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女债母还
寇萱动作激烈的将外套脱下来,又去解里面睡衣的扣子,灯下娇翘**雪白似玉、若隐若现,而当前如此香艳的情形却是叫沈淮头大如麻。
他走过去拉开她要扯脱睡衣的手,压着声音喝止:“不要胡闹了,我一直都把你跟小黎一样当成自己的妹妹……”
“小黎把你当哥哥,但是我没有办法,我就是喜欢你,”寇萱反应激烈的说道,“除了你,我根本没有办法想喜欢别的男人,我不是没有尝试过,但是没有办法。我不奢望什么,就想你不讨厌我,让我能在你身边就可以了。只是这还是不够,你知不知道,你昨天夜里睡沙发,我抱着枕头睡,心里渴望要是能抱着你睡该有多好,我不要你把我当妹妹……”
寇萱情动的将沈淮抱住,沈淮措不及防的往后退了一步,一屁股坐沙发上,寇萱跌倒在他的怀里,沈淮将她扶起来,就见她脸颊上都是泪水,也不忍心将她从怀里推走……
看着这一幕,余薇也是目瞪口呆。
沈淮见余薇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让寇萱半裸着坐在他的怀里也不雅观,站起来将寇萱扶好,也是无奈的跟余薇说道:“你还想要知道什么真相?这些年来,你远走他乡,将寇萱丢在梅溪自生自灭,以为你回来给她富贵,就能弥补过往的一切?你甚至心虚到连打听那些年寇萱是怎么跟寇老爹熬过来的胆气都没有,你又有什么资格对寇萱的人生指手划脚?是的,我这人在外名声是不怎么好,我也是在道德上有严格自律的人,只是我一直都想着寇萱应该有更好的人生。”
“我不要更好的人生,你让我留在你的身边。或许哪一天我感觉疲惫了,或许真就自由了,就可以离开你,去寻找更好的人生了,但在这之前,我们是有约定的,你记不记得?”寇萱不去看她妈一眼,抓起沈淮的手往自己的怀里放,想到生长绽放到娇挺的**去感觉“恋人”手心灼热的体温,仰起头想到去吻他的唇,以尝朝思暮想的夙愿。
余薇显然不知道所谓的“约定”是什么,又是叫沈淮一语说破心底的不堪,站在那里心间苦涩,只是看着寇萱拉沈淮的手按在她年轻坚挺的**上,也不知道要怎么阻止眼前的一切。
沈淮却想起多年前在简陋出租房里那个周身无瑕**的女孩子,抽出手,搂住寇萱柔软的腰肢,柔声说道,“不要再闹了,”心里轻轻一叹,又在寇萱的光洁如玉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说道,“你们母女俩,有些事情应该都说得更清楚一些……”
“她没有资格。”寇萱对她的母亲依旧倔强的反感、抵触。
“你不听话,就不要留在这里了。”沈淮说道。
寇萱这才噘起嘴,不情愿的看向她妈,将衣服拉好。
沈淮心知,即使余薇与寇家亲戚交好,寇家亲戚多半也不会将寇萱与英皇的那段往事说给余薇听的,而英皇旧事又涉及省委组织部长戴乐生的儿子戴毅,在后续的档案里也压根都没有提及戴毅,寇萱涉及此案的细节自然也就模糊不清,不为外人所知。
当然了,更主要的还是余薇不堪去面对旧事,不堪去想象寇萱那些年与寇老爹熬过来的那段人生,不然以她的能力想要挖掘将那段并不久远的往事挖出来,不是什么难事。
沈淮让寇萱将外套穿起来,让余薇到沙发这边来坐好,将他到梅溪镇工作,与寇萱、寇老爹认识的、所知道的一些往事说给余薇听,让她感受感受寇萱那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你或许以为寇萱年少堕落,你有很大的责任,要把她从泥淖的拉出来。你却不知道她这些年坚强的熬过来,既没有堕落,也不需要你的救赎……”
沈淮自然没有提在出租屋的那段往事,寇萱却不想漏过这个细节,挨着沈淮的肩膀,随后补充给她妈知道:“那一夜,我就想着身子给谁不是给,我又喜欢沈淮,所以才过去找他的——他只是暂时没有拿去……”
“说正经事,你胡扯什么去了?”沈淮屈起手指敲了寇萱脑壳一记。
“这就是正经事,约定就是约定,”寇萱倔强的说道,“我绝不像某些人,将自己的女儿抱起来,放在家门口的板凳上,说是村口有卖糖的小贩子路过,要去买糖给女儿吃,却再也没有回来……”
叫寇萱戳中心事,余薇也回忆起当年将女儿弃在家门口、自己狠心离去的情形,心里酸楚,眼泪也就“扑扑扑”的流下来,心里既是不堪,又是难过。
寇萱的倔强、坚强也是有限,也是想到当年的苦楚,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沈淮也是轻轻一叹,留两母女在客厅里,他走到厨房里倒了两杯水,再走回来递到母女俩跟前,说道:“我这次从冀省回来,这几天一直都有人盯着我的动静,所以这两天才在寇萱这边借沙发睡……”
余薇没有想到女儿那几年会那么的煎熬曲折,也没有想到女儿正因为那几年煎熬曲折的人生经历,使她数年如一日的迷恋沈淮,更没有想到沈淮与女儿并不是她所以为的“情人”关系。
她看到沙发上还整齐的叠着一床被子,自然是沈淮昨夜在这里留宿睡沙发所盖——此时陷入这难堪的困境,她也无法替自己辩解什么。
虽然尴尬,虽然难堪,但她知道,她要是这时候走掉,怕是再没有勇气回到女儿的面前,就无语沉默的坐在那里。
见寇萱的情绪稳定下来,沈淮说道:“都不早了,要么你们俩呆着,我回去睡觉去了……”
“我不要跟她单独在一起。”寇萱说道。
沈淮头大如麻,看余薇这样子是绝不想走,而寇萱又不愿意跟她妈独处一室,只能苦笑说道:“那好吧,我今天继续睡沙发,你们俩无论是干瞪着眼坐一宵,是不是给我挪个地方……”他踢了踢了寇萱的屁股,让她跟她妈换个地方干坐去,心想要她们母女俩化解心结,还真不能现在就放手不管。
往事既然都摊开来,再多的不堪也是要跨过去,余薇也想跟女儿多说会话,说道:“我们去房间说说话吧,不要打扰沈淮休息了……”
寇萱这才不情愿的给她妈拉着回卧室,沈淮简单洗漱了一下,也不听她们母女俩在房间里说什么,就拉起被子蒙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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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迷迷糊糊间,沈淮直感觉有个温热柔软的身子挨过来,有只绵柔似玉的小手伸到他胯下摸索,抓住他胯下静伏似蛇的茎身兜弄了两下,就叫他那东西热汽腾腾的勃发起来。
沈淮只当是梦中,也当真是给那只小手兜弄得极爽利,浑身汗毛都快要竖起来,就不愿意从无痕的梦里醒过来,一直到那具温热的娇躯揭开被子要挤上来,沈淮才陡然惊醒,悟得这不是做梦。客厅里一片漆盖,但隔着绸质睡衣,摸到丰腴弹软到极的娇躯,沈淮却知道是余薇半片身子挨过来。
沈淮吓了惊坐起来,伸手打开来,却见余薇近乎半裸的身子挨坐在沙发上,鸦鬓斜散,娇艳的脸蛋微染红晕,水润润的大眼睛里有说不出的妩媚诱惑,丰满的**将绸质睡衣高高撑起,露出一片雪腻似玉的肌肤。
情形虽然是香艳到极点,但细思情节又诡异到极点,沈淮打破脑袋都想不明白,余薇跟寇萱好好的说着话,怎么就半夜爬到他睡的沙发上来,愣怔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道余薇又在想什么狠辣的心计,怕惊醒房里的寇萱,叫她心里再受打击,也只是压着声音喝止余薇:“你想做什么?”
叫灯光耀着眼睛,而半裸的暴露在沈淮的眼前,也叫余薇心里羞涩,伸手将灯关掉:“关了灯说话,好不好?”
沈淮不知道余薇在打什么心思,也怕将寇萱惊醒,没有再坚持开灯,压着声音:“你怎么又玩这一套,怎么对不住寇萱?”
“小萱醒着!”余薇却是不管的坐到被窝里来,挨着沈淮的身子说道。
沈淮惊疑的看向卧室,门虽然关着,但门缝往外透着光,寇萱真可能是醒着的——只是如此,他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余薇那柔软丰腴到极点的身子,在他的怀里仿佛就像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一般,叫他坐立不定,心里自然没有香艳的心思;而余薇坐过来,手也没停,伸手又往下摸,摸着那垂头丧气、规模依旧巨大的茎身。
“有话说话,”沈淮将余薇的手拉开,“你这么做,会伤害到寇萱的。”
“我这些年对她一直都有内疚,虽然想让她有更好的人生,却不知道该怎么做。小萱说约定终究是约定,她迷恋你,即使要支过什么更好的人生,也要先将债还掉。我不能做什么,我只能代她将欠你的债先还了,小萱也说这或许可以——我的过去虽然不堪,但这几年一直是独处。”余薇悄声说道,只是这种女债母偿的事,她心里也是羞涩,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如是沈淮耳畔的呓语。
“你们两个疯子,我不跟你们玩了,行不行?”沈淮打开灯,气急败坏的从被窝里跳出来,拿起衣裤,七手八脚的穿起来,但给皮带绊了一下,差点摔倒磕茶几上,手撑在余薇的身子上却站稳,这么近的看余薇横躺在沙发上的娇躯,沈淮也不得不承认年近四十的余薇是那么的美艳,只怕多留一半真受不了这致命的诱惑,拿起皮鞋,**走出房门,将房门“啪”的关上,才微喘着气,坐在门前的鞋垫上穿好皮鞋,然而“咚咚咚”,才发现家里的钥匙根本就不在裤兜里。
沈淮一时想不起钥匙是刚才慌乱间没有拿,还是压根一开始就忘了拿出来,手机、钱包都在身边,三更半夜也没有去处,头大如麻,也只能硬着头皮才跑上楼敲门。
余薇本来也是极其难堪才豁出去做这样的决定,看到沈淮不接受,跑下楼反倒是狠狠的松一口气。没想到半分钟不到沈淮敲门进来,只以为沈淮改变主意,她这时候已经没有刚才那豁出去的勇气,但刚才话又说出口不能反悔,一张美脸当即就羞得通红,仿佛喝醉了美酒,连带胸前半裸的肌肤也是一片粉红,她一时间也不知所措,眼眸子欲迎还拒,又想着刚才触手摸弄的那根巨物,自己还能不能承受?
此时的余薇,当真是熟媚香艳到极点。
沈淮知道余薇有所误解,只能克制住不把眼珠子往她仿佛深沟大谷一般的乳沟里的丢,说道:“我是钥匙没拿,看是不是落在这里……”
他走进客厅里,没看到钥匙落哪里,才确定一开始就忘了拿出家门。
虽说省国资办房管处还有钥匙,也可以打电话让开锁公司过来帮忙开门,但现在三更半夜,沈淮也没有其他去处,见余薇还站在门口,也不说什么,打开卧室门,就见寇萱一脚蜷坐在床边上,正听着外面客厅里的动静,没想到沈淮会突然闯进来,赶忙拉起被子,想躲到被子里,更是叫沈淮气不打一处来。
沈淮将卧室房门关上,将余薇关在外面,恶狠狠的将被子拉开来,问寇萱:“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东西,要不要我拿东西狠狠的敲一下,你才能清醒过来?”
“我不能帮你什么;要是我妈能真心帮你,那肯定就不一样了。”寇萱心虚的低声说道。
沈淮又好气又好笑,都不知道要怎么跟这妮子说,气笑道:“就因为背后有人心怀不轨的指使人盯上我,我就要出卖色相,让你妈帮我?我有你说的这么差劲?”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难堪
(月票不给力啊!另外,母女俩之间只能选一个,兄弟们选谁?)
房门关着,余薇能隐隐约约的听见沈淮跟女儿在房间里说些什么。
她脸红如烫,心间有种种莫名复杂的情绪在翻腾。
虽然她常常担心会有年老色衰的一天,但对她此时花信正艳的迷媚魅力却有信心,而且也探知沈淮喜欢丰韵迷媚一型女人的爱好,心里想她能下定决定豁出去,沈淮即使心里有碍,也会因为男人的冲动陷入她织张的**之网里无法自拔,她想着就要沈淮半推半就与她做成好事,就能解开女儿寇萱的心节,但怎么也没有想到沈淮会落荒而逃。
她更没有想到女儿所谓的“心结”,压根就是胡扯淡,就是铁了心想帮沈淮,甚至不惜将自己的“亲娘”倒贴卖出去,想要将亲娘拉上沈淮的“船”——或者说是“床”。
想到这里,余薇真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偏偏她在险恶人心之间厮混了半辈子的老江湖,竟然都没有窥破女儿的这点小心计,还真是厚着脸皮豁出去爬沈淮的床,实在都不知道沈淮会怎么看“不要脸”的自己。
沈淮会怎么看她?认为她是“不要脸”,还是以为她今夜情绪激荡才没有窥破寇萱的小心计,才豁出去做这种“不要脸”的事,或者认为这种行为对她来说只是惯素平常?
想到这里余薇心里对寇萱也是恨得牙痒痒的,但想着她当年将寇萱狠心抛下,即使今夜被戏弄,心里也没办法滋生更多的怨气,只是有着说不出的羞涩跟难堪在心间荡漾,恨不得捂脸逃出去。
只是这样逃走,在沈淮面前显得过于胆怯跟孱弱——余薇不愿意如此,哪怕脸上烧得再红,心跳得再快,也是强作镇定的坐在沙发上,盯着卧室的房门,想着即使再难堪的残局,也要留下来收拾。
沈淮站在卧室里,也是为余薇、寇萱母女俩的胡闹哭笑不得,看着怯生生蜷着身子缩躲在半张被子里的寇萱,沈淮是气不得、骂不得:
余薇这些年积累下来的内疚,想着寇萱能有更好的人生,不惜女债母还,而寇萱想着要帮他,竟然想通过男女情事,将她妈捆绑到梅钢系的战船上来。
沈淮还以为余薇会先离开,但过了半晌,客厅里都没有什么动静,他也不知道余薇出于什么心态,坚持留下来不走。
这尴尬难堪的局面,叫沈淮也不知道要出去怎么跟余薇坐下来好好去谈,他想不明白,余薇那么老道的江湖,怎么还糊里糊涂的搞这种妖蛾子出来?
沈淮气苦的仰面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愣,寇萱小心翼翼的挨过来,柔声问道:“生气了?”
也是今夜将心里埋藏多年的情感渲泄的释放出来,寇萱在沈淮面前反而没有以往的拘束,见沈淮没理她,她又往前移了移,身子亲昵的挨过来,托着下巴瞅着他的眼睛。
沈淮身上就套了一件毛线,隔着睡衣,叫寇萱娇挺的胸膊压在胳膊上,感觉柔软弹挺的,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眸子清澈深邃,有着叫人心动的纯真,只是换作其他的女孩子,大概没有谁会“纯真”到将自己的娘往自己喜欢的男人床上骗吧?
想到这里,沈淮心里也只能苦涩而笑,知道寇萱从小就经受种种煎熬、厮混于三教九流之间,有种更寻常人不一样的情感观念。
而细想起来,他自己与周裕、熊黛妮渡过荒诞疯狂的宾馆之夜,与杨丽丽、孙亚琳在浴室迷情错乱,又哪里谈得上是正常人的**?
沈淮有时候想,希望寇萱摆脱自己能有更好的人生,或者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她跟他一样,本质上都不过是迷途中寻找方向的羔羊,只有他们这样特质的人才能给彼此慰籍。
“真生气了?”寇萱几乎半个身子都要趴到沈淮的胸口上来。
看着寇萱娇媚的脸蛋,仿佛鲜艳带着晨露的花骨绽放在眼前,叫她柔软的身子挤到怀里,沈淮也难抑情动,伸手轻轻的在她柔软的腰肢上拍了拍,柔声说道:“不要再胡闹了。”
寇萱虽然不是很了解沈淮与她妈当下所处的形势,主要也是受限于她当下的眼界跟视野,但小聪明劲不比谁差,自然能听得出沈淮声音里的柔情,也知道今夜她这么胡闹一下,当真是将这些年来她与沈淮之间那种不能接近的距离打破。
虽然她也不知道沈淮跟她妈之间的残局要怎么收拾,寇萱心里却是说不出的甜滋滋,下巴磕在沈淮的胸口,盯着沈淮的脸,神情娇俏的说道:“那我以后全听你的,也不会给你惹什么麻烦——其实……”
“其实什么?”沈淮问道。
“我妈真的很漂亮啊,你不觉得吗?”寇萱说道。
沈淮头大如麻,转身过去趴着躺好,又乱伸手抓了一只枕头,将自己的脑袋埋到枕头下,瓮着声音说道:“我明天还要工作,你给我出去,不要妨碍我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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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天光大亮,也不见余薇、寇萱母女大清晨去了哪里,人不见踪影,沈淮起床简单洗漱过,就到小区门外的早餐摊车那边吃早饭。
手机、钥匙、皮夹以及公文包都锁在家里,沈淮也没有打电话让司机赵红军过来开车过去接他,而是从寇萱房间翻出十几块钱出来吃早饭,坐公交车去单位。
昨天夜里那辆桑塔那,就是他到家一刻钟之前进入月牙湖小区——这么说,不仅他回月牙湖小区有人盯着,很可能在国金大厦也有人给幕后指使者通风报信。
沈淮细想他昨天留在国金大厦加班到近十点钟,当时已经没有多少工作人员留下来,这么说来,就连给他当了一年司机的赵红军都难脱嫌疑。
回到单位,沈淮将徐建喊到办公室,让他不要动什么声色,去查昨夜到底有哪些工作人员留在国金大厦陪他加班到十点钟才离开,列个名单给他。
沈淮到省国资办,除了提拔唐宝成、姚远等人,又将徐建、郭全调到身边来当助手外,身边其他的普通工作人员,包括司机、秘书都是指派到谁就用谁,并没有刻意的挑选。
也是猜到在这些普通工作人员里,有可能会被对手埋眼线,但本来让他们参与都是事务性工作,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而要有什么私密活动,沈淮都是自己开车;他自己也喜欢开车,故而也没有特别在意这方面的事情,也没有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进行筛选。
只是现在知道有人在自己身边埋眼线,沈淮又不能袖手不理,看到徐建将昨夜留在国金大厦加班、在他之后才离开的工作人员名单列出来,与徐建梳理了一遍,也确实有两三个人颇为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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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三天,邵征那边就将幕后的指使人挖了出来。
“这个人姓唐,叫唐兵,唐兵的妈妈曹秀琴在赵沫石当了有十年的保姆。曹秀琴跟赵沫石是同村出来的人,听说两人早年还谈过恋爱,村里人都没有想到赵沫石十多年没有回村里,再回村里会将曹秀琴请到家当保姆。”邵征说道。
沈淮心想邵征应该是派人到赵沫石的老家调查过,关于赵沫石与保姆曹秀琴之间应该还有更多的传闻,只是他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事前也没想到会是赵沫石依旧纠缠东狮集团改制的事情而暗中指使人调查他,头痛的拿手托着额头,示意邵征继续说下去。
“……这辆桑塔那还是赵沫石早年担任浦成无线电厂厂长时的配车——浦成无线电厂改制成民营企业浦成集团,这辆桑塔那赵沫石还坐过两年。唐兵中专毕业后,没有进当时的浦成集团工作,更没有在赵沫石的身边,而是去参了军,参军三年退伍后就在老家的镇子上开了一家酒店——这是酒店的照片,这是他这几天跟赵沫石碰面的照片……”
邵征早年在部队就是侦察兵出来;沈淮离开梅溪后,邵征名义上就到众信旗下工作,而众信作为产业投资基金公司,最重视的就是商业情报搜集与分析,邵征负责的也是商业信息情报搜集,手下也有不少专业搞商业信息情报搜集的人手——沈淮注意到有人盯上他,反过来不动声息的追查幕后指挥人,自然不是多困难的事情;对方也不是多么的专业,大概也压根没有意识到行踪暴露,被反调查。
“办公室只有钱文才的嫌疑不能排除,他恰好跟赵沫石也是同乡,也应该跟曹兵认识,当初是苏平推荐进来的。”在沈淮将几个身边的可疑工作人员名单列出来之后,徐建也将这些人的社会关系网梳理了一遍,官场上对彼此的社会关系最为敏感,有些信息也不需要特意的打听。
钱文才只是秘书长不大起眼的秘书,平日工作要比其他人更勤勉,没想到不起眼的人身上会出问题。
最早还是省属国企工委时,苏平担任过秘书处副处长,推荐一两人到工委的秘书处工作,也不是什么奇怪——到成立国资办,国资办秘书处的工作人员大多沿用旧人,即使要梳理,也不是沈淮能独立完成的事情。
沈淮看了邵征、徐建这几天找来的一堆材料,摇头苦笑一下,说道:“头痛。”打开抽屉,将这次材料统统扫到抽屉里。
“这件事就这么算了?”邵征问道。
“让人过去跟唐兵说一声,不劳他再到月牙湖给我站岗放哨了,不然还能怎么样?”沈淮摇头苦笑道,“淮海国资组建在即,没必要拿这种事去给徐省长心里添堵。这笔帐先记在那里,往后再跟赵沫石拉清单……”
“我去跟周总那边说一声,或者把月牙湖小区的物业经理换掉?”徐建不确定的问道。
月牙湖小区是华宾集团开发建设,东江地产就是在华宾置业等国企公司的基础上组建。虽说月牙湖小区里的房产要么出售个人,要么分散在各家国资企业手里用作福利公房,但月牙湖小区的物业管理还是整合到东江地产旗下的物业公司。
跟周伟民说一声,换可靠的自己人去负责月牙湖小区的物业管理,很多问题都容易得到解决。
“不用,”沈淮摇了摇头,说道,“现在那个葛经理,业务能力也可能,只是之前大家都没有意识到这方面的问题,有些疏乎也很正常。以后注意加强管理,就会好很多。”
现在月牙湖小区的物业管理,在东江地产组建后重新进行过调整。
虽说周伟民没有挑明了说,现在物业姓葛的那个负责人看到沈淮都是一脸热情,他住处的楼道跟庭院,每天都安排有人去打扫,这一切显然都是周伟民有所吩咐。
现在要求周伟民更换物业管理人,就显得对周伟民不够信任。
说到疏乎,大家都有所疏乎,甚至物业经理可能已经注意到那辆桑塔那,只是他心里有可能误以为对方跑上门送礼而刻意未加重视也说不定——沈淮也不能因为这点小事,而在他们这边内部搞草木皆兵……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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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伟民接到徐建的电话,得知赵沫石竟然派人监视沈淮在月牙湖小区的住处,也知此事不宜声张,但也非同小可。
接到徐建的电话后,周伟民就直接从工地赶到国金大厦来见沈淮。
“没多大的事情,你还专门跑这一趟。”沈淮请周伟民到办公室窗前的沙发上坐下,两人点上烟,不提他被监视之事,而问一些花溪市场的建设进展。
周伟民原担任北塘区委副书记,沈淮将他请到省国资办,担任东江地产的董事长、总经理,当下除了继续接受、消化从各企业移交过来的未建成地产、房产资源外,主要就是主持花溪市场二期开发建设工作。
花溪市场二期工程,包括四个专业批发市场、、一条餐饮休闲街、三栋高层写字楼、一座旅游休闲广场、一个物流中转基地在内,总建筑面积逾六十万平方米,是东江地产组建后就立即启动超大型商业地产项目,也是东江地产能否一炮打红、奠定基础的关键。
整个项目也是分批进行,省纺织集团印染厂地块交付最快,在那里建设的物流中转基地以及五金、灯饰类商品批发市场早在六月上旬就启动建设。
这也是原花溪市场一直想做的扩建工程,建设方案都有现成的,故而等在地块交付之后就迅速启动;家纺类等其三个专业批发市场,因为涉及到周边棚户区的拆迁,一直都拖延到十月上旬才打地基,其他的地块眼下才刚刚完成拆迁工作。
东江地产不只花溪市场一个项目,还从各企业接手近二十个在建住宅、写字楼项目要继续投入资金进行后续,虽说包括建设银行在内,给东江地产提供共二十亿的综合授信,虽说通过各种各作,引进近十亿的合作资金,东江地产当下调度资金,还是有所紧缺。
“国内的预售制度才刚刚建全,前两年又打击炒楼花,士气有些低落,小五金市场虽然拿下预售许可,不过在周边配套大规模建成之前,预售情况可能不会太良好,”周伟民对花溪市场二期工程的前期销售前景,不是十分看好,又问沈淮,“国信的不动产信托开展得怎么样了?”
“省人行批复的额度有限,目前还只是做试点,同时省里也希望国信能更多募集资金投到基础设施建设中去。”沈淮说道。
不动产信托业务,投资人可以将地产、房产等资产委托信托公司租贷经营,也可以将资金委托信托公司投资短期或中长期的地产项目。
沈淮虽然给国信投资明确后续发展方向是加强在基建及不动产方面的信托投资比重,但不动产信托在国内还是比较新鲜的事物,新的信托业务及额度都需要人行批准。
现在国信投资在不动产信托方面获批的总额度就五个亿,就算顺利的募集到五亿资金都用于收购东江地产开发的项目,也没有办法支撑东江地产后续发展资金需求。
当然了,除了国信投资外,虽然鸿基投资、众信投资不会过深的涉及省国资业务,但鸿基投资开枝散叶出去的合伙人基金公司,也有专门定向投资内的房地产项目。
只是几家合伙人基金公司有的都还在筹建之中,早期能募集进入内地市场的资本规模都不会太大——想到这里,沈淮倒想到福裕资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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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又与蒋益彬召集相关人等召开淮海国资的筹备会议,将晚时分才散会,沈淮回到办公室批阅文件,等到腹中空空饥饿难耐,沈淮要喊陪他留下来的徐建、唐宝成等人一起到食堂吃饭时,寇萱发了一条短信过来:
“我晚饭菜做多了,你能不能帮忙吃掉些?”
沈淮知道要不是专门为他做晚饭,寇萱大可以在学校食堂吃饭,想着又可以过上拥有小保姆的生活,沈淮也是乐滋滋的不管徐建、唐宝成他们的死活,先开车回去了。
看着餐桌上摆着香喷喷、色香味具全的四菜一汤,沈淮拿起筷子问寇萱:“有没有准备酒来下菜?”
寇萱从厨房里拿出一瓶青梅酒,说道:“这个酒还行?”
不是酒席上,沈淮也只喝一些低烈度的酒缓解工作一天的疲劳,将酒拿过来打开倒上,才跟寇萱说道:“以后要是想做什么菜,提前跟我说一声,要是我晚上有应酬,可不就浪费了?”
“又不是专门做给你吃的,你得意啥啊?”寇萱翘起迷人的下巴说道。
看着寇萱青春气息洋溢的脸蛋,眸子里透着耀人的光彩,沈淮笑道:“得得得,算我自作多情,”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材料扔桌上,说道,“这叠材料,你有空交给你妈?”
“什么材料?”寇萱拿起材料见是花溪市场二期商铺销售的宣传资料,问道,“这材料交给她做什么?你想让她买几套商铺?”
“几套?”沈淮笑道,“你也看不起我了,我转行干商业销售,一次不卖一两百套出去,都丢我的架子。”
“你怎么不直接交给她啊?”寇萱问道。
沈淮瞪了寇萱一眼,要不是那晚的事情,他至于连余薇的面都不敢见?
倒不是他心虚,主要还是太尴尬了,而且他也不能否认风情迷人的余薇对任何男人都有着致命的诱惑;即使想再回到以往的事务性接触上来,也很难让脑子不去想一些旖旎的心思。
眼下还是少接触为妙。
寇萱吐吐舌头,她也知道那天玩得太过火了,低下头摆碗筷,不说什么。
“对了,我给你做家政,你还得付工资给我;也是你让我住到月牙湖小区来的。”寇萱又抬头瞅了沈淮一眼。
“啊,”沈淮疑惑的抬头看了寇萱一眼,见小妮子迷人的漂亮眼眸闪着狡黠的光芒,心想小妮子心计倒还挺“深沉”,不然他还真没有办法跟成怡解释这事,将皮夹掏出来丢桌上,说道,“好吧——我这个月的工资都在皮夹里,你看你的工资开多少合适,你自己拿。”
“怎么就这么点钱?”寇萱拿起皮夹,看里面的现金都不超过一千块,“嫌弃”的问道。
“我又没机会花钱。”沈淮说道。
寇萱想想也是,沈淮想需要自己的单独空间还要想办法摆脱别人的跟随,不然走到哪里都是一群工作人员跟随,他连掏皮夹子的机会都没有,又好奇的问沈淮:“你那房子不用付租金?”
“要的,一个月个人要掏两百多呢。”沈淮说道。
寇萱吐吐舌头,月牙湖是周边环境最好的小区,她住的这小套精装修公寓,月租金也要一千多,感慨的说道:“当官真好。”
沈淮也不喜欢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复式公寓里,吃过饭就在寇萱这边看材料,寇萱刷好碗出来,也没有再到回学校教室里自修,拿到书坐到沈淮身边,头枕着沙发扶手,舒服的将腿跷到沈淮的大腿上。
寇萱短裙下穿着黑色的连袜裤,让黑色丝袜包裹着,一双脚显得小巧精致,两腿也是纤长,不比成熟妇人的丰腴,却更显青春的灵动修直,短裙微微掀起来,大腿被连袜裤包裹的形状也是浑圆……
沈淮没办法不叫这双美腿分神,放下手里的材料,跟寇萱说道:“要不你换一边躺着……”
寇萱听话的换边头枕在沈淮的大腿躺好,脚跷沙发扶手上。
寇萱的脸蛋清纯迷人,给人美到极致的感受,但要比下半身诱人曲条展露在眼前少许多性的诱惑,沈淮倒能看聚起心思去看材料。
听着楼道里有脚步声,是那种脆脆的高跟鞋音,沈淮还以为是楼上哪户人家回来,但小妮子听着声音却从他的大腿坐起来,飞快的拿起她的学习资料放到餐桌上去,还朝他俏皮的吐吐舌头,沈淮才意识到是余薇又跑上门来了。
余薇从外面推开门,先看到坐在餐桌前的寇萱:“看到你屋里亮着灯,怎么今天晚上没有去学校?”转头就看到沈淮坐在沙发上,神情当下也是一滞。
余薇还是想在寇萱面前表现得若无其事,希望心结化解掉之后,能与寇萱的母女关系正常起来;上次离开时,还特地要了公寓钥匙。
余薇这两天回了一趟香港,顺带帮寇萱买了几件衣服,想着趁天刚黑就送过来,没想到沈淮这么早就从国金大厦回来就在寇萱这里看资料。
虽然是孽缘,但余薇也认识到寇萱的倔强性子比她当年更甚,而寇萱对沈淮的迷恋与她的成长经历密切相关,硬要撕开只会是血淋淋的——余薇心里也想,或许真的只能等到寇萱哪天在沈淮身边感觉厌倦了,才有可能离开去过她所期待的更好的人生,故而也就不想再画蛇添足的去阻止什么。
只是想到前些天夜里所发生的事情,余薇面对沈淮也是难堪,她以为将那些不必要的情绪已经收拾到滴水不漏,但乍看到沈淮坐在沙发,她的脸却难受控制的发烫起来,强作镇定的细着声音打招呼:
“沈书记今天没有应酬,这么早就回来了啊?”
余薇以往即使散发性感魅力,也是以自我为中心,哪里会叫人看到她娇羞小妇人的一面?
看余薇这样子,沈淮也是一愣,说道:“寇萱说她晚饭做多了,让我过来帮忙消灭掉一些。”
余薇暗感寇萱还是真铁了心要倒贴,说道:“我这次回香港,看了几件衣服给小萱拿过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余薇将装衣服的纸袋子放下来,就要离开,寇萱倒想着餐桌上那份沈淮要她给她妈的材料,忙喊住她妈:“这是沈淮要给你的材料……”
余薇疑惑的接过材料,当下也不便在扭头走人,就站在门口翻看起来。
“沈书记认为福裕资本应该介入徐城的地产投资?”余薇不确定的问道。
沈淮本想让寇萱将材料转交给余薇,然后让国信投资或周伟民那边直接跟余薇接触,没想到余薇会撞上门来。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双赢
尴尬难堪虽在,但事情不能不谈。
客厅里就一张沙发,两人挤在一张沙发上谈事情尴尬,沈淮站起来,走到餐桌前坐下来,面对余薇的疑惑,问道:“福裕资本该不该介入徐城的地产投资,还是要看福裕资本未来发展的野心有多大了?”
余薇心知她此时的处境,跟她心里的打算,想瞒过别人可以,但不要想瞒过沈淮。
在理论上,余薇要是想隔绝顾家的影响力,完全控制宝和船业,至少需要掌握宝和船业30%甚至更高比例的股权,那她就至少从其他股东手里收购15%以上的股份,就算顾家不作阻挠,她少说要动用二三十亿的资金。
她眼前看着风光无限,掌握着市值上百亿港元的上市企业,但要靠她以往攒私房钱的方式,要想凑二三十亿港元的收购资出来,这辈子只怕都做不到。
不过,也不是没有变通的办法。
众信、鸿基都是现成的例子,宋鸿军个人名下资产,也就两亿多美元的样子,但旗下鸿基产业投资基金则控制着近二十亿美元的庞大资产——众信控制资产的规模更大。
趁着老爷子还在医院里吊着一条命,趁着顾泽军等人还没有办法对她撕破脸,余薇将私房钱都拿出来组建福裕资本,就是希望福裕资本有遭一日能像鸿基、众信投资一样,通过产业投资基金聚集资本模式,通过相关的杠杆作用,去撬动庞大的资本,最终以便她可以借助福裕资本撬动的资本力量,反过来去收购宝和船业的股权,彻底避免她会被顾家踢出局的下场。
而只要福裕资本足够庞大,可以更进一步,与宝和船业合资建设更庞大的造船基地,甚至可以进入宝和船业的上游产业,直接从产业链端对宝和船业进行控制,而无惧顾家将她踢出局。
然而,很多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难——而且留给她的时间也绝谈不上宽裕。
众信投资刚开始也只是孙亚琳约孙家的亲朋故友把私房钱拿出来,刚开始的规模甚至都远远不如福裕资本。
然而众信投资能够崛起,不是别的原因,只不过是孙亚琳孤注一掷的都将筹码押到沈淮身上而已。
随着梅钢的崛起以及梅钢产业集群的扩张,众信投资才得以高出同行一截的回报率赢得更多投资者的信任——而在这个过程当中,则充满着无数的艰辛。
而除了表面上的高回报率之外,将数百万、上千万美元的资金委托众信进行产业投资的投资者,更主要看中的还是众信深度参与的梅钢模式跟内地未来高速发展的市场前景。
梅钢系经过六七年的发展,崛起到今天的模式,堪称产业发展的奇迹,然而正因为奇迹难以复制、模仿,奇迹才得以称之为奇迹。
从信托投资业务的福裕资本现在成立了,但不是余薇摇一摇手,其他投资人就会心甘情愿的将积攒了半辈子的家底都掏出来交给福裕资本来打理。
福裕资本需要在金融市场积累信誉度,需要有前景可期、可靠稳健的投资项目,才有可能在香港将分散的资本聚集起来。
余薇当下将自家的私家钱都拿出来,加上合伙人的出资,也只为福裕资本凑足八千万港元的注册资本。
然而,万里远航才走出第一步,要没有合适的、前景可期的项目,不要说聚集更多的产业资本,连手里所掌握的这八千万港元资本,都未必会有很好的回报率。
余薇稍理思路,坐下来说道:
“你也清楚,所谓的大家族根本没有什么亲情可言,貌似泽亦名下还有宝和船业15%的股份,而一旦我被逐出宝和船业,顾家掏空宝和船业,让这15%的股份变成一堆废纸,将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很显然,就算是为了惩罚我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这也是他们特别想做的一件事……”
沈淮看着余薇眨眼间的工夫就从一副娇羞小妇人的状况里恢复过来,漂亮的眼睛里又透出以往常见的凌厉劲,心里想她在顾家上位的手段本来就不够光彩,也怨不得顾家人会敌视。
不过,顾泽军、顾泽雄都选择站到融信、站到胡家那一边,就算余薇不靠过来,沈淮也会想办法在背后拖一拖顾家的后腿,之前只是想着吊一吊余薇的胃口,倒没想到会那么混乱的事情。
沈淮说道:“顾家内部的恩怨,我不参与,我细胳膊细腿的,经不起折腾,但说到徐城的地产值不值得福裕资本投资,我觉得,还是要从香港人喜欢炒楼的资本特质说起——这或许是福裕资本未来能快速崛起的一个捷径。要是早两年,信息产业金融热潮还值得介入,但显然眼下已经难以为继。虽然信息产业金融泡沫何时会破,还不得而知,破灭也不会伤害到信息产业长期向上发展的根基,但相关的金融市场未来有可能会陷入三到五年的低谷期……”
九八年亚洲金融危机过后,亚洲的证券资本市场最大亮点就是互联网与信息产业概念,国内的证券市场上相关概念股票也积累下惊人的涨幅。
信息产业在证券市场的表现远远超越自身应有的发展水平,自然就存在极大的泡沫——泡沫是继续扩大,还是回潮,甚至剧烈的破灭,投资圈内都有极大分歧。
不过,梅钢系产业集群未来的核心还在产业本身上,鸿基长青三期项目建成后,梅钢系与长青集团在电子信息产业领域的投资将超过二十亿美元,未来的目的也不会说一心想着将这笔投资拿到证券市场去套现,更重视的是信息产业未来必然可观的长期前景。
前些天余薇到国金大厦咨询合作事宜,眼睛都盯在信息产业相关的项目上,沈淮猜测余薇此时未必有长期进入信息产业领域发展的计划,更可能是利用当前信息产业在金融市场形成的热潮,去吸引香港投资人的眼球,以便更容易筹到资本,去赚快钱。
以余薇当下的影响力,以及信息产业当下在证券市场的表现,本身也有近一亿注册资本的福裕资本在香港募集三五亿港元的资本不难,而一旦证券市场上的热潮退去,甚至泡沫剧烈破灭,投资者慌乱撤资,福裕资本发展受挫是一方面,余薇被顾家踢出局的进程只怕也会被加速。
余薇这些年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叫沈淮窥破心思也不会慌乱手脚,只是问道:“内地除了地产值得投资之外,未来还可能有什么新兴产业值得提前介入……”
“国内经济发展还不能影响到全球形势,说到新兴产业,还是要看欧美那边的风向标,”沈淮说道,“现在以西欧国家为首,都开始炒作全球气候变暖,可能三五年后就会逐步在金融市场形成新的一股浪潮……”
“梅钢溪口湿地投资建的风电试验场,算是提前埋下伏笔吗?”余薇问道。
“这谈不上伏笔,无论是淮能集团,还是东江电力、淮海电气,要是将能源开发利用的眼光仅仅局限在传统的煤炭资源上,那就太保守了,”沈淮说道,“不要说国外的技术已经日趋成熟了,就是国内进行相关研究的部门也不是只有一两家。淮海在机电方面有着不错的基础,但也给拉开的差距,现在只是在补一些功课……”
沈淮的话叫余薇听了亢奋,毕竟在全球产业发展形势有着一流眼力、又能值得信任的人,即使在余薇所处的层次,也不是随便能遇到上,她平时接触到更多的专家、学者,更多是一些夸夸其谈、拾人牙慧的人,还没有谁能像沈淮这些清晰的将未来产业经济的发展形势描述出来。
而只要沈淮不怀恶意,沈淮的视野也不容置疑,不然他也没有资格坐在淮海省国资体系实际掌门人的位置上。
只是沈淮真的就绝无恶意吗?
想到这里,余薇禁不住又迟疑起来,目光落在花溪市场二期的材料游离:
沈淮因为有人暗中监视他的住所才在寇萱这边睡沙发,这几天时间过去,余薇相信以沈淮掌握的资料,已经能查到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暗中监视他,沈淮却是不动声色,这叫她很是疑惑。
要是在省国企改制过程沈淮得罪过的人或者胡林在幕后指派人在搞手脚,余薇心想沈淮大概不会不动声色,也没有必要隐忍不动,要是徐沛手下的人,就确能叫沈淮忍一口气……
想到这里,余薇心里的疑色更深:
余薇也清楚沈淮跟计经系若即若离的关系,即使当下保持合作,也是互相利用居多,但保不定沈淮以后有可能反过来选择跟胡系合作。
所有的关系里,只有利益关系最为稳固。
王源总理再有两年任期就将结束,而计经系在两年时间里也难有突破性的发展,胡系甚至都不屑等到两年后再对计经系有所动作——崔卫平与融信系联合顾家这次的动作,可以说是一个很明显的标志。
倘若沈淮看到胡系之势不可逆,转而选择跟胡系合作,那自己到时候会不会成为沈淮跟胡系合作的筹码?
谋事谋远,梅钢系能成势,绝非侥幸,沈淮也绝对不可能不考虑两年过后的国内形势发展,也应该早就在为两年后的形势变化布局……
看着余薇目光游离的样子,沈淮也只是眉头微蹙没有说什么,心知此时的余薇看着光鲜,心里却是惶惶难安,有如惊弓之鸟,心想她过得还真是辛苦。
寇萱视野不宽,对经济产业形势也谈不上了解,但她妈眼里的迟疑还是能看出来的,不乐意的说道:“你要是不相信沈淮的话,那还偏留下来听这么多做什么,叫人白费那么的口水?”
余薇叫寇萱一句话堵在那里,心里苦叹,虽然关系有所缓和,但一定要跟沈淮争在女儿心里的地位,只是自寻其辱,气不过也只是跟沈淮强笑道:“这丫头整天就知道胡说八道的,我不是不信你。福裕资本通过地产信托的方式,参与花溪市场的建设,投入的资金少量,那真是看不起你亲自帮着牵线,但福裕资本刚成立,还没有什么影响力,却又拿不出多少资金出来——我是为这个头痛。”
沈淮不为余薇的游离介怀,更不管她们母女俩怄气的事,说道:“有些事,我还是可以跟宋鸿军那边联系的,鸿基那边或许能为福裕在香港募集信托资金推一把力。”
虽说宋鸿军手下也有人要跳出来专做投资内地房产的信托基金,但新成立的信托基金,宋鸿军不直接参与也就只能从旁帮着推一把力,信托基金能不能很快建立信用度、募集到庞大资本,还是跟信托基金的经营团队自身有着直接的关系。
余薇虽然是金融市场的新人,但影响力绝非鸿基投资想单干的那几个金领精英能比——在宋鸿军只能从旁推动的情况之下,这个推动力施加给福裕资本,效果也将是迥异。
东江地产越短时间里能回笼越多的资金,后续的发展就越能占据主动地位,这时候沈淮推动跟福裕资本的合作,自然也是对他们这边最有利。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淮海国资
二零零一年的元旦过后,淮海国资管理集团就正式在国金大厦挂牌成立。这也是淮海省首次在国企改制方面率先全国进行的试点摸索,但为避免在国内引起较大的争议,也没有大肆声张的搞什么挂牌仪式,消息也只是在省内的媒体上刊登、播报。
虽然徐沛是一个很在乎政治声誉的人,但也不能肯定这一步走出去会惊起怎样的波澜,而他更在乎的是淮海国资成立之后,在淮海国资旗下推动南湾湖大学城启动建设,确保南湾湖新区建设的旗帜还抓在计经系的手里。
在崔卫平等胡系官员乍露锋芒之际,即使考虑当前的省财政规模远谈不上宽裕,徐沛依旧毫不犹豫的同意省财政来兜底、推动大学城建设,自然有他的一番权衡。
此时启动大学城建设,徐城在校大学生总数到零六年、零七年左右差不多能在现有的基础上再翻一倍,扩大到五十万人以上。
这不仅将加强淮海省在高等教育领域的地位,同时还将巩固淮海省未来经济,特别是高新技术产业发展方面的潜力跟空间。
将容纳二十五万师生学习、生活的大学城,除了能直接推动南湾湖新区启动大规模的建设、推动徐城城区大踏步往东发展之外;徐城作为一个高校云集的城市,高校总体规模扩大,必然也有利于城市及相关服务产业的发展。
走出这一步,只要在未来三五年内不诱发系统性的财务危机,徐沛在淮海省内的地位将无人能撼动。
徐沛有着如此迫切的心情,故而在淮海国资旗下注册成立的南湾湖大学科技园控股投资集团有限公司,简称大学城控股,也同一天在国金大厦挂牌成立。
虽说此时的省财政不算宽裕,但为了确保南湾湖大学城能在上半年就先启动三个校区的建设,与各院校一起,第一批就拨出二十亿的资金,注入大学城控股作为注册资本。
大学城控股,作为南湾湖大学科技园投资建设的主体,将与淮海煤业、东江电力、淮海电气、淮海融投、国信投资、东江地产、淮海建工等大型集团一起,成为淮海国资的核心子公司。
淮海建工集团,作为省内曾经的工程建筑行业龙头老大,这几年却深受国资企业之间的工程债款拖累,兼之对东华的市场介入迟钝,发展要比省内其他建设企业慢了许多。
淮海建工,即省建集团不仅发展速度,就是在规模上,如今都叫渚江建设、徐城建工、东华港建等省内大型建筑企业超越过去。
以滨江商圈、鹏悦现代城建设为契机,渚江建设、融信建设等建筑集团涌入,兼之徐城建工等企业发展较快,淮海建工就是连在徐城固有的市场份额都保不住。
肥水不流外人田,南湾湖大学城或直接或间接几乎都将由省财政拔款建设,期间承担的建设负债也都将省财政负责兜底,指定由利益一致的省国资企业淮海建工承揽工程建设,在程序上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淮海国资内部一定要通过市场招标确定南湾湖大学城的建设商,似乎也没有不可。
故而,为了将总投资可能会超过五百亿的南湾湖大学城工程承揽下来,都不用沈淮、蒋益彬他们去做工作,淮海建工几乎是倒贴着找上门来,哭着喊着要求第一批就置入淮海国资旗下。
淮海建工零零年的建筑产值都没有过百亿,只要肥水不流外人田,能将南湾湖大学城的工程都承揽下来,未来几年的收入至少能翻上一倍。
以省财政兜底的这么一个超大型工程,这时候自然是更没有理由不交给淮海建工承揽了。
加上东狮集团、徐东铁路控股集团等企业归属省国资的股权资产,淮海国资在成立之初,资产净值就高达三百二十亿。
即使放在国内与骨干企业相比,淮海国资也是名符其实的巨无霸。
省政府最终还是同意淮海国资实行董事会制度,在董事会之下设立执行监督委员会,作为淮海国资的常设决策机构,以决定并监督集团及所属子公司的重大建设及投资项目。
除了由蒋益彬、沈淮、孙浮敬等党组成员外,核心子公司一把手,戚光伟、胡泓伟、秦大伟、周伟民、胡舒卫、省建工集团董事长葛祖均以及东狮集团董事长刘继周等人,都进入执行监督委员会。
刘继周并无体制内身份,刘继周家族持有东狮集团20%的股权,同时刘继周作为东狮集团运营团队的总负责人,故而得以担任东狮集团的董事长。
淮海国资对东狮集团也只是参股,而无控股,未来还将进一步缩减持股比例,但沈淮提名刘继财进入执行监督委员会,实质是希望淮海国资未来的管理决策,能从体制外引进更多的新鲜血液。
沈淮同时还邀请省经院的院长何健以及淮工大经济管理学院的院长、经济学者吴丹青等人担任淮海国资的独立董事,改善、加强淮海国资的决策能力。
淮海国资挂牌的当日,执行监督委员会就通过决议,同意国信投资、淮海融投联合出资二十亿,向晋南集团(纪家)控股购入石清铁路20%的股权,同意淮海电气向晋南集团增发20%股份的股票,以获得晋南集团20亿的注资;同时通过决议,同意国信投资在内地及香港、伦敦等地的债券市场同时发行总数达四十亿的建设债,为南湾湖大学城一期工程募集建设资金。
虽说淮海国资成立,蒋益彬身兼党组书记、董事长两职担任一把手,但从董事会以及执行监督委员会成员的构成,大家都心知肚明,沈淮才是淮海国资真正的掌权人。
然而,细想,这也是难以避免的局面。
第一批置入淮海国资管理集团的核心子公司及股权资产,这几年来发展较快,可以说是省国资内部最优势的一批资产,但都与梅钢或多或少都有着密切的关系。
甚至可以说,淮海国资的成立,只是将省国资体系内梅钢系的势力聚集到一起。
在省财政远谈不上宽裕,南湾湖大学城要在此时启动建设,需要有一个强有力的核心去进行资本统筹。
淮海省此前根本就没有人想像过省里有能力启动建设投资高达五百亿的未盈利项目——五百亿抵五年的省级财政,现在省里及徐城市将这个重担让沈淮来背,又怎么可能再恶意的去束缚他的手脚?
这些年来,大家也看到梅钢在东华经济崛起中起到的巨大作用,除了站在对立面的那些人外,更多的人也都更希望能有一艘与梅钢类似的“产业航空母舰”,能在淮海湾及淮海全省发挥领头羊的作用,推动地方产业经济更快、更好的发展。
南湾湖大学城启动建设,就此将拉开南湾湖新区建设的序幕。
徐城市委市政府赶在元旦之前,就通过省委省政府的批准,正式成立市政府所辖的派出机构南湾湖新区管委会,由市政府秘书长鲁俊生兼任工委书记、管委会主任。
而在南湾湖新区之下,再设立大学科技园管委会,调任黄新良担任工委书记、管委会主任,黄新良同时兼任南湾湖新区管委会副主任,并代表南湾湖新区进入大学城控股协调委员会,控股公司兼任董事。
南湾湖大学城,无论是地位的重要性还是建设规模,都要比南湾湖国际博览园加倍的突出。
融信与宝和也没有更多的选择,要么以不再算优惠的条件入局,要么东绕城高速、国际博览园等项目的建设权拱手让出,梅钢系自然会接手。
延后几日,顾家由宝和信托、宝和置业等旗下控股港企,则正式向融信建设、融信地产注入总计达五十亿港元的资金,分别获得融信建设、融信地产40%的股权。
而后由融信建设、融信地产与徐城市政府签约协议,出资承揽建设东绕城高速、南湾湖国际博览园,徐城市政府则同时将东绕城高速建成后二十五年的运营权以及博览园外围、南湾湖金融中心区三千六百亩建设用地作为补偿,分别划给融信建设、融信地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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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海国资成立之后,沈淮就将主要精力放在淮海国资这边。
他虽然还在省国资办兼任副主任,但企业处、产权处的工作都交给丁建国分管,他同时也将唐宝成调到淮海国资当助手,担任总经理办公室经理一职,实际上让他分担更多的日常管理工作;企业处处长职务,则由徐建担任。
虽说省财政以及各院校第一批就置入二十亿的启动资金,虽说省政府也批准同意国信投资在多地发行总计达四十亿的建设债,虽说建设银行等金融机构也同意向大学城控制提供总计达四十亿的综合授信,意味着大学城一期的建设资金不会存在什么的问题,但是承担四十亿的建设债与四十亿的银行贷款,每年要支付的债息将高达五六亿。
更为主要的,大学城一期建设期为两年,两年投入近百亿的建设资金过后,到零三年底、零四年初就要启动投资规模达两百亿的二期工程建设,到时候承担到的财务压力将会倍增。
故而在大学城建设启动之初,就要考虑财务平衡的问题。
大学城建设的负责,都由省财政负责兜底,但真正要省财政站出来兜底,也就意味着组建淮海国资管理集团所尝试的改制彻底失败。
而在需要省政府兜底之前,除了相应的教育拔款流入外,省及徐城市同意将大学科技园所有的商业、住宅、工地建设用地的开发收益,以及配套科技园入驻企业归属省市两级地方财政的税收,在扣除大学城管委员行政费用之后,统统划归大学城控股公司所有,直至所有的建设债款偿清为止。
大学城规划四十平方公里,总面积达六万亩,除校区及公共建设用地外,还有近三万亩土地可供商业、住宅及产业开发。
如果不想淮海国资调动其他子公司的发展资金去支持大学城建设,仅靠相应的教育拨款以及配套科技园区归属地方的税收去支撑大学城的建设,压力还是大到难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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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从国金大厦出来,外面飘着小雪,距离春节没有几天,九点过后的大街就没有什么车辆。
沈淮与黄新良、熊文斌到李谷家里见面。
虽说戚光伟如愿担任大学城控股董事长一职,但戚光伟负责大学城控股只是负责怎么去花钱,实际负责大学科技园范围内各校区的建设,而未来总计需要近五百亿的建设资金,还是需要沈淮负责在淮海国资内部,以及与省里及徐城市来进行协调统辖。
所以在大学城控股集团旗下,也成立诸子公司,分别负责校区建设、公共设施建设以及商业、住宅、工业用地的开发——特别是公共设施建设及大学科技园范围内商业、住宅以及配套产业建设用地的开发,与大学城管委员的职能有相当部分是重合的,故而黄新良才是这方面的实际负责人。
沈淮自然也是将大学城控股内部的财务平衡,寄托在黄新良的身上。
提出建设大学城,他们与计经系就没有例外的将南湾湖新区的人事、建设等主导权抓过来。也早就在十一月下旬,他们这边就确定让黄新良过去负责相关工作。
这一个多月来,黄新良也是整日奔波,人相比在秦江区担任副区长时都瘦了两圈。
“大学城未来有着充裕的资源可以推动软件及服务外包产业的发展,这也是徐城当前有能力应该重点挖掘、发展的产业,”
沈淮坐在李谷家的书房里,抽着烟,跟李谷解释黄新良这段时间重点推动的一些工作,说道,
“印度从八十年代起,在信息产业发展上有显著的特色,特别是软件承包与服务出口行业有着颇为灿烂的光辉,甚至有‘世界办公室’之誉,零零年软件及服务外包的出口额可能要超过一百亿美元。徐城甚至淮海的信息产业都还没有形成多大的规模,说到资源却是不缺的。包括淮工大、淮海电子科技大学、淮海邮电学院等高校以及电子研究所,在电子信息专业都有着极强的师资及科研力量。只是每年所培养的学生大量都到省外就业,省内还没有将大量的专业人才挽留在省内发展,同时这些高校、科研院所的师资队伍本来就是优质的资源,也没有充分的挖掘、发挥。燕京、江宁、广城等地提要在各自的高新区范围内发展、建设中国的‘硅谷’,那个要求目前对徐城来说有些高了。我觉得徐城先将视野稍稍放低一些,也可以先做世界办公室嘛。所以在科技园那边,我主张是要先将软件产业园一期建起来,发展软件及服务外包。这个工作大有可为,要将徐城各高校及科研院所的资源挖掘好,形成上百亿的产值不是什么难事。这个工作的优先度甚至要放在新校区的建设之前,相应的财政补助、海外人才引进政策要尽快建立起来,也要充分鼓励高校自身所有的高水平人才站出来创业。淮海融投也会拿出一笔钱出来建设风险创业基金,我也会让众信、鸿基都参加进来推动……”
李谷点点头,说道:“市里的工作,由老熊负责推动;有什么需要我配合,你们说一声就是。”
从省里及徐城市的财政状况,此时启动南湾湖大学城及新区建设,有些太早了,最初也是计划到零三底或者零四年初,等省里及徐城市财政在当前的基础再增涨五六成再启动,相对要从容得多。
现在就启动,最主要的风险还将主要集中在今后两年时间里。
说起来由淮海国资内部统筹建设资金,但实际上无论是东江电力、淮海电气,东江地产,还是淮煤、淮海建工、东狮集团,都处于高速扩张期,对资金有着近乎饥渴的需求。
虽然可以从债券市场及金融机构获得大量的借款,但也意味着淮海国资要为之担任更庞大的债务,要支付更多的财务成本,而再将大学城两年八十亿债务往上一加,李谷不觉得沈淮身上的担任,比自己这个徐城市长会轻多少。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余香
(新书不能写都市了,哭……)
孙亚琳平时在国内的时间不多,年底前还从巴黎赶回徐城,还是想在徐城过春节。
寇萱放寒假之后,就去燕京找小黎、陈丹去了。
沈淮还想着福裕资本的事情,孙亚琳到徐城过春节,趁着余薇这几天还在徐城,他就将宋鸿军、孙启义等人都拉过来,希望宋鸿军、孙启义、孙亚琳等人能在背后推动一把,帮助福裕资本在香港募集资金。
花溪市场二期建设很快,拿到预售许可之后,元旦过后就正式对外销售。
商铺以及商品房的预售在国内才刚刚有些气候,而徐城这两年的经济增涨速度虽然极快,但市场容量终究还是不能跟其他一二线城市相比。
兼之包括鹏悦现代城、融信新世界在内,徐城近一年内推到市场的商铺、写字楼、住宅等面积激增,故而花溪市场二期的市场前景虽然极为乐观,但想在徐城的市场里消化掉,周期不会短。
东江地产想要快速成长,怕的就是市场销售周期拖太长。
经过前期的洽谈,福裕资本打算整体购入花溪市场二期八月底才开始建设的家纺、家居类市场进行经营。
不过,整个收购资金高达五亿,福裕资本仅有不到一亿的注册资本,还需要在香港募集超过四亿的投资资金。
这个合作计划能成功,东江地产能快速回笼五亿港元的资金是一方面,福裕资本在成立之初也能迅速扩大规模,为后续的发展奠定良好的基础。
福裕资本能打开局面,未来在鹏悦现代城或者其他项目上,都可以展开一些合作;更主要的福裕资本壮大规模,顾家内部会有更多的牵制。
这些都是双赢的事,孙启义、宋鸿军自然也愿意在香港或者东南亚地区华商圈子里,为福裕资本做些推介。
宋鸿军、孙启义夜里就要回香港去,虽然成怡也是坐夜里的飞机到徐城,但隔着三四个小时,沈淮就没有专程送宋鸿军、孙启义去机场。
孙亚琳起初没有吭声,拉着沈淮去看春节后就会正式通车的新渚江大桥。
“不对劲啊!”孙亚琳待车驶上大桥,就大呼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沈淮打着方向盘,靠边停下车来,故作糊涂的问道。
“看着一切都挺合理的,有利东江地产回笼资金,也不能叫顾家内部太安顿了,但似乎也轮不到你亲自跑出来帮着余薇摇旗呐喊吧?”孙亚琳敲着脑袋,去想疑点,“你以前有跟她这么亲热过?”
“你这是诬蔑,”沈淮说道,“东江地产这面牌子是我竖起来的,周伟民也是我请到省国资里来了,我能袖手不管?”
沈淮给东江地产定下五年开发建设六百万平方米住宅、写字楼及商业地产的目标,这叫很多人都觉得步子可能迈得太大,但实际上在过去五年时间里,仅临港新城新建的住宅、写字楼及商业地产就接近六百万平方米。
而在未来五年时间里,包括新浦鹏悦现代城在内,临港新城还将要动工新建可能超过一千万平方米的住宅、写字楼及商业地产,使临港新城的居住人口超过三十万,甚至更高。
梅溪系旗下的渚江建设,未来还将主要定位成工程建设企业,而住宅、写字楼及商业地产的开发业务,将集中到为两座鹏悦现代座专门注资成立的鹏悦地产中去。
而鹏悦地产未来五年时间里就算不做其他事情,仅在渚南新区、临港新城西区开发建设两座鹏悦现代城,总施工面积都将接近六百万平方米。
东江地产要成长为省国资体系内的核心地产开发集团,成长为国内一流的房地产商,五年六百万平方米的开发建设目标,一点都不能算高。
只是东江地产的底子有些薄,需要注入大量的资源才有可能快速发展起来。
现在东江地产不仅要盘活省国资企业的土地资源、为省国资企业的产业升级提供资金,参与徐城市的旧城改造项目,还要承担大学科技园范围内的住宅、商业及写字楼开发,缺的就是资金,怕就是地产销售周期拖太长。
沈淮完全不觉得他积极推动福裕资本参与花溪市场未来的运营,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我可是在徐沛、李谷面前夸下海口,东江地产未来五年时间内不能完成六百万平方米的开发目标,砸的是我牌子,”沈淮说起这些来,头头是道,他也希望能将孙亚琳怀疑的目标转到其他地方去,说道,“省国资体系里,有相当多的工业企业未来三五年间要借厂区外迁搞产业升级,省国资不能控制一家地产开发企业去盘活这些土地资源,哪来那么多的资金搞产业升级?近百家工厂要外迁,就算产能不扩大,技术不升级,差不多也需要上百亿的资金。要是照其他城市的发展模式,由市政府补贴资金,搞工厂外迁,土地经平整后由市政府回收拍卖回补市财政缺口,可能十年时间都不能将省国资旗下的工业企业都迁到外围的产业园区去。现在我们搞内循环,指望五年内就完成这个过程,那五年时间里东江地产除截留利润、用于自身快速发展外,还需要额外向省国资上缴一百亿的产业转移资金,这可不是一项简单的任务啊……”
只是沈淮一通话,糊弄不到孙亚琳,她瞅着沈淮的眼睛,想要从他的眼睛里挖些什么来,说道:“直接来说,我就感觉眼神不对劲。余薇今天看你的眼神,说明她心里有鬼;当然,更可能是你们俩心里都有鬼……”
“那怎么说不是你自己想多了?”沈淮说道。
“余薇有段时间勾沟搭你上床的,”孙亚琳赤/裸裸的问道,“不要跟我说,你都已经叫她得手了?”
叫孙亚琳盯着眼睛问,沈淮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胡说八道什么啊?”伸手将她的脸蛋从眼前推开,解开安全带,先下车来。
“你倒是说说发生什么事情嘛?”孙亚琳见果真有她不知道的故事发生,来了兴趣,拉住沈淮的胳膊,一定要他说。
“唉,唉,唉,”沈淮甩开孙亚琳的手,说道,“要注意点形象,你现在可是鸿基长青的董事……”
新渚江大桥要到年后才正式通车,但就差一个通车仪式,现在已经有不少车辆通行,也有更多鸿基长青江北工厂的员工在这时候走路经过大桥,回南岸滨江小镇的宿舍区去。
孙亚琳的本身就只比沈淮矮那么一点,穿上高跟鞋,整个人反倒比沈淮高出一截,高挑性感的身材站在大桥路灯下是那么引人瞩目,沈淮可没有勇气跟她公开搂缠在一起。
孙亚琳“嫌弃”的瞥了沈淮一眼,放开他的胳博,依着大桥的栏杆,眺望渚江两岸的夜景。
中轴大道及新跨江大道前后经过近两年的施工期,算是正式竣工,也打开徐城城市发展的新格局。
除了年后就要动工建设的东绕城高速,将在东面十二公里外再新建一座跨江大桥外,在大学科技园与渚江新区东沿江工业区之间还将建造一座跨江大桥。到时候,南湾湖新区将与渚南新区联片发展,徐城未来大的城市建设跟发展格局,也才算是真正的奠成。
后续的发展就是引进更多的工业、商业、文化、科教项目,填充到这些区域里去;除了由淮海电气主导建设的南湾湖电力设备产业业外,省国资企业未来也将渚南东沿江工业区范围内完成工厂外迁及产业升级任务,已经谈成、零一年就要建设、迁入的合资、独资项目就有十八个。
谢成江坐车过江,孙亚琳高挑的身材站在大桥上相当的瞩目,远远的看着就像是她,他让司机减缓车速,到近处见果然是孙亚琳与沈淮站在人行道上,停车下来打招呼:
“你们两个怎么这么好的兴趣,夜里到这里来看看?”
“徐城未来的发展重点,都在这座桥下,得空不过来看看,睡不着觉啊。”沈淮笑道。
谢成江凭栏而立,也眺望渚江两岸的夜景。
谢成江在渚南买了一栋别墅,夜里通常都会住到渚南去,在新跨江大桥能通车后,这一个月来他几乎每天都经过这里,对这附近两年来的变化最为清晰。
长青鸿基在江北国际产业园区内的三期制造基地,总投资达十二亿美元,工厂建设速度很快,从去年年中就陆续建成投入运营,目前雇佣员工总数已经达到一万五千人。
在新渚江大桥建成之前,江北工厂的员工都是乘厂区从旧桥绕行回滨江小镇宿舍区。现在大桥建成了,虽说大桥包括引桥在内,全长逾五公里,但从厂区出来,从滨江路直接爬上大桥,走过一点五公里的主桥,就能回到宿舍区——很多员工下班后,都不再乘厂车,就直接走回宿舍区去。
故而新桥建成,虽然还没有正式通车,夜里也没有其他郊区大道那么荒凉。
说实话,谢成江也没有想到鸿基长青三期的建设速度会这么快,但想想也不觉得意外,梅钢还没有哪间工厂的建设周期超成两年吧……
谢成江以为沈淮与孙亚琳站到大桥上,是看鸿基长青江北工厂的运营情况,笑着问道:“鸿基长青雇工规模超过四万人了吧?这次规模已经很吓人了,不过上次与孙总见面,听说鸿基长青又在筹划四期项目?”
虽说孙启义还是长青集团亚太事务部总裁,虽然鸿基长青已经占到长青在亚太投资总额的近四成,而未来长青集团在亚太地区的投资重点还将是以鸿基长青为核心的信息电子制造业务,无论是资历,还是专业能力,孙启义都是鸿基长青董事长的当然人选。
孙亚琳说道:“四期规划还只是远景,主要还是看今明两年的市场发展……”
鸿基长青三期去年年中才陆续建成,去年完成的销售额还有限得很,但一二期在新浦的制造基地,去年销售收入高达八十亿,扣除高比例的折旧之后,净利润也超到十亿——这样的成绩在同业内已经是瞩目。
鸿基长青能快速发展,一方面跟长青集团将在东南亚发展逾十年的电子制造基地有关,在逾十年的积累之上,再与内地廉价高质的劳动力资源密切结合,就爆发出极大的成长潜能。
而其他同行厂商才从金融风暴的冲击中缓慢恢复过来,鸿基长青在过去两三年间占下相当多的市场、揽下相当多的国际客户。三期产能预计今年就能全部释放出来,也就意味着鸿基长青今年的总销售收入,将能达到一百六十亿甚至更高。
对地方而言,鸿基长青这么高的制造产值,能极大的增加税基,而鸿基长青又以国际代工业务为主,能刺激省市进出口额的增涨——更为主要的,鸿基长青带动的产业集群极为庞大,带动省内信息产业过去两三年间都是增百分之三四十的增长,以致省里有信心将信息产业定位成未来要重点加强的支柱产业去发展。
所以,无论是鸿基长青的股东,还是省市地方,都是希望鸿基长青能继续扩张下去。相比较东华,徐城可挖掘的资源潜力更大,真要新建四期工程,自然也是座落在江北的国际产业园内。
谢成江看到孙亚琳与沈淮站在大桥下眺望桥下的夜色,自然也就联想到鸿基长青的四期工程规划上去。
见孙亚琳既非承认,也没有否认,谢成江也只是笑笑,他不会探听太多的消息,也只是看到沈淮与孙亚琳在桥上,才停下来打招呼。
闲扯了几句,谢成江就先行告辞离开,但人坐在车里,还是不忘从后视镜里看沈淮与孙亚琳站在桥上说话的情形。
不要说外人了,谢成江有时候也完全摸不透沈淮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从支持魏南辉压制宋鸿奇主导东华、平江两市的区域合作为标志,两边的关系已经是恶劣到极点,然而一年时间过去,淮能又不费吹灰之力的介入淮海电气的组建,叫双方的关系看上去得到极大的缓解。
谢成江暗道沈淮那时候就已经在考虑组建淮海国资了吧?
毕竟唯有整个宋系站在背后,沈淮才能毫无顾忌的在淮海国资之上打上“梅钢系”的烙痕吧?
淮海国资组建之后,纪家位居幕后的晋南集团对淮海电气注资20亿——虽然纪家更倾向支持与成文光、梅钢的合作关系,但也不可能希望宋系内部闹得四分五裂吧。
那是不是说,宋鸿奇在平江的处境能够得到改善?
谢成江心里琢磨着这件事,他知道让宋鸿奇当面跟沈淮低头或许在面子上会有些放不下,但有些工作他们可以来做。
只是转念又想,沈淮未来两年间只怕会确保他的岳父成文光能坐上冀省一把手的位置,老爷子那边只怕也会倾向于成文光,那宋乔生还有没有机会到地方担任一把手?
谢成江发觉他并没有办法准确揣摩宋乔生的心思,有些工作到底还不是他们能出面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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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江北,谢成江照例先到父母家接妻子跟儿子,看到谢芷也在,走到屋里说道:“刚才过新大桥过来,看到沈淮跟孙亚琳站在桥上……”
谢海诚说道:“他们现在可能正筹划鸿基长青四期的项目吧?”
“应该是吧,”谢成江说道,“孙家现在对沈淮很是信任,这两年都在加快套现英法等地的资产,除了内地的投资外,其他的都主要投到矿产上去了。”
“现在沿海钢铁产能增长很快,主要都是吃海外输入的铁矿,孙家能看到这一步不奇怪。”谢海诚说道,有时候能看到一些有广阔市场前景的产业领域,但海裕力有未逮,心里难免会遗憾跟失落,他现在几乎都不敢回想五六年前趾高气昂去东华时的情形:那时候的梅钢算哪根葱啊?
“哦,对了,”谢海诚想起一件事,告诉成江,说道,“胡泓伟今天联系叶选峰了,下一次淮海电气的董事会就会正式讨论淮海电气的重工基地项目——之前谁都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淮海电气的组建,主要是将原电力集团、仪电集团、机电集团内与电力设备制造以及施工承包等相关业务、资产剥离出来进行重组,第一批由淮能及东江电力注入四十亿资金,但主要是彼此重合、分散的业务进行整合,并加强科研方面的能力。
虽然在淮海电气组建后,已经陆续有好几个新的合资项目上马,但主要还是集中线缆、中低压设备制造等项目上。
真正以突破现有产能为目标,计划要投资十二亿美元、以火电、水电发电机组设备制造为核心的重工制造基地,虽然在淮海电气组建之初就提出规划,但谁都以为筹备期不会太短。
有了纪家在幕后的晋南集团20亿注资,淮海电气目前手里持有的资金相当宽裕,几乎不用跟外资方合作,年后就能启动重工制造基地建设。
对他爸说的消息,谢成江也没有觉得意外,倒想起刚才在大桥上沈淮说的话:
徐城未来发展的重点就在桥下。
作为鹏悦现代城前期铺垫项目的白雁矶游乐谷、鹏悦长青大酒店等项目也将在春节期间正式对外开放,同时,总投资达十亿的渚南行政集中区也建成,将年后陆续投入使用——这些项目都在新大桥的南侧,而到这一步,鹏悦现代城范围内更大规模的住宅、写字楼及商业地产建设才正式全面展开。
淮海电气的重工制造基地毫无疑问就会放在新大桥之下、国际产业园东面的电力设备产业园区内,兼之省国资企业将主要在渚南东沿江工业区内完成外迁升级,兼之北岸南湾湖新区国际金融区、大学科技园,说徐城未来的发展重点就在“桥下”,真是一点都为过。
也不知道何时,谢家就被远远的甩出舞台的中心了……
这么想,谢成江心里也难抑落寞,也许谁都没有想到沈淮入局之后,带起的漩涡会如此之大吧。
哪怕是回溯到半年之前,谁能想象中轴大道以东、渚江南北两岸未来每年可能汇聚三五百亿的资金呢?
谢芷的心思倒不在这些上面,听她哥说起在新大桥上看到沈淮与孙亚琳,想到去年除夕夜在月牙湖宿夜的情形,猜想孙亚琳这次到徐城来,大概也是特意回国过春节的,心里轻叹,实在也不知道她今年的除夕夜会在哪里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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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成江走后,沈淮实在抵不住孙亚琳的纠缠,只能将那一夜发生他与寇萱、余薇母女之间的事情说给她听——这种事情他自然不敢跟成怡透露半点珠丝马迹的,也就跟孙亚琳说说。
孙亚琳支着下巴,傻愣了半天,问道:“后来就没有发生点什么,你真有那么乖?”
“……”沈淮摊摊手,说道,“不信拉倒。”
成怡所乘坐的飞机要过夜里十二点才到机场,大桥上吹风有些冷,沈淮就想拉孙亚琳到机场找个角落喝咖啡聊天等成怡过来。
坐上车,从大桥上下来,孙亚琳说道:“送我回宾馆吧,今天不住过去妨碍你跟成怡俩了……”
“怎么了?”沈淮本来跟孙亚琳说好一起去接成怡了,不知道怎么又想一个人回宾馆了,说道,“都说好一起到机场接的,你不出现,成怡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孙亚琳瞪了沈淮一眼,恶狠狠的说道,“你们俩干柴遇烈火,要是今天在房间里折腾一晚上,我睡隔壁能好受啊?”
沈淮嘿嘿一笑,见孙亚琳坚持要回宾馆,就先开车送她回去。
下车前,孙亚琳突然俯身过来,亲了沈淮一下,看着沈淮傻愣愣的,孙亚琳轻轻的摸着他的脸颊:“难得你这么乖,奖励你一下。”
沈淮还想跟孙亚琳表示只吻一下还不够,孙亚琳就下了车进了宾馆,只有唇上的余香叫他回味。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西岭铁矿
春节过后,由融信建设、融信地产以及淮海国资下属的大学城控股所主导投资的东绕城高速公路、南湾湖博览园、南湾湖会展中心、南湾湖大学城淮工大、淮海理工、淮海师范大学新校区、南湾湖软件产业园一期、大学城青年公寓等一批开发建设项目陆续动工新建;而由徐城市政府主导,由徐城市城建投资集团负责投资,旨在完善南湾湖新区基础设施的“三横三纵”等道路交通、供电通信、给排水基建项目,更是年前就陆续投入建设。
就此拉开南湾湖新区建设的序幕。
原隶属秦江区的国际产业园、电力设备产业园,也都统统划归到南湾湖沿江工业区,省及徐城市也积极推动南湾湖沿江工业园区、大学城科技园与南湾湖新区一起,申请国家级新区。
淮海国资主导的淮海电气重工制造基地、东狮集团五万辆轿车装配线等重大工业项目,也在春节过后陆续启动建设。
上半年,省钢集团也启动全面改制工作,融信集团也毫不掩饰的想要获得省钢的控股权,想要将省钢与融信旗下的钢铁资产进行整合,成立一家真正有能力跟梅钢等大型钢企在国内进行竞争的大型钢铁联合体。
融信集团作为国有独资骨干央企,即使想到全盘收购省钢集团,也不会触及敏感问题。
胡系在南湾湖建设主导权的争夺上,是做出让步的,不要说崔卫平、陈宝齐、戴乐生等人在省常委会议上握有决策权,省委书记钟立岷对省钢集团全面改制也是持支持态度,徐沛也不能太咄咄逼人。
省钢要进行怎么改制,问题还是抛到省国资办与省钢、融信集团来共同协商。
沈淮不再分管省国资办的企业处、产权处等部门工作,将主要精力都放到淮海国资这边,又由于省钢铁集团的全面改制,涉及到与梅钢竞争的敏感问题,他本应该回避,但实际上也回避不了。
融信集团主要想收购省钢集团的炼钢资产,而包括西岭铁矿在内的资产则希望由淮海国资接受。
国内钢铁市场及炼钢产能大增,自然也刺激对铁矿的需求。
年产一百六十万吨精矿、储量数千万吨的西岭铁矿,从这个角度不可谓不是优质资源。
然而西岭铁矿最大的问题还是设备落后、人员冗杂;这与省钢的发展历史有着极大的关系,算是历史包袱。
虽然经过多次精简,年产一百六十万吨的西岭铁矿到零零年职工总数还是高达两万余人——要不是西岭铁矿拖累,省钢集团每年的盈利还要再新增二三亿。
西岭铁矿的储量有限,产能有限,新津钢铁建成后,省钢每年就要从海外额外吃进近四百万吨的优质铁矿石,未来要进一步的扩大生产,也只会在新津港建造更大规模的二期炼钢工程,这么一来,西岭铁矿对融信来说就成了鸡肋。
也正因为西岭铁矿的拖累,使得省钢集团这几年的盈利能力衰退,跟梅钢这样的吸金机器远不能相比,光环也不及淮煤、淮海融投等省国资集团耀眼。省钢故而在省里也就成了鸡肋,在融信及胡系诸人的运作之外,省里也倾向支持省钢集团全面改制。
整个五月,沈淮拉着孙浮敬,就到西岭跑了两三趟。
徐城这两年发展较快,叫人很难想象徐城下面还有西岭这么一个贫困县。
西岭位于徐城东北、嵛岭西南,群山环抱,早年就是因铁矿而兴,也有好几家小型钢铁厂,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像样的工业企业,这几年虽然提出要发展旅游产业,但因为持续六七十年的铁矿等矿产开采,植被减少、山体暴露,环境很差,县城就在矿区的下面,天空都像是蒙着一层灰。
由于市财政的补助,西岭县城的街道倒还算整饰。
徐城要发展,西岭的环境需要整治,环境债要还,就又成了西岭铁矿的一笔大负担。
融信将西岭铁矿视为鸡肋,不要纳入融信的钢铁产业体系,到西岭走一趟,也就不难理解。
“融信可能是将西岭当成鸡肋要丢掉,也可能是以退为进,但不管他们打的是什么心思,我们不会将主动权拱手相让;淮煤也来接手,怎么样?”沈淮拉着孙浮敬站在矿山上,看着山下的县城,抽着烟谈西岭铁矿的未来。
淮煤以往也存在严重的冗员,精简职工是一件极困难的事情,身为国企有着必然要承担的社会责任,淮煤这几年时间里,一方面是采煤产能扩大了一倍,一方面新建更多的洗煤、焦化等关联工厂对原有职工进行分流,才使得人均采煤量提高国际平均水平,在这个过程当中完成采掘设备的更新淘换,增强了盈利能力。
而照着省及徐城市的发展规划及环境要求,西岭未来不仅不能扩大产能,还要淘汰关停一些对环境影响极大的小矿——西岭铁矿要更新设备,差不多要精简掉十之**的职工,才可能脱胎换骨。
说融信以退为进,孙浮敬相信是有这种可能的。
西岭铁矿采掘设备陈旧落后还不是什么大问题,可以增加投资淘换设备,随着未来铁矿价格的上涨,盈利还是有预期,更叫人头痛的则是冗员。
这么多职工,要是不能清退,要给他们有事可做,不能白养活,就不能更新自动化程度更高的采掘设备,西岭铁矿的生产效率永远都将落于同业水准,哪里还可能有盈利的机会。
融信主导的改制方案,看着是想接手省钢的炼钢资产,而将西岭铁矿这个包袱丢给省里,倘若省里没有信心处理西岭铁矿的问题,要将西岭铁矿与省钢的炼钢资产打包,那必然就只能接受融信对西岭铁矿严苛的清退方案,省市以及西岭县都要为清退方案可能导致的骚乱背书责任。
西岭就没有什么工厂,一下子要清退近两万矿区职工,小小的县城还不闹翻天?
要是不清退,即使未来铁矿价格有大幅上升的前景,西岭铁矿也是个巨大包袱,背负太多的职工,采掘设备落后不能更新换代,看不到有什么发展前景。
这在省钢改制进程里,看着就像是一个难以解决的死结。
孙浮敬不知道沈淮要怎么从融信集团手里将主动权抓过来,何以融信集团视为鸡肋的事情,到沈淮手里就不再成为问题。
“长青集团看好铁矿市场未来良好的增长前景,在海外收购几家铁矿公司,西岭这边可以组建劳务公司,将过剩的职工往海外输出,”沈淮见孙浮敬眼睛里有所期待,继续说道,“淮煤迟早也要走出淮西,迟走不如早走。”
融信主导的省钢全面改制计划,沈淮并无意阻挠,即使没有融信,梅钢在国内依旧面临其他几大钢企的竞争,多融信一家不多。
融信想要控股省钢,目前视野还是放在炼钢规模的扩张之上,故而也是视西岭铁矿为鸡肋——沈淮则想将西岭铁矿这个鸡肋吃得津津有味。
从九七年起,长青集团就收购泰国的铁矿公司,近年更是将目光放到铁矿资源更丰富的澳洲、非洲。
虽然澳洲的铁矿资源更丰富,沈淮则更主张长青集团放到非洲,特别是东非地区。澳洲对劳务输入的限制极为严格,非洲才是中国企业输出劳务的天堂——而中国素质高、价格低廉的劳务资源,就目前来说才是真正的金矿。
梅钢在伦敦整体上市,靠融得三十亿的资金以及部分银行贷款,用于新浦钢铁二期工程的建设已经是足够,而每年近二十亿的利润积累下来不急于分红,现在就有能力与长青集团一起,进军海外铁矿市场。
淮西市虽然眼下有超过三百亿吨的煤炭探明储量,但开采有难有易,成本有高有低,根据省及淮西市的规划,未来淮西市煤炭年开采总量达到一亿两千万吨左右,就会限制进一步的增长。
资源的有序开采就要避免地区资源过早枯竭。
经过这几年的发展,淮西市煤炭年开采量已经突破六千万吨,淮煤就占了近一半。即使淮煤未来在淮西煤炭采掘工业里所占比例不降低,实际发展潜力也是有限。
淮煤要有更大的发展,迟早要从淮西走出去的。
到其他省份、到海外开采煤炭以及其他矿产资源,是淮煤发挥自身优势所适合走的道路。
故而这次省钢改制,西岭铁矿这个鸡肋,沈淮还是希望淮煤与梅钢、长青集团一起接手,才能发挥更大的优势;淮煤未来要发展成综合型的大型矿产集团,而不仅仅局限于煤炭上。
这么一来,不管融信那边是视西岭铁矿为鸡肋也好,还是有着以退为进的算计,沈淮都不去跟他们打什么哑谜,直接由淮煤、梅钢、长青集团三家将西岭铁矿承接下来,即使西岭铁矿还存在种种问题,也可以在发展过程当中进行化解。
第一千零二十章 不当阻力
零一年国内铁矿石每吨不到两百元。
西岭铁矿储量有限,未来在采掘量没有大幅增涨的潜力,甚至还会因为环境的因素,年采掘量要控制一百五十万吨左右。
故而把采掘、粉碎、选矿等过程加上,最终向钢企出售铁精粉,西岭铁矿一年所创造的总产值也不过在三亿元左右。
就这么一个发展空间狭窄、潜力有限的产业,却要养活两万两三千名职工,包袱之重,也就可想而知。
就融信而言,一定要接手西岭铁矿也无不可,但他们宁可掏数亿资金淘换采掘、选矿设备,也要将严重冗剩的职工清退掉。
只是要在西岭矿区一次性清退两万职工,难度之大也是叫人望而生畏;同时清退费用也不会太低。
省钢的这次全面改制,日资方富士制铁也参与进来。
就富士制铁而言,也不想在中国触及太敏感的社会问题,故而也不会沾手西岭铁矿这个沉重的包袱。
多次谈判,到六月下旬改制方案才最终确定下来,由融信集团、淮海国资、富士制铁三方共同发起成立融信钢铁联合股份有限公司,接受省钢上市公司、新津钢铁、梅溪富士制铁合资钢厂、石门钢铁的炼钢业务及资产。
融信钢铁组建后,炼钢总产能将达到六百五十万吨,淮海国资代表省政府持有融信钢铁29%的股份,富士制铁持有融信钢铁20%的股份,其余51%的股份归融信集团持有。
不提计经系与胡系、省钢与梅钢之间的竞争跟恩怨,融信钢铁整合成立之后,在可以预见的不久未来,新津钢铁二期工程上马就成为可能,淮海省炼钢总产能突破三千万吨,也将能很快成为现实。
钢铁产能突破三千万吨,这对淮海省经济发展将有着标志性的意义,故而省里及东华市对省钢的全面改制都寄托希望,狭窄的派系纠葛这一次则没有太大的反挥余地。
融信钢铁将总部设在新津,改制方案获批后,各方签署协议,赶到七月八日就在新津挂牌成立,后期也将是以新津港为依托,进一步扩大炼钢产能。
沈淮代表淮海国资,与唐宝成赶到新津参加融信钢铁的挂牌仪式,唐宝成将受淮海国资委派,进入融信钢铁董事会。
挂牌仪式过后,沈淮也没有多做停留,下午就坐车离开新津。
范文智、陈宝齐、山崎信夫等一干嘉宾,则留下来参加晚上的招待活动。
梁荣俊从省国资脱离后,代表融信集团担任融信钢铁的总经理,领导整合后的管理团队;胡林在进入融信集团蛰伏两年时间之后,这次也正式代表融信集团担任融信钢铁的董事长,算是正式走到台前,成为耀眼的新星人物。
以新津钢铁建成为标志,新津虽然跟梅溪、新浦不好比,这两年的发展速度也是极快。
胡林没有出去送沈淮,但一直都在站窗前,看着沈淮坐车远去,看着梁荣俊走回来,问他道:
“淮海国资内部怎么处置西岭铁矿,应该有动静出来了吧?”
“初步的方案出来了,”梁荣俊点点头,改制方案不可能完全保密,省国资以及西岭铁矿内部都需要进行充分讨论,各方达成一致意见后,方案才会交到省里审批,他说道,“沈淮还是希望将西岭铁矿的资产全部划转到淮煤旗下,然后由淮煤集团、梅钢股份、长青集团三方发起成立股份有限公司进行整改;而且同时也会分拆工程承包、施工业务,成立更大规模的工程公司,为下一步向海外输出劳务做准备……”
“长青集团早在一年前就谈成协议,出资两亿美元,收购东非唐里铁矿40%的股权,这次梅钢将与长青集团矿务部门再度注入四亿美元的资金,累计获得唐里铁矿80%的控股权,”范文智说道,“接下来,梅钢联合长青集团,将会正式开发唐里铁矿,组建工程公司,向海外输出劳务就有了明确的方向——这个资源,我们现在还是不能利用啊……”
非洲很多都是未开发的矿区,要将铁矿运出来,要建设包括矿井、选矿厂、铁矿码头、两百公里矿区铁路等一系列基础设施,梅钢在伦敦整体上市后,很多信息都会对外公布,所以他们想了解梅钢股份参与的资本及市场运作,要比以往便捷得多。
唐里铁矿近期就将启动建设,梅钢、长青集团与淮煤接手西岭矿业之后,分折工程施工业务,组建工程公司,除了能分流西岭铁矿当前严重富余的职工之外,更主要的就是能向唐里铁矿建设及运营输入大量的人力资源。
这些年来,范文智、梁荣俊为增加矿区收入、分流富余职工,也一直都在加强发展矿山矿井等基建工程施工方面的业务,相关技术及施工人员已经累计有上千人,可以说为西岭铁矿正式组建工程股份有限公司的成立奠定了基础。
西岭铁矿在他们手里是鸡肋,是包袱,但看到梅钢能将西岭铁矿这个鸡肋吃得津津有味,心里多少有些滞碍,却也是没有办法,融信钢铁还没有发展到那个程度——国内目前真正走出去找矿的钢企,也就燕钢、镇海钢铁等两三家而已,融信钢铁目前还只能将视野集中在国内先扩大钢铁产能。
虽然铁矿石到岸价格每吨才两百元,此时进军海外铁矿市场没有太大的利润可图,但去年国内就累计进口铁矿石七千万吨,随着诸多布局沿海、沿江的钢铁基地陆续建设,未来两三年间年进口铁矿石量就会倍增,到时候就会直接影响到国际铁矿石市场的供需平衡。
故而未来铁矿石价格大幅上涨的趋势,现在还是能看得到的。
只是,融信现在还没有能力跑出去找矿。
海外开发成熟的矿区,没有谁会随便转让权益;未开发的矿区,在基础设施上要投入大量的资金,梅钢联合长青集团在唐里铁矿砸入六亿美元,还只是一期八百万吨铁矿石的供给量,后期还将陆续投入八到十亿美元的天量资金——融信有这个钱还不如先在国内扩大产能。
虽说长青集团早在九七年就在泰国等地收购铁矿,还是经过三年的酝酿期之后,到去年才在东非投入大手笔,收购总储量达12亿吨唐里铁矿的权益,大规模开发还是等到新浦钢铁二期正式上马之后,才拉梅钢一起启动。
要是跟上梅钢的发展节奏,融信还需要等上三四年,才有可能走上海外找矿的道路。
更重要的一点,融信钢铁组建后,在产能规模上跟梅钢接近,但盈利能力还存在不少的差距。
梅钢股份发出预告,今年上半年的盈利就已经达到惊人的十二亿,整体上市又融得三十亿的资金,手里握有的现金在满足新浦钢铁二期工程建设之余,还有很大的余裕用于产业链上游的扩张,这不是融信能比的。
融信钢铁将相关包袱甩掉之后,下半年的盈利也只可能勉强达到四亿;仅靠自身利润积累用于发展,融信钢铁也是远不及梅钢的。
不过,融信钢铁的组建,对融信集团最大的意义在于,融信系终于能完全控制一个体量庞大的重工联合体,而不像以往在结构重心上都只侧重在融信银行、融信证券等金融业务上。而融信钢铁、融信地产以及融信建设三驾马车的成形,也最终固巩了胡林在融信系内部的地位,完成胡家在融信系内部的权力交接。
事实上,沈淮在省钢全面改制工作中没有暗中施加阻力,就有些叫人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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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到东华市里,与郭成泽、孟建声、赵天明、陈兵等人见面。
岚江高速还有一年时间将建成,霞浦将与唐闸在梅青跨江大桥下联合成立大桥产业园区,作为梅溪新区往东的延伸,奠基仪式也是在今天举行。
相关区域隶属于霞浦靖海乡,东华市里更主张直接将相关区域划归到梅溪新区,霞浦那边也做通工作,但行政区域的调整审批需要时间,故而先以联合产业园区的形式启动开发,实际所有的基础设施都是从梅溪新区引出,除了沿江公路东延伸早就建设外,渚溪大道、下梅公路东延也早在一年前就施工建设。
“霞浦早就达到申请成立县级市的标准,”从奠基仪式现场出来,坐车回南湖宾馆,郭成泽拉沈淮坐他的车,在车里跟他讨论霞浦未来的去留问题,“而未来东华城区要大规模发展,还是只能往东走,与霞浦融合。我更主张霞浦撤县置区,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沈淮点点头,说道:“我支持啊;有什么工作需要我帮着做的?”
县与市辖区的区别极大,最集中表现在财政权力以及各项行政审批权限上。
唐闸区与霞浦县的经济总量相当,但说到区县一级的财政收入,唐闸区现在只有霞浦县的一半,更多的地方财税收入由市级财政截留;此外,唐闸区的建设用地收储、转让,也基本上受市里控制。
霞浦要是能成立县级市,财政及诸多行政权力会得到加强;要是撤县设区,相关权力则会大幅减弱,包括向淮海湾政府建设基金输送建设资金的权力,也将归到市里,而不再受霞浦地方掌控。
梅钢系在东华的力量最为集中在霞浦,霞浦是成立县级市还是撤县设区,对梅钢系影响最大,郭成泽就想着先做通沈淮的工作。
沈淮答应的太干脆,郭成泽反而迟疑起来,看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看到郭成泽眼里的疑色,沈淮也意识到自己答应太干脆了,心里也只能苦笑。
霞浦今年地方财税收入有可能超过七十亿,临港新城经过数年的开发建设,地价、楼价甚至都要高过城区,未来临港新城大宗土地转让的收入更是可观。从狭窄的地域保护角度去考虑,这些财力由霞浦自己掌控,用在霞浦,也是人之常情,但要想更大区域的搞好平衡发展、协调发展,却是不能。
而东华未来要发展成区域中心城市,此时都不到一百平方公里的城区面积,显然是太狭小了;郭成泽此时提出要将霞浦撤县设区,也是看到这才是打开东华未来城市发展大格局的关键。
当然了,沈淮也没有到跟郭成泽推心置腹的地步,心想着与陈兵他们交流一番,郭成泽真要推动相关工作,他们这边不施加阻力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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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待晚宴安排在南湖宾馆,除了市里、霞浦县、唐闸区的官员及企业代表外,宋鸿奇也带着人代表青沙县过来参加奠基仪式。
岚江高速及梅青跨江大桥在青沙县沿江工业开发区内的落地,就在梅溪-青沙冶金产业园边缘。经过双方一年多时间的合作,包括丰立的涂渡板项目在内,冶金产业园招商兴建项目已经有二十个,双方都主张二期可以往东再扩大两平方公里的合作园区面积。
宋鸿奇年初主持青沙县政府工作,也是无望将魏南辉踢出局的无奈之举,而魏南辉则正式以平江市委常委的身份继续兼任青沙县委书记。
魏南辉虽然能获得的政治资源远不及宋鸿奇那么可观,而说到果敢泼辣的工作作风以及抓住机遇的能力则非宋鸿奇能比,这从前年的区域合作之前的酝酿过程里,就得到充分的体现。
当然,魏南辉也非不知进退之人,只是不甘愿被宋鸿奇踢出局,但也没有将宋鸿奇当成落水狗打,县政府方面的工作还是尽可能的让他施展手脚。
谢芷也出席了下午的奠基仪式,但招待晚宴上没有见到她跟宋鸿奇站在一起,沈淮心里多少有些觉得奇怪。
谢芷与宋鸿奇分居已久,但都还维持着婚姻状况,要没有什么特殊原因,谢芷不至于不陪宋鸿奇出席招待晚宴,但真要发生什么事情,宋鸿奇又不至于泰然自若的出席招待晚宴。
沈淮心里虽有疑惑,却也没有多想,碍不着他的事情。
晚宴过去,唐宝成等人要连夜赶回徐城去。
沈淮难得来一趟东华,周裕、熊黛妮都在东华“嗷嗷待哺”,自然不能没良心当夜就走,晚宴过后,与赵天明、周知白他们聊了一会儿,找借口就抽身走出宾馆,坐上周裕从角落里开出来的车。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几个女人
傍晚时分,下过一场雨,夜里的气温降了下来,风拂肌肤还有些微的凉意,沈淮与周裕将车停在翠湖公园大门外,翠湖公园免费对外开放后,夜里就有许多纳凉的市民进公园闲逛,公园里灯光幽暗,虽然游人很多,但离得稍远就彼此看不真切。
沈淮与周裕坐在一丛竹林后面的石凳上说话,周裕正襟危坐,即使在幽暗处还是担心有人走过来,沈淮则百般无赖的枕着周裕丰腴的大腿而躺,跟周裕说霞浦撤县设区的事情。
周裕在官场浸淫日久,知道人心趋利避害,知道未必人人都能明白沈淮的心思,但要此事顺利进行,还是需要沈淮出面做一些工作,才有可能化解阻力。
竹林背后也是人迹罕至,坐在石凳上说了一会儿话,都不见有人过来,沈淮就难免心猿意马,让周裕馨香沁心的温润娇躯躺他怀里来,手刚到伸进她的衣裳,就听着背后簌簌而动,吓得周裕赶忙抓住沈淮的手,不叫他瞎动。
过了一会儿却见从竹林里走出一男一女来,快速从石凳旁边走过去,但看那女的低着头不敢看这边一眼,在幽暗的灯光下,耳根都是红的,衣裳里还有竹叶子飘出来,沈淮咬着周裕的耳根说道:“他们在里面肯定没干好事。”
“人家又碍着你了?”周裕低声娇嗔。
“我们进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藏在里面。”沈淮说道。
周裕哪里会不知道沈淮的意思,既担心在公园竹林亲热会被人撞见,但心里也盼望与沈淮亲热,半推半就的叫沈淮牵着手拉进竹林里。
人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看外人的灯光就额外的通透。
周裕反坐在沈淮的大腿,长裙展开,将两人的下身遮住,即使有人无意间闯进来,也只以为两人是亲热的坐在一起,而看不到裙下的欢爱、纠缠。
情欢迷爱,周裕搂住沈淮的脖子,只觉心在云端,看外面的清亮世界,感觉却是十分奇妙。
过去许久,才缓过气来,又觉得刚才太颠狂,听着竹林里有人小声说话,似又有情侣找公园的暗处亲热,周裕赶忙站起来整理衣裙,也不管沈淮有没有得到满足,就想往外溜走。
“你不能过河拆桥啊?”沈淮气苦的拉住周裕,轻声说道。
“你夜里不是还要去找黛妮?你留些力气吧。”周裕说道。
“我们一起过去找她?”沈淮搂住周裕说道。
那夜疯狂之后,周裕虽然与熊黛妮亲热依旧,却怎么都没有勇气三人相聚。周裕见沈淮这时又贪心不足,轻轻揪住沈淮的耳朵,含羞的咬住嘴唇,嗔道:“你倒是想得美呀。”
只是沈淮与周裕还未从公园离开,熊黛妮就打电话过来。
“黛玲在我这里,你晚上不要过来了。”也不知道熊黛妮躲在哪个角落里打电话,声音透着做贼的心虚,大概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打这通电话。
“又不是休息天,她怎么跑到东华来了?”沈淮问道。
“她确定要去美国读书,昨天收到录取通知书,她今天就将工作辞了,说着在出国前好好的歇一段时间。”熊黛妮说道。
熊黛玲去年从省经院毕业后,已经在徐城工作,但年前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决定出国读书,这半年多时间工作之余都在考托福、申请海外入学——沈淮倒没有想到熊黛玲这么顺利就拿到入学通知,却是不知熊黛玲决心出国读书,就是因为看到他跟熊黛妮在一起。
周裕只是从家里偷空溜出来跟他幽会,这会儿还要开车赶回去陪女儿,沈淮不能去熊黛妮那里过夜,只能“凄凉”先找宾馆应付一晚。
周裕开车到街口放沈淮下车,又想沈淮身上未必带足住宾馆的钱,摇下车窗问他:“你身上又没有带足钱?”
“我哪里会想夜里会流落街头啊?”沈淮身上从来都不刻意的存备现钞,有时候皮夹里有上千现钞,有时候可能就十几二十块钱,他都不知道准数,掏出皮夹,里面还真就剩不到一百块钱,连银行卡也不在身边,不便让别人知道他偷偷留在东华,这时候只是能厚着脸皮先接过周裕的钱应急。
周裕从包里拿出皮夹,将里面的现钞都拿出来递给沈淮。
沈淮胳膊压在车窗上,看着周裕千娇百媚的脸蛋,说道:“拿你的钱多不好意思,要不到房间里我再伺候你一回?”
“呸,狗牙里吐不出象牙来……”周裕娇嗔的啐了沈淮一口,她答应女儿九点钟之前赶回去,不然还真再跟沈淮到宾馆里温存一夜,这时候无奈只能与沈淮告别,开车先走。
沈淮看到街口对面就有一家商务酒店,刚要跨过街头往对面走去,蓦然看到谢芷开着一辆香槟色的宝马就停在后面不到二十米处。
沈淮不知道谢芷刚才有没有看到周裕,他手里还捏着周裕给他的一叠钱,有些不好意思的将钱塞到裤兜里。
谢芷也是恰巧路过,看到沈淮从周裕的车里下来,只看到周裕拿钱给沈淮,并不知道他们俩刚在公园里幽会过回来。
谢芷见沈淮看到自己,也就轻踩油门开过来。
“今天晚上怎么没有看到你?”沈淮隔着车窗问道。
“有事去了一趟嵛山,刚回来。”谢芷说道,努力将心里的情绪藏好。
“你晚上回不回徐城?”沈淮想着谢芷要是回徐城,他就不用在东华住宾馆,可以搭谢芷的车回徐城。
“嗯……”谢芷点点头,示意沈淮坐上车来,但见沈淮绕到左边来,知道沈淮不放心她开车,只能别着身子挪到副驾驶位上,让沈淮来开车。
宝马的空间也不见得多大,谢芷在车里挪座位也不方便,她穿着绸质白衬衫跟咖啡色的一字裙,一字裙刚好遮住膝盖,但左前侧一截开叉,方便走动,谢芷往副驾驶位上挪,开叉口崩开,露出裙子与黑色丝袜间一截雪腻的腿肉,在路灯光下看着诱人。
沈淮坐上车,掉转车头,往城区西北方向开,见谢芷坐在副驾驶位上不吭声,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呀?”谢芷掩饰的说道。
谢芷下午跟宋鸿军一起出现在奠基仪式现场,傍晚时分没有出现,却跑去嵛山到这时候才返回,沈淮能猜到她跟宋鸿奇之间应该是又发生了点什么事情,但谢芷不愿意说,沈淮也不能拿什么东西去撬开她的嘴。
驶入五洲北路,沿街一溜悬挂着五颜六色的灯带,都是酒巴。
将要出五洲北路时,沉默了许久的谢芷突然问道:“要不要喝酒?”
“我要开车;你要喝酒,那我停下车来看着你喝,就不知道你对我放不放心了?”沈淮笑着说道。
谢芷不说什么,让沈淮将车靠路边停下来,就直接推门走进街尾的一家酒吧。
进了酒吧,里面却是日式俱乐部的装修,紧挨着吧台的卡座里有三四拨客人。吧台里的两个服务员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小女孩子,浓妆艳抹,这时候从招帘后又有一个女服务生走出来,用日语招呼。
谢芷不会日语,但也听得出对方打招呼的意思,看着酒吧里的情形,指着临窗的卡座,跟沈淮说道:“我们坐那里吧……”
听到谢芷说中文,迎面走过来的女服务生微鞠着身子,用中文说道:“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只招待日本客人……”
谢芷心情正差,听到这话微微色变,忍不住就要发作:哪里有中国土地上开店岐视中国人、只招待日本人的道理?
沈淮这两年脾气温和起来,不会跟女服务生一般见识,他也知道五洲路有一些日式酒吧、俱乐部为了迎合在东华工作居住的日商,特意营造这种崇洋媚外的氛围。他也无意出去再找喝酒的地方,拉了谢芷一下,用日语回应女服务生几句,就索性要一个方便说话的清静包厢,与谢芷坐下来。
说是酒吧,还提供简餐跟烧烤,沈淮看谢芷的样子也不像吃过晚饭的,点了几样小菜、烤秋刀鱼、烤肉、两瓶清酒,就在包厢里吃起来。
谢芷不说话,坐下来喝着寡淡无味的清酒。
青色瓷瓶装的清酒,一瓶也只五两的样子,沈淮喝三四瓶都不会有事,但谢芷坐下来不吭声就灌了一瓶下去,脸就红染起来,拿起酒杯给沈淮倒酒,说道:“你也陪我喝吧。”
沈淮见这两瓶清酒要是都叫谢芷喝下去,她未要再酩酊大醉不可,就接过酒杯陪她喝起来,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在外面有多少女人?”谢芷睁着微带醉意的美眸,瞅着沈淮的眼睛,问道。
沈淮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不知道谢芷心情糟糕,怎么岔到他身上来。
“有十个?”谢芷问道。
“哪有那么多?”沈淮说道。
“那五个肯定有的,”谢芷肯定的说道,“你跟周裕的关系就不正常。”
沈淮暗感倒霉,心想今晚怎么会这么巧叫谢芷看到?
虽说他在外面真正发生关系还保持关系的,也就陈丹、周裕、熊黛妮三人,但他也不知道跟杨丽丽、孙亚琳,甚至寇萱到底算什么关系,当下也不否认谢芷的话,笑着问道:“怎么就扯到我身上来了?我又没有碍着你。”
“鸿奇在这点上比你好,”谢芷说道,“他在外面只有两个女人。”
沈淮摸不烟来点上,实在不知道这个要怎么比较。
“鸿奇也不会在女孩子跟前抽烟。”谢芷说道。
沈淮没在搭理谢芷,悠然自得的抽得高兴。
谢芷伸手过来,将点着的烟拿过去,沈淮还以为她要将烟掐熄掉,还想着一支好几块烟,还有半截掐熄了可惜,却见谢芷将烟含嘴里抽了两口。
谢芷嫣红的嘴唇吸了两口烟,却不知道怎么吐出来,给呛了一下,咳嗽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才不情不愿的将烟还给沈淮,抹着脸颊上的眼泪,说道:“真不知道有什么好抽的。”又大喝了一口酒,压着烟气滞留在口腔、喉舌间的辣感。
“千金难买我乐意……”沈淮接过烟来,看过滤嘴上沾了微点嫣红的唇膏,似乎有些别样的香气,见谢芷眼睛瞅过来,他就伸手擦了擦,接着抽起来。
“我刚才说到哪里了?”谢芷问道。
“说鸿奇在外面有两个女人,”沈淮说道,“叫曹秀娜的那个我见过,还有一个是谁?”
“还有一个是青沙的,可能还有其他的,我也不关心,这个青沙的是鸿奇主动跟我说的,”谢芷似乎也无意说得太详细,带有醉意的说道,“青沙的这个女人,怀了小孩,鸿奇今天过来,就主要跟我说这事,他希望小孩生下来,我来领养,就好像我们的婚姻还跟真的似的……”
沈淮一愣,烟差点从嘴里掉下来。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酒疯
沈淮将满嘴嚷嚷着让服务生拿酒上来的谢芷拖出酒吧,拍着她脸颊,问道:“你要不要到厕所里先吐一下?”
谢芷只觉得有头顶的夜空在转个不停,还有些意识,嘻嘻哈哈的搂住沈淮的脖子,勉强站稳身子,头摇得跟摇鼓似的,说道:“不要,不要,我还能再喝点……”搂住沈淮的脖子又要往酒吧里走。
沈淮哪里敢再让这姑奶奶喝酒,将她拽住,连搂带抱的往停车的路牙边挪。
谢芷身材比例好,腿长,但实际身高并不高,穿着高跟鞋,还差沈淮一截,下台阶时,高跟鞋走掉一只,一只脚瘸下来,伸手搂住沈淮的脖子,整个人就像是吊在沈淮的身上。
虽说谢芷丰满坚挺的胸脯隔着薄薄的夏衣顶在沈淮的肩膀上,叫他很是舒服,但谢芷这副醉醺醺的样子,更多的是叫沈淮哭笑不得。
不方便在东华开宾馆住,沈淮只能连搂带抱的将谢芷丢到后座上,又将谢芷走掉的高跟鞋捡回来丢车里,关上车门。
沈淮坐上车,再回头看后座,谢芷已经像似死猪一样蜷着身子睡熟在后座上,丰满的臀部往外拱出来,叫咖啡色的薄质裙布裹得紧绷绷的,有一种要炸开来的感觉,还勒出里面内裤的痕迹,叫沈淮不禁回味着刚才推谢芷到后座里手托在她屁股上的触感。
沈淮不至于会去占醉得不省人事的谢芷的便宜,看着时间不早,发动车往高速入口方向驶去。一路上谢芷睡得还安稳,但将要到徐城时,大概是醉得太忘乎所以,或者以为到家里,睡梦中叫身上的衣裙团在一起勒裹得不舒服,扯着衣服扣子就开始脱衣服……
沈淮在高速路上开着车,无法伸手阻止,连呼喝两声,谢芷却是浑然不知,完全没有反应又舒服的蜷着身子睡过去,就见她将自己上身脱得赤条条,衬衣跟胸罩落一旁,背着身子,但腰背曲线优美,肌肤更是雪白得耀人眼睛,光滑仿佛绸缎。
沈淮只能将后视镜移开些,免得眼睛瞅着后座香艳的情形半道闹出什么车祸来。那样的话,他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好在侧面的车窗都贴着防透的车膜,外面看不到后座香艳的情形。
沈淮给谢芷的助手冯玉芝打电话,却不想冯玉芝她人在东华,不在徐城。他也不能掉头再回东华,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开,希望谢芷能在中途自己醒过来收拾这“残局”。
不能将这样子的谢芷送回到谢家那里去,也不能将这样的谢芷带回到他的住所去,万一闹出误会,叫别人撞见了,他还真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楚。
将车开了燕京路,沈淮硬着头皮从包里翻出谢芷的手机,找到谢棠的手机号码。然而电话拔过去,却是谢棠她妈谢佳惠在那里接的电话,不知道谢棠都这么晚了还在干什么。
这种破事,沈淮懒得跟谢棠她妈说,也不想叫谢棠她妈知道他跟谢芷在一起,没有吭声,就直接挂了电话。
沈淮左右无计,只能关好车门,跑到便利店里买了一瓶冰冻过的矿泉水帮谢芷清醒清醒。
再回到车里,沈淮的鼻血差点飚出来:
谢芷齐膝的一字裙这时候彻底的翻卷上来,裹在腰间,黑色长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让她给褪了下来——谢芷当真是以为睡在自家的大床上,雪白修长的双腿蜷趴在后座上,一条浅条内裤堪堪将她丰满的臀部包裹住,但浑圆曲线却是那么的诱人,而内裤的边缘还有几根卷曲的毛发倔强的探出来,贴在雪白的大腿是那么夺目。
沈淮顾不得怜香惜玉,坐回到驾驶位上,打开矿泉水瓶,就将冰冷的矿泉水往谢芷脸上淋。
炎炎夏夜,醉睡过去的谢芷叫冰冷的矿泉淋了脸上,身子先是一僵,有那么两三秒的停顿才猛的跳起来,头“砰”的一声撞车顶上,声音大叫叫沈淮几乎怀疑车顶被给谢芷撞出一个凹槽来。
这一下撞狠了,谢芷头痛得要流眼睛,瞅着沈淮手里的矿泉水,一时间不明白沈淮为什么要这么冰的水淋她,又痛又恼,气得张口要骂,但顺着沈淮仿佛给定住的眼睛,谢芷才看到自己半裸的坐在后座里,那对坚挺丰满的大白兔就赤|裸裸的暴露在沈淮的眼前。
“啊!”谢芷尖叫着捂住胸口蹲下来,躺到椅背后,厉声喝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沈淮无奈的说道:“我要拿矿泉水洒你身上,你在后面能把自己扒光了。我要不是定力够强,指不定在半道就成亡命鸳鸯了。你不会一点都不想起什么吧?”
谢芷抓起衣裳,先遮住身子,虽然头还痛得厉害,但隐隐约约的想起刚才确是她自己误以为到了家里——想到这里,谢芷恨不得找地挖个坑将自己埋进去,今天成了“弃妇”不说,拉沈淮喝酒,还丢这么大的脸,脸烧得通红,只能细声跟沈淮说道:
“你把脸转过去……”
沈淮转过身坐好,从后视镜里见谢芷还警惕的看过来,连后视镜的角度也转开,表示对光溜溜的谢芷没有兴趣。
谢芷藏在椅背后穿衣服,这时候仪表盘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沈淮拿起手机见是谢棠回电话过来,跟谢芷说:“刚刚我拿你手机打电话给谢棠,想让她过来接你回去,没想到是她妈接的电话;我在电话里没有说话就挂了电话……”转过身要将手机递给谢芷,未想谢芷衬衫虽然穿上身,但扣子还没有扣起来,正弯着腰整里裙袜,身子俯下来,两只浑圆硕大的白兔几乎要从胸罩里溢出来,叫沈淮看了一傻。
谢芷注意到沈淮的眼神,伸手将衬衣先揽起来,遮住在胸口,才接过沈淮递过来的手机,接通谢棠打过来的电话:
“是我打的电话,喝多酒了,刚才一不小心挂掉电话……”她也不知道谢棠她妈在不在旁边,也就没有在电话说跟沈淮在一起。
跟谢棠说了一会儿话,谢芷又捂起电话问沈淮:“我们在哪里?”
沈淮指了指车子侧后的巷子口,谢芷才看到车停的位置就在谢棠家外的巷子口,就在电话让谢棠直接出来。
谢芷这才确定沈淮对她没有恶意,是想将喝醉酒的她送交给谢棠,是她喝多了在车后座撒酒疯,以为到自家床上脱衣解裙——这么想,谢芷几乎都没有脸再见沈淮,好在没有傻乎乎将裙子、内裤都脱掉,不然只能跳河得了。
很快就见谢棠穿了一袭长裙从巷子里小跑过来,她钻进车里来,才看到沈淮坐在前面,惊奇的问道:“咦,你怎么跟谢芷在一起?”
“她是在东华喝多酒了,跟个酒鬼似的,我正好没车回徐城,就开她的车,顺带送她回来。”沈淮说道,他也没有细加解释,由着谢芷跟谢棠细说。
“怎么会喝这么多的酒?”谢棠知道谢芷是一个自制力比她强得多的人,平日里滴酒不沾,也没有谁能强劝她喝酒,而且谢芷对沈淮一向都没有什么好的观感,很难想象她会在沈淮面前喝成这样子。
谢棠钻进车厢里,都能闻到刺鼻的酒气,不用猜也知道谢芷今天遇到什么事了,才叫她喝成这样:“我都没见你喝成这样子。”
沈淮摸了摸额头,额头的那道疤消掉看不见,但摸着似乎还有些痕迹,心里想自己这么倒霉,能遇到谢芷两次大醉如泥。
谢芷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跟谢棠说今天发生的事情,醉意还没有完全消掉,只是给冰水激了一下,惊醒过来而已;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一下撞猛了,头还是晕得厉害,跟谢棠说道:“我晚上睡你那里……”
“不要啊,我出来还跟我妈说你让我去你那里睡呢,”谢棠说道,她刚找了借口骗她妈溜出来,自然不想领着醉醺醺的谢芷回去,“你这样子,我妈看到也是你说一通。你衣裳皱巴巴的,还少了一点扣子……”
衣裙皱是肯定的,扣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扯掉了,谢芷心想她这样子也确实不能叫谢棠她妈看到,但也不能这样子回父母家住去。
“算了,住我那里去吧。”沈淮说道,有谢棠在,他不怕叫人撞见误会什么,发动车打着方向盘,往月牙湖小区开。
不过沈淮也没有到他的住所,而是将车停在寇萱住的楼下。
谢芷虽然才过来一次,但也知道沈淮住处是临湖的那栋复式公寓,却不知道他将车停在前面一栋楼做什么。
谢棠是路痴,虽然来过,但已经不记得沈淮到底住哪里,下车疑惑的问道:“这是哪里,我记得你住的地方比这栋要矮?”
后面的复式公寓只有四层,上下两套复式公寓叠在一起,寇萱租的房子是六层的多层公寓,自然要高一截。
“我家保姆住这边楼上,她这段时间放假不在徐城;你们晚上睡这边最好。”沈淮说道。
沈淮怎么有他保姆家的钥匙,这点就很叫人怀疑,但是自己的事情已经是一团糟,谢芷也没有心思去管他跟他家的“保姆”到底是什么关系。
谢棠刚才没有接第一通电话,就是在家里洗澡,谢芷上楼后也是简单洗漱,这里毕竟是别人家,没有新毛巾,她总不能用别人的毛巾,那样会很不礼貌,只是拿冷水搓了搓脸,让醉意稍浅。
沈淮想将谢芷、谢棠丢下来,他回后面屋里睡去,谢棠可怜兮兮的说道:“你能不能睡外面的沙发?”看谢芷还醉醺醺的样子,谢棠怕她半夜再折腾,照顾不过来,再者在陌生的房子里,她夜里也睡不踏实。
“嗯,我到后面洗过澡,换身衣服再过来……”沈淮说道。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往事回首
(尾声了啊……)
沈淮回家洗过澡,又翻出备存的新毛巾、牙刷,另拿了一件刚洗过的衬衫,回到对面楼的房子里。
也不知道谢芷与谢棠在聊什么,沈淮过来,谢芷拿了毛巾、牙刷,还是那件格子衬衫进卫生间洗漱,她是爱清洁的人,更何况她穿的衬衣掉了两粒扣子,不拿手遮着随时会敞开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谢棠回头见谢芷进卫生间将门关上,压着声音问沈淮。
“那你们刚才在聊什么?”沈淮都离开好一会儿,还以为谢芷将事情都告诉谢棠了呢。
“她没说,我也没敢问呀。”谢棠说道。
沈淮轻叹一口气,说道:“还是你自己问她吧,我不好替她说。”
“很糟糕的事?”谢棠吐吐舌头,说道,“那我不问了。”
“不问,过两天,你也会知道。”沈淮说道。
谢芷与宋鸿奇算是门当户对、“青梅竹马”,谢家与宋家也是需要这桩婚姻加强联系,但这一切都抵不上子嗣传承。
谢芷跟宋鸿奇没有生小孩,那宋鸿奇跟青沙的那个女人所生小孩子必然就要进宋家的门,沈淮心想,要没有他二伯、二伯母的首肯跟授意,宋鸿奇大概也不会这么快就跟谢芷摊牌。
谢芷不可能委屈自己,将宋鸿奇跟其他女人所生小孩领回家来养,那她与宋鸿奇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也就彻底走到尽头。
谢棠说是不问,但坐在餐桌边跟沈淮扯了一会儿,又将话题扯到今晚发生的事情上来,低着声音求沈淮:“你就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听着卫生间里的水声停了,沈淮估计谢芷洗过澡在穿衣服,轻叹一口气,将谢芷身上发生的事情说给谢棠听。
谢棠诧异了半天,想说什么终究是没有说,漂亮的大眼睛也是黯淡,心里替谢芷感到难爱。
“要你多嘴说什么?”谢芷在卫生间里听到沈淮跟谢棠说话,心里百味陈杂,推门出来不满的说道。
沈淮没想到他今夜这么辛苦,还要看谢芷摆脸色,不愿意去刺激正等着要跟人吵一架发泄情绪的谢芷,只是摊摊手跟谢棠说道:“我就说你不该问我吧……”
谢棠问谢芷,说道:“你打算怎么办?鸿奇怎么可以这么过份,怎么就能想得出这种馊主意?”言语间对宋鸿奇的作为也是极其气恼。
“这主意是挺馊的。”沈淮事不关己,在旁边幸灾乐祸的乐呵说道。
沈淮的态度叫谢芷看了格外恼怒,也不知道是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口不择言的就厉色说道:“你想想你当年对谢棠做的事,你就是什么好东西了?”
这话脱口而出,谢芷也感到后悔,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跟沈淮没有关系,但此时对沈淮却有一股难以抑制的莫名怒火,或者是太多的不堪都暴露沈淮的面前。
没想谢芷将火头发泄到他头上来,沈淮也禁不住脸冷下来,也不想跟今夜绝不好过的谢芷一般见识,但旧日疮疤叫谢芷血淋淋的揭开来,他也难在谢棠面前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坐着。
沈淮站起来到阳台外,掏出烟来点上。
谢棠见谢芷莫名的冲着沈淮发火,还将旧日疮疤无情的揭开来,也气恼的骂她:“你发神经啊,沈淮今天又没有惹你。”
谢芷也知道刚才失言了,但她抹不下脸来去跟沈淮认错,只是坐在那里生自己的闷气。
看着气氛陡然冷了下来,谢棠也不知要怎么办才能缓和气氛。
沉默了很久,谢棠才下定决心的跟谢芷说道:“有件事,我藏在心里很久没说……”
谢芷不知道谢棠想说什么,抬头看着她。
谢棠看了阳台上的沈淮一眼,咬着嘴唇,说道:“当年,虽然沈淮把我误当作你,虽然我当时还小,但我其实也想尝试那事的……”
听谢棠说这话,谢芷愣了半天,脑子似叫轮船的桨片打到了,乱成一团:
当年的情形仿佛电影一般在她的脑子里回放:她练习过高尔夫球往回走,推门进屋,就看到沈淮喝得酒气醺天的将谢棠压在客厅的沙发上扒衣服,认定沈淮正对谢棠不轨,抄起高尔夫球杆就朝那“畜生”砸打过去……
谢棠垂下头,也不敢看沈淮跟谢芷的眼睛,说道:“你心里明明知道沈淮喜欢你,你却打心眼里瞧不起他,也一直不给他机会。沈淮那天喝多酒了,跑回来说了很多喜欢你的疯话,我就觉得他可怜。他亲我,除了他把我当成你,我都觉得挺好的。后来你回来,把他打成那样;后来又闹得沸沸扬扬,他又不肯解释一句,就被赶出法国。我知道我跟沈淮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也不应该发生那种事,我也就一直没有勇气说出来,但我心里知道,你们都不该怪沈淮的。”
谢芷脑子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沈淮站在阳台上,能听到谢棠的话,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在“他”的记忆里,当年喝醉酒的他确是没有顾忌谢棠的感受,糊里糊涂的做错事,当然,谢棠也没有必要编什么话替他开脱,说到底就像当年谢芷没有将他看在眼里一样,他也未将当年看上去瘦小、脸色苍白的谢棠看在眼里,自然也压根没有在意到当年的谢棠心底可能萌生的什么少女情思。
当年?当年还真是一团乱麻!
看着烟头熄尽,沈淮走回来要将烟头捻灭在烟灰缸里;谢棠捂住脸,埋头枕在桌上,瓮声说道:“好丢脸呀!”
“啊?”沈淮不知道谢棠为什么这么说,问道,“怎么丢脸了?”
“让别人知道喜欢自己的哥哥,还不丢脸啊?”谢棠瓮声说道,连耳根都红得像染过似的。
沈淮与谢芷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沈淮只是伸手揉了揉谢棠秀发披散的脑袋,当年那个神情羞怯、瘦小的小女孩子似乎又浮现在眼前,叫他心生柔情。
“我刚才不该那么对你说话的,我今天的心情真是糟糕透顶了,就感觉自己的人生一糟糊涂。”谢芷艰难的说道,跟沈淮道歉。
沈淮还能说什么,就拉了把椅子在餐桌前坐下来,点了一支烟,递给谢芷,说道:“你抽两口,挺管用的。”
谢芷接过烟,小心翼翼的抽了两口,又问沈淮:“你以前真喜欢过我?”
沈淮苦涩一笑,要将他的记忆活生生的剥开来,压根就是一个自暴自弃到极点、即使萌生少男单恋情思却又苦苦压抑的典型,他融合了两个人的记忆,也以难抑对谢芷的好感,说到底他少年时期“刻骨铭心”的记忆在起作用,然而往事不堪回首,现在只能淡淡的说道:“你当年骄傲得就像是一个公主……”
听沈淮这么说,谢芷想到现在像落汤鸡的自己,心里只是苦涩。
沈淮看着时间都到凌晨了,说道:“我看我还是到后面楼去睡,你们也早点睡吧……”
沈淮打开门出要下楼去,谢芷喊住他:“我跟鸿奇说好上午就去民政局办离婚,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跟我爸、我妈他们说这事,我明天能不能再在这里住一宿?”
沈淮将门钥匙解下来,放餐桌上,说道:“没事,这房子里还有个房间多着,你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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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后面楼,沈淮也翻来覆去差不多到天蒙蒙亮才睡踏实。
不过大家都以为他夜里留在东华,沈淮第二天也就赖床到中午才起床。
沈淮自然不会去问谢芷跟宋鸿奇办离婚的事,赶到国金大厦吃过中饭,忙碌了一下午,偷闲跟孙亚琳通过电话,他对当年的往事也十分好奇,在电话里笑着问孙亚琳:“你知不知道谢棠那小丫头,当年挺喜欢我的?”
“切,谢棠心里再喜欢你,你当年做的事就不混帐了?”孙亚琳在电话不屑的说道。
沈淮斗嘴斗不过孙亚琳,只能在电话这头嘿嘿而笑。
孙亚琳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沈淮将昨天夜里的事情说给她听。
“谢芷当年都恨不得将尾巴翘到天上去,现在也是活该,偏偏你死不要脸的凑过去,”孙亚琳对谢芷从来都没有什么好感,回想往事,说道,“不过,你在谢棠跟前,跟谢芷是一样的德性,也不知道你后来怎么就转了性……”
沈淮心想还真是孙亚琳当年对所有事情看得最清楚,在电话里跟孙亚琳胡扯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心思惫懒,也不愿意留在办公室里加班,就拿了车自己开回家。
到街口右拐,将要小区门口时,沈淮从后视镜里看到一辆黑色皇冠跟着拐过来,那是谢成江的车。
沈淮开车进了小区,黑色皇寇要跟进来,却给门口的保安拦住,谢成江从车下来,追进小区里,沈淮停下车,按下车窗看着怒气冲冲的谢成江,不知道他怎么惹到谢成江了。
门卫那边也看到异常,打电话过来,问要不要派人将谢成江拦下来赶走。
沈淮也不想闹得太大,让门卫不要拦谢成江的车,让他进来。
谢成江见沈淮慢悠悠的开着车往小区里走,就是不停下来,也是气得发疯,忘了要回去开车,而是跟着车后面气喘吁吁的追过来。
到楼前,沈淮将车停下来,谢成江怒气冲冲的跑过来,质问:
“谢芷是不是在你这里?”
沈淮蹙着眉头的问道:“碍着你什么事了?”
见沈淮这样子,谢成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给我下来。”谢成江气不打一处来,揪着沈淮的衣领子就要将他拉下车。
也不知道谢芷从哪里冒出来,她看到她哥揪沈淮下车,忙跑过来质问:“你干什么?你快把沈淮放开……”
叫谢芷抓住手腕,谢成江不情不愿的松开手,气急攻心的质问谢芷:“你跟鸿奇,就是要跟这杂碎在一起?”
“你说话好听点,什么杂碎不杂碎的?”沈淮火毛了,硬绑绑的将话砸谢成江的脸上,他不介意在这里将谢成江揪住打一顿。
谢成江也不气弱,指着沈淮的脸骂道:“你以为你是什么货色?”上前就又要揪沈淮的衣领子。
谢芷气得发疯,猛的将他哥推开,厉声叫道:“你闹够了没有?我不接你们的电话,就是要你跟爸冷静的想一想,什么原因,你们不会去问宋鸿奇?”又拉住挽起袖管要动手的沈淮,推他坐到车里,说道,“你不要跟我哥打架。”
沈淮想想自己也真冤,没偷鸡,也没有偷鸡的心思,却惹了一身骚身,又好气又好笑的坐回到车里。
“你怎么这么下贱!”谢成江叫他妹冷不丁推了一下,脚磕路牙上,差点摔倒,羞恼成怒的骂道,骂出来的话也是口不择言,极为难听。
谢芷又气又伤心,不知道发生这样的事,家里却跑上门来说她的不是,忍住要落下来的泪水,气疯的跟她哥吼道:“我就是下贱,我就是要跟沈淮在一起,碍着你们什么了?我乐意,我乐意,你们高兴了吧!”拉开车门,就跨|坐到沈淮的大腿上,拉住沈淮的手环到自己的腰间,说道,”你抱着我!”又冲着车窗外的谢成江吼道,“你不是过来替宋鸿奇捉奸吗,都离了婚,他还有什么资格管我跟谁睡觉——你要不走,你爱看就睁着眼睛看吧……”当下就要在车里脱起衣服来。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这些年欠你的
谢成江羞愤而走。但叫谢芷这么姿态古怪的坐在自己的身上,沈淮也是别扭,拍了拍她的肩,想要让她下来,却见谢芷满面泪痕,心里轻叹,就任她伏在自己的胸口大哭一场。
看着她哥离开,谢芷也渐收住哭声,但心里的怨气犹没有发泄掉,见沈淮的胸襟前叫她哭湿了一片,又是觉得好笑——她本来就是坚强的性子,哪里怎么就这么软下来,跟沈淮道歉道:“这些年一直都误会你,这事还把你扯进来,真是对不起你。”
夕阳余晖从车窗外透进来,落在谢芷的脸,她的眼睛哭得有些红肿,但叫净白无瑕的脸有着别样的美感,沈淮听谢芷说这样的道歉也觉得古怪,伸手将她脸颊上几丝乱发撩开,说道:“人生就是如此啊,都习惯了,”手又落到谢芷柔软的腰肢上,笑道,“看,这不是还能苦中作乐吗?”
谢芷这才省得就这么做在沈淮的大腿上,样子太古怪太别扭了,脸羞得一红,刚要抬脚移开,但心思一转,瞅着沈淮的眼睛,问道:“你是不是真喜欢过我?”
谢芷刚才情绪激动,好端端的衬衫又给她自己扯掉了两粒,露面胸前大片雪腻的肌肤,浑圆的乳沟深得诱人,而谢芷跨坐在他的大腿,裙子也自然的卷到腰间,露面黑色长丝袜之上的一截大腿,更要命的是两人下身结实的贴在一起。
沈淮也不是柳下惠,就算没有趁人之危的心思,但昨夜没有释去的欲念却是蠢蠢欲动,反应起来,贴顶那柔软处。
不知道谢芷是不是这几天经历太多的事,情绪激荡不已才有一些奋不顾身或者自暴自弃的念头,但又不得不承认此时的谢芷还是诱人的。
沈淮但看谢芷神色还是没有缓过来,也不知道将谢芷从怀里推开,会不会叫她有什么更偏激的念头,他只能往后仰靠,故作轻松的笑道:“这个问题还挺难回答的,如果你只是出于报复宋鸿奇,我即使占到一些便宜,也挺伤自尊的。”
谢芷感觉到沈淮的坚硬顶在自己的柔软处,心里有着沉醉其中不再苏醒过来的迷思,即使听到沈淮这么说,也想要彻底的放荡一把,或许只有如此,才能将这些年心里积下的委屈释去,才能重新去走自己的人生。
“你闭上眼睛,就当是我这些年欠你的今天还你,我不找你,也会找别的男人……”谢芷拿手遮住沈淮的眼睛,又伸手去沈淮的皮带扣子,掏出叫她难以想象的巨物。
沈淮吓了一跳,没想谢芷真是“发疯”了,他能感觉到谢芷解他皮带时手都在发颤,想要拉住她的手,柔声安慰她道:“你会后悔的,你停下来,这时候千万不要考验我的意志。”
“不。”谢芷毅然的坚决起来,拔开内裤就坐上去,沈淮想要阻止都来不及,更没有想到会这么顺畅就坐了进去,他也是僵在那里不知道都到这一步了是不是还要将谢芷推开。
然而在这一刻,谢芷又伏在他肩上大哭起来。
沈淮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想推开谢芷,谢芷双手又将他死死的抱住,两人只能以他人万万都想不到的姿态,古怪的坐在一起,沈淮想着先让谢芷哭痛快了吧……
过了许久,谢芷才收住哭声。
这时候有人从车窗外经过,谢芷这才抹着眼泪,从沈淮大腿上下来,也不知道是太伤心,还是心里的邪劲释去,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心思,但觉得就这么停了对不住沈淮,说道:“我们回房间再继续吧?”
沈淮哭笑不得,一点没有占到便宜的得意,一边整理衣裤,一边说道:“算了,哪里等大家都有兴致再说这茬吧。谢棠她人呢,你刚刚从哪里冒出来的?”
“谢棠晚上有课,我办了手续回来,心里空落落的,就去街上买了菜回来想给自己做一顿好吃的,但买了菜之后才发现我根本就不会做什么饭。”谢芷捂起脸来,说道,邪劲释去后却无法回避眼前的难堪。
“这个我在行。”沈淮这时候才看到谢芷有一兜菜落在花坛边上,推开车门下车来,将菜捡起来,又回头跟谢芷说,“你给我当下手就可以了。”也不知道谢芷的情绪有没有稳定下来,不放心她这时候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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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芷乱七八糟的买了一大堆食材,在菜市场时她脑子也是一片混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买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沈淮挑些能用的,慢悠悠的做了六道菜,将餐桌摆得满满当当的。
进屋后,两人都绝口不提刚才车里发生的事情,好像黄梁一梦,压根没有发生过似的。
谢芷似乎也没有因此产生什么心理负担,叫沈淮心里禁不住琢磨,是不是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以后再没有他什么事情了?
心想这样也好,就当是一场梦,沈淮记得寇萱屋里还藏有酒,他翻出酒来,拿出两只玻璃杯就要倒酒,这时候就听见“咚咚咚”有人在外面敲门。
沈淮不知道谁这时候跑上门来,普通人还真不知道他在月牙湖小区里狡兔两窟,谢芷离门近,跑过去打开门,就见她哥、她嫂子以及谢棠站在门外。
“怎么,又跑上门来掀桌子?”沈淮有条不絮的倒酒,将酒杯搁餐桌上,坐下来才不慌不问的看着谢成江走进来,不客气的问道。
谢成江叫沈淮这句话堵得脸色微变,还是他妻子在后面推了他一把,他才低下头,说道:
“下午是我太冲动了,不了解情况,我过来给你道歉。”
沈淮不理会谢成江,但这会儿他在谢成江跟前也没有黄昏时的理直气壮,毕竟还是跟谢芷发生些什么,看到谢棠跟谢成江在一起,猜想谢棠这时候早应该把发生的事情都跟谢家说了,就问谢棠跟她嫂子:“你们有没有吃晚饭呢?”
“没呢,刚进楼梯就闻到饭菜香气,还想着哪家在做好吃的呢——我们还真没有吃东西,都”谢棠见沈淮与谢芷能在屋里煮晚饭,只当谢芷心情没有那么糟糕了,雀跃的跑进厨房拿了三副碗筷过来,招呼谢成江跟周倩也一起坐下来吃饭。
谢芷也当刚才在楼下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问谢棠:“事情你都说了?”
谢棠点点头,说道:“都说了;鸿奇这次是太过份,我支持你跟他离婚。”
沈淮瞅了谢成江一眼,见他眼睛里神情复杂,也没有说什么。
谢成江当然不支持妹妹跟鸿奇离婚,涉牵到的东西太复杂,但是妹妹上午已经跟鸿奇办了手续,而且又是这样的事情,他也不能再说什么,只说道:“爸让我过来接你回去住,不让你太麻烦沈淮,爸还说,不管发生什么,他都是支持你的,宁海路那栋房子始终是你的家。”
黄昏时,谢芷对她家里还有满腹怨气,也是种种邪劲串头,才不顾一切的在车里跟沈淮发生那样的事情,但这时候听她哥这么说,心里又忍不住想哭,只是说道:“我吃过饭,就回去。”
看着谢棠拿起酒杯也给谢成江倒酒,沈淮也没有再说什么,一顿晚饭就在这出乎异样安静的氛围里吃完。
吃过饭,周倩拉着谢棠收拾碗筷到厨房去洗,谢芷这时候心情倒是出奇的冷静下来,看到她哥欲言又止,问道:“家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宋鸿奇总归不会跟我离了婚,连一个电话都不打给你们?”
沈淮听谢芷这么问她哥的话,心想这女人的心思还真是奇怪,刚才昏头昏脑的在车上疯在那样子,这会儿又冷静到能看到谢成江眼色里些微的复杂。
“宋鸿奇只说跟你办了离婚手续,还要就是淮能近期就要对金鼎撤资……”谢成江苦涩的说道。
沈淮悠然自得的抽了两口烟,心想这才符合他二伯的一贯手段,快刀斩乱麻,压根就不给谢家任何反弹的机会,做事就要做到绝,做得干脆利落、不留一点尾巴。
金鼎集团是谢家与淮能集团联合创立,各自持有50%的股份,淮能这时候提出撤资,不是说将金鼎现有的资产一分为二、大家分分家、从此分道扬飚就可以了,而淮能要撤走占金鼎一半资产的现金。
金鼎集团资产有近三十亿,但手里掌握的现金可能也说三五亿,不要说十五亿的现金,就是手里掌握的三五亿现金叫淮能抽走,也会因为现金链彻底断裂而陷入挣扎的绝境。
其他资产要想出售变现,只怕连正常价格的三分之一都卖不出去。
也就意味着,淮海铁心要撤资,谢家这些年投入到金鼎集团的资源、资金,都会变成一堆看似漂亮、华美,但一戳就碎、一文不值的泡沫;谢家这些年来所享受的浮华,也会从此变成一场空。
沈淮心里想,也难怪谢成江黄昏时是那么的气急败坏,宋鸿奇那一通电话提到离婚,又理直气壮的提到淮能要从金鼎撤资,大概叫谢成江满脑子以为是谢芷这边出了问题,才叫宋家做如此绝情的决定。
“谢芷住这里,也是宋鸿奇跟你说的?”沈淮问谢成江。
谢成江难堪的点点头。
谢棠这时候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解释道:“我打电话问过了,鸿奇跟谢芷办过手续后,看到谢芷开车进了月牙湖,有些误会——我跟他们都解释过,昨天我陪谢芷住在这里,我妈都知道。”
“他也就那点出息。”谢芷泄了一口气,似乎从此将宋鸿奇彻底看透,也不愿意再多说什么。
谢成江也永远都猜不到,却是他过来一闹,才叫谢芷发了疯似的,跟沈淮在车里就发生了关系。
“淮能不要,淮海国资或者梅钢都可以接手,只要价格合适,”沈淮心里对他二伯、对宋鸿奇不忿,跟谢成江说道,“你拿这话回宋鸿奇、叶选峰,或者回我二伯……”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婚变残局
宋鸿奇与谢芷离婚,不单单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还牵涉及这些年来谢家与宋系利益纠缠维系与分割的复杂问题。
稍有不慎,不要说谢家十数年来辛苦经营的半世浮华将顿成泡影,然而谢家反戈一击,对此时内部分裂得虚弱的宋系,也未必就能承受。
经宋鸿奇之口,说出淮能要从金鼎集团撤资的话,但事后并无进一步的消息。
谢家与宋系,除了宋鸿奇与谢芷、宋炳生与谢佳惠的婚姻外,在更多方面也有千转百回的缠绕,也不是说分割就能分割得了的。
宋鸿奇的那番话,到底是他误解之后的情急之言,还是宋乔生在背后以势压人,也就无从分辨,也不能肯定是不是沈淮那番强硬表态起了作用,还是说宋炳生居中说和,总之一直到八月中旬小姑宋文慧、小姑父唐建民再到徐城,中间都没有别的动静搞出来。
小姑宋文慧与小姑父唐建民再到徐城,还是当救火队员的角色。
徐城正值一年最炎热的时节,藏身树丛中的蝉虫也叫得有气无力,沈淮、成怡,还有周知白、宋彤、宋鸿军一起赶到机场接小姑、小姑父。
“你们也真是叫人不省人,好端端的就离了婚……”宋文慧看到沈淮他们一干人站在接机大厅,忍不住就唠叨。
宋鸿军笑着说:“该受你唠叨的人,可都不在这里啊。”
“那我就不能抓住你们撒撒手、唠叨两句?”宋文慧没好气的问道。
宋鸿军举手认栽,大家笑着接过宋文慧、唐建民的行李,拥着他们往外走。
宋文慧倒是从女儿宋彤手里引过小外孙的手,抱到怀里逗乐起来,问沈淮他们:“你们当中,谁见过青沙的那个女的?”
“没人见过,也没人关心。”宋彤不大客气的说道,她倒不是对她妈不客气,大概是身为女人对所有试图通过这种方式上位的女人的“憎恨”使然。
而宋鸿军、沈淮这些男人,对这种事情又多少比女人要包容一些。
宋鸿军耸耸肩说道:“听说两人都领证了吧?人倒是没有谁见过,鸿奇也没有请我们去喝喜酒啊。”
“也要他有脸请啊。”宋彤说道。
“你们也就是能乱折腾,老爷子在燕京也是睡不踏实,着了凉,咳嗽了一个多月也未见好,你们啊,”宋文慧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小辈之间的事情,摇头叹气,她本来要早些时间到徐城来,但就是因老爷子七月初生了一场病,耽搁下来,想到这段时间风平浪静也没有节外生枝,也不想再多说什么,说道,“既然事情都发生了,也就这样了,不要再闹腾了,老爷子也是这么说的……”又问沈淮,“这事,你往里面插一脚做什么?”
“人弃我取,”沈淮嘿然一笑,也没有半点心虚的样子,说道,“我这些年就是这么干的。”
“你个小流氓的样子,还嫌事情不够乱啊?”宋文慧见沈淮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笑着骂他。
想想也真是的,梅钢这些年发展,不就是在“人弃我取”中壮大势力?
梅钢早初也是谁不愿意接手的烂摊子,沈淮拉手了;赵东、杨海鹏等人,在崛起之前,哪一个能入得了大人物的眼里,沈淮偏就用了,而周家在东华被谭启平、高天河等人排挤时,叫沈淮拉了过去,也就奠定梅溪高速发展的基石。
六年前,新浦还只是一片荒滩,沈淮去了。
徐城炼油是一个烂摊子,沈淮接手了。
沈淮调到省里,实际主持省国资企业工作,也都是从烂摊子着手,逐步的改观局面……
想到这里,宋文慧心里感慨万千,但又不想沈淮尾巴翘到天上去,“打击”他道:“你这个烂摊子,当初也就成怡能瞅得上你,你还得意个啥劲啊?”
沈淮嘿然一笑,看了有些不好意的成怡一眼,问道:“我能得意不?”
“淮能从金鼎撤资,是鸿奇情急说的气话,大家都不要当真,”宋文慧又说道,“鸿奇他爸也打电话跟谢海诚解释过了。”
“只是这话未必能安慰得了人心啊。”宋鸿军在旁边说道。
老爷子在,宋系翻不了盘,大家至少能不撕破脸,但内部已分两系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
现在二伯那边要跟谢家割裂,沈淮不表态,宋鸿军也是愿意往里添一把柴的。
话说回来,就算是他们这边完全不插手,宋鸿奇都把那种话说出来,以后想叫谢海诚、谢成江那边完全放心,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也完全没有可能。
宋文慧轻轻一叹,这也是她与唐建民这趟到徐城来要收拾的“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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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与成怡在月牙湖的复式公寓,也只有一间客房,这么多人过来也不方便,大家还是都坐车赶到燕京路的大宅子里相聚。
整件事发生之后,谢家要依赖沈淮指望事情能有一个妥善的解决,这叫谢佳惠对沈淮的态度也不再像以往那么冷淡。这次接待宋文慧、唐建民,她专程准备了一下,也没有安排在外面的酒店里吃饭。
只是当年的往事,无论是谢芷、谢棠,还是沈淮都无意再去提及,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大家都差不多遗忘旧事,也没有必要再在谢佳惠等人跟前释清自己。
谢棠待沈淮则是亲切,虽然她要上研究生课程,没有到机场迎接,但赶到家里看到大家都在,则是亲热的招呼,至少能叫别人知道谢棠当年并没有受到太多的“伤害”。
宋鸿奇与谢芷婚变这件事里,除了谢海诚、谢成江父子惶惶难安外,宋炳生的处境也最是尴尬,他此前也没有想到过,谢家与宋系那么密切的联系会突然生出这么大的裂痕来,沉闷着,也无法指责沈淮的表态是在推波助澜。
宋炳生也因此丧失所有的志气,他一个副省长在淮海却成了可有可无的角色,谢家与宋系又生这么深的痕迹,谢家甚至都将最后维持不割裂的期望寄托在沈淮的身上,他就更无存在的价值。
“金鼎这几年以开发地产为主,与淮能合作没有什么不愉快的,但外面也是有些言语不那么好听,”吃过饭后,大家到书房里坐下,谢海诚就直接说到正题上来,“金鼎要进一步的发展,也确实需要进一步引进更多的合作资源,使公司运营更合规化,也到了考虑上市的时候。”
金鼎要怎么引进合作资源,沈淮早在电话里跟小姑宋文慧沟通过,但将叶选峰都拉过来坐下当面谈,宋文慧也只能当有些事从来都不知道底细,问谢海诚:“金鼎要怎么引进合作资源,有过这方面的尝试吗?”
“香港福裕资本还是有意愿进一步扩在内地地产的投资……”谢海诚说道。
今天过来吃饭的叶选峰没有表什么态,只是耐心的听谢海诚说下去。
福裕资本是宝和余薇发起创立,前后都不到一年时间,此前最大的动作就投资参与花溪市场二期的开发建设,先后出资八亿港元整体购入花溪市场家纺类批发市场与一栋写字楼的所有权,而总面积逾六十万平方米的花溪市场二期,又是沈淮在省国资体系内组建东江地产之后的主打项目。
福裕资本与梅钢系的关系有多密切,自然也可以一眼望透。
而且福裕资本能在香港募集大量的投资资本,与宋鸿军、孙启义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有着密切的关系。
不要说谢海诚这边了,福裕资本要没有沈淮在背后授意,有多大便宜能占,也不可能来趟这个浑水。
叶选峰那边不表态,谢海诚就继续说下去,摊牌就要摊到底,条件大家都妥协接受,往后还有可能相安无事,这时候退缩只是自埋祸根。
谢海诚的话说完,意见也很明确,他希望金鼎集团一拆为三:最核心的金鼎地产,引进福裕资本,股权一分为三,谁都不控股,尽可能近期谋求在香港或内地上市;这几年发展不太大的业务,都整合到金鼎实业里去,股权可以保持现状;此处就是谢家要出资收购金鼎旅游的全部资产。
金鼎旅游主要在东华及嵛山从事旅游地产及相关业务的发展,也是谢芷主要负责的工作,此时就有相当部分的股份就直接放在谢芷个人的名下;谢家这次出资收购全部的金鼎旅游,也是要全部交给谢芷名下。
这次婚变都是由宋鸿奇个人原因所引起,谢家也无意拦着不让宋鸿奇新娶生子,但多少也给谢芷一些补偿。
金鼎集团是淮能这几年多元化发展最主要的成果,特别是地产开发业务,净资产沉淀就近二十亿。
金鼎地产的价值并不仅仅是总计达二十亿的净资产,更主要的是多年沉淀下来的地产开发建设资源,价值更高。
现在国内地产业发展刚刚打开新的格局,未来还有进一步加速的趋势,就算是在淮海湾区域,看徐城、东华的城建规模,也知道未来的地产开发大有可为。
目前金鼎地产已经在徐城、东华开发多处楼盘,正进入销售、资金回收周期,虽然跟鹏悦地产、融信地产不能相比,但在规模上不比刚起步的东江地产稍小,叶选峰还想着在地产业务上加大投资,以期有更大的作为。
谁也没有想到宋鸿奇与谢芷这时候发生婚变,将一切的节奏都打乱;谁事前都不期待发生这样的变故。
想到这些,叶选峰也是窝心:
淮能的煤电联营已经形成规模,每年能源源不断的产生十数亿的利润,下一步就是考虑将电力资产包装上市,融得更多的资本用于发展。
徐东铁路复线改造也进入最后一年建设期,淮能熬过资金供应最艰难的前两年建设期,已经不再那么难熬,甚至有余力参与淮海电气的组建。
也就是说,只要再过一年时间,等徐东铁路复线改造工程完成,等淮海电力资产成功上市,淮能在资金、规模等方面的瓶颈都将彻底的打开,发展就能进入全新的格局。
这时候却发生这样的变故,搞得大家惶惶不安,不知所措,要说叶选峰心里没有一点怨气,那也是不现实的。
然而事情发生了,也只能接受现实,叶选峰也不能确认谢海诚所列的这些条件,宋部长那边能不能接受,他只看向宋文慧,不知道她这个“和事佬”能不能做通宋部长的工作。他也知道,宋文慧不仅在宋家内部有说话的分量,作为淮能的创始人,她的态度也更能叫淮能内部是不是更容易接受谢海诚提出来的方案。
对叶选峰现在来说,眼下更关键的还是推动淮能电力资产上市与徐东铁路复线工程两桩事,这两桩事要不能干净利落的做成,淮能终究是谈不上成气候。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风声
夜色渐深,宋彤就与周知白接她爸妈回宾馆去住。
宋文慧、唐建民这次过来,也是要先听听大家的想法,不会急切的就打电话逼宋乔生表什么态,事情也远没有急迫到这种程度。
谢成江还想邀宋鸿军、沈淮另找地方喝酒聊天,宋鸿军打了个哈欠,说道:“改天吧,我这两天都没有怎么睡好。”
因为形势的需要,他们这次插一腿进来,但不意味着对谢家父子的感观就此转变过来;沈淮、宋鸿军心里对谢家父子的态度还是不喜欢居多,也不愿意走得太亲近。
即使知道此时出资入股金鼎地产有利益可图,但无论是众信还是鸿基,都没有直接参与,而是让余薇名下的福裕资本介入,这主要也是宋鸿军、孙亚琳他们不想跟谢家有太深、太直接的瓜葛。
见宋鸿军无意亲近,谢成江也是尴尬一笑;谢海诚也不多说什么,心里却是百味陈杂,看着沈淮、叶选峰他们陆续坐车离开,才走回院子。
宋炳生心里更不好受,撤资清算这事,到底是他二哥在背后授意,还是鸿奇情急之余胡乱说话,都已经不再重要,叫他难堪的,是大家都没有将解决问题的期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不然的话,何必需要让小妹文慧跟唐建民专门跑这一趟?
“金鼎地产还是要尽快争取上市。”谢成江在院子里沉默了半晌,跟他爸谢海诚说道。
谢海诚点点头,事情陈酿发酵一个多月都再没有大的节外生枝发生,宋鸿奇又心安理得的在青沙新婚另娶,也才敢开出这么筹码出来,但眼下熬过撤资清算的危机,不意味着宋乔生心里真的就一点没有芥蒂。
谢海诚对宋乔生太熟悉了,在宋乔生心里只有能为他所用跟不能为他所用的两类人,现在谢家被归到后一类人里去,在金鼎地产上市之前,怕是不能真正有安稳觉可睡了。
想到这里,谢海诚跟儿子谢成江说道:“福裕资本那边,你还要加强联系,金鼎要是选择在香港上市,余薇那边是能帮得上点忙的。”
谢成江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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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彤要拉宋文慧、唐建民到东华住了两天,明天一早就走。
宋文慧就想着到东华住两天,就直接从东华坐飞机回燕京,到宾馆前下车,拉住沈淮,问道:“你跟成怡打算什么时候要小孩?”
“就要,正努力着呢。”沈淮嬉皮笑脸的说道。
宋文慧又好气又好笑的想找个东西抽沈淮,不理会他的无厘头,正经的告诉他:“过段时间,你爸可能要调回燕京工作。要是可以,你们父子俩也不要再互相怄气了。”
“我也没有跟他怄气啊,”沈淮摊手说道,又笑道,“二伯还真是势利啊,该扔的弃子这么快就打算扫进垃圾篓里去啊?”
宋鸿军与周知白都没有吭声,心想沈淮他爸这些年在淮海任职,除了居中协调谢家与宋系以及淮能集团的关系之外,还做成了什么事情?
现在让沈淮他爸调回燕京任个闲职,还能给宋系节约个副省部级的名额出来。
就四哥的工作调动,宋文慧也就简单一说,瞪了沈淮一眼,不让他再胡说八道下去,转回到刚才的话题上来,跟沈淮说道:“真的,你跟成怡该考虑要个小孩了。要是怕没有人带,影响你们发展事业,过两年我也提前退休,来帮你们带小孩。”
“妈,我还在这里,你就说这么偏心的话啊,”宋彤“不情不愿”的说道,“也没见你说提前退休帮我带小孩啊。”
宋文慧瞪了宋彤一眼,不让她胡搅蛮缠。
沈淮也不逗小姑,说道:“我跟成怡正考虑要个小孩呢。”
越是大的家族,有些观念就越是传统。
宋鸿奇在青沙受挫于魏南辉,仕途发展本不应该在这时候再去节外生枝的搞什么婚变,这对他的仕途发展绝对没有正面作用。
但是,就算是婚变惹出这么多麻烦,他二伯宋乔生最终还是选择放弃谢家,老爷子那边也不作声,应该默认既成的事实,说到底就是青沙那个女人怀了宋家的骨肉,而谢芷与宋鸿奇婚后多年一直都没有生养。
宋鸿奇今年已经是三十五岁了。
沈淮心想他虽然跟成怡都说好,等成怡到三十岁过后再考虑要小孩的事情,但看眼下的形势,双方家里的老人未必有这个耐心。
这时候,也顾不得手足情深,沈淮只能拉宋鸿军过来垫背:“鸿奇都快四十了,连个婚都没结,大姑跟大姑父大概更焦急吧——小姑,你跟小姑父要么先替他焦急焦急。”
“呸呸呸,我哪里惹到你了,我躲着你们行不行?”宋鸿军啐骂着人却往车里躲,显然不想参与这样的话题。
大家哈哈而笑,就在酒店大门前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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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都快到十一点了,沈淮站在水池前刷牙,成怡走进来,打开水龙头,给浴缸里放水,她将秀发挽成髻,拿发夹高高夹起来,露出修长的脖子,单手撑着浴缸,伸手去试水温。
沈淮将牙刷咬在嘴里,拿起成怡放在梳妆台上正吃着的一盒避孕药,走过来从后面搂住成怡,扬了扬手里的药盒:“要不,咱以后不吃这玩艺了?”
成怡扭头看了沈淮一眼,娇嗔道:“谁答应要跟你生小孩了?”
“我就问问?”沈淮笑道,“你不觉得宋彤、周知白两人生的小孩挺遭人疼的吗?我就在想我们俩要生个小孩子,铁定还要聪明、漂亮。你就不想知道咱们俩生个小孩,得有多漂亮、多聪明?”眼睛瞅着成怡迷人的大眼睛,作势要将那盒避孕药扔垃圾筒里去……
成怡将药抢过来,不叫沈淮随意丢垃圾篓里,娇嗔道:“就算是停药,也要过一段时间才能要孩子,你连点常识都不懂……还有,你现在就要戒烟,酒也不能多喝。”
“生个娃还要戒烟啊?”沈淮愁眉苦脸的问道。
“怎么,你不愿意啊?”成怡瞅着沈淮的眼睛,问道。
“愿意,当然愿意,我怎么就不愿意啦?”
“愿意你还愁眉苦脸的?”成怡伸手去抹沈淮皱起的眉头。
“我没愁眉苦脸啊,”沈淮将嘴咧开来,“你看到嘴笑得够不够大……”将脸凑过来,作势要嘴成怡的脸蛋。
“你答应就好,那我从今天停药,你今天不能碰我,今天不安全,大概过两个月就没有问题了……”
“今天不要啊!”沈淮哀号道,哪里想到为怀孕的事,他今晚的福利就要先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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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宋文慧回燕京后,很快淮能集团内部就做出对进金鼎集团进行调整的决定,差不多全盘接受谢家提出的条件:金鼎一拆为三,金鼎实业维持不变,金鼎旅游由谢家全资收购,唯一不同的就是淮能集团要所持金鼎地产的部分股份出售给福裕资本,而不是让福裕资本直接将资金注入金鼎地产。
两者最大的区别,就是淮能集团出售金鼎地产部分股份,降低持股比例,能回龙数亿资金;后者金鼎地产虽然能获得数亿资金用于发展,但不受淮能控制。
淮能提出这样的条件也不可算苛刻,九月上旬三方就展开正式的谈判。
宋鸿军、孙亚琳都不愿意与谢家有太深、太直接的瓜葛,就梅钢系的地产业务,主要还是集中在鹏悦地产,也不想分散资源,金鼎地产的发展潜力,还是没有办法跟鹏悦地产相比的,但对福裕资本来说,则是一次难得的扩大在国内地产投资的良机。
金鼎地产在东华、徐城发展已经有几年时间,积累颇多的资源,而且也有好几处楼盘开发进入销售期,随着后续徐城、东华城建规模的扩大、国内地房产业的发展,金鼎地产能稳定下来,未来将会有很大的发展。
金鼎地产已经在积极筹备上市事宜,此时出资参股,这意味着除了参与正常的经营分红之外,一两年时间过后还有从证券市场出售股票套现撤出的机会,从证券市场套出的利益,有可能会更大。
不过,这一切需要有一个前提:就是金鼎地产不能因为宋系内部的割裂,而打乱发展的节奏。
其他利益集团,即使看到有利可图,也不会趟这浑水;要没有沈淮在背后支持,福裕资本也不会贸然拿数亿资金介入进来。
这对谢家也不能算坏事,让出一些利益,除了短时间里不用考虑撤资清算的危机之外,未来在香港上市还能借助到余薇及宝和船业、福裕资本的资源。
三方很快就快就达成一致意见,福裕资本总计出资6亿港元,分别向淮能集团、谢家掌握的海丰控股收购金鼎地产25%、5%的股份,从此成为金鼎地产的第二大股东。
婚变危机就此过去,外界甚至都没有从中嗅出什么异常,甚至将福裕资本介入金鼎地产视作宋系内部裂痕进一步弥合的标志。
福裕资本在徐城崭露头角,第一个项目就是与东江地产合作,明眼人都能猜到背后是受沈淮的支持——此时福裕资本又介入金鼎地产,自然也就不难猜测是沈淮在背后推波助澜。
一年前,沈淮拉淮能集团参与淮海电气的组建,此时又推动福裕资本介入淮能与谢家核心控制的金鼎地产,在外人眼里,不是宋系内部在弥合裂痕,是在干什么?
而到十月中旬,省里传出宋炳生将要调回燕京的风声,大家就更进一步猜测宋系内部是决定让老的离开,给沈淮在淮能继续进步铺路了。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调动
风声传开,中组部的调令就很快就下到省里。
宋炳生再回农业部,只是担任副部级巡视员,虽然叫很多人心里都有一种“这才算名副其实”的感觉,但还是难掩诧异。
宋炳生虽然在副省长的位子上碌碌无为,但分管水利、农业等工地也没有什么过失,即使有些捕风捉影的传言,也无伤大雅。
绝大多数人都以为宋炳生会在淮海干到六十岁,再退到某个副省部级的二线位子上享几年清福。
即使宋家要安排宋炳生给沈淮的进步让路,也完全可以将宋炳生平调其他省或部委担任副职。
这也才符合惯例。
官场一旦出现不符合惯例的现象,随之而来的就是诸多猜测以及诸多捕风捉影的谣传。
什么宋炳生涉及贪腐大案被检举揭发,什么宋华病危已经丧失意识之类的种种谣传,就像雨后春笋一样涌现出来,一时间风声鹤唳、山雨欲来风满楼。
而在淮海悄然流传、颇撼人心的,还是说中纪委要直接着手调查梅钢多年来在体制改制中涉嫌侵占集体、国有资产的案子。
赶上十二月中旬嵛山革命烈士纪念陵园修葺一新,重新立碑,老爷子宋华再回淮海,与崔老爷子等一干老人再访嵛山,奠祭先烈,也叫不利宋家、宋系的诸多谣言顿时抽薪止沸,消了踪影。
这时候有心人则将宋炳生的去职,与明年的中央换届联系在一起,蓦然看到这是宋系提前部署的“以退为进”的一步动作。
寒冬腊月,梅溪入夜早就是寒风凛冽,屋里照着老燕京的习惯,围炉涮羊肉,热汽腾腾,脂香流溢。
也是老爷子过来,沈淮才有机会再见宋鸿奇。
宋鸿奇的新婚妻子田晓丽已经生下一子,这次也抱着婴儿过江来见老爷子。
田晓丽是东华原副市长田军强的女儿,个子不高,但长得娇小迷媚,是个美人胚子,今年才二十三岁,比宋鸿奇要小一轮。
曾传田军强有经济问题,省里安排他提前退二线。
虽然宋鸿奇与田晓丽正式交往是在田军强退下之后,但田军强经济问题的中止调查、提前安排退二线,宋鸿奇也暗中出力,看得出宋鸿奇早就对田晓丽这个女人存有心思。
沈淮心想这大概也是谢芷下定决心跟宋鸿奇离婚的一个因素吧?
无论是婚变,还是暗中出力安排有问题的新岳父田军强安全下马,宋鸿奇都将他能用的资源耗尽,老爷子对宋鸿奇的话,也是希望他在基层扎扎实实的多干几年工作。
对宋鸿奇还在襁褓的儿子,老爷子倒是喜爱,听得婴儿出生后连大名都还没有起,坐在餐桌前就要大家集思广益,最后还是老爷子一锤定意,取名宋骥,笔划复杂是复杂了些,也是寄托几分期待。
老爷子、崔老爷子他们年纪大了,吃过饭聊了一会儿就去休息,沈淮、成怡、周知白、宋彤以及此时陪同老爷子南下的宋鸿军、小姑父唐建民等人,还与宋鸿奇坐在客厅里说话。
宋鸿奇与新婚妻子也不忙着回青沙去,今夜会在梅溪住下。
“我爸也说了,成叔叔在冀省的工作卓有成效,可以说是大放光芒,将来宋系真要有人能进局委,也是非成叔叔莫属……”宋鸿奇说道。
沈淮哈哈一笑,也不应话。
无论是内部条件,还是外部条件,成怡她爸确实更有资格在冀省担任一把手,为进局委奠定最坚实的一步,但经宋鸿奇传话,又未尝不是他二伯在玩“以退为进”的手段。
今夜的饭局,虽然其乐融融,但此时的沈淮已经心硬如铁,不会为所谓的“亲情”所惑——然而这么想,心里也是轻叹。
周知白、宋彤要带着直打磕睡的儿子先回去;唐建民去年就正式退休了,这次陪老爷子到东华来,就不忙着再陪老爷子回燕京去,要在东华多住几天看看小外孙,也不住在宾馆里。
宋鸿军拉住要走的小姑父唐建民,说道:
“我跟姚莹想要个孩子,只是我妈那边,小姑父能不能帮我做一下工作?”
“你个浑小子,你多大的出息?”唐建民笑着问道。
宋鸿军过年就四十了,跟了他近十年的姚莹也有三十四了。
“你跟小姑先在我妈那里帮我打一下预防针,我先看看我妈的反应,再考虑要不要跟她直接说这事,”宋鸿军说道,“姚莹那边虽然不会完全从影视圈里退出去,但风光十多年,以后也不会有太多的心思放在工作上。”
“好吧,好吧,”唐建军挥手说道,“我拉你小姑帮你打预防针去。”
司机将车开到酒店别墅的院子里来,也不用沈淮、宋鸿军他们送,唐建军与周知白、宋彤就直接带了小孩子坐上车走了。
唐建民、周知白、宋彤他们走后,宋鸿奇与新婚妻子田晓丽也回房休息,宋鸿军跟沈淮说道:“二叔那边看来是真改变策略了啊……”
沈淮点点头,笑道:“都是我不对。”
宋鸿军笑笑,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叫人听到墙脚,反而不妙。
宋鸿军虽然细处不及沈淮,但大局观还是颇强。
以前二叔宋乔生与田家庚争淮海的位子失利,旁人推四叔宋炳生到淮海来担任副省长,看似对宋家的补偿,实则对宋家极为不利,然而二叔宋乔生没有制止,主要还是希望宋系的政治资源能集中到宋家来。
这其中除了能让二叔他自己暂时失利,还能继续稳定坐住宋系二代核心的位置之外,未来待宋鸿奇成长起来之后,也能保证有更多的资源往宋鸿奇身上倾斜。
至少在二叔做这样的决定之时,宋家内部是没有人能跟宋鸿奇竞争的。
这种种微妙,宋鸿军也早就看透的,而他爸妈都不担任重要领导职务,所以他也就干脆利落的下海经商做事业,不在政途上求发展。
一切的变数或者说异数,都是沈淮。
从淮海湾区域合作规划出台之后,宋鸿奇在青沙就失去上升的优势,不要说外部,即使宋系内部也没有人再看好宋鸿奇跟沈淮竞争还有什么胜算可言,之后宋鸿奇的婚变诸事,其实也是二叔那边顺其自然、顺势而为罢了。
而二叔今晚通过鸿奇所传达的这层意思,也没有明确的意义。
无论是外部,还是内部,成文光都具备担任冀省一把手的条件,二叔此时的表态最多只是锦上添花,也就难怪沈淮不以为意了。
沈淮因年纪所限,难以在短时间内骤登高位,需要时间慢慢的磨熬,但梅钢已经蔚然成势,与各方枝连展开的合作也仿佛深埋在土壤之下的根系,虽然叫外人难窥其奥,影响力实际更加庞大。
在三四年前,融信银行曾是国内除诸大国商行之外最大的股份制商业银行,但这几年来为了支持融信集团自身的实业体系发展,大多的金融资源都叫融信集团自身占用。
融信集团占用太多的信贷资源,又无法提供足够多的协议存款,也没有办法向融信银行注入更多用于发展的资本金,自然也就限制住融信银行进一步的发展。
相比较之下,业信银行虽然也极大支持梅钢的关联业务发展,但相关合作中的贷款主要流向关联合作方,这使得业信银行除在淮海湾之外,在江东、冀南等地方的发展也极为迅猛。
业信银行净资产将突破二百五十亿,而存款规模到年底也将正式突破两千亿,超过融信银行。
业信银行经过两次债转股,股权结构更加分散,梅钢、鸿基以及沈桂秀基金会等关联方持有业信银行股份加起来不到12%,但由于其他股权较为分散的缘故,梅钢系对业信银行的影响力也就更为突出。
这还没有将孙家长青集团与巴黎银行近10%的持股计算在内。
看上去,沈淮在国内的影响力,主要还局限在淮海,但业信银行再加上梅钢铺陈开来的产业集群,枝生出去的影响力已经再难叫人忽视。
老爷子身体也还健朗,以梅钢、业信银行以及宋系固有的政治资源,说是送两个人进局委,也非没有可能。
也许二叔以退为进,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吧。
想到这里,宋鸿军也哑然失笑,心里想,二叔三五年前大概绞尽脑汁都没有想到过,他想要谋上位竟然还要倒过来追求沈淮的支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