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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汉风雄烈     异界之游戏江湖txt下载     异界之游戏江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百零三章 传我军令,撤——

    会师后的程晋重重责罚了侯吉,却没有要他的性命,毕竟身为中郎将的侯吉也不是他一个太守加杂号将军就有资格拿人小命的。

    但窦兵的三千骑军,程晋是绝不想放过了,所以他以手下另一中郎将安国山为主将,率骑兵两万追击而去。至于侯吉,则被派来做安国山的副将。

    用马鞭遥遥一指前方,安国山轻声笑道:“逆兵着急了。他们已经一天都没有下马休整,必是强弩之末。咱们再追几十里,这一战就结束了。”自己为主将,能打掉祝彪三千,安国山很是为之自傲。这骄傲的程度甚至超过了生平最得意的那一战。因为祝彪的兵马精锐绝冠唐军之首,分量比他往日厮杀的唐军强多了。

    “祝贼此次西来,连战连捷,今日安将军举手之间就能覆灭其三千精锐,可以说是一扫我军晦气,实令在下佩服啊。”侯吉笑着恭维道,现在他还是戴罪之身,可不是之前与安国山平起平坐的中郎将了,“我们一路追来,不慌不忙,即可灭祝彪的三千精骑。也是震我并州军威,大涨我军士气。”这一句倒不是完全在恭维,只能说侯吉他自己点背,而安国山运气好到爆。齐军似乎是自己把自己送到了安国山人的嘴边,安国山只要把嘴一闭上,将到口的肥肉咬烂了吞进肚子里,消灭逆军三千精锐的功绩就立刻能让五原郡军心士气恢复过来。

    “前两天,逆军追我们,逼的侯某好不狼狈。这一次,也轮到咱们也追追他们了,要一直追到他们跑不动为止。”

    而想起两天来的狼狈,侯吉暗骂安国山狗屎运的同时也忍不住心头一阵阵无名火升起,报复心炙热高涨。

    “哈哈——”安国山甚是得意的大笑着,然后才不无善意的对侯吉说道。“此战之后将军必然高兴,老兄沙场效命多年,必定是能得到将军原谅的。”

    说罢,安国山不再理会面上显出苦涩的侯吉,招过身后的传令兵,大声命令道:“传我将令,全军加快,务必要追上逆军。”

    ……

    一骑飞马向着窦兵迎来,“统领,前方十五里处便是我军设伏之地。”马上镝锋高声向着窦兵叫道。

    之前。窦兵见自己追过了头,一头撞上了回师的五原大军,心中就已经知晓处境不妙。若是没有大队人马接应,自己所率的这支兵马怕是落不到好去。

    既然是如此想到,那窦兵也就不能不做准备,在引兵逃窜期间,派出了军中镝锋,每人配置三匹战马,尽最快度向广牧城报信。之后也就出现了现在的这一幕……

    祝彪引骑兵五千。在今天辰时就已经抵达到了前方那个极佳的埋伏之地,到现在养精蓄锐整整半日,战力已经膨胀至最顶点。

    身后追杀而来的五原骑军虽有两万人之众,可祝彪丁点也不惧怕。他与窦兵部相加就已经是八千精骑了。正面对战,荡平两万并州骑兵也是易如反掌,况乎还用计设伏了。

    这些并州骑兵已经是五原军全部的骑兵了,战力也并不甚太出众。因为并州骑兵的精锐全都集中去了并州狼骑里。

    敌将不知死活的死缠烂打,到现在时候,战马体力怕已经要接近底线了。如此情况之下。祝彪是稳操胜券!

    略有疲惫的三千亲军将士转过山岭之后,看到的就是一队队阵列整齐的援军,和立在最前的自家大帅。无不是欢喜鼓舞,若非在欢呼声起的瞬间被压制了下来,雷鸣样的欢呼都能把马蹄疾踏给压下去了。挥舞令旗的传令兵在传达了禁止喧哗的军令之后,继续舞动着手中的令旗——窦兵部三千亲卫骑兵撤入后阵,休整。接下去的一战,说不定他们还有重新上阵的时候呢。

    窦兵脸上带着沮丧的找上了祝彪跟前,他现在都说不清自己是有功还是有过了。玩的时间太长,太想减少自身伤亡,却没注意到程晋回军之快速,没能全歼侯吉部无疑是一次失误,可能随后又吊来了安国山的两万并州骑军这无疑又是一大功劳,唉!“大帅……”窦兵声音低沉,脸上尴尬的一笑。

    祝彪倒是不以为有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笑了笑。仗阵发展到这个程度并不能怪罪窦兵,且就全局而言现在的局势不是更好了吗,“可还有气力厮杀?”接着不等窦兵回话,就顺手一指山岭下列阵严整的三个千骑阵,“下去挑一个!”

    “末将领命!”窦兵脸上狰狞之色一显,杀气冲天的应声打喝道,这一路上的‘逃窜’,他可也是窝了一肚子的火的。

    ……

    “追,给我追——”看着远处绕山而过的一小段齐军骑兵,侯吉心中喜悦万分,两军的距离是越来越近了,当下就大声向手下的士卒喝呼道。

    “希律律——”参差不齐的马鸣声在侯吉引军绕过山岭的第一瞬间响起。在山岭的背后,三千精骑森严列阵,刑茂窦兵诸将立马阵前。

    “杀啊——”几乎是在同一瞬间,震天的呼杀声从山腰上响起,祝振国、祝平川二将,一左一右,各一马当先带引着骑兵冲杀而下。

    “嗖嗖嗖————”铁矢飞错。

    刑茂鼓兵杀进。

    在见到正面三千精骑的一瞬间,侯吉的心就已经掉进了无尽深渊,刺骨的冰寒笼罩住了他的全身,虽然下意识的急勒住了战马停下,可又能做什么呢?这个时候干什么都是无济于事了。

    两侧的骑兵从山腰上飞奔而下,短短的距离转瞬及至,自己手下的士兵根本没有时间转变队列,况且有骑兵结阵防御骑兵攻击的么?

    作为骑兵,被人拦腰一击的时候,就是天下最最精锐的兵马也只有吃亏的份。

    而最为致命的是,自己手下的这些人刚刚力猛跑了一段时间,便是人不累战马也正是筋疲力尽的时候,气喘吁吁的跑的都汗出如浆,还让自己拿什么去抵抗猛虎雄狮一般杀过来的逆军?

    好一个埋伏,时机拿捏的恰如其分,令人佩服。

    苦笑,这一刻侯吉除了苦笑还是苦笑,笑得既无奈又心酸。

    转眼之间,胜负颠倒。

    五千并州骑兵嘞住了战马,他们望着满山遍野如潮水一般杀到的祝彪军,片刻的茫然之后,便是无尽的惊惶失措,一双双眼睛里塞满了恐惧、无助和痛苦。这是因为他们很清楚,此刻的自己是根本抵挡不住来敌的进攻的。

    “啪——”一柄长矛掉落在了地上,巨大的反差让他的主人彻底丧失了抵抗下去的信念。这一声轻响,如同触动了一下的多米诺骨牌,不少并州骑兵的心理被击溃了,更多的人放弃了抵抗的念头,他们调转马头就向着后面的大部队奔去。

    喊杀声依旧震天。

    在五千精锐骑兵的冲击下,跟随在侯吉身后的并州骑兵一触而溃,他们甚至连逃跑都做不到。越过前军,刑茂、窦兵领兵直杀向后面不远的安国山本部主力。

    虽然安国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已经在下令整军备战,可马力几乎耗尽一空的他们又如何会是五千养精蓄锐已久的精锐铁骑的敌手?

    这是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将军,咱们杀过去,弟兄们拼了……”一名五原军校睚眦目裂,看着战场上一面倒地情形脑门青筋暴露,两眼充血一片血红。

    “老安,死拼无济于事,还是趁早撤吧,能活一个是一个。”侯吉死命冲杀才算是活着见到了安国山,周身铠甲已经沾满了血迹。“咱们现在连拼命地本钱都没有,马已经跑不动了,这骑兵还算是骑兵么?”

    安国山没有回答,他缓缓地抬头向天上看去。

    湛蓝色的天空,一片云彩都没有,耀眼的阳光却还甚是强烈,刺激的他立刻闭上了眼睛。眼前顿时一片漆黑,围绕在耳畔的各种声音却依旧清晰地传进了他的脑海。

    “撤……”

    周边的几名正在怒视侯吉的五原军校们登时大惊失色,同声喊道:“安将军……”

    “我们一撤,就是兵败如山倒,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一名校尉情绪激动的说话如咆哮,抓着安国山的缰绳做最后的努力。

    安国山苦苦一笑,极力睁大眼睛,“咱们现在就有机会么?”两万骑兵,这可是两万骑兵,最后能活着回去的又能有多少?整个五原郡兵才多少军队?失去了这两万骑,五原军还如何抵挡祝彪?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安国山也不会这样做,可现在的局势是连万分之一的希望都没有。他整个人心若死灰,此一败后他几乎就能看到五原郡之后所要面临的悲惨下场。

    罪人,国之罪人啊!

    侯吉说的对,趁着逆军骑兵还没有合围,撤!能活着出去一个就是一个,他猛然愤怒地吼道:“撤……”

    “趁着逆军还没有合围,撤,撤……”

    一个不死心的校尉大声叫道:“安将军……”

    安国山扭过头去,看着那张因为激愤、愤怒而涨得通红的脸,对准那人的脑袋就抽了一鞭。

    “传我军令,撤……”(未完待续。。)

第九百零四章 不太监

    “大人,逆军退了,逆军退了……”

    五原郡城,整整八日坐困城池,无力迈出城门一步的五原周军,今日大清早上赫然发现,八日来白天黑夜城外从来不曾断绝过的齐军镝锋不见了。

    城门头周军校尉既惊又喜,他怕这是祝彪生出来的诡计,又内心真正渴望齐军真的退了。

    辰时,天亮已经很成了。城门校尉派出了五名可信亲兵,缀城而出前去齐军离城池十里外的营寨探看。两刻钟后,两名亲兵满脸惊喜的跑回禀告,齐军大营已然空营一座了,所有的齐军铁骑全都消失不见!

    城门守军校尉放开胆子打开了城门,放出探马,细细搜遍了郡城方圆三十里,确实无有齐军影迹,不出意外的话,齐军是退去了的。

    程晋得禀后,满面的不可置信。这被围的八日来,他已然全部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失去了手头全部骑兵的他,纵然还有三四万步军在,也没法子对城外的铁骑造成半点威胁。坐困郡守府,程晋不知多少次恶毒咒骂着安国山,那让五原骑兵全军覆没的前手下第一重将。

    程晋立刻再派出探马向周围县城探察,第二日,探马陆续返回来,可以确认,齐军确实是撤退了。郡城周边的百姓都证实了前夜里大批量的逆军骑兵向着东方返去。第三日,郡城就已经恢复了与周边县城的联系通道,八日,八日的时间里,齐军上万骑兵多路出击,足足攻占了五原郡七成的县城,还击退了临郡派来支援的三万步骑军。如果不是祝彪突然撤退,最迟再有三日,整个五原郡。就只剩下掌控在程晋手中的郡城——孤城一座。

    作为并州军的一员大将,程晋的目光并没只放在五原一郡之地,他的目光是着眼全州的。所以在自己心安之后,他不得不考虑一件事情:为什么?为什么大好局面下祝彪突然撤军了?

    是狼骑军再度扰乱了唐逆大军的运输线?

    可程晋晓得祝彪部的军力,那是有五万铁骑的。杀入五原郡的只是两万骑兵,还有三万骑留在后方,这样的实力足够保障唐军的运输线!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让祝彪不得不退呢?

    ……

    “驾驾……”

    荒芜的田野上,祝彪单骑独马向着太原郡城奔去。

    太白金精宝剑赫然现身太原战场了,唐军中的两员武道宗师,一死一伤。在太白金精宝剑和城内并州军的完美配合下,唐军大败一阵,损兵三四万人,退兵三十里才稳住了阵脚。

    所以,祝彪不能不撤兵东返,他不得不飞援太原战场,抵住那口凶残的太白金精宝剑!

    宝马全力疾驰,本来身后还带着五百亲卫骑的祝彪,第二日就直接甩开了亲卫骑。独自一人上路。反正这个时间段,并州军的大部队都已经被唐军给盯住钉死了。而周军若是遣派宗师高手半道埋伏劫杀,可能性也太小太小。并州军可不会晓得祝彪敢单独一人上路,以他现在之身份。前呼后拥,万骑景随也不为过。

    千金之子不坐垂堂的道理可不仅是中国才有,这里同样如此。

    “殿下,一切拜托了!”

    三日的奔波。一千多里路赶回了太原城外唐军大营。宋祚先握着祝彪的手,眼睛都要流泪了。

    那一仗他败得太惨了,不仅兵马折损不少。还丢掉了所有的攻城器械,更使得全军军心低靡,士气大大的不振。

    太白金精宝剑!

    宋祚先往昔也晓得这东西的声名,但保有一定的怀疑是绝不少的。现在终于亲眼见识了,代价却大得他都要承受不起了。

    “宋将军放心,来日厮杀只要那贼子敢出来,祝某一定要他剑折人亡。”

    手掌摩挲着白骨杀人剑,祝彪信心满满。

    太白金精宝剑是锋利无双,但与白骨杀人剑这样的质地,也不可能一碰就断的。内心里,他也在暗自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率军离开齐地的时候,虽腰间依旧配着湛卢神剑,却一样把白骨杀人剑带了上。

    现在,这不就能顶缸了么。

    如果没有白骨杀人剑在手,祝彪还真的担心湛卢神剑磕碰了太白金精宝剑,会不会有损伤。

    这可是关乎着他一半的威慑力,是他实力的至关重要之关键点。

    太原城中。唐军大营的变化立刻被并州军所察觉。先前低迷不振的唐军士气有大幅度恢复,更关键的是,大批的唐军开始外出砍伐树木,拆村毁镇,收集木料,重新打造起了各式攻城器械。

    如此大的动静,城中的并州军若还察觉不到,那他们早就被灭了。

    “该是那祝彪返回来了。唐逆自以为有了对抗太白神剑的凭靠,这才重新凝聚起了战意。”

    守军主将一阵见血,一言中的。

    两位来援的武道宗师全都绷紧了脸面。人的名树的影,祝彪的存在感超过之前唐军那两个武道宗师太多太多。更别说祝彪手中也有一柄世间人所公认的神剑。

    “将军无须担心。太白神剑威力无铸,就算祝彪手中之剑也厉害,也顶多是两两相兑。而除去了这些,公平较量,我兄弟二人,岂还有弱于祝彪一人的道理。”

    祝彪再大的名声也吓不住天京的供奉堂。七煞宗是七煞宗,道门护法是道门护法,祝彪又是祝彪。就算祝彪得到了七煞宗的衣钵,他也不见得就尽得七煞宗武功之真谛。而立之年的年岁,在武道之路上实在太年轻太年轻。年轻到即便祝彪已经创造了无数奇迹,也依旧有人坚持认为他还不‘成熟’。

    是的,这次来援的两个高手只是天京供奉堂的可信之人,而不是姬氏宗族的嫡系力量。

    因为青史上无数皇朝内斗而使皇族自身力量元气大伤,继而新皇根基不稳的前车之鉴,警惕着姬氏。

    不管是先前的五王之乱,宫室政变,还是现在的兵戈再起,姬氏宗族的武道力量,那些真正的威慑性力量,都高高挂起,不掺入其中间。

    以至于天京方面,在并州之战的节骨眼上,拿出来的人手也是供奉堂的外系。

    比起皇族的顶尖武力,眼前两宗师无可否认的要逊色一筹,但是两兄弟终究是成名甲子的老牌宗师,在宗师级高手中也是一等一的存在。不借兵器之厉,真本事比拼是绝对不认为自己不如祝彪的。

    唐军也好,并州军也好,两边的统兵主将就在这提心吊胆中度过了五天时间,然后,新一轮的厮杀就开始了。

    祝彪这五天中自也了解到了自己散开数处的本部军力之现况,很可喜,没人倒霉到撞上那太白金精宝剑,并没什么让他心疼的损失。这也就了解了他最初的一个担心。

    宋祚先的大军在太原城下跌了一大跤,祝彪可怕极了自己所部军兵也‘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也生生的被砍掉了一块。

    宋祚先损失个几万人根本不伤及唐军根本,而祝彪要是损失了万儿八千人,可就要心疼的了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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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

    “杀……”

    一片此起彼伏的呼杀声在太原城的东城门外作响。一万余步弓手在重盾兵、刀斧手和盾车的掩护下,靠近到了城外百步距离,队伍继续向前逼近六十步,冒着瓮城守军的的射击,将一**箭矢飞蝗般倾泻到城墙上,很快就就压制住了瓮城守军的射击。

    趁着守军被压制,一批劲弩兵也快步向城墙移动去。他们的身后,更有大批军士簇拥着霹雳车向城池二百步距离靠近。

    城头新修葺的碟楼中,床弩发出了自己的声音。一支支翎箭越过城下的弓弩兵,向着进入射程的霹雳车射去。

    面对城外数以百计的霹雳车,放置在城头上的床弩是守军唯一的威慑力器械。

    平地足足可达五百步的射程,超过了最大型的霹雳车射程很多。

    盾车密密的遮掩在霹雳车前,自然也就成了霹雳车最好的替死鬼。到底还是霹雳车刚刚进入城头床弩的射程,高居城头的床弩不可能立刻就进入点射状态。

    用数学三角函数的知识来验看一下,就可以晓得,十丈高的城头,床弩跨过直线距离二百多丈【五百步】的射程,翎箭越过并不比霹雳车低多少的盾车的顶端,命中紧随其后的霹雳车,这是多么的艰难!

    除非霹雳车进入到百二十丈距离,如此’近距离’下,靠着高度的优势,城头床弩才能对盾车后的霹雳车造成直接威胁。

    守城!守军最怕的就是霹雳车。而霹雳车呢,进入到预定位置后,首先的攻击目标也是对他有直接威胁的城头床弩。

    那些被放置在碟楼、角楼里的床弩,是城外霹雳车最大之威胁。毕竟它们比起城中放置的霹雳车同类来说,精准度高出的太多太多。

    在霹雳车群之后,大量的井阑、冲车、撞车,乃至最大个头的攻城塔,在数以万计的唐军士卒的推动下,尽最大速度的向着城墙靠去。

    太原郡城的护城河早已经被破坏。守军在近来日子里虽重新挖掘出了好几条壕沟,但有霹雳车的先发难,跟随在诸多攻城器械身后,活动快速灵活的壕车,会有足够的时间来变天堑为通途!(未完待续。。)

第九百零五章 太白金精宝剑

    三个时辰过去,太原城墙上新修葺的二十来座碟楼,尽数毁于霹雳石弹之下。

    箭雨初歇时,一辆辆冲车、撞车成功的搭靠在了城墙之上。笨重的攻城塔还在慢慢爬行着,井阑停靠在距城墙八十步距离处,弯弓搭箭,时刻注视着城头守军的动向。

    “杀啊……”四员军将从冲车中跳出,脚下一点搭板,猛虎样冲上了城头。左臂的皮盾顶前,右手挥舞着利器。

    “射,快给我射,把他们射下去!”东城门上,并州军守将大声吼叫着,瓮城是城门的关键,不容有失。

    唐军井阑上下的弓弩手虽然压制住了瓮城城头的守军,却无法抑制身后城门楼上的并州守军。城墙上的床弩连同碟楼一起都已经化作了粉齑,但是,大黄弩、劲弩、连弩这些利器,却还都有保留。

    城外霹雳车的打击目标也向着城内延伸开来,守军士兵可以放心大胆的用弓弩对着瓮城同袍进行支援。

    守将大吼的同时,自己就举起一具五石的大黄弩,向着四员唐将之一就狠狠射了去。

    呼啸的破空风声在耳边骤然响起。唐将想都不用想就明白那是什么东西。心中微微一抽,顶在胸前的皮盾下意识就向来箭方向一挡,接着就要提起全身的力气凝聚在左臂上……但是,已经晚了!

    弩箭毫无阻塞的破开了皮盾,射碎了唐将左臂,贯穿唐将铠甲,然后将唐将整个身体带起,横穿两丈距离,重重钉在了城外冲车壁上!

    似乎是无法抚拒的巨力,冲车一阵剧烈摇晃,上面的士卒恍惚中都像是要听到了冲车“咯吱咯吱”不堪重负的响声。

    惨烈的攻城战。从最初一开始就进入到了白热化的**。

    两边都是意志坚定的战士,都清楚自己担负的使命,他们舍命厮杀,让本就尸山血海的攻城战更加血流成河。

    常规化的战争中,如此厮杀,已经是战争的主体了。今日却不同,双方的重头戏还都在后面,眼下的‘惨烈’仅仅是开胃小菜。

    无论是手持太白金星宝剑的朝廷宗师高手,还是唐军这一边的祝彪,都有实力和能力来改变这场战局的走势。他们才是压盘的重头戏。

    时间过得很快,一上午过去了。

    祝彪没有出手,对面也没出手。要一直等下去吗?

    祝彪可不愿意。挥手示意宋祚先暂缓攻势,手提白骨杀人剑,祝彪一步步走进了战场。

    “祝彪已来,二位何不现身?”

    脸上不露半分喜怒哀乐,步伐悠悠,不快,却精准的可怕。祝彪那跨出的每一步。都长度完等。声音也不大,如是向对面之人的说话样,却透过十里之遥,响亮整个太原城。

    邀战!他在邀战!

    城门上。两个须发银白的老者,登时双目射出了四道刺人的精光。在祝彪独自走出来的时候,两人就有所会意,眼下。猜测果是正确的。

    “剑下无痕,祝王可留下后事?”

    两个老人一步步从城头走下,那虚空中就好似有一道台阶衬着他们脚底下一样。姿态自如洒然,无有半分吃力。

    两人一亮相,因为祝彪的‘单挑’而抑下了少许士气的守军,开始欢呼雷动起来。这亮相太漂亮了,一看就知道是两个绝世高人,守军的士气迅速恢复起来。

    “轰……”

    没有半字的言语废话,照面的第一刻,拼杀就开始了。

    祝彪一掌‘亢龙有悔’拍出,这一招此时此刻已经被他参详痛彻,修至极高境界,玄龙从掌心吐出,如是活的一样,生灵毕现。

    而对面两老者中一的兄长,却在瞬间里化掌为爪,化爪为拳,化拳作指,速变三次,每一变就击点在祝彪掌力之上,一股股如山洪暴发的狂劲让玄龙也在虚空中被震散。

    这还是祝彪‘出世’以来,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轻描淡写的就削去‘亢龙有悔’掌力的呢。虽说老者也是连变了三式,可这三式是一气呵成啊,跟一招不行,再出一招,二招不行,第三招再来,是两个概念。

    太白金精宝剑一击刺来,犀利的先天剑气,如刀子一样割在祝彪的脸皮上。这威力至少胜过《六脉神剑》、《七星戮妖刀》一个等级。

    祝彪虎躯剧震,往后疾退。

    第一次碰到太白金精宝剑,不谨慎不行。

    《乾坤大挪移》用了出来。

    他要把剑气吸纳,再以之对付那赤手的老头。但一入手祝彪就感知到这剑气里带着的一股犀利无比的杀伤之气,自己若硬将之吸纳,若如抓上剑刃,必伤无疑。惊然下忙运《天山六阳掌》将之震开。

    三式连击化解了祝彪一掌的老者见机不可失,脚步迅移,行云流水般绕往祝彪的身后,冷喝一声,十指化作重重寒芒剑影,暴雨般往祝彪侧面刺去。

    祝彪右手拔剑已经一剑刺向了当面使剑老者的破绽处,那两兄弟的中弟弟施尽浑身解数,太白金精宝剑连劈带砍,算破开了祝彪这羚羊挂角的一剑,心神不变,小退两步,又如影附形般欺身而上,趁着祝彪要应对他大哥的一击的空隙,太白金精宝剑再来。

    “叮!”的一声响彻战场。

    祝彪手指硬生生的敲在了太白金精宝剑剑脊上。剑尖刺向祝彪胸口的宝剑,猛的下沉尺多,也偏大了角度,对祝彪再没有威胁。

    同时祝彪的白骨杀人剑与两老者中兄长的十指一样的短兵交接。

    祝彪的《弹指神通》可以顶过太白金精宝剑的威力,老者的指剑却扛不住白骨杀人剑的质地。但谁会不知变通呢?

    眼见祝彪的白骨杀人剑就破开了老者剑指,要刺中老者,忽然间老者以一个洒脱利亮的半弧,飘然退出数尺,十指再起,以迅若雷霆的速度疾点过来,洽到好处地扫在白骨杀人剑剑尖上。

    祝彪灌输进剑上的真气像泥牛入海,消失得了无痕迹,一点劲都用不上来,只得回剑横身。

    没有了真气附属,就算祝彪的杀人剑能刺到老者身上,也穿不透老者的护体罡气。

    握剑老者倏地横移,反手一剑劈出,将祝彪逼退两步。

    然后身法再如鬼魅般闪往祝彪侧面,左袖轻扬起,一蓬专破真气,细如牛毛似的金针,骤雨般往祝彪打去,阴损绝伦。

    不知何时赤手老者两手同翻,掌中多了一长一短两支短剑出来

    长的有两尺还多,短的长度刚好是一尺,这种兵器配置,使人一瞧就知是专走凶奇险辣路子的。

    老者倏的扑至祝彪身前,双剑短的迳取祝彪咽喉,长的横扫腰腹,刚柔兼备,剑未至,真气透剑尖而出,凌厉之极。

    太白金精宝剑出现在了祝彪的侧面,牢牢封死了祝彪转挪的方向,时间拿捏的分度,二人配合的默契,妙若天成,教人叹为观止。

    两老者的实力是十分强悍的,进攻犀利,护体功法的境界也极高,每一个都当不逊于当初的黄面佛,又有神剑在手,宋祚先军中本有的两名宗师高手,一死一生,还能有一个活命的,这已然是幸运了。

    太白金精宝剑太过犀利,祝彪的白骨杀人剑也被砍得霍霍顿顿的,可剑砍得满是豁口却不等于就完了,武道修行至祝彪这个境界,杀人哪里还需要剑刃剑锋?

    没能把杀人剑砍断,是两老者最终败北的至关因素。

    太白金精宝剑厉害不假,却不是无敌天下。

    还是那句话,太白金精宝剑的做大作用是普通士兵!

    从中午足足杀到了第二天清早。太阳升天,光芒照射。

    两老者没能仗着太白金精宝剑欺负祝彪,祝彪以白骨杀人剑应对,也没法用湛卢神剑欺负两老者。双方拼得是真正实力,可以说是旗鼓相当。祝彪唯一的优势就是年轻,元气充沛,机能鼎盛。

    两老者都是百岁老人,内功真气再强再深,**也绝赶不上祝彪。

    一场消耗战进行到第二天清晨,场面上的优势至少六成倾倒向了祝彪方面。剑气再盛,像给一朵仙云托着般疾升半空,倚剑而行,以人肉眼难辨的速度,身剑合一,化作一道虹芒,自上落下。

    三人已到了生死立判的时刻,三人的额头均渗出汗珠,对他们这种功力深厚的宗师高手来说,这种异常之象,只能显明三人精力的巨耗。

    太白金精宝剑由硬化软,软鞭般向正往下落来的祝彪抽去,岂知筋骨一麻,真气不由一滞,竟是缓了一缓,老者骇然下知道自己元气损耗太重了,遂不敢再逞强发劲,改攻为守,双膝屈下,宝剑在头上化作一张剑网。

    祝彪早趁着老者的刹那耽搁,迅雷疾电样的连批十多击,他感到自身压力一轻,狂喝一声,白骨剑全力撞向另一老者破空而来的双剑。

    老人百年的岁月,怎么不知道现在就是比拼的关键时刻。自己必须挡住祝彪的这一急攻,不然,败局就定了。

    他的面容变得冷酷严峻,气势阴森冷厉,双剑突生变化波谲云诡。至阴至毒的真气,倒海翻江一样灌输进双剑。

    一切说来话长,实际则就在刹那之间……

    “轰……”(未完待续。。)

第九百零六章 怀璧其罪

    两柄短剑无声无息,似乎融合进空气中,不带起半点风痕。这却远比那呜呜呼啸的情景更可怖。因为这把如海波汹涌的力量湮灭于无形的能耐,老者的这一手,就是祝彪也有所不及,显示出了绝对的功力。

    但这又如何?

    境界与力量相匹的时候才尽显威力,没有后者的支撑,也就是一套空架子。

    白骨剑与两剑交磕不下十下,每一击都若凭空响来一霹雳,老者身躯如是雷殛,须发皆张,眼眶口鼻耳朵,七窍都渗处血来。

    祝彪自也收到了反冲,喉咙里微微发甜,是吐血的节奏。但对比起老者来,他就好的太多了。剑势由大收小,化成一团剑芒,把老者牢牢卷罩其内。老者尽施救命绝技,堪堪抵挡着暴风狂浪般打过来的阵阵剑气,期望着自己兄弟能来救到。

    另一老者自己拼命来救援,太白金精宝剑变成了一团白煌煌的精气直冲祝彪背心,但已经来不及,双剑老者的命运已经注定。

    两剑脱手,被祝彪一剑挑起,人带着一蓬血雨,打横向一旁飞来。

    祝彪吐了一大口血,后背衣袍破烂,露出了里面的寒螭内甲。这件自从制作成后就从没有一道痕迹在上面留下的宝甲,直接裂开了一道半尺长豁口,同时一蓬血雾从祝彪背上喷激!

    背后的伤痛让祝彪精神更加集中,不管不顾背后的太白金精宝剑,人身疾速弹射向双剑老者,凌空膝撞,内力狂冲而入,五脏六腑全部霎时碎裂,浑身是血的老者如一堆烂肉往后抛跌。他最后的一丝生机已经为祝彪彻底掐灭!

    剑飞人亡,连声惨叫都来不及。

    惨烈的血腥味道,笼罩当场。凌空翻转回身的祝彪。双目死死盯着握剑老者,握剑老者也是不共戴天的眼神,眨也不眨的紧看着祝彪。

    太白金精宝剑虚空画出数朵花芒,往祝彪印去。

    杀——

    杀——

    杀了祝彪!

    打不打得过,自己会不会死,太白金精宝剑丢了怎么办……一切的一切老者都不再去想了。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祝彪!给自己的大哥报仇!

    人进入了执念,想要他作罢,就除非杀了他。

    当然,若杀了这老者,他也就更没的去想了。

    祝彪背后的伤口已经’愈合’。内功修炼到他这个层次,浑身每一块肌肉骨骼都是会‘自动’的。犀利的太白金精宝剑在祝彪身体上留下一道血口,但当随同伤口一块涌入祝彪体内的那股太白金精剑气被祝彪消化于无形,区区一道伤口,肌肉一动,就只剩一丝血痕了。

    身体微俯往前,弓弹而去,白骨杀人剑化作一道长芒,绞击在老者杀到的宝剑剑脊七寸处。

    任老者剑法如何变化。如何奇招不穷,祝彪的杀人剑总能恰到好处地迫着他硬拚上一招。

    “当!当!当!”

    金铁交击声震彻全场,敌我两军皆闻。

    十多声震响后,老者惨哼一声。人是断线风筝般往后飞跌,两脚落地连退了十多步,在地面上印下一个个深深地脚印,刚刚站定“哗!”的喷出了一口鲜血。

    祝彪眼神犀利。看的清楚,鲜血中带着内脏的碎块。

    想不到自己十几剑倾尽全力的硬击,仍未能取下老者的性命。虽然老者明显活不长了。咳咳两声,他自己也吐出了一口血。

    老者最终倒下了身子,祝彪的战绩上又添上看浓墨重彩的一笔。收获了太白金精宝剑一柄,自己身受重伤,也毁掉了一柄白骨杀人剑。

    数十个之多的大小豁口,让白骨杀人剑,变成了白骨杀人锯,真没法再用了,也不可能重新修复了。

    “杀……”

    欣喜若狂的宋祚先不会放掉这个大好机会不出手。趁两老者败亡,太原守军军心震动的机儿,大手一挥,全军全力攻城。

    当天一下午,就三度攻上城头。夜里间再挑灯夜战,第二天的下午时候,太阳都还没落山十分,太原城就又一次改姓了唐。

    祝彪军依旧驻扎在城外。因为祝彪‘闭关养伤’中,所以全军不动不移不声不响。

    也不知道北平现在是否已经接到这里的消息。能肯定的只有一点。唐王只要一晓得,祝彪阵斩两个宗师级高手的同时还得到了一柄太白金精宝剑,那么,他绝对会第一时间里派心腹前来的。

    祝彪从中军帐里出来时,距离宋祚先拿下太原城已经过去了整整六日,北平飞禽传书,递来了唐王的话。一大堆的精神经历和物资褒奖,都在等着祝彪来拿。

    赏赐中有整整百万两白银,和东隅关外高丽旧地的大小五十城池。只要不是瞎子,就看的清楚明白,唐王这些丰厚到极致的赏赐,赏的是太白金精宝剑,而不是两条先天宗师的人命。

    祝彪没有什么不情愿的,或是感觉到受了侮辱。

    别看中原内战打的这么凶狠,这是人家姬氏的内斗。太白金精宝剑这种影响战略的武器,要祝彪真拿手里不放了,可是彻彻底底的烫手山芋了。

    唐王也好,郑王也好,夏王也好,他们跟天京打的再激烈,太白金精宝剑全部掌控在姬氏族群手中,也是一个不可践踏的警戒线。

    祝彪没有夺取天下的雄心壮志,所以他不需要也不必去顾及太白金精宝剑的存在。

    对于现在的他和祝家,用一把缴获来的剑,换取了百万两银子和五十座大小城池,绝对是笔再划算不过的交易了。

    ……

    时间很快就转入了年底。

    今年中,西北战场局势的大幅度恶化,让天京方面伤透了脑筋,也牵尽了心思。

    祝彪带着他的精锐骑兵牢牢压住了并州狼骑,让并州军赖之以生的‘绝技’全无的作用,西北战局转恶,形势已然不可逆转。

    而且随着天京方面的太白金精宝剑在太原之战中现身,陆陆续续,唐夏天京,三方在西北战局上再度现身了四把太白金精剑。连同正面战场和西隅战场,火焰仙山中出产的太白金精,现下功夫可以说全部抛头露面了。

    它们同时也用事实来说明了一下——谁是天地真正的主宰!

    朝廷,官府,只要皇朝还没走到末日的时候,就是再兴盛的武林,再朝廷的威压下,也必须低头附小。

    三个战场,十多柄太白金精剑,同一时间最多八柄宝剑同时现身,足可说明那火焰山出来的百斤太白金精,除了祝彪等少许人少量的拿到手中外,绝对主体的数量还都是落到了唐夏天京,三方的手中。

    那些擂台上赢下了太白金精的门派,在返程的路途中也辛辛苦苦的保住了太白金精的门派,当朝廷【唐夏】递手伸向他们的时候,全一色的软骨头乖乖的交货啊。否则太白金精剑这么稀罕的玩意,

    眼下这么一下冒出了这么多?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祝彪干净利索的‘上缴’太白金精剑,让他在唐王跟前打上了一个大大的100分。这简直等于在‘剥心挖肺’的向唐王献忠诚。

    天京方面源源不断地向西北输血,竭力让并州战局重新振作。这大大的耗用了朝廷方面的力量。整整下半年,朝廷方面不管是东,是南,是北,都转入了防守之态势。无数的兵力钱粮,如入无底洞一样,流水样流进永远也见不到底的西北战场去。

    荆州的夏王,又蠢蠢欲动的想伸手去抓浔阳郡,之前兵败徐州下邳的宁王、梁王也重整旗鼓,想将肥美的流油的徐州拿到。这些动作天京方面不可能不察觉,但奇怪就奇怪在,天京方面视而不见一样。似乎完全没看到两边的小动作,任由他们继续着。反而将一丝有暇的力量放到了南隅,给了独霸南隅进程中的楚国不轻的一记!

    中原东地,商州。

    大梁城街道上人流攒动,寒冷的天气也没能阻碍人们对过年的期望和涌动,一派车水马龙。

    街道两旁,地面上光秃秃的,前几天下的雪,早已融化,露出黄色的泥土,在人来人往的碾踏下变的乌黑。

    离新年没几日了,正是许多人家办年货的时候。

    天下战乱十几年,商州却还一片太平盛世。战火远没有烧到梁王的老巢来。而梁王呢,虽然也起兵参与进了其中,更在之前徐州一战中大败而归,但多年的积累不是说笑的。一场失败的损失还是远伤不到他的根基的。

    不说别处,单是这大梁城,那就是外来商人的天堂。

    与西北、北疆诸州的萧条,战乱时刻的侵扰不同,那里根本就没商人立足之地。而宁梁两王因为真正意义上介入战争的时间晚,自身也不是天京方面的首要目标,是以商州等地地界那是叫一个太平盛世世外桃源的。

    只要世道太平,赋税还留有余地,百姓家里多少便会有些的余钱,再说东地本身也是很富裕的,百姓年节关头自会出来采买年货,为着这个新年做着准备。

    很多商队都会趁这时候,来东地赚上一笔。大梁城作为东地屈指可数的名城大都,居民采卖力只可用一个’超强’来形容!(未完待续。。)

第九百零七章 情报

    大梁城的客栈里住满了外来的商人走贩。

    天气虽然寒冷,人们心里却是火热火热。

    现在已是黄昏时分,街道上行人很多,不少干完活计回家的行人,都面带急切之色,远处百姓住宅区内,已有缕缕炊烟升起,街道上弥漫着是浓浓的饭菜香气。

    “我说小酒,你这时拉着老子出门,是准备请客,还是要干甚?”两个骑马而行的汉子,并排行在道路上,他们的马速不快,其中穿着黑衣劲装,个头适中一脸精悍模样的汉子正满脸不耐烦的说。

    本来刚睡了几个时辰觉,肚子饿的咕噜响,没等去客栈前面用饭,就被同伴扯出来,汉子心里甚是些不快。

    “老区,看你说的,能是坏事么?武三他们去了别处,只留下咱哥俩在大梁城呆着,咱两人呆在客栈里有什么意思,不闷的慌啊?我这当兄弟的不是带你去乐和乐和么?

    怎么,有人请客,你还不乐意?”

    两人中的另外一个,身材修长,五官很是俊朗的男子笑嘻嘻说着。

    “你请客?”口气不耐烦的男子一愣,随即挑眉确认道。

    “当然,这不是刚得了笔赏金么?兄弟我又没家没孩的,脑袋系在裤腰带上做买卖,不及时行乐,那哪行那?

    可别说大过年的兄弟我说丧气话,咱们干这行就是这样,今日有口吃喝,明日就可能没脑袋上炕了。就是把银子抓的再紧,人没了,寄回家里也不是你的了。何头手下的成子不就是个例子?婆娘俊俏,说起来也恩爱,但一人翘辫,不到一年不就卷了银子找别人去了么,你还能从地底下蹦出来杀了她?”

    “脑子进水了?大过年的说这些屁话。给哥哥找不痛快,是吧?”精壮男人听了这话脸上浮现出狠辣的神情,虽然一闪即逝,可俊朗之人是干什么的?他们这一行最终的就是细心。

    立刻无所谓的一耸肩,“不愿听,就当我放屁,当兄弟是醉酒之言好了。”

    说着,拍马,加快速度,后面一人沉默不语的催马跟上。

    二人行过几个街坊。到另外大一条街上后,发现路上行人多起来,两旁的街道也比之前的店铺更多,只不过弥漫在鼻尖的,除了饭菜香气和酒香,更多了一抹脂粉香。

    “到了!”那个被叫做“小酒”的俊朗青年笑嘻嘻的从马上跳下,站在了题着偌大“软香楼”牌匾的楼阁前。

    一直站在门口的几名穿红着绿的女子立刻涌过来将他簇拥进楼内。另一人下马后将缰绳交给门口的帮闲,同样在几名女子嬉笑声中,迈步走了进去。

    二人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老鸨一见他们,笑着迎上去。

    “哟,这不是区大爷,九爷么?二位可是好几日未来了。楼里的姑娘可是一直在叨念二位爷呢!”

    “是么?”‘九爷’笑嘻嘻的在她脸上摸了一把:“不是叨念爷身上的银子吧?”

    “瞧您说的,姑娘们虽是做这行的,可不是半点情意都没有的人,九爷英俊风流。区大爷气宇轩昂,哪个亮出来也都不是常人能可比的。又出手大方,知冷知热的。姑娘们哪个不喜欢啊?二位可不能妄自菲薄哟!”

    说罢,冲着楼上喊:“香萍,依莲,快接客啦!”

    两个妙龄少女娇笑着从楼上走下来。语音柔柔,春情溢漾的。

    “老区,小弟我先上去了,今晚费用我包了,你随意啊。”说着,‘九爷’楼过右边一女子,笑嘻嘻的向楼上走去。

    老区也不客气,跟着另一女子也随后上了楼。

    服侍他的女子是依莲,软香楼中是绝对一档的红牌,姿色自不需说。推开房门,房内的燃香一入鼻,老区的心情也是一松,接着这些天里因为念家而变坏的心情也莫名的变的好起来。

    知道这种地方的香,都带有放松催情的用途,他却也不去理会。

    与这女子一番折腾后,昏昏睡下。

    唯有在这种时候这种环境,他方能睡的熟些。

    深夜,内急,一翻身,从床榻上起来。

    身旁的女子睡的正熟,因为是大解老区趿上鞋,又披上衣裳,从房间里走出来,茅房在楼后,匆匆解决完,才一身轻松的回到楼里。

    一楼依旧是亮如白昼,n多喝花酒的人,正嘻嘻哈哈的在包间内玩乐着。

    “真是酒醉金迷啊!”他小声嘀咕着。

    这幅情景,北国还有中州,都不多见了。

    但若是能选择,他其实更愿意呆在家里,做个捕快,娶上个媳妇,好好的过个新年。

    好容易才算真正有个安身之地,刀口卖命的‘买卖’,他真的不愿意做了。

    可谁让他是齐王派到这里来的细作呢,越是这时候,他们这种人就越是回不得家,心里的憋闷之感又一次升起来。

    本来还算好闻的脂粉香气,也让他皱起了眉头,迈步上楼。

    二楼的房间很多都熄了灯,呻吟声、喘息声,却时不时的传出来。越是深夜,这种地方越是忙碌。

    走到房间,推门进去,又插上门拴,房间内的熏香气味冲得他脑门一涨一涨。

    老区走到窗前,将其中一扇窗户微微开一道缝,寒冷的空气,一涌而入,算是解了难。

    站在窗口,本来只是要透气的老区,不觉得就呆了神,两眼愣愣的看着黑夜,无神无有焦距。好半响,街上传来的一阵马蹄声才让他回过神来。老区立刻的就要把窗户关上,下一刻他胳膊停住了。

    老区反应了过来,现在是黑夜,是深夜。怎么会有马匹在街道上疾快奔驰?

    他半掩起窗户,两眼仔细盯着楼外大街。十几个呼吸,就见两骑飞快的从街道另一头行来,从楼下经过,向着城中王府方向而去。

    一般人见了这等情景是不会有什么想法的,不过是两个人骑马过去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大深夜里,也不耽搁梁王那里消息传递不是。

    可眼下看到这一幕,却是装成商人混在大梁城的细作们所格外敏感的。

    是不是有什么紧急消息?

    这是老区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有紧急消息就意味着有大动作和大变故。

    “不行,得马上回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老区快速穿好衣裳,从房间里走出来。

    砰,砰,砰!敲响了小酒的房门。

    “开门,开门!”捶打了几下隔壁房门,里面终于有了反应:“等下,等下,马上就来!”

    门一开,香萍披着衣裳探出头来。

    “小酒,我怕商队那里有事,咱们这还是回去吧。”老区冲着里面说着。

    黑暗中隐藏住身形的小酒这才松了一口气。做奸细的最怕有人半夜敲门来。不是上门的捕快,不是自家同行,而是同伴,但又心中一凛,老区有什么事了?口里应着:“这就好。”

    片刻后,从里面做出来。

    “二位爷,下次记得还来啊!”后面穿来依莲、香萍的嬉笑声。

    小酒没心情打趣骂俏,出了软香楼后立刻开口问道:“老区,出了何事?”

    “心里不踏实,适才见到两人飞马从楼下过去,总觉得里外有事要发生,这时你我二人还流连此地,被上头知道了,还有个好?”他们不是真的商人,可以肆无忌惮的寻欢作乐的人,他们身上有着重责,半点也疏忽不得。

    小酒舒了一口气,脸色放缓,再转为凝重。不是最坏的缘故,可也是一麻烦。“老哥说的极是,咱们快些回去吧驾!”

    “驾!”二人加快速度,赶回所住客栈。

    回到客栈,小酒、老区都暗叫一了声万幸,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同组的已经有三人竟都回到了大梁城。

    那三人不跟他们俩住一个小院,此刻都在大堂吃酒呢。实际上却是在等人。

    “你二人是去了哪了?一直寻不到你二个,还以为是出了变故!”三人责怪的看着小酒老区。

    “几位,这不是出去用些饭,又不是不回来,你们怎么都回来了?莫非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小酒自然的一笑,随口找了个理由将之前的事情扯过去,接着反问。

    “还不是梁王要有大动作,我们哥几个在郡县里都得了信,急回大梁城禀报来了!结果蕃头没在不说,找你们俩也扑了空。”其中一人低声说着。

    “州郡好几个大城都在暗中调集大军——”

    老区小酒怔了一下,这可真是大事。“这梁王连新年都不过了?”

    “这老家伙不简单……这事还得密切注意,获得更准确的消息,立刻回报上头,要是走了运,怕是你我都能因此事获得重赏呢!”

    “说的极是,若是得到重要情报,我们也不必常年不得归家,许能在家门口做个小官呢!”

    古代这些奸细的地位非常低,虽然他们起到的作用很强大。说起来祝彪新立的锦衣卫,还有隶属军方的军情司,上上下下都有建制官身,是这一行当里绝对绝的难能可贵。

    锦衣卫的指挥使有祝明担任,军情司的监丞由余少安担任。

    情报系统不能握在一个人手中,祝彪对情报系统非常重视,自然也就有所防范与限制。(未完待续。。)

第九百零八章 齐国

    腊月二十五日,天气,晴。

    大梁城西门。

    原本进出繁忙的城门被戒严,大队步骑兵从此经过。

    “这是……”远处围观的人群中,有人面色复杂的盯着这支绵长的队伍。

    “小酒,你怎么看?”离开人群聚集处,站在不远处的高楼顶层,一人问着身旁的同伴。

    小酒皱起眉头:“比我们料想的还要早,梁王这是要做什么?你看梁王本部亲军都出动了!”

    大年佳节临近,梁王、宁王却趁着这个少雪的冬天,突然大举出兵进攻徐州。在内应的配合下,梁宁联军两路出击两路旗开得胜,不及旬日就破了东武东安二郡,合兵于琅邪郡下。

    二王的骤然发力,对因西北战局而困顿的天京朝堂,无疑是雪上加霜。可事实真是如此么?对于徐州的战局,得报的天京可是没增添一丝紧张的气氛!

    次年三月,东地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第二次推进到下邳城下的梁宁联军,遭遇了一场更大伤亡的失利。因为这个时候的梁宁二王麾下突然有大批的留守文武反叛归向了天京,更有数十万官军长驱直入插进,当急报的消息雪花般纷纷传来的时候,梁王、宁王都要当场萎了瘫软!

    军心大乱的梁宁联军在随后徐州军的强力反击追杀下,兵败如山倒,梁宁二王只以数万亲骑狼狈奔回,出击的百万大军全军覆没。

    先前天京对东地的‘视而不见’大白天下了,这场战事明显就是天京给梁宁二王设计了一个套!

    虽然没有成功掘断二王的根,却也将之二王搞得元气大伤。丢兵损将外加失地,二王的前景立刻灰暗了来。

    就像荆州的郑王一样,如果不出意外,这场大败之后梁宁二王也已经从天下主宰宝座的竞争者行列中退出了。

    元五十六年,东隅外。

    靺鞨人的一处山峡据点前。三万齐军阵列。一片肃杀气息在山峡前弥漫开来。

    “果然不出王上所料,乞乞比煜在此阻击!”

    “嗯。乞乞比煜选在这地方对决,也是自持山高隘险,莫不是因为我军除了攻城器械,白刃搏杀上就一无是处了?”

    山下齐军阵营里,一群将校围着中央的镇北将军李宪,对靺鞨人的‘打算’一阵冷风热嘲。来征讨乞乞比煜之前,他们这些人就已经有所心里准备,乞乞比煜只要脑子不残疾,定是会在此据点设军的。

    李宪冷冷望着远处据点上的靺鞨青壮。眼睛中无比的平静,困难?险阻?对于齐军,这些从没存在在字典中。

    以河东军为基石,全国仅水陆四十三万军,施行精兵政策的齐军,无论战技还是军事素养远远超过彼辈。中原的精锐他都不在乎,靺鞨人更不会放在心上。

    李宪将目光投向其它山峡。

    嶙峋的山峰交错纵横,蜿蜒拦截在前面,中间一个缓口。正被上万靺鞨人占据着,远处还可以看见茫茫无边际的绿色。

    凝看着壁立山峰和绵延的山陵,李宪问着:“除这山峡,其它地方能翻过去吗?”

    “将军。这些山峡都是深山老林,看似近,折腾起来却有上百里,里面疫气毒虫甚多。如果深入其中去,便是翻过去了也只怕折损更多。再说,靺鞨人久在此地……”一名大饼子脸的军校说着。

    他是域外投效来的高丽人。此战中担当李宪军中向导。

    “将军,这关据甚险,霹雳车向上砸不上,强攻的话,损失怕会不小。”李宪手下右中郎将也忧心忡忡。

    “将军,这还是小事,听闻靺鞨人已经开始串联,现在还没哪个不知死活的来响应,可要是长久解决不掉乞乞比煜,时间拖的长了,一些靺鞨人脑子就……”大饼脸到底是本地人,看事情的角度就是不一样,忧心的说着:“这还罢了,我军正可以一网打尽,可是在这里拖的时间长了,只怕会损我大齐精兵的名誉。”

    这就是底蕴和视角的不同了。

    右中郎将是河东军体系里一步步成长的战将,厮杀天下,骨子里就有一种睥睨当世的傲气。什么靺鞨族,什么齐军声名,他根本不在乎。

    他信的只有实实在在的战功和武力。

    名声是用拳头打出来的,只要自己的拳头有力,狗屁的名声,谁人怎么说去,也造成不了事实半点改变!

    所以,大饼脸的忧虑,右中郎将不管想没想到,都半点不在乎。

    就像大饼脸说的,靺鞨人多来了,正好一网打尽。自己兵锋的名头,谁要以为不锋利了,自己用脖子来试试?

    李宪深深地看了大饼脸一眼,这是个人才。和暖善意的一笑,大饼脸本忐忑不安的心瞬间振奋了起来。

    将军向自己笑了,好和暖,好善意……

    一股无尽欣喜在大饼脸的心里炸起,浑身就像浸在了蜜罐了一样,甜透了。

    据点上,这时有了动作。

    城上的靺鞨人突然欢呼呐喊着,旗帜挥舞,拥戴着一人上前。

    “是乞乞比煜来了!”

    “那就是南军大将?”

    两方面都发觉了对方,城墙上,乞乞比煜扶着城墙,看着数里外的齐军阵营,唇边带着一抹冷笑。

    域外从来都是独立的。再强盛的中原皇朝也没真正意义上一统天下过,齐国要号令域外各族,是绝不可能的。

    自己是第一个起兵者。虽然枪打出头鸟,可靠着这山川密林之险,只要自己能撑过第一波去,那会赢得的利益就是无可计数的。

    自己的部落和自己都会一跃成为域外的‘明星’,巨大的声望能给自己带来巨大的实利。届时成为金兀可第二,也未曾可知。

    三万齐军抵达了山峡下。

    从山头上看去,一片红色旗帜海洋,其中一面巨大的战旗格外吸引人注意。

    这面战旗立在一个高台上,周围全部是旗帜,旗帜下,密密麻麻的都是身着红色盔甲的齐军步甲,阳光射映,兵甲都发出夺目的光芒。

    三万大军,组成十数个方阵,若是站在城楼上眺望,是怎么也看不到边的。可是在山头上,乞乞比煜是一目了然。

    见山下齐军威武肃穆,心中不由赞叹。可转眼就又自付倒:“然某家有此山峡,你要死多少人才能攻下呢?”冷笑的想着。

    “族长,仲山部的仲翔派人来到了。”这时,一个近臣来到乞乞比煜的身边,恭敬说着。听到这个消息,乞乞比煜脸上露出一丝由衷的微笑。这就开始了吗?

    “呵呵,哈哈,哈哈哈…………”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仲山部落坐不住了,其他的部落也快坐不住了!

    鼓声连绵响起,一辆接着一辆的霹雳车被推到了阵线的右侧,也是战场的正东方。

    “放——”

    火弹,漫天的火弹。虽然是在白日,也犹如星石乱坠的景象,使人震撼惊骇。

    一批又一批火弹落在了山上,只是片刻,茂密的树林中就升腾起了一股股火焰。虽然这时不是干燥易燃的盛夏,但数不清的火弹纵火下,也一样很快就燃起了一处处火焰。

    齐军如此动作,虽然实际上对靺鞨人根本造不成半点损伤,但东侧山林燃火的潜在威胁,却比死亡更让人胆寒。

    只是刚刚起火,黑黑的烟雾,一股股的随风就飘向了山峡。

    “听我号令——放!”

    “轰!”再一批火弹落下,东山上的大火越燃越盛,山峡上的靺鞨人混乱了起来。

    乞乞比煜惊呆了,手忍不住颤抖起来。山峡上的寨垒可都是木石结构,大火顺风烧来了,能一直从东山烧到山峡上,山寨自就是也焚烧了起来……可那样一来自己的盘谋,所有的盘谋……(未完待续。。)

第九百零九章 久等了

    “大人,你没有事吧?”山峡上,无数人将这一幕看的很是清楚,连乞乞比煜手下以悍勇着称的壬牙都脸色苍白起,直将指尖握进掌心,鲜血滴淌。

    乞乞比煜惊呆了,手忍不住颤抖起来。身边的亲卫们忙声道。

    山间的风继续刮着,转眼间东山上那一个个小火苗就燎原起来。

    “大人,怎么办?”

    “快撤!”乞乞比煜醒悟了过来,嘶声喊着:“撤,立刻撤。谁敢拦截,杀!”

    受到了命令,慌乱中的上万靺鞨军立刻雪崩一样从山峡后山用下。所有的次序在如此混乱中变得荡然无存。

    这些,李宪并没有看到,但是山峡上传下来的喧声却让他无比明白上头已经在发生着什么。这是‘人之常情’,这是‘败军常见’,如是亲临。

    李宪不急于破‘关’,继续令着火弹一发发打上去,是到处纵火。他就要看,大山老林之中,到底是靺鞨人两支脚板走的快,还是大火顺风吹的快。不到半个时辰,整个山峡就笼罩在熊熊冲天大火之中,显然是无可挽救了。

    大火如在眼前,热气源源不断的扑进来,一里内都感觉到炽热的火舌。

    浓烟直上,烈焰隐见,方圆数里内,覆盖着浓厚的烟火,从远处来看,天都一面赤红。

    火焰燃烧,楼墙倒塌,伤者惨呼,不时爆塌声响。而山林之中的靺鞨人呢,惨叫声已经开始响起来了。若从高空俯瞰,还能看见无数人影在火焰中挣扎,整个场面几如修罗场一样。

    “亏得不是盛夏,树木的水分大,这火起烧上一天一夜也就足了。该不至于变成山林绵延大火。传令下去,全军扎营,等待火焰烧尽后。再进军不迟!”

    手下诸军将躬身回答:“诺!”

    一时,天色已是黄昏,山川都笼罩在阴沉的天穹下。

    此时,远处据点的火焰,还是通明,不消多时,豆大的雨点,随着凉风飘落,雨水一落下,众人顿觉得一下子进入清凉世界。说不出的爽快。

    齐军的军营已经扎成,处于高地,雨水造不成妨碍。

    在雨点下了后,远处山峡关卡中的火焰还在燃烧着,丝丝雨点落下就被蒸发,李宪则还是松了口气。

    只要这场雨落下,并且下得半夜,到了明天早晨,火就灭了。

    “不知道乞乞比煜死了没有?”看了半响。李宪又幽幽的想起了此番之战的战果。

    这时,营帐内已经是灯火阑珊。

    中军大营中已经备好了饭菜,自然不是筵席,也不大鱼大肉。桌几上只有三个碟子——米饭,一菜,一汤!

    没有酒,军中不许饮酒。虽然说李宪真喝酒了也没什么,但少有机会独当一面的他,绝不愿意此战里自身出一点差错的。

    饭菜吃完。又上着茶水随意用。

    李宪命人撤席,正容问道:“外面雨下的怎么样?”

    亲将躬身答着:“雨下的正是时候,如果下了一夜雨,明天就什么都熄灭了。”

    这时,一阵凉风在营帐缝隙里掠过,外面雨点转大,打在营帐上,劈啪作响,接着隐隐约约亮了几下,就传来沉雷滚动声。

    在一明一灭的电闪中,李宪笑了,“看来某不用多心了,下雨好,山火止也!”

    顿了一顿,又带着轻松的口吻向帐内左右亲随说道:“你们说,那乞乞比煜死了没有?”

    “怕不会死吧?”

    “想那乞乞比煜好歹也是一方渠帅,再加上火弹看似猛烈,实际上烧到火旺还有一段时间,除非倒霉被立刻命中,应该死不了。”

    “乞乞比煜死与不死,已经无关重要。明日某就进军,一举横扫,他的下场已经注定。”

    说着自站了起来,军帐内转了几圈,低声叹道:“真说来,这人确是一个乱世英雄。”

    帐内诸人脸上立刻露出了不敢苟同之色,其中一人更直言道:“将军,话可不能这么说。小人不敢苟同。乞乞比煜刻薄寡恩,穷兵黩武,横征暴敛,此刻又犯上作乱,引得域外动荡,实是罪无可赦,怎么是英雄?”

    李宪笑了,穷兵黩武,横征暴敛?算什么?

    一个失败的君主来说这自然是最大的罪孽,可若是一个成功的君主呢?如乞乞比煜。将自己部族的人口短短十年内扩大十倍,部族的地盘扩大五倍,现在更一举挑动半个域外。“你说的不错,他是乱臣贼子,可也是枭雄。”

    “因为普通人是做不成乱臣贼子的。乱臣贼子也是要有过人的文才武略的。只是居心不正,可惜了。”

    “如不是金兀可机时天授,他未必胜过乞乞比煜。”

    从自一个小部落一路上爬,这过程何其难!

    雨点噼啪落下,一行人还在雨中找了处破旧的山洞躲了进去。

    乞乞比煜坐在火边,心里翻腾,双眸炯炯,听着外编沙沙的雨声时紧时慢。

    片刻,就见得了有人进来。

    “怎么,清点了?”

    “大人,山峡上一万勇士,现在只有三千五百人了!”这人哭喊着的说着。

    乞乞比煜知道损失不少,想不到这样多,顿时一阵晕眩,不由怒的说着:“我早就吩咐立刻走,为什么还会损失这样多人?”

    “大人,风涨火势,又人心惶惶。撤退中人挤涌沓,你推我攘的,甚至都动起了刀子,只如此就死了不少人,更呆滞了撤退速度。”

    乞乞比煜一个激灵,顿时明白了,然后心中一阵剧痛。

    一万人都是族中的壮丁,虽然不少是新近几年征服的,算不上老班底,可现在一下子折损了那么多,全族男子几乎少了四分之一,这对部落来说,是沉重的打击!

    喘着气,他问道:“可派人向部落联系了?”

    “已经派人去了。”

    “好,那就好!我还有黑山城,我还有部落。”乞乞比煜喃喃的说着,六千多人的损失很大,但也不到把他一击而亡的程度。在后方的部落里,还有两万勇士等待着自己的征召。

    赤红的篝火光下,乞乞比煜的脸是那么的狰狞和扭曲。

    杀戮决断,靠着‘杀’字一路走到现在的乞乞比煜,不是一蹶不振容易放弃的纨绔子。骨子里涌动的狠劲和坚韧,让他不到最后一刻就绝不会放弃。

    大败了一场,还丢了最有利的地形,打击击倒不了他。

    走出洞外,冰冷的小雨不住打在脸上,乞乞比煜却丝毫未觉,只浑身杀气荡漾。

    五日后的晚上,山林已经宁静,山峡焚为一片白地,又被雨水浸泡了两日的山营垒上,已经看不到黑乎乎的尸体了。可那么多人的死去,也使的此刻的夜晚显得特别的森冷和凄凉。

    大胆的乞乞比煜来到了山峡附近的山峰上,遥望不远处齐军营寨,一片黑暗,零零星星燃着灯火。

    乞乞比煜站在山上,望着这一切心中苍凉。

    五天前,火烧了山峡后,第一天齐军没有进发,第二天也没出动,直到第三天雨停了才出动围了上来。

    据说已经将山峡上的尸体全部收敛埋葬,得了不少‘人’称赞。

    这不是扯蛋么?

    烧死了这样多人,就一个埋葬,就有仁德了?

    还他娘的不是被吓得稀松了?!

    乞乞比煜冷笑着,心中悲凉。十年厮杀,自己可从没使过这种绝户计。水火无情!自己也尽是杀了一些征服部落的首领亲眷,加一块也没这一仗死去的靺鞨人一半多,刻薄好杀的帽子却已经扣在头上多年了。

    一群见风使舵的小人!

    当然,齐军延迟的这五天时间也给他一丝机会。回去后,由于子弟兵折损不太多,乞乞比煜现在已经把略有把不稳的军心给压了下去。

    “大人。齐军高手众多,此地不可久留啊。”身边亲随进言道。

    “也没什好留的。咱们走——”(未完待续。。)

第九百一十章 祝彪的打算

    乞乞比煜的‘把握’随着李宪大军的杀到变得摇摇欲坠,他几乎立刻就感觉到了黑山城中军民心意的浮躁和跳动,他的统治不稳了。

    从城墙上转过身向下面走去。

    行过的墙面,就有着无数手持武器的士兵看管着一群群百姓。

    这些百姓,面带惶恐之色,有男有女,在士兵看管下,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手中搬负着一块块石头。

    这些是黑山城中被拉来搬运物资的百姓。

    不去看那些百姓的恐惧表情,乞乞比煜阴沉着面孔,顺石阶下去,来到城楼下的铺房。

    在霹雳车成为常规攻城器械的这方世界,攻城战之间,最安全的地方除了远离第一线的内城,就只有石弹不可能打到的城墙内侧根脚了。

    铺房中心,一座石质房屋是城门驻军的军官宿所,现在成了乞乞比煜临时歇脚地,他刚在椅上坐下来,就有人门外求见。

    “大人,杜先生求见。”亲卫在外面禀报的说着。

    杜先生,杜珍之,齐人,然却是乞乞比煜多年来一直的心腹谋士,在黑山城向来是第一流的重要人物。

    乞乞比煜听说是他到来,立刻就道:“让他进来。”

    “是,大人。”

    不一会,就有一消瘦男子从外面走入。身材修长,儒衫翩然,还依旧有几分风流潇洒劲,只是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黯淡无光。

    一进来,杜珍之先是朝坐上的乞乞比煜恭恭敬敬行了一礼,一脸忧色的说着:“大人,黑山城已被齐军四面困住,城中军民又骚乱不断,只是昨夜里就有百多人缀城而降,再这样下去。城中军心将会大乱啊。大人,您要早做定夺才是。”

    “哦?军心大乱吗?”乞乞比煜脸上一丝笑容登时僵住,复重复着这一句,抬头紧盯住杜珍之。

    只看得杜珍之冷汗直冒,乞乞比煜才收回目光,淡淡的说道:“那依你之见,又该如何才能扭转局面?”

    杜珍之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干笑两声来平复一下情绪。心中升起一股犹豫,可再想起城内的情况,犹豫了下。终究壮着胆子进劝的说:“大人,依珍之之见,这仗是不能再打下去了。这一时之蛰伏,真算不得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眼下黑山余外已尽在齐军掌控中,只这座郡城,也守不得几日,不若大人先假意归降于齐军。暗地里来慢慢恢复实力,来日有了机会,再谋东山再起也不迟……若是再耗下去,不仅城中百姓恐生叛意。便是城外的齐军也不会再容得大人您了。”

    “你是在劝我投降?”乞乞比煜目光冰冷的犹如九幽深渊中射出的寒光。

    杜珍之心肝乱跳,汗水湿透了背心。忙说道:“大人,只是假意归降,有朝一日时机到了您还可再谋东山再起!”

    乞乞比煜却显然是不想再听下去。猛地站起身,冲外面大喝道:“来人。”

    “大人”听得动静,几名全副武装亲卫从门外进来。

    乞乞比煜一指对面已吓得面色发白的前心腹谋士杜珍之:“将他拖出去。斩了!”

    “是,大人。”

    亲卫都是由乞乞比煜最铁杆的部族中选拔来的,眼睛里只有乞乞比煜,可不在乎杜珍之是谁。更别说已经触怒了族长,彻底失势的杜珍之了。几名亲卫不由分说的,上来拖起杜珍之便向外走。

    “大人,您不能这样啊。大人,珍之在你身边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大人,便是不看在珍之为您立下的功勋,只看在小人奔波多年的份上,也请大人饶小人一命啊大人……”杜珍之被拖出去后,喊声越来越远。

    直到声音再听不到,乞乞比煜方阴沉着脸,重新坐下。

    端起茶盏,刚喝一口,就忍不住啪的摔在地伤。

    “大人!”听到里面声响,外面的亲卫立刻又有人进入,却见乞乞比煜面色阴沉的坐在那里。

    “退下。”抬眼看也不看进来的亲卫一眼,乞乞比煜冰寒的说道。

    “诺。”见乞乞比煜无事,只是心情不好在发泄,亲卫们恭敬的倒退而出。

    “等一下,让壬牙到这里见我。”亲卫都要掩住房门了,乞乞比煜突然开口。壬牙是他手下的第一勇士,是他手下的第一重将,同样也是他的第一心腹,可谓是忠心耿耿。

    “是,大人。”亲卫闻言,应声而退。

    不一会,壬牙从外面迈步进来,在门口处停下来:“见过大人。”

    “与我一同到城头上走走吧。”乞乞比煜站起身,向外走去。心腹谋士的‘背叛’让他很受伤,在经过壬牙身边时,说道。

    “诺。”壬牙恭敬的跟在乞乞比煜身后向城头走去。

    当二人来到城头,望着下面的大军,壬牙忍不住抚上自己身上的伤口,暗叹一口气。

    对于城中军心不稳的事,他作为第一线将领是洞如观火的。

    之前乞乞比煜兵败险些丧命,虽是逃回城中,却大势已去,就算有着嫡系部队弹压,也是无济于事。因为人心已经散了!

    二人都不说话。壬牙明白的事情,乞乞比煜又如何不知晓。连杜珍之这个谋士都‘背叛’的呢。

    “真到城破时,就让这黑山城与我乞乞家族陪葬,断不能落到齐军的手中。”乞乞比煜心里坚定地想着。

    “壬牙。”片刻,乞乞比煜喝着。

    “末将在。”

    “前几日让你准备的东西,可都准备妥当?”转过身,乞乞比煜两眼如炬的看向身旁心腹。

    “大人,已准备妥当了。”壬牙脸色微变,却还恭敬的回着。

    乞乞比煜点点头,脸色阴沉。“那好,小心保密此事。待到最后,听我号令。”

    “是,大人。”

    黑山城外,连绵大营,望上去壮观。

    此时夜幕深沉,各个营帐内已油灯已经熄灭。

    唯有中军主帐灯火通明,桌上满是文件。李宪在等候着一个人的到来,所以这个时候了他也没有入睡。

    时间一点点过去,终于一个人影进入了大帐。

    “情况如何了?”李宪放下手中的笔,两眼炯神如珠,问道。

    “李将军,杜珍之已被乞乞比煜斩首,劝降已告失败。”黑影回答的说着。

    “那按后续计划行事,策反几个军将献城归降。”李宪眼睛中的神光一黯。

    “诺。”黑影悄然退下。

    黑山城军心动荡,民意浮躁。拿下此城是必须的!

    齐军需要杀鸡骇猴,用乞乞比煜这只出头鸟的脑袋来警惕整个域外的异族。同样,他李宪也需要在祝彪面前好好表现,来体现一下自我的价值!

    对祝彪,更重要的是以此为切入点,一点点,一点点,慢慢整合整个域外的异族力量。

    因为域外地盘实在太大,而且高山密林,异族部落多如蚂蚁,齐国并没有真正的实力整个将之鲸吞下来,但高丽故土等经营日久的熟地,他是必须要握在手中的。

    没有了这些熟地,只靠异族部落落后的生产力,域外异族就积累不起如之前高丽那样强大的力量,竟然可以席卷反冲——

    粮食的限制,兵戈战甲的限制,再加之齐国伸探进去的那一支无形的黑暗之手,今后的域外会是部族争雄的天地,可他们的档次也仅限制于部族争雄的档次了。

    如高丽国这种制度生产力丝毫不逊色中原藩国的异族之国,会是成为千古绝响,绝不会再出现。

    列水国也不会成为第二个高丽国,因为祝彪的目光已经投入到了它的身上。不久后的一次又一次打击,会让他从国再度退化为‘部族’!

    整个东隅外文明,将会发生一次大幅度的退化。而这就是祝彪的打算!(未完待续。。)

第九百一十一章 骄阳正炙

    火光冲天。黑山城中最大最华丽的一栋建筑,整个湮没在熊熊烈火当中。

    “哈哈哈哈……”乞乞比煜站在府邸一处小楼中,望着城中情景,笑声凄凉无比。

    “比辛,你是我弟弟,连你都背叛我!”城中并没有出现乞乞比煜先前‘预定’的大火,特别是粮仓武库方面。很显然,他的第一心腹大将壬牙已经背叛了他,在黑山城山穷水尽的这一刻背叛了他。

    但是,连乞乞家族的族人都没有赶来府邸,那就意味着一同背叛乞乞比煜的还有整个乞乞家族。他是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了!

    乞乞比煜眼下只能烧着这座府邸。对着连同齐军一块出现在府邸外的乞乞比辛,恨之入骨,也不敢置信。

    火势撩绕着乞乞比煜的身子,乞乞比煜却丝毫不觉得痛,只在火中哈哈狂笑,直至变成一团焦骨。

    府邸焚烧,周围的民居更是大乱,哭喊声和惨叫声连绵,到处是奔跑逃亡的百姓,也有着趁机掠夺的残兵乱卒。

    火光冲天,黑山城如若是人间地狱。

    城墙上,看着城外的齐军鱼贯而入,壬牙闭上了眼,长叹一声说:“大人,不是我不跟你走,这实在是太过荒唐。城中十数万百姓,还想活命啊!”壬牙可以一死,但他要为自己手下的三千儿郎考虑,要为自己的家族考虑。

    别说是焚城了,就是把粮仓全部烧了。自己这些执行的人,一个都活不了,更有可能殃及全族。

    所以在压力之下,壬牙反了。焚城的‘罪恶感’压得他喘不过气,他承担不起这样的‘重任’。

    乞乞比辛也是一样,对比自己的身死,整个家族的分量太重太重!

    “王上有旨,黑山部落,刀戈兵暨,不服王化。犯上作乱。罪死难免,贬辄为奴,为域外八旗之让镶白旗……”

    “八旗兵制,家出男丁。录为兵数。以十兵为一火。五火为一队,五队加之以亲卫,每三百兵为一牛录。设佐领一人,每五个牛录为一甲喇,设统领一人,三个甲喇一都,设都统一人,三至五都为一旗,设立正副旗主各一人,黑山部以后就按制编建。”

    本来八旗制度,五个甲喇就是一固山,也就是旗,可是这样编制的话,一个完整的旗,就只有七八千人,这建制太小了。

    放到如今异族杂多的东域外,八旗建制编满,也不堪大用。祝彪就只好扩大八旗的兵额,在甲喇之上增设一‘都’级建制,一都五千人,三至五都为一旗,如此加上正副旗主亲兵,每旗拥兵小两万人至三万人之间,八旗堪为大用。

    “八旗听调遣用,以功绩事大齐。朝廷自然会输运盐粮茶药,布匹铁器,军资胄甲……”

    这就是明明白白的拿八旗当一只狗来使!

    “八旗兵杀贼三人,可赐平原一宅一田,田十亩。杀五人,赐城中宅院,加田五亩,杀十人,得平北将军许,出旗赐姓,此为抬旗,从此之后便不在八旗建制之中,为我堂堂齐民,人不可辱。如继愿为旗丁,官升一级。俞满十年,抬旗受赏。”

    “官兵皆如此。”

    “旗主亦是任十年,十年至卸任,后论功赏罚。

    受赏之时,赏赐汉姓,脱旗。”

    这样的话,旗主十年内如果庸碌无为,卸任后怕日子就不好过了。而想要在十年后成为狗大户,甚至是权贵,不怕十年中得罪的旗内旗外的人报复,就要满山遍野的大杀特杀了。

    如此规定,祝彪就是要让八旗上下想不杀都不行。因为他为八旗定下的军规森严,上峰对底下人生杀予夺,大权在握。就像前世历史上满清的主子跟奴才一般。又有十年限制期,谁不想当下一代旗主?这要靠功勋来说话,而不是怎么样笼络手下就可以的。

    所以,主子想要成为真正的贵族,成就更大的富贵,就必须‘努力’‘努力’‘再努力’!

    而奴才想要第一步成为主子,也要如忠实的猎犬,去替主人扑杀一切看得见眼的猎物。

    十年任期,赐爵赏田,就是明晃晃的大杀器,祝彪可是很清楚地球历史上八旗腐化的速度的。

    这十年退休制度,是把域外各族英豪的崛起之路给堵得死死的。

    因为就是再英雄豪杰,从‘部落’状态崛起也要一段时间来发展,而十年时间,刚好能一个人淋漓尽致的发挥出的才能。

    同样,这十年的时间,也能让一个人的威望权力全都达到至顶峰,可以跨越制度发挥自我的影响力,可以凝聚万众人心于一体,可这时却要退休‘享福’了,自也就断绝了进一步成长的可能。打断了部族向下一层次进化的步骤!

    简单的说,就是把所有磨砺出来的八旗领袖,在当打之年,在鼎盛春秋,像大熊猫一样‘荣养’起来。

    元武十六年,元旦。

    这年春节是一个特殊的,有纪念性的节日。因为元武十五年的秋月里,祝氏宗族的‘实体’彻底的从万里之外北汉境内退出了,经过多年来的迁移和周转,在这一年的秋季,祝家彻底退出了北汉国。整个祝氏只剩下寥寥三家人还留在襄县故土,勘护祝家祖灵!

    姬昀给了祝家绝大的殊荣,没有了祝彪的身影,这些年里他已经把握了河东的大权。而至于人心,总待经过时间的消磨,岁月的流逝,在历经世事的一代人逝去,在祝彪彻底成为传说后……

    淄博大明宫。

    这座先‘田’时期一直作为政治中心的蓬莱宫,在祝彪入主之后换了一个新的名字。老朽千年的宫室这一瞬间里旧貌换新颜,焕然一新,腐朽的气息被一扫而光。

    在东夷、渤海、列水、黑水夷人等首领的眼中,如今大齐王国正如日中天,骄阳正炙。

    靺鞨人的下场,国破家亡;黑山城乞乞家族的现况,为奴为仆;

    立足还不稳的祝彪,反常态的挥师整套靺鞨人,大齐的军威在这两年间散发出炙热无比的光耀。虽然靺鞨人离族灭还很远很远,可黑山城与靺鞨国的破灭,让东隅外一直是‘百年老二’地位的靺鞨族,族群整体进化大大倒退了一个台阶。如今的靺鞨族与黑水夷人等部族状态存在的族群没有任何差别了。

    两年的时间过去,现在祝氏于齐地的根基也不能说已深,但肯定比两年前发兵时更牢固,齐国威势更让域外各族不可相望。

    今年是特殊的‘日子’。祝氏于北汉割舍开了瓜葛,同时,二十万多路进军域外的齐国大军纷纷回归,宣告了这一场为期两年余的‘下马威’过去。

    靺鞨这只被杀的‘猴子’,令群‘鸡’震粟。所以,刚刚进入到腊月里,域外各族的上档次势力就纷纷遣使赶至淄博。这里面有像列水、渤海、黑水夷人等近邻势力,也有相隔数千里,但同是东夷遗族血脉,先前只让祝彪闻其名而不见其人的大型部落的权贵。

    无论远近,这些势力代表人物的到来,都让齐国上下瞬间生起一股‘百族来朝’的大国心态。被高丽打的节节败退灰头土脸的羞辱一朝不去返也。

    百族来朝让临近年关的淄博城加倍的热闹起来。虽然这些域外势力的权贵们此次前来,最主要最重要的任务是试探齐国对北用兵的底线和战略。但就如地球中国古代的藩国使团一般,每一支队伍携带夹带的总有无数本族出品的特产和名贵物品。

    山野奇珍和皮毛是最‘普遍’的大宗货物,吸引了整个齐国甚至鲁国的商贾聚集淄博。

    人们对皮毛和奇珍的‘**’是永无止境的!(未完待续。。)

第九百一十二章 利益

    “重市利轻大义,人君不为也。”

    齐国千年的传承不是一场大变革就能彻底抹杀湮灭的。没有被兵火之灾殃及半分的稷下学宫,几十位上百位名重齐鲁的‘大师’‘学宗’对于祝彪立国之初就‘拔之工商,齐平士农’的做法,报以不共戴天的坚决反对立场。

    这些人代表了齐国千年的传统,代表着齐国旧有的阶层利益,他们像地球中国旧社会的文人一样,在国民百姓心中有着神圣的地位,一定程度上掌控着‘社会舆论’。

    祝彪在齐地立足未稳,就急速发兵北进,整套域外异族,拨析其内的种种因由,未尝也没有这些大师学宗的一分因果。面对齐国旧体系的反扑,文的方面祝彪实在无有大的建树拿出来应对,他只有用赫赫武功来说话。以国之尊严,以洗刷百姓心头耻辱,来对抗大师学宗。

    事实证明,祝彪迈过了这道坎。

    躲藏在大师学宗身后的数以百家齐地‘士族’,绝对是一股无人能够忽视的力量。但他们反扑时自己已经离开了乡里故地,在齐国南疆一片还非常生疏的地方,更重要的是——还是属于他们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上,闹腾的再久搁祝彪没半毛钱关系,对齐庭的影响波动,甚是微小!

    尔后,一句‘天下攘攘皆为利来,天下熙熙皆为利去’,祝彪给此事暂且划上了一个句话。

    “王上,这便是以大匠所试炉仿扩而制的新炉。一炉可填精矿五千担,只此容量就倍余旧炉。兼明革新造术,获十倍功量也。实乃真国之重器也。”

    祝彪身边的将作大匠面容带着激动和骄傲,经年的辛苦,自己终是不负王上托付,拿出成果来了。

    十倍之功!

    拿出来亮给天下人看,足以把稷下学宫的那些老东西嘴巴扇烂掉。让王上钦定国策效益大方!

    看谁还敢再说一句‘匠人’就该下卑?

    虽然将作大匠他本人是根正苗红的文墨士子,名是‘大匠’,实并非是匠人,可屁股决定脑袋,任职将作大匠,他自身利益就与匠人连一体了。

    本来只是九卿之一太仆座下一官的将作大匠,现在职位职能已经堪比九卿,与执金吾等同比,这无论在品阶还是实权上,都是一个质的提高。是直上青云样的飞跃。他可一点不想从云头再扎回泥土里去!

    “五千担!”就是五十万斤!

    祝彪站在高炉下心头默默算着,一立方水是两千斤,铁的密度是水的八倍多,铁石肯定又要轻些,就做六倍吧,如此即是一万两千斤一立方。五十万斤,只小小四十立方罢了!

    跟前世的转炉等比来,太不值一提,太小儿科。萤火虫对比日月,但这却已然是他力所能及所可做出的最大改变。

    祝彪可不是个‘百科全书’样的人物!

    同时,这也是冷兵器时代跟现代社会无可弥补的物资差距。

    “卿之功绩,大功于国焉。孤王甚慰!”

    “只是国之重器。不可轻显人眼,工道勋绩,暂时……还要不闻于人世耳目。”

    “臣岂敢有贪念。有王上心属,足矣。”

    将作大匠说的不是假话、虚话。齐国权力一切操握在祝彪的手中。简在帝心,对臣子言还有什么比之更好更棒的呢?

    功劳不能摆在明面上,可只要祝彪看在眼里。还愁不会有补偿吗?

    时间进入到祝氏立国的第五年,五十七万担的生铁产量,二十万担熟铁,五万担精铁的产出,重新支撑起大齐屹立不倒的脊梁。虽然处在农业社会框架之中的世界,钢铁并不是衡量国力的主要支柱,但绝对是构成国力的重要因素之一,这点战争期间尤为突出。

    大量的铁料也意味着农具工具和兵甲武备的精良,向北开边,大片的耕地熟田纳入齐国的国界,祝彪大力推行马耕之下,齐国的粮食产量节节高升,比钢铁产量更早的超越了原先岁入,给元气大伤的齐国注入了一道汩汩喷涌的血泉!

    也是自元武十七年起,每年大量的铁料自齐地开始向中原内陆流淌而去。当然,齐国的交易对象乃是唐王,在战争彻底进入僵持和对拼消耗的时节中,这股力量于唐王阵营的帮助毫不逊色于祝彪的铁骑精兵。

    元武十八年开始,粮食也加入了齐地对唐的大宗贸易当中。

    粮铁的源源补入,给北疆军民注入了一股甘泉,自然的,海量的真金白银也同时从北疆反卷入了齐地,让大步前进的齐国国力和工商集团更见蓬勃!

    元武二十年,不仅齐地的兵甲铁器、粮秣布织,大股大股的流入北疆,便是东海之滨的海面上,齐地制造的民船、兵舰也层出不穷的出现在唐王的军民阵列中。

    五年的时间里,祝彪固然在恢复发展着齐国国力民力,但强盛无敌的大军铁骑也一直持之以恒的向着东方海滨挺进。这样做,一是封死鲁国日后的北向发展,而是谋求一个出海口。

    祝彪这是真正体会了一把前世俄国人谋求海路出口的急迫心情了,海洋的财富,海运与陆运的巨差,直让祝彪有种窒息感。

    还好,鲁国实力未复,王权臣权的交错,民间的苦穷潦倒,让鲁**民上下都根本无意北看一眼。在祝彪大军三年挺进两千余里,直接隔断了域外与鲁国边壤的时候,鲁王竟还派出大臣前来致谢。

    这或许是鲁王不得已而为之吧,是故来麻痹祝彪。如果是真心的,那鲁国真一点前途也没有了。被很打一顿,险些亡国,倾覆宗庙的鲁国王室,不再愿意再北看一眼,只能说被彻底打怕了!被完全打消了雄心壮志和意气。

    ……

    时间进入到这一年的六月。

    东海北区的一处不起眼的滨湾港口,一艘五桅海船缓缓靠向了青石堆砌的口岸。这是一艘来自虾夷的海船,长途跋涉几千里的它运来了整整一船的虾夷移民,也可以说是难民。

    自从中原大战彻底激发之后,南隅的吴越等国也因为楚国的变动陷入了战火的边缘,两国以及梁宁二王都有太多的精力和实力被牵扯到了大陆的战争中间。倭人与虾夷人的又一次战争,不耽搁半秒钟的爆发开了!

    任何一场战争,伤害最大的都是普通的老百姓。虾夷倭国,两国的海战,两国的厮杀,让无数倭人、虾夷人家破人亡,生活无以继续。在两国青壮大批大批走进大海波涛的时候,无数以打鱼为生,现今却完全陷入绝境的虾夷人、倭人开始变卖自家在故乡的一切,带着一些仅有的微薄家资,成群结队的逃亡向吴越,逃亡向中原东地,逃亡向齐鲁,甚至是眼下的东隅外地。

    发自内心深处的对倭人不待见,连带虾夷人也遭了池鱼之殃,祝彪没有让两国难民真正进驻齐国内地,而是收拢起来,打散编制成无数小队填入进了域外那辽阔的新开之地。

    并且随着齐国向海之路的彻底打通,有了对外接口的齐国,在祝彪的示意下,直接以域外港口接受两国北逃难民。这消息自然第一时间就被无数‘蛇头’知道,于是就有了眼前的这一幕出现。

    近五百难民从海船上下得港口,因为战争,这些本就‘破产’的倭人虾夷人,绝大数人都为这一趟船费付出了身上的最后一个铜板,下船后的五百难民,超过八成的人是绝对绝的无产者,比乞丐都要穷。

    若不是港口内本身设立的就有难民营,这些人来到大陆的第一天绝对要在饥渴和绝望中渡过……(未完待续。。)

太监了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节操是路人!

    太监了!

    ————————————

    断更有两三个月了吧!

    终于忙过了一阵,这几日汉风是有重新拾起的念头,但真的太久了,情节都有忘记,更重要的是人物表给丢了。文档中翻了好几遍也找不到,让汉风最终断送了继续的念头。虽然很可惜,这本书都已经到末尾了的。

    在这里给大家说对不起了。真的感觉有负大伙儿的支持!惭愧万分!

    今日本书算做了个完结,不完美的完结。但下本书请大伙儿放心,最终的结局一定是圆满的完结。

    新书过两天要发布,历史类的,大背景是清晚期,确切切入时间点是同治回乱。书名还没确定,《穿越1862》怎么样?还有其他的书名。拟定之后会告诉大家的,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汉风!(未完待续。。)

新书审核卡了

河蟹巨兽威力无边啊,宗教局,至于吗?

    修改吧!(未完待续。。)

新书上传!——穿越1862

卡了三次啊,老天,河蟹巨兽太厉害了。

    我的新书整个改头换面.本来从同治回乱着笔的,现在全部舍弃,从李蓝起义下手,可怜我准备的那么多资料啊。

    悲剧,太悲剧了。

    书友们还请多多支持,抚慰抚慰汉风这颗受伤的心灵! ~~~~(>_<)~~~~(未完待续。。)

第九百一十三章 大结局

    ps:新书上传——穿越1862。

    希望诸位朋友继续支持,急求收藏、推荐!

    汉、风三次更稿才通过的审核,宗教局,我不晕你了。而是只想高呼一声:河蟹老祖,寿与天齐。顺我者生逆我者亡!

    您老人家威猛!

    **********

    元武二十三年,夏。

    北方群岛之丹牵岛,白江口,三万大齐水师列阵以待。

    在大军的对面,是十万漫海而来的倭国水师。

    自从元武二十二年,齐国联合鲁国‘勾搭’上了虾夷以后,汪洋东海之上的倭夷之战,局势就慢慢从倭国占上风,转化为势均力敌!

    因为大量的器械粮秣从‘休养生息’的齐鲁二国卖去了虾夷,给已见不支的虾夷打了一记分量十足的鸡血!自然,自虾夷涛涌而回的银海也让齐鲁两国走上了快速恢复之路。尤其是‘军火’商大齐,在贸易之中占据了绝对的大头。更由此从虾夷人手中‘借’到了东北沿海好几个群岛,连‘北方群岛’这个联系虾夷腹心与东隅间最重要海路通道的中转站,也硬生生插进了一脚去!

    海道要地,与岛国言,就如是陆地大国的战略要塞,万不能放弃。虾夷人受制于齐鲁二国不假,可还不至于拱手相让北方群岛这等要地。只是因为绝对主力都牵制在了与倭人的战场上,不得已而让齐鲁水师插进来了一脚。

    眼下的海涛之上,三万大齐水师后方的两翼,一万虾夷水师与一万鲁国水师同样是枕戈待旦。只是两军无论军容还是人数,与齐军都相差甚远。

    前者那清一水的新造战船,镇海神器五牙大舰都足足有五艘之多,艨艟、斗舰、楼船,遮蔽天日!

    而鲁国和虾夷水师。空有两万之数,不要说五牙大舰,便是海战主力的艨艟都没几艘。真是战力五的渣渣,只好躲在齐国水师之后,做摇旗呐喊的用。

    齐国水师都督张邦彦屹立在前阵主舰,一艘载人八百五十人之多的五牙大舰前台。千里镜瞭望着远处的倭国水师阵营,黑压压遮蔽海涛,无边无际。

    虾夷人对于这次的倭国水师穿插防备严重不足,受倭国王长子这个重大目标的诱惑,南部水师主力倾侧太重。不觉中南北水师间就给空出了一个三百里长的大缺口,直到十万敌军精锐划腹地而西去的时候才恍然惊觉,可是再要弥补水师精锐却已经被倭军牵制住,欲退不下。

    如果此十万倭军重击虾夷人内腹诸岛屿,虽然不能给虾夷人致命一击,却也绝对能让虾夷人损失惨重,甚至其七大主岛因此破败一个都不是不可能的。

    然而十万倭军毫没把精力放在虾夷人漏洞百出的七大主岛上,而是不停留片刻的直指西来,兵锋矛头不加掩饰的刺向北方群岛!

    三万对十万。还是倭国的十万精锐之师,张邦彦心中很没底。他就是对身后的祝彪再有信心,也改变不了两方间实力上巨大的差异。

    主舰上,一样瞭望倭国舰队的祝彪。神情自若,神采中信心十足,似胜券在握,成竹在胸。

    “山本君。齐国人的兵力不及我军的一半,他们怎么就敢倾巢而出前来迎战?”

    “齐王是中原第一流的名将,胸藏万千韬略。长胜不败。如无一定把握,他不会如此吧?”

    “川岛君怀疑齐王有伏手?”

    “不是怀疑,而是一定!”

    同样在倭军的舰队主舰上,这支十万水师的正副都督也在细细打量着对面的齐军水师。

    只三万人的齐国水师面对大军压到的‘自己’,不假思索的就洞开港口水营,倾力杀出,这似乎……太草率了一些了。

    齐国水师中竖立着祝彪的王旗,这表示着祝彪在亲自领兵,与倭国之前得到的消息一样。唯一不‘一样’的就是齐国水师的反应!

    难道祝彪自信心暴涨,长胜不败下的他已经自大到无视三万与十万水师的差距了吗?

    山本五十五和川岛速浪都不认为如此。祝彪不是那样的人,性沉心稳,厚重如山,是所有人对他心性的公知。走到今日的地位,祝彪才不会犯‘自大’这种低劣的错误呢。

    唯一可以来解释的就是——祝彪另有伏手。

    手握杀手锏,三万齐国水师对战十万倭军精锐,他有战而胜之的把握。

    “可我实在想不出天下有什么器物,能让三万齐国初建水师,战胜我大倭十万精锐的。”

    “川岛君,今日就让你我来开开眼界吧。世间若真有此逆天之物,你我之败也败得其所。而若是没有,就让我十万大倭精锐,覆荡眼前的一切!”

    “如我所愿!”川岛速浪胸中一股雄豪气滔天巨浪一样奔涌。山本五十五的一番话激励的他无所畏惧,心中所有忐忑,这一刻尽皆烟消云散,一切的担忧,全都成为过去。

    “末将告退!”

    作为先锋将军,川岛速浪要站到全军的最前方。他骄昂下船,昂首挺胸如是进入荣誉的殿堂,意气奋发。

    而对面的齐国水师上,祝彪左手持剑,右手拇指正在摩挲着那锋锐耀眼的剑芒。

    他没什么秘密武器,有的只是自己一个人!

    他要直接从水底进入倭国水师的阵中,一人一剑,十万倭国水师,数百艘大小舰船,想也顶不住他一个时辰的做活。

    再大的战舰,就是那承载八百人的五牙大舰,一剑不行两剑,两剑不行三剑,十箭,祝彪还毁不掉一艘木质主体的战舰吗?

    而天赋属水的他在大海里挥劈出十剑来,又能用去多少时间?

    一个弹指?两个弹指?三个弹指?还是十个八个弹指?甚至是一息时间?

    一个时辰,那该是多少息啊!

    倭军战舰上肯定有随行先天宗师,可又有哪个先天宗师能在海水里挡住祝彪的?

    齐军还有三万水师呢,一旁鲁国、虾夷也各有一万人打酱油。

    当倭军战舰频频沉没,水师阵型大乱之际,就是鲁国虾夷的两万弱军也能打的倭军精锐苦不堪言。

    海战不是陆战,阵列相比言之。更为重要!

    ……

    元武二十三年夏东海发生的这场大战,齐军胜了。不费吹灰之力的胜了。

    十万倭军精锐全军覆没,五万齐鲁虾夷联军,却损失微乎其微。

    这一战役对天下整体的征伐影响不大,直接的说几乎没有影响。可这却让唐王眼前一亮,几乎是收到战报的第二天,就传令祝彪,筹谋统帅齐鲁唐等阵营水师,浮海南下。

    这是一个改变了天下局势的决定。天京方面的临海舰队,虽然兵多将广。战船如云,可于祝彪的对决中是打一场败一场,只要没人在海下挡住祝彪,那水面上的祝彪舰队就战无不胜。

    天京方面上到皇帝下到重臣,所有人都坐蜡。祝彪的实力已经毋庸多言,就是地面上也找不出几个可与他媲美的,更何况是水下?

    祝彪又让天下人震惊了,震惊他那天下无双的绝佳水性。海战还能这样打?天京方面所有人都哭了。

    无数人对祝彪拥有的水性赶到不可理解,北汉可不是河网江流密布的江南。他什么时候,怎么练起这么好的水性的呢?

    无数人感到不解,可再多的怨念也挡不住祝彪的无解。元武二十五年,地盘临海的宁王、梁王投效唐王。

    这就像是第一张倒下的多米诺骨牌。立即就引带起了连锁的反应。一年之后,天下临海诸侯和藩国,尽数向唐王纳诚。

    天下大势也由此发生了根本性逆转。

    唐王直接把自己的小女儿许给了祝彪的第五子祝哲。绝不是唐王不想嫁女祝彪嫡子,而是年龄不相搭。且祝淳都已经有两个孩子了。

    元武三十年,唐营二百余万大军,兵分五路。直逼天京而来!

    天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到了这里,天京,中原皇朝的心脏。都预计着一场血流成河的死战开启!

    而出乎意料的是,皇帝走了。带着自己还能控制的大军和愿意跟随的朝臣子民,退往了西南。唐军近乎兵不血刃的拿下了姬发梦寐已久之地!

    当年九月,姬发天京称帝,年号永安!

    从此唐军变成了官军,官军变成了叛军,双方连身份都逆转了。

    永安二年,齐国泰始山!

    白雪皑皑地山巅,让祝彪想起了‘华山论剑’四字。只是小说中的华山论剑,挣得是天下第一,而此次的泰始山之战,挣得却是天下。

    退缩西南诸州的元武帝,并没有放弃抵抗,反而因为地盘的龟缩,兵力的集中,在两年来的战事中小占上风,搬回了一丝局面。

    姬发得天下,却也从天下诸反王的扛把子变成了众矢之的,而且要治理新得的诸州地盘民生,地方错综发杂的利益关系搅扰了他和智囊们太多的精力。

    在天京之战结束之后,祝彪已经不在出现在中原了。他年纪也不小了,齐国的发展重点又都在域外,才不想再陷在中原呢。可姬发又怎么舍弃的了这么一位金牌打手呢。

    一封手书送来了淄博,内容情深意切,直言自己年纪也大了……

    祝彪大感头疼,却也只能着手整军。这个时候,三个先天宗师来到了齐国。

    短短一个月里,圆通、燕紫、祝忠、祝仝外带稷下学宫,被三人碾压式的全部横扫。以至于今天,祝彪得不得亲自走一趟泰始山巅。

    北风呼啸,雪花飘飘。祝彪仡仡而行,雪地不留半点痕迹。他似慢实快,眨眼就是小百丈的距离。泰始山虽高,祝彪也是半刻钟里就蹬到了顶峰。

    抬望第一眼,他就可看到不远处一人盘腿坐在一块青石上,呼啸风雪吹不动他一丝发丝,沾不了他一片雪片。身边甚至还放着一席酒菜,热气袅袅。

    此人一身白衣,膝盖上平放着一把样式俭朴的长剑,即便背对着祝彪,也依旧让祝彪从他身上感觉到一种高贵恬淡地气质。

    祝彪不用问就知道。这位登山都带着酒席的高手就是大周皇族里名满天下的中州第一高手,剑道宗师,天京第一剑,明国公姬林。

    他是大周皇室放在明面上的一张招牌。可惜天京易主时,任姬发如何抛媚眼,都理也不理的随了元武帝而去。

    面如冠玉,颔下有须,明明年已六旬,看起来则如三十一般。

    祝彪来到,也不曾见他扭转过头看上一眼。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相比之下,原天京供奉堂的另一王牌高手凌天凡就要坦诚多了。不知是不是此次出城出来的三大宗师级高手都有永葆青春的秘诀,这位成名甲子的传奇高手看起来也是只有三十许,乌黑地头发直往后一披散,甚是潇洒。

    容颜俊伟,如是古铜铸就,线条硬朗而冷峻,无半点瑕疵,雄健的体魄也足以让祝彪前世所有的健美先生羞愧到无地自容。皮肤闪烁着古铜样眩目的光泽。双腿粗壮,手掌宽厚阔大,铜色中带着赤红,如同烧红地铜块。蕴含着烈焰的灼烧。

    凌天凡只要一站,耸在那里,整个人就如同一根擎天之柱,顶天立地。气势雄浑的无可附加。

    齐国除朝堂外的另一位先天高手,稷下学宫的镇宫之宝,有齐鲁一剑之称的曹秋道。与凌天凡比试的时候,愣是连剑意都不能在他面前放出,整个人彻头彻尾的被压制下来,十招就重创败北。

    “某家已应约而来,还是让其他人出来吧。这么藏头露尾,有辱先天宗师之身份,也解决不了问题。”手指滑过湛卢神剑剑柄上简单朴质的纹理,祝彪将目光投向被白雪覆盖的重重远山险峰,纯净的白色与山壁间未被大雪覆盖的青灰就是今日泰始山的主色调,无限延伸的边缘处与天际相接,灰灰蒙蒙,风雪中一片混沌。

    “好胆量。你孤身而来,真不怕就葬身在这里吗?”凌天凡的声音粗犷洪亮,隐隐中风吼雷鸣。一句话说完之后,空气里都还残留着嗡嗡的震动。

    “你们敢杀我吗?”

    不是‘杀得了’而是‘敢杀否’,似乎没前者硬朗,实际却更气势雄浑,睥睨顾盼。

    泰始山之争,乃是较技。较技与生死搏杀,有太多的不同,首先就是杀意上。

    先天宗师可以内敛自己的杀意不假,可到了正面厮杀的时候,又怎么能完全不流露出来呢?

    你要说到了胜败一击时,再杀气毕露,那就太玩笑了。除非鬼神,谁也做不到这一点。当你心存杀意之时,杀机就必会显露。先天宗师自觉何等灵敏,瞒是绝瞒不住的。

    对于祝彪,凌天凡、姬林还有暗中隐匿的这些人,围攻打败祝彪不难,要做成必杀之局,让祝彪逃无可逃,退无可退,就不可能的了。以祝彪历次搏杀表现出的实力,除非他一心寻死,否则谁也挡不住他拼命外逃。

    姬林、凌天凡等要真想围杀祝彪,却又给他逃了。那西南的元武帝就有的笑了。祝彪不领兵杀往西南,与之不死不休,他就不姓祝!

    所以眼前的姬林、凌天凡等,只求打败祝彪,让祝彪立誓不再干涉中原之战!绝没半点‘杀’之的意思!

    所以祝彪才淡然如此说,却一言噎的姬凌二人胸口一闷气势一遏。

    连山巅的风都沉默了。转过身的姬林,与之互为犄角站立的凌天凡,都没有再说任何一个字。

    “其他几位既然已经来了,也听了这么久,是否该出场了?祝某身为大齐国君,可没那么多的时间陪各位浪费在这里,本王的事儿还多的很呐。”

    “好霸气。希望此战过后,你还是那样自信。”一身黑衣的赵明松要挂着伴他名扬天下的黑刀出现了。在他身后,一僧一道分别闪出来。

    “宝龙和尚,玄真道人。”祝彪不在意魔刀赵明松,而是轻松的笑了笑,对一僧一道道:“听闻今年初秋,你们二位给大雷音寺道德宫除名了?”

    “真的是家大业大,了不起,了不起。两个先天宗师中的绝顶人物,就这么毫不在意的给舍弃了。厉害。佩服!”

    “阿弥陀佛。”宝龙和尚禅杖触地,震得山巅都抖了抖,冷淡地面容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沉声道:“祝施主,老僧师弟败亡你手,今日必要讨教!”

    宝龙和尚的师弟是黄面佛。那个当初用一身横练,钢筋铁骨,硬碰硬湛卢神剑小半个时辰的变态。

    “无量天尊。江湖久闻祝施主得承七煞宗传承,为我道门护法,老道今日不自量力,要伸量一二了。”

    “哼。废话都不用说,你们放马过来吧。”

    两前三后,五个人起步上前,围成一道圆弧,将祝彪正困中间。

    姬林缓缓拔出长剑,一股镇压天下的剑意陡然压向祝彪心头;凌天凡暗提功力,四周立显出一股被火浪熏烤的干燥炽热,十丈方圆里的积雪瞬间融化,继而气化。赵明松拔出了黑刀。宝龙和尚握紧了禅杖,玄真老道摆动了拂尘。五人各有各的动作,目的不言而明。

    祝彪点了点头,一挥衣袖。湛卢神剑继续呆在鞘中。七煞宗人可没有此等神剑在手,也能镇压天下群雄。如今的祝彪《阴阳五行**》已经功法圆满多年,《大五行灭绝神针》也早就大成,早不是当初靠着一柄利剑耍横的时候了。今日这大场面正好让他来实验一番自己的厉害!

    伸手在胸前一挥,阴阳两气缠绕,虚空中画出一道太极图。白气与黑气,清晰分明。正是《九阴神功》《九阳神功》练至登峰造极之境,祝彪借以七煞宗的阴阳交合,龙虎交汇之法,开化混元,创出的《阴阳浑天**》。

    论威力,巅峰期时不逊色于《阴阳五行**》。可要是达不到巅峰,同期相比,自也就差了一筹,与《五行**》不分强弱。

    “去!”

    左手食指与中指朝图上一点,完成最后两只眼睛。太极图缓缓旋转起来,无声无息地应声疾胀。如果不是眼睛看到,姬林等五人只怕会以为这是自己的幻觉。因为眼前的太极图万全没有丝毫的真气波动。

    众人脸色微变,神经立刻紧绷起来。谁也不以为祝彪会在这个时候搞虚假的花活。

    “太极生两仪,两仪归混元。”

    玄真老道拂尘扫出,明明是长不过尺的尘丝,随着他这一挥之间,却仿佛无限延长,无限延伸。

    转瞬间已不再是一束拂尘,而变成了一江水流。汹汹涌涌,浩浩荡荡,无际无垠。

    好一个《道德上善篇》!

    虽仅是《道德宫》镇宫之宝《道藏》中的一篇,玄真子却也可以赖之修炼到如今的地步。与宇内群雄一争!

    太极图应声而变,阴阳两仪合合为一。图面不再是黑白两色,而变作了混沌。

    赵明松第二个出手,清喝一声,黑刀化作一抹留空的黑痕没入了混沌之中。他要将之一劈两半!

    但赵明松意想不到的是,自己的刀想斩进了无尽虚空一般,毫无半分的着力处。而自我蕴于刀中的真气,刚一与混沌接触,便如同白雪落入沸水一般,顷刻冰消雪融。

    赵明松神色一变,急声道:“还不出手!”

    姬林冷哼一声。脚下一晃,身法施展出来,踏入了混沌力场之中,手中宝剑绽放的一点淡银色剑芒闪逝,刺中混沌中心的祝彪,没有其他的半点响动,但长剑仿佛失去力气,由快而慢,距离祝彪还有尺许的时候缓缓地停止了转动,近乎静止一般悬停空中。

    “金刚伏魔神通!”宝龙和尚低喝一声,壮硕的身躯更加雄壮来,已是不输凌天凡的体魄分毫。

    禅杖盘旋的一条神龙仿佛活了一样,随着宝龙和尚捣入,径直扑于混沌当中。

    五人中仅剩凌天凡岿然不动,乃是留作救手用,更在一旁隐隐牵制了祝彪的一部分精气神。

    “轰轰轰……”

    泰始山雪崩连连,六名顶尖先天宗师间的真气碰撞,击响声就犹如震雷,那里是雪峰可以承受的。

    远远地,山脚下仰望山巅的人群,惊呼连连。而更远的地方,那些齐国贫民百姓,无数根本不知今日泰始山有此一战的人们,就更是惊呼愕然,冬雷响动,冬雷响动,这是怎么了?这可不是好兆头!

    ……

    “咳咳咳,传孤王旨意,来年三月出征……”

    (全书完)(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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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界之游戏江湖介绍:
1862年的中国!
提起它,人们会想到逝去不远的二次鸦片战争;想起火烧圆明园这种民族史上的永久伤痕;
想到日暮西山的太平天国,还有纵横中原,马踏黄河的捻军!
人类总会把自己的‘目光’倾注于少数的几件事身上,而在那目光看不到的地方,实际上也发生了很多很多精彩的故事!
异界之游戏江湖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异界之游戏江湖,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异界之游戏江湖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