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偷鸡不成蚀去整个人
“穆薛华,你别冲动!”
“你给我让开——”
“我不让,你现在找过去不会结果的!”
“有没有结果不是你说了算。就算没用,也总比净待着强。尹秋月,给我闪开——”
“穆薛华!你这么找过去只会给李系添口舌,他们现在已经不要脸了……祝师兄折进去了,你就立马想要做第二个吗?”
门外,左豪、周玉晨无言对视了一眼。然后周玉晨轻轻向后摆头,二人无声的退了下去。
适才昏迷中的雷文虎醒来,说出了三个字——张缙云。
这直接‘坐实’了郑新元的话是真的。
左豪、周玉晨、陆建明虽然没有晋升入室弟子,可三人都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在内门弟子中资格够老,经营深厚,消息jīng通,他们吃过的盐比雷文虎、穆薛华等吃过的米都要多,这时候心里还如何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不屑于堂堂李系的下作手段,可是闭嘴自身安,他们也只能装聋作哑。那一瘦一壮两个汉子,他们固是没有亲眼见到,可单凭描述就都有七八分把握敢断定是绿绛岭芦花婆婆门下弟子,绰号尾火虎和参水猿的荆浒双星牛崐、赵达。
可是十成把握断定又如何?雷文虎这一开嘴,张缙云的黑锅就背上了,祝彪也难免一个‘大意身亡’。
都是外门里做事,左豪三人与穆家也有一些交往。深恐穆薛华冲动生事惹上麻烦,留陆建明守在雷文虎出应付郑新元,左周二人就急赶来一院之隔祝彪这里。
“雷文虎,我是瞎了眼才拿你当朋友,今后有你没我——”被尹秋月按坐在椅子上,穆薛华泪流满面。
郑新元的话就已经让他意识到不妙,今夜发生的这些事很可能就是李系为了赚祝彪出去而设的一个局,雷文虎的背叛,让穆薛华伤心地同时更加悲痛于祝彪。
两手扶在穆薛华肩头,尹秋月少女青涩的面容上褪去了最后一抹纯真。这可是同门师兄弟啊,来自背后的黑刀比对面刺来的明剑更可怕——
尹秋月心头始终徘徊着一个假设,如果祝彪没有被惊醒,不看穆薛华都毫无察觉吗?如果祝彪没有被惊醒,等待自己的有是何下场……
对李系的狠,尹秋月心头一点都不输于穆薛华。绿绛岭,芦花婆婆,她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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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祝彪大口喘着粗气,深秋的黎明冷风刮得正紧,可他头上大滴大滴的汗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从那农家小院一口气跑到铁梁镇旁边,几十里的路程了,轻功在身时不显,可现在全靠本身力气使劲,体内又有不轻的内伤发作着,祝彪四十多点的体质、力量也不行,这时候真的到了支撑不住的地步了。
天sè已经有了一丝亮白,不远处铁梁镇的北门都已经打开。
祝彪眼睛在路边瞅了一块显眼的地儿,两眼一合痛快的‘昏’过去了。暴雨梨花针的圆筒已经被扔进了路过的河里,周身带的东西也都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杀了钱沣五人之后,祝彪摸前摸后在小院里探查个遍,被搜走的东西只是回归原主不说,其余的东东,除两本秘籍外他是一个没动,几百两得银子都挨个放了回去。
两本秘籍祝彪已经仔细掩埋了起来,那东西就是两张万两的银票都不换。系统中获取的《曲流九折》、《摩云金翅功》、《大力牛魔功》三项功法也都被学上了手。
真是老天爷在帮忙,《摩云金翅功》、《大力牛魔功》全本拿到了不说,念头一转两项一流功法就立刻入了门,算上回山门后要学的《曲流九折》身法,三项一流以上品阶功法以他那六十来点的悟xìng本是要费上一段时rì的,现在一切OK了。
“吁……”
一辆马车停在了路上,赶车师傅震惊的看着栽倒在路边的祝彪,他人就在铁梁镇上混饭吃,九曲剑派弟子的衣着如何不晓得。
“乖乖,还是个内门弟子……”
小市民的算计很直白,救与不救,划算与不划算。
念头毫无保留的偏倒在‘救’字上,在铁梁镇上,能救下一位昏迷中的九曲剑派弟子,还是一位年纪轻轻的内门弟子,那是天大的造化,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至于自己车上拉的货物,送晚了如何?自己就是不送了又如何?想搞理,问问九曲剑派答应不。
“老天爷保佑,让俺今天起的早早的……”
小心翼翼的将祝彪送上车里,赶车师傅欢天喜地的调转车头往来路上飞快赶去。
一直暗暗保留一丝神志的祝彪完全放心了,当错杂的声音响起,当穆薛华的声音在耳边时,他终于放心的昏过去了。
…………
…………
“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一回事啊?”
江庆岩老泪纵横,恍然间整个人像是衰老了十岁一样,不用长女女婿来哭哀,他就已经伤心不已了。
钱沣是他的长外孙,自幼长在他跟前,又已经顺利的晋级入室弟子,二流巅峰已到一流眼见可期,这是江家一脉未来的顶梁柱啊。
钱沣一死,折断了江家二十年后一肱骨。
“汉卒铁牌,汉卒铁牌——”
右手死死攥着那块祝彪暖过一天一夜的铁牌,发狠之下,五个指印清晰的烙在了那质地高达60点的jīng铁上。
祝彪故意扔在了钱沣的尸体上,还一点没故做出副无意间遗失的模样,就那么大刺刺的丢在了钱沣死尸上。
却更能引发人的思维。
“给我查,翻遍江湖,也要查个清清楚楚——”
人都言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江家这是偷鸡不成蚀去一个人。两个嫡系手下,两个外来帮手,也远抵不上钱沣的重要xìng。
“郑新元怎么说?祝彪当真是拿下的?”
“爹”,江文均走上前一步,“郑新元确实是这样说的。”略一停顿,又说道:“儿子以为是真话。”
郑新元不敢说假话,江文均有十足把握。
“如是这样,祝彪又是怎逃出来的?难道是人好心放过了他?”
一切起因的源头还是祝彪。江庆岩伤心yù绝下也没有糊涂了脑子,“等他醒后务必控制下,你要让他吐出每一个字——”
“是,爹……”
“……哪……李家哪里……”
“李家那里我自去解释,你不用管。”
“是。”
……
第四十九章 你给我滚——
ps:感谢寂寞兄打赏,多谢!!
祝彪再一次醒来已经是两天后。
他本身就有中度内伤,竭力奔跑了数十里大汗淋漓的被冷风一吹,高烧、风寒不期而至。
两天时间里很被灌下去了好几碗汤药才苏醒。
“我是来求援的。”
执法弟子始终就守在祝彪床边,人一苏醒,询问随之也到来。祝彪没傻到说钱沣背后捅刀子,因为他无法解释自己是如何逃出来的还干掉了钱沣五人,系统的秘密是必须遮掩、保守的。
他只说是碰到了厉害人物,自己最先受了伤,钱沣拖着敌人要自己赶来铁梁镇求援。
执法弟子神情都很严肃,可听到祝彪这白话也差点忍不住喷笑出声来。他们可不是笨蛋,要钱沣发挥入室弟子担当义不容辞的冲锋在前,自己倾力拖着敌手给祝彪创造机会和时间,完全是无稽之谈么。
“这小子睁眼说瞎话。”执法弟子心中腹诽着,却也丝毫不怠慢的将祝彪说辞迅速回报山门。
看守没有缓和下来,祝彪依旧与外隔绝,就连要见穆薛华一面都不行。
只是这种情况并没出乎他的预料,萧山的重伤,尹秋月的迷倒,五个人的死,还有钱沣这样的入室级弟子,九曲剑派当然要慎重了。甚至他都做好了自己说辞被反驳一清的准备了,郑新元,他还活着呢!
祝彪并不知道郑新元叫郑新元,但他清楚记得钱沣身边少了一个人,最初时他以为郑新元是去看守雷文虎了,可小院中翻找了一遍也没二人的丁点痕迹。这个人是知道自己先被捉的!
这么一来祝彪自己就跟钱沣五人的死脱不开关系了,虽然这一情况并不能明着说出,可李系、江家心知肚明,难保他们不想方设法。
经历过钱沣一事后,祝彪对江家的恨已经远远超出了李系。毕竟钱沣亲口说的,李系的打算是不要自己的命,他们要毁的仅仅是自己在剑派里的前途。
所有的变故都是江家出自自己的私心。这一哗啦祝彪对李系的仇恨值大减。而江家,自从清楚地明白他们这么对付自己的原因后,两边的生死关系就彻底无法化解了。
何况江家还到过庆襄郡,那家人来威胁自己,祝彪更无法容忍。
“好细的银针——”
太阳光下,细若牛毛的银针都像是透明了一样,九曲剑派炼器堂总执事欧子明对此工艺是甘拜下风。
“诸位长老,铁牌的手艺虽然高超可在下还不难达到,只是这银针,实在是望尘莫及。”
造出一枚两枚这样粗细的银针还不难,可难的是造出几十枚近乎一模一样的银针,这完全是不敢想象的。
看看这些牛毛一样的细针,材质就非同寻常,要是一般的银铁早就变得柔软无比了,这里却依旧坚比金jīng。而且银针虽然细,可对着阳光看,也能清楚的看到针尖部位的收缩,真就是一根针一样。
最最重要的是,这样的东西,对方竟然毫无顾忌的一甩几十根,不提对方功夫真正水准,单是这种挥金如土的气概就超乎想象。
“论手艺,怕就是,只有当年的黑血神针才能与之一比。”
欧子明此话一出,李青云、江庆岩、刘丹阳、孟离熙四大长老纷纷sè变。黑血神针乃当年中原魔教未曾分裂时的镇教至宝之一,可逆血而行,功能歹毒无比,正教人士无不闻之而sè变。
几百年时光过去了,威名依旧流传于江湖。
不过,话说即便中原魔教最鼎盛时期,也没见谁拿着黑血神针一撒一大把的啊!而且对付的还仅是五个区区二流高手。
如果铁梁镇里的祝彪知晓暴雨梨花针用后还有这效果,肯定会乐得合不拢嘴。
因为系统设定,全凭人的想象,那效果这世界的人力怎可能相比。
只是暴雨梨花针到底不比黑血神针,一个坚比金jīng,只只赋予了它机关强劲下绝强的杀伤力,人力打出就弱太多了。
而黑血神针的设计是全以人力施展为准,绝强内力下,细弱锋芒柔可绕指的黑血神针一入人体即可渗入血脉中,只要对方还敢运转内功,神针即可顺着血脉直攻心脏……
李青云四人当然看得出银针与黑血神针的区别,他们sè变的原因也不是单纯恐惧银针的威胁,事实上对于钱沣五人的死亡四人至今还都有些懵懂。
因为单从尸体上看,对手功力应该相当的深厚,不然细若牛毛的银针不会直钉进骨骼,少许几支甚至透体而出。可如果是一位有如此高深功力的人,那么他怎么可能一点暗器手法都不懂?六七十枚着体的银针完全是由‘漫天花雨’洒下,并且那样的一位人物对付五个二流高手也有必要浪费银针吗?直接挥掌拍死也费不了片刻时间。
祝彪是把五具尸体拖出地牢,散到小院里的。
李青云、江庆岩更是一开始就把祝彪的嫌疑排除了,因为据郑新元的交代,祝彪被逮到后就被立刻被搜光了身上一切东西然后封住了内力……
所以,让四人感到恐惧的是未知对手的神秘和高深,而不是那工艺可比黑血神针的牛毛银针。
对方应对区区五个二流高手,六七十枚银针眼都不眨的撒了下去,过后还捡都不带捡的,这至少证明银针在对方眼中并不怎么珍贵,甚至只是一寻常物件。
如此一对比,九曲剑派的炼器堂都是孙子辈的了,而相同的道理,九曲剑派的实力跟对方比来是不是也是孙子辈的呢???
还有那块汉卒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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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多变,就在李青云等人为那块铁牌忧心忧虑的时候,李逸逍处赫然也出现了一块铁牌,就是他那一小队任务目标桃花山寨主房间里发现的,两块铁牌在清虞山相对照完全是一模一样。
“多事之秋到了……”
后山一处草庐中,一白眉白发的老人忧心长叹。
刘丹阳恭敬地立在丈远处,对老人毕恭毕敬的执弟子礼。
这就是九曲剑派现存唯一的太上长老,刘丹阳和宋雁南的亲师叔。“铁牌的事一定要查个清楚,你立即去个信给雁南,必要的时候这事情要捅开,要知会官府——”
“还有,出动弟子扫荡四周山林,桃花山那样的败类都给铲除了。”
铁牌连连的出现,让老人感受到一股黑云压城的急迫感,江湖中更是似有暗流在涌动……
既然李逸逍小队能在桃花山那里缴获一枚铁牌,就看看其他山寨里能不能也可缴获到,虽然孔迟那边并无发现。
“对了,那孩子的事情你们怎么处理?”祝彪终是挂在老人心上的。
刘丹阳脸sè一变,这个问题他真不想回答。
“回禀师叔,弟子等商议,认为……祝彪当逐出师门。”
虽然早早排除了祝彪为凶手的可能,但是钱沣五人为什么出现甚至为什么死必然跟他有联系,在上层几人里这是谁都心知肚明的。
所以,说是为安抚江家也好,为防患祝彪是内jiān的可能也好,反正是直接逐出师门的。
“好,好,你可真是好有的能耐!”老人心里早有准备,可听了刘丹阳的话也气的发狠,堂堂一执法长老,权掌剑派戒律,就这么的听之任之……
“你给我滚——”
第五十章 逐出师门
铁梁镇,架子楼。
“江师兄,小弟任务在身,先走一步。”
看守祝彪的执法弟子转身告退。背后,“好走,不送——”江文均硬气梆梆的声音似是丝毫没有入耳。
怒气写满了江文均的脸。自己是什么身份,好说歹说的请求他,竟然半点情面不给,一点通融都不肯,难道他不知道祝彪对自己意味着什么吗,对江家意味着什么吗?
自己的外甥都死了,竟然敢这样对待,真是气死他了。
yīn鸷的目光冰冷的注视着执法弟子的背影,江文均心底暗暗发誓,rì后自己寻机会必要狠狠的炮制他;而另一面江文均又着急万分,当下他要做到的第一点是——控制住祝彪,然后再从他嘴里掏出每一丁点有用的消息来。
做到第二步他有的是手段,可是第一步不完成第二步如何开始?
“师弟,师弟——”
熟悉的声音传入江文均的耳朵。
“蓝师兄?”来者是自己父亲的亲传弟子之一。
“师弟,…………”
“什么,不做了?那祝彪如何整治,沣儿的仇就不报了吗?”
“师弟!沣儿的仇当然要报,可报不到祝彪身上,他就是一小虾米。眼下太上长老眼里有他,咱们不好过火。
…………等他被逐出了内门,等过了这一段时间后,小小的祝彪还不是任意把玩于手掌之间?到时候你想怎么整治就怎么整治!”
“可千万不要因小失大…………
黑铁令牌来历神秘,背后极有可能带着大yīn谋,孰重孰轻师弟不要执拧。
害沣儿极有可能就是令牌背后主人,那才是真正的凶手——”
不知道自己已经又躲过了一次危险,祝彪正抓紧恢复着内伤。
当清虞山来的又一名执法弟子赶到,祝彪内伤已经愈合了大半,一行人就片刻时间没有耽误的向清虞山急急赶路去。
隔离了这些天,祝彪终于再一次见到了穆薛华,只不过穆薛华给他带来的消息却没有让他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雷文虎,那个脾气火爆遇事冲动的雷文虎,竟做了最可耻的叛徒。祝彪完全没有想到,他之前只从看守自己的执法弟子口中知晓雷文虎重伤却还活着。
那一副xìng烈如火的脾气,本该是宁折不弯的汉子的。内心里竟然也是贪生怕死之辈……
祝彪好一声感叹。他本来是把雷文虎当成真正朋友来结交的,一层yīn影笼罩在了他回山门的前路上。
“叮,D级任务——入门试炼,完成。”
“叮,C级任务——一个都不能少,完成。”
祝彪进山门的那一刻,脑海中立即响起了两声清脆的系统提示音,经历了如此多的事,两个任务终于圆满完成了。
就这么在前后左右四名执法弟子的勘护下,祝彪在迈上山顶的路途中,将自己的人物晋升到了第十二级。
人物:祝彪
级别:12级
经验:26/130
生命:220/220
内功:550/550
悟xìng:65
智慧:73
气势:8
心xìng:75
自信:85
感知:16
亲和:50
道德:65
意志:80
魔xìng:25
魅力:15
心魔:30
声望:5
………
根骨:71
………
………
根骨真正的迈入了第二道大门,气势、声望各涨了一点。
残存的内伤在这次升级中也得到了些恢复,状态值达到了94点,伤情影响已经微乎其微了。
升级让祝彪yīn沉的心有了一丝光亮,他脸上的神情略缓了缓紧张。
这种身不由己的‘被掌控感’实在太恶劣了,祝彪能牢牢记住一辈子,即便是戒律院里出来能得一个好结果。
只是事情的发展注定要让祝彪失望,当他听到执法长老宣布自己被逐出师门时,就算心中有依靠,自认为凭借系统自己一个人也能变强,脑子里也不由得为之一昏。
整个人像是懵了一样。
直到被执法弟子带出戒律院,眼睛被外面的阳光一刺才回过神来。
“凭什么要逐出师门?凭什么?”
祝彪立刻就想冲回去大声的质问刘丹阳,凭什么把自己逐出师门?自己有何过错,有什么证据来证明自己的过错?
可是他两腿像生了根一样钉在地面上,他不愿回去再受侮辱。
既然刘丹阳如此宣布,那结果肯定就已经盖棺定论了。自己就是去质问,也只能是自取其辱。
“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们自己后悔!这一天不会远——”
对九曲剑派祝彪谈不上什么归属心,无论是李系还是江家,他的感觉都糟糕到极点,可是本体自带的感情一直在发挥着影响,让祝彪心里‘将就’着九曲剑派。
可现在,是九曲剑派自己亲手斩断了那一缕联系。
“这就是祝彪,可惜了……”
“李系做的也太过火了,把剑派当成自己的了……”
“那有什么办法。虽让人家有个好儿子呢,天赋惊人,生的也好,师父、岳父一起拜了……”
“呵呵,这就是姓祝那小子,终于得到教训了……”
“叫他猖狂,现在不就要老实了。”
一路上抱不平的声音和难听的冷言冷语不停地灌入祝彪的耳朵,可祝彪脸sè没有一点变化。
将自己逐出门,那只会是九曲剑派的损失,而不是自己的损失!
这并不是阿Q胜利法,几步走来,意志坚定的祝彪神志已清。
九曲剑派没有废掉祝彪的内功,也没有施辣手挑了祝彪的手筋,但祝彪不会有半点感激的。
“我有《摩云金翅功》,有《大力牛魔功》,没了九曲剑派又如何?”
接下去修行的功法已经有了,反正祝彪也不打算继续修行《九曲剑法》和《九转心经》。
不能用贡献值在剑派内兑换功法固然是一大损失,但是这样的损失祝彪也经受得起。
“就没有喊一声?”
刘丹阳无言。
草庐中老人长叹一声,他早该想到的,一个敢在九曲剑派里面自改剑意的人,怎么可能开口喊冤呢!
一个绝佳弟子就这么离九曲剑派而去了……
“好执拗的xìng格,好执拗的xìng格。”
可是天下成名高手,谁的xìng格中又没有三分执拗呢?
“你退下吧。”不想再看到刘丹阳,老人怅然的挥了下手。过了好半响才叫道,“龙宵……”
第五十一章 四本秘籍(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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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情支持,求情支持……
“以后出任务时小心一点,除了真正亲近的人以外,谁都不要信!”
祝彪的事情清虞山上传的沸沸扬扬,当然是瞒不住穆家,穆明老爷子已经气的卧病在床了。
祝彪在内门收拾好东西后前去穆家一趟,也是那时才知道的,看到祝彪老爷子拉住他的手可是说了好大一通话。
辞别时祝彪极力推辞了穆家人的相送,只有穆薛华一个送他下山。
再反感再不满,穆家也不能**裸的明露出来。李系这个时候已经不要脸了,穆家若再度挑战他们的神经,难保不被杀鸡儆猴了去。
这种可能就是zì yóu一丝,祝彪也不愿穆家去冒。
穆薛华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才跟祝彪一块回到山门,试炼任务刚交掉就又要送祝彪下山,而且这一去还是再无回来的时候。
脸上木木的,一个开朗爽快的少年,此时身上竟散发着一股yīn寒。
祝彪不愿看到这样的一个穆薛华,可是他又清楚,这就是少年成长的代价。
入门弟子跟内门弟子,那真真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连久经世故的他回想起来这一波的经历,也感慨十足呢。
试炼任务,真他妈是试炼任务,尹秋月、穆薛华经历过此事,都褪去了过往的纯正人生。
尹秋月稍落后了四五步,给祝彪送行的人就她和穆薛华两个。
祝彪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在这种情况下,尹秋月能够的站在穆薛华身边,本身就已经表明了态度。
入门弟子四年,尹秋月与他交集极少,就是在试炼开始之前,两人前后说过的话也有限的很,祝彪对她的‘投资’远比不上雷文虎。
可是现在,情况却是正乱颠倒。
“你们,保重!”
深深地凝视着二人,直将二人面庞印刻在心底,祝彪翻身上马,在穆薛华、尹秋月的送别中,奔驰离去。
被逐出师门,祝彪自然不能再穿九曲剑派的剑袍,剑派的势力笼罩从他头上缓缓挪开,但zì yóu的缰绳却也随之增大。
他不用再去管什么任务,山寨副本想怎么刷就怎么刷,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级别将会迅速高涨。
祝彪被逐,坏事中也有那么一点好处。
山顶之上,两个人四道目光正目送着祝彪打马离开。
70点的骑术让祝彪在飞驰的骏马上显得很是从容。
江庆岩的目光看祝彪就如是在看一死人,在祝彪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山林小路上后,他的眼睛始才微微偏向一边,岫玉青衫客龙宵,剑派十方执事之首,就是山顶上的另外一人。
冷冷的瞟了龙宵一眼,江庆岩身形一起,不见丝毫作势,人就已飞落到了十余丈外,挺拔的身姿短短几个闪现,便彻底消失在了龙宵的视线内。
淡淡的摇了摇头,龙宵最后凝神的向江庆岩消失处看上一眼,身子起落也飞快消失在了原地。他并不也是离开,与江庆岩的回山的方向正相反,龙宵是在急速的追赶祝彪。
祖师爷的吩咐他不敢怠慢,怀里的这几本书还是要给原主儿的。
“什么?”
祝彪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剑派的太上长老竟然曾那么的看好自己,帮过自己,现在还送秘籍给自己???
可是龙颜小萝莉的老爹,剑派十方执事之首的岫玉青衫客龙宵,却是明确无误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混元功》
《纵横剑法》
《霹雳手》
《八步赶蝉功》
四本一流品阶的内外轻功秘籍也明明白白的亮在他面前……
“祝彪,别辜负了太上长老的一片苦心——”
龙宵没再说别的话,要祝彪不再怨恨李系、江家那不可能,龙宵只来拿太上长老说事。
太上长老明显是十分看重祝彪,认定他是一位绝佳之才,给他不小的帮助。如果没有试炼中的那些事发生,此次试炼回来祝彪很可能就已经被自己这一系的某位师兄弟收入门下了,甚至那个人都可能是自己。
眼看着自己认定的可造之材不得不离开剑派,而且是含冤受辱的愤然离去,亲近不成反做仇敌,偏偏为了剑派的安定大计太上长老也不得不捏着鼻子忍下,太上长老心中的难过可想而知。
他送秘籍给祝彪,或是出自于对祝彪的喜爱以及愧疚,也可能是不忍看到一代贤才就此埋没,更有可能是为了化解祝彪心头的怨恨,反正不管真正原因如何,龙宵看来,祝彪收下这四本秘籍,那他就再无怨恨九曲剑派的理由了。
要清楚,就算是天下第一的天才,没有得力的秘籍在手也也不可能攀上武林巅峰。潜力总归不是实力,二者间划不上等号的。
祝彪能够寻到自己的‘剑道’,难能可贵,可终究还是年少,离开了剑派孤身一人要剑法没剑法要内功没内功,他已经没有前路可走。或许经过努力和机缘后,祝彪能够再度踏上剑道之路,但哪里有现在这么便宜,一条路就摆在了他面前。
四本一流秘籍啊,内外轻功皆有,都足够造就一个二三流的武林世家了,虽然这点东西对于九曲剑派来说是非常的不值一提。
剑派传功大殿中多的是这东西,二百年弟子拼杀,缴获了不知有多少。只是九曲剑派太过注重自身功法,内功、轻功、剑法,除了拳脚功夫还常常有人兑换外,其余三项束之高阁久矣。
【怨恨李系、江家,与怨恨九曲剑派,这是两概念。】
“收下。”祝彪毫不迟疑的将秘籍握在手中。
打肿脸充胖子和死倔着当好汉的事儿,他是向来不做的。
傲气是傲气,倔强归倔强,那都要关系到人格,关系到尊严,关系到荣辱时候才表现出的。
如果眼前送秘籍的龙宵摆出的是一副傲慢至极的样子,一副施舍乞丐的样子,休说是四本一流秘籍,就是四本绝世神功,祝彪也二话不说扭头而去。
可现在,龙宵的语气不是很平和吗,还有那个从未蒙面的太上长老,只要一想到曾有这么一个老人关心着自己,祝彪对九曲剑派本来就不多的怨恨也就淡了。
李系是李系,江家是江家,九曲剑派又是九曲剑派,概念完全不一样,祝彪他分得清。
祝彪他结仇李系,死敌江家,可跟九曲剑派却远没有到势不两立的地步,穆家也属于九曲剑派呢。
祝彪接受秘籍的痛快劲让龙宵一呆愣,继而却又是一笑。
人,光有傲骨是不行的,不识得好坏万万要不得。
祝彪不一味的逞强要面子,而是懂得‘接受’,让他的‘前途’在龙宵心里一下子光明了许多。
“小心!”向着祝彪一点头,龙宵身似大鹏就已经飞跃入了山林。
最后留下两个字遥遥传入祝彪的耳朵。
清虞山影响范围内,江庆岩是不会动手的,他再恨祝彪,太上长老的面子也不能不给。而且祝彪在他们眼中并不是钱沣之死的直接凶手,祝彪仅仅是起了个开头受到了株连。江家杀祝彪的心理还没那么片刻都等不及。
可是出了清虞山五百里范围,或是一段时间后,祝彪就真要自己小心了。
五十二章 天大的人情(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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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天黑,祝彪奔出了七八十里路,在高家集按住了马头。
“唉,客官,可是要住店?小店这里绝对一流……”路面上立刻有揽客的小二迎上前去招呼。
祝彪翻身下马,手拍在马颈间湿漉漉的。只是一个下午还不足就奔了八十里路,实在是够累坏了马匹的。“一间上房,马匹拌些好料。”
“好叻,客官,您放心——”
小二一手接过马缰,一手前引着让祝彪先行。
“一间上房叻……”带有余韵的圆滑喊嗓声,真是比二十一世纪电影电视上的有味道多了。
祝彪心里如此想着,却不愿多留片刻在大堂中,放下二两碎银,取过房牌和钥匙就由小二带引着进去客房。
这地方距离清虞山近的太很,来来往往不知道有多少与清虞山有瓜葛的人在这家店里经过。虽然李系和江家都不会立马出手报复自己,可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个世界,投机买好抱粗大腿的人同意也很多。
《混元功》、《霹雳手》、《纵横剑法》、《八步赶蝉功》。
祝彪其中最熟悉的就是最后者,《八步赶蝉功》,八步赶蝉,像极了少林派的《八步赶蟾》,甚至可以说是后者的音译一样。
区别只在于,前者八步追的是空中飞行中的夏蝉;而后者八步赶的却是天空中的太阳。
蟾者,rì也。
当然了,这只是寓意,再夸张也没半点用。两项功法同样是一流品阶,想要分出一个高下是很难的。
除非祝彪钱多的烫手,有了《八步赶蝉功》在手,再去花费几百金去兑换那《八步赶蟾》。
《混元功》则是一本难得的内家‘专一jīng纯’功法,练到高深处可dú lì守神、抱元守一,就是在一流内家典籍中也应该是佼佼者。
太上长老相送的四本秘籍中,属它的价值最高,效用不错的《大力牛魔功》跟它一比都要显得相形见拙。
《霹雳手》则是一门大威力掌法,意要‘势若奔雷,迅若闪电’。仅只八式:晴天霹雳、霹雳惊鸿,rì出惊雷、惊雷逐鹿,八方风雷、风雷激荡,紫电飞虹、飞虹逐电。
虽然少,可是招架防范,突击袭人,个个都有。
祝彪手上现在只一个《怒涛三叠浪》还算一回事,《莽牛拳》入三流都显成sè不足的货sè,便是练到极处也挡不了人家随手一推。有了《霹雳手》后将极大地弥补他空手时的短处。
《纵横剑法》,顾名思义,剑法纵横驰骋,招式大开大合,井字框架为主,剑式简单,威力却惊人,气势磅礴浩荡,不可阻断。
可要是剑势真的打断,那就杯具了!
但总的来说不辱没它一流功法的身份,对祝彪现在来说弥足珍贵。
“这人情……”说是再造之恩也不为过,可该怎么还啊……
四本一流秘籍啊,想着头都晕乎。即使他不被逐出九曲剑派,有了入门试炼的一百点贡献值后,400点内门贡献值也只能兑换两门一流功法。
三流的《一气诀》都要五十点贡献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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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大堂,人声沸杂的。
店掌柜乐呵呵的看着逐渐满堂的客人,心中暗自盘算着今rì又能有多少收成。刚才拉着祝彪马匹进入后院的小二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掌柜的,掌柜的,祸事了,祸事了……”
那马匹臀部竟然烙着九曲剑派的标记,还是内门的标记,小二看清楚后立马傻了眼。看祝彪的打扮,可没一点九曲剑派内门弟子的派头,他自己也没有表明内门弟子的身份,那马匹是哪里来的?
高家集处于清虞山直属区域,在这里九曲剑派的影响力深重无比,官府履新都要来九曲剑派拜码头。如果祝彪真的是剑派内门弟子,即便是穿便服也会亮一下身份的,因为那样一来他将会得到客栈最佳的服侍和最舒适的住房。
店掌柜一愣之后迅速回过神来,脸上没有了一丝笑迹,吩咐小二看紧了祝彪房间,就立即招呼人赶紧到市集东头的高家大院去报话。
高家大院就是高家集由来的根本,自从百年前开始有族人拜入九曲剑派门下,让高氏这个本来土气无比无权无势的草根宗族,逐渐崛起,直到现在成为了郡里面太守都不敢轻易管的豪强。
高家集就是高家大院的地盘,也就是九曲剑派间接的地盘。店掌柜本身也就是高氏宗族的一份子,遇到关乎九曲剑派的事情,立即报于高家大院是他的第一选择。
“十五六岁少年,貌不出众,单人匹马,气质沉稳持重……”
虽然事情关系到一内门弟子,可是高氏宗族也没必要全体大集结,只是当值的家老,听过掌柜的描述后心中就已经猜出了祝彪身份。
要知道像高家这样的弟子家族,紧依靠着剑派周围,那必要对山门内发生的一些事情了如指掌的。
祝彪,这一个多月来可都算是位‘风云人物’,高氏如何不知晓。甚至于他们家的一个子弟——高永辉,都因为祝彪吃过亏!
“四爷,怎么办?”一旁的弟子询问道。
高家四爷摩挲着下巴,在大厅里来回徘徊了好几圈。“招两个门课夜里拜访一趟,不要下狠手,出点血就行。
休以为我高家好惹!”
高永辉吃的那点亏,高家四爷才不会去理会。不说高永辉不是他那一门子的人,就算高永辉是他的亲孙子,他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去得罪人。
可是李家的大腿还是要抱的,意思意思,表表心迹!
时光在分寸中慢慢地消逝,外面更鼓不知不觉间已在敲了两响。
夜已深沉。
远处,隐隐的狗吠声时而的传来。
缓缓地,轻轻地,微乎其微的,祝彪房间的窗槛上响了那么一响。
窗槛上轻轻响了一下后又寂然无声,过了好一阵子,一阵青白sè的烟雾,缓慢自窗缝中向里冒出。先是一股儿细细的,后来开始大量涌入。那烟雾,带着一股强烈的甜香,却又有些闷沉,就像是腐坏的桃花……
烟雾在室中浮沉着,良久,才开始慢慢地消散,而当这青白sè的薄雾开始淡散的时候,细木条糊着白纸的窗户也被人从外面缓缓推开。
陈溏微眯着眼,自那缝隙处凝视窗外。极为轻巧小心的,一条人影无声无息翻了进来。这人在朝房中略一打量,注意到半垂着布慢的睡床,略微迟疑了一下,回头低声向外面招呼了一声。
五十三章 有客到访
窗外黑影一闪,没有进来,只用手朝里打了一个手势。
屋里的人知会的一点头,手下一翻,一对寒光闪烁的匕首就握在了手中。
脚步轻轻地抄到床榻边,闪电般捞起布慢,两把匕首在昏黄的油灯光亮下带过一片寒芒,狠辣而迅捷地交叉刺向床中。
锐利的匕首“噗嗤”切入被絮中,毫无阻力,来人眉头猛的一皱,不对,入手的感觉分明就不对,下面是假的。
里面依旧是被絮!
那人眼睛瞬间瞪得圆大,手腕瞬间发力,用力翻绞,一床的被子立刻被搅得片片飞花,下面空空如野。
房梁上的祝彪看的眉头一跳!
这不是想要自己的命的啊!
刚才匕首交叉着朝床中段刺下,明显留了手的。
时间退回一个多时辰前。临睡前的祝彪神态颇显疲惫,他着急着修炼《混元功》,可惜悟xìng太低,这么短的时间里还入不了门,jīng力倒是急剧消耗了很多。
上床睡觉,脑子昏昏沉的,祝彪就想赶紧睡觉。但是小心使得万年船,他才不敢一点防备都无的大刺刺睡觉呢。被人做了活儿,岂不是亏死。
灌了两口凉茶振奋一下jīng神,祝彪摊开床上的被褥,卷裹成一个人体的模样,又从柜子里再拿出了一床被子盖上。半掩下床头布幔,将油灯捻至最小的光度。然后,将床前的一张靠椅斟倒,再将自己披着的外衣随意扔在上面。
鞋子自然也少不了做样,一支立放,一支斜歪。
这才满意地拍拍手。然后仰头看了看房梁,运气提身,一个上窜,人像一只滑翔的飞鸟一样投到了房梁下。伸手扣着栋梁,一荡一悠人轻巧的翻了上去。
长剑放在触手可及处。很快的就睡了过去。直到刚才被惊醒!
来人的狠劲也就一瞬间,过去后立即匕首收回胸,跃到了油灯旁,两只眼睛骨碌碌地往房子四周搜视,满脸的紧张之sè!
窗外,传来一阵低沉带着三分不耐的声音:“老刘,办妥了没?要快……”
祝彪眼下的老刘就犹如一头夜猫一样左右戒备着,嗓门暗哑地道:“老顾,点子不在。”嗓音中有说不出的丧气。
外面那人颇出意外,声音窒了一窒,随即哼了声,长身越入。
这是一个jīng悍强壮的黄面大汉!
黄面大汉默不作声,看着床上被搅得一片片的被褥,猛然一个箭步抢了上去,双手倏扬,“噗噗”声响两柄飞刀没入了床底。
祝彪在横梁上瞧得好笑,这俩家伙就不会往上头瞅瞅?正要出声奚落奚落他们亮个相,就看低俯着看床底下的黄脸大汉身子一起见,四道刺目的冷光忽的直直向自己门面打来。
“被发现了?”祝彪这可是吃了一大惊,刚才的想法已全抛在了脑后,身子一滑赶快从横梁上落下,脚不落地就长剑出鞘,“铛铛”两声脆响架住了老刘瞬间杀到的匕首。
看着眼前神sè戒备的两人,祝彪心里暗自jǐng醒自己,万万不可粗心大意,万万不可自得自大。现在,他就是太小瞧人家了。
“你们是谁的人?”祝彪没有立马动手,因为这俩人可能不是来要自己命的,而且动手也不迟这片刻时间。老刘、老顾都是三流的身手,祝彪自持《yīn风三命剑》在身,一点都不怕。
二人对视一眼,脸上都显过一抹苦sè。
“甭管我俩是什么来路了,反正是要放你一点血——”老顾,也就是黄脸大汉重声道。
他们固然没有跟祝彪拼命的打算,可既然来时领了命令那就依旧要完成,暗招没用,就换成明的来。反正他们两个人,不信打不过一个半大孩子。
“放我血??这话有命再说吧——”
祝彪冷冷一笑,脚尖点地,身形闪动中,长剑化作一捧冷焰烟花,点点星星的笼罩向对手二人。
黄面大汉低吼一声,双目圆睁总两手齐出,赫然的,打出了十二把飞刀,一闪之下,上下左右分成四个部位飞shè而出。距离是如此接近,劲道又是如此凶猛,几乎刚一离手就已经到了祝彪身前!
祝彪疾扑中的全身猝然往下一缩,几乎贴着地面又不着痕迹的滑出了三步,三尺长剑贴肘暴扬,“唰”的一声挽现了三朵璀璨的剑花,在月光下晶莹璀璨,光华眩目。
室中银芒晃掠,人影带风,那老刘毫不避让的挡在黄脸大汉前头,手中一对匕首旋飞着搅起,一阵叮叮当当的脆响声中,对战中的两人分别向后一列。
客房的空间太过狭小,祝彪脚跟顿地,刚刚落下人就再次扑起,立即就到了二人面前。
黄脸大汉也知道飞刀真没太多用,见此情况两手在怀里一探,再亮出时就都带上了拳套。
其拳法就如他本人的身躯一样,刚猛有力,来势汹汹。
见祝彪扑来,一拳轰击过去。
“哈哈——”扑击中祝彪朗声笑了两笑,硬拼对硬轰,他最高兴不过,《yīn风三命剑》立即发动。
一道星辉朦朦的剑光仿佛神龙入海,直冲下去,在瞬息间里就撞上了黄脸大汉来势汹汹的一拳。
结果毫无疑义,大汉的一拳像是虚幻的一样在剑光下分崩离析,根本不能抵挡片刻。
“老顾——”
两把匕首迎向了另外两道剑光,相接的一瞬间,老刘整个人如遭雷殛,两股不可阻挡的洪流冲进了他的经络。
“噗——”
鲜血喷涌,老刘就像是一个破烂人偶一样倒飞出去,狠狠地砸在墙壁上,让白白洁洁的墙壁瞬间生起一条条斑纹裂痕。
“呵呵,呵呵……”轻松的嬉笑自祝彪嘴里流出,俯视着一脸死灰的二人。
老顾满头黄豆大的汗滴滚滚流下,他的右臂生生断成了四截,一支断骨巨力下都直接穿透了皮肉,翻卷的皮肉透着斑杂的白脂红赤,令人惨不忍睹。白骨带着红红的血迹露在外面,瘆人,更疼人。
一张黄脸变成了青紫之sè,五官极度的扭曲着,全身也在不住地簌簌颤抖,几乎连站也站不稳了。
“想活命,就老实说吧。”
五十四章 解气顺心之良药
“吩咐下去,不准为难。”高家四爷脸sè郑重的道。
祝彪已经手下留情了,饶了老顾、老刘的两条xìng命,高家不能不要脸。
“年纪小小的就有如此实力,不简单呐。”传话人退去,高家族长从侧门走进大堂。事情在整个高家集都传开了,他如何会不知晓。
“大哥,我这次是鲁莽了……”高家四爷面sè微暗了暗。
他没有想到才晋级内门弟子的祝彪实力有如此强劲,看来那被人传的已是不堪的《yīn风三命剑》并不是一个笑话。
族长把头一点,老顾、老刘这次出手确实不妥当,不仅因为他们败了,更因为祝彪虽被逐出了九曲剑派,可是他内功未废、手筋未挑,很是值得回味呀……
祝彪囫囵的走出了高家集,高家发了话,闹得再大也不成问题。客栈那里更是连一个子都没再收。
不过有了这档子事之后,祝彪遇夜是再也不会住客栈了。在出九曲剑派五百里范围内,他宁愿夜宿山林路边,也不认进村镇住客栈。
从高家集北上,下午时就到了铁梁镇,他在这里前后相隔确切说才两天时间,物是而人非亦。
取出埋藏的《摩云金翅功》及《大力牛魔功》,祝彪都没从铁梁镇里一过,绕道继续向北。
第三天出了九曲剑派地界,第五天赶到了京畿。
遥望北汉都城,要说祝彪不想进去一看那是不可能的,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庞大高耸的城池,十二丈高,无论是地球上的西安、南京古城墙,还是他这一路上见到的那些县城、郡城,跟都城一比,都太小儿科了。
“吁……,驾驾……”
马头北望,祝彪最后望一眼地平线上那一庞大的黑影,继续向北驰去。只要rì后能出人头地,他有的是机会来王都,甚至是……
第八rì到蕲州,第十rì进延州,庆襄郡转眼就到,家人也马上就要见到。
祝彪突然有了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因为,家人,对他来说那是一个神圣而又很遥远的词。
曾经,他一度痛恨过自己的父母,既然不要自己为何还要把自己生出来,可是这股痛恨的背后藏着的是他内心对家人、亲情的无比渴盼。
每一个孤儿院出来的孩子都极度期望家庭的温暖,亲情是他们最渴望的东西。
天煞孤星,没人愿意做,愿意当。
祝彪与几个同伴是亲如兄弟,可那终不是兄弟。
但是现在,母亲、妹妹、族弟,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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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襄郡城西柳府,一个小偏院中。
半个月来,这个小偏院越发的热闹了,往rì一两个月里也不登一次门的二夫人、三夫人,现在是隔三差五的就来走一遭。
这不,中午饭刚过,一群香香袅袅的,柳府三夫人就又来了。
老远就瞅见一群女人过来,祝忠哧溜的窜出了偏院,他实在是受不了这些女人了,同时心理面也真真万分的鄙视这群女人!
这四年来,柳家的二夫人、三夫人给了伯娘多少次气受?风凉话都塞满了耳朵。可是自从半个月前,六哥祝彪的来信到,一切就都变了样。刺人的风言风语没有了,热乎话掏个没玩了……
“呸——”冲着柳三夫人吐了一口吐沫,祝忠恨恨地想到,“六哥就算是娶个丫鬟当老婆,也不会跟王家结亲。”
柳三夫人,娘家姓王。
大半个时辰后,柳三夫人带着丫鬟婆子们摇摇而去。
“天啊,娘,我实在是受不了了。”祝采儿做哭丧脸,堆倒在一旁座椅上。“就王二妮子那面相、品格,还相貌端正,淑娴静雅,亏三舅母不嫌害臊,那么多好话也能说得出口。”
“坐好了,一个女孩子家,东倒西歪的像什么样子。”祝柳氏被女儿的话弄得咩嘴想笑,但还是强绷着脸训道。
她心里可一点不耐烦也没有,自从儿子晋升了九曲剑派的内门弟子之后,她感觉是天也亮了,花也香了,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四年多前她带着儿女避难到柳府,三位哥哥自不会说半个不字,大嫂为人敦厚也照顾的很,可是二嫂、三嫂就有冷言冷语,见祝家彻底败落眼睛里尽是蔑视。
祝彪进入九曲剑派之后,祝柳氏求啊、盼啊的期望他能早rì成才,只要习得一身本领,依柳府和祝氏残存的人脉,官场、军伍都有门路可通的,祝氏再次起来也就有了盼头。
虽然九曲剑派弟子要一千点内门贡献值才可脱籍,江湖行走难免遇到危险,可那不还是有穆家帮衬的吗,想来也用不了几年时间。
可惜四年时间,祝彪表现令人没没失望,二嫂、三嫂的轻视都变成了明摆的了。去年大嫂随大哥,一家人到外地赴任,家中二嫂当家,三嫂协办,自己就更加的受气。住处也搬来了这个偏僻狭小的下院。
做母亲的不会嫌弃自己的儿子,可是乌乌的火积在胸头,祝柳氏都要窝出病来了。
现在好了,祝彪成了九曲剑派的内门弟子,庆县的老地总是能保存下一部分,祝家根基只要还在,整个祝氏宗族就可以休养生息,再度繁衍,总有一天能够缓过劲来了。
这四年中,据留守老宅的族人通信,祝家除了祝家庄一带的几百亩祭田,其余小两万亩的田地被县里陈、王、季三大家以及一些小家族吞吃的干干净净。只是,总算县令赵诚启还有一份良心,虽默认了三大家对祝家土地的吞噬,却没有改动了户曹的地契。
那两万亩土地依旧还属于祝家,法律上。
自己三嫂就是看到了祝家又起了一丝希望,心中才升起了联姻的念头。
王家,庆襄郡里只能算是二流世家,比起当初一县首望的祝家来要明显差一个档次。
王家二女,若能嫁入祝家,即便祝家势落了,也绝不算是辱没。
二嫂打的主意则是替自己的娘家侄求娶采儿,想法跟三嫂的一样!
配合的倒是真好,一人求一边。
采儿是祝氏仅剩的嫡女,彪儿唯一的妹妹,如果嫁人,陪嫁必不会差劲的。祝家现在穷的就只剩地皮了……
“都打得一副好算盘。”若是xìng格倔强的人,她们的话听都不会听。
可祝柳氏达小就xìng情温和,狠话轻易不会说出口。而且,对比老二、老三往rì对待自己的态度,听她们现在满嘴说着好话,祝柳氏也有种胸口一丝丝凉意透过的感觉,舒服极了。
这样一来她怎还会对柳三夫人的‘说媒’感到不耐烦呢,完全就是一副解气顺心的良药么。
五十五章 流血又流泪
“叽呦,叽呦……”
长长望不到头尾的运粮车队在路面上缓慢挪动着,周边无数铠甲鲜明的步骑军士拱卫左右,占据了整条官道。
延州兵多,戒备森严,庆襄郡为其中之最。不仅是因为有当年庆县惨案的缘故,更因为庆襄郡其本身就是整个大青川军团的后勤基地。
海量的粮秣物资、军需器甲囤积在这里,甚至大批的劳役和新兵蛋子也都集中在庆襄。
北运南来,水路、陆路,天天都在上演着眼前的这种场面。
数十道锐利的目光扫视在祝彪身上,杀气腾腾。祝彪一身江湖人士的装扮,给他招来了注视。
没什么好说的,老老实实的牵着马匹后退官道下,十几口弯弓才缓下了蓄势待发的锋芒。
这支运粮车队耽搁了祝彪整整半rì时间,再急着赶路,天黑之前也看不到庆襄城的影子。
在京畿,在麟州,祝彪都敢连夜赶路,可是在延州不行,庆襄这里就更不行。撞到了游骑军士,乱箭shè杀了连句喊冤的话都没地说。
黄昏后,天黑之前又赶了十余里路,星星都挂到了天边,祝彪拨转马头下了官道,向着距离最近的一个小村落奔去。
这是要投宿,良家人才会做的事情。祝彪这也是偿一回鲜了。
“老爷,门外来一江湖人投宿……”门房管事一路小跑的赶到周通海跟前回报。
他还从来没碰到江湖人来投宿的呢!
周通海捻了捻下巴的胡须,“倒也是稀奇了,啊?”
“可不是,小的在门房上干了十来年,这还是头一次碰到。”
“偏院收拾出一间厢房给他住,好吃好喝的供给他,吩咐下去,不可无礼。”周通海只是一个普通小地主,从没跟江湖人打过交道,不敢轻易得罪。
而且只一人一夜而已。
不过话语里在下人面前他是不会示弱的,“今个老爷大喜,就给他个彩头……”
门房上都是机灵剔透的人,更别说管事的了。周通海话一出口,立即就恭维道,“可不是,老爷今夜进洞房,整周村那个不喜气……”
“你家老爷……这是在纳妾?”祝彪有些尴尬了,周家大门外面一点红sè喜庆的东西都没挂,里面却张灯结彩的。“唉”,心底叹气,早知道人家在办喜事自己也就不来了,投谁家不是主,现在这算是什么事?
门房管事干干的一笑,“是,是,我家老爷今夜里纳小……”
祝彪没有注意到管事脸上的表情,一锭银子算是随礼,进到厢房里他就一夜中不打算出来了。
连rì的钻研,《混元功》总算是入了门路,祝彪每夜挤出不多的一点时间来练习,但完成第一层还遥遥无期。
2/70,第一层圆满还遥远着呢,可内力却已经增加了30多点。七层的《混元功》如同《大力牛魔功》一样,第一层就是100周天,以后六层累计100周天增加,第二层二百周天,第三层三百周天……
比起只有三层的《一气诀》来,一流功法无论效用还是长远前途,实在是强出太多了。
甚至祝彪心中都有一种预感,当自己《混元功》练成的时候【指圆满境】,不仅内力会大幅度增强,达到绝对的一流高手水准,体质、力量与速度、灵活间的较大差距也会弥补、抹平。
混元一体,力速均衡。
天空中一轮明月高挂,朦胧的月光好似给大地镀上了一层银霜。
夜sè已晚。
祝彪长吐了一口气,两周天《混元功》完成。
魔xìng、心魔又到临界点了,今晚的内力修行就此结束。
什么时候能有钱去烧烧香拜拜神佛,进大明寺和三清观几趟,把心魔和魔xìng消平了,这样一次下来就可以运转三周天的内力了,修行速度直接翻增一半。
热闹的周家内院箫静了下来,周通海要入洞房了,除了几个亲信狗腿子外,余下热闹了一晚上的下人们恢复了往常的本sè,开始收拾满院子的残羹剩饭。
在祝彪看来,周通海这家伙是相当的有毛病,自己纳妾,再布置的张扬也要请几个亲朋乡里坐坐吧?他倒好,大门外面一点喜庆颜sè都不间,院子里面却带着下人们热热闹闹了大半晚上。
不过,这事情碍不着他分毫,纳妾纳sè,说不定是人家青楼里赎出来的相好呢,祝彪门都不打算出。
一个瘦小的人影小心翼翼的溜出了后院灶房,机灵的躲避开院子里下人们的视线,鬼鬼祟祟的向着偏院摸去。
在一个空荡无遮掩的拐角,一抹月光照在了他身上,这还只是一个孩子,十二三岁的年纪。
沉重的脚步声毫无疑问的传进了祝彪的耳朵,刚刚拿起《霹雳掌》秘籍比划着的祝彪,眼睛看向了门外。
“谁?”
“噗通!”
祝彪的喝问,得来的回答是一声膝盖撞地的下跪。
打开门,月光清辉下,一个瘦弱伶仃的小孩跪在门前,身子还在微微颤抖。
“你要我去帮你救人?”
小半盏茶功夫,小孩的诉说结束。祝彪不置与否,反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眼前的孩子。真的没看出来,这么个瘦瘦弱弱的小家伙还有如此勇气。
窦兵,也就是眼前的小孩。对祝彪现在的形象来说,只相差了三四岁而已,可是祝彪的心灵是一个二十五岁的绝对成年人,十二三岁的孩子在他眼中当然就是一个小孩,小家伙。
口才不怎么样,故事么,也很寻常。虽然在周村这么个小范围内,他的故事很有感染力,但要是换到整个北汉,就太平常了。
被这一场战争毁掉的家庭何止周村这么一个?被逼被辱的妇人又何止周姚氏这么一个!!!
“大侠,大侠,您就发发慈悲,救救周婶婶,我求您了,求您了!”窦兵说着一个头接一个的就磕在地上,咚咚的作响。
“起来吧,磕坏了脑子你就更杯具了。”祝彪顺口说出了一个前世的词语,不管小家伙怎么理解,一把就拉了起来,看他那脑门都红了。
郑重其事的许下承诺,“你放心,你婶婶,你伙伴,我都给你救出来,不会让她们吃一点的亏。”
还是流血又流泪的惨事,眼下时空却是太平凡上演了。祝彪因为家世的缘故,早早就听进耳朵里了。甚至于他本身就是一血淋淋的现例!
军人及其遗属,官府真是一点特殊的相应对待都没有。
五十六章 周氏姚洁,拜见恩公
四方脸,一双浓眉,高挺的鼻梁,方正的眼神,说真的,周通海有一副不俗的好面貌,且颇有威仪。
可惜,这世间多的就是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男盗女娼的主儿。庆襄郡这旮旯里又岂止一个周通海。
“美人,何必摆出这幅败兴样来?”现在的周通海就面貌丑陋的令人作吐,浑身的酒气熏天,一脸的垂涎yù滴。摩拳擦掌的看着盖头被揭,满脸惨然僵直坐在床帮上的周姚氏,嘴角挂着得意的笑,yù望冲击下两眼都发红。
“美人,美人……”
一把将周姚氏搂住,周通海臭嘴就向周姚氏脸上亲去。周姚氏心如死灰,白皙温婉的脸上两行清泪滚滚流下。
发咸的泪水却让周通海更加的得意,更加的狞声大笑。
“放心,美人,等咱俩成了好事,云飞就是我周通海的儿子,我绝对供亲儿子一样的供他。吃香的喝辣的,有我一口就少不了他的一口,你还有什么好哭的呢?嘻嘻……嘻嘻……”
他就是要彻底羞辱她,他就是要撕碎她那副温良贤婉,他就是要她彻底的沉沦……
马上他就要在这具垂涎了多年的**上为所yù为,周通海只要一想到那副场面,yù望就想海cháo一样席卷他的全身。
咸猪手顺着柔俏如削的背脊就向下滑,另一支手死死地圈住周姚氏身子。这可是个烈女,周通海清楚,他是费了好多的周折才拿得了她儿子的生死做威胁才逼服了她。
姚洁恶心的要死,她恨不得一剪子捅死这个畜生,可是……儿子。只要一想起儿子还拿在他的手中,姚洁全身的劲就都没了。
泪珠滚滚流下,姚洁宛如死人一样。
“我若是你,就先把那两支咸猪手放下——”
虽然还不到提枪上马,周通海却已经满脑子都是白肉,就是在这样的时候,蓦然响起的声音似一盆冷水浇在他火烧火燎的心头。真可是比杀了他都难受。
“你……你是谁?”
直接就是萎了,周通海两腿发软的被吓堆到了地上,一脸像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不可置信的指着据他只有三步远的祝彪。
“你想干什么?”
“你……是怎么进来的?”
“来人,来人啊……”
杀猪一样的尖嚎声在房间里响起,然回应周通海的却是空空寂寂,一丝声都没有。
祝彪可是光明正大的走进来的。
他先到柴房救出了周云飞,也就是姚洁的儿子和窦兵恩人的儿子,路上废了三个家丁。然后带着周云飞和窦兵一路直闯来后院,又是少不了修理几个不长眼的东西,然后一切就都清净了。
“娘,娘——”周云飞痛哭着扑进母亲怀里,泪迹满面。
“云飞,云飞,我的儿啊……”姚洁这才从惊变中完全回过神来。
自己这是……被救了?儿子也在眼前了……抱着周云飞就是失声痛哭。
“你,你是……”周通海也明白了过来。
“我就是来投宿的那个。”能打的满院下人屁滚尿流,除了自己这个江湖客还会有谁?不过祝彪也好笑的看着周通海,这家伙是什么运气?太背了也。好心收留了投宿客人,却搅黄了自己绝对的一宗美事。
赞叹的眼神看向姚洁,幺幺少妇,气韵馨香。
虽然一身红sè的艳俗喜妆,可乍然惊喜重获新生的喜悦下,面颊雨露,眉眼开笑,一番美态确实动人心。
周村这等僻野还有这样的美女!
“多谢恩公相救,多谢恩公相救……”祝彪这时在姚洁眼中真就是像天神一样伟岸高大。
就将坠入深渊,却得人临危搭救,如获新生,她真的是跟重新活过来了一样。
“要谢就谢谢窦兵吧,不是他诉告,我可救不了你们。”祝彪向后招了招手。门口处,露出半个身子的窦兵窜了进来。
周通海恶狠到极点的目光第一时间shè来,接着就是姚洁感激不尽的目光。
“娘,是小豆子求的大侠,不然大侠都不知道……”
周云飞今年十二岁,比窦兵小两岁,一场噩梦后重回母亲怀抱自然分外依恋,贴着姚洁都不愿撒开。
窦兵已经十四岁,比祝彪都仅小了两年,只是一直吃不好穿不暖,每天还劳活不断,身体瘦弱矮小,这才显得像小了两岁一样。
他跟周云飞站在一块,都还要低一点。
“以后不准再叫外号了,要叫哥。窦兵……婶婶真谢谢你了……”
“婶儿,您可别说这话,前年要不是你垫钱给俺,俺爷爷那冬天里就熬不过去了。”
周村,周村,理所当然主姓是周。比如周通海,比如姚洁夫家。窦姓跟本是没有的,窦兵和他爷爷是延州东部昌平郡逃难来的人。
昌平没有庆襄优秀的地理条件,前面顶着大青川,他们那自从边疆开战以来就成了第一线,战火绵绵,生产生活完全乱了套。
窦兵父母亲族不是在战火中死去,就是逃往他乡,只剩下他跟爷爷相依为命一路向西逃来了庆襄,他爷爷更是到了周村时病倒的,要不是当时姚洁好心垫钱给他爷爷抓了药,他爷爷也熬不到去年。
就是秉着那一次的恩情,自打卖身到周家后跟村上人都近乎没来往的窦兵这才夜里偷偷求到了借宿的祝彪这里。
年纪不大的窦兵是抱着仅存的一丝希望来求救的,因为他很清楚,江湖客里除了行侠仗义的好人外,同样有作恶多端手段残暴的凶人。
万幸,这次他碰到了祝彪。
事情得到了完美解决。而不完美的只有周通海这个悲剧男。
周云飞父亲两年前战场上就没了音讯,可是也一直没有确切的传来死讯。对姚洁一直都垂涎yù滴的周通海忍了一整年,因为周云飞父亲还是一个队率,辖五十人。周通海自己也仅是一个乡下土财主,财富是自然远超周云飞父亲,可论地位在县官面前也不比前者高出多少了,所以他忍着。
整整一年后,周云飞父亲还是了无音讯,这显然是死的透透的了。周通海终于忍不住露出了贪婪爪牙。
他最先想斯文点的抱得美人归,姚洁虽然年近三十,搁在别的农妇身上都已经人老珠黄了,可她却并不显老。至少就是在祝彪眼中,她都是一个出众的美人。
这当然是行不通的,周通海于是就改变了计划,用强。趁一次机会抢进了姚洁房里,可是姚洁xìng烈,根本不从,还一剪刀戳伤了他。
周通海手段施展个遍,美人也照样离自己远远地。于是他就又想出了一个法,他设计了个套套住了周云飞。
周通海的计划实际上是很简单的,三个月前他对外宣传自己花了上千两银子买了一个花瓶,实际上那只是一个外相jīng美一些的官窑瓷瓶而已,撑死了也就几十两银子。
可是偏僻乡下,谁又有那个见识来驳斥?
假话说了一千遍也会变成真话。谣言宣传了三个月,在周村也就成真的了,全村的人都晓得了周通海买了一宝贝。
然后在前天,周通海拎着一扁盒,里面放着那官窑瓷瓶特意溜达到了周云飞跟前,只是稍微的拨撩几句,本就恼透了周通海的周云飞当即火了,一头撞在周通海肚子,花瓶不出意外的被跌打出去,摔了个粉碎。
这一幕是挡着周村不少人的面演来得,完全坐实了周云飞打碎了周通海宝贝花瓶的事实。
上千两银子,把周云飞家卖上十遍也赔不起。只能算是一小康成分的周云飞家这几年就已经开销不少了。
跟在周通海后面的家丁上前就拿住了周云飞,提溜到了周家,然后的一切就不多述说了。
为了儿子,只得搭上自己。
“民妇周氏姚洁,拜见恩公。”
五十七章 世间因果,无奇不有
“你们今后做何打算?”
地点已经从周通海后院转移到了姚洁家里。祝彪狠狠地修理了一顿周通海,还在他横骨穴上做了点手脚。虽然内力有限,可能管不了几天功夫,但对于周通海这样的土财主也绝对是一个难忘的教训。
当然,更有可能是祝彪下手没分寸,那一下直接就把周通海给废了。
横骨穴——位在下腹部,当脐中下5寸。
主yīn部痛,少腹痛,遗jīng,阳痿,遗尿,小便不通,疝气等等。
带着姚洁、周云飞、窦兵三人摇摇摆摆的出了周家院门,周家下人受足了教训,无人敢拦。
如此算是彻底得罪了周通海,祝彪当然不会当个屁事,可姚洁母子跟窦兵,周村里却也是再也呆不下去了。
“大侠如果不嫌,小的愿为仆役,服侍大侠前后。”窦兵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期颐的望着祝彪,渴盼他答应下。
以他的身体,出了周家后就是干苦力都没得份。庆襄郡军管破严,如果四处流浪,被那些黑心官儿捉到,都有可能被直接编入苦役营。
祝彪没杀周通海,一是因为周通海虽然可恶,但罪还不至死,姚洁又不是他什么人,没那么多的愤慨;
二就是因为庆襄郡里官府力量实在过于强势,只自己这样的三流身手完全就是虾皮浮游,反手镇压无二话,所以要老实,要遵纪守法。
“行,那你就跟着我。”祝彪对窦兵的印象很好,知道知恩图报,品格无差。而他自己此次回庆襄,最大的目的就是重振祝氏,收下一个良仆就多一个可靠之人。
“民妇还有个哥哥……”姚洁则准备回娘家,女人么,夫家里呆不下去了,第一个念头总是回娘家。
周云飞的眼中流露出了一抹失望的神情,相比较回娘舅家,祝彪更加吸引他。明明看起来也是一个少年,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却能轻而易举的修理周通海,救了自己跟娘,一个‘武’字的根苗在这一夜种在了他的心底。
清晨,一身轻快利索的祝彪带着同样身无余物的窦兵目送提着两大包裹的姚洁母子上路。
周村里已经有人早起,但昨夜里的消息还没散出,看到姚洁母子这样远走他乡的样子无不露出吃惊、惊异的表情和眼神,但是总还算没人无聊到围上来围观,一行出村没有半点被打扰的。
“恩公在上,再造之恩民妇永世难忘,请受我母子一拜。”
分别在即,姚洁拉着儿子跪倒在地上,正正重重的给祝彪磕了一记响头。她的身上还有祝彪给的一张百两的银票,真真是天大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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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文富武。
不管是在地球古时候的中国,还是眼下这个武学昌盛之极的世界,都流传着相同意思的一句话。
窦兵的家只是普通百姓农家,马不会骑,武也没练过,况且即便窦兵会骑马,祝彪也变不来马。所以告别姚洁母子上路,有窦兵的拖着,祝彪虽是有马却也要步行。周村距离庆襄城只有短短三二十里路,却走了整整一个上午。
七丈高的城墙威严耸峙,定光门三个斗大隶书显目赫然。城头上,铠甲鲜明,jīng神饱满的jīng锐士卒列队严整,整齐化一。
而门洞的两边,百名jīng兵笔直站立,一道道审视的目光注视着眼前往来的人群。
庆襄城下没有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般的挨个检查每一个往来者,可谁若是真露出了马脚,保管一流高手也难逃脱身。
老老实实排队进了城,进入到这座祝彪既熟悉又陌生的城池中。
“过了前面一道街,拐弯就是朔风楼……”
“再往前走是铁衣阁!”
“塞北银楼……”
“通江赌坊……”
陈旧的记忆不住的在脑海中翻腾,祝彪小两年时间没回过庆襄了,可是情景依旧,历历在目。
“小豆子,咱们吃顿饭再回家。”
醉酒居前祝彪停住了脚步,一上午时间,他的肚子都有点饿了,窦兵就更别说了。
小家伙到现在一声都不吭,更多的原因还是生疏。
再说,现在时间早就过了晌午,吃饭的正点都已经过去了,这时候去柳府,与其让灶房再整出一桌来,还不如现在外面吃过了再回去。
离家只剩咫尺之遥,祝彪心里扑腾扑腾的。就是前世在孤儿院里,等着外面来人挑孩子的时候,他都没这么紧张过。
醉酒居里,大堂已经空出了不少地方,饭时都快过去了。
祝彪也没要雅间,就临窗选了一位子坐下。窦兵坐到对面,神sè有些兴奋,又有些微慌。他身上已经换了套新的褐sè布衫,周通海家里传出来的下人装,祝彪一直都显得丢脸。
就不拿祝家、柳府说事,单他怀里面一千多两银子在,也不会放任自己跟班传的不能见人。
“少爷,您说教我武功……可就我都这么大了,还能行吗?”
大半上午时间,窦兵都在想着这事。学武功好了,学会了武功看谁还敢欺负自己?自从祝彪说出这句话后,窦兵的心都快飞上天了。
可是窦兵又听说过习武要从小打基础这一说,他都十四岁了,年龄这么大了,还能行吗?
患得患失的滋味是最不好受的,窦兵被折磨了半上午时间,终是忍不住开了口。
“不就才十四岁么,不算大。”反正也没指望他成就绝世高手。
祝彪是侦查过窦兵属xìng的,入眼的模式跟以前看到的穆薛华、尹秋月等人的模式很不一样,而且显示属xìng也多了很多。
也不知道这是因为窦兵实力太差的缘故,还是因为他对祝彪真心的存有感激,是心甘情愿的给祝彪做仆人的,反正祝彪看到的属xìng值足足有十几项之多。而以他那才突破二十点的侦查技能值,这本该是不可能的。
首先,是身份,这是一个全新的属xìng,是一个未知的变动。
窦兵的身份是奴仆,忠诚值高达85点之多。别看这数字距离满百还有段不小的差距,但已经是绝对的死心塌地了。
其次是智慧,57点,成年后应该还会增长,算是一般人。
心xìng、自信、意志偏低,但习武的悟xìng和根骨要比祝彪强上许多,悟xìng72,根骨75,估计都不会比穆薛华来的差。如果他能够自小就习武打熬身体,现在成就三流高手不在话下。
魔xìng、心魔值都不低,以他的经历,祝彪并不感觉意外。
武力只有5点,少的可怜。
最后就是道德,80点的道德值,完完全全的好人,大大的好人。
读书识字对智慧增长会有一些帮助,窦兵70点以上的根骨、悟xìng,十四岁习武也必会有一定成就。
“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没想到爷只是吃个饭,也能撞见白痴玩意儿……”
五十八章 祝彪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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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因果,真是无奇不有。麻痹,自己只是随便给窦兵说了一句,就他娘的有人找茬啊!
祝彪回头就去看……
随即脸sèyīn沉的扭回头,到了嘴边的反骂强忍了下,他两眼怒的直喷火,可是情不由人。那人是个军官,一个都伯左右的小军官。庆襄城内却也不敢有谁随意招惹。
看到祝彪忍了下来,都伯乐得咧嘴开笑,自得的跟左右说笑起来。声音传入祝彪的耳朵里,是那么的刺耳。
从醉酒居里出来,祝彪脸sè也未见半点好转。身份不如人,实力不如人,这他妈的憋屈感太郁闷了。
见了亲后,就去扫荡土匪山寨,尽快升级,尽快爆资金!
如果手头能有万儿八千两的黄金,不说购买少林大还丹,就是买上几颗小还丹也成啊,**实力增加最快。
只需一个月时间闭关修行,内力提升到两三千点,进入一流高手的水准就毫无问题。
在门派被李系、江家欺压,出了山门也被官府镇压,就因为自己的实力不足!
闷头直冲冲的到了西城,祝彪心中的不快才渐渐消退。
心神跳动很大,祝彪聚起的眉头没有散开,系统状态栏上,他的心魔增添了两点,达到了32。
cāo蛋,太cāo蛋了。祝彪心里恨不得回头宰了那个都伯。
怒气上涌,冲散了祝彪的的近乡情怯,心中原有的忐忑被一扫而光。
“娘,娘……”
才三十六岁的祝柳氏,看起来却是比一旁的二舅母更要老上许多。微微花白的鬓发,眼角额头的皱纹,几年中的沉重负担都要压垮了她。而她的身体,在四年多前那次惨案之后,就每况愈下了。
是身体里残留的情感,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看到衰老的母亲,祝彪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好,好,好……”近两年没见的儿子,学有成就,家业光复有望,祝柳氏别提心里多么欣慰,多么疼爱了。搂着祝彪眼泪哗哗的流下……
这是亲情的感动,一旁的祝采儿、祝忠就不用说了,也都哭的稀里哗啦的,连柳二、柳三俩婆娘,也感觉唏嘘。
柳家二老爷柳正卿,没有出仕,是在主营家业。大哥柳正琦学文,正经的北汉两榜进士出身,现在平州武德郡任长史;三弟柳正初习武,武举人出身,现任庆襄县尉。【庆襄郡,郡治庆襄县】
得报外甥回来了,柳正卿、柳正初忙结束了外面应酬向家赶回。
记忆中祝彪知道,这二舅、三舅,虽不比大舅相待,但本身来讲也都还可以。
他心中对这两家隐隐升起的一丝排斥感,那更多的因由是因为他们的老婆。对于两个舅舅本身祝彪没什么太大意见,只是感觉二人太没本事,连自己老婆都训不住。
“这个是?”
激动地心情平复下,祝柳氏目光注意到了随在一边的窦兵。
窦兵的打扮看起来就是一个仆人,可是祝柳氏清楚得记得,自己儿子是孤身一人进入九曲剑派的。
那个地方根本就没有仆人这么一说,而且便是可以配以仆人伺候,以祝彪的身份,也远不够分量。
“娘,这是窦兵,您叫他小豆子就行,是我回来的路上收的。”
没必要解释的太清楚,叫母亲明白窦兵的身份就行。
“小的见过老夫人。”窦兵人还是挺机灵的,随着祝彪的介绍,立即出来叩拜。
“起来吧,以后就跟着少爷好好伺候。”既然是儿子收下的,那就没什么说的了,祝柳氏点头认下。
从地上起来祝彪柔和的目光先看向了妹妹,还有祝忠这个族弟,就算不被剑派逐出师门,他的计划中也是要尽快赶回庆襄一趟的。因为祝忠至今修行的还是《大力决》这种粗浅功夫,而妹妹祝采儿修炼的更是连《大力决》都不如的吐纳术,最最基本的一种。
不提《摩云金翅功》、《大力牛魔功》,便是《一气诀》都能超出它十万八千里。
祝家祖传的是刀法,一门沙场刀法——《定军刀》。杀伤力不小,招式大开大合很适用于沙场征战,却绝不适用于江湖搏杀,更不适用于女孩子修炼,虽然在祝家几门祖传功夫中《定军刀》是最厉害的一种。
《一气诀》、《一字剑诀》以及《剑术真解》和《yīn风三命剑》,这些早就是祝彪打算传给祝采儿的。在有了内门贡献值之后,他更是都计划好了,做完任务后就立即去兑换几门更深更厉害的功夫。
方便自己,也方便祝采儿和祝忠。
现在三百点内门贡献值白搭了,可是祝彪也有了《摩云金翅功》、《大力牛魔功》在内的六门一流功法。虽然其中还没有专门适于女子修炼的剑法,《混元功》祝采儿也仅仅是能够修炼,但是,祝彪相信,最多一年自己绝对能从系统中兑换出一门飘逸轻灵的女人剑法来。
“见过二舅母,三舅母。”向着金氏、王氏打声招呼,祝彪不会在面子上显出难堪的。
“哎呀快别见礼了,让三舅母好好看一看。两年不见,这都成大小伙子了……”
祝彪面相最多只能打七十分,算是方正良人,不丑,弹药比起那些玉树临风、风流潇洒的来英俊侠少来要差上好大一截。
可是自古成亲男子更多是看才看财,相貌只是一方面。
这个外甥要是能做了侄女婿,王氏相当的满意。
“确实是大小伙子了,也有本事了。知道你进了九曲剑派内门,不知道你娘有多高兴呢……”金氏嘴上说的也好听,好像之前揶揄、嘲讽祝柳氏的那些话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一样。
祝彪深吸了一口气,事情早晚要道出来。可是在眼下这时候说出来合适吗?母亲刚刚高兴,若是一悲,前后jīng神反差过大,承受不住,不好了可怎么办?
“娘,您先坐下,我还有个事要给您说。”
脸上悻悻的一笑,祝彪转身搀扶着祝柳氏坐到了椅子上。
厅堂里热闹、欢喜的气氛立即一顿,祝采儿、祝忠的脸sè一变,祝柳氏神情也是一僵。
祝彪这样说话,谁都听得出里面的韵味。
“彪儿……”祝柳氏声音透着掩不住的紧张。
“娘,我得罪了剑派里的大佬,被逐出师门了……”
什么?一道霹雳打在了众人头上,厅堂里鸦雀无声。
“太好了,太好了,逐出师门好,逐出师门好啊……”
尖声拔高了八个调,祝柳氏欣喜若狂道。
祝彪呆住了……
五十九章 祝彪身上的杀气
这什么情况?!
自己是被逐出师门了啊,老娘。搞清楚情况好不好,这是多么严重的事情,怎么会有这种夸张的表情呢?
祝彪脑子当机,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再看看王氏、金氏的喜悦表情,祝采儿、祝忠的高兴劲,却又都不是假的,这怎么回事??
整个厅堂里,除了祝彪自己就只有窦兵还一脸的懵懵。
“哥,你在清虞山上呆傻了不成?被逐出师门多好啊,zì yóu自在的,再也不用受江湖师门的约束。你不知道,自从知道你晋入内门弟子之后娘有多担心,一千点的内门贡献值可是要经过很多次拼杀的……”
似是黄钟大吕灌响双耳,祝彪恍然大悟。
原来原因在这里,两边完全就是思想概念的差异啊,亏得自己一路上还不停地患得患失。
对于祝柳氏她们而言,九曲剑派毫无重,要毫无概念,朝廷才是她们眼中的天。祝彪进入九曲剑派,一是为身份,另一就是为本领,仅此而已。
从一开始,她们就没有把九曲剑派作为祝彪的安身立命之地存在。相反,还视江湖如畏途。
眼下祝彪被九曲剑派逐出师门,才是最好的呢!
王氏更是彻底放下了心,祝彪连最后一环江湖上的危险也没了。
回到自己房间,祝彪坐在椅子上好一阵不动,“屁股决定脑袋,屁股决定脑袋啊……”
如果是在中南部地域,又有几家宦官家族敢视九曲剑派如无物的?那些地带中就是最顶尖的世家大族也不敢轻易结怨江湖。只有庆襄郡这等的边疆重地,朝廷官府势力达到了最顶点,自身又一直归属其中,才会对两千里外的清虞山毫无感觉。
不过这样一来倒也好了,庆襄郡戒备的越严,祝彪依靠官府力量对付注定会来报复的江家力量就越有把握。三舅可是县尉呢,手下带有满满一曲的jīng兵。
恍然间他似乎都已经理解,刚穿越时为何‘只有’那三个任务在身了。
现在看看,分明就是极度贴合自己的实际。
最高目标,遥遥不可及,却先提出来。因为祝彪本人对胡、狄二族的恨,是渗入骨髓了的,屠灭狄胡是他的毕生信念;
门派内要求却仅仅要求通过内门考核。九曲剑派,堂堂的北汉六大派之一,这么重要的载体,要求只如此的轻易,绝对跟祝彪投入九曲剑派的最终目的息息相关。只不过祝彪自己反而是在四年的清虞山生涯中迷失了方向,年纪小小的他不经意间将家族的复兴与报仇雪恨的目标联系在了九曲剑派上,并且根深蒂固的种在了他的脑子里。如此越达不到就越心急交迫,最后走火入魔……
第三个任务——家族复兴的希望,可不就是自己马上九江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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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家宴。
这个时空里可没有‘食不语’之说。就跟二十一世纪的中国一样,最喜欢在酒桌上谈话、谈事。
“彪儿,今后可有打算?”
二舅柳正卿先是几句夸奖,比如说祝彪进入内门的长进啊,武功变强了啊,他这次回来送给金氏、王氏以及自己、柳正初的礼物啊,等等一阵子之后将话语引入了正题。祝彪三舅柳正初也已经回来多是,现在也坐在一边等着祝彪回答。
他们二人对于祝彪被逐出师门一事不置可否。
即没有祝柳氏的欣喜之sè,也没有斥责之音。毕竟‘被逐出师门’这名头上很不好听。
“外甥准备先回庆县一趟,扫拜先祖后,再在延州一带游历一番。”
完成那个C级任务。
祝彪的年龄刚刚十六岁过半,现在从军还为时太早了些。他打算先料理了庆县的事儿,给祝氏剩余族人一个好的生活环境,然后扫一扫延州地界的土匪、山贼,迅速升级,迅速爆金。只有把基础打好了,实力才会增长更快。
祝彪本身如何打实基础,升级加点就是那唯一的路。
只要根骨、悟xìng双双加到80点以上,祝彪有把握两年内晋升到一流高手,二十岁前修至一流巅峰甚至是晋入成名高手阶段也不是没希望。虽然他现在才是武力45的三流小虾米。
回家祭祖这是应该的,毕竟祝彪已经快两年时间没有回来了。可是庆县的情况……
柳正卿、柳正初二兄弟对视了一眼,沉没片刻没有在这方面纠结,他们已经听得出祝彪口中的话音,那是要料理老家的一摊子烂事了。
两万亩地的肥肉,柳家也只能敲敲边鼓。
“这游历?你是要做什么?”柳正卿不解的问道。
他们已经知道祝彪在回家的时候得到了九曲剑派派中太上长老特意赠送的秘籍。这种情况下,祝彪不应该在家潜修吗?
怎么要外出游历呢?
两人倒不怀疑祝彪在这方面来晃点他们。
只是柳志文、柳志鸣、柳志远三兄弟却是相互间挤眉弄眼个不停。这三人前两个是表兄,后一个是表弟。
其中柳志文、柳志远是二舅家跟前的,柳志鸣和表妹柳芷晴是三舅家跟前的。
托金氏、王氏两个好舅母的福,祝彪、祝采儿、祝忠兄弟妹跟那四个是一直的不怎么对。
柳正卿、柳正初不会怀疑祝彪之言是在骗他们,柳志文三兄弟可十分的怀疑祝彪那么说只是为了在装面子。毕竟祝彪被逐出了师门的……
“各人修行有各人的道,我要修的是——杀道!”
六十几条人命在手,杀气值虽然还很浅薄,可是配合着祝彪有意的释放显露,一言之见还是隐隐可现。
柳正卿、柳正初五人就感觉对面本来平平稳稳的祝彪,‘杀道’二字始一出口,那一瞬间浑身上下就变得血腥腾腾,杀气逼人。
虽然只是这么一刹那的感受,五人对于祝彪的话是再也没有半丝怀疑了。
柳正初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外甥,他是柳家上一代嫡子中武功最强的一个,不然也不会考中武举人。
一直混在庆襄郡,现在还提点着一曲五百jīng兵,十几二十年间虽没经历过真正的战争,可也剿过匪杀过贼。自己都没有这样的气息,竟然出现在自己年才十六的外甥身上……
天不亡祝氏也。
有这样的后人,庆县祝氏复兴指rì可期!
第六十章 祝家人回来了
柳宅后院,一秘密之地。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功法你们都背下了,可是能修行到什么境地,这还要看你们自己——”
柳志文、柳志鸣、柳志远以及祝忠,四人整齐站列一排,非常乖觉毕恭毕敬的聆听着祝彪的说教。
前面三人纯粹是教训的了,自那天宴席上被祝彪杀气一震慑住了心后,稍后‘教练’的过程中,又分别被祝彪好一通修理,实践演练下早就没了脾气。而且还有一点是,他们现在练习的是《大力牛魔功》,这可是一流品阶的上好功法啊,比他们柳家传承的粗浅玩意不知道高出多少个层次。
三兄弟往rì里受各自母亲影响,对祝彪一家颇看不起,可本身并不是白痴孩子,好坏还分辨得出。祝彪能把这部一流内功传授给他们,这绝对是难求的恩情。武功这东西,比如他们柳家,不是嫡系子弟都不会尽数传承,何况他们与祝彪只是表亲,何况还是一部一流功法!
得习了《大力牛魔功》,足让三人感激不尽。
即便柳家家风偏文多过于武,那也是如此。
“哥,你真要一个人回去啊?”祝采儿为祝彪收拾着行礼。她与窦兵现在练习的是《一气诀》,圆满之后也好有个基础,再修炼《混元功》不迟。
内家功法不是任何一个人拎起一本就可以修炼的。资质方面不提,祝采儿是女儿身也不说,窦兵身体瘦弱,骨质单薄,与重力重拙的《大力决》、《大力牛魔功》本质就相违背。所以,祝彪教他《一气诀》rì后则练习《混元功》。
祝忠却是自幼修行《大力诀》打下的基础,年龄比祝忠还小一岁,体质、力气却丝毫不差。与其再去改修《混元功》,更不如接着修行一脉相传的《大力牛魔功》。
祝彪私下里还传授了他《霹雳手》和《八步赶蝉功》,《摩云金翅功》则传给了祝采儿,与《一气诀》相配的《一字剑诀》自然也传了下去,还有可做杀手锏的《yīn风三命剑》。
妹妹的关心就是一股暖流流淌在祝彪心里,多少年了他都习惯了冷漠、冷淡,一个人孤零零。
右手就不由得再拍到了祝采儿头顶,“没事!”
“哎呀,别摸我头,我都大人了我……”撅着小嘴拍开头上的大手,祝采儿翻着白眼镖向哥哥。
“呵呵,丫头,大了可要准备嫁人的……”又惹来了祝采儿一阵闹。
他现在很享受这种宠着妹妹的感觉的,祝采儿也喜欢腻着他,小小的撒娇。一般来说祝彪都不会拒绝。
或是出于身高的缘故,也可能是祝彪潜意识里把十四岁的祝采儿视作小自己很多的小孩,所以他总喜欢摸她的头。这算是他表示亲近亲昵的一种模式。
可是这个时空的女孩子头发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披就完事了的,都是要梳头扎发髻的,祝采儿今天头上扎的就是飞仙髻。两侧扎结的高鬟被祝彪大手这么一压,飞仙都变成地板流了。
“彪儿,可要小心啊……”柳府门前,祝柳氏看着自己孩子孤零零的身影禁不住忧从心起。就这么孤身一人回庆县,安全如何保证啊!
被九曲剑派逐出师门,没有了那偌大名头笼罩,就是唯一的弊端。
“娘,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就陈、王、季那三家废材,伤不了我一根汗毛的。”
祝忠要跟随,他不让;窦兵要跟着,他也不让;
因为祝彪心里清楚,没有了九曲剑派这张虎皮做大衣,他想要震慑住庆县三大家和更多的贪婪口舌,必须要用非常手段。
而只要用出非常手段,那他自己的安全也同样没保障。没道理只准你杀别人,不准别人杀你。
祝彪这家伙之前把家族复兴的希望紧紧联系到九曲剑派身上,联系到内门弟子选拔之上,说真的,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如果祝彪没有系统在身,即便他穿越了,想要立即开启祝家的复兴之路,也是必须要搂紧九曲剑派的大腿。
只是现在么……有系统在,九曲剑派不**它。
“驾,驾……”打马奔向北城门,祝彪停顿了帮个月的经验,就要马上飞涨了。
庆县县衙。
忙碌了整个夏秋两季,眼看初冬将至,赵诚启终于松下一口气了。
马上就要冬天了,风雪肆虐的rì子就要来临了,仗也就要不打了。只要一不打仗,庆县的活儿就立马会少了太多太多,他也就可以猫个冬休息休息了。
自从四年前做上庆县县令的位置以来,上头上官们的申斥,下面大青川军将们的喝骂,隔三差五的就要传来。
去年时候赵诚启实在受不下去了,直接撂挑子不干,要辞官归乡,结果得来的却是王都来的一旨痛骂。
他一个小小县令能够被大王记在心里,一旨痛骂,真不知道该说是荣幸啊,还是悲哀。
“大人,大人……”
正悠闲地翻读一本闲书的赵诚启一听到门吏焦急焦虑的喊声,浑身上下猛然就是一哆嗦,难道又有什么事儿了?
“曹老财,你就不会把你那破嗓子闭上?”急着出书房门,赵诚启看到二门里朝着奔来的门吏曹怀亮手中扬舞着的是一道拜帖,焦急的心立即缓了下来。
只要不是上面的紧急公文或是大青川那些霸道军将们生事,他就淡定无比。
“大人,大人,是祝家,是祝家——”曹怀亮并没被县令的喝骂当回事,都相处四年了,赵诚启为人如何,脾xìng如何,曹怀亮清楚得很。
“祝家的人回来了——”
声音里饱含着无法诉说的焦急和忧虑,祝家人回庆县了,这可是要翻天的大事啊。
“庆县祝彪拜上。”
赵诚启刚轻松的神情严峻了起来,短短六个字给他带来的麻烦甚至比上面的紧急公文更大更多。“祝家嫡子?”
一弹拜帖,赵诚启眼睛看向了曹怀亮。他在庆县为官四年,第一个靠过来的心腹就是眼前的人。
曹怀亮是县衙里的老人,为人看起来油滑,事实上也真的很油滑,可是他jīng通庆县里内内外外上上下下的全部关系。
处理县务,曹怀亮名是门吏,实是赵诚启的智囊、师爷。不过北汉官场没这么一说而已。
六十一章 杀鸡骇猴(上)
夜空中,一轮明月高悬,挥洒下丝丝缕皎洁的月光……
翠山镇,杜家后院。
高深的院墙并不能阻挡祝彪,只是向后垫了两步猛的向上一蹿他就轻易地攀上墙头一跃而过。从墙上滑下,悄无声息的落在墙根脚。穿过森森庭院,来到后院一幢三间开的房屋前,“竟然没狗,真好!”
一路上轻轻松松的就过来了,梁纲本以为像杜家这样的黑sè人家,家中肯定会豢养上几条恶狗看家护院呢,所以事先前特意在奇货居里兑换了一份神仙倒,甚至还做好了行踪暴露后硬来的准备,没想到现在全用不着了。
“或许这世界里真的不兴养狗呢?!”印象中的祝家就没有养过狗,祝彪在柳府宅中也没见过狗。
毕竟是武侠的世界啊!
藏在yīn暗中祝彪细细打探前后,不远处的三间开是杜家后院最气派的一幢堂屋,肯定是杜义山的住所,里面还亮着灯呢,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在。至于外面台阶下,则只有四个家丁。
要不要把杜家也算进需杀的‘鸡’里头呢,祝彪的好一番掂量后才做出了决舍——放杜义山一马。
四年中,瓜分祝家遗产的大狂cháo中,产业、势力仅局限于翠山镇一地的杜义山,凭借自己不错的手腕和大劫难后满县疮痍,陈、王、季三大家也受创甚重新力未生旧力不待的有利时机,生生占住了翠山镇境内两处祝家名下的庄子。一千多亩良田吞吃下口,杜家成了此次瓜分活动中三大家之后赚头最多的一个。
祝彪还没有一棍子打死三大家的实力,他只是一个三流小虾,此次庆县施展的非常手段就没把主意动到三大家头上。
‘杀鸡骇猴’么,动了三大家那就是直接的‘擒贼擒王’了。
如此底蕴一般却又显眼无比的杜义山就落入了他的眼中。
干净利索的做掉,反正这家伙干赌场生意起家的,心肠黑透了。祝彪最初这样想。
但是又值得商榷的在于,杜义山虽然抢占了两处庄子,可并没其他太过分的举动,对一些忠于祝家或是念想祝家的佃户庄客也并没见血。与之相比,另一个已经划了XX的‘鸡’就做的太绝了,两户人家三人残废一人死命,祝彪心里阎王殿上早就有他一个位置。
全县上下,跟杜义山一般作为的人家还有好几户,如果自己杀了杜义山必然会让那些人家也跟着惴惴不安,十分不利祝家重回庆县。
可要是放了杜义山,让他们一批同类心中有底,祝家回到庆县的环境就好多了。
三层石阶,四名家丁各占一角,每人腰间都挂着一把刀。民风彪悍的庆县,历经过那次的大劫之后,现在更好武事了。除了长弓硬弩民间还不多见,刀枪盾戟早就常见极了。
“这门槛的还真是自在!”祝彪躲在yīn影里,冷眼看着那那四个家丁“投机”的聊着天,半天都不带抬头看一眼的。
溜身窜到墙角,弓着身子、贴着墙根,祝彪悄无声音的潜到了四名家丁的侧面身后,而石阶上下的四人对此还一点察觉都没有。
“…………望月楼的娘们,那叫白嫩……”左侧下手那家丁正满脸yín笑的说得兴起,却突然听到‘呜呜’的破空声在侧面响起,接着就感觉脑袋一阵剧疼,两眼一黑哼都没哼的晕过去了。
两把飞蝗石,四名家丁三个就往地上瘫。
“谁?!”只剩最后一个有点jǐng惕,身手也比其他三人要好上一分。听到侧面袭来的“呜呜”风声,就连忙低头。
一颗石子擦着他头皮飞过,还有两颗飞蝗石打在了他臂膀和肋骨上,疼得脸都抽了。但是他身子还是倾力往前一扑就地连打两个滚,右手闪电般抄去腰刀,翻滚着拔刀出鞘,同时竭力扭转身子想看清楚偷袭者是谁。
连串的动作让他肺活量一窒,口中的求救声变得很小,祝彪眉宇间一松,这样的声响是绝对惊不起前院的。
家丁的反应还是挺快的,但祝彪的动作更快。一个三流高手要同时偷袭四个分散开的人可能都会有所疏漏,但要是单独对付一个人,一个只略通一点粗浅功夫的人,那绝对是手到擒来。
两把飞蝗石打出,他就已经欺身向上。那家丁扭转身子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偷袭的人影,就只是眼前一花,在他惊恐的想叫想躲都来不及的时候,祝彪左手搓刀狠狠砍在他的脖颈上。家丁两眼一翻如是一滩烂泥一样摊到地上。
房屋内,杜义山的动作蓦然一顿,转头望向房门外,眼睛中凶光闪闪。
在他的对面,杜文通一双细眼也眯了起来,脸sèyīn沉yīn沉。
“爹,外面声音不对,有动静。”没有杜义山的直露凶光,杜文通浑身上下只有一种yīn鸷的狠毒,外面传进的那几声闷响他也听到了。
耳朵一动,房间里利器出鞘声清晰入耳,祝彪已经快步走到房前,当下知道自己之前的响动已经惊动了屋里人。再也不用再掩藏什么,对着房门直接一脚踹去。
“砰!”
门闩被震成两截落到地上。关着的房门被人给一脚踢开,杜义山、杜文通浑身一激灵,四道目光紧盯向门口。
“你是谁?”多年的‘混黑’生涯能够成功,杜家父子都有一身远比之普通人矫捷的身手,虽然在江湖上只能算是粗浅之极,可是在小小的翠山镇已经能够抖一抖威风了。
即使是发家后‘养尊处优’了好些年,杜义山身手也一点没搁下,跟儿子两人同时向后一跳,两项站开,各处一角。
冷冽的钢刀在灯光照耀下寒光逼人,血槽开着,证明它们不是装饰品,而是杀人的利器。
“唰——”杜文通率先进招。钢刀半抡起劈向祝彪右臂。
“哗”一声劲风响起。
祝彪根本就没亮剑,刚刚修成的《霹雳手》第一式——晴天霹雳,一掌印在了杜文通肩膀上。
杜文通抡起的钢刀就像假的一样,挡不着丁点用,肩胛骨当即就断了开。
钢刀脱手而飞,杜文通感觉自己肩膀上像是被烙铁烙了一下似的,再也不听使唤了。
“当啷——”飞出去的钢刀落在地上,杜文通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豆大的汗滴同时流下。口中倒还忍住不叫出声来。
“文通,文通——”
杜文通强忍着痛不喊,杜义山却慌了神。
“给我闭嘴!再叽叽一声,我一刀宰了他!”冰冷而缓慢的声音,一身黑衣的祝彪冷冷的盯着杜义山。
“朋友,不知是那一路的好汉?有话好说,千万别伤小儿xìng命!”
六十二章 杀鸡骇猴(下)
杜义山为人有些手腕城府,定力不错,大惊之下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手中的刀也放了下。他的身手并不比杜文通强到那去,可是现在,自己的儿子瞬间被人家一个照面给废去了,那一掌要是冲着心口印去,此时此刻杜文通还能喘口气就都是大造化。
对方的身手显然比自家高出不止一筹,所以杜义山干脆的举双手投降了。既然对方没有痛下杀手,那就有的谈!
杜文通是个很聪明的人,什么时候说什么事他自小就没错过,杜义山常为自己的大儿子欣慰。现在杜文通疼的脸面都扭曲了,可是看着祝彪的两眼里没有一点怨恨和怒火。
杜义山强挤出个笑容,客客气气地向祝彪道:“这位朋友,我杜义山虽不是什么有名号的人物,可也知道道上的规矩。要什么要做什么干什么,您给说句话。”
不到绝境没人想放弃那一丝生机。对于大多数的人来说,屈辱在生命面前并无价值。
祝彪听的一笑,从他出现到杜义山这句话为止,杜家父子的表现确实不错,有城府够聪明,怪不得能虎口夺食,从三大家手里抢下一块肉呢!
“杜义山,自我介绍一下,我姓祝,单名一个彪字。”
“祝彪——”
“这……有印象吗?”
杜义山的脸sè当即就是一白,祝彪,他如何不知道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两腿一软,人差点瘫倒地上。
杜文通一直以来的平静、沉气这时候也保持不下去了,伸手指着祝彪,“你,你……”满脸的不可思议。
祝家人早晚一天会返回庆县,这所有的人都知道。可是他们二人哪里想的到这一天会来的如此之快。想起祝彪的年龄,再去看祝彪年少的面容,何止是年轻啊,完全是rǔ臭未干,他都不足十七岁!
“杜义山,现在可明白了?”房屋里只剩下祝彪略显戏谑的声音。
脸sè升起一层灰白,杜义山晓得,有两家那档子关系在,自己父子今夜就纯粹是砧板上的鱼肉,任由祝彪宰割了。
“祝公子,庄子我们立即还回去,钱,只要您说出一个数,我杜家倾尽所有也给。但求公子高抬贵手,放过我父子xìng命。”杜文通不甘闭目待死,噗通的跪倒地上哀求道。
祝彪嘴角挂起一丝笑,“算你看的明白,爷儿今儿本就没打算要你父子xìng命,不然哪有时间在这给你们废话。
给我拿钱去!两万两银子,少一个大子我碎你们一根骨头——”
一刻钟后……杜家后院。
在众人的瞩目下,祝彪背着一个半米多高的大包裹轻松地越墙而去。
杜义山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银子长翅膀飞走,望着祝彪离去的身影心中真是有些yù哭无泪。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后世的某句话,真的能十分恰当的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
只是为了两处庄子,搜光了家当不说,还写下了张六千两银子的欠条,他真是亏死了。
“老爷,你身子骨没事儿吧?”杜夫人两眼通红的望着自己丈夫,她自然也十分的心疼钱,可比起钱来他更关心杜义山的好歹,那屋内儿子的惨状已经把她给吓坏了。
“没事,没事!”杜义山语气低沉,两眼一直望着祝彪消失的那片墙头久久不能回神。
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庆县的多事之秋!
他绝不相信‘挨宰’的人全县只会有自己一个。
天杀的祝彪,可恶的祝彪,两万两银子啊,那都能买下四处一样大小的庄子了,整整两倍的价钱了!
杜家只是翠山镇一带的一个土财主,两万两现银家里哪里拿得出,杜家大部分的现银都在镇子里的赌坊上,家里面除了银票以外,现银、黄金和珠宝玉石,加起来也才一万三四千两,最后被祝彪押着写下了一张六千两银子的欠条,杜义山的心都在滴血。
这些年里他在翠山镇周边捞尽了黑心钱,宰起别人毫不手软,今rì里也终是被别人给宰了一把!
翠山镇十里外的杨溇庄。
成为了继杜义山家之后祝彪第二个光临的地方。
“天杀的姓祝的,拿了咱家那么多银子,下手还那么重,老洪、小七、小六骨头都断了,可不待要养上三俩月,真不是个东西!”
杨大虎的老婆还不知道祝彪这一趟几乎把他们家抄了个底朝天,可心里也下意识的认为家中损失了不少银子。杨家吞下了祝家一百来亩的田地,七八百两银子是只多不会少的。再想到三个家丁的伤势,对祝彪可谓是恨到骨子里了。
毕竟当初那一百多亩田,可纯粹是白捡的一样,现在却要给钱!
杨大虎仰天一叹,不管代价如何事情总算是了解了。那祝彪下手虽狠却也没把事儿做绝,拿了银子就给了地契,明个自己只要到县衙户曹一备案,一百多亩田地今后就真真切切是杨家的了。
“我去看看少了多少!”杨大虎老婆道。
杨大虎只是一个村里的小地主,他老婆就是一个纯粹的地主婆。钱财在她心中的地位难以估量!在丈夫身边站了一会儿,看到杨大虎眼神呆呆的,心中以为丈夫是舍不得银子,当下心头更觉得在滴血,忍不住就想去钱房看看,至少也待知道一个确切数字。
“别去看了!”杨大虎叫住自己老婆,沮丧的摇着头,向她说道:“没了,全没了,箱子里和暗匣里的都被他给拿去了。”
“啊……”杜夫人呆住了,那些可是能值小两千两银子的呀,一百来亩田,在庆县就是最上等的肥田也至多十一二两一亩,那一百多亩还只能算是良田。
“两倍的价,两倍的价……”杨家几乎全部的活钱啊。一想到两千两银子就这么没了,当下她连心跳都感觉不到了,两腿一软就瘫倒在了地上。
“那可是两千多两银子啊,当家的你怎么那么糊涂,把暗匣子都给他了?”明面上的箱子里装的有八百来两银子,看着是多可真正的价值却比不上床底下的那个暗匣,那里面不但有五百两银票还有几十两的黄金,总价值高多了。
杨大虎板着脸瞥了自家婆娘一眼,“你以为我想给啊,祝彪就是两倍的开价,拿不出银子就待摁手印写欠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