内容一致的难度越来越高。
谷歌在零几年时，江燕公司还未成立之前就公布了三篇论文，描述了gfs、bigtable、mapreduce三种技术以解决这些问题。
由于谷歌并没有公布算法细节，因此由雅虎牵头，在06年左右建立了开源项目hadoop，目的是根据google的三篇论文，实现一个大规模的管理计算系统。
直到零八年，hadoop同google公布的一些关键指标仍有几倍的差距。
百度曾经由王院士的一个博士带领，想基于google论文独立实现一个自己的系统，但开发难度过大项目夭折，最终也转向了hadoop。
如今，亚马逊和脸书，雅虎包括百度都在大规模应用hadoop，而谷歌已经从一零年开始迁移到新的三驾马车caffeine、pregel、dremel上了。
单就搜索技术而言，google不是领先百度，而是领先全世界。
近两年，谷歌公布了世界上第一个全球化的数据库系统spanner，这套系统将分布在全球各地的数据中心连接到一起，利用原子钟和gps，打破了地理间隔，实现了全球规模具有一致性和实时性的数据库。在谷歌之前，很多人认为这种系统不可能做出来。
这次跟谷歌合作，江燕公司的主要目标就是谷歌的搜索技术，如果能得到这些技术，说不定江燕公司就可以独立开发一个搜索平台。
而且这个搜索平台，技术水平可以一跃超过百度，加上江燕公司的用户流量，可以瞬间成为国内最大的搜索平台，这是什么概念。
谷歌的图片处理技术也很牛，江燕公司有微博图片和美图秀秀，用得到。
微博图片和美图秀秀的技术水平都不算高，前者主要是做新模式，后者主要是方便好用。美图秀秀不是专业的图片处理软件，而是一款用来普及的图片处理软件。
但这不代表江燕公司就不需要高端的图片处理技术了，除了应用在微博图片和美图秀秀之外，喵星人做摄像软件也用得上。
因为江燕公司的产品太多，搜索和图片处理都不是主业务，所以公司不可能花太多钱去提升。碰到谷歌上门合作，可以说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卫金痕用了二十多分钟才勾选完毕，然后把清单重新递给对方审视。
但是adela看完以后，依旧眉头紧皱，跟同事稍作商量后回复道：“抱歉，我们不能接受这份清单，因为它涉及到太多我们公司的核心技术。”
盛清明白期待了，不过他们早就料到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因此很坐得住。
“这份清单也涉及到我们公司很多核心技术，不要说你们多花点时间就能研发出来，我们之所以坐在这里，不就是为了节省研发时间吗？”卫金痕说道。
“adela先生，我希望你们能明白一件事，中国不同于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在中国市场的很多领域，外企纵然技术更先进，但依旧羽纱而归。同样的，因为语言和文化差异，中国的互联网产品要进入国际市场也比较困难。就算我们帮谷歌重返中国市场，你们也很难跟本土搜索平台竞争。如果交换技术，你们可以尽快在云领域占领国际市场，同样的，我们也可以在中国的搜索领域分一杯羹，这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据我们所知，亚马逊和微软等外企都在这个领域发展很快，你们的竞争对手不是我们，而是它们。”庄丁宁说道。
在做决策之前，一定要搞清楚谁是真正的敌人，如果连敌人都搞不清楚，盲目乱斗不过是浪费力气，让别人渔翁得利而已。
有时候我们真正的对手，往往不是我们对面的人，而是身边的人。
这个道理杭雨是很清楚的，所以他虽然很重视跟外企竞争，但对国内的同行也十分谨慎。有时候可以跟国内同行合作，对付外企，有时候也可以跟外企合作，对付国内的同行。
同样的，谷歌真正的对手也未必是中国企业，未必是百度江燕。
“我承认你说的话，但搜索是我们的主要产业，我们不可能拿主要产业跟你们换。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用人工智能，以及其他产品技术来交换。”adela说道。
“云计算虽然现在不是你们的主业务，但是相信我，对于一个互联网企业来说云计算绝对是未来的支柱产业。而且这个未来离我们并不遥远，不像人工智能那样要等几十年，云计算最多十年就能看到成果，可以获得足够的收益。”庄丁宁说道。
“阁下对我们很了解。”adela说道。
显然，对方并未料到江燕公司对谷歌的了解程度这么深，随着谈判话题的深入，局面已经逐渐超出他们的掌控。
谷歌的目的是获取江燕公司的云技术和中国市场，可是照庄丁宁这么说，他们应该放弃中国市场，只获得云技术去跟亚马逊和微软竞争。
这种转变已经背离了谷歌的战略，所以adela一时间也不做不了决定。
主要原因在于，云技术很重要，但adela乃至谷歌高层都还没搞清楚，云技术到底有多重要？摆在adela面前的问题，是云计算跟搜索技术哪个更重要。
这并不是谷歌的高层智商不行，而是需求和传统的思维方式导致的。
无论大数据、人工智能、虚拟现实等等所有下一代互联网的风口方向，其背后都需要云计算技术来支撑。而新经济的实质是互联网经济，互联网经济的本质是计算经济，计算经济的基石仍然是云计算。
再说简单一点，电脑又叫计算机，计算能力是基础。
云计算的重要性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个是对公司本身的作用，一个是它具有广阔市场。产品做得越大，计算能力越重要，比如电商交易量那么大，如果计算能力不行就会卡成狗。
随着时代发展，用户需求越来越高，对产品要求更高，而国内有很多互联网企业的基础计算能力有限，他们的产品会渐渐跟不上时代。
比如国内某些视频网站，刚开始还不错，过了几年卡成狗。不是他们落后了，而是基础计算能力不够，再怎么搞都挽救不了颓势。
未来，互联网巨头比拼的是计算能力，计算能力够强，玩什么产品都能玩的很溜。反之，任你产品模式再高明，支持不了用户需求都是枉然。
至于云计算的市场也很好理解，就拿刚才说的那些产品不错，但因为计算能力不行的企业，他们没钱搞大型数据库怎么办？用别人的云服务器呗。
但用别人的云服务器并非没有风险的，比如某豆用了江燕公司的云服务器，流畅度自然上去了，可是很多数据也被江燕公司得到了。
用微博云的企业越多，微博云得到的数据越多，这很强势。
但其他企业不是傻子，肯定会对这种商业模式产生抵触，这也是云计算的推广难度之一。使用云服务的企业大多是中小企业，因为他们不太在乎数据被巨头获得。
中小企业往往生存困难，能活下去就不错了，可以省钱搞数据库当然求之不得。至于其风险，则暂时抛在脑后，想必巨头也不会为了利益搞垮自己的口碑。
为什么亚马逊云做的那么好？首先它有需求，作为全球最大的老牌电商，它同样需要处理海量交易。有需求就有动力，同时可以在本公司应用，在应用和挑战中不断发展。
一家大企业能否延续之前的辉煌，很多时候取决于前瞻性研究，比如诺基亚手机的失败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从我们今天的角度看来，诺基亚手机那么强大，它失败的原因却是那么“蠢”。
或许正是因为谷歌的算法太牛哔了，已有的计算能力足够，反而导致它的云技术发展没那么快。
算法更重要还是算力更重要？当然是都重要了。
“我们需要向公司汇报这次谈判结果，或许我们的确低估了云技术的重要性。”adela说道。
“没问题，我们还有时间。”庄丁宁说道。
这次会谈时间不长，不到两个小时，没有达成任何交易。
但江燕公司的目标初步达成，接下来会如何，要看谷歌的选择。如果谷歌意识到云计算的重要性，那么它应该重新审视这次合作。
盛清明送谷歌代表团离开，庄丁宁靠在椅子上道：“我们今天说的那么明白，谷歌高层只要研究一下，应该能明白云计算在未来的重要性。如此一来，他们应该转变战略方向，而不是执着于中国市场。但我估计，对方不会放弃套取云技术的想法。”
卫金痕思索着道：“我们已经看出对方的目的，并通过此次会谈掌握了主动权，对方用什么阴谋诡计都没用。我不怕吃亏，让我头疼的是怎么套取他们的搜索技术。”
庄丁宁笑了笑道：“不急，我们还有两年时间呢。”
与此同时，杭雨正在策划中文编程软件的开发，考虑到这款软件并非专门为江燕公司服务的，而是有利于整个互联网，且不赚钱的，杭雨考虑跟其他机构合作。
杭雨首先想到的是杰克马，这家伙成天说要用互联网改变人们的生活，改变中国，改变这个世界，应该是他表现的机会了。
“欢迎杭先生的到访。”彭蕾和杰克马亲自接待了杭雨。
“都是老朋友了，不用那么客气。”杭雨摆摆手道：“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想必两位也了解我的性格，所以咱们就直入主题吧。”
“杭先生做事总是那么痛快，那我们边走边谈。”彭蕾说道。
“好，顺便看看贵公司的发展情况，学习一下你们的管理模式之类的。”杭雨说道。
“您太客气了，应该是我们向贵公司学习才对，贵公司的管理方式和结构在业界可是独树一帜，而且效果斐然。”彭蕾颇为羡慕地说道。
“互相学习，任何一家成功的企业，肯定都有它的长处。”杭雨说道。
明明说好要直入主题的，但是不知怎么滴，还是说了一大堆废话。
参观完以后，杭雨才真正说出目的：“我最近正在设想一个庞大的互联网格局，它关乎未来中国互联网的发展，因为是长久布局，以我们的能力恐怕难以保证，我希望得到贵公司的支持。”
杰克马很感兴趣，虽然杭雨特别可恨，但谈起互联网确实一套一套的。
“请说。”杰克马说道。
“我们做互联网的天天说什么新模式，新生态，但本质上是离不开现实基础的。互联网的基础格局会如何发展？我认为可以借鉴一下实体工业的发展。”杭雨说道。
“杭董高论，请继续。”杰克马道。
“实体工业有一个基本规律，就是规模越来越庞大，参与人数越来越多，对参与者的要求越来越高。最早工业化的国家是西班牙和葡萄牙，这两个百万级人口的国家。后来英法这两个千万级人口的国家工业化，凭借规模效应，很快就把两牙给压下去了。这里面不单单是规模效应，还有工业门类的发展优势，多一种门类等于多一种优势，这点你们不反对吧。”杭雨说道。
“确实，这个道理放在互联网领域也行得通，多一项产品也多一项优势。尤其是一些关键产品，比如o2o，云计算，社交这样的产品，可以说是至关重要。”杰克马说道。
第968章 遭受打击
“之后苏联和美国两个亿级的工业化国家崛起，最后轮到我们这个十亿级的工业国家。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我认为互联网的发展也可以遵循这个规律，现在参与互联网建设的人口其实不算多，但是我相信，未来互联网建设人口的需求必然增大。”杭雨说道。
“莫非杭董想大规模培养这方面的人才？”杰克马问道。
“是的，我认为应该充分发挥我们的人口优势，发掘人们的业余时间。”杭雨把推广中文编程的计划给对方说了一下。
互联网也是有门类的，比如搜索，导航，办公，pc端，移动端，游戏，社交，安全防护等等，都可以算作互联网的一个门类。
这些门类是一来都有的吗？当然不是。
比如导航网站的出现，已经是大家耳熟能详的故事了。
移动端也是智能手机出现后才发展起来的，网络游戏也不是一来就有的。最早的网络游戏跟现在是完全没法比的，谁能想象得到网络游戏养活了那么多人。
很多互联网产品门类都是随着科技发展，逐渐开发出来的，说明以后还会出现更多门类。
比如最近火热的人工智能，虚拟现实，互联网每增加一个门类，都会形成一个产业链。而这个产业链需要很多人去填充，随着产品门类的增加，规模会越来越大。
“道理是没错，但是通过推广中文编程的方式来增加参与人数，是否不太实际？现在很多小的互联网企业都做不出什么高端产品，个体编程能有什么成果。质量没有保证的小产品是用户需要的吗？是否会影响原有的互联网秩序？”杰克马慎重道。
“这个问题说实话，我无法明确地回答你，因为我也不知道民间程序猿能做到哪一步？是否参与我的计划，取决于你对这个方向是否乐观，仅此而已。我之所以决定做这件事，因为我对用户们的能力比较乐观，我相信推广中文编程可以在某种程度上丰富互联网。”杭雨说道。
“就当我乐观吧，我们做这件事有什么好处呢？”杰克马说道。
杭雨心想好处很大就不找你了，推广中文编程是惠及整个互联网的，想要达到这个目的，软件就不能收费，而且还要做的很好用。
只有配合小程序的推广，才能从中收益，但杭雨不会告诉对方完整计划。
“我想我已经明白了，不如这样吧，我找一个专业人士来评价一下你这个计划。因为我本人不懂编程，所以我没有办法判断这个计划是否有前景。”杰克马见杭雨不说话，就知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搞不好又是忽悠自己。
但是杭雨提出来的计划，他也不好怠慢，万一真的有好处呢？
别的不说，至少在国际代购的合作上，阿里是真的得到了很大的好处。
“没问题。”杭雨点头。
随后杰克马叫了一位高级工程师过来，名字叫做陈烁，三十来岁，微胖，长得一般。阿里的高级工程师，技术水平自然不用怀疑的。
第一次见到杭雨，陈烁表现颇为恭敬，但是听完中文编程的计划后，陈烁的表情渐渐变了。从刚开始的恭敬，明显有点怀疑杭雨的智商那种表情。
可能是这个计划对他的冲击太大，所以陈烁忘记了隐藏，他的表情被杰克马看在眼里，也被杭雨看在眼里，气氛顿时有点儿尴尬。
“要我说实话吗？”陈烁犹豫一下道。
“尽管畅所欲言，我们做生意的听不得假话，否则要赔本的。”杭雨鼓励道。
“既然杭先生这么说了，我就不客气了。”陈烁笑了笑，随后说道：“我不知道是贵公司的哪位高人提出这个计划，就我看来，这个计划简直就是一坨臭不可闻的...您懂的。”
杭雨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精彩，彭蕾在一旁忍住了笑，心里莫名的痛快。
杰克马向陈烁介绍中文编程的计划时，并未说明是杭雨提出来的，陈烁也没多想，以为是江燕公司的工程师提出来的，这是很正常的想法。
也正是因为这个误会，让陈烁有些肆无忌惮。
“可以具体地分析一下吗？”杰克马问道。
“您二位不了解编程，可能会对中文编程这个概念有兴趣，可是从专业角度来看，其实不存在所谓的英文还是中文编程，因为编程逻辑跟我们常用的语言逻辑是完全不同的。而且编程常用单词不多，稍微用点心就能背下来，所谓的编程门槛也不存在。如果连那点英文都不愿意学，我不认为这样一个人可以把编程学好。你们今天问我这个问题，还真问对人了，因为我恰好接触过使用易语言的人。他们大多数根本不能称之为程序员，他们的生存方式通常是制作外挂软件，水平普遍低下。说实话，如果贵公司真的花钱去推广中文编程软件，不仅是浪费钱，还会搞乱互联网的生态环境。试问，如果中国有一百万制作外挂的人，贵公司还怎么生存下去。他们会把你们的游戏，社交软件都搞乱，他们就像一群网络蝗虫。”陈烁说到最后，用了一个比较尖锐的比喻。
杰克马和彭蕾看向杭雨，发现他一点儿表情都没有。
熟悉杭雨的人都知道，如果他一点儿表情都没有，说明真生气了。
“我承认现在的中文编程环境不好，但我们既然要做，自然要积极地去引导这个行业。以我们的能力，我相信可以把中文编程带上正途。”杭雨说道。
“我也相信贵公司的能力，可是容我问一句，贵公司会要只学过中文编程的人吗？如果贵公司招聘这样的人，那么我认为这个计划还是不错的。”陈烁说道。
“那要看他的水平，以及这款软件的水平。”杭雨说道。
“那我很遗憾地告诉阁下，以欧美为主导的国家在编程领域已经做了几十年完善，即便以贵公司的能力，或者说全中国的能力都不可能再赶超他们。”陈烁说道。
“这话未免说的太肯定了吧。”杭雨说道。
“我知道阁下在想什么，无非是很多高科技我们做出来了，但是我希望您能明白一点，互联网和其他高科技不同的是，它是一个涉及到方方面面的生态圈。现有的汉语编程语言，在理念上并没有什么创新，都只不过是在关键字上做了改变，把if写成'如果'，把return写成'返回'，这么做意义不大。因为一个最low的程序员也不可能记不住那几十个关键字，他只需要了解逻辑关系，而不需要理解关键字的字面意义。反而是英文字母更紧凑一些。而且，这也不叫什么新的语言，一种编程语言的真正价值体现在它的设计上，它有什么语言特性，这和关键字的编码没什么关系。改造一下编译器，任何程序语言都可以用汉语编程。如果您去推广这样的软件，恕我直言，不仅不能起到正面效果，反而会使我们的整体编程水平下降。原本可以学习更优秀的编程方式，却因为所谓的中文编程更方便而在上面浪费时间，这会害死一个程序猿的未来。相信我，这个计划除了具有一定煽动性外，没有任何实质意义。它会浪费贵公司的钱，并为您招来骂声，而得不到任何收益。”陈烁说道。
因为涉及到陈烁的专业，加上他本人比较讨厌所谓的中文编程，所以情绪有点儿激动。当然，陈烁也不怕得罪杭雨，反正他是阿里的职员。
杭雨不说话了，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对方，跟陈烁比专业水平他是没得比的。但不代表杭雨放弃了这个计划，只是他需要重新思考一下，该如何执行这个计划。
“陈烁，我不知道你以前经历过什么，但我希望你站在中立的角度去评价。”杰克马说道。
“您放心，我一直很理智，不信您可以再问其他工程师。”陈烁说道。
“不用问了，今天的事儿就当我没说吧。”杭雨起身道：“不好意思，浪费了马先生这么久的时间，下次我一定向你赔罪。”
“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时间，欢迎杭董常来浪费。”杰克马说道：“其实我也经常有些异想天开的点子，大多数都被这些家伙毙了，但我百折不屈。虽然我们两个都不懂编程，但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爱想敢想，我认为这是我们共同的优点。”
“是吗，早知道我们应该多交流。”杭雨说道。
不得不承认杰克马这家伙真会说话，本来杭雨的心情很不好，被他一句说的缓解了很多。
杰克马亲自送杭雨上车，分别前多次强调，希望杭雨多找他浪费时间。
杭雨的车子远离后，杰克马看向陈烁：“你呀，下次说话稍微委婉一点，就算这个计划不行，也不用把问题强调的那么尖锐。”
陈烁尴尬道：“这不是杭先生叫我直说的吗，我也是怕江燕公司出错招。”随后他突然一拍脑袋道：“忘了江燕公司是我们的竞争对手，早知道我应该支持他的。”
“现在才反应过来，晚了，好不容易有个打击杭雨的机会被你搞砸了。”彭蕾说道。
“怪我，我当时没想那么深刻。”陈烁懊悔道。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中文编程那么不堪？”杰克马问道。
“百分之百真实，不信您可以问别人。”陈烁说道。
杰克马回去还真问了一下其他工程师，得到的回答差不多，只是没有陈烁那么尖锐而已。不过杰克马从那些工程师的眼睛里看出来，大家都对中文编程报以鄙视的心态。
即便如此，杰克马也没有完全断定这件事，因为他知道有些东西，并不是专业或者人多就一定可以做出正确判断的。
抱着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杰克马亲自去了解了一下编程，甚至去学习编程，结果发现跟大家说的差不多。
不过这次杰克马也忽略了一件事他以前是教英文的。
次日，杭雨已经重新调整好心情，来到公司后马上听取了和谷歌三星的会谈进展。三星这边才刚开始，谷歌这边已经掌握主动权，对此杭雨表示满意。
洪瞻正想离开，杭雨叫住他：“你经常去技术公司，那里的程序猿有没有说过我什么？”
洪瞻闻言一愣，反问道：“您指的是？”他心想：莫非老板抓住了谁的小辫子，这可不是他一个助理方便掺和的事情，不利于公司团结。
“关于中文编程这个计划，程序猿们是什么反应？”杭雨直接问道。
“您问这个...不瞒您说，大家对这个计划的态度不是很积极。”洪瞻委婉地道。
“我明白了，你去工作吧。”杭雨摆摆手道。
“好的。”洪瞻怀着疑惑的心情离开了。
杭雨并非不知道现在的中文编程环境如何，他也知道中文编程很难成为主流。甚至是小程序，其实也并非一定要通过推广中文编程来发展，因为中国的程序猿的确很多。
但杭雨还是想做这件事，并非因为爱国情结，而是杭雨相信一件事任何一样技术如果普及到上亿人去做，一定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变革。
杭雨特别希望未来的网民们，不单在网上发自己的文章，还可以在网上发自己制作的小软件，小游戏，或者大家自发的联合起来去制作一款产品。
大家不需要把这件事当成工作，只需要在业余时间发挥一下就够了。
就像我们下了班，没事儿刷刷微博微信抖音之类的。
但是在陈烁的打击下杭雨醒悟过来，如果仅凭理想去做这件事，多半要失败的。他必须从中找到盈利点，架构一个以中文编程为核心的平台进行盈利。
这个平台不是企业小程序，因为中文编程的使用者不是企业，企业是不会用中文编程的。这个平台必须是为业余编程爱好者，为那些希望用业余时间赚点小钱的爱好者打造。
当然，也不完全是业余，就像微博公众号一样。
一个东西如果可以赚钱，自然有人花时间去钻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