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 有理走遍天下
余薇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看到戚靖瑶及阚文涛的反应也傻在那里,也意识到事情坏了,她没想到这么一家不起眼的夜场里,竟然也是藏龙卧虎,叫她一脚踢到铁板上去。/
沈淮起初眯着眼睛作傻,看着余薇半天不给反应,眼神渐渐锐利起来,冷着声音说道:“我可不管余总你是什么来头,既然你将阚局长、戚部长拉过来,满天下嚷嚷这里有人胁迫少女卖|yín——这么严重的指控,你走进来倒是一声不吭,是什么意思?”
沈淮见余薇眼睛里有讶异,但谈不上惊慌失措,也晓得她是见过世面的女人,几句严厉的话唬不倒她。
沈淮心想陈宝齐要是知道万紫千红的背后是他,不大可能说会这么配合余薇以这么严厉的罪名栽赃万紫千红。
毕竟到了这一步,没有真凭实证,没有过硬的材料,谁都不要想能轻易扳倒谁,贸然出手只会给对方留下凌厉反击的把柄。
沈淮不认为陈宝齐会那么冒失,更有可能是眼前这个女人,说了谎话,欺骗了陈宝齐。
至于戚靖瑶在进包厢之前,知不知道余薇这次是恶意栽赃万紫千红,沈淮就不清楚了。
不过,他知道戚靖瑶是个不会耐住寂寞的女人,而她想在东华搞事,这时候踩着梅钢系上位,无疑是她成事的终南捷径。
估计戚靖瑶这女人眼里,已经把万紫千红看成梅钢系最薄弱的一环,即使她知道余薇这次是恶意栽赃万紫千红,估计也会出手的。
就算没有在万紫千红挖出胁迫少女卖|yín这样的大案,只要市局配合从店里搜出几个卖\chūn女、搜出一堆摇头|丸来,再抓住几个有打架斗殴前科的地皮流氓,也足以叫他们这边吃了哑巴亏,说不出苦来——沈淮心想戚靖瑶这女人心里大概打的就是这样的好算盘,只是没有料到他此时就在万紫千红,而余薇恶意诬告的不是别人,恰恰就是他沈淮。
沈淮也无意去唬余薇,看向戚靖瑶,冷笑道:“戚部长,你到东华后,我跟你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今天也跟我玩这出戏,是什么意思?”
戚靖瑶见沈淮翻脸起来也快,听着他的反击,也骤感头痛:
要是能抓住现行,即使不能捅出去,但也不用看沈淮这么嚣张,毕竟理亏的又不是她们——戚靖瑶心里恨恨的想,但眼下没有抓住现行,也知道阚文涛不可能在沈淮面前,派市局的jǐng察把万紫千红翻个底朝天,去搜集什么对万紫千红不利的罪证。(.)
“沈记,可能是有些误会……”阚文涛在旁边说道。
阚文涛之前给沈淮打电话通风报信,倒不是说曲意讨好。
实际他也清楚,就算把万紫千红拨掉,也伤不到梅钢系的筋骨。
倘若叫沈淮误以为他配合陈宝齐对付梅钢系,他以后在东华的rì子更不可能好过;故而他提前打电话告诉一声,也算是有份情谊在,避免rì后难相见。
当然,阚文涛也无意公然的去触怒新市委记陈宝齐。
阚文涛不知道戚靖瑶到底是什么来头,但心想她来头不会小;而陈宝齐又明确说了余薇是市里请来东华考察的投资商,同样怠慢不得——不管沈淮最终要怎么收尾,阚文涛都要说几句让双方能下台阶的话。
“这怎么可能是误会,”沈淮yīn着脸,戚靖瑶跟余薇送上脸来给他打,他怎么可能会怜香惜玉,要仅仅是余薇一人生事,也就算了,扯上戚靖瑶,扯上背后的陈宝齐,沈淮就这么轻易叫他们离开,别人以后都当他是软柿子好捏,说道,“这么严重的指控,四部jǐng车跟一部采访车将万紫千红包围,这不用等明天,就会闹得全市沸沸扬扬。这个案子要不查个水落石出,市局怎么给陈记一个交待?明天怎么给全市人民一个交待?”
阚文涛朝戚靖瑶耸耸肩,说道:“戚副部长,你是不是给陈记汇报一下这里的情况……”
沈淮把话摞在这里,要么查出胁迫少女卖|yín罪确实存在,要么就是要余薇低头承认她是在胡乱诬告——当然,即使要彻底搜查万紫千红,这个决定也得是陈宝齐来做,戚靖瑶来头再大,但明面上只是市委宣传部副部长,阚文涛不会听她的指令。
戚靖瑶看着沈淮凌厉、无半点退让的眼睛,知道今天这事没办法善了,她同时也没有办法将余薇扔在这里不管。
杨丽丽在旁跟阚学涛说道:“阚局长,外面的客人都在不懂什么情况,不会要把他们都扣下来,配合你们公安局盘查?”
阚学涛知道杨丽丽是沈淮的人,不过也管不着这次行动对万紫千红将来的经营会造成怎样的影响,他不关心这个,脸sè不愠不喜的吩咐手下jǐng员:“跟客人就说是例行检查,配合登记好,就让他们先离开……”
虽然杨丽丽也经营其他产业,但主要身家还在万紫千红这边,看着阚文涛同意放其他客人先走,也顾不上陪在包厢这边,先出去疏散客人,避免惊扰到客人,将万紫千红的招牌彻底的砸了。
“杨经理,隔壁包厢是不是空的?”阚文涛见沈淮不肯善了,戚靖瑶也只能跟陈宝齐救援,为了不叫戚靖瑶难堪,他让杨丽丽给戚靖瑶、余薇安排到隔壁包厢。
这样,两边有什么话,避开来讨论也方便,总不能就在这里一直僵持下去。
杨丽丽看了沈淮一眼,沈淮说道:“你也给阚局长他们安排个房间歇息;反正这事解决不了,谁都不要想轻松下来……”他看阚文涛也没有要趟浑水的意思,就让他先呆一边歇着去。
杨丽丽让员工将隔壁跟对面的两间包厢收拾起来,让戚靖瑶、阚文涛他们坐进去。
也是在戚靖瑶她们走出包厢之时,沈淮这才注意到,余薇有几个保镖模样的随行人员站在外面的过道里,跟寇萱说道:“你妈派头真是不小啊,幸亏我是没有做亏心事,不然偷溜出去,给她的保镖半道上截住打死,都没处说理去。”
“香港顾家的人啊,你怕是咬不动她啊,”孙亚琳轻轻一叹,说道,“你看着,宋鸿军一会儿都有可能打电话来求情。”
“有什么咬不动了的?她有脸反咬我一口,我就得忍着给她咬啊?”沈淮不屑的说道,只是寇萱在场,他也没有说更难听的话,顾家势力再大,就算是顾家老爷子的小老婆,也没有骑到宋家子弟头上拉屎撒尿的道理。
“香港顾家是什么来头啊?”杨丽丽没有在外面待多久,转身又就闪回来了,听到沈淮跟孙亚琳说余薇的来头。
寇萱对她妈没有什么感情,但也好奇她妈南下这些年的遭遇。
“旗下以宝和集团为主,家族资产近二百亿港元的顾家,在香港华商家族里排第三,”沈淮说道,“不仅香港华商,东南亚的华商差不多要喊顾家的当家人顾兴元一声‘三叔’。另外,这些年来,顾家在内地的投资很多,也是最早进入内地投资的企业。加上早年京城公子哥都喜欢往香港跑的缘故,顾家跟zhōng yāng高层的关系十分密切,所以要算是厉害的角sè。寇萱她妈能以宝和集团的投资代表到东华来,还跟戚靖瑶混在一起,想来在顾家混得也相当不错……”
“要不你打电话给宋鸿军,让他打听一下?”孙亚琳怂恿沈淮道。
“咱占着理,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怕。”沈淮得意洋洋的靠着沙发而坐,才没有兴趣打听余薇在顾家到底是什么身份,见寇萱绷着小脸,沈淮拿脚尖踢了踢她,说道,“有什么好难过,也就那么回事了,大不了这事我不怪你了……”
寇萱侧过身去,没有搭腔,小脸yīn得快滴出水来。
杨丽丽轻叹一声,也不知道怎么劝寇萱。
余薇这些年都没有回来找寇萱,偏偏这次回来就急着母女相认,说白了就是这个女人,这次作为宝和集团的投资代表,给陈宝齐、戚靖瑶拉到东华来谈投资项目,既想耀武扬威的回来,又怕她不堪的过去给人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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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摸二十分钟之后,阚文涛与高扬同时敲门进来。
沈淮看着高扬,问道:“什么事情能将高秘长也惊动了?”
高扬垮着脸,坐下来说道:“陈记临时有事情,不能亲自过来,让我过来解释清楚误会……”
“有误会吗?”沈淮故作疑惑的问道,“那高秘长,你跟我说说,有什么误会?”
“余小姐的行为确实有些不当,”高扬没有办法嫌弃沈淮不善的语气,他急着过来当灭火队员,有气也只能受着,说道,“不过余小姐也是爱女心切,没有意识到你与她女儿早就相识,所以产生了些误会,余小姐希望通过我跟沈记你道歉。另外,陈记让我跟沈记沟通一下天生港、西陂闸港升级扩建的事情。市里是希望在沿江港口开发的问题上,能跟宝和集团进行密切的合作,余小姐这次也是作为宝和集团的投资代表到东华来洽谈业务。这件事本打算明天会跟熊副市长及沈记你沟通,没想到今天会闹出这些不愉快事情来……”
沈淮盯着高扬的眼睛,他才不相信陈宝齐明天会把跟宝和集团合作的事情通告他们,只是余薇给他咬在万紫千红脱不开身,才不得不拿这件事作为底牌来救人。
第五百二十六章 美妇三个条件
有时候道理很简单。
陈宝齐、戚靖瑶他们不能轻易搅新浦钢厂项目的局,即使抓到沈淮的什么把柄,只要谈不上多严重,谈不上天怒人怨,什么事情都要以大局为重;不然给扣一顶不顾大局的帽子,落井下石的人可不会只有一个两个。
同样的道理。
要是宝和集团过来谈的是其他什么小投资、小项目,沈淮可以胡搞一把,但涉及沿江港口开发这样的大项目,涉及到东华发展综合枢纽港的大局,他不能受点委屈就非要把天给捅破了。
把沿江快速道建设、西陂闸港、天生港升级扩建与天生港电厂划转捆绑在一起,进而促进包括梅溪新区在内的沿江产业带的开发建设,说到底还是熊文斌,实际是梅钢系提出来的概念跟战略规划。
梅钢系将梅溪新区以及天生港电厂以及沿江快速道建设拿下来,而把西陂闸港跟天生港的升级扩建以及周边地区的产业配套开发建设让给陈宝齐及站在其背后的赵系,也是为了平衡两派的利益。
沈淮倒没有想到,陈宝齐动作一点都不慢,这么快就跟宝和集团接触上了,要把宝和集团拉进来,在西陂闸港跟天生港的升级扩建项目上进行合作。
要是他咬住余薇不放,最终闹得宝和集团在东华丢尽颜面,被迫从沿江港口开发项目中撤出去,看上去会破坏陈宝齐他们的如意算盘,但对梅钢系也没有什么好处。
万一叫陈宝齐将这状告到省里,省里对他会有什么看法,沈淮这时候也无从判断。
不能将余薇赶出东华去,但沈淮也无意轻易放过她,看着代表陈宝齐赶过来捞人的高扬问道:
“宝和集团涉及到的投资领域很广泛,余小姐这次到东华,大概不会只谈西陂闸港跟天生港的升级扩建吧?另外,陈书记跟戚部长,都不负责具体的经济事务,市里到底是谁在跟宝和集团谈合作的事情?熊副市长不知道,那高市长知不知道此事?”
高扬深感头痛,知道沈淮背景这么深厚,在东华又扎下根来,不是简单就能给唬住的角sè。
虽然陈宝齐叫他随机应变,但他心想,有些底牌看来不揭开来是不行。
“目前还只是初步接触,陈书记主要把市计委韩副主任抓过去,给余小姐等介绍一些情况;真正要谈下去,还得要市zhèng fǔ那边出面。”高扬说道。
沈淮心里冷笑,他也没有想到市钢危机时,给指派到市钢主持局面的市计委副主任韩寿chūn,竟然在不声不响之间,就成了陈宝齐的亲信——看来赵系在东华活动的能力,还真不能小估啊。
只是宝和集团到东华来,只是参与西陂闸港跟天生港的升级扩建?
沈淮对此充满疑惑,他看了孙亚琳一眼,见她的秀眉微蹙,似乎也在想些事情。
香港虽然是弹丸之地,但由于香港自身在地理及经济地位上的特殊,使其成为华商经济的中心,便是长青集团也将其发展亚太业务的重心放在香港。
作为香港有数巨富之家的顾氏,其所控制的宝和集团,旗下拥有包括港口、航运、地产、化工、电子在内的繁多产业,仅直接控股市值在几十亿到上百亿不等的上市公司就有四家。
除非还真正参与跟宝和集团的洽谈,不然很难去判断宝和集团对东华的意向投资规模有多大。
同时,陈宝齐将宝和集团拉到东华来,仅仅就只是让宝和集团参与西陂闸港、天生港的升级扩建吗?
高扬,或者说他背后的陈宝齐想唬别人容易,但想唬他,多少也要拿出些真才实料来——沈淮心里冷冷一笑,看着高扬,问道:“这么说,余小姐承认她是在诬告了?”
高扬眼睛敛起来看着沈淮,没想到沈淮眨眼间就又把话题兜回来,他垮着脸说道:“沈书记,这不是出于误会嘛……”
“话不说尽,误会怎么能解释清楚,”沈淮说道,“至少现在我不认为这是什么误会——余小姐她可就是在这房间里,把一杯酒泼我脸上走出去的。”
高扬在气势上压不住沈淮,而这事又明摆着是余薇跟戚靖瑶理亏,给沈淮抓住痛脚,阚文涛同时又摆出两不相帮、只讲道理的姿态,这件事就叫他为难——他又不甘心在沈淮面前,打电话跟陈宝齐问策。
孙亚琳将手机递过来给沈淮看;没有人打电话过来,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孙亚琳输入“天生港电厂”五个字。
高扬、陈宝齐这点手段,去唬弄没有什么经济头脑的人可以,但想唬弄沈淮跟孙亚琳还难得很。
长青集团、省钢以及富士制铁当初为什么死命要往梅溪港里挤,而不选择投资天生港、西陂闸港?
说到底,企业对地方经济大局的影响力跟控制力,都较为有限,远不能跟地方zhèng fǔ相比,故而更注重有直接经济效益的项目。
梅溪港的开发建设,跟梅溪产业密集发展的格局是密切相关的。
富士制铁、长青集团、省钢参与梅溪港的开发建设,一方面是梅溪的港口吞吐业务需求潜力大,有较为可观的盈利预期,二是富士制铁、长青集团以及省钢参与建设的合资钢厂以及大型电炉钢项目,本身的所需要港口年吞吐量就将近两百万吨,参与港口码头的建设,有利于他们降低综合成本,增强盈利能力。
西陂闸港、天生港周边产业远不成规模,虽然熊文斌提出,在发展周边的产业的同时,要把沂城、灌云甚至徐城等地的物流都吸引起来,但这还只是设想、愿景,到底有几分能得到落实,这时候谁都说不好。
这种基础建设的投资,对企业来说意味着极高风险,通常只有地方zhèng fǔ愿意进行投入,打好基础之后,再招商引资发展产业。
沈淮与熊文斌最初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提出将天生港电厂划拨给淮能集团,以便市里能置换出大量的建设资金,用于天生港及西陂闸港的扩建,完善周边的基础设施建设。
宝和集团又不是慈善家,当然不可能在盈利预期不明朗的情况下,就将巨额资金投入这么高风险的港口开发项目之中;除非陈宝齐同时答应在其他方面,给宝和集团以相当的利益补偿。
陈宝齐,或者说赵系,在东华能拿出去补偿宝和集团、同时能给宝和集团看上的利益有哪些,这个并不难猜测。
陈宝齐及赵系很可能会将天生港电厂这块肥肉,从淮能集团嘴边抢下来,送给宝和集团。
见高扬不是能拿主意的人,沈淮也无意拖延下去,跟他说道:“高秘书长你要是觉得难办,你去问余小姐,愿不愿意跟我谈?”
“好吧。”高扬说道,起身去隔壁包厢见余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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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使寇萱难堪,沈淮还是到隔壁包厢去见余薇。
为示避嫌,高扬故意到过道里跟阚文涛聊天,不过戚靖瑶坐在沙发上没有挪步子。她是临时从住处过来,上身白sè衬衫,下身随意的穿了件牛仔裤。
越是随意,也越能看到她丰腴、充满弹xìng的双腿修长诱人。
沈淮也不介意戚靖瑶在场,他坐下来,看着眼睛还是充满敌意的余薇,笑道:“我是该称你陈总呢,还是余总啊?想必我肚子里那点坏水,戚部长都应该跟你倾囊相诉过了,不用我再自我介绍了吧?”
余薇犹想到拉寇萱起来时,这杂碎裤裆鼓起的一团,这种事虽然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也不妨碍她对这杂碎的厌恶。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杂碎的背景会这么深厚,竟然一点都不弱于她跟戚靖瑶,以致她们的把柄给人家捏在手里,东华市委书记陈宝齐都无计可施,只能选择妥协。
余薇鼻腔冷哼了一声,算是对沈淮的回应,端真有着标准的高贵冷艳范儿,要不是知道她当年抛夫弃女的劣迹,沈淮都要为自己的猥琐惭愧了。
“你不要以为沿江港口开发,是田家庚书记所提出来的淮海大格局发展、建设东华综合枢纽港里的重要一环,我就不敢将宝和集团赶出局去,”沈淮不屑受人威胁,直接将她们的底牌摆出来,说道,“我相信,余总你大概更不愿意灰溜溜的给我赶出去。毕竟,作为一个女人,特别是来历不明的女人,想在顾家立足,还是相当辛苦的吧?”
“你……”余薇银牙咬得碎响,但俄而也舒缓下来,她又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沈淮既然把匕首亮出来威胁,但就意味着沈淮并无意刺出来,说道,“沈公子,你有什么要求想刁难我,你说出来就是。你这么有来头的一个人物,背后靠着宋家这棵大树,何苦对我一个弱女子绕这么多的弯子?”
“……”沈淮看着余薇丰腴美艳的脸蛋,实在看不出她有什么柔弱的地方。
余薇以如此严重的罪名栽赃万紫千红,手段不可谓不果决狠辣。
要是万紫千红的背景稍差一点,就算最终胁迫卖|yín罪不能立案,从店里搜出几件假酒,从客人身上搜出些违禁药品,再从几名小姐里诱供出几桩卖chūn案,也足以把万紫千红一棍子打倒在地、翻不了身——到时候倘若寇萱与杨丽丽真有感情,想要替杨丽丽脱罪,从此之后自然也逃不脱她的手掌心……
这女人为此甚至拖陈宝齐、戚靖瑶下水,都毫不犹豫,心计、手段都不能算差,唯一遗憾的,是她没有想到会栽在他手里。
沈淮不知道陈宝齐以后会不会对这个女人心存忌惮,夜深了,他也无意跟这女人绕什么弯子,直接说道:“三个条件,一、宝和集团不要插手天生港电厂的事;二、你要写道歉书;三、你以后不要再找寇萱了……”
“我是她妈妈,我当年离开她是有苦衷的。”余薇睁着眼睛说道。
从她漂亮的眼睛里看到的尽是楚楚可怜的无辜跟委屈,不过沈淮心里只是一笑,暗道:这个女人能走到这一步,演技又怎么可能差了?不过寇萱的事情,他也不无意替她指手划脚做什么决定,作为三个条件提出来,就是试探她的底线,笑道:“倘若寇萱认你,就当我最后那句话没说……”
第五百二十七章 老翁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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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韩寿chūn也坐在陈宝齐的书房里,高扬也没有多少意外,点点头,跟坐在书桌后的陈宝齐说道:“事情算解决了,明天东华rì报会刊登余小姐的道歉声明。还有就是天生港电厂的事情,也不知道沈淮是怎么察觉的;我在外面的过道里,也没有听到他跟余小姐怎么谈的,但余小姐后来表示,宝和集团接下来的合作洽谈,不会再涉及天生港电厂……”
陈宝齐点点头,表示知道。
梅钢的崛起不是没有缘故的,任何低估沈淮的行为都是愚蠢的,想沈淮察觉不到他们在天生港电厂上的意图是不可能的,不能让事态扩大,目前也只能这么处置了。
见陈宝齐不说话,高扬说道:“陈书记要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
“老高,我坐你车走。”韩寿chūn站起来说道,与高扬一起跟陈宝齐告辞。
走出院子,韩寿chūn问高扬:“老高,余小姐那个女儿是怎么回事?”
高扬此时还不知道韩寿chūn是走什么门路投到陈宝齐门下的,但知道韩寿chūn作为市计委副主任,在市钢集团12.9喷爆事故发生之后,给调到市钢集团临时主持局面;在之后省钢组并市钢的过程当中,韩寿chūn又一直都是东华方面的谈判代表跟联络人。
这些事应该给了韩寿chūn跟与范文智、梁荣俊等省钢的高层密切接触的机会,高扬猜测,市钢爆发危机时,市里最终不得不向省钢救援,说不定就有韩寿chūn从中促成的因素在里面。
高扬不知道韩寿chūn在陈宝齐心目里分量有多重,但也知道陈宝齐当下在东华能抓到手里的熟悉经济事务的官员并不多,这也就决定陈宝齐此时在有些事务上必须要倚重韩寿chūn。
“好像是余小姐当年离开梅溪时,留下一个女儿,有十年时间失去联系;余小姐这次回来投资,费了一番工夫找到这个女儿——说来也巧,余小姐这个女儿跟沈淮认识,又不大想认余小姐,所以才有这摊子事,”高扬不清楚韩寿chūn刚才在陈宝齐那里听到什么事,他简单的把情况跟韩寿chūn说了一下,“说起来,也挺巧合的……”
“也应该谈不上巧合吧?”韩寿chūn嘿嘿一笑。
高扬也跟着一笑,知道韩寿chūn要说的是什么意思,心想余薇女儿这么漂亮,又在夜店工作,沈淮在梅溪作威作福这些年,认识余薇的女儿实在谈不上奇怪。
高扬想问韩寿chūn,这件事过后陈宝齐对余薇,对跟宝和集团的合作,态度会不会有转变,但想了想,贸然问韩寿chūn这个问题也不合适。
他自然能猜到有些事背后另有蹊跷,但这些蹊跷不是他能随便议论的。
高扬请韩寿chūn上车,让司机先送韩寿chūn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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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知白、杨海鹏、宋晓军等人知道消息后也赶了过来,沈淮白天还要回县里开会,就没有陪大家再找地方喝酒,跟熊文斌、杨玉权打电话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下,就与孙亚琳先回梅溪。
在老宅一时半会也睡不着,沈淮就坐在客厅里给宋鸿军打电话,要他找门路了解一下宝和集团跟余薇的情况。
宋鸿军在香港发展了近十年,虽然身家远不能跟宝和顾家相比,但是宋鸿军的身份特殊,在香港交际的都是上流圈子,想了解顾家跟余薇的事情,门路自然多得是。
戚靖瑶跟胡林的关系,虽然在外人看来秘不外宣,但在沈淮、宋鸿军等人面前,又能有多少秘密打听不出来?
实际上,沈淮在东华有什么动静,京城公子圈子内,也多有传闻——对沈淮他们来说,这个世界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也不知道宋鸿军趴在哪个姑娘身上发泄,接电话时身边还有女人腻腻的说话声,宋鸿军也是抱怨沈淮破坏他办事的气氛,但听到余薇这个女人,他又立马兴奋起来,说道:“这个女人不简单,我有印象,你等我电话,我马上找人再打听一下详细情况告诉你……”
沈淮想让宋鸿军了解过情况后,明天再联系,但宋鸿军已经先挂了电话,他只能等宋鸿军再打电话过来。
百无聊赖的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儿深夜新闻,宋鸿军的电话就又打回来了。
“这个女人不简单呢,”宋鸿军在电话里说道,“现在的消息还不是很靠谱,不过能肯定的,她是顾兴元的女人,还替顾兴元在外面生了一个儿子,已经有七岁了……”
“不会吧,”沈淮讶异的问道,“顾兴元多老了,不比咱家老爷子年轻吧?”
“好玩的就在这里,”宋鸿军在电话那头兴奋的说道,“顾兴元今年有八十三了,也就是说这个女人在顾兴元七十六岁时,替他生了一个儿子……”
“顾兴元不会是老糊涂了,替人家养儿子还高兴吧?”沈淮还是觉得七旬老翁得子的消息有些不靠谱。
“就算顾兴元老糊涂了,”宋鸿军似乎能料到沈淮不会相信,在电话那头嘿笑说道,“顾兴元在香港还有三房太太,你觉得顾兴元在香港的三房太太跟他的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会容忍顾兴元在外面有这么一个不清不楚的野种存在吗?早做过亲子鉴定了,除非这个女人能把香港三家医疗机构同时买通,不然这事很难做假。”
“那也不科学啊?”沈淮说道。
“所以说那个女人厉害啊,”宋鸿军说道,“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但要是处心积虑,各种条件配合好,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还是能怀上顾兴元的种的。”
“那这个女人怎么会在外面抛头露面?”沈淮又问道,“她能替顾兴元生下一子,顾兴元把她当贵妇人养起来,给个几千万、几个亿,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要让她在外面抛头露面,就算顾兴元再宠溺她,顾兴元其他三房太太、子女都是吃素的?”
“据我了解的情况是,这个女人起初只是顾家在广南投资一家企业里的女工,也不知道是顾兴元几时北上临幸上的,但替顾兴元生下幼子之后,并没有说甘心给养起来,一直都留在顾家在广南的企业里做中层职员,完全不动声sè,”宋鸿军八卦的说道,“顾家人早些年应该就知道顾兴元身边有这么个女人存在,但不知道有小孩,都以为这个女人掀不起什么风浪,所以也没有什么动作。还是今年初,顾兴元得脑溢血差点挂掉,也可能是安排后事,这个女人才给提到宝和港投副总裁的位置上,负责宝和港投在内地的投资业务,顾家人才知道这个小孩。虽然外界不知道顾兴元立下什么遗嘱,但都猜测,顾兴元很可能会在遗嘱里把宝和港投留给四房。现在香港的一些单身男人,就等着顾兴元那天不行了,好去勾引这个小寡妇……”
“瞧你兴奋的样子,是不是也想亲自上阵啊?”沈淮笑着问。
“你等等,我查一下,”宋鸿军说道,“……嗯,以今天的收盘价计算,宝和港投的市值是为一百二十七亿港币,顾家总共持有27%的股份。如果有机会,你是不是考虑牺牲一下sè相?”
沈淮咂咂嘴,心里想,也难怪陈宝齐在给余薇拖下水、陷入被动之后,还乖乖的派高扬过来帮着调解啊;也难怪戚靖瑶会不惜自折身份,站出来帮着余薇栽赃万紫千红啊,原来他们早就知道这个女人将有可能掌握一家市值逾百亿的香港上市集团。
说算新浦钢厂一期工程建成之后,梅钢的总资产也不过五十亿而已。
孙亚琳这时候洗过澡出来,拿干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她在里面听到沈淮在给宋鸿军打电话,这时候走出来见沈淮刚挂上电话,问道:“宋鸿军那边有什么消息?”
沈淮看孙亚琳的样子,气急败坏的说道:“你不把自己当成女人也就罢了,是不是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啊?”
孙亚琳洗澡出来,上身就穿一件宽松的T恤,擦头发之际,T恤下摆往上吊起来,露出来紧绷绷贴身的白sè薄棉内裤,两条雪白的大长腿毫无遮挡的立在沈淮的眼睛里,叫他差点鼻血喷出来……
“……”孙亚琳眸子挑衅的瞥了沈淮的裤裆一眼,不屑的说道,“你有点长进好不好,脑子里不要老想着那些龌龊事。”在沈淮身边坐下来,将T恤下摆往下拉了拉,坐在臀下,但是也遮不了多少。
孙亚琳上身的薄棉T恤有些透,肉sè本来就惹隐若现,给她这么一拉,丰满挺翘的双峰立即凸显出来,里面什么都没有穿,两粒嫣红樱桃都若隐若现的叫沈淮看见想咽唾沫——孙亚琳刚泡过澡,肌肤粉红娇嫩,吹弹得破,脸蛋微红,要不是她眼睛里一贯冷艳的眼神,沈淮不想犯罪,那就只能逃荒而逃了。
孙亚琳虽然把T恤下摆往下拉了拉,但她屈脚侧坐在沙发上,裆底遮不住,她的白sè棉质内裤又薄,弹xìng又好很好的包裹那丰腴饱满的突起,叫沈淮不知道眼睛落到那里才好,只能转过身去而坐。
“好了,好了,不要装成小处|男没见过什么世面似的了,”孙亚琳将边上的薄毛巾被拉过来盖大腿上,伸脚踢了踢沈淮,“宋鸿军那边到底有什么消息……”
第五百二十八章 夏梦如春
听沈淮说完顾家故事,孙亚琳拍着额头,嚷嚷道:“亏了!”
从宋鸿军那边了解到的情况来看,余薇这个女人虽然能恃子而宠、挟子自重,但在顾家远远谈不上地位的稳固。
而从宋鸿军那边反馈的消息来看,顾家其他人对余薇这么个心机yīn沉的女人,差不多都是又恨又忌。
余薇虽然有心计,有手段,但顾兴元其他三房太太及子女,又岂是吃素的?
只要余薇在内地因诬告涉案致使投资谈判破裂,甚至她十年前无情抛夫弃女的事情给挖出来,顾兴元另三房太太及子女,断没有可能会放过掀风作浪、落井下石的机会——就算现在不能毁掉顾兴元对她的信任跟宠溺,在顾兴元不久将来撒手逝世之后,顾家人依旧可以利用这点,来削弱甚至剥夺她及其幼子的继承权。
事实上,余薇心里应该极恐惧这件事闹得不可收拾的——抓住余薇心里的这个致命弱点,真要敲诈,沈淮能敲诈到更多有利他们的条件。
想到这里,沈淮感慨的轻叹一声,说道:“是啊,没占足便宜就是吃亏啊;不过她也挺不简单的,明知道今晚把事情搞得一团糟,但她也没有多少慌张,我当时就没有多想……”
“确定你没有多想?”孙亚琳俯身过来,盯着沈淮的眼睛,想要从中看出他的心虚来,问道,“确定你不是看到人家母女俩漂亮,jīng|虫上脑,才没看到这里面有大文章好做?”孙亚琳的身体柔韧,她俯过身来,胸口就轻轻松松的贴到大腿上,调戏沈淮之余,顺带做个拉伸动作。
沈淮拿孙亚琳没辙,拿起一只抱枕,就朝孙亚琳的头上扔过去。
他考虑到寇萱的感受,不想在她的身世上做什么文章,不想拿寇萱的身世去要挟余薇什么,但叫孙亚琳这么一说,他本来挺正大光明的理由,就猥琐得说不出口了。(首 . 发)
孙亚琳咯咯笑着要闪开沈淮扔过来的抱枕,身子一歪,没控制好重心,歪过头,整个人从沙发下滚下来,也不知道身体哪里磕茶几角上,只听见茶几“哐啷”响,差点将上面的钢化玻璃震出来。
“哎呦……”孙亚琳人趴在地上,捂着大腿根上皱眉喊痛。
“这个就是没口德的下场。”沈淮幸灾乐祸的笑道,探头过来,见她雪白丰腴的大腿左而靠根部,眨眼间的工夫就淤青了一块,看着像是撞得不轻。
孙亚琳忍着痛坐到沙发上,瘸着脚行走不便,也拿幸灾乐祸的沈淮无计可施,指使他道:“陈丹好像有瓶红花油放你房里,你去找找看……”
沈淮找来红花油,看着孙亚琳撞伤的大腿内侧,虽然有一片淤青,并没有破坏她这条修长丰腴大腿的美感。
撞伤处就挨着内裤边缘,白sè棉质内裤轻薄,隐隐现现能看到一丛黑sè,饱满而迷人的突起,叫稍紧的内裤勾勒出一个豁齿状的缝痕……
“我要是主动帮你抹药水,你会不会打我?”沈淮眼馋的看着她给撞伤的地方,问孙亚琳。
孙亚琳瞪了沈淮一眼,说道:“你以为我腿撞伤了,就收拾不了你?”伸手过来搭过沈淮手跟肩膀,就将他反摁在沙发上,又一屁股坐上去,叫他挣扎不了。
只是这个剧裂的动作,拉着她的撞伤处,痛得她直吸凉气,半晌没能动作,抱怨道:“都怪你惹我,痛死我了。”
“明明是你在欺负我好不好?”沈淮叫屈道,但孙亚琳丰满结实的臀部,正结结实实的坐在他的屁股上,叫他舒服一点都不想挣扎,反着手将红花油递给她。
孙亚琳接过红花油,坐到一旁往撞伤处抹红花油,撞伤加刚才的拉扯,痛得她咬唇吸气——只是她红唇微咬,秀眉微蹙的样子,有着平rì难见的柔媚跟迷人。
抹了药油,还要揉按,才能让药油渗到肌肤里去活血化淤;孙亚琳抹药油很快,但揉按了两下,动作既古怪又吃力,踢了踢沈淮,说道:“你的手要是敢碰到别处去,小心我拿菜刀剁了它……”
看孙亚琳撞伤处是真痛,沈淮也没好意思占她便宜,将她那双美得叫人恨不能剁下来收藏的美腿抱到膝盖上来,稍稍分开,就由轻渐重的按撞伤处。
见沈淮没有乱来,孙亚琳放松的舒展了一下腰,让身子躺得更舒服一些,说道:“按得不错啊,你按好那里,把我肩也捏一下……”
“去,去,”沈淮将孙亚琳的大腿推开,在她翻身之际,在她的屁股拍了一下,说道,“当我是什么人了,哪有这好事?”看着孙亚琳的美|臀给他打得微颤,捻了一下触臀的手指,暗道,好弹手啊。
孙亚琳伸手掐了沈淮一下,也没有多计较他揩油的事情,两人还继续坐在大沙发上谈事情。
沈淮虽然兼着新浦钢铁集团董事长的职务,但新浦钢厂的建设,主要还是孙亚琳、赵东、赵治民等人负责,他需要把相当大的jīng力,放在新浦开发区招商引资及开发建设上。
除了新浦钢厂、新浦开发区外,霞浦县zhèng fǔ有经济相关的事权,差不多也集中到沈淮身上来。
沈淮这段时间跟孙亚琳也是相聚甚少,要聊的话题很多,而且关于县属国企的改制问题,他还要听听孙亚琳的意见。
之前,霞浦县属企业也有不少,但真正能谈得上有实力的没有几家。
梅钢之前是梅溪镇办企业,何况梅溪镇后来又划到唐闸区去了,霞浦县也没脸把梅钢的成绩算到自己头上来。
霞浦电厂发电、输配电设备以及线路老旧,这些年都是勉强撑着运营;一年前由县zhèng fǔ决议,作为电改试点,拨给淮能集团,以便对全县的供电能力有一个大的提升。
昭浦炼铁厂,虽然每年也能生产生熟铁五六万吨,但技术含量及盈利水平都很勉强,也在半年前给梅钢直接以两千万的价格收购进行技改,跟霞浦县再没有半点关系。
除开这三家企业外,霞浦县属企业里,人民商厦、新浦造船厂、北山宾馆、航运公司、自来水厂、北山电子厂、县建筑公司等,都要算较大规模的国有企业,但这个较大规模,也只是相对而言,实际没有一家净资产有超过两千万的。
沈淮目前的计划,就是成立城投(城镇建设)、公投(公共事业)、新浦开发等融投集团,将霞浦县属九十余家国有企业,分门别类的划入四大集团旗下进行资产整合。
为方便管理,在四大集团之上成立归县zhèng fǔ直辖的国有资产管理办公室进行监督管理,也为县属国企全面改制铺开道路。
沈淮前期重点要加强的是新浦开发跟霞浦城投两大集团,主要也是想以这两大集团为主体,承担新浦开发区及新浦新城的开发跟建设重任。
大方向,沈淮与陶继兴商议着确定下来了,但还有很多细节需要推敲。
在这方面,孙亚琳的专业xìng,甚至要比国内绝大多数所谓的专家学者都要强。
从万紫千红回来,就已经是深夜,两人坐在沙发上聊起来也不觉得时间飞逝,打着哈欠都不愿意回房睡觉,就挤在沙发凑合,以前又不是没有在一张床上睡过,孙亚琳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孙亚琳再醒过来时,太阳光从玻璃格子外shè进来,照在脸上都有些耀眼了,她头枕在沈淮的胳膊上,而沈淮一条大腿沉重的压在她的腰上,那根硬橛橛的东西顶在她的裆底还不够,还正用力要钻进去。
要不是她下面还穿着内裤,孙亚琳都怀疑是不是已经叫沈淮进去了……
孙亚琳只当沈淮趁自己未醒之时行猥亵之事,回头看时,顺手一个肘击过去。只不过,孙亚琳胳膊肘打出去就后悔了,看沈淮嘴角流口水的样子,分明是做chūn|梦呢;而且沈淮那根丑东西是撑在短裤里。
就差临门最后一脚,沈淮就给孙亚琳一肘子打醒。
孙亚琳肘击又准又狠,打得在他的颧骨上,痛得他下意识的要跳起来,翻滚在地,诧异的看着孙亚琳,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要打自己。
孙亚琳睁着无辜的眼睛,好像是沈淮这么大动静把她闹醒似的:“怎么了,睡得好好的,你突然跳起来做什么?”
“你打到我的。”沈淮揉着左脸颧骨坐在地板上,担心左边脸会肿起来。
“啊,我刚才做的梦是真的,”孙亚琳眨了眨眼睛,惊讶的说道,“我刚才梦到一个小青年要对我耍流氓,我一肘就打了过去……”看着沈淮给她打肿的脸,伸出手指轻轻在上面揉了揉,还凑过嘴吹了一下,问道,“痛不痛?”
沈淮疑惑了,孙亚琳真有心打他,断不会帮他揉一下,只当她真是做梦。
沈淮在梦里也是刚将孙亚琳的美长腿掰开来、要从后面行好事,将进未进之时,给孙亚琳一肘打醒。他还暗感庆幸,幸亏早给打醒过来,不然在孙亚琳面前脸要丢大了。他也不好意思再细究孙亚琳是有心还是无心,看着外面的太阳光,时间不早了,他爬起来就先去卫生间洗漱去了。
看着沈淮给糊弄过去,孙亚琳捂嘴偷笑,整个人横躺在沙发上伸懒腰,回味时刚醒那一瞬时,是有一丝异常的感觉,心里又觉得奇怪,甚至不安,给他顶在那里,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第五百二十九章 路上偶遇
梦里,孙亚琳是扶窗挺臀,两条大长腿叉开,丰满雪丘之间露出嫣红蓬门来。
沈淮都有些疑惑,是孙亚琳的长腿对他太有诱惑力,还是太久没有跟陈丹、周裕办事的缘故,
沈淮拍了拍额头,将梦里那香艳的画面从脑子里驱除,揉着脸颊上的青肿,看着也不是很明显,就洗漱起来。
沈淮有专车,但昨天夜里叫王卫成开走了,这时候叫他从霞浦开车来接,太浪费时间了,就想叫孙亚琳开车送他回霞浦。
昨天去霞浦看沈淮的新住所,兼拉他回市里来喝酒,孙亚琳才不辞辛苦开车过去。
孙亚琳这时候才懒得管沈淮死活,开车到能有去霞浦班车经过的地方,就借口她上午也要赶回公司开会,就将沈淮丢下来。
沈淮拿孙亚琳无可奈何,好在他到霞浦后,就拨款给县汽运公司添置多部客调客车,将霞浦与市内的中途交通密度提到半小时一班,叫他没有等多久,就有客车从长途客站方向驶过。
客车上,稀稀疏疏坐了不到三分之一满的样子。
霞浦现在经济才刚刚起步,与市里的人流、物流密度还没有大幅的上升。汽运公司那边,对班车密度一下子提到这么高,也有一些意见,好在客车的添置专款是县里拨付,倒没有太大的阻力。
也不知道司机是图省电还是怎的,新车空调没有打开,好在上午不算是特别热,车窗打开来,车子开动后有风灌进来,也不是特别的闷热。
车后排坐着一长一少两名男子,想是在谈什么要紧的事情,看到沈淮走到后排来,就停下谈话,坐在中间的中年男子,身子往边上挪了挪,好让沈淮坐进里面靠窗的位子上去。
沈淮点头微笑,表示感谢,见中年男子西装革履,质料上乘,但衣服有些起皱,皮鞋尖也蒙着一层灰,脸上有着长途旅途颠沛的疲倦。
已经入夏季节,沈淮都换上短袖衬衫了,早晨也不觉有多凉;这两人都还穿着西装。倒不是说他们可能是刚从天气凉爽的北方过来,更像是讲究商业礼仪细节的人士。
内地商务活动没有这么多讲究,这两个人穿得这么正式,应该是南方哪个城市或香港过来,倒叫沈淮好奇起来。
靠左窗的那名青年跟前排的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少妇,应该是中年男子的随属,言语中对此行有所忧虑,但他们到霞浦具体是为什么事情,有着刻意的含混,大概是不想让同车的陌生人听到他们此行的目的;还有两只中号的拉杆箱放在他们的座位底下。
沈淮靠窗而坐,将边角有些磨损的皮革公文包搁在膝盖上,摊开今天的东华rì报看起来。
余薇昨夜在万紫千红包厢里亲笔手写的道歉声明,原文翻印在东华rì报社会版边角上,沈淮看了也是一笑,想着熊文斌今天会跟余薇接触,宝和集团跟市里的合作事宜,今天就会全盘浮出水面,沈淮也不差再等上半天。
虽然陈宝齐之前用韩寿chūn跟余薇密谈沿江港口开发合作的事情,但事情既然捅开来,相关方面的经济洽谈,分管经济的熊文斌自然能名正言顺的插手进去。
即使沿江港口开发项目合作的政绩要算到陈宝齐的头上,宝和集团算是陈宝齐亲自拉到东华来的投资商,沈淮不争这个,但也要防跟宝和集团的合作谈判,有会损害梅钢系的东西掺杂进去。
“同志,你是在霞浦县工作吧?”坐在中间的中年男主动跟沈淮搭话。
“嗯,我在霞浦县zhèng fǔ工作,”沈淮把报纸摊放在膝盖上,笑着说道,“临时有些事,上班都迟到了。”
刚才那会儿,他打量人家,人家自然也会打量他。
孙亚琳不会帮他洗衣服,他还穿着昨天的短袖衣衫,质料尚可,但有些皱,随身携带着公文包,也就一个zhèng fǔ工作人员或公司白领的形象。
中年男子刚才也不是显得特别健谈,这时候听着沈淮在霞浦县zhèng fǔ工作,眼睛一亮,抱着打探消息的目的,跟沈淮攀谈起来:“听说淮海省要在霞浦建设综合枢纽港,霞浦未来的发展潜力很大,你在霞浦县zhèng fǔ工作,那是好工作啊。”
中年男子嗓音浑厚,有着长期从事商业活动养起的良好素养。
不过沈淮让宋晓军全面抓县里招商引资工作,眼前这两人又不像是辗转到霞浦谈商业合作的投资商代表,沈淮直接问道:
“你们从哪里过来的,看你们的样子,像是跑了很多地方?”
陌路相逢,这么问也没有什么冒失不冒失的,对方要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会找话题搪塞过去。
“我们是广南阳城的,到霞浦找霞浦县的航运公司谈事情,”中年男说道,从西装内兜掏出jīng致的名片夹,递给沈淮,“方便问你贵姓?”
阳城恒洋船舶重工集团总经理曾志荣。
广南阳城距离香港较近,在国内来说,要算造船等海装工业发展较早、较好的地区。恒洋船舶重工是什么企业,沈淮也没有听说,阳城那边港资、国营以及民营的造船企业有好几十家,实力大小不等。
中联重工投产之后,船用钢构是其重要产品之一,阳城是其市场之一,但沈淮并不是特别了解那边的情况,也没有听说恒洋船舶这家企业过。
他估计着恒洋船舶重工集团的规模不会有多大,毕竟县航运公司旗下没有几艘货轮,近期也无计划添置什么货轮,倒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叫人家企业的老总亲自跑上门。
“免贵姓沈。”
沈淮打开从公文包里,要掏名片给对方自我介绍一番,这时候与曾志荣一起的青年侧过头来问:“听说你们县有个新过来分管经济的副县长很难打交道,是不是?”
“也不算是吧,”沈淮放下公文包,笑着说道,“要看什么人跟他打交道了?如果对方是很难打交道的,那他就很难打交道;要是对方容易打交道,我也没觉得他有多打交道……”他看着曾志荣,对方到霞浦来航运公司,显然又专程通过别人打探过自己,一时间有些疑惑。
看着曾志荣拉了青年一下,显然是让他不要这么冒失的说话,沈淮就不忙着表露身份,笑着问道:“曾总亲自到霞浦,不会是想推销你们公司造的船到我们县吧?”
曾志荣眉头蹙起来苦笑,说道:“要是这次过来能推销几艘船自然是好,不过,我们过来主要还是跟你们县的航运公司把之前的造船款结一下。这个是我们集团市场部的小魏,”又指着坐在前排的那个三十岁出头的女子,介绍道,“这是我们集团财务部的小陈。我们是初来乍到,对霞浦还不熟悉,只听说你们县的航运公司归新来的副县长分管。现在货款难结,少不得要去拜访一下你们县的几位领导……”
县属企业改制工作,归沈淮管,这个没错,不过县航运公司目前挂在县港务局名下,但县港务局不归他分管;故而县航运公司目前存在多头管理的问题。
之前县港务局主要负责东嵛溪、梅溪河、渚江等内河航道的管理,航运公司也是承接内河客货运、农场汽渡等业务。
而随着新浦港的开发,霞浦航运及港口未来的发展大方向在海洋,而不在内河,但当前新浦港的港务管理、港口吞吐及运输业务,都叫沈淮第一时间划入新浦开发集团,与县港务局无关。
沈淮这么安排,主要是方便打造一个新的港务体系,不想在之前低水平的旧摊子上艰难的描画什么。
沈淮这会儿也没有必要跟曾志荣详细解释清楚这些,只是笑着说道:“航运公司的主管部门好像是县港务局,你们是不是先联系一下县港务局?另外,港务局的分管县长姓赵,到我们县有三四年了,不是新来的。”
“分管县长姓赵,不是新来的沈县长吗?”前排恒洋船舶财务部的小陈听沈淮这么说,也是一愣,转回头来,眼睛里有为来之前打听到的消息有误而感到的疑惑。
“嗯,赵天明赵副县长,到我们县有三四年了,”沈淮不知道什么事,不想把别人的事揽到身上来,就更无意表露身份,“你们找赵天明副县长之前,最好还得要先去港务局跑一趟……”
“你们县的港务局,我都跑断了脚跟,要有用,我们曾总也不用千里迢迢跑过来了。”青年魏明想着之前的辛苦,就有着一股压不住的怨气想找个人撒出来。
曾志荣老成持重,说道:“航运公司、港务局那边,我们都会去拜访的;县里的领导,我们也要去拜访。要是这次结款顺利,我们也希望能在霞浦县多发展几笔业务……”
大概也是想到此行的结果未必会如意,曾志荣眼睛蒙着一层忧sè,谈兴就淡了下来。到城关镇,曾志荣他们到路上打面的师傅谈包车的事情,沈淮则坐一路车去县zhèng fǔ……
第五百三十章 潜规则
沈淮到办公室,把办公桌上积累的一堆文件看完,刚从江宁向东电高层汇报工作赶回来的胡舒卫,没有到在梅溪的淮能总部歇一口气,就赶到霞浦来见沈淮。
宝和集团意图染指天生港电厂,或者说,陈宝齐等人不甘心将天生港电厂划给淮能集团,这事对淮能集团来说非同小可。
虽然从柏克莱银行、巴黎银行融得两亿美元的资金,淮能集团同时在冀河、平江、新浦启动大型火电厂及煤炭转输码头的建设,但淮能集团要赶在国家电力改革前夕形成一定的规模,仅仅依赖筹资建设新电厂是远远不够的。
最佳的方式就是从地方zhèng fǔ手里收购电厂,进行资产、资源整合。
淮能集团收购地方电厂,发电资产迅速扩张的同时,融资的能力也将获得进一步的增加。
由于当下电力市场紧缺,地方电企营运状况都较好,地方zhèng fǔ都不愿意将营运良好的电企交出去,天生港电厂是淮能集团近期有望最终谈成的一家。
沈淮没想到陈宝齐及他背后的赵系,也无意看到淮能集团壮大,宁可将天生港电厂交给宝和集团,也不希望淮能集团吃下天生港电厂。
不过叫陈宝齐及他背后赵系更想不到的事情,昨天夜里在万紫千红俱乐部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基本上堵绝了宝和集团收购天生港电厂的路。
无论是东电高层,还是具体负责淮能集团发电业务的胡舒卫等人,还是沈淮或者熊文斌、杨玉权等人,也都希望能早rì定好天生港电厂划拨给淮能集团一事,不再生什么周折。
沈淮在办公室里跟胡舒卫谈了半个小时,就让他到市里找熊文斌研究该如何将这件事近期内给解决掉。
虽然无意间化解掉这一次危机,但还是要将天生港厂电正式划转到淮能集团旗下,才不用怕再出什么意外。
**************
中午没有应酬,沈淮就到zhèng fǔ食堂吃饭。
走到食堂,看到王卫成坐在食堂里吃饭,沈淮想到上午遇到从广南阳城赶去县航运公司讨债的三个人,就走过去跟王卫成说道:“你下午帮我找一下县航运公司的改制材料……”
虽然不比前两年那么矛盾激烈,但企业间的三角债务,依旧是相当严重的问题。恒洋船舶重工集团总经理曾志荣等人,亲自赶到霞浦来讨债,想来航运公司这边拖欠船款,应该有一段时间了。
县港务局及航运公司归副县长赵天明分管,不过县属企业改制的事情,又是沈淮的职权范围,他可以借口研究改制等事,调阅航运公司的详细材料。
“嗯。”王卫成点点头,把这桩事记在心里。
虽然沈淮起初是调王卫成进县zhèng fǔ从事招商引资方面的工作,但实际很多杂七杂八的事务,除杜建跟宋晓军之外,多会吩咐他去做,实际当成专职秘书的职责来用。
沈淮跟王卫成说过话,刚要起身,就听见身后“呀”的一声尖叫。
沈淮没敢站直腰,矮着身子转回头看,刚才差点就将身后一只打满饭菜的快餐盘撞翻掉。
冒冒失失从后面窜过来的,是个刚进县zhèng fǔ工作没多久的女孩子,见差点把一盘饭菜都洒县委副书记身上,脸都吓得有些白。
她端着快餐盘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呐呐的想道歉,涨红了脸话卡在嗓子眼里又吐不出来。
“怎么,这饭菜是帮我打的啊?”沈淮没见他能把一个女孩子吓成那样,笑着问道。
沈淮就是开个玩笑,想缓解一下对方情绪,没想到这女孩子当真将打满饭菜的快餐盘就放在他的跟前,转身就跑回去重新排队打饭菜,喊都喊不回来。
“那我就在这儿吃得了。”沈淮无奈的笑了起来,看着快餐盘的菜有些素,心想女孩子或许在减肥,虽然饭菜看着不合他的胃口,但也不能说糟蹋了,就坐在王卫成的对面吃起来。
两口菜扒下去,叫沈淮眉头皱了半天,又将其他两样菜夹嘴里嚼了两下,炒得跟干草似的没滋没味,叫他难以下咽,再看看菜叶子,似乎也没有洗净,他皱着眉头问王卫成:“食堂是不是换师傅了?”
“没啊,”王卫成说道,“没听说换厨师啊?”
见王卫成yù言又止,不大愿意说实情,沈淮正要追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听见身后有人招呼道:“沈书记,您今天想吃什么?”
沈淮转身而坐,看着食堂主任陈建国肉乎乎的脸上堆满笑迎过来。
沈淮这才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即使是陶继兴、葛永秋、顾金章等,也没有谁说天天在外面大鱼大肉的应酬吃宴席,偶尔中午在县里,也跑到食堂来凑合吃一顿中饭。
zhèng fǔ食堂要管县委县zhèng fǔ以及在大院里办公的各组成部门好几百人的伙食,沈淮他们到食堂时,打餐台前差不多排满了队。不过食堂里几个主任、副主任,中午的时候,眼睛都会盯着他们进来,第一时间出来招呼,让他们先坐下谈事,他们帮着打饭菜送过来。
要是谁胃口不好,要吃面条、饺子什么的,只要提出来,食堂里也会最快的速度做好送上来。
也没有谁跑到他面前抱怨zhèng fǔ食堂饭菜难吃得跟猪食一样,沈淮一直都以为他隔三岔五在食堂吃的饭菜,跟其他工作人员吃的大锅菜是一样的,没想到食堂玩的花招要比他想象的还要丰富,实际上是给他另配的菜。
沈淮看着左右,县委县zhèng fǔ主要领导,在大厅里用餐的没几个人,但有级别干部,盘中饭菜似乎都受到特殊的待遇;真是吃大锅菜的,是没有级别或者说有级别但已经过气、在领导面前讨不到好的工作人员。
沈淮不是事事追求平等的人,他在大厅里吃中饭,只是图方便,只是没有意识到zhèng fǔ食堂给普通工作人员的大锅菜会做得如此糟糕——而且要不是今天的意外,他都不知道会拖多久才能知道食堂大锅菜里面还有这样的奥妙——也没有人在他面前反应这事。
看着食堂主任陈建国肉乎乎的脸,沈淮将手里的筷子“啪”的放下来,提高声调,用刚才问王卫成同样的问题问陈建国:“食堂今天是不是新换了师傅,怎么把饭菜做成这样子?”
陈建国看到沈副书记跟前有一盘打好的大锅菜,没想到他刚才稍离开一下,就出了这漏子,脸僵在那里,讪讪的说道:“大师傅今天做的菜,是有些失水准。要是饭菜不可口,我去给沈书记您换一份。”
“那其他人怎么办,食堂都给换了?”沈淮不客气的问道,“我问问你,食堂的师傅,是不是将菜切了,丢锅里加上二两油盐,连炒都懒得炒一下、看着冒白气就出锅了?不然,怎么能把这好好的茭白肉丝炒成这样子?还有,你家养的猪有这么瘦啊,一份茭白肉丝,瘦得连三根肉丝都凑不齐?”
叫沈淮一顿训,陈建国的肥脸青一阵白一阵,半晌不敢吭声。其他人虽然暗中解气,但沈淮在县里素来威重,不敢随便凑上来起哄,都在旁边看陈建国的好戏。
这时候zhèng fǔ办主任陈伟兵从里面走过来。
zhèng fǔ食堂跟基建科,是zhèng fǔ办油水最足的两个部门,都叫陈伟兵直接抓在手里,知道沈淮在外面教训食堂主任陈建国,他也是心虚忐忑,但也没有办法躲在里面不出来。
“今天食堂炒菜很差,我也是刚听到有人反应,正过来骂他们,”陈伟兵走过来说道,“我今天就叫食堂深刻反省,好好整顿,把不合格的厨师辞退;明天,不,今天晚上就给沈书记您一个满意的答案……”
沈淮眼睛看着陈伟兵几秒钟,冷着声音教训道:“食堂是徐副县长分管,我不说什么,说问你们一句,你们连内部工作人员都服务不好,还谈什么为人民服务?”看着他们心烦,挥手叫他们走开,就将盘里的饭菜吃下去,跟王卫成回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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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书记要是多跟我们吃几次真正的大锅菜,我们的福利,无形当中就真的要提高一大截了。”到办公室,王卫成笑着说刚才食堂的事情。
沈淮笑了笑,没有接话,问了几件交办事情的进展,就让他去找县航运公司的材料。
沈淮看着窗外,今天食堂这一幕,说起来不能算什么事情,但叫他心里很有感触。
无论是杜建,宋晓军,还是王卫成,都应该知道食堂玩的这些花招,沈淮也不清楚他们是不是受到食堂的特殊照顾,但主要叫他感慨的,就是这么长的时间,没有人跟他反应过这事,甚至连抱怨声,他都听不到。
陶继兴、葛永秋、顾金章他们知不知道zhèng fǔ食堂存在这种潜规则,他们身边人也没有在他们跟前反应过或者说抱怨过?
沈淮倒不是觉得杜建、宋晓军、王卫成他们是有意在他跟前欺上瞒下,或许他们只是以正常的下属对上级的思维在对他。
也就是说,该让他知道的,他们会及时提醒,不会刻意隐瞒;不该让他知道的,他们就绝口不提,自动忽略。
沈淮心里一叹,也不能说宋晓军、王卫成他们不好,但似乎也没有办法阻止他们去适应、屈从这种种的潜规则。
沈淮下午还是在办公室里看材料,到三点钟时,王卫成从外面办事回来。
沈淮看着他回来,就走到他办公室里盯着要县航运公司的材料,看王卫成与王际胜在办公室里聊航运公司的什么事情,沈淮没听清楚什么事,他们看到他走来,就停止议论。
“沈书记,你要的材料。”王卫成将县航运公司拿过来的材料交给沈淮。
“卫成,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沈淮接过材料,让王卫成到他办公室来说话。
五百三十一章 推搡
到办公室,沈淮让王卫成拖把椅子在他跟前坐下来,他坐在办公桌后面翻看县航运公司的材料。**
虽然全面改制还没有启动,但沈淮到任后,就要求县计委及各县属企业,把准备工作做起来。县航运公司在这一块的工作还算不错,至少资产账户表单表面上看上去清晰详细,没有多少含糊的地方。
在县航运公司应付账款明细里,沈淮看到有关阳城恒洋船舶重工的记录。
县航运公司九一年到九五年,先后从恒洋船舶重工购入八艘总吨位达五千吨的杂货船、渡船,总船款逾九百万元,大概支付了一半多,还拖欠船款四百万左右没有支付;拖欠也不算特别严重。
由于县属昭浦造船厂,没有能力造千吨以及上的大船,恒洋船舶这几年来一直都是县航运公司的主要供货方。
沈淮又查其他的财务资料,看到县航运公司第二季度有计划支付两百万船款给恒洋船舶重工,而且在县航运公司的资金账户上,能看到有这笔资金的安排。
沈淮蹙着眉头,就觉得奇怪了。
这都是六月底了,要是县航运公司有计划支付两百万的船款,应该已经打到恒洋船舶的账户上去了,恒洋船舶的老总曾志荣又何必千辛万苦的亲自跑到霞浦来追债?
难道说有人故意在卡恒洋船舶的款子?
上午坐车时,看曾志荣他们小翼慎微的样子,即使真有人要卡他们,他们似乎也不介意去打点关节。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沈淮将材料放在办公桌上,看向王卫成,说道:“我个人的jīng力有限,有多太的角落没有办法看到、接触到,很好事情还需要你们作为我的耳目,去看,去听,去接触。杜建在官场厮混了半辈子,很知道一套明哲保身之道,哪些事情应该跟我汇报,哪些事情需要过滤一下信息再汇报,哪些事情不应该汇报,他心里应该分得很清楚。但是,如果你们都这样的话,那我就会给你们搁在上面,很多基层以及一些真实的信息都接触不到……”
听沈淮这么说,王卫成局促起来,有些手足无措,沈淮的话虽然和缓,但也明确对他们过滤信息的行为不满。
沈淮也无意把王卫成吓着了,说道:“我刚在你们办公室外听到你们在聊航运公司的事情,不过我走进去,你们就闭口不谈了。是不是航运公司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觉得没有必要让我知道?”
“航运材料下午先送了一份材料过来,不过那份材料比较含糊,不够详细,我担心你不满意,就跑了一趟。我到航运公司时,刚好遇到有三个催讨欠款的供货商给保安赶出门。当时发生了点意外,供货商里有个年纪较大的,下台阶时摔了一跤,磕破了头,满脸都是血,但也不说去医院包扎一下,守在航运公司的大门外不肯走,引了一些人围观。我出来时,看到港务局的一个副局长赶到航运公司处理这件事。我想港务局是赵副县长分管的,到办公室也就没想到要汇报给沈记您知道,是我jǐng惕xìng不够……”
“……”沈淮将上午在汽车上遇到曾志荣的事情告诉他,他上午时也是想着这是副县长赵天明分管的事,不想揽下来,所以才没有跟曾志荣他们表明身份,这时候也不能怪王卫成,很多人心里都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他自己也是这样,但事情到这一步,他也不能再袖手旁观了,说道,“走,你跟我走一趟航运公司……”
“是不是跟航运公司打个电话,就说你要去调研改制的事情?”王卫成问道。
“不用,”沈淮摇了摇头,调研改制是他介入恒洋船舶债务纠纷的切入点,但要是提前打电话通知,又不知道真实情况会给港务局跟航运公司掩盖多少,说道,“我们过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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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运公司的办公楼,跟县zhèng fǔ在同一条大街上;沈淮与王卫成下楼走过去。
出院子时,杜建刚好办事从外面回县zhèng fǔ,看到沈淮与王卫成走着出县zhèng fǔ大院,他赶忙从车里下来,走过来问道:“沈记去哪里啊?”
“去航运公司。”沈淮说道。
杜建看了王卫成一眼,以为是王卫成将航运公司正发生的事情汇报给了沈淮,问道:“是不是给赵副县长打个电话?”
沈淮虽然不忌惮赵天明会对他有什么威胁,但赵天明好歹也是副县长,要是一声都不知会,直接干涉他分管的事情,必然会叫赵天明心里不痛快。
“你也知道航运公司门口发生了什么事情?”沈淮看着杜建几秒钟,沉吟道,“你去找赵天明汇报,我跟卫成先过去看看。”
杜建是老油子,这种事照着规矩,就不该主动汇报给沈淮知道,故而也没有王卫成的忐忑,点头道:“好咧,我去找赵副县长……”也知道沈淮不打电话,而是让他直接跑过去找赵天明说这件事,实际也是要拖延一段时间,叫港务局跟航运公司那边不能提前做什么布置。
沈淮走到航运公司大门外,这边围观了好些人,差点将半条街堵上,有交jǐng在外围维持秩序。
好在还没有到下班时间,人流、车流不算密切,没有将整条路都堵上。
曾志荣及他公司的两名随行员工坐在大门口的花坛上,他磕破的额头看样子像是结了疤,脸上还有血污,看上去狼狈不堪。
有七八人看着像是航运公司的员工,将曾志荣三人跟围观的路人隔离开来;刚才出了一点小意外,这时候他们也不敢将曾志荣强行赶走。
除此之外,大门内侧保安室里,还有三四人在看外面的动静;沈淮没有谁看着脸熟,想必航运公司及港务局的负责人,都躲在里面看动静。
沈淮走近过去,想要了解一下更具体的情况。
曾志荣看到沈淮,倒像是看到一根稻草似的,站起来招呼道:“小沈,你也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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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志荣他们到霞浦县后,奔跑了一天,分管副县长赵天明压根就见不到面,港务局跟航运公司两边推诿。
以往拖欠归拖欠,但他们安排的宴请、送礼什么的,霞浦县航运公司及港务局的负责人,都还半推半就的接受,硬软手段用上磨几次,也会转几十万款过来意思一下。
反正全国各地都是这样,讨债的是孙子,欠债的是大爷。
曾志荣这次过来,也没有说会吝啬打通关系、疏通关节的钱。
关键的是,这次不同以往,霞浦县港务局、航运公司的几个负责人不要说同意私下见面了,他们在财务科软磨硬的半天,航运公司甚至连个正而八经的商务会谈都不肯招待,财务科的负责人都躲起来找不到人,只有保安科的负责人盯着他们,甚至到最后不耐烦要赶他们走,愈加叫他们相信,霞浦县航运公司很可能是打定主意赖账、撕毁订单。
他们只能航运公司的大门僵持着,希望能迫使航运公司或者港务局的高层露面,这次至少还有一丝谈的希望。
僵持了大半天,航运公司里面没有半点动静,看到沈淮出来,曾志荣就像是抓到一根稻草,希望能通过上午在车上偶遇的这个青年,能跟霞浦县zhèng fǔ的哪个领导搭上线,方便请人出来帮助周旋,总要比他们人生地不熟的在大门口一直僵持下去要好。
只是曾志荣这一喊,叫航运公司在外面负责看着曾志荣的保安,以为沈淮是跟他们是一伙的,不问青红皂白,揪住沈淮的衣服,就把他往外面赶,不让他跟曾志荣等人接触。
“放肆,县委沈记过来了解情况,你们这是什么态度?”
王卫成看着航运公司的保安蛮横的揪沈淮的衣领赶人,挤到跟前来,要将保安跟沈淮分开。
“沈记个毛!”保安才不吃王卫成这一套,他们接到指令,就是不让外人跟曾志荣他们接触,揪住王卫成也往外赶,看沈淮刮得光滑的脸,跟着二十岁出头的毛小伙子似的,保安怎么会把他当根葱?
躲在里面的航运公司负责人看到外面有动静,也不敢藏身不动,赶着跑出来控制场面,怕下面的保安手下不知轻重,把事情搞大。
航运公司针对曾志荣他们的策略,就是拖延,拖得他们不得不离开霞浦为止。不过,斜对面就是县委县zhèng fǔ,他们也不想闹出什么事叫县里的领导看到,吃不了兜着走。
航运公司的经理走出来要控制场面,看到县委副记沈淮给推搡出来,一颗小心脏都差点给吓停了,跳着似的跑窜过来,将揪住沈淮衣领子往外推的保安抓住一把推开,厉声骂道:“你他妈眼睛瞎了,沈记你都敢动手……”
推搡拉扯间,沈淮有粒衬衫扣子也给扯落掉,他脸sè气得铁青,看着航运公司的经理,劈头骂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当街耍流氓打架吗?你们脑子是不是昏掉了!”他现在还不了解具体情况,跟曾志荣也谈不上什么交情,不多说什么,摔手带着王卫成先进航运公司大门。
五百三十二章 比想象中复杂
曾志荣看着沈淮走进去,也有些犯愣,万万没有料到他们上午在客车遇到的青年,竟然是大有来头的一个人物。
曾志荣不知道沈淮是无意间路过看到他们才走过来问情况,还是因为其他什么事,但看沈淮没有说什么就先走了进去,大概也无意让他们乱攀关系,就没有太冒失,再出声喊住沈淮。
航运公司经理徐建没有看到开始的场面,还不知道在大门外看人的保安,为什么会冲撞县委副记了,但想到冲撞沈淮的后果,心里恨不得将这些不知轻重的保安一个个都掐死掉。
徐建顾不得理会曾志荣他们,跟着沈淮往里走,气败坏急的压着声音骂在刚才外面负责的保安科科长吴江:“你犯了什么病,眼睛长到屁股沟里去了,怎么连沈记都没有认出来,让保安对沈记动手?沈记你没见过,王秘你也没有见过?你脖子上顶着几颗脑袋,嫌活得命长了?”
“沈记好像跟恒洋的曾总他们认识。”吴江的心脏悬在嗓子眼上,也不敢去深想冲撞县委副记的后果,看着沈淮在前面怒气冲冲的样子,小声的提醒经理徐建。
沈淮到县里赴任有两个月了,在电视上露面的机会不多,但就算在电视上看到过沈淮的脸,谁又能把从人群里走出来的普通青年,跟大名鼎鼎的沈老虎联系起来?
吴江倒是认得王卫成,但王卫成上前时,大门口已经混乱起来,等他看清楚王卫成的脸,徐建已经赶了出来。
“啊!”听吴江说恒洋船舶的曾志荣可能跟沈淮认识,徐建又愣了一下,回头看了在大门外往里看的曾志荣一眼,盯着吴江问道,“你确认恒洋曾志荣他们跟沈记认识?”
要是曾志荣走沈淮的关系,想搞定债务问题,整件事的复杂程度更是要超乎他的想象,也更不是他所能承担。
“沈记走过来时,恒洋的曾总好像喊了他一声,保安没有认出沈记来,只当是跟恒洋曾总他们是一伙的,就挡着不让他们靠近……”吴江说道。
徐建站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不确定恒洋曾志荣跟沈淮到底是什么关系,急得心头要起火,但看沈淮在前面也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忙吩咐吴江:“你把曾总他们请进来,不要再出什么妖蛾子……”他分身乏术,只能让吴江先把曾志荣他们请进来安抚,他紧脚追上沈淮。**
就算知道航运公司跟港务局归赵天明副县长分管,但经过徐记酒楼拆迁一事,徐建知道普通副县长在沈淮面前,毛都不是,沈淮硬到插手航运公司跟恒洋船舶的债务纠纷,谁能说个“不”字?
就算明知道这时候凑过去要挨上两棍子,他也没有胆量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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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江心叫晦气,跑过来招呼曾志荣他们。
他现在不清楚曾志荣跟沈淮到底是什么关系,再不敢摆之前的脸sè,看着曾志荣给磕破的额头,心里的yīn影更是深重,更不知道等待着他会是什么下场。
曾志荣拦住市场部的小魏跟财务部的小阵,不叫他们多嘴多舌乱打听什么,虽然他现在也把希望都寄托在这个突然冒出来沈记身上,但也知道早晨客车上的偶遇,实在谈不上什么交情。
在没有摸清楚沈记的意图之前,太轻率的言行,说不定会惹得人家厌恶,把不多的希望又掐灭掉了。
吴江请他们到里面坐,曾志荣就跟着进去,不再在外面僵持;吴江让厂医过来替他清洗伤口,他也是配合着,言语里也没有说有什么不满,好像刚才的不快,没有发生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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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洋曾志荣脸上都血,是不是你们动手打人了?”沈淮走进航运公司的会议室,没有坐下来,双手叉腰,盯着航运公司的经理徐建,质问他恒洋船舶讨债的详细经过。
“真的没有,是保安科请曾总他们出去时,曾总下台阶不小心绊倒了,我让厂医给曾总包扎,曾总站在大门口不让厂医给他包扎,”徐建小翼的道歉,说道“我不知道曾总是沈记您的朋友,没有招待好,我要跟沈记你认错……”
“我跟恒洋曾志荣也不是什么朋友,只是路上遇见过,”沈淮也不想叫徐建误会,反而不利于他了解真正情况,“我本来只是过来调研航运公司改制的事情,但既然遇上这事,就要问个清楚。航运公司跟恒洋船舶的债务纠纷,到底是什么怎么回事,为什么要闹到让人家头破血流堵大门的场面?”
见沈淮跟曾志荣并无深交,徐建心里的紧张稍稍缓了一下,没敢有什么隐瞒,将航运公司跟恒洋船舶的债务纠纷,原原本本的汇报给沈淮听。
两家企业之间的债务纠纷,并不是简单是拖欠四百万船款的问题。
除了四百万船款之外,航运公司去年初还向恒洋船舶订购了两艘五千吨运煤船,准备加强从淮南到东华的煤炭运输业务。
东华之前所需要的煤炭,多通过渚江航道或铁路,从淮南地区运来。
随着东华煤炭消耗量的增涨,县航运公司订购大型运煤船,也算是对市场做出判断后的动作,倒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最大变数还是梅溪港的建成。
梅溪港虽然是江港,但一期工程就是奔着江海联运去的,最大泊位可以直接停靠万吨级的海轮;二期工程建成后,深水泊位在枯水期也可以停泊三万吨级货轮。
这时候用大型海轮从秦皇岛等输煤港走海路运煤停靠梅溪港,要比走渚江水道从淮南地区购煤,价格上更有优势。而淮能集团在冀河输煤码头及新浦港进入规划建设之中,未来煤炭资源走海运进入东华的成本优势将会得到进一步的体现。
同时,由于渚江自身条件的限制,五千吨级运煤船并不是全年都能驶入渚江中游以上的航道,真正的适航期只有八个月——综合考虑之下,县航运公司打算撕毁跟恒洋船舶的订单。
航运公司这边拖着四百万船款不付,就是想迫使恒洋船舶同意跟航运公司撤消之前的购船协议。
说起来是航运公司这边理亏,但有时候也没有多少道理好讲。
两艘五千吨级的运煤船,船款要有两千多万;比起掏两千多万将两艘盈利预期不明朗的运煤船拿下来,此时耍赖皮、撕毁订单,也是更现实的选择。
“赵副县长知不知道具体的事情?”沈淮问道。
徐建没有作声。
沈淮知道,这很可能就是赵天明的直接指示,他也就没有再问什么。
这时候一个长得颇漂亮的女孩子,看着像是徐建的秘,推门走进来说道:“赵副县长过来了……”
等了一会儿,看着杜建陪同赵天明上楼来,沈淮站起来跟赵天明握了握手,说道:“老赵,你过来就好,我也是临时撞上这事,刚刚听徐建将情况介绍了一下。”
赵天明现在了解到的情况还很有限,甚至都不知道沈淮跟恒洋到底是什么关系,才叫他插手这件事。
按道理来说,改制的事管沈淮分管,但航运公司跟其他企业的债务纠纷,是他分管范围。不过,沈淮硬要插手,赵天明也没有办法有什么脾气出来;不要说沈淮本身强势的xìng格跟背景,沈淮除副县长之外,还是县委副记,一定要过问这件事,于道理上也无亏。
听说刚才在大门口,厂里的保安还冲撞了沈淮,赵天明更是感到头痛。
“恒洋的曾总,是沈记的朋友?”赵天明问道。
“算不上什么朋友,”沈淮将上午在车上遇到曾志荣的事情,跟赵天明说了一下,“知道恒洋船舶跟航运公司有债务上的纠纷,凑巧我也正调研航运公司改制的事情,就过来了解一下情况;老赵你不是嫌我多管闲事?”
“怎么会,怎么会,”赵天明心里有些什么想法,也不可能表露到脸上,忙说道,“这件事,徐建汇报给我后,我也很头痛。讲诚信履约,花两千多万将两艘船买进来,市场前景不明朗,会严重影响到航运公司未来的发展。航运公司这两年好不容易扭亏为营,这样的局面得来不易。就算赔付违约金解约,六百万的违约金,也不是航运公司能承担的——想来想去,只能先拖着。”
“有没有想让恒洋船舶为这两艘船另找买家?”沈淮问道。
“这两艘船是根据渚江航道的特点设计了,”徐建介绍道,“吃水浅,航速慢,买家不是很好找,这也是恒洋上门非要我们负责的一个原因……”
沈淮想想也是,航运公司是国企,即使撕毁订单,恒洋那边打官司都很难打赢,如果能找到其他买家,就未必会这么辛苦的跑上门找航运公司负责。
沈淮心想恒洋船舶的规模应该不会太大,这两艘船砸在手里,也承受不起。当然赵天明作为分管港务局及航运公司的副县长,他完全可以背地里收恒洋的好处,然后指令航运公司履约,这对他个人来说更为有利——赵天明没有这么做,也是要维护航运公司跟地方上的利益,沈淮也没法说他的不是。
第五百三十三章 不服
沈淮把情况了解过,跟赵天明等人说道:“面对严峻跟变化多端的市场,航运公司现实的考虑,也不能算错,但就全县建设好的经济秩序及环境大局来说,县里不应该支持航运公司的这种做法。对县里的企业以及地方企业,县里是要保护,但保护过了头,就成了地方保护主义……”
赵天明坐在会议室的沙发上不吭声。
沈淮是副县长,更是县委副记,沈淮这么说,他得听着。
再者,沈淮说跟恒洋船舶的人只是萍水相逢,没有什么交情,但要是沈淮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他在官场上早就给人吃了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赵天明,比徐建等人,更清楚沈淮的分量,不觉得他能把航运公司的事揽下来的。
他作为分管副县长,是知道一旦强令航运公司履行与恒洋船舶的协议或向恒洋船舶支付违约金,会给好不容易扭亏为盈的航运公司带来怎样的负面影响;但也知道沈淮说的话,即使拿到县zhèng fǔ常务会议甚至县常委会议上去讨论,都是站得住脚的,毕竟是航运公司违反了协议,想要撕毁订单。
县里要是袒护航运公司,一旦消息传开出去,是对霞浦县都会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
看着赵天明不吭声了,徐建急得直挠心。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沈淮从大局出发说的话再有道理,对他徐建来说,都难以接受。他首先要考虑的,还是全公司上下近千职工的吃饭问题,而不是什么全县的经济秩序而环境大局。
全公司近千职工,一年的工资奖金加在一起,也不过六百万而已,要是把这笔钱作为违约金支付给恒洋船舶,他怎么都接受不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支付违约金给恒洋船舶,下面职工也不会骂县里,毕竟当初做出购船决定的,也是他徐建;将来要是县里追究公司陷入经营困难的责任,也只会追究到他徐建头上来——沈淮只是督促他们履行协议而已,谁能说他的不是?
沉默了片晌,徐建咬咬牙,说道:“当初向恒洋船舶订购两艘运煤船,是我拍板做的决定,并说服港务局领导同意;我个人愿意为此承担一切责任,但是真要履约或支付违约金解约,对公司的负面影响,很难估料,也会严重影响到下一步的改制工作,我希望沈记您能再考虑一下……”
王卫成意外的看了徐建一眼,他到沈淮身边工作时间不长,才一个多月,在这一个多月里,还没有想到谁当面跟沈淮唱反调的。/
沈淮抬头看了徐建一眼,见他身子微震,似乎是赵天明在桌下拿脚在踢他。
沈淮不动声sè的看向赵天明,问道:“赵副县长,你觉得呢?”
“恒洋船舶也是依约造船,我们撕毁订单,拖欠账款不还,确实会对霞浦县在外的声誉造成负面影响,从而影响大的招商引资工作及软环境建设,”赵天明无意跟沈淮对着干,也不想叫徐建刚才的话听上去太生硬,帮着转圜道,“不过航运公司的现实困难,我觉得县里也是需要考虑的。虽然当初是徐建提议要向恒洋船舶订购两艘大船,但当时的提议是有市场判断依据的,现在市场环境发生变化,我们也不能把责任都推到他头上。就算严格追究下来,当时航运公司的购船申请,我也是签过字的,我也要承担责任。”
赵天明这话,等于将沈淮跟徐建两人的话复述了一遍,并没有说出新意来,自然也没有切实的解决之道,但他话语间维护徐建的意思也是叫在场的众人都听得出来。
沈淮看了一眼赵天明,又看了一眼徐建,说道:“航运公司跟恒洋船舶的债务纠纷,倘若不影响到改制工作,我不应该过问,但既然徐建说处理不好,会影响到改制工作,我看有必要跟赵副县长你一起出面协调一下。赵副县长,你觉得如何?”
赵天明不知道沈淮跟恒洋船舶到底是什么关系,心想就算沈淮不公开站出来支持恒洋船舶,恒洋船舶拿着协议到霞浦县法院跟航运公司打官员,法院那边知道沈淮站在恒洋船舶背后,还不是县航运公司必输的局面?
“沈记你出面协调,那是再好不过了。”赵天明说道,他也只能如此说。
沈淮看向徐建,说道:“恒洋的曾总,是不是还在大门口,你是不是将他们请过来?”
见徐建不是太乐意,赵天明说道:“今天对恒洋的曾总一行人,无论是航行公司,港务局,还是作为分管领导的人,都有不周到的地方,我要过去跟他们道个歉……”站起来,拉徐建一起去见恒洋曾志荣等人。
赵天明、徐建走出会议室,航运公司的其他管理层以及赵天明的秘、司机都在隔壁办公室里坐着,也不敢随便往沈淮身边凑,就留沈淮、杜建、王卫成坐在会议室靠窗的一角。
这时候太阳西斜,太阳光从玻璃窗斜shè进来,沈淮眯眼看着窗外,听着过道里的脚步声渐远,回过头来问杜建:“我没有怎么跟赵副县长打过交道,在你看来,赵副县长是怎样xìng格的一个人?”
“赵副县长还是陶记提拔起来的,担任副县长时,都不到三十七岁,还是全县最年轻的县领导。不过,这两三年来,好像陶记跟赵副县长并不大亲近,当然了,葛县长跟赵副县长似乎也不大亲近。”杜建说道。
沈淮点点头,占他jīng力的事情太多,即使官场上的复杂关系,他也更多放在梅钢系跟赵系之间的制衡上,霞浦县内部的人事瓜葛,反而不特别的关心。
杜建习惯把话说得含糊不清,沈淮无意纠正他,但有他这一句话提醒,也能知道为什么经陶继兴提拔起来的赵天明,会在近两三年里,跟陶继兴的关系并不那么和睦了。
三年前,正是吴海峰新退、谭启平刚到东华之时,当时陶继兴作为吴海峰在霞浦的人,地位极度不稳,随时都有可能给拿掉。
同时,葛永秋作为市长高天河的亲信到霞浦担任县长,对陶继兴的地位也造成直接的威胁。
赵天明当时作为霞浦县的新秀,虽然是给陶继兴提拔起来的,但为了个人仕途发展着想,在那种情况下有意疏远陶继兴,甚至公开跟陶继兴划清界线,都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只是世势难料,谁又能想到沈淮会跟谭启平闹矛盾,既而选择跟吴海峰及周家合作,使得吴海峰虽然退居市人大,但他在市人大的地位近三年从未给人撼动过。
随着梅钢系在东华的根基rì渐稳居,也并没有谁能在霞浦县取代陶继兴的地位。而对应高天河在市里被夹在谭启平与梅钢系之间难受,葛永秋在霞浦的rì子相反的远没有之前众人想象中那么好过。
赵天明棋差一步,跟陶继兴搞差了关系,现在想再弥补关系,也是迟了。
王卫成无论是在县中,还是调到县zhèng fǔ之后,都听说过赵天明的事迹,此时听杜建隐晦的提及赵天明跟陶继兴交恶的往事,都有些替赵天明惋惜,看他刚才维护徐建的样子,在官场上也是较为难得的上司了,同时也暗自感慨,人在官场,当真是一步不能走错,不然真是万劫莫复。
“徐建这个人呢,”沈淮又问杜建,“他差不多也是三年前给赵副县长提拔上来担任航运公司经理了?”
“徐建这个人啊,”杜建说道,“这么说,要是换我去当航运公司的经理,我不觉得能比他做得更好。”
王卫成倒是奇怪了,杜建刚才没有说赵天明的好话,这会评价徐建起来,怎么又转变了的语气?难道说沈淮前后两个问题,本质上有什么异同?
沈淮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他心里也是疑惑:让这么一个能琢磨人心思的杜建留在身边,到底是好还是坏?
当然,杜建隐晦要表达的意思,沈淮也能明白,赵天明这个人不可用,要用徐建则无妨。
虽然在处理恒洋船舶债务问题上,徐建没能从大局着眼,甚至在判断市场走向上出现一些失误,手段也远谈不上光明,但就能力来说,但在霞浦县近百县属企业负责人里,徐建能力要算是突出的,而且航运公司也是霞浦县少有能持续盈利的县属企业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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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办公室,徐建就忍不住抱怨起来:“沈记做起好人倒是简单,航运公司近千职工的吃饭真就能不管不顾了?县里真要航运公司履约或者一定要支付那么多的违约金,我宁可县里撤了我的职。”
“那么多废话做什么,”赵天明低声训道,“履约也是珍惜商誉,撕毁订单还能叫人这么理直气壮啊?航运公司真要有什么问题,县里不会不管不顾的,你也不要多想什么,决定采购运煤船的事,港务局跟我都有参与决策,不会推到你一个人的头上。”
“我真不是为自己着想,我要是为自己着想,光为自己捞好处,何苦为难恒洋的人?”徐建委屈的辩解道。
“有些事你心里清楚就好,不要拿到台面上来说,”赵天明说道,“你清廉,别人就一定拿好处了?我知道你没有别的意思,但有些话听到别人耳朵里,说不定就会变味。”
徐建闷着气,但也不能轻易断定沈淮在背后一定受到恒洋的好处,他也知道梅钢在沈淮手里崛起,新浦钢厂这么大的项目在沈淮手里的拽着,恒洋能给出来的好处,都未必叫沈淮瞧在眼里,但保不定恒洋走其他门路,求到沈淮门下,才叫他干涉这事……
第五百三十四章 解决之道
曾志荣磕破的额头已经结了疤,到厂医室清洗了一下,看着伤疤不是太明显,也没有包扎,就在厂医室。(.)
在地方保护主义横行的当今,曾志荣并不清楚,沈淮会不会公正的看待恒洋船舶与他们县航运公司的债务问题,或者只是看到其中有利可图,才站起来横插一脚。
要是后者,曾志荣也不会担心什么。
他这次过来,就做好给地方狠敲一笔的打算。比起给挖掉一块肉,也要比吃闭门羹,也要比两艘船烂在船坞里,四百万船款收不回来强。
等了半天,就在曾志荣渐沉不住气之时,徐建陪同赵天明走过来。
看着霞浦县航运公司经理徐建陪同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走过来,而不见沈淮的踪影,曾志荣心头又蒙上一层yīn影,不知道事情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不过徐建不再躲着不见,比刚才他们给挡在大门口不能进来,事情看上去总有些转机。
也不管曾志荣压根不会信他的鬼话,但场面上开脱的话总是要说,徐建抛开心里的忧虑,走过来热情洋溢又自责的握住曾志荣的手,说道:
“今天真是对不住曾总啊。我今天跟公司的几个负责人,在县里封闭学习,公司这边联系不上。我也是刚刚知道曾总你们过来,知道公司对曾总你们的招待很无礼。我代表航运公司,要跟曾总你郑重的道歉,”又介绍赵天明给曾志荣认识,“赵天明赵县长是我们县分管港务局跟航运公司的副县长……”
“今天的事,沈记跟我知道后,都对航运公司提出严厉批评。同时县里不够重视这件事,对航运公司监管不到位,也要跟曾总你道歉。”赵天明走过来,跟曾志荣握了握手。
“不敢,不敢,今天是我们冒昧登门,多有打扰。也是我们失礼太多,要对徐总跟赵县长道歉……”曾志荣哪里会纠缠今天发生的这点不愉快,比起能叫霞浦县航运公司接受两艘船、支付船款,这点委屈都不能接触,他又何苦亲自跑到霞浦来?
赵天明出会议室,主要还是劝徐建不要直着脾气跟沈淮蛮干,这时候简单寒暄几句,就陪同恒洋船舶曾志荣等人返回会议室,跟沈淮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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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赵天明、徐建陪同曾志荣走进会议室,沈淮站起来,过去跟他握手,笑道:“上午在车上,我刚好没有带名片在身上,想着你们所议论的那个不好打交道的新副县长,可以就是说我,也就没好意思自我介绍,希望曾总不以为怪?”掏出名片递过去,算是弥补上午在车上的失礼。
“我们在背后议论沈记,还叫沈记您当面听见了,这怎么都不能怪到沈记您头上去?”曾志荣见沈淮没有离开,双手恭敬的接过他递来的名片,但看到沈淮在名片上的头衔,又疑惑起来。
曾志荣也是第一次来霞浦,之前只是恒洋船舶市场部负责搜集霞浦县这边的信息。然而市场部那边甚至将霞浦航运公司的分管领导搞错,也可见搜集到的信息有多不可谱。
也怪不得恒洋船舶市场部的信息采集工作不到位。
现在霞浦县诸多中层干部,都搞不清楚梅钢的管理结构,对沈淮在霞浦的地位,以及将来是要取代葛永秋当县长,还是顶替陶继兴当县委记,以及沈淮在梅钢的具体地位,都在议论纷纷——恒洋船舶在霞浦人生地不熟,又怎能摸清东华及霞浦官场上复杂到叫人抓狂的脉络?
沈淮身兼市委委员、县委委员、常委、副记、副县长兼城规委主任、新浦开发区党工委记、新浦开发集团党组记、董事长、新浦钢铁集团董事长等职务。
要是把他身上的头衔都写到名片上,方寸之间将密密麻麻的写满字,十分不好看;故而沈淮舍繁取简,只在名片上简简单单的写着“霞浦县人民zhèng fǔ副县长”一个职务。
沈淮倒是图方便了,但叫不熟悉霞浦情况的曾志荣心里混乱起来:
沈淮既然就是他们过来之前误以为分管航运公司的副县长,那为什么航运公司的经理徐建以及同是副县长的赵天明称呼他为“沈记”?是他还兼其他职务吗?
另外,沈淮倘若只是霞浦普通副县长,为何又能插手干涉其他副县长的分管事务?难道看上去相貌堂堂、神情沉毅的赵天明,是个任同僚践踏的软屎蛋?
曾志荣从商多年,jīng明而务实,当然知道很多事情都要比想象来得复杂,既然一时摸不清水底,那就更应该稍安勿燥。
沈淮没有太多时间留在这里,跟曾志荣、赵天明以及徐建他们打太极拳,直接说道:“我也是刚刚了解到县航运公司跟恒洋船舶的订单及债务纠纷,我跟赵副县长,在这里先跟恒洋船舶承诺一点,就是我们霞浦县是讲诚信的,不会有无故撕毁订单、赖帐不还的行为。之前发生的一些误会,也希望曾总不要放到心里去。”
曾志荣还是没搞清楚状况,赵天明刚才道歉归道歉,但滑溜得很,没有一句话能叫他抓到漏洞跟把柄,没想到沈淮会这么快就做明决表态。
曾志荣心里想:就算沈淮想从中捞取好处,不该是等他们求上门再作表态吗?难道说他年纪轻,新登高位,没有太多的经验,只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敛财?
曾志荣心想,这个倒也好办,越是急切的人,胃口反而不会太大。
徐建知道沈淮的态度,但是也没有想到沈淮直接将这边的底牌亮给对方看,心想这接下来还谈个毛?脸黑在那里不说话。
沈淮继续说道:“……不过同时也要请曾总谅解航运公司当前的困难,现在要履约,将委托恒洋建造的两艘五千吨散货船吃下来,确实是有些困难。想必恒洋方面也了解这个状况。恒洋有没有为这两艘船寻找其他的潜在买家?我觉得我们可以放下分歧,寻找一个对双方都有利,都能接受的解决方案……”
沈淮又问徐建:“这两艘船的资料,航运公司这边有没有?”
见沈淮并不是说一上来就要强迫航运公司履约或向恒洋船舶支付违约金,徐建脸sè稍缓,刚要站起来去拿这两艘船的资料,曾志荣那边说道:“这两艘船的技术资料,我们随身带着。说实话,要是能为这两艘船找到新买家,无论是恒洋或者航运公司,确实是对双方都有利的解决方案。只是我们在造这两艘船时,航运公司这边提出一些苛刻的条件,两艘船造出来,主要适航于渚江中下游航道,潜在卖家就受到很大的限制。我们这半年时间来,也派人跟徐城、沂城等地很多航运企业进行过接触,但都没有进展。当然,霞浦县能做这些企业的工作,我们恒洋都会全力配合。我们接触的企业,我这次过来也都拜访了一遍,这里有份表单……”
沈淮不忙着看两艘船的技术参数,先看着恒洋寻找的潜在买家,主要都是沂城上游的企业,东华跟渚江对岸的平江市,几乎没有接触什么航运企业。
“东华以及平江市的航运企业,恒洋似乎没有怎么接触啊?”沈淮问道。
“东华跟平江,靠渚江口,航道吃水深,都提出江海联运这个概念,沿江、沿海港口重点发展大吨位的海轮,内河航运则主要发展一到两千吨级的货轮。这两艘船的吨位有些尴尬,不够大,又不够小,我们前期也就没有重点拜访东华跟平江的企业……”曾志荣说道,但同时又疑惑,沈淮难道不知道霞浦县航运公司想撕毁订单的关键原因?
“要是曾总愿意在霞浦做几天客,我可以现在就帮曾总你联系几家平江及东华的航运企业,看他们有没有购船的意向……”沈淮说道。
“好的。”曾志荣想着沈淮能这么大包大揽的说话,心想他在东华应该是极有根基的,他愿意从中斡旋,总比他们在东华人生地不熟的乱找买家好得多,也有希望得多。
曾志荣又想,或许沈淮无论强迫县航运公司低头,但可以说服其他企业接收这两艘船,恒洋该给的好处或者说中介费,还是要给的。
沈淮简单翻看过两艘船的技术参数,跟赵天明说道:“这两艘船要是质量不存在问题,鹏悦、市港运公司、天生港电厂、淮能集团以及平江的丰立贸易、港交集团,都有可能会买下这两艘船。这样,这几家企业,我都打电话联系一下,不过具体的事情,还是要麻烦赵副县长来主持啊,”又跟徐建说道,“我等会儿要赶去新浦开个会,曾总这边,你们是不是来负责招待好?”
“好的,好的,今天是我们失礼,要跟曾总赔罪。”徐建满口应承下来。
他原以为沈淮要强迫县航运公司低头认栽,满心抵触,这时候见沈淮主要还是找其他航运企业来帮忙消化这两艘船,抵触的心态就一扫而空。
曾志荣他们不知道鹏悦、淮能两家集团跟沈淮的关系,但徐建听到沈淮要把鹏悦、淮能拉进来讨论有无消化这两艘船的可能,心知这事有戏。
沈淮与王卫成、杜建先告辞离开,将招待的事情留给赵天明、徐建。
徐建心里犹有担心,赶着追出来相问:“恒洋曾志荣所说的理由,确实也是我们不想接收这两艘船的主要原因,鹏悦跟淮能真能接收这两艘船?”
沈淮站在台阶下,打量了徐建两眼。
在全县三四百中层干部,将近四十的徐建不能算年轻的,个子有些矮,长相不大起眼,要不是发生今天的事情,沈淮对他的印象也没有多深刻。
沈淮沉吟片刻,说道:“对航运市场,你有你的判断跟看法,很不错,但还不够深刻。省委田记提出要大格局发展淮海省的经济,淮东地区,以东华建设综合枢纽港、发展装备制造产业为桥头堡,那渚江上游的淮西地区?现在能肯定的是,淮西发展煤炭及能源工业的同时,加大煤炭资源沿渚江东进的规模,也将是未来淮海省发展的一个重要方向;所以,渚江主航道上较大吨位的运煤船,还是有业务市场的……”
沈淮拍了拍徐建的肩膀,说道:“当然,也不能叫恒洋的曾总觉得这件事太容易。你们要弥补之前的失礼,你们所代表的霞浦的声誉跟诚信,也要尽可能的挽回。你跟赵副县长说一下,我晚上就会抽时间参加你们的宴请……”
第五百三十五章 千万船运
六月以来,沈淮大多数时间在外面为项目审批的奔波,留在霞浦的时间不多,也是多次缺席新浦这边的协调会议。**
沈淮看着将到协调会的时间,就与王卫成、杜建从航运公司离开,驱车赶到新浦镇。
开发区刚刚进入建设期,条件很差,开发区党工委、管委会的牌子,就跟新浦镇党委、镇zhèng fǔ挂在一起。
除此之外,沈淮还把原镇zhèng fǔ大院西墙推倒,临巷建了一排两层小楼,临时充当管委会组成部门及政务审批中心的办公用房。除了由新浦镇党委记戴泉以及县zhèng fǔ办副主任、县招商局局长宋晓军兼任党工委委员、管委会副主任外,其他三名委员兼副主任及各组组成部门的负责人,也相继选拔到位。
也算是手忙脚乱之间,先把开发区两委的班子搭了起来。
这次也是沈淮六月以来第一次有时间参加协调会议,参加建设单位及开发区各部门以及新浦镇主要领导,不管有事没事,都凑过来参加协调会。
大车小车,将镇zhèng fǔ的院子挤得满满当当,沈淮赶过来,在院子里没有找到停车位,只能临时把车停在外面的巷子口。
协调会周五定期召开,有事要协调参会,无事发简报到管委办即可。
沈淮走进来,看着会议室里满溜的坐着人,笑着问:“今天没那么多事,怎么都过来了?”
“不是好久没见你了,大家都想了你呗。”杨海鹏窝在角落里,开玩笑道。
“你们坐那么远干嘛?”沈淮见杨海鹏跟赵东、褚宜良他们窝在角落里,奇怪的问道。
“我们都是叫孙总、钱总赶过来的,你那半片是禁烟区。”杨海鹏卖可怜的说道。
沈淮一看,也果真如此,这边无人抽烟,杨海鹏那边却是人人手头夹着烟。王卫成没烟瘾,沈淮看离开会还有时间,与杜建凑到杨海鹏他们那边,接过烟点上。
沈淮把胡舒卫、周知白拉过来,说起下午航运公司发生的事。
周知白应道:“行啊,我这就打电话给负责船务的老汪,让他过来先跟恒洋船舶接触……”
“你要不那么忙的话,我还是希望你出面,”沈淮说道,“等会儿,你、还有老胡、海鹏,跟我一起去北山应酬一下……”
“啊,”周知白颇为意外的问道,“恒洋船舶不那么简单?”
目前鹏悦目前将对梅钢、梅溪港等项目的产业投资,都整合到渚江投资旗下,但自身也支持发展废钢贸易、酒店等主营业务。
此时鹏悦目前的废钢月贸易量就达到五万吨,早两年就组建以航运、公路运输公司为主的物流部门。经过两年时间的培育,此时也进入扩张期。
周知白所说的老汪,是鹏悦负责物流的副总经理汪建民。
现在是恒洋船舶急着要卖船,周知白让汪建民出面跟恒洋船舶先接触一下,也不能说不重视,但沈淮要鹏悦更重视这件事。
“阳城承接香港,以修造船为主的海工装备制造业,要比东华完善得多、发展得好,”沈淮跟周知白说道,“目前阳城的造船业,大概占到国内的15%,无论是淮联重工的船用钢构,还是将来这边一期建成之后,生产的船用钢板,阳城都是我们要开发的重点市场。恒洋船舶虽然在阳城那么多的造船企业里,算不上规模大的,但是霞浦要挽回影响,还得要从恒洋船舶重视起来。还有一个,就是东华虽然有着发展海工装备制造业的有利条件,但基础实在是有些薄弱,要拉些厂家过来投资建厂,外资是一方面,在国内的话,还可以打阳城那边的主意……”
“我就说沈记蔫坏了,这世间哪里有无缘无故的大局啊?”杨海鹏凑过来说道,“这么说,就是亏,我们也要凑钱把这两艘船买下来?”
杨海鹏的鹏海贸易,规模也rì益壮大,目前有一家中等规模的公路物流公司,船运业务主要还是委托其他船运企业,但要是价格合适,他不会介意凑一千多万买下一艘船自营。
“亏你们个大头鬼,要不是梅钢腾不出手来,会把运输业务交给你们做?”沈淮说道,“不过,你们各家都有自己的公路物流,这个我没什么意见,但说到船运,各自发展自己的那一摊,我不怎么支持。毕竟将来一艘大型的矿砂船,造价都是几亿、十几亿的,你们一家能备上几艘?”
公路运输,一是业务分散,二是以地区中短途运输,各家都能力组建不小规模的车队,不需要整合,分散经营还更灵活一些。
但是说来未来的远洋运输,一艘数万吨甚至十万吨级以上载重的矿砂船,造价在数亿、十数亿,甚至数十亿元,非一家所能承受。而且在这个领域,面临的都是国内的大集团跟国际巨鳄,要是还各自为阵,只可能小打小闹,将来都没有参与国际竞争的可能。
霞浦县航运公司以内河航道运输及汽渡业务为主,总载重才一万吨多些,实力极为弱小,目前看不到有dú lì发展的必要,沈淮有意将其整合出去。
“要整合的话,淮能的船运,也参与进来吗?”杨海鹏问道。
“你是见到便宜就想占啊,真是一点都不放松啊,”沈淮笑着,“淮能跟梅钢都要参与整合的话,你们得让淮能跟梅钢控股……”
杨海鹏嘿然一笑,看向周知白。
现在说要整合的话,也就鹏悦下面的船运业务有些规模,规模以及质量,都好过霞浦县的航运公司。
周知白笑了笑,说道:“好啊,这个倒是值得好好研究一下啊……”
鹏悦废钢的年船运量高达五六十万吨,但废钢的来源较为分散,集中运输的优势不大。
但对淮能来说,梅溪电厂二期工程、新浦电厂建成,以及天生港电厂划过来之后,淮能将来仅在东华的煤炭消耗量,每年就将高达二百五十万吨以上。
淮能在冀河投资建设的煤炭转输码头,一期工程建成后年吞吐量高达四百万吨,这个也需要有相应的船运能力去配套。
新浦钢厂一期建厂之后,矿砂及焦煤的年运输量,更是高达七八百万吨之巨。
目前虽然约定新浦钢厂一期建成后,每年所需要的五百万吨矿砂,由西尤明期工业集团旗下的矿务、船运部门负责供给,但照沈淮的脾气,肯定不会把鸡蛋旗在一个篮子里面。
等梅钢将来腾出手来,组成自己的船运跟矿务部门,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目前各家把资源整合到一起,组建船务部门,不过是下一步先手棋,而且要发展的是一家载重吨达三四百万吨、业务潜力超千万吨的大型船运集团,是此时鹏悦旗下船务部门的数十倍之巨。
不要说国内的,就是全球,年运输量超千万吨的船运集团,又有多少家?
不要说其他的,就是考虑到将来的发展潜力,鹏悦也没有拒绝的可能。
当然,也由于淮能跟梅钢将来能提供的基础运量如此之巨,新组建的船运集团,自然也要控股,才符合利益分配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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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调会开始,沈淮先跟众人通报他六月中上旬在外奔波跑项目审批的进展。
五月、六月,沈淮两次亲自带队赴京,离最终从国家计委、交通部拿到新浦钢厂及新浦港的建设批文,差不了几步。
九六年,国家对新建项目环境审批等项,还没有严格的硬xìng规定,使得项目审批相对简单;国家计委对新建项目前的监管,也相对宽松。
新浦钢厂及新浦港,虽然最终的批文还没有下来,但也无碍前期项目以及配套的工程建设。早在五月中上旬,新浦这边的住宅区、新码头、水厂、配电站、昭浦炼铁厂改造、业信大厦等配套工程都相继开工。
英国飞旗实业集团,也正式签约合资协议,一期就将往新浦钢铁集团注入两千万美元的资金。截止到此时,包括西尤明斯工业集团的利物浦钢铁厂设备及技术资产折算在内,新浦钢厂引进入纯外资已经超过两亿美元。
此时,以第四、第六冶金建设公司为首,多家建设企业相继进场,就将全面拉开新浦钢厂大建设的序幕。
同时,在六月中旬,霞浦县zhèng fǔ与东华市京投公司也正式签署协议,由京投承建从梅溪镇梅鹤公路北延段跟新浦开发区直接相接的梅浦公路。
梅浦公路是在上梅公路基础上翻新改造,未来作为霞浦县衔接市区北环路、徐东高速的主干道,以一级标准设计施工,除了沟通城北区、梅溪新区北片、新浦开发区之外,中间还将衔接东华机场、霞浦城关镇城南开发等地,除了全程四十公里的路面外,中间还将新建两座特大桥梁,预计造价四亿,也是目前东华市投资最大的基础项目之一。
作为支付给京投公司的工程款,除了梅浦公路未来十年的经营权外,霞浦县还要将在新浦新城划拨住宅、办公、商业等用途xìng质的土地四百亩,以及将县zhèng fǔ对新浦电厂持有5%的股份以及新浦开发集团30%的股权都划拨给京投公司。
为了造梅浦公路,霞浦县支付的代价不可谓不大,特别是新浦开发集团拥有新浦开发区内所有工业用地的开发权益,30%的股权,未来的价值巨大。
不过,就霞浦县zhèng fǔ来说,也谈不上亏或不亏,毕竟霞浦县zhèng fǔ现在根本没可能拿出四个亿的资金去建设跟市里相接的主干道。
另外,京投作为市属独资的国有企业,县里多付些代价,多划出资产过去,也谈不上国有资产流失,但能够有利于京投在燕京等地融资。
也可以说这是在市里对霞浦县大规模放权,大幅度降低财政上缴之后,霞浦县对市里做出的一些补偿。
同时在六月上旬,霞浦县也跟渚江建设签署位于新城东片区域的新浦新镇开发协议。
县zhèng fǔ将业信大厦建设地址以东到新浦钢厂自来水公司建设地址为止的近一千五百亩住宅、商业用地,全部划拨给渚江建设开发住宅、商业、办公等用房,用于开发建设新浦新镇,以换取渚江建设分四期为新浦开发区建设总数达四千套的安置社区。
而在此之前,这个东华市最大的安置房项目,同时也是最大的住宅项目,也筹备了很久,正式签置协议之后,新苑社区一期十六栋楼就进入全面建设之中。
为了配合新浦钢厂的建设,新浦开发区里在两个月内已经近四百余户村民搬迁出来,临时住在简陋的安置房里。
安置社区的建设进度,关系到后续拆迁安置工作的进展,一期全面建设之中,沈淮就催促朱立着手二期十六栋楼的建设——他的计划,是要求渚江建设在一年时间里,就把新苑社区四期四千套安置房以及农贸市场、小学、幼儿园、社区商业街等配套项目都建设完成。
渚江建设除将主力施工队伍都拉进新浦外,近半年时间来也没有接其他的垫资项目。为了新浦的开发,渚江建设差不多自筹了近一个亿的资金,还从业信、建行等金融机构贷取近亿资金,以便以最快的速度,在业信大厦建设地址以东,建成包括安置社区在内的新浦新镇,这也是规划中新浦新城的东片区域。
同时,霞浦的县域扩权及财政包干也分别得到省市批复。除了地市行政事务近一千项审批权里的半数直接下放到县里外,霞浦在未来五年内,也将实行与其他区县有别的财税政策。
除了土地转让金全部归留地方,新增增值税里,zhōng yāng转移支付部分,也同意将其中六成直接拨给地方,以争取尽早在新浦建成综合xìng的枢纽工业港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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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调会后,沈淮就要拉赵东、杨海鹏、周知白、胡舒卫到北山宾馆,与赵天明、徐建以及恒洋船舶的曾志荣见面,孙亚琳无意去凑热闹,会后要离开之时,拦住沈淮,跟他要新住处的钥匙。
沈淮他有事在市内不回来,随时都会住到老宅去,没道理不把他在霞浦新住处的钥匙给孙亚琳。沈淮也知道,就算不给孙亚琳钥匙,也防不了她什么时候自己偷配去,但总觉得她这时候就要钥匙,有什么yīn谋在。
第五百三十六章 金屋藏娇
赵天明、徐建陪同恒洋船舶的曾志荣等人,先到北山鹏悦国际大酒店。
北山宾馆改制后,更名北山鹏悦国际大酒店,目前已经启动新楼及周边环境改造工程。不过老的北山宾馆,包括宴会区及客户区在内的建筑群,都暂时保留不动,要等新楼建成后,这边才会接着进行改造。
在北山鹏悦的北面,六月中旬开始施工的,还有北山路北段到新浦临港产业园规划区域的北线衔接道路工程。
曾志荣作为从商多年的人,从外围的施工规模,还是能看到这是一个大工程;与他们一路过来所看到破旧的霞浦县城关镇,多少有些格格不入。
赵天明、徐建这时候也能确认沈淮之前跟恒洋曾志荣确实只是萍水相逢。
沈淮交了底,他们也指望着沈淮能说服淮能或鹏悦接收恒洋的这两艘船,替县航运公司解决这起纠纷,言语间自然也就维护起沈淮来。
看到曾志荣等人对北山鹏悦酒店扩建工程感兴趣,赵天明、徐建便将沈淮赴任霞浦县之后,启动山北宾馆改制以及新浦钢厂建设以及近三年来沈淮领导梅钢崛起的事迹,介绍给他们知道。
曾志荣对钢铁产业谈不上多熟悉,但经营企业多年,对国内大的经济环境之了解远在水淮之上,当然知道一家年产能达四百万吨的钢铁企业,在国内的地位有多重要。
国家计委对国内钢铁产业发展有一个整体规划,就算照这个规划发展,国内钢铁产能在今明两年能顺利的突破一亿吨大关,新浦钢厂建成之后,梅钢的产能在整个产业里的占比也将能达到4%。
这即使跟以年产千万吨钢铁为突破目标的燕钢、中原钢铁相比,还有些差距,但也足以叫梅钢晋身国内第一流钢铁企业的行列。
阳城造船产业在国内很有名气,但上百家造船企业一年的总销售额也就在百亿左右;而梅钢在新浦钢厂建成之后,一家企业的年销售额就将突破百亿。
知道这些事情之后,之前在航运公司的一些叫他疑惑的事情,都豁然开朗。知道沈淮在地方上的地位,确实不是普通副县长能比的。
考虑到梅钢在地方经济中不可取代的地位跟作用,不要说沈淮以县委副书记兼掌梅钢,就是以市委副书记兼掌梅钢,曾志荣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要知道燕钢跟中原钢铁等几家国内排名居前的钢企,都是副部级企业,燕钢跟中原钢铁的老总甚至都享受zhōng yāng候补委员的政治待遇,在地方上跟省市主要领导都是平起平坐的。
也许更叫曾志荣疑惑的,就是沈淮是如此的年轻。
他心里想:也许是这个因素,才叫他暂时还留在县委副书记的位子上,不能很快的得到升迁吧?
考虑到霞浦县正进行新浦钢厂这么大规模的项目建设,有投资商在北山鹏悦国际大酒店上投资近亿进行改造扩建,也就能够理解了。
国内钢铁产业,此时人均年产钢量大约在一百吨左右。
就算梅钢生产率要远远高于国内的平均水平,新浦钢厂建成后,直接创造的就业岗位也将近万。加上相当配合产业的发展以及员工家属的迁入,就直接聚集起一座四到六万的小城市出来。
以此衍生出来的贸易及商务往来,支撑地方上两到三个高档酒店的生存,都是绰绰有余的。
“恒洋船舶市场部之前搜集信息说霞浦未来几年的发展会很可观,”曾志荣听赵天明、徐建介绍过霞浦近半年来的变化,感慨道,“如此看来,我们还是严重低估了霞浦的发展潜力啊。我当真是没有想到沈书记,是这么有能量的一个人……”
曾志荣这么说,赵天明也颇有感慨。
沈淮虽然到霞浦赴任才两个月的时间,但就是这两个月给霞浦带来的改变也是巨大的。
新浦钢铁还没有掀起建设的大高cháo,但前期配套工程的陆续实施,已经叫人感受到剧烈的变革。
梅浦公路、北线路工程、新浦开发区环线道路等基建项目进入实施阶段,开局就差不多以每半月一公里的速度推进,而预计到高cháo期,仅全县道路施工的基建速度还将提高一到二倍。
沈淮提出的目标,就是城市乡村公路加在一起,每年的铺筑量要提高到两百公里以上;而在此前,霞浦一年的道路施工量就十几二十公里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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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年,霞浦县引进外资突破四百万美元,达到一个高峰,而新浦钢铁项目截止到现在,直接引进的外资就突破两亿美元。
大建设刚刚铺陈开来,霞浦的建筑、建材企业以及商贸等服务行业就成为直接的受益者。
这两个月,全县建筑业每个月新增加的就业人数,都在六七千人左右;预计到建设最高cháo时,建筑行业从农村吸纳的劳动力就可能达到五六万人甚至更高,也就意味着霞浦县有五到六万甚至更多的家庭就此受益。
仅全县建筑行业受新浦钢厂建设而崛起,估计就能叫全县人均收入水平提高千元左右。沈淮提出来的目标,就是今年全县人均收入在九五年两千元的基础上提高一倍,达到人均四千元以上。
而在地方财政税收方面,这两个月来都在高比例的增涨。而在新浦钢厂建成之后,仅新浦钢厂直接给霞浦县地方输入的财政收入,不包括上缴省市及国库的部分,就将超过五亿元,是九五年县财政收入五倍。
不过,就算全县中下层都为霞浦将要迎来的大发展欢欣鼓舞,但想到自己这几年跟县委书记陶继兴的恩怨,赵天明对自己的前程,也由不得不在心里长叹,这是一场跟他无关的盛宴。
不过,就算知道这场盛宴与己无关,又能如何?
人不能逆势而行,赵天明知道他胳膊再粗,也不可能粗过前市委书记谭启平。为了新浦钢厂能顺利落地生根,省里甚至将跟沈淮有很深矛盾的前市委书记谭启平调走扫清碍障,他一个副县长,又算哪根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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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与周知白、胡舒卫、杨海鹏、赵东等人赶到酒店,赵天明这边已经安排好宴席。
沈淮介绍周知白、胡舒卫、杨海鹏、赵东跟曾志荣等认识。
鹏海贸易起步晚,发展规模不大,但鹏悦集团发展到现在,已经是营业额破十亿的大企业;赵东、胡舒卫更是梅钢、淮能两大集团的核心人物,地位自然不容小窥——沈淮拉出来陪宴的阵容,倒叫颇有身家的曾志荣诚惶诚恐的。
沈淮当下的主要意图,也只是尽可能做些弥补,从曾志荣,也给阳城的造船企业那里挽回影响。
这席酒喝到十一点,把酒力不错的曾志荣喝挂了,才告结束。
曾志荣这边的照顾,还是由赵天明、徐建他们负责。
沈淮醉醺醺的离开酒店之际,跟赵天明说道:“陶书记也很关心航运公司的发展,恒洋的这件事,赵副县长你是不是抽空跟陶书记汇报一下?”
想到要给县委书记陶继兴汇报这件事,赵天明就很犹豫,心想沈淮难道不知道自己跟陶继兴的事情?
只是难以开口说旧事,赵天明只能闷声答应明天找陶继兴汇报这件事。
坐进车里,杜建问沈淮:“沈书记是想陶书记原谅赵副县长吗?”
沈淮没有说话,看着窗外,就算他在霞浦有戴泉、杜建、宋晓军、王卫成等人,但他能用的人手还是太少了。
赵天明、徐建等人身上,也许有着各种各样的缺点,但在全县那么多的中高层干部里,要算能力突出的。
当然了,要用赵天明,也要陶继兴点头,愿意化解跟赵天明的恩怨才行,不然他就只能考虑用徐建。
这时候有几人从酒店其他宴会区域走出来,戴影身着红裙,在路灯下格外的耀眼。
想到前夜戴影裙下露出来的嫣红蓬门,沈淮微微蹙着眉头来,问杜建:“我常听人说,能进电视台当女主播的,后台都颇为不凡。我们这位戴小姐,后台又是谁啊?”
戴影显然也意识到沈淮坐在这边车里,犹豫着要不要当着其他人的面过来打招呼——看着戴影娇媚动人的脸蛋,杜建摸不清沈淮问他这话的意图是不是看上这个漂亮的女人,将他所知道的一些情况告诉沈淮:“我也不知道特别详细,只知道她之前是下面乡镇小学里的教师,跟县zhèng fǔ汪副主席的公子谈恋爱。汪副主席为了阻止公子跟乡村教师谈恋爱,作为条件,才把她调到县电视台。不过又有传闻说,她是汪副主席早年在乡镇工作时留下来的孩子。到底怎么回事,就没人清楚了……”
沈淮没想到戴影的背景还牵涉到乡镇秘史,微微一笑,让王卫成开车离开酒店。
到住处,沈淮让王卫成送喝了不少的杜建回去,他就关上院门进屋。
沈淮也是喝得醉醺醺的,头重脚轻,不舒服,渴睡得很,就想直接睡觉,等睡醒了再洗澡。
沈淮摸进屋,在墙壁上摸了几下都没有摸到灯——他也是昨天才住进来,对屋里电灯的开关也不熟悉,估计着床的位置摸过去,躺下来就想睡觉,只是翻身之际,摸到一个柔软的身体。
沈淮以为是孙亚琳占了他的床,想到孙亚琳以前对他的态度,也没有心慈手软,抬脚就对着那个人的屁股往床下踢,说道:“给你钥匙,也没有说让你得寸进尺来占我的床啊……”直接将对方推到床下去了。
“哎呀!哎呀!”
听着两个娇柔的声音,沈淮惊得坐起来,在床头柜上摸了两把,打开灯,就见寇萱跟小黎两个人都给他一脚踹下床,摸着给撞疼的额头坐在地板上,费解的看着他……
第五百三十七章 送上门
看着小黎跟寇萱两丫头坐在地板上,沈淮也有些傻,酒醒了一半,问道:“你们怎么在我这里?”
“那你以为是谁啊?”小黎噘着粉润的嘴唇,娇憨的说道,“你回来也不开灯,我跟小萱还以为进了贼呢,头发都吓竖起来了。你还踹我,踹得我好疼,我要踹回来!”
寇萱刚才睡在外侧,额头磕地板上,小黎压在她的身上,没有摔着,但屁股上给沈淮踹了一脚,这会儿揉着屁股站起来,抬脚想要报回仇来。
“孙亚琳晚上从我这边拿走钥匙,我还以为她占了我的床呢,原来是你们两个臭家伙,”沈淮笑着将小黎的脚挡开,问道,“不是过两天就要高考了吗,怎么跑霞浦来了?”
“这两天也没有谁有心思再复习了,明天不要到学校,我就跟小萱过来看考场,”小黎说道,“钥匙是我们跟孙姐拿的。”
梅溪镇虽然归入市区,但很多方面都还没有霞浦县完全脱钩,要三年过渡期之后,才会完全并入市区——梅溪中学的高三学生,高考考场在县里,也没有转到市里去。
七月七、八、九三天是高考的rì子,沈淮也没有想到时间会过得这么快,仿佛小黎前些天刚进高中,没想到一晃眼她就要参考高考。等高考结束后,她又要离开东华了。
小黎小脸凑过来闻着沈淮满身的酒气,小眉头皱起来,说道:“陈丹姐都叫你少喝点酒,你怎么每回都喝得醉醺醺的回来?”
“还轮不到你个小丫头来管我,”沈淮笑着将小黎的脑袋推开,问道,“对了,你们住这里,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啊?”
小黎吐了吐舌头,看了寇萱一眼,说道:“我想打电话来着,小萱说不要,说有可能抓到你霞浦偷吃嘴的证据,以后就可以拿来要挟你……”
沈淮没好气的抬手要给小黎、寇萱一人一下。
寇萱额头刚磕地板上,还没有缓过劲来,见沈淮抬头敲了一下,“哎呀”叫痛的的躲开:“痛死了,不要再打我了,”笑着推打小黎,“你怎么就把我给卖了啊,你就不想抓到沈淮把柄了……”
“小小年纪,脑子里净是些胡七八糟的东西。”沈淮笑骂道。
“不晓得谁脑子里净是些胡七八糟的东西啊?”寇萱娇蛮的反驳道,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溜溜的盯着沈淮脸看,提醒他回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沈淮有把柄叫寇萱抓在手里,嘴硬不起来,只好转移话题,问两女孩子:“你们有没有吃晚饭?孙亚琳她人呢?”
“本来要跟孙姐一起吃晚饭的,不过孙姐临时有事回市里了,所以我们就等你喽,”小黎说道,“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要再晚回来一会儿,我们俩就要饿死掉,等你回来收尸了……”
“你们自己不会出去觅食啊,饿着也活该啊,”沈淮看看手表,都过十一点半了,都这时候,除非去北山鹏悦,夜排档都关门了,不要说城关镇了,就连市里都没有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说道,“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帮我在冰箱里储备些食物,要是没有,你们就熬到天亮吧,没人管你们死活……”
沈淮开灯,摸到厨房。
这边房屋是王卫成他爱人徐惠丽帮着布置的,徐惠丽比较细心,生活物什准备得比较齐全,主要考虑让沈淮在这边住得舒心方便。
沈淮打开冰箱,徐惠丽没有帮他准备其他,鸡蛋格子里放满了土鸡蛋,还有两卷挂面,厨柜里油盐酱醋也是备齐了,可以给两女孩子下面条吃。
“前面人家院墙角应该种了葱的,你们俩摸过去偷点来,小心不要给捉到了!”沈淮指使两丫头到前面院子人偷葱管去。
“我们都穿着睡衣呢,怎么好出去?”寇萱撒娇道,“偷东西这事,还是你去做吧?”
两女孩子虽然都穿着睡衣,但都很保守型的,棉质长圆领衫、棉质长管花裤。
小黎人瘦一些;寇萱就发育得很好,笋状胸形挺挠,看得出她长圆领衫里没有再穿什么。有女孩子就敢这样走出去,有女孩子就觉得在家里不戴文胸没关系,走出去就不好意思。
但想到寇萱这丫头昨天穿的那件恨不得把小屁股都露出来的超短裙,实在不知道她这时候怎么又害羞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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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沈淮也没脸提寇萱昨天穿超短裙的事,就问道:“你们临时住一晚上,怎么还把睡衣都带过来了?”
“我住的地方,白天有两个脸生的人一直守在外面,我不敢回去,”寇萱低着头,但滴溜溜的眸子瞅着沈淮,就怕他拒绝,“我能不能在你这里住几天?”
对余薇来说,当年抛夫弃女的行为是直接影响到她能不能在顾家站稳脚的最大痛脚,是影响到她能不能在顾兴元死后继承庞大遗产的关键因素。
虽然沈淮无意,也知道寇萱不想跟那个女人再发生什么瓜葛,但他们不能强迫那个女人也相信他们不存恶意。
沈淮心想余薇确实不可能轻易放弃对寇萱的纠缠,但寇萱要住到他这里来,也叫他头痛,说道:“我屋子里藏一个小美女,别人看到我怎么解释去?”
“你不是一直都要找保姆吗?只要你收留我,我给你当保姆怎么样?”寇萱楚楚可怜的说道。
女人不敢多小,演戏的本领都是一流的,沈淮头痛的问道:“你不用去万紫千红上班了?”
“杨姐说,叫昨天这么一闹腾,万紫千红不关掉,也要停业整顿一段时间,过段时间换个门脸再营业,生意才有可能恢复过来……”寇萱说道。
万紫千红虽然都没有特别过火的经营行为,但去夜店消费的客人,只要心思不那么单纯,只要有做贼心虚的心态,看到昨天那好几部jǐng车包围过来的仗势,必定会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不敢再去万紫千红消费。
沈淮要求余薇在报上刊登道歉声明,只是将她的痛脚先抓在手里,但昨夜事件对万紫千红所造成的负面影响,不是一则声明就能消除的。
杨丽丽想停业整顿一段时间,过阵子换个头脸再营业或者直接将店盘出去的想法,倒是正确的。
“你让小萱留在你这里吧,至少让她留到我高考结束……”小黎也帮寇萱求情道。
“高考结束,你们打算去哪里疯?”沈淮问道。
“去徐城玩啊,”小黎说道,“陈丹姐都帮我们在徐城准备好房间了……”
小黎高考前一直都住校,陈丹这段时间就在徐城忙新店开业的事情。
沈淮也不清楚余薇这个女人到底会有什么手段纠缠寇萱,并不认为昨天的事情就能叫这个女人老实起来,心想寇萱离开市里一段时间,脱离余薇的视野也好,但是不是让她住在自己这边,他没有松口,他敲了一下小黎的小脑袋,说道:
“没几天就高考,心思不要提前就野开了,不要光想着玩。到时候万一分数不够,麻烦事多着呢,眼泪汪汪的,可没谁同情你,”他给油锅里加了水,将围裙解下来,“你们看着点锅,我出去偷葱。要是害我给人家抓到,就把你们两丫头送出去赔罪……”
看着沈淮走出去,小黎揉着给敲疼的脑袋,吐了吐可爱的舌头,跟寇萱抱怨说道:“他管得还真宽呢,比我哥还唠叨……”
见沈淮没有松口让自己留下来,寇萱心里多少有些失落,歪着脑袋,看着小黎说道:“我倒宁可他对我管得宽一些;要是你遇到什么事,他肯定会让你住在这里……”
“怎么会,他就是看在陈丹姐的面子上照顾我罢了。”小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
只有巷子口有一盏孤零零的路灯亮着,沈淮摸了两个院子,都没有在院墙脚看到有谁家种葱,拐过巷子才摸到几根葱,还顺手偷了几颗小青菜回来下面条里,心想这两个臭丫头还真是麻烦,他要是偷菜给人家抓到了,老脸真是没地方搁了。
沈淮从巷子口走回来,就看到有个人影趴在他住处的院门外往里看。
沈淮不动声sè的走过去,走近了见那人穿着长裙,正是离开酒店时遇到的戴影。
“咳,”沈淮轻咳一声,出声问道,“戴小姐半夜三更很有雅兴啊?”
戴影正附耳听院子里的动静,哪里提防到沈淮冷不防的从后面冒出来,手撑院门下意识的要躲开,也没有想到院门只是虚掩着,给她手一撑就推开了,她整个人摔院子里。
“沈淮,你走路不会摔倒了吧,那我们可都要乐死了?”小黎在屋里听着外面的动静,与寇萱幸灾乐祸的跑出来要看沈淮的好戏,没料到竟然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姿势难看的摔倒在院子里。
戴影刚才听到屋里有女人的说话,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两个青chūn靓丽的少女,满脸涨红的从地上爬起来,难堪的跟沈淮说道:“刚才在酒店遇到,都忘了跟沈书记您打招呼,想着过来弥补一下,没想到沈书记您有客人在,”但难堪归难堪,戴影眼珠子还不忘打量从沈淮屋里跑出来的两个娇美少女,看她们都穿着睡衣,想必是已经住到这里的,笑着自我介绍道,“我是戴影,在县电视台工作,就住前面院子里,跟沈书记是邻居;倒没有想到沈书记屋里藏着这么两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呢,我刚才路过听见,还以为沈书记夜里遇到两小狐狸jīng呢,”又撩了沈淮一眼,“沈书记,她们是你什么人啊,昨天我可没有看见啊?”
“我姐是沈淮的女朋友,我们今天才过来,你昨天要能见到了,那真就是狐狸jīng了,”寇萱要比小黎老练,拉着小黎进屋之前,不大客气的回了戴影一句,又跟沈淮说道,“你还说跟我姐说在霞浦不认识什么漂亮女人,等会儿我就打电话告诉我姐去……”
沈淮心里暗笑,寇萱演戏的本事不比谁差,不过这样能先把戴影这女人打发走也好。
第五百三十八章 妖女
看着戴影离开,沈淮关门回屋。
“那女的谁啊,怎么半夜鬼鬼祟祟的在外面?”小黎探头看了看院子里,眼眸子滴溜溜的看着沈淮,有些疑sè,怀疑他跟刚刚那个女人的关系不正常。
“再鬼鬼祟祟,还能比得过你们?”沈淮没好气的说道,他又不能将戴影sè诱他的事情告诉这两丫头,拿着两颗青菜到厨房给两丫头下面条,又煎了两个sè泽金黄的荷包蛋。
寇萱追到厨房里问道:“现在我姐是你女朋友了,你总不能再赶我走了吧?”
“我哪有你这么便宜的小姨子啊。”沈淮哭笑不得,还以为妮子刚才在院子对戴影那么说是想帮他解围,没想到她还打着这主意,叫他无言以对。
沈淮将面碗端餐桌上,喊小黎进来跟寇萱吃面条,他到卫生间洗澡去。
这边虽然有多余的房间,但被褥什么的都没有准备。伺候过这两小姑nǎinǎi,沈淮拿着枕头跟毛巾被睡客厅的沙发上,跟陈丹打过电话说过小黎与寇萱在他这里的事情,说了几句情话,困意来了也就睡觉了。
小黎跟寇萱,也是好久没有在一起了,有聊不完的话题,沈淮凌晨醒过来时,听着卧室里还在叽叽喳喳的说话,到早晨他起床来,将枕头跟毛巾被放回卧室的衣橱里,两个女孩子横七竖八的睡得香甜。
沈淮中午没可能抽出时间来招呼小黎跟寇萱她们吃中饭,就留了两百块钱在客厅的茶几上。
**************在县里东奔西走忙碌了一天,差不多也是拖到夜里十点钟,沈淮才回住处;院子里静悄悄的。
沈淮进客厅打开灯,看到小黎在客厅茶几上给他留了一张纸条。
小黎看过考场之后,下午就回市里了;离高考剩不了几天,她的基础还是有些差,也只敢偶尔小放松一下,夜里还要回学校上自修。
卧室里毛巾被叠得整整齐齐的,想到昨夜两个丫头叽叽喳喳的,虽然有些闹腾,但听不到她们的声音,又觉得这里太安静了。
沈淮洗过澡,到厨房里烧上水,拿了本书在客厅里看了一会儿。
茶壶水烧开发出蜂鸣声,听着像是灰喜鹊的调子,沈淮和着调子吹起口哨来,站起来要到厨房将水倒进热水壶里。
冷不防从隔壁屋的门打开,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影子站在里面,吓得沈淮差点将手里的书砸出去。
寇萱揉着朦胧的睡眼,囔囔道:“怎么到大半夜才回来,还弄出这么大动静,让不让人睡了?”又张开粉润的小嘴,吃惊似的盯着沈淮半裸的身子。
沈淮只当屋里没有外人,洗过澡只穿了一件小裤衩在客厅里看书,裆前兜了老大一砣,是相当的不雅。
沈淮只能让寇萱去厨房倒水,回卧室穿衣衫。
“你没跟小黎一起回市里。”沈淮穿好衣衫走到客厅里,疑惑的问寇萱,“我还以为你们都回去了呢?”
“我给你当保姆,工资可以开很低的……”寇萱沏了一杯茶——也不知道她从哪里翻出来的茶叶,沈淮都不知道这屋里有茶叶——她走过来,将茶杯放在茶几上,大眼睛楚楚可怜的盯着沈淮,只是她俯身之际,睡衣的领口荡下来,露出里面颇成规模的雪白笋rǔ,挺耸迷人,有着青chūn少女极致的魁惑,叫人不忍直视又受不住诱惑想看更多点。
虽然这个身子两年前就看光过,但当时还未长成,当时的寇萱虽然青chūn迷人,不过还没有远现在这般有诱惑力——不过沈淮也不确认,是不是自己受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影响渐深,对女sè诱惑的抵抗力远不如以前。
沈淮站起来,推开隔壁屋的房门,昨夜还什么都没有,这时候客房里被褥皆全,床单竟然还是浅蓝sè米老鼠花纹,想来是两个小妮子白天折腾出来的,现在想赶人走看着都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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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收你的房租就算客气了,要开工资就免谈。”沈淮说道。
听沈淮松了口气,寇萱笑逐颜开,娇嫩的脸蛋露出迷人的笑容,凑过来的说道:“小黎都说了,你看着凶凶的,心最好了,肯定舍不得把我赶出去露宿街头的。”
“难说,你现在不要太早下结论,指不定哪天我心血来cháo就把你赶出去。”沈淮有时候也拿寇萱没辙,“你放心了,你有什么事,跟谁来往,我看到也不会说出去的,在陈丹姐跟前,更是会守口如瓶的……”寇萱眯眼笑着说。
“你这是威胁我?”沈淮呲牙问道。
“哪有?”寇萱又瘪回脸,装回楚楚可怜的模样,挨近过来,伸手替沈淮掐肩,柔媚的说道,“你辛苦一天,我帮你捏捏肩膀……”
小妮子身上传来很好闻的香气,也不知道是她身上自带的,还是用了什么好闻的香rǔ。
沈淮到沙发上,端直茶杯喝了口茶,茶叶还不错,他躺下来,拿着书枕在扶手上就着刚才中断的部分看下去;寇萱也讨好的蹲到沙发后继续帮他捏肩,这倒是好享受。
沈淮放下书,仰头看近在咫尺寇萱的脸蛋,五官jīng致,眸光流波柔媚,虽然才十八岁,但在清纯之中有着少女少有的妩媚。
也许是在社会里厮混许多的缘故吧,寇萱要比小黎成熟多了。
“我让你在这里住几天没关系,不过再有两个月,小黎就要去外地读书,你怎么办,有没有什么打算?”沈淮问道。
“我也不知道,”想到这些问题,寇萱明亮的大眼睛里也有深郁的迷茫,说道,“要是你们都不愿意理我了,我想,我大概也只能离开东华了……”
看着寇萱没有伪装的楚楚可怜,也叫人心生怜惜,沈淮克制着去摸她脸蛋安慰她的冲动,够着身子拿茶杯喝水。
“不过,我离开东华之前,我要把我的第一次给你,我不想欠别人的债走。”寇萱又毅然决然的说道。
沈淮一口热水呛在喉咙里,半天没有喘过气来,差点咳死在沙发上。
“你看你,喝水都能呛到,还说不要人照顾。”寇萱走过来,坐到沈淮身边柔嫩的小手在他的背上轻轻拍着。
“……”沈淮瞪了寇萱一眼,你这妮子得寸进尺,不是要害他的命吧?只是这妮子挨到他里怀里坐着,隔着轻薄睡衣感觉到她娇软的少女身体,他怕再受刺激,伸手要将她从怀里推开,说道,“你帮我捏肩挺好的,不要坐这么近……”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还为你保留第一次,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夜店这两年不可能还干净?”寇萱看着沈淮的眼睛问道。
“咱们是不是不要讨论这么敏感的话题?”沈淮讨饶道,他知道寇萱看着娇柔妩媚,其实xìng子烈得很,要不然当年也不会闹出那么多的事情,可不想说什么话刺激到她。
两年前,是说过以身偿债的话,沈淮也没有想到寇萱她脑子里还一直记着这事。
寇萱抓住沈淮的手,沈淮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待寇萱褪下裤子,露出雪白美丽的下身,抓他手去摸绒毛丛生处,沈淮手指一触那红软娇嫩,就像是给烫过似的缩回手来,诧异的问道:“你想干什么?”
“都说女人只要第一次还在,手指伸进来能摸得到。你摸一下,就知道我的身子脏不脏了?”寇萱说道,“你今天让我还了债,我以后就再也不来烦你了……”
沈淮头大如麻,伸手过去帮她将睡裤提溜起来,手指触及她光滑如脂、嫩弹似胶的臀部,也难有什么心猿意马,这才知道,寇萱这两天虽然看上去很平静,跟没事人似的,实际内心深处为她妈十年之后再找上门来相认这事大受刺激,情绪不稳得很。
“我也不是嫌你,只是我们都生活在现实的世界里,我一个单身男的,屋里藏着小美女,你倒是要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啊,”沈淮坐起来,拉寇萱靠到怀里来,柔声说道,“好了,我不赶你走了,这里你爱住多久就多久,”他也怕将寇萱撵出去,叫她真做出什么想不开的事情来,又想到戴影上门sè诱他的事,说道,“你在这里,兴许这边还能安静些,能让一些妖魔鬼怪少上门闹腾。不过你不要再说什么傻话了,你就不怕我真做出伤害你的事情来?”
“不怕,”寇萱依在沈淮怀里,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手隔着内裤,就摸上沈淮的裤裆,抓在那里,说道,“我早就想好了,第一次一定要给你,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给你;之后随便你怎么赶我走,我不会缠着你,更不会要你负什么责任。”
沈淮炸毛的跳起来,落荒逃回卧室,说道:“早点睡觉吧……”靠门看着下面不安分抬起来的分身,心里恨恨的骂道:“这不是招个妖女进宅吗?这以后的rì子难熬了。不行,明天不能脱身去徐城,怎么也要把周裕拉出来谈工作……”
寇萱轻咬着红润似烈焰的嘴唇,也为自己大胆到极点的举动不安,但见沈淮这么狼狈的逃走,忍不住绽颜笑出来。
这一刻绽放出来的风情仿佛幽暗夜sè里的鲜颜花朵,只可惜沈淮没胆子回头看一眼。
寇萱摊开手掌张开,比划了一下,喃喃自语道:“男人都有这么大吗?”想到刚才主动献身的举动,感觉有些后怕,心想要真让这么大的东西进去,还不得痛死人了?
第五百三十九章 蓬门未入
接下来几天,沈淮可怜的既没有机会去徐城跟陈丹见面,也没有机会拉周裕出来谈工作,他只能早出晚归,减少跟寇萱单独相处的机会,避免自己受到的刺激太大。
恒洋船舶那边的工作进展还算顺利,在霞浦洽谈过后,鹏悦、淮能以及平江丰立集团都派出人,由县航运公司经理徐建陪着,随同曾志荣前往广南阳城实地考察那两艘船的建造情况。
几天来,沈淮多次跟县委书记陶继兴碰头,不过陶继兴都没有主动提起过赵天明找他汇报恒洋船舶的事情。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沈淮并无意搞派系,但实际他身处派系之中,有些事就不是他所能放肆选择的。
三年前,陶继兴他在霞浦县里最困难的时期,那时候他提拔出来的赵天明没有站出来支持他,甚至有意疏远、以求自保,也就不能怨陶继兴此时对旧事念念不忘了。
赵天明不能取得陶继兴的谅解,即使他再有能力,沈淮也不能因为赵天明的缘故,搞糟糕跟陶继兴的关系。
沈淮就想着等前往阳城考察的人回来,就将县航运公司从县港务局名下划出来,置入新浦开发集团。这样无论是处理跟恒洋船舶的订单债务纠纷,还是接下来的改制工作,都可以绕过赵天明。
七月初,市zhèng fǔ正式跟淮能集团签约天生港电厂的转让协议。
至此,包括梅溪电厂、嵛山水电、天生港电厂、霞浦电厂在内,全市差不多四分之三的电力供应都归入淮能集团旗下;待新浦电厂、梅溪电厂二期建成,淮能在东华电力市场所占的份额将更高。
不过,相比较淮能意图成为淮海湾区域主要的发电及能源供给企业这个目标来说,此时只能算走出去第一步。
同时,市zhèng fǔ也跟宝和集团签署西陂闸港扩建及西陂闸临港工业园开发的框架协议。而投资逾两亿的沿江快速道的建设任务,则由合并后的梅溪开发集团承担。
七月五rì,沈淮到市里参加市zhèng fǔ组织的全市海工装备制造业发展研讨会。
就东华发展造船等产业,沈淮有些想法要跟熊文斌沟通一下,不过临时有人找熊文斌汇报工作,沈淮便先去熊文斌家里等着,顺便考虑晚上在他家蹭一顿饭。
熊家从原小区搬了出来,住翠湖北面的将军园,虽然不是别墅楼,但住房要比之前宽敞得多,宽敞的底层公寓还带着一个面积不小的院子。
沈淮开车刚进将军园,就见白素梅抱着七七要出小区,他停下车来招呼。
白素梅跟他说道:“我跟七七出去买些东西去,黛妮在家里呢……”让沈淮先到家里坐着。
听着黛妮一人在家,沈淮心头一热,开车停到熊家楼下,“咚咚咚”的走进楼敲门。
熊黛妮在卫生间里刚脱好衣服要进浴缸洗澡,听到外面有人敲门,问道:“谁啊?”
“我,沈淮。”
熊黛妮见内裤给丢盆里浸湿了,就拿裙子简单的套身上,走出浴室给沈淮开门。
“不是说晚上才过来吃饭吗,怎么现在就过来了?”熊黛妮打开门,转身弯腰拿拖鞋给沈淮换上。
熊黛妮不转身弯腰不要紧,她这一转身弯腰,沈淮的鼻血差点就飚出来了。
熊黛妮以为棉质长裙没有那么透,里面不穿内裤也应该看不出来,但是没有想到她手忙脚乱跑出来给沈淮开门,裙摆没有理好,后摆有一大块吊在腰上,她转身弯腰之间,整个雪白的臀部就都暴露在外面。
雪白浑圆,曲线优美似桃,丰腴匀称的臀|腿间露出繁如玫瑰花瓣的嫣红蓬门来。
“你怎么了,没见过女人啊?”熊黛妮见沈淮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像是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娇媚的横了他一眼,美滋滋的责问道。
沈淮就想着熊黛妮一人在家,他有时间做些坏事情,见她眼眸流媚,顿时血气下涌,下面高高翘起来,将美人搂到怀里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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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黛妮没见过沈淮如此急sè的样子,想要挣扎开,待沈淮的手掌直接摸到她露在外面的丰|臀上,她才意识到刚才走光了。
嘴唇给沈淮噙着,叫他吻身软体热,熊黛妮只能“唔唔”的抗议。
沈淮只是不管,将熊黛妮压在卫生间的门上亲吻。
这时候熊黛玲慵懒、刚睡醒似的的声音从里间卧室传出来:“姐,是不是有谁过来了?”
听见熊黛玲也在家,沈淮吓得汗毛都竖了起来,瞪着眼睛看向熊黛妮,问她怎么刚才不说。
沈淮下面支着高高的帐篷,这丑态自然不能叫熊黛玲看见,听着熊黛玲在屋里走动的声音,他随热拧开卫生间的门,就躲了进去。
熊黛妮也是慌乱,跟着沈淮一起躲了进去,堪堪关好门,就听着里间房门打开、熊黛玲走到客厅里拿水喝。
熊黛妮将卫生间的门反锁上,心提到嗓子眼,隔着门跟妹妹说道:“没谁过来啊,可能是妈刚带七七出门吧,你睡醒了啊?”
“你在卫生间里干嘛,怎么听着声音怪怪的?”熊黛玲问道。
“没有啊,我刚脱衣服正准备洗澡呢?”熊黛妮说道。
“那我接着再睡一会儿,你洗好了,帮我也放一缸水……”
听着熊黛玲回屋关门的声sè,沈淮压着声音问熊黛妮:“你妹怎么在家?”
熊黛妮伸手掐了沈淮一下,横眉怒目的说:“黛玲怎么就不能在家?哪有你这么冒冒失失的?要是给黛玲看见,我就只能跳楼了。”
熊黛妮横眉怒目,眉目也煞是好看,沈淮见浴缸边上的盆里放着她刚脱下来的内衣,心知熊黛妮正要洗澡,长裙里面应该光溜溜的什么东西都没有穿。
沈淮将她搂到怀里来,柔声说道:“我哪知道,进门看你光着屁股,你叫我怎么我受得了?”
熊黛妮美眸横了沈淮一眼,心里又甜滋滋的,说不出的美意。关键沈淮的手现在也没有老实下来,撩着裙子摸进来,在她腴如凝的臀上、胸上游走,叫她浑身上酥麻难忍,想要推开他,又生不出力气。
熊黛妮终究是不敢在妹妹眼鼻子底下跟沈淮乱搞,只能柔声告饶,说道:“好了,不要闹了。”她见沈淮鞋子没脱,就要沈淮从卫生间的窗户翻出去,避免给黛玲察觉。
沈淮哪里肯这么容易就走,将抽水马桶盖放下来,他坐下来,指着下面高高支起来的帐篷,说道:“你要对我负责任。”
熊黛妮气苦,过来抓住沈淮的手,不让他解皮带,噘着嘴说道:“你不是说不强迫我吗?”
“管不着了,谁叫你这么诱人?你就当我是个无赖。”沈淮搂过熊黛妮,让她跨|坐到自己的大腿上来,将她的裙子从后面撩起来,抚着她浑圆丰满又触手柔滑的俏臀,肌理细腻而富有弹xìng。
看着熊黛妮脸生红晕,美如朝霞,眸子里媚光流转,分明也是动了情|yù,叫他这时候怎么能控制得住不多揉两把,怎么控制得住不将黛妮往怀里搂,将又硬又大东西顶在她柔软凄迷的美|胯上找些安慰?
熊黛妮胯下不着一物,沈淮虽然没有将皮带解开,但隔着薄薄的衣物,能感觉到那坚硬而规模颇大的勃|起,而柔媚的嘴唇又叫沈淮粗鲁而狂热的亲吻,丁香一般的舌尖,叫沈淮裹吮得躲闪不得,她满面羞红,踢动美腿想扭动挣扎,无非是叫迷人私埠受到更大的刺激。
而她双腿叉开,私埠有微微的撕裂感,更叫她的情|yù更加饱满。
沈淮饥渴难耐,熊黛妮更是加倍的饥渴难耐,只是种种道德、家庭、社会的束缚,叫她不敢轻易逾越雷池一步。
待沈淮的手指伸进来触及那露水微沾的花瓣,熊黛妮心头美得发酥,浑身的神经末梢都给细微电流打过一般发麻,她心里的渴望也给勾了起来,松开手再不阻拦沈淮解下皮带。
待看到沈淮那狰狞大物露出来,熊黛妮倒是给吓着似的,小手伸过来握了一下,竟然没能握住,抬头小声的问沈淮:“怎么这么粗?”
听熊黛妮这么说,沈淮骨头都硬了三分,要熊黛妮抬臀坐上来。
熊黛妮小手温柔的抓住狰狞大物,摇了摇头,哀求似的看着沈淮的眼睛:“我在危险期,万一怀孕了,我真的就只能跳楼了……”
“那我这样怎么办?”沈淮可怜巴巴的看着熊黛妮,他这段时间来真是可怜惨了。
熊黛妮咬着红唇,迷媚的眼眸低垂,避开沈淮灼热的眼睛,咬着沈淮的耳朵说道:“你不许笑我……”她抬臀坐过来,将凄迷水湿之地坐到沈淮的肉忤上,但不叫他进去,臀胯前后蠕动,厮磨茎身,小手也温柔的伸进来帮沈淮套|弄,这样叫两人都能感受到不亚于做|爱的美好。
然而熊黛妮花房空置经年,就先受不住肉肉相磨而痉挛起来,热液横溢,浇在沈淮的茎身上,散发出淡淡的芳香,她无力的扑在沈淮的怀里喘着气,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帮沈淮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