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招纳贤才
在门口那里吴大光得知李彤是个缺钱的人，他和李彤之间毫不熟悉，在空口套白狼与画饼充饥在其他公司用烂的情况下，吴大光能做的只有砸钱，两人之间从没有关系荣升为经济关系，你正好缺钱，我正好有钱。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抱歉吴老板，我老师已经给我选好了公司。”李彤拒绝。
“没事，不是还没有签订额合同吗？没有签订合同就意味着你还是自由的，随意可以改签别家公司。”
李彤摇摇头：“我认为这样做太不诚实，如果我做了，让老师这个中间人怎么做？而且我已经答应对方要去他们公司上班，我突然反悔，不妥当。”
吴大光不强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如果改主意了，随时给我打电话，待遇什么的原封不动，还是那些福利。”
“好，感谢吴老板。”
与李彤分别，吴大光感叹张彦伟张老师的阴谋论，明明干的事上不得台面，结果这些学生明知道也会无脑拥护恩师。
转天，天空中乌云密布，一定会有一场暴雨侵袭，至于时间就无法估算了。
这天吴大光哪里都没去，徐曼丽吴雅丽和杏花出门去玩，吴大光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电视，吴大光的关注点并不在电视上，他琢磨，以李彤这种拥师癖的人来讲，隔了一夜，张彦伟肯定也知道了自己的把戏被戳穿了，也免得当面撕破脸尴尬。
果不其然，在城市的一座设计高校内，李彤说起吴大光的事，刘琦也在，李彤与刘琦差别在于，李彤分寸还是有的，什么话该说，什么还不该说。
“张老师，他们的服装厂可以吗？我听他说待遇还不错。”李彤好奇晨光服装厂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嗯，从薪资上面待遇确实不错，比大企业的工资水平都要高，是个安于现状的好去处。”张老师称。
“为什么安于现状，一个即将倒闭的国营企业被他拉起来了，难道不会有发展吗？”李彤不解，虽然他不能食言不代表他不佩服吴大光。
张彦伟无奈的摇摇头：“你们没步入社会，思想还是太单纯，我给你联系的服装厂工资虽然低一点，但是在大城市，留在大城市才有发展，他的是县级水平，他就算在发展，能发展都到哪去？大城市机遇多，你看大街上的要饭的，都知道来大城市要饭，大城市人给的是钱，小县区给的真是饭了，连乞丐都明白的道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李彤连忙点头，授教：“确实，我是太年轻没步入社会，这里面的门道我摸不懂。”李彤发现老师的样子与以前不一样，说起吴大光，老师的脸上带着厌恶。
李彤在办公室没呆太久，李彤走后刘琦才敢说话，李彤入学以来，与同学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他的存在在班级里就站了一个名额的存在，然而，就是在这样天天见不到几次面的同学，成绩却优异的令人羡慕。
“张老师，吴老板的工资真的实习一千？”刘琦又动了歪脑子，一个月一千，真不是小数目，她来找老师，老师介绍的公司工资与吴大光的给的工资完全没有可比性，她所要去的公司，实习一个月才四百块钱，与吴大光给的相比，少了一大半。”
“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吗？没有发展前途，你要是想去我也不阻拦你，永不了多久，从一个倒闭厂子走出来的人，再找工作就难了。”张老师说道。
“哦，我知道了。”刘琦无比相信老师的话。
“我跟你说的那帝爵服装公司，一个月四百块钱挺好的，该知足了。这可是个肥差事，去了基本上不用你做什么，人家技术型人才太多了，你还能学到的不少学校学不到的东西。”张老师在转移视线。
“老师你让我再想想，我跟家里商量商量。”
“这种事上是该和父母商量商量，行了，你去和家里人多沟通吧。”
刘琦从张老师的办公室里出来，正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意，刘琦满脑子都是一千块钱与四百块钱做对比。
想到吴大光曾经给过她一个号码，在身上翻找，她想去问问，面对毕业上千元的收入，她动心了，什么发展对她来讲太远了，眼下自己都不够花，一个月四百够她干的了啥的。“
在身上一顿翻找，突然想起来吴大光给她的纸条被她蹂躏像丢垃圾一样丢掉了，懊恼不已。
在同校园里，李彤正在小院里的小卖部给家里打电话，对他来讲，每次打电话没有一次不闹心的。
“彤儿，你在那边还好吗？”
听到母亲的声音，李彤眼圈中隐约泛红，仅仅一瞬间，他止住了，恢复了常态。
“我这边挺好的，我前几天邮寄过去的钱收着了没有？妮儿也该上学了吧。”李彤与母亲唠家常道。
电话那头叹息：“哎，咱家哪有钱给她上学，他是女娃，我看呐就别上了，在家里帮衬着点算了。”
“没事妈，我以后上班了，弟弟妹妹上学，还有家里的开销交给我，您可以不用担心了。”
“哎，我儿出息了，真是委屈你了，从你十九岁开始，你爸就下煤窑砸死里头了，两个骨头都没找到，要不是你，咱家估计也跟着你爸去了那边了。”母亲感叹。
“妈，你别担心，我还有几天就毕业了，已经与一个公司沟通好了，上岗实习一个月就给我五百块钱，往后在咱的日子好过了。”
电话那头哽咽：“嗯，妈相信你，咱日子开始变好了。”
“对了妈，这边有两家公司要我，其中有一个公司规模很大，在大城市，有自己的设计团队，我去了也就打打杂，一个月给五百，管吃不管住。还有一个公司，那公司小，在小县城里，我去的话，需要我打造设计团队，去了会很累，管吃管住，一个月工资一千，本来老师给我介绍了第一家公司，已经谈好了，昨天又有一家来找我了，我不好意思驳了老师的面子。”
“彤儿啊，妈没啥文化，要让妈来选，肯定选赚的多的。”
【167】要挟你咋地
李彤给家里通过电话，一转身看到刘琦莫名其妙出现在他面前，按照他的行事风格，从左面绕过刘琦要走。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刘琦往右迈了一步：“你有吴大光号码吗？”语气中有点看不起，李彤在电话里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干什么？”
“把吴大光的电话号码给我。”刘琦带着命令的口吻，直言吴大光的名字。
“不给。”李彤拒绝，绕过刘琦走开。
刘琦心中升起一股气，拽什么拽，穷光蛋。
“喂，我跟你买，你开个价。”
这句话对于一个寒门学子来讲，无疑是一种讽刺，对于这种讽刺，李彤来到这座城市求学以来，受的多了也就习惯了。
“一千块钱。”李彤头也不回的回应。
“你是不是穷疯了。”刘琦。
“爱要不要，不要拉倒。”
任谁也不会为了一千块钱去买一个纸条，刘琦还不信了，吴大光就不再来了，再说了，张老师那不是有吴老板的联系方式嘛，等她找个机会去张老师办公室里瞅瞅。
张彦伟的办公室里的桌面上确实放着一张带有吴大光电话的纸条，而办公桌旁边的张彦伟食指敲击着桌面，在酝酿等下打电话说点什么，学生买稿被揭穿，关系到他的名誉，想不到一个小厂长还有点本事。
思考良久，张彦伟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摁下了吴大光大哥大的号码。
宾馆里的吴大光等电话等的快睡着了，一串铃声吓得他一激灵。
从包里拿出录音机，摁下通话……
“吴老板，我是张彦伟，设计学院的老师。”
“张老师啊。”
“吴老板你看实在不好意思，你说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了工作能干出买稿子的事，我要是知道，就不给你介绍了。”张彦伟装作很气愤。
“没想到贵校会发生这种事，要不是有同学提醒我，我真就把稿子发到我们厂子里了，我希望贵校会给我公司一个合理的解释。”吴大光的要求不过分。
“我一定会严肃处理他们，不过啊，他们都还是学生，人生才起步，您要是追究下去，这五个孩子就在服装设计上混不下去了，就算混下去了，这件事也是他们一辈子的污点，看在这几个孩子还没步入社会，您就……”
“这件事关系到我们厂子的设计团队，未来的发展，同时也关系到我这个负责人的位置保不保得住，他们玩玩就过了，后果要我们承担，您说严不严重？”
张彦伟在办公室里，左手握着拳，拇指指甲掐进肉里，很愤怒，却要保持冷静：“您真的要断送了五个孩子一辈子的前途吗？”
“那就看贵校的诚意了，我要五名学生，其中一个必须是李彤。”吴大光很中意李彤，话少有本事。
“李彤已经有公司了，人家合同都已经签了，真的让我难办。”
“张老师您对您的学生还不太了解，有公司预定了没错，这合同还没落笔，还请张老师替我美言几句。”吴大光说道。
张彦伟咬着牙道：“好，我试试。”
这个社会如同一个不见血的战场，忌讳意气用事，谁先发飙谁就输了，吴大光所要做的就是逼迫张彦伟发飙。
通过用钱收买，在张彦伟这已经行不通，不知道什么原因，张彦伟子在有意真对他，给他分配的学生也绝非是好苗子，这样一来，好言好语已经没用，所以要逼其发飙，他才能顺理成章的要挟。
这件事就算张彦伟不要脸面的传出去，身为一个生意人为了追求人才用些小手段，并不丢人，张彦伟则不一样，他是老师，又是业界有点名气的设计师，传出去对他名誉有损失，说严重点可以断送他设计师这条路。
与吴大光通话完的张彦伟撂下电话，将桌子上的纸张揉搓，丢进垃圾篓里，气氛的低呼一句：“你算个什么东西。”
发泄完一句，张彦伟陷入沉思中，他想不到补救的办法，人家已经点名要李彤，而李彤已经被他转卖给了另一家公司，人家公司为了招纳李彤，连带着几个其他学生一起招纳进去，人家是大企业，他招惹不起。
思来想去，张彦伟能做的，只有当吴大光这个人他不认识，当时吴大光送钱的时候，也没人在场，他打死不承认，那件事谁知道？以他在学生中的人品，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吴大光的话。
吴大光在宾馆一觉睡到天黑，等到傍晚吴雅丽才给他来一个电话，电话内容竟是：“大光，我们在外面吃了，你自己找点东西吃吧。”
那头说了一句话，也没问听没听清，就给挂了，隐隐约约感觉电话那头的徐曼丽在喊吴雅丽做什么。
“也不说给我带一份回来。”吴大光嘀咕着下床。
吴大光只身一人走在陌生的城市街头，沉闷了一天的天气终于憋不住发泄了，开始下起了稀稀拉拉的小雨，吴大光落魄的一路小跑到李彤打工的餐厅。
今天没有等，李彤已经在店内忙活，见到吴大光，礼貌的打了声招呼：“吴老板来了，吃点什么。”
“给我来一份饺子吧。”吴大光拨拉着头发上的雨水，打量餐厅内的情况，因为下雨天没有几个客人吃饭。
门口聚集了十几个躲雨的行人，肥嘟嘟的老板娘见状，走上前去，轰赶众人。
“干什么呢，这是饭店，这是你们躲雨的地方吗？吃饭的进来，不吃饭的赶紧走，别挡着我的门。”
“老板，我们等雨停了就走，你看外面的雨下的越来越大了。”路人道。
“管我什么事，我店里是吃饭的，又不是给你们躲雨的，不吃饭赶紧走。”老板娘走向众人，推搡。
有一部分人服软：“我吃饭还不行吗？推什么推，没见过你们这么做生意的。”
也有一部分为了骨气不吃饭：“我去其他家吃饭，也不来你家，以后你们这生意能好才怪。”
老板娘不以为然：“吃饭就进来，我以后生意好不好不劳烦你们操心，怎么着也比你们赚的多。”
【167】一直作数
选择忍受的人留下吃饭，不满的人离开。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下雨天的生意本不怎么好，服务员都很闲的在餐厅聊天。
李彤与吴大光坐在一桌，举止上有点拘束，自从他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吴老板，身份之间的沟壑越来越深。
“吃点吗？”吴大光先打破僵局。
李彤摇摇头：“这样违反规定。”
吴大光夹了一颗花生米丢进嘴里：“你要就业的公司怎么样？”
“老师说在业界有一定地位的公司，去了肯定有发展，工资肯定没有您给的高，实习工资都很低的。”
“发展这种东西还是要看自己，好好干，不管在哪里，都有发展的。”
李彤勾勾嘴角，点头不语，性格中住着一个女孩。
吴大光低头吃着自己的饭不再说话，既然人家已经选择了别家公司，他现在做什么都无用，既然得不到，就祝福，还能捞个人缘。
李彤望着窗外的雨，几次张张嘴想说点什么，犹豫许久：“吴老板，你为什么给实习工那么高的工资？”
“我没有团队，来了就是核心战斗力，这些都是并肩作战的兄弟，我哪能亏待的了。”
“你的员工有你这个老板，肯定很有福气。”
吴大光叹了口气：“我想要的员工不来我这里。”
之后的时间两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工作这种事李彤必须慎重考虑，他不能因为吴大光的几句话选择吴大光的公司。
暴雨下到午夜，吴大光伸伸懒腰：“雨也停了，我也该走了，我对你说的话永远作数。”吴大光从公文包里拿出纸笔，在上面写下厂子的地址与自己的住址：“你们该分配了，我也该回去了，如果你反悔了，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或者找我。”
吴大光道别离开，张彦伟放人是一回事，李彤跟他是一回事，主导权在李彤手里。
三天后，距离学生毕业还有一天时间，吴大光给张彦伟拨打过去，第一次没人接，第二次没人接，早上没人接，中午没人接。
吴大光坐不住了，只身前往设计高校。
在张彦伟的办公室门口，站着一群学生与公司的老板交谈，众多人中，吴大光看到了李彤，李彤站在人堆里，不发一言，冷漠的看着一切，似乎一切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吴老板，你也来啦。”刘琦的声音在人群中激动的响起。
恰巧吴大光在看李彤，李彤回看过来，礼貌的朝吴大光一笑。
几秒的功夫，刘琦跑到吴大光的身边：“吴老板，你也是来找老师的吧。”
吴大光点头：“没错，你们都分配了？”
吴大光心里悬着一块石头，如果说他们都分配了，明摆着张彦伟把自己耍了。
“吴老板，我能跟你说两句话吗？”刘琦小声的说道，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想跟吴大光的事。
“可以啊。”
两人避开众人，刘琦又开始扭捏了，不好意思的问：“吴老板，我听说你给李彤的薪资是一千？”
“对啊，他是个人才，值这个数，这只是实习薪资。”
刘琦心里乐开了花，李彤在校比赛中名次在她下面，既然是按水平给薪资，李彤能拿一千，她不是可以那更多？
“吴老板，您的团队还缺不缺人？”
“缺，你要来吗？”
刘琦点点头，脸上抑制不住的喜悦。
“你确定想好了？”
“我想好了，我真的需要钱。”来支撑她的开销，后半句没说。
“行，既然想好了，这边忙完了，就签订合同。”
刘琦心中开出小花一朵朵：“谢谢吴老板。”
在张彦伟的办公室内，张彦伟忙活着面见企业负责人与将要与之工作的学生，做好中间桥梁的作用。
门外，李彤将要签约的公司负责人，不知什么原因和李彤吵起来了，李彤不爱说话，自然落不得上风。
“你还想不想干了，不想干滚蛋，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听老板的口音是个外地人。
“怎么回事啊？”吴大光多嘴问了一句。
那名外地老板指着李彤的鼻子，毫不客气的唾沫星子乱飞：“你说这还没工作就不知道尊重上司，往后工作了，我还得那香供着他。连点素质都不讲的，小赤佬。”
吴大光问向一言不发的李彤：“你说说。”
李彤扫了一眼吴大光：“他瞧不起服装设计师。”
李彤这话一出，没有一个人为服装设计行业辩解，连学服装设计的学生都不开口辩解一句。
“我说小伙子，你还是太年轻了，往后你工作还指望着人家呢，人家说两句话怎么了。”有其他企业负责人劝解。
“年轻人，这年头找个工作不容易，赶紧给你老板道歉，一句软话不丢人，往后饿肚子才丢人嘞。”
……
身边站着毕业的学生，心中不满，没人开口，这些老板的观点不敢苟同，但有一点是说对了，这年头工作不好找，谁也不会为了图一时口快，丢了饭碗。
老板们自然支持老板，而学生选择忍气吞声站在老板这一边，李彤则孤立无援。
吴大光留意到李彤握着拳头，这个年纪年轻气盛，对面子看得很重要，有些人可以在外人面前出丑，在熟人面前决不允许，李彤就是这样的人，他此时的内心是挣扎的，这个工作他需要，极其需要，这是他改变家里状况唯一的一条路。
“对不起老板。”李彤最终选择道歉，与吃饱相比，脸面屁都不算。
那名老板一看李彤这么怂的道歉了，仿佛很有成就感的事情，像只战斗中的公鸡，捏准了李彤不能没有工作，更加得寸进尺：“你对不起我什么了？你刚才不是很拽吗？”
“对不起。”李彤重复。
老板冷哼一声：“就是看不惯你们自认为很有本事的样子，上了大学还不是给我们这些没上过大学的人打工，拽什么拽。”
颜面扫地加上愤怒，李彤嘴角微微颤抖。
吴大光觉得这是个好时机，走向李彤，拍拍李彤的肩膀：“跟对人很重要，我说的话，一直作数。”
【168】我的人
李彤在这种孤立无援的状态下，吴大光突然出现，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何况这跟救命稻草对他来说更粗更大，在前一天，他还在由于要不要选择吴老板，碍于老师的面子他没敢和老师说。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现在，利弊关系很明显，他如果再厚着脸皮跟那个老板走，不能排除人家会真对自己。
大脑飞速运转，衡量一通后，李彤看向吴大光，嘴角微微抽搐：“吴老板，我还能选择您的公司吗？”这是择业大忌，李彤不傻，但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吴大光有种下套套到一只大肥鸡的感觉，心里甭提多开心了。
一旁自认为处于高位的老板，一听这话，瞬间炸了毛：“李彤你说什么呢？你不跟我签合同了？我在你身上废这么大工夫，都当我闹着玩呢？你信不信我让你在这一行混不下去，我就问问在场的人谁敢要你，你也不想想我们公司在这一行的地位。”
其他老板放话：“反正我是不敢要。”
“我也不要。”
“本事再大，这脾气谁敢要。”
其他老板发表自己的意见。
吴大光从中干咳一声：“我敢要。”
吴大光话一出，现场瞬间安静，要知道人家的地位位于龙头老大，他们放话不准要的人，谁敢要？
“你什么公司的？”老板问吴大光。
“晨光服装厂？”吴大光回答。
老板问向其他同行：“你们知道晨光服装厂吗？”
众老板摇头。
有学生道：“是一个小县城的厂子，以前的国企，倒闭了卖给他了。”
一句话引得一众老板与学生哄笑。
吴大光面无表：“这位同行，虽然你们打着企业的旗号来这里招聘人才，工资赚多少，能给你们几个子，还不是拿着死工资，笑我无，我可比你们有的更多，你们有什么好自豪的，没错，你们说我们厂子小，赚的少，可我每个月都有几十万进账，你们呢？”吴大光拍拍李彤的肩膀：“你们认为他来一个没前途的公司，人家实习一个月可以拿一千块钱，你们是多少，说出来乐呵乐呵，在场的诸位自称老板的员工们，来说说你们的工资多少，有一部分还没有一千吧。
还有没毕业的学生，我奉劝你们一句，世道无偿，指不定哪一天同学们就见面了，谁也不知道谁混的好水混的差。”
外面闹的这么欢，吸引了很多在校学生围观，办公室内的张彦伟终于被惊动了走出办公室。
“张老师，说好的分配到我们公司的学生，现在要走，你们学校有没有点诚信。”那名老板不满道。
张彦伟看向李彤，还是一副心怀天下的模样：“李彤，你不是说好了吗？做人要有诚信，赶紧给老板赔不是，去人家那好好干。”
不问原因，只要达到自己预期的结果。
李彤躲在吴大光身后：“张老师，我想好了，我去晨光服装厂。”
张彦伟神色一怔，带着有些愤怒的口气：“人家分配到了其他同学，你突然要过去，谁给你让位子？”
“张老师，您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您什么时候给我分配学生了？”吴大光打断张彦伟对李彤的命令。
张彦伟礼貌的对吴大光笑笑：“前几天不是给您安排了学生嘛，您这么做就坏了规矩。”
“抄袭的学生也作数吗？况且是人家不要的学生，我看着宝贝，我就收着，也不算坏了规矩吧。”吴大光说道，李彤他是不打算换回去，好不容易捞到的宝贝人才。
张彦伟见与吴大光说不通，继续施压给李彤：“李彤，都说好了放人家鸽子，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人家有权追究下去，到时候别说贴补家用，进去蹲几年都有可能。”
李彤躲在吴大光身后，慌张，脚下往前走。
吴大光伸出左手，拦下李彤，对面张老师：“您别吓唬我们啊，真当我们没点法律常识呢，还追究法律责任，他们之间有合约吗？谁跟你们说过一定要签合同，现在反悔了，人家不去了。”
张彦伟神色上难道有了怒气，瞪着李彤：“你确定想好了跟着吴老板？”
李彤点点头默认。
“好，那我就不说什么了。”
之前与李彤起纷争的老板，看事情板上钉钉，放下狠话：“张老师，我们公司签学生，都是看在李彤是本事上象征性的签几个学生，现在李彤不签了，这件事就算了吧，我们也没必要再合作下去了，还请您把该还的东西还了。”
说吧，一甩手，气哄哄的走了。
张彦伟望了一眼李彤，摇摇头叹了口气。
后面的时间，学校组织签约会，签约会上学生拿到毕业证，然后与老板签约合同。
吴大光不受待见，自然安排到最后一位，刘琦为了不与张老师起冲突，没有参加签约会，准备私下里签约，顺利拿到了毕业证。然而到了李彤这里，签约了合同之后，没有拿到毕业证，而学校的解释却是，李彤因为与企业老板起冲突，让学校难做，需要考察一段时间。
李彤只是个学生，没有主见，只觉得委屈，行动上无能为力。
在所有人散伙之后，吴大光去到张彦伟的办公室里，张彦伟也在收拾东西，准备暑假。
见到吴大光进门，虽然不待见吴大光，却装作很宽容的样子：“吴老板啊。”
“张老师，似乎你还欠我点东西。”给了钱不办事，吴大光怎么能放的过。
“吴老板，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张彦伟笑说，他已经做好打死没关系的准备。
“没事，不记得就算了，钱我也不要了，把李彤的毕业生发下来，我就当这件事从来没有过。”
“吴老板，这就难办了，李彤的毕业证需要考察他一段时间。”
吴大光心想，这是铁了心的要将他一局，吴大光不急不缓的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款市面上最新款的录音机，摁下播放键。
里面熟悉的声音响起，两人交易的全过程，张彦伟不由的面色黑了下来。
播放完交易的全过程，又播放了一通电话录音，五位学生买稿子的事情。
【169】张二赖的第二春
“您可以说这里面与我说话的人不是张彦伟，对您也够不成法律威胁，但是无风不起浪，如果我把录音放出去，你觉得您在这一行的名声会怎么样？您在下一届学生心目中的形象会怎么样？”吴大光道。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你这是在威胁我，小人行为君子所不齿。”张彦伟冷着脸说道。
“您说话得小心点，我这个小人，小心君子说的话又被小人录音。”
张彦伟下意识的抿了抿嘴：“你要怎么样？”
“不要怎么样，我只要李彤的毕业证。”
张彦伟越看吴大光越生气，又不敢发威，吴大光说的没错，录音代表不了什么，这个世界上声音相近的人多了去，但是，录音传出去，即便是没有这种事，在别人心里都有了芥蒂。
本来想给李彤一个教训，眼下为了一个学生的毕业证不值得。
张彦伟不满的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李彤的毕业证，丢在桌子上：“把录音给我。”
吴大光拿过李彤的毕业证，盖了章，把录音机的带子往张彦伟的桌子上一丢，揣着李彤的毕业证离开办公室。
办公室里剩下张彦伟一个人，疯狂的撕扯着磁带，不解气，丢在地上狠踩几脚。
吴大光边走，手边摸进公文包里的一盘磁带，心中一阵得意。吴大光离开后，第一时间与刘琦签订了合同，约定第二天一同去上班。
张彦伟在被吴大光将了一局之后，接到了一个来自刘琦老板的电话。
“张老师，刘琦也没来找我啊，连个电话都没有，我们怎么都找不到人。”
挂掉电话，张彦伟给刘琦父母打去电话，电话那边接通后，告诉的消息更让他陷入恼火。
“张老师啊，感谢你啊，给我们家闺女安排了一个高工资的公司，也感谢吴老板能看得上我们家闺女。”
话说到这，但凡是长了脑子的都知道怎么回事了，吴大光一声不吭的拐走了他两员大将，怪不得不追究呢。
免得夜长梦多，吴大光提前让刘琦与李彤收拾好东西，与刘琦签订完合同后，第一时间在酒店给两人订了两间房间，免得张彦伟再去找刘琦和李彤。
当天夜里，吴大光接到了一通电话，是之前与李彤一波的学生，因为李彤的离开，公司不要他们了，现在没有工作。
对于他们，吴大光肯定不会按照人才的标准发工资，每人实习工资六百，转正后的薪资一千以上，具体数额，主要看能力。
这一趟，吴大光算是捞剩下的。
一路火车，彼此熟悉，达到市区，吴雅丽与众人道别，全程杏花窝在徐曼丽怀里，对于生人她还是很胆怯，恰巧徐曼丽与杏花一个性子，虽然与五个大学生的年纪相仿，在高学历人才面前，自觉的不如人家，在一旁听吴大光与无人聊天不说话。
到达小县城前半个小时，吴大光给吴记餐饮打去电话。
“光哥，你还知道来个电话，光哥，你电话来的真是时候，我房子今天盖完了，我想请个假回去瞅瞅。”
“你今天先别回去，我还有半个多小时就到店里，你去吴记酒楼给我整一桌子饭菜。
“你带回来人了吗？”
“不带人，我回来想吃点好的，还不允许啊？”
“光哥，自家人吃那么好干啥，又不过节啥的，你对付点，我真得回家看看去了。”张二赖拒绝。
“你让人家妹子对付点？你好意思吗？”
“曼丽人家比你懂事。”
“美女大学生，赶紧的别磨磨唧唧的，人家第一次来给人家留点好印象，穿的好看点，再去理发店把胡子头发刮刮，有毛的都刮刮。”
“有美女吗？有几个？”张二赖顿时来了兴趣。
“比你那个久凤美多了，赶紧去。”
吴大光似乎触碰到了雷区，张二赖几乎是吼出声：“这个世界上，久凤就最漂亮的。”
“仅次于久凤可以吗？”
“那，那还差不多。”张二赖道。
一行人到达小县城，李彤从农村出来的，看惯了小县城模样，刘琦这样大城市出来的妹子思想里没有小县城的概念，下车之后就开始嫌弃。
“小县城就这么小啊，这和小山沟有什么区别，连电影院都没有，唱歌的地方也没有，真小。”
徐曼丽与吴大光打了声招呼带着杏花回吴记餐饮，看得出来她对刘琦很反感。
吴大光作为主家，领着几人去了吴记餐饮，进入吴记餐饮，刘琦又开始絮叨。
“这地方也就这家像点样吧，其他地方破破烂烂的。”
张二赖在前台瞧见吴大光，客气的打招呼：“光哥你可回来了，二楼包间已经准备好了，白的还是啤的？”
吴大光问向五人：“你们喝白的还是啤的？”
“啤的吧。”李彤道。
“我喝饮料。”一个妹子道。
轮到刘琦：“有没有红的？”
“红的没有，这地界消费水平没有你们那么高，你一个女的，酒喝多了不好，要不然喝汽水吧。”
刘琦点头：“好。”
张二赖不知道从哪学的一套：“六位二楼请。”
上了二楼，包间里饭菜已经准备好，吃饭前，刘琦用随身携带的纸巾擦擦筷子才夹菜。其他同学倒还好，没有刘琦那么讲究。
吃着饭，二赖子站在吴大光身边，眼神时不时的漂一眼刘琦，心里头琢磨着，城市里的姑娘长得是好看，细皮嫩肉的，一掐能掐出水来。
刘琦被张二赖看的很不自然，干咳一声提醒吴大光。
吴大光转头一看，张二赖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哎，张二赖你干啥呢？我们吃饭了，你可以出去了。”吴大光说道。
“没事，我在这等着你们吩咐，想吃啥告诉我，我让厨房做。”张二赖不想走，久凤嫁人之后，他的心跟死了一样，见到刘琦，他那颗已经死掉的心又开始跳动了，那感觉非要整个词的话，哪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们要吃饭呢，你在这看人家妹子，让人家怎么吃饭？”吴大光没客气的揭穿张二赖。
张二赖的小心思被吴大光戳穿，老脸刷的一下红透了。
“光哥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啥话到你嘴里都变味了，行了，五位大学生先吃着，想加什么菜，招呼我，保准把你们伺候美喽。”
【170】列队欢迎
安生不过五分钟，张二赖的脑瓜又从门缝中探进来：“哥几个想吃的啥想喝点啥都跟我说啊。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第一次见面，几个大学生对张二赖还很客气：“谢谢二赖哥，这点菜够了，你去忙你的吧。”
“是啊二赖哥，你忙吧。”
张二赖不好意思在留下：“都跟到了自个家一样，别客气，我就先忙了。”
吃过饭，吴大光带五名学生去了晨光服装厂，吴大光提前打过招呼，让王坤招呼着，然而，等几人去到晨光服装厂，吴大光后悔提前通知了。
晨光服装厂大门口拉着横幅：欢迎服装设计人才入职晨光服装厂。
在大门口，两排员工整整齐齐的一字排开，不知道从哪借来的大鼓，有节奏没节奏的啪啪乱敲，在厂子里面，六七个妇女穿的花红柳绿扭来扭去。
再看王坤，不知哪淘换的一身正统西装，大夏天的捂得严严实实，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让看到他的人都替他热得慌。
见到吴大光几人走来，王坤紧忙招呼敲鼓员工：“赶紧的，热闹起来。”
五名学生对视一眼，没想到他们来还能整出这么大的动静。
王坤小跑到吴大光面前，昨晚练习了一晚上的微笑：“光哥你回来了，这就是你在大城市请来的人才吧。”
“可不嘛，都是高材生，李彤，刘琦，张宝才，赵小青，刘喜强。”
王坤很客气的伸出手去：“你们好，你们好，我是晨光服装厂的副厂长，我叫王坤。”
各自打招呼，吴大光在王坤身上看到了努力，王坤在努力做好一个副厂长，不管是内部管理还是外部交往上，都在努力做的更好，配得上副厂长这个称呼。
一阵迎接，引得不少人前来观看，看几个大城市来的毕业生跟看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新鲜。
进入厂子，基本没有吴大光什么事了，吴大光沦为了小跟班，挨个车间的走一趟，听他们讲解一些专业的东西，吴大光自认为已经入行了，面对人家专业的东西，仍然是个门外汉。
最后聚集到厂长办公室内。
“你们的宿舍还在打扫，等打扫完了，你们就可以去了，现在看完我的厂子，有什么感想没有？是不是比你们想象的小？”吴大光问道。
“是小。”刘琦。
“没有。”
“没有。”
“没有。”
“没有。”
五人几乎同时开口，刘琦迅速反应：“没有。”表情很尴尬。
吴大光摊摊手，满不在乎道：“刘琦妹子很诚实，其实我和你们的想法一样，厂子就是小嘛，跟人家的厂子比，屁大一点。我之所以给你们这么高的工资，就是来练就你们的骨干能力，在我这里没有导师来告诉你什么对什么不对，全靠你们自己摸索，为了表示晨光的诚意，一千块是基础工资，设计出一款能推向市场的衣服，你们每个人提成五百。”
在贷款办厂的情况下，吴大光表达出了自己最大的诚意。
“吴厂长，你放心，你既然信任我，我肯定努力。”李彤表态。
其余四名学生跟着表态。
跟着聊了一些家常，时间就过去了，宿舍定在厂子里，几人的饭菜归吴记餐饮，几人的饭量都不大，一些边角料足够几人吃美。
不管愿不愿意，几人算是住下了。
转眼天黑，吴大光在办公室里，王坤不知从哪抱来一床棉被，没有要走的意思，继续忙着自己的事，看他的情况又要留下来加班。
“你留下来加班吗？”吴大光问道。
“不加班我拿棉被干啥。”王坤笑道。
“你这老拼不是回事啊，赶明提拔个夜班负责人，你该下班下班，你让家里头怎么想我，都以为我把你扣下了。”吴大光责怪道。
“回去也没啥事，我留下来还有事要干。”
“你每个月工资多少？”吴大光看着账本问道。
“两千啊！”王坤有点紧张，该不会是光哥嫌他的工资多了吧，这两千块钱的工资在别人家里算大数，在他这要养活自家，父母丈母娘三大家子，勉强过得去，还能有点富裕，以前做小工，媳妇挺着大肚子还得做工，两方父母一把年纪也得出个摊子，所以他从来没看不起小摊贩。
“提三千吧，现在厂子贷着款，太高我也发不起，等厂子起来了，铁定第一个提你工资。”
一听这话，王坤松了口气，干笑两声，不好意思道：“我还以为你要给我降工资呢。”
“降工资？为什么？”吴大光抬起头。
两人思绪不在一条线声，王坤不打算解释自己的小心思：“没事没事。”
“嗯，夏季衣服该停产了，快入秋了，该穿长袖了。”
“那我明天让厂子专做长袖服装？”
吴大光摇摇头：“不用，做秋冬款，一年四季，只有冬夏季明显，秋冬虚，有没有感觉没脱掉棉衣没穿几天春秋衣服就入冬了？”
王坤点点头：“是啊，春捂秋冻，可不就没穿几天。”
“小批量做秋冬款薄款，赶明你给那五个高材生下达任务，设计冬款衣服，不要太个性的款式，就要顺应市场的衣服，我们的受众人群都是平民，消费水平不高。”
“好，我明天就和他们说。”
“还有一点，他们都是大城市过来的，心气这东西都会有点，你是厂长，该给的面子得给，不该给的面子一点不能给，否则你管不住他们。”吴大光安排。
王坤最大的可取之处从来不反驳，即便吴大光是错的，他也不反驳。永远是等吴大光装逼完之后，过个一两天，再用聊天的方式告诉你。
第一天回来，吴大光不能加班，去吴记酒楼溜达一圈，回吴记餐饮，分配给了张二赖一个任务，每天规定时间给厂子送五份饭菜过去。
张二赖全程乐呵呵的答应，说话很爽快，按照吴大光对他的了解，这货应该很为难的说：光哥，你看我这人手还不够，哪有功夫管他们。
经过与阿德一打听，张二赖从吴大光几人走后，都是一副要死的德行，今天跟吃了仙丹一样活蹦乱跳，连回去看房子都不着急了。
【171】中式策划
舟车劳顿，这天很早入睡。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天不亮，就被楼下的热闹声吵醒，吴记餐饮生意越来越好，整个晚上都在做梦赶集，周围全是一楼客人唠嗑的声音。
门缝里探进吴大光房间里一个小脑瓜，披头散发：“爹爹醒了吗？”
吴大光不语，打着呼噜。
门外的杏花捂着嘴坏坏的一笑，轻悄悄的打开门，惦着脚尖走进爹爹的屋子。
然后趁着爹爹睡着，站在床头一副小大人模样：“爹爹，起床了，太阳都晒到屁股了，都多大的人了，还让我操心，真是不叫人省心。”
吴大光瞬间额头一串黑线，都多大的人了？从小杏花嘴里说出来，味道乖乖的。
杏花见爹爹没作为，摇摇头长叹一口气，跑到床边掀开吴大光盖在身上的布单：“爹爹起床了，已经七点钟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吴大光打着哈欠睁开眼睛，眨了几眼：“杏花让爹再睡会。”
杏花小跑到窗口拉开窗帘，太阳打进屋子，直逼吴大光的床上，太阳照射在皮肤上灼热。
“爹爹你到底起不起？”
“起，这就起了。”
吴大光从床上爬起来，出门跑了趟厕所再回来，杏花已经不见了。
洗漱收拾完毕，下楼，杏花坐在小板凳上摆荡着不着地的小短腿，美滋滋的喝着粥。
吴大光端着早饭，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做到杏花对面。
杏花咬下一口油条，瞧见爹爹幽怨的看着自己，解释道：“早睡早起身体好，爹爹以后要早睡早起，要和杏花一样，身体才能棒棒的。”
吴大光无奈的摇摇头，他能有什么办法辩解？杏花说的都对。
吃过饭，杏花蒲扇着两只大眼睛：“爹爹有事情要做吗？”
一听这开头，吴大光就杏花要说什么。
“一会儿要和爹一起出去吗？”吴大光问。
杏花拍打着小手：“爹爹好神奇，杏花什么都没说，都知道杏花要说什么。”
吴大光刮刮杏花的小鼻梁。
正当吴大光牵着小杏花出门时，杏花幼儿园的小朋友来找杏花玩。
然后……
杏花将爹爹抛弃了，愉快的和小伙伴玩到了一起。
无情被抛弃的吴大光只好独自一人前往婚庆招待处，一踏进门，门内正热火朝天的聊着天，大嘴猴侃天侃地侃是非，五湖四海的事他都在不在话下，知道的不知道，直接往上怼，也没人站出来反驳他，因为没人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走进门，竹签眼尖，第一眼就瞧见了吴大光。
“光哥，你来啦。”竹签隔着院子在接待室内打招呼。
吴大光走上前去一瞧，没白扯，在拉拢生意，之间门内长椅上坐着一男一女，茶几上放着茶水糖果。
最煞风景的就是大嘴猴在对方对面翘着二郎腿，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满屋子雾气缭绕，跟生活在仙境似的。
“你们这忙着呢，你们先忙，我就是过来看看。”吴大光略过接待室走向旁边的办公区域。
办公区域还算那么回事，里面只有一个人在拿着一个本子在写写画画。
吴大光走到那人背后，拍了拍肩膀，那人做事太投入，被吴大光这么一敲打，吓得浑身一哆嗦。
“你干什么呢，吓成这样？”吴大光笑问。
那名年轻人是个生脸，新招收的员工，还不认识吴大光。
年轻人看吴大光眼生，以为是客人：“你是来咨询婚礼的吧，你应该到隔壁去，那里有具体的方案。”
“哦，不是我结婚，要结婚的人已经在隔壁了，我就是来看看。”吴大光瞥到年轻人手中的本子上是一幅画，好奇的问道：“你这画的是什么呀？”
不得不说，画的有些抽象。
年轻人很大方，还将本子朝吴大光面前推了推：“其实我也快结婚了，趁着空闲琢磨琢磨自己的婚礼办成啥样的。”
吴大光接过本子，很有礼貌的看上面的画面，画面上是一副中式婚礼画面，最前面是高堂，画中两个小人相互弯腰鞠躬。”
“你是喜欢中式婚礼吗？”吴大光问道。
“我们家思想保守，都喜欢中式婚礼的大红，瞅着喜庆，我就乱画了几笔，是不是觉得太土了？”年轻人不好意思的问道。
其实每个这么问的人都是谦虚的，他们说低自己的水平其实就想让别人夸一夸。
“不错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我也喜欢中式风格，你过中式风格在现在这个年代可不好找了，要中式就来个全套的，华侨骑马喇叭牌匾，样样不能少，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这辈子只有一次，且得好好掂量掂量着，马虎不得。”
年轻人听到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表示为难：“这个投资会不会太大了？我一个打工的，没有那么多钱。”
“如果我是你的老板，道具钱我会出。”
“为什么？”年轻人一脸呆萌。
“你这个点子完全可以用在其他新人身上，就可以做出一套策划方案，你用策划方案征服你的领导，你领导不会那么小心眼连道具都不肯给你用吧。”
“可我不懂怎么做策划方案，那些策划方案都是商业机密，不是我能看的。”
“策划格式我知道，我帮你做格式。”吴大光笑说。
按照吴大光说的格式，吴大光与年轻人开始创作出一套重视婚礼的策划方案，年轻人坐的方案更加齐全，大小物件都算在内，足足用了是几张草纸，才规划出一个粗犷的策划方案。
隔壁聊完了，竹签送客人走，看到吴大光在于新招进来的员工聊天，下意识以为在挑毛病，挑毛病是每个老板乐此不疲的事情。
“光哥，他才干三天，还什么都不懂，其他人都去布置婚礼现场了。”生怕吴大光以为他们偷懒一样，就好像是掩耳盗铃。
“他策划做的不错。”吴大光夸奖道。这个年代的这个小县城，不需要与国际接轨，只要肯创新，被大众接受，那就是一个好的策划。
【172】大嘴猴要叛变
年轻人听得迷迷糊糊，此时的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这是怎么个情况？”年轻人不解的问道。
竹签干咳一声，指指吴大光：“光哥，咱的东家。”
“东东家？”年轻人紧张的结巴，脑子极力回想着刚才有没有说错话。
“小伙子有前途，好好干吧。”吴大光鼓励年轻人，走出办公区。
与隔壁的接待室只有几步之遥，竹签拉住吴大光：“光哥我有件事要说。”
“什么事？”
“大嘴猴要叛变了。”
“叛变？”吴大光皱眉重复，等解释。
“听说是他以前的姘头开的店，不知道咋的又联系上了，看大嘴猴现在发展的还行，想拉拢大嘴猴去她那干。”
“姘头？就大嘴猴那样的找的姘头能看吗？”吴大光倒是一点不着急。
“你别看大嘴猴长那德行，姘头瞅着不赖，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美女。哎？光哥，你不是该担心大嘴猴跳槽吗？”
“我担心那个干啥，他要跳槽得给我钱。”吴大光用手背拍拍竹签胸口，笑着走进接待处。
大嘴猴坐在办公室桌前，翘着二郎腿，嘴上的大烟还没掐，吧嗒吧嗒的抽的满屋子烟味。
吴大光转头一瞧，窗户还没开。
“我说哥俩也太懒了吧，开个窗户顺手的事，都懒得伸手？”吴大光要去开窗户。
“不准开。”大嘴猴喝住：“那方位风水有问题，你没瞧见外面我挂了一面镜子吗？挡煞的，开了窗户煞气进屋，生意就别想好做。”
吴大光刻意跑出去瞧了一眼，可不是嘛，窗户最外面挂着一面镜子。
“大嘴猴你这老不开窗户，在屋里抽烟，你让闻不得烟味的客人怎么呆，再说了，竹签跟你一个办公室，天天闻你的二手烟，会折寿的。”
肚子后没做反应，竹签反应激烈：“折寿？我待在打嘴炮边上会折寿？”
吴大光不理会，吩咐道：“竹签，一会儿你在墙上贴个标签，禁止吸烟。”
大嘴猴貌似找好了下家，看吴大光就像看一只猴一样，心里得意的不行，小样，你贴个禁止吸烟不就是真对老子的吗？老子还不准备鸟你了。
吴大光看大嘴猴一副得意的小人样想笑，最后化作哈欠。
“大嘴猴中午请你吃个饭啊？”吴大光笑道。
“不去，我中午有点事，你们去吧。”大嘴猴说的时候，脸上洋溢着幸福。
竹签吊个郎当的坐到大嘴猴桌前：“我们大嘴猴老哥中午要约会情人，光哥你请吃饭能有妹子吗？”
“既然约会佳人，我就不好意思打扰了，有空介绍认识认识。”吴大光对竹签说：“大嘴猴没空，你得去啊，真让你说着了，真有妹子。”
竹签眼睛一亮：“那得去啊，必须得去啊。”
吴大光离开，门口进来一个快四十岁的中年妇女，吴大光没在意，这个年纪肯定不是来结婚的，八成是来替子女来咨询的。
刚走出大门，瞧见胡同口有几个人在安装广告牌，广告牌的位置就在婚庆牌位的方位。
“谁让你们在这个放广告牌子的，你们别挡着我们做生意啊？”吴大光认定这地方就是他的，不允许别人来侵占自己的地盘。
在几人中，一个人欣喜的声音响起：“光哥？”
吴大光一愣，自己这么出名了吗？都认识他了。
“光哥，我，王永强。”王永强在广告牌旁边喊道。
吴大光闻声望去，王永强呲着一嘴牙在朝自己笑，右手搭在一面广告牌上，上面写着：二手家电低价销售、高价回收、废品收购处。
“可以啊，都知道开门面了。”
“啥门面不门面的，就一个普通的小农家院，就在这条胡同最里面头，我以前租的房子塌了，现在手里头有点钱，就租个近点的地方。光哥，我可得好好谢谢你，我现在简单的家电自己捣鼓捣鼓也捣鼓的差不多了，卖二手的家电比我收破烂赚的还多。”
“好好干吧，没准你还能成咱县里第一个靠着收破烂发家的，不管哪一行，只要干稳了，都是个财路子。”
要说王永强在一周前还不相信吴大光的话，现在他无比的相信吴大光，他在最底层看到了爬上去的希望，他开始干收破烂这个行当碍于面子，总是躲避熟人的目光，现在完全释怀了，随着钱赚的越来越多，他开始抬起了下与人对视交谈，相信不久的将来，他可以扬起下巴做人。
“对了，中午我在吴记餐饮请客吃饭，我认识的人不多，你得来啊。”
“光哥，你认识的人还少啊，堂堂县长都认识你。”
“别拿我打趣，就是咱私下里凑局吃饭，中午必须早到。”
“得嘞，肯定去，白吃的东西不吃白不吃。”
吴大光轻笑一声离开，第一次认识王永强的时候，大夏天穿着一身雨衣吧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站在店外不敢进门，短短的几个月的时光，整个人跟脱胎换骨了一般。
王永强送吴大光消失在视野里，安装广告牌的工人问道：“还安不安了？”
“安啊，别挡着人家做生意的牌子了。”
对于吴大光，王永强是打心眼里感激，从婚礼到现在的营生，哪一条不是吴大光给的明道。王永强挠挠头，这情啊，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吴大光回到吴记餐饮，安排后厨做一桌子饭菜，留意到张二赖在店里忙活。
“二赖，现在时间还早，放你个假，回去装修房子去吧。”
“那着啥急，装修了没人住，过两天着，不着急不着急。”张二赖拒绝，随即：“光哥，中午吃饭那个刘琦来不来啊？”
吴大光无语，张二赖这人还不错，或许是以前干的缺德事太多，上天在他情路上找补，第一个久凤还有点可能，但是人家结婚了，这第二个刘琦，那是一点可能偶读没有，大城市的姑娘白白净净，身处小县城这个泥鳅窝里，谁看了不稀罕，张二赖就是没点自知之明。
【173】满满的年代回忆
安排完，吴大光去了服装厂，与王坤打听李彤几人的情况，都已经上手工作，在厂子准备好的房间里设计图纸。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包括副厂长王坤在内，厂子所有技术骨干中午一起吃个饭，为了表达感谢。
在厂子审查一圈，吴大光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早就像要去王坤家里拜访一下，一直腾不出时间来，这件事赶早不赶晚，等忙完了都猴年马月了。
“王坤，中午吃完饭你就早点下班吧，我也去你家拜访拜访。”吴大光说道。
“我家有啥好拜访的，一大家子住一块，乱糟糟的。”
“你家孩子是闺女儿子？最爱吃点啥，我得那点东西。”
“不用不用，挺麻烦的，再把小孩子养贪嘴了，连饭都不吃。”
在服装厂忙到中午，连带设计师们十几个人浩浩荡荡走到吴记餐饮，竹签早早候着，坐了两张大圆桌，提前说早到的王永强是最后一个来的，从他三轮车上的冰箱来看，收获丰富。
作为老板，吴大光第一次请人吃饭，算是给对方透了个实底。
吴大光的生活终于安稳下来，不再为了嘴边一口饭奔忙，也不在为了沉重的贷款压的喘不过气来，厂子生意的盈利完全可以在两年内还完贷款给他创造利益，手里的产业都有进向，向着成功的方向迈进了一小步。
终于吴大光喝的很尽兴，解决了人才问题，后半年可以喘口气，让服装厂在服装行业稳固一个脚印，等明年再迈腿走下一步，每一步必须要走的坚实，落地有坑，撼动不起。
桌面上的人轮番敬酒，吴大光一杯不拒通通喝下肚，喝了多久他也不记得，睡了多久也不知道，只知道醒来也是个白天，这一觉把之前所有熬夜所欠缺睡眠都补足了。
待吴大光再次醒来，看时间，下午三点，吴大光脑子格外的清明，他还记得与王坤约定好下午去他家看看的，想起这茬，赶忙起身下楼。
二楼在写作业的杏花见到爹爹，很开心，笑的很甜，缺了一颗的门牙根上隐隐约约冒出一点小牙岔儿。
“爹爹你终于醒了，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可把杏花吓死了。”
“我睡了这么久吗？”吴大光只觉得是前一秒的事情。
徐曼丽在店里帮忙，笑说：“你以为是过了不大一会儿，我们可都被你害惨了，一直折腾没完，在店里一直唱歌，唱的个啥我也听不懂。”
说道吴大光糗事的时候，永远少不了张二赖：“光哥，你说的电脑是啥东西，跟豆腐脑味儿一样吗？你还说上网找谁谁来着，什么宝买东西，光哥你是不是被外星人绑架，人都糊涂了。”
吴大光汗颜，这是个土老帽啊，也没办法和他解释，现在电脑还没普及，他们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上网最找谁？他能在找谁？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买东西那一定是淘宝了，他也只上得起淘宝淘一堆地摊货当宝贝。
在店里脑思路回转，吴大光是个心理放不下事的人，去了对面的小卖部。
小卖部老板娘见到吴大光与第一次见面不同，与他对面的吴记餐饮红火程度她不是没看到，都已经发展了第二家吴记酒楼，往后一定是个大老板，能巴结赶紧巴结着。
“呦，吴老板有日子没来我这小店买东西了。”
“先给我拿包烟。”吴大光。
老板娘把店里最好的烟递给吴大光，在没给钱的情况下，任由吴大光拆封，看吴大光翻兜找火，老板娘又送上打火机：“免费送的。”热情程度与第一次见面想成鲜明对比，冰火两重天。
“咱这走亲访友送点啥好呢？”吴大光问。
老板娘思索店里最贵的东西：“走亲访友，看看他家里有没有老人孩子，一般生孩子的都送点鸡蛋啊挂面罐头。”
“偏了偏了，去朋友家的，有老人有孩子。”
老板娘在店里转悠一圈，手中拎着一大堆东西：“去朋友家，一般人给老人和孩子送豆奶粉芝麻糊最好，提溜两三袋人家不嫌，您这身份，不能提溜这么点东西，得再加几瓶罐头，再来一箱三太子方便面，差不多了。”
望着柜台上的东西，这次除了东西多点，倒是没坑他，这都是这个时代的烙印，豆奶粉芝麻糊山楂罐头黄桃罐头老少皆宜，至于孩子嘛，最合适的三太子方便面，说起三太子方便面，真的是陪伴了这个时代孩子的整个童年，街道上经常看到小孩子攥着三太子方便面在啃，究竟是什么时候消失的，说不清楚，反正等吴大光再想起它的时候，才发现三太子已经被取代。
没还价，买下这些东西，又在街边买了些水果，去了厂子。
当王坤看到吴大光抱着一堆东西来到厂子的时候，他第一时间以为这些东西是吴大光买给那些大学生的。
“光哥，你对这几个人才可真够好的，一顿三餐有人送饭，零食还供应着，碰上你这么个老板，他们算是赚了。”
吴大光瞥见长椅旁边有一个纸箱子，走过去翻开一看是棉被：“你昨天又加班了吧。”
王坤嘿嘿笑了两声：“昨个有老板要上货，太晚了我就没回去。”
“下午你还有事要做，抱上东西跟我去你家。”
“上我家？干啥？”王坤懵了，他以为吴大光说说作罢。
“费什么话，让你去就去。”吴大光无语。
王坤唯一的交通工具只有一辆二八大杠，就这样，王坤在前面骑，吴大光坐在后面，刚出厂的路还算平整，后面的路坑坑洼洼，好几次险些将吴大光颠下自行车。
晃晃悠悠十几分钟，时间不算久，到了一处居民楼前，居民楼属于那种最早的建筑，楼层原本的漆色已经掉干净，家家户户的窗台上挂着衣物，家居风格浓重，走廊里飘着一股饭菜味。
楼层摆放东西多，气味也杂，但不令人反感，能让人感觉到生活的气息。
【174】家访
跟在王坤身后上到三楼，王坤拿出钥匙打开房门，里面的空间很小，客厅坐着一位老爷子在看电视，听到门口有动静，望过去。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坤儿回来了。”老爷子说话声音大，大概也是耳背的缘故。
“爸，这是我们厂长，吴大光吴老板。”
一听是吴老板，老爷子摆摆手招呼，高呼：“吴厂长啊，赶紧进屋来。”
老爷子的嗓门这么大，不想被发现都难，卧室内走出四个人，一名妇女，一位老太太，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十岁左右。
“你就是我们老王说的吴厂长啊，我们可算见到真人了。”
吴大光留意到这间屋子能有八十平米？客厅只有走廊那么宽，可见两间卧室有多小，再加上两个孩子，再打量屋内的陈设，东西都是实用的东西，杂七杂八的很多但不乱。
“光哥，我早说过我家小，您赶紧坐，我让我媳妇去买点菜回来。”尽管寒酸，王坤还是用自己的方式迎接着吴大光。
“不用买了，我坐一会儿就走了，我就是来看看二老和嫂子，我刚接手厂子，手头上忙，一直都想来看看，一直抽不出空儿。”吴大光带着歉意客气道。
“吴老板说哪的话，我们家坤儿还得靠你栽培，真想不到你年纪这么小。”老爷子每句话都靠吼。
照顾老爷子，吴大光的每句话也都靠吼：“您这说哪的话，要不是王坤，我厂子哪有那么好，还多亏了王坤呐。”
妇女送上来一杯水：“吴老板您先喝水，我去买点菜回来。”
“这位是嫂子吧，不用了，我坐一会就走了。”吴大光拒绝。
“我一会就买菜回来了，你们先聊着。”妇女不管吴大光说什么，进屋拎个小包去买菜了。
妇女走后，王坤招呼两个小孩：“过王兆王依依过来，快给你吴叔叔问好。”
两个小孩很有礼貌，齐声问好：“吴叔叔好。”
“好，你们好。”
原本吴大光预计坐一会儿就走的，但是聊起来，王家人就拉着不让走，一点没有怪罪吴大光要这家的顶梁柱加班，一大家子对吴大光客气之极。
“吴老板，我们得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们家坤儿还在当小工呢，我们这一大家子都拖累他了，天天打两份工，瞅着心疼。”老太太由衷的表示感谢。
老爷子觉得这句话说给吴大光听不合适，拍打老太太：“啥话都说，现在咱儿子是副厂长了，咱有盼头了。”转头对吴大光继续说：“吴老板可是我们的贵人呐，我们家坤儿一回来准得说，厂子落你手里头算是欲着救星了，跟着你干保准错不了。”
吴大光笑脸相回：“我也得谢谢您儿子……”
莫名的心酸又莫名的感动，心酸的是这一大家子现况，感动的是王坤对厂子里的希冀，王坤信任厂子，信任他，在吴大光看来，他只不过是提拔了一名顶替前厂长的人，目的在于将前厂长与副厂长踢下水，再有个人管理厂子，没想到这一举动可以让王坤一家这么感谢他。
王坤一家，只是代表了一个家庭，厂子有一百多号人，代表着一百多号家庭，吴大光开始庆幸自己没有在接手厂子的时候飘了，一百多号给员工失业，这一百多个家庭所要面临着什么，吴大光不敢想。
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吴大光一个人倒下了，将会倒下一百多个员工，如今的员工都对晨光服装厂抱着全部希望，他怎么舍得让这些员工失望，等还清了银行的贷款，等厂子的收益大幅度增加，他一定会感谢这一百多号员工在这个时候的坚守。
一聊就聊到了天黑，吴大光想起身离开，被王老拽着不让走，客厅前的木制茶几就是桌子，有客人来小孩子和女人不上桌，这是老一辈子的规矩，一桌子只有三个人吃饭，吴大光喊了好几次妇女和孩子上桌吃饭，都没喊动。
王老爷子将自己珍藏许久的白酒放上了餐桌，在王家，吴大光吃到了家常菜的味道，厨师坐久了，家常饭菜的味道都快忘光了，那是来自家的味道。
这顿饭吃的很暖很饱，最后打着饱嗝离开的。
王坤将吴大光送到楼下，吴大光拒绝再送下去：“王坤你回去吧，这离吴记餐饮没几步路，我溜溜食儿。”
“光哥家里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你多担待啊。”
“不错了，挺好的了，我很满意，下次还来你家吃，带上杏花一块。”吴大光如邻家兄弟一般，没有任何身份，只是单纯的来蹭个饭。
王坤被吴大光的样子逗乐了，经过半年功夫的相处，他对吴大光厂长的身份也看淡了，以后在服装厂里吴厂长还是吴厂长，他还是副厂长，下了班，那就是兄弟。
王坤回到楼上，一大家子在客厅坐着看电视，王坤一进门跟审犯人似的。
“老王咋样啊，吴老板有没有说我做的饭不好吃？”王坤媳妇。
“他觉得挺好吃的，还跟我说下回带着他闺女来咱家蹭饭。”王坤回答。
王坤媳妇拍着胸脯：“吓死我了，我听你说他是开饭店的，我还刻意和隔壁周婶学了几道菜。”
老爷子板着脸，很客观的评价：“吴老板年纪是小了点，办事还地道，你好好干，人家让你当副厂长是看得起你，他年纪轻，有些事未必想的周到，你得多替厂子想想，共通努力进步。”老爷子是服装厂国企时期退下来的，骨子里对厂子有一份说不出的感情。
……
吴大光打着饱嗝，双手插兜，溜溜达达走在大街上，心里很敞快，嘴上不自觉的哼唱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小曲儿。
路过一个小胡同，吴大光隐隐约约听见胡同里有大嘴猴的声音，吴大光四下看看，这可不就是大嘴猴家所在的胡同嘛！
仔细去听，和大嘴猴说话的是个女的。
“小宝贝让我亲一口，就亲一口。”
“这大街上的，让人看见不好。”
“要不然去我家。”大嘴猴贱不喽嗖的声音。
“你侄女不是在你家吗？我这有家有业的，传出去不让人笑话死我。”
吴大光的心脏砰砰直跳，大嘴猴玩的溜啊，自个光棍一条，原来好这口。
【175】大嘴猴跳槽
吴大光没有偷窥**，也不想去干扰两人，可他脚下还没迈步，一句话让他不得不停下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死鬼，喝点马尿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想天天跟我在一起，还不赶紧给我从吴大光那滚回来。”
吴大光纳闷，俩人偷情还有他的事。
“放心吧，我得把这个月的工资拿着，我都是你的人了，还怕我不去？快让我亲亲。”大嘴猴的声音含糊。
吴大光心里琢磨出味儿来了，这就是想要挖大嘴猴的女老板吧，为了挖大嘴猴，也是够拼的，不惜用自己的身体为代价，不对，也许人家是真爱呢。
吴大光干咳一声，胡同里传出慌乱的脚步声，吴大光轻笑一声摇摇头，迈开步子离开小胡同口。
回到吴记餐饮二楼卧室，倒下呼呼大睡。
这件事吴大光没提起，时间过了半个月左右，开支当天，大嘴猴就按捺不住他那颗跳槽的心。
这天，吴大光在厂子里坐阵，放在在桌子上的大哥大铃声淹没在员工的喧闹声。
打一遍，吴大光没听到，大嘴猴一口气打了二三十遍才肯作罢。
整个上午没有人去注意大哥大，等中午的时候，吴大光随手拿起大哥大才发现未接电话。
而发现的下一秒，大哥大在吴大光手中响起，大嘴猴那头早已迫不及待，接待室里他的所有东西都已经打包好了，就等着和吴大光说一声就走人，投奔他那情人的怀抱。
吴大光无奈，明知道对方要说什么，还是要接下电话。
“喂？”吴大光。
“大光啊，我最近身体有点毛病，得回家多歇息歇息，我去看过医生，医生是这么说的，我可不是信口胡诌啊，我是有医生开的单子，不信你看看。”越是说谎的人越是喜欢强调自己没有说谎。
“我哪能不信你，没事，生病就该多歇息歇息，这么着，我放你半个月假。”
“哎呀，大光这恐怕不行，我这病耗时间，得慢养，我还是辞职了吧。”大嘴猴心想，老子就是为了辞职，谁放着大把的时间在家呆着。
“我身为老板，因为员工生病就辞职，这件事做的不地道，传出去好说不好听，我是老板，我说了算，就这么着了，放你半个月的假，半个月后再看看，不行一年都没问题，只要你在我这干一天工，我就给你一天工的钱，咱都是实诚人，不高那些花花肠子。”
“吴老板你在和让我怎么说好，有您这样的老板，我真是不知道该说啥，那我就不说啥了，我回去歇着了。”
“好，回去吧。”
撂下电话，大嘴猴长舒一口气，心里寻思吴大光不想让他走，说啥都没用，他这颗心已经走了，等半个月假期之后，就算知道他已经找到下家又能咋地？吴大光，拜拜了您内。
大嘴猴提溜着自己的东西和在公司顺走的东西，三步并作五步猴急的窜出小院，在小院的不远处停着一辆三轮，大嘴猴上了车，那辆三轮车像是故意等他的一样，不用大嘴猴说去哪，三轮车就朝着大嘴猴家相反的方向去了。
一天过后，吴大光特意去了趟婚庆公司，竹签在接待室里一副萎靡不振的德行，以往桌子上摆放的东西杂七杂八，此时干干净净。
“咋这德行了，桌子上的东西呢？”吴大光笑问。
竹签长叹一口气：“整个公司都靠着大嘴猴呢，来咨询的也是找大嘴猴的，现在人走了，公司咋开啊，桌子上的东西昨天大嘴猴走的时候都拿走了，就给我剩下了一根笔。”竹签从抽屉里拿出一根用胶布缠着的笔。
“那客户名单呢？”吴大光问。
“客户名单没拿，在架子上放着，总共就几个，用脚趾头也能记住。”
“大嘴猴跳槽没拉上你？太不够义气了。”
“谁像他一样，见了女人提不上裤子的主，我才不会跟他去呢，我兄弟不得打死我。”
“那他没说去哪家婚庆公司？”
“在西县区，一家小照相馆。”
“走，带我去。”
在门口拦下一辆三轮车，去了西县区的一家照相馆，照相馆的规模在县区称得上中等水平，门口张贴了一张纸：外界婚庆司仪。
两人远远的看着门口，门内走出四个人，头俩人一男一女，一露面，竹签激动的拍打吴大光：“光哥，这是咱的客户。”
两名客户身后，也是一男一女，男的是大嘴猴，女的是个快四十的女人，一头大卷发，仿佛老远就能闻见烧焦的气味。
大嘴猴到了女人这里跟个奴才似的，对着客人点头哈腰，那副笑脸吴大光是从没见过。
送走两名客人，大嘴猴自认为顶帅的朝女人抛了个眉眼，转身进了照相馆。
远处的竹签心里不忿，刚刚对大嘴猴有所改观，又干出这种不是人干的事。
“光哥，这种人咱不能要。”
“不能要，你给我当司仪，我早就让你有戒心，看吧，连客户都被人家撬走了，你以后长点心，大嘴猴那张嘴你多学着点，人品就算了。”
吴大光说着朝那家照相馆走去。
进门，那名老妇人很有礼貌的迎接吴大光：“呦，看您这面相，肯定是大富大贵的人家，是照相啊还是办婚礼啊？”
“我听说你这来了县里挺有名气的大嘴猴，我想跟他聊聊。”
妇人眼睛放光，他把大嘴猴挖来是没错的，一来就大把大把的钱进兜：“您先等会儿，我给您喊去。”
妇人走进里屋，不一会儿功夫，大嘴猴出现在俩人面前。
“大……大光？”大嘴猴还是有些吃惊的，而眼神又看向吴大光旁边的竹签，定是这小子多嘴。
“你不用看了，人家什么都没说，我的一个朋友路过这的时候看见这里有个打杂的小伙计挺像你，我还不信，过来一看，还真是你。”
“大光，天各有命，你人挺好，可你那地方不是我该呆的地方。”
吴大光点点头，保持着礼貌：“我也看出来，既然你已经找好下家了，我也就不留你了，但是有些东西，你是不是该换给我们？”
【176】重大问题
大嘴猴心想，这也太小气了，不就拿了你几个破本，几支破笔吗。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我收拾东西匆忙，是多拿了点东西，有几个本子几支笔，我去给你拿去。”大嘴猴笑道，既然吴大光不想撕破脸，他何必做这个坏人。
“那些都是都是小物件，我伙计刚才看到有俩人是我们的客户，你这跳槽了还带客户不像话吧。”
大嘴猴被问的哑口无言，极力想办法开脱。
吴大光不紧不慢的继续说：“您估计忘了，我们是签订过合同的，合同的期限为期三年，我们都是按照合同上所做的，并没有违反合同，您的做法是不是违反了哪条合同？”
“啥合同，我啥时候签合同了，谁能作证？”大嘴猴一副疑惑模样，铁了心不认。
“合约上写的清清楚楚，违约的一方要赔偿另一方，我单说你这一方违约吧，要赔付我两万的违约金，还有三年内不准踏入婚庆行业。”
“合同上啥时候有这一条？我咋不知道。”大嘴猴慌张的反问。
一旁的女店主听出了事情的矛头，这是要把她好不容易挖来的大金主再挖回去，那就是一块大金子，谁跟她抢大金主她能跟他拼命，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什么合约不合约的，我们就不按照合约的来你能咋地，别吓唬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我们就不认这个理，同行禁入，赶紧走。”女人说着，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鸡毛掸子，轰赶吴大光两人。
吴大光往后躲闪，并警告大嘴猴：“大嘴猴你可要想清楚，我完全可以去法院告你，给你一晚上的时间，如果你真是铁了心要在这干，我们法院见。”
被轰出照相馆，吴大光和竹签两人往回走，竹签担忧道：“光哥，这招对大嘴猴能管用吗？”
“大嘴猴又不傻，情妇和事业，哪个重要？况且，我刚才所说的不是吓唬他，他没了那张嘴，他能干点啥，里外里我们不吃亏，他回来了，这名大将还是我们的，他走了，等于在这一行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不能成为朋友，就干掉他，你小子也该长点心了，跟大嘴猴这么久了，一点鸡毛蒜皮都没学着，白瞎了你那一张嘴，都用来说废话了。”
“我嘴又不大。”
吴大光从竹签后脑勺扫过，轻拍了一下：“嘴不大，学点本事能吃亏，你看人家大嘴猴敢明目张胆的跳槽，为啥？人家有本事，到哪不能活？你看看你，从我这走了，你还是干小工的料，那么大一师傅天天在眼前晃悠，就跟人学了喝酒？”
竹签委屈的摸摸被拍的后脑勺：“他如果回来，我肯定学，把他的本事都学过来，我来做婚庆一哥。”
吴大光皱皱眉，望见不远处个铺子里挂着一张日历，问道：“这该七夕了吧。”
吴大光话题跳转的太快，让竹签一时间难以反应：“七夕？牛郎织女那个七夕吗？”
“废话。”
“还有二十多天呢，还早呢。”
“不早了，再过几天就晚了。”吴大光语气有点兴奋。
“咋了？咋还晚了？”
吴大光拍拍竹签的肩膀：“你小子回去多琢磨琢磨怎么把大嘴猴那一身本事学过来，过不了多长时间，人家一个月顶你干一年的，赶明大嘴猴不管去不去小院，都给我来个电话，我现在有事，先撤了。”
吴大光满脑子的七夕，要做最早一波趁着节日做活动的人。
第一时间去了厂子里，找到五名设计师。
“你们五个先放下手头活，尽快给我设计出一套情侣装出来。”
李彤疑惑：“什么叫情侣装啊？”
“男女情侣个穿一套。”吴大光在纸上画了一颗心，从中间撕开，分给李彤和刘琦两人一人半张：“你半张心，她半张心，你们合在一起才是一颗完整的心，合在一起证明你们两个是情侣关系，就是这个解释。”
“我知道了。”李彤钻进手中的半张纸。
“别给我偷工减料，真给我整半颗心出来。”
“我尽快。”李彤回应。
“不是你，是你们。”吴大光说。
“好。”
“好”
……
交代完任务，五个人开始研究，吴大光在一旁看着李彤，发现有事情有点不对劲，从他说的我尽快开始，吴大光就意识到，他们都不是一个整体，五个人是一盘散沙。其他四个还好，知道凑一起说两句话研究，李彤一个人在一旁自己琢磨，他在学校也一样。
这些话吴大光没说，吴大光自认为看人很准，李彤是个内向的人，他所展现出来的东西都是他认为最完美的东西，一点点小瑕疵都是不允许的，吴大光如果点出他不团结，很有可能适得其反。
另一方面，吴大光庆幸李彤是跟着他的，但凡随便换一家公司，人家哪有那个时间去管他会不会团结，不行就滚蛋，李彤这种人用好了就是个人才，用不好就是个废柴，看用的人。
吴大光看着李彤自己研究图纸发笑，开启自我崇拜模式。
李彤以为自己出了什么纰漏，左右看看身上雨周围环境，还是老样子。
“光哥，你怎么了？”李彤不解的问道，看着吴大光跟魔怔了似的。
吴大光的痴笑被打断，尴尬的收回目光：“没，没啥，你画你的。”
吴大光溜达出屋子，转身进了办公室，办公室里王坤如往常般嫌不下来，里里外外的忙活。
吴大光坐在办公桌前，一个下午的时光，吴大光就那么看着王坤忙的脚不沾地，一个副厂长愣是做出了小工的既视感，很多事情完全没有必要亲自张罗。
让他忙吧，忙乱了，就知道脱手了。
看到王坤，吴大光想起来一件事，给婚庆打去电话。
竹签接下电话受宠若惊：“光哥，大嘴猴还没回来呢，估计是他还没想利索。”
“我不是问大嘴猴，你给我问问附近有没有人要租房的。”
“租房，有啊，这一片哪没有要租房的。”
“你就近给我找个小点的小院，你跟了大嘴猴也有一段时间了，把价钱给我说到最低。”
“哦，我去瞧瞧。”
【177】一点小温暖
晚上，小县城里大部分人家过的安静祥和，然而，凡事都有例外，在小县城里的某个宾馆里的302房间内，那种祥和只存在前一秒。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大嘴猴与一名中年妇女在做完热身运动之后的五分钟后，进行了一场交易性的谈判。
“大嘴猴，老娘的身子都给你了，站在哪一边有点眼力见儿。”中年妇女说的很温柔。
大嘴猴年纪不老，却总爱叼个烟斗，看样子还没从刚才的运动中回过神来，事后一口烟赛过活神仙。
女人见大嘴猴迟迟不给出反应，不耐烦的捅了捅大嘴猴：“德行，琢磨好了没有，老娘可没那么多时间跟你在嘴上动功夫。”
大嘴猴嘿嘿乐了，心满意足的吧嗒着一口烟儿：“一看你就是个女人，这么点小事就让你坐不住了，吴大光他算个屁啊他，还跟我讲合同，你见过我啥时候讲过理？”
女人听到这话，噗嗤一声跟着笑了：“自己什么德行，自己还知道，你这泼皮无赖的德行不会往我身上使吧。”
女人从衣服堆里找出自己的外套，从里面拿出一盒廉价香烟，并没有像电视剧里演的那么女郎范，不带一点气质，与街边抽烟的老头老太太一副德行。
一夜过后，竹签早早的来到小院，一直在门口张望有没有师傅大嘴猴的身影，结果显然是让他失望了。
失望的大嘴猴又跑去附近看房子，要小一点的，他找的房子真是应了吴大光的要求，找了一个只有两间屋子的小院，主卧室还算宽敞，窗户也大，就是堂屋小了点，比走廊宽敞一点，小院只有短短的一小节，倒是便宜，五十块钱拿下了。
一个电话把王坤叫到了小院门口。
走进去一看，吴大光呆逼了。
吴大光到底是个老爷们，心思没有女人家那么细，听竹签讲的还可以，就租了半年的，由竹签付了钱，他寻思着是住过人的小院，怎么着不能利索点，结果……
屋子还行，不算破旧，小院里杂草丛生，只有小院中间有一条细小的道路过人，竹签在一旁介绍，这小院在上个月还住过俩小情侣。
看了屋内的情况，吴大光不得不佩服这俩小情侣的承受力，屋内尘土落了一层，只有睡觉的那么一小块地方是干净的，炕上桌子上还放着几只发霉的碗。
“王坤，你觉得这小院咋样？”吴大光问。
“还行，窗户挺大，把屋子收拾干净，玻璃擦出来，挺透亮的，小院里的草拔了，种点小菜，还挺好的。”
吴大光转头对竹签道：“你喊几个人把屋子给我收拾干净，王坤你一块收拾。”
“光哥，厂子里我……”王坤认为厂子里离不开他。
“厂子有我，啥时候收拾完了给我来个电话。”吴大光拒绝。
吴大光把王坤撂下，自己哼着小曲回到厂子里。
一直等到中午，竹签给吴大光来了电话，消息不是大嘴猴来了，是小院整理好了。
吴大光前去一看，小院收拾利利索索的，还挺像那么回事，一家三口住还不成问题。
王坤对成果也颇为满意：“光哥，改天让我媳妇没事剪几张剪纸，在窗户上一帖，就像那么回事了。”
吴大光点头赞同：“收拾完了，像个家了。”手一伸：“竹签钥匙呢。”
竹签从兜里掏出两把钥匙递到吴大光手上，吴大光转手递给王坤：“副厂长福利，厂子给单独租房。”
王坤瞪大了双眼，双手不敢去接。
“拿着啊，现在不比国企给分配住房指标，也确实委屈了你这个做副厂长的，你也知道我贷着款呢，只能给你租个小院，你先住着。”
“光哥，我……”王坤说不下去，也没去接钥匙。
“你这是嫌弃我给你租的小院小？”吴大光反问。
王坤赶忙接过钥匙：“不是不是，光哥你浪费这钱干啥啊！”
“你们家那不足八十平米的小屋，住了五个人，看着都挺紧吧的，家里去个人，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我就寻思着给你租个小屋，你们怎么分配是你们的事，老两口身子骨还算硬朗，两头走走当锻炼身体了，这些算是厂子给你的福利吧，好好干，等光哥我财大气粗了，也给你整一套房子。”吴大光笑说。
王坤握着钥匙不知说啥，要说这和待遇在以前国企的时候，不仅不足为谈，说出去还被笑话，可是偏偏这件事发生在现在这种情下，身为副厂长的王坤了解厂子的财政状况，吴大光身为厂长，舍不得从厂子里拿一分钱出来，贷款也好盈利也好，所有账目所涉及的金额都在厂子里放着，吴大光一分钱都没揣兜里，所有的钱都在改善厂子的状况，防备不时之需。
而这个舍不得往兜里揣一分钱的厂长，在去过他家之后，为了缓解他家里的情况，直接给他租了个小院，王坤心里莫名的感动，吴大光这个厂长做的和其他人不一样。
一旁的吴大光满意的看着小院，他觉得人缘是靠积累的，你对别人好，别人不一定对你好，可你不对别人好，别人一定不对你好，交友要交心，过心的朋友都是铁打的，最重要的一点办事踏实。
“还剩下半天时间，我放你半天假，回去跟嫂子商量商量。对了，在小院不远是婚庆公司，也是我的，以后有个啥急事，都可以去那，别怕麻烦，都是自己弟兄。”人家喊吴大光一声光哥是随众，他不能没了规矩，以前是不知道王坤比他大，直呼其名，作为上下级关系近也不失礼貌，若是见了王坤家里人，该有的称呼不能没有，这是做人的规矩。
竹签在一旁跟着称赞：“我看着小院挺好的，尤其有孩子，还能在小院玩。”
“大嘴猴来了，大嘴猴来了……”小院门口一声声高呼由远而近，直至出现在小院门口，是婚庆公司新来的员工。
大嘴猴走了，竹签身为婚庆公司的一把手，新官上任一把火的劲头上来，批评：“咋咋呼呼啥，不就是大嘴猴回来了，一天天的，咋咋呼呼。”
【178】一个萝卜一个坑
婚庆公司的校园内，大嘴猴如往常坐在接待室的办公室内，抽着他那随身携带的大烟斗。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大嘴猴驾到有失远迎啊！”吴大光客气道，他眼下需要大嘴猴这样的人才，哪怕对方是个小人，也不能得罪。
“你也别说没用的，我今个儿来就是跟你说说这合同的事，竹签你先去隔壁屋呆着去。”大嘴猴把竹签支走，这种情况下如果他有百分之五十的胜率他都不会支走竹签，放过这个装逼的机会，他这么做反倒说明了他没有那百分之五十的把我，不仅没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我，可能连百分之一的把我都没有。
竹签看向吴大光，吴大光才是他的老板，他听吴大光的。
吴大光点点头，示意他离开。
竹签离开后，大嘴猴吧嗒一口烟：“吴大光，你以为你能用一纸合同扣得住我吗？你也不在县城里打听打听我是个什么号人，还没有人能抓得住我。”
吴大光赞同的点点头：“整个小县城，您这么办事的人确实是没有，做事做绝。”
大嘴猴干笑一声：“别扯那些没用的，我今个儿来就是跟你聊聊怎么解除合同的事，我在你这也干了快来月，你什么人品我也摸清楚了，我大嘴猴没佩服过别人，你倒是让我服气，不过呢，你也知道，这工作啊，毕竟是外事，我那是家事，家里头的有事，我不能推不是。”
听大嘴猴这话的意思是服软来商量的，那哪能行，眼下婚庆刚起步，正需要有经验的人手的时候，大嘴猴这个时候撤出去，犹如釜底抽薪。
“听你的意思，真的是铁了心不想在我这干了，看来我说的再多也没用了，那我们就不用再说客套话了，合同怎么写的，我们就怎么办事了，不好意思，您坐的位置上是我们一把手的位置，请您离开。”
大嘴猴起身，出奇的没生气，对吴大光抱拳：“告辞了。”
大嘴猴走出屋子。
吴大光高呼一声：“竹签，跟我去一趟市里。”
竹签在隔壁，人未出，声先来：“干啥去啊光哥。”
“请律师，去法院。”
大嘴猴在院子里，一只腿选在院子门槛中间，还没迈出院子，听到这句话，他缩回了腿，脑子思考几秒钟，没骨气的转身回去了。
吴大光看大嘴猴咧着一副笑脸回来，皮笑肉不笑，指不定把吴大光骂了多少遍。
“呦，您怎么回来了，是要举办婚礼吗？”
大嘴猴出声，格外亲：“大光，你这说的哪的话，我一个主持，举办啥婚礼，这不是我的办公桌吗？”
吴大光心里偷笑，这家伙是一点亏不吃，知道不对立马调头。
“真不巧，这张桌子是人家竹签的了，您不是走了嘛，这位子不能空着。”
“大光，我都回来了，你别太过分。”大嘴猴立马不愿意了，他肯回头一定会得罪情人，如果不是吴大光忽悠他签的那什么破合同，他何必沦落到这德行。
“是你别太过分吧，你事先已经告知我方你要跳槽了，一个萝卜一个坑，你走了，肯定要有萝卜下坑，你回来了，就得去别的坑了。”
“老子就要这张桌子。”大嘴猴耍横，反正他已经不能违反合同，心里一肚子火没处发。
吴大光耸耸肩：“我也没办法。”
说完，极其不给面子的转身出了接待室，与从隔壁房间探出头的竹签迎个正着。
吴大光对竹签，换了衣服面貌，一脸很亲近的微笑：“恭喜你，婚庆一把手。”
竹签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皱皱眉：“啥意思？”
“你升官了，婚庆公司归你管，薪资加五十。”
竹签瞬间瞪大双眼，嘴巴形成一个o字型，随机勾起左边嘴角：“谢谢光哥，光哥万岁，千秋万代。”
“哪捡的词，好好干吧，我走了。”
吴大光离开小院，竹签从屋里窜出来，兴奋的快要跳起来，他的收入比食堂的那几个哥们低二十块钱，他一直被笑话还不如回去当厨师，现在一下子成了一把手，反而还比他们高了，能不兴奋吗？兴奋极了。
竹签是这个年代的人，他远远想不到，在不久的以后，作为一个婚庆一把手有多赚钱，这还是一个新兴行业，不被人所接受，几乎他身边的人都反对他做这一行，他之所以死守着这一行的原因是他不想去做厨师，看见那一堆菜就觉得烦。
竹签的反应，大嘴猴都看在眼里，以前他觉得竹签很对路，对路的原因是竹签是他的助理，他可以随意使唤，现在他嫌弃竹签，他所接触的人都是不如他的人，他只是为了找到存在感。
大嘴猴从接待室里出来，略过竹签要离开。
“大嘴猴，你回来了，欢迎回来。”竹签将大嘴猴当成朋友，主动打招呼。
“哼~”大嘴猴冷哼一声，双手背在身后，不搭理竹签，自顾自的离开。
“大嘴猴你吃了枪药了，晚上一块喝酒啊？”
“不必了，您别降低了身份。”大嘴猴头也不回的酸不拉几的回应。
徒留竹签一人在院子里摸着后脑勺，他觉得吴大光对他说话的态度变了，大嘴猴对他说话的态度也变了。
吴大光在路上打了个喷嚏，抬起头看看毒辣的太阳，寻思着这么热的天不能感冒了吧。
溜达到厂子门口，吴大光看到一个不该出现在厂子的人从厂子里走了出来。
张二赖穿着他自认为帅气的一身衣裳从厂子里走出来，一眼便见到了吴大光，随即掩耳盗铃似的遮住面部，快步远离服装厂。
“张二赖。”吴大光老远喊住他。
张二赖不得不停下脚步，脸上挤出一副违和的笑脸，比哭还难看。
“你干什么来了？”吴大光问道，张二赖的架势不像是来找他的，可厂子里的人他只认识王坤，和王坤交情又不深，现在也不是该送饭的时候，就算是送饭，都是外卖小哥的事，关他屁事啊。
张二赖笑容僵硬，眼珠子地流转，心里有小秘密不敢去看吴大光的眼睛。
“没啥，我来找你说道说道，我想请个假回去装修房子，再问问你回不回去，顺路。”
【179】设计出炉
吴大光将厂子里与张二赖接触的人中筛选一遍，最后锁定在刘琦身上：“你小子别给我打马虎眼，你请假不会等我回去你当面和我说？别跟我说急，店里有电话，打个电话更省事。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张二赖慌张起来：“我是来……是来……”半天找不到借口。
“找刘琦的？”吴大光替张二赖说出口。
说时迟那时快，不等吴大光话音落，张二赖跳脚反驳：“我找她干啥。”
张二赖都已经反映到这种程度，难道还不明显吗？
“请假就请假，回去吧。”吴大光转移了话题，对于刘琦，他不想和张二赖调侃，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他不掺和，就是对张二赖的尊重。
张二赖显然没反应过来，他原本准备好了反驳吴大光笑话他的话，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那行，我明天走，你和杏花挺长时间没回去了啊，没事也回去瞅瞅，乡亲们都问你啥时候回去呢。”
“等两天吧，我带着杏花也去瞅瞅你的新房子。”
张二赖嘿嘿一笑：“成啊，还有你请来的那几个人才，我跟他们唠嗑，也想去瞅瞅，到时候一块去。”
果然，张二赖干不了大事，没等别人套他的话，自己已经暴漏了。
进入厂子，由于王坤一直没有配备足够的人手，打从一进门开始。
“吴厂长，有个合同要你千字，对方等着呢。”
“吴厂长，要购置一台新机器。”
“吴厂长，中午出了一批货，您看看单子有没有错的，没有的话我就送去财务了。”
“吴厂长……”
“吴厂长……”
厂子百十来号人，大事小情都找到吴大光，单单是一个下午，吴大光坐都坐不住，每次在他屁股占椅子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准定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小事找上他，连扫个地都要去看看。
本来还琢磨去李彤那看看他们研究的怎么样了，现在一来，哪有时间啊，一个厂长比干体力活的还累人。
一直忙到深夜，吴大光瘫软在办公室里，他终于了解为什么王坤不回家，除了太忙，忙完了真的什么都不想做，太累太困，连饭都懒得吃。
窝在椅子上，吴大光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等他再次醒来是被开门声惊醒，然后感觉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难受，骨骼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脖子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睡眠姿势落枕了。
“光哥，你晚上没回去啊。”说话的人是王坤。
“我哪有那时间。”吴大光说道，与声音相伴的是饥饿感。
“你回去吧，这有我盯着就够了。”
吴大光没逞强，扶着腰站起身，伸伸懒腰，全身酸疼。
“王坤，赶紧把你那杂七杂八的活分下去，屁大点事，累死老子了。”
王坤正在从暖壶里倒水，里面没有一滴水，然后放下回答吴大光：“我也觉得最近有点累，正寻摸人呢，你还是赶紧回去吧，这有我盯着。”
出门，吴大光发现隔壁的灯也亮着，走到窗户旁一看，一个小伙子趴在桌子上睡觉，右手握着一支笔，左手拿着一张纸，地上丢着一堆纸团。
在五个人中，能这么刻苦的人只有一个人，刘彤。
吴大光走进那间专供他们设计的屋子，轻轻的那期刘彤手中的设计图，设计图上画的是一款黑色衣服，衣服上左下角画着一个小男孩坐在长椅上，再朝左边看。
吴大光又在桌子的另一边，找到另一张设计图纸，是一款白色衣服，右下角是个小女孩坐在长椅上，在朝右边看。
吴大光将两张合在一起，才发现长椅衣服上的小女孩与小男孩正好合拢成为一颗心，这家伙真给他搞了一颗心出来。
吴大光在感叹设计师的脑子，不知李彤被他吵醒出现在他身后。
“光哥，这张图还不够完美，我有一副已经完成的图纸，我拿给你看。”
吴大光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等他转头去看，李彤已经拿着两张图纸双手递过来。
吴大光接过图纸，男女两款都是衬衫，两款均是黑色，男士衬衫由左肩到胸口是一条奔腾的白龙，大气十足，女士衬衫由右肩到胸口是一只飞舞的白凤凰，仙气缭绕。
黑白对比鲜明，是永远不会落伍的颜色搭配，就李彤的设计而言，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这款衣服都不会被淘汰，他简直就是个天才。
“光哥，这只是个雏形，具体要等做出来的样式，很多衣服，在纸上好看，可做出来一塌糊涂。”
“做样品，找王厂长领一台机器。”
“光哥，这花纹太复杂，当下除了手工刺绣之外，还没有任何一台机器能做到。”
吴大光双手抱在胸前，没急着反驳：“刺绣这东西耗功夫，成本高，一般消费者承受不起。”
“没错，这一点我也想到了，针对不同的消费者，有两种办法，这款衣服我设计的时候，没有太过融入情侣元素，不管是情侣穿还是单穿，这都很有派头，刺绣这一款可以推向高消费人群，至于低消费人群，我们需要一家手艺不错的染坊，将图案染出来。”
吴大光皱皱眉，思考李彤所说的话，李彤分析的没错，高消费人群消费的是奢侈品，奢侈品在大多数人眼中只可远观，那么就需要地摊货补足他们的虚荣心，前一世，自己还为了追求施舍品买过仿货。
另一方面，恰巧厂子需要自己的品牌支撑。
两人的屋子，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吴大光在思考李彤的建议可不可行，而李彤懂的不去打扰一个思考的人。
沉思许久，吴大光开了口：“你说服了我，但厂子的现状你也看见了，我肯定不敢大批量生产，生产一千套试营，效果好了，大批量生产。”
李彤重重的点头，一千套他已经很满足了，毕竟他之前都是在纸上设计衣服的，哪怕学校有资源将设计变成真正的衣服，他也是享受不到这种资源的，那些都是给有钱人准备的。
吴大光的话无疑激起了李彤的内心的破涛，处女作即将面世，即将接受市场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