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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汉风雄烈     异界之游戏江湖txt下载     异界之游戏江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二百九十章 灵穴吐珠

    yīn沉朦胧的夜sè里,虬龙岭已然清晰可见。**

    因为那虬龙岭完全就是一条绵延数里的狰狞恶龙,即使是在夜sè中也分外的好辨认。龙头望天朝东,高高的扬起,翩翩若生,龙身七扭八拐,不愧一个‘虬’字。

    宋雁南浑身一颤,辛辛苦苦七天七夜终于看到这个极其重要的地标了。再往前就是烈阳菇盛开的朝阳坡了!

    事实上宋雁南就是到了朝阳坡又能得到什么呢?关世杰哪里会真的在那里留下痕迹。可是,那就是一个执念寄托的地方。除了亲自走一趟朝阳坡,宋雁南想不出哪里还能寻到关世杰的一丝痕迹!

    他强一按心神,疾速向虬龙岭掠去,身法腾挪之间用的已经不再是九曲剑派的《曲流九折》了,而是一套普通九曲剑派弟子根本无从知晓的轻功。

    虬龙岭全身都是青sè岩石,山上石块林立,离远了看就像是一条巨龙的龙鳞。山岩湿漉漉的,如果明月偶尔露出,月光洒下虬龙岭,远远看去还真是一条活灵活现的虬龙,山石反shè着光泽直如是龙甲麟片的闪。

    巨龙仰首向天,像煞了yù腾云驾去之状。

    但是到了山下,看不全貌了,也就没那种奇异的感觉了。

    宋雁南找到一块石后,默默坐下,闭目养神。这一路的折腾,jīng神绷得有点累了。

    不知过了多久,猛的宋雁南两目睁开。耳朵已经扑捉到了一阵极为细微的衣袂带风声。

    难道是步青云?绰号飞云叟他,轻功北汉江湖称得上第一。铁衣道人就差劲很多了,他是以硬功著称的。可是,又片刻时间,宋雁南脸sè沉穆了下来。不可能是步青云了,因为来者是两人。

    他翻起身来,自那方巨石之后。屏息向外瞧去。

    不一刻,但见两条黑影一闪,已似流星飞泻般自空中落下!

    宋雁南眉头狠狠皱起。两个来客看那轻功水准,怎么看都不像是善于之辈。而且两人还都是一脸的恶相,皆是一身黑绸长衫。头发已经花白,面sè一惨白如纸,一靛青如蓝。两双眼睛寒光闪闪,赫然都是极有造诣的内家高手。

    只见二人中,有着一对吊丧眼的老头大笑道:“老四,我说得怎么样?这虬龙岭也是一处灵穴,还是一条yīn龙、困龙,品质更加,也合大哥所需。(.)受极yīn之气所制,每年岁首岁尾交接之极。必会吐珠。”

    另一瘦长怪人,声如破锣的答道:“三哥果然见识渊博,云梦大泽里也能寻到这天地灵气所钟之处!哈哈哈,只要能得来一颗龙珠,让大哥疗好了伤情。就是我等yīn窟五雄重出江湖之际。届时定杀上金山寺,灭掉老法海,给五弟报仇!”

    二人说罢俱是一副恨意难消的表情,放声戾笑,笑声宛如夜鸟啼号,刺耳已极!

    宋雁南静静地躲在巨石后动也不动。yīn窟五雄,他没听说过。但是金山寺他知道,那是大雷音寺的一处下院,两边关系密切。这yīn窟五雄敢寻金山寺的麻烦,那身手甚至势力,都绝不可小觑!

    二人口中的龙珠,宋雁南也有所耳闻过。乃是天地灵气催生的一种奇物,能吸附内气,对人内伤极有疗效,多是椭圆的外形,透明的质地。只有灵穴宝地才会产出,是以被称之为龙珠。因为灵穴宝地多就被风水先生称之为龙穴!

    风水不一,效用不一。

    “今rì竟然就是大年夜了……”

    宋雁南没对这龙珠生出一抹的贪心,虬龙岭也不是他此行的终极目的。大年夜自己孤身一人单单在外,想想往年女儿女婿外孙环绕身边的情景,他这内心里的火热就更盛了起来。

    龙珠,那算什么。根本没入宋雁南的眼,就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只等这二人快快过去了,自己好赶紧离去不迟。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宋雁南急等着yīn窟五雄之二离去后自己好赶去朝阳坡,却偏偏有人不让他称意。

    就听远处蓦的一声长啸起处,一条高大黑影,如离弦之箭疾shè而来,向虬龙岭急掠而至。

    yīn窟两鬼注视一眼,急向yīn暗处隐去。

    空中人影一现,一个身材高大的老人,已自空中落下,只见他身着一袭黄sè长衫,面sè也焦黄一片,双目开阖之间棱棱有光。

    这人略一张望,见周遭沉寂,毫无声息,就‘哈哈’大声一笑:“哈哈,想不到这天藏异宝,合有我岳山一人所得!此乃天缘即定,天缘即定。”

    说罢,就纵身向那高昂的龙首之处跃去。

    龙首就是这处灵穴的穴眼,也是龙珠催生之地。岳山有些忘乎所以了,毕竟龙珠这东西固然每年都会有一颗,全天下灵穴数量产量又放在那呢,珍贵却并不万分稀奇,却也搁不住有那么多势力张口去拔食。

    真正流落在世面上的,或是真真匹配到个人身上的,这比例就太少了。一颗龙珠,关键时刻那就是一条命啊!

    “啊——”的一声凄厉的尖叫之声倏起,宋雁南眉头又凝皱了三分。他因为位置原因,看不到岳山眼下的情景,可也知道,必是那yīn窟两鬼出手了。

    四道蓝光急闪,奇快无比的缠向这岳山身上。

    岳山猝不及防之下,虽然闪开了两道篮光,却仍然被另两道篮光拦个正着。两手猛挥,电般闪劈而出。

    一声凄厉的尖叫后,岳山就已倒shè了回来。宋雁南又能看到岳山的身影了。但此刻的岳山已经不复之前时的得意,髻发散乱,衣衫破裂,左肩处,两条深长血痕,皮开肉绽的同时,患处皮肉泛着青紫,明显还中了毒,正汨汨流出着黑血。

    岳山满脸怒气的看着飘落身前的yīn窟二鬼,气的浑身颤栗,脸脖通红。“范一翁、柳奎木,好,好,胆敢招惹老夫,你yīn窟四鬼是不想混了不是?”

    “住口!岳老头子,三爷告诉你,我们是yīn窟五雄。即使你五爷已经损在了金山寺那帮秃驴手中,我们也依旧是yīn窟五雄。”范一翁义气凛然的说道。

    “嘿嘿,岳山老儿。谁说我们兄弟要招惹你们黄石山了?金山寺那群秃驴不摆平之前,我们岂会再竖强敌?都是老江湖了,别说那种屁话。今夜里只要我们兄弟把活儿做的漂亮一些,鬼知道你岳山岳老儿死在谁的手里?”柳奎木一脸yīn笑。

    长约三尺,混身长满无数细脚的铁蜈蚣。二人手中拿着的兵器铸造的极其jīng细。

    全身灰黑发亮的铁蜈蚣,双眼闪闪发光,镶嵌的是两颗绿宝石,在黑暗中有如两盏小灯;那蜈蚣头上,尚嵌有四条蓝sè似带的软刃,上面生满了密密麻麻的小钧倒须,就跟铁蜈蚣本体上的一百对细爪一样,都散发着蓝莹莹的光芒,看来就惹人心寒。

    岳山强按伤痛,自怀内掏出一瓶伤药全洒在了伤口上,口里也服下了一枚解毒丹,暂时压制住毒气。右手一翻,从腰间抽出了一柄jīng光耀眼的曲型短剑来。

    这短剑较之一般的匕首为长,微微弯曲,从它面上闪亮的光辉上看,便可以看出,是一柄上好的利器。

    范一翁率先抖动了一下手中的铁蜈蚣,一百对细脚齐动,蓝芒闪烁,看来狞恶无比,犹如活过来了一样。向着岳山挑衅的抬了抬!

    岳山满面怒气的脸更加血红,黄石山在邢州名头不比金山寺来的差多少,创派祖师黄石老人当年也是叱咤中原的一代武林宗师。作为黄石山的内门三长老之一,他往rì如何会将yīn窟五雄这样的邪派人物看在眼中。

    今rì却是yīn沟里翻船,被两个看不进眼的邪派败类给偷袭。真的是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大喝一声,身形掠处就向范一翁扑去。

    一片银光急闪,如长虹经天,眼看已砍着铁蜈蚣怪头。

    那蜈蚣“唰唰”的一声似响声,百足齐划,已极快的闪向一旁,头上那四根带形之物,又“唰唰”飞起,缠向岳山身上。

    范一翁、柳奎木所使的这种奇门兵器——铁蜈蚣,在邢州武林中可也是兵器榜上有数的‘怪怪’。

    岳山狂吼一声,单臂抖处,人身拔高两丈。他在空中一偏身,又带着一片雪光落向那铁蜈蚣。似乎对自己手中的短剑十分有自信,以轻打重,却直直的往重兵器上撞。短剑至多三四斤,铁蜈蚣至少三四十斤!

    “桀桀……”范一翁口中yīn恻恻的一笑。身形一转,也不知道如何cāo使的,那铁蜈蚣顶上的长带急挥,口中赫然喷出一团灰朦朦的毒雾来。单打独斗,他一人似乎也不差岳山分毫!

    但是邪道人物又有几人真的讲究公平竞争,单打独斗的?就是正派人士,必要时候也是群殴第一。柳奎木挥动自己的铁蜈蚣也杀了上去,二结义兄弟联手,那配合的果然是默契。

    三二十个回合过后,岳山就气喘吁吁。他虽将那两只铁蜈蚣扎了五刀,但并没能完全破坏铁蜈蚣中的机关。而他自己除了肩头上原有的伤势外,却又被这‘毒物’喷了两口毒气。

    就是远在数丈以外的宋雁南亦可看出岳山气喘吁吁,神疲力竭,已经是强弩之未了。

二百九十一章 大起又大落(第一更,5K)

    宋雁南没考虑着去搭救那岳山,无亲无故的,图什么善缘?他连黄石山都不晓得在哪,而且岳山现在已经强弩之末了,自己这个时候跳出去,没得帮手,那不是‘找’yīn窟两鬼的打么!

    他就想着yīn窟俩鬼赶快万事走人,他也好也赶紧走人。

    但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就在岳山要嘎勾的时候,又一道人影飞落了过来。

    “师叔祖——”来人一声惊叫暴露了他与岳山的密切关系。yīn窟二鬼对视一眼,两人立刻一分为二,范一翁留下继续对付岳山,轻功更胜一筹的柳奎木则飞身杀向来人。

    “快走……”岳山的喊话刚说出两个字就被范一翁给逼了回去。铁蜈蚣蓝光闪闪,岳山好容易应付下这阵急攻之后,胸前、腹部就都已经血痕交加了。

    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个岳山的徒孙辈弟子,能跟随岳山一起进入云梦大泽,那显然关系和武功上都是出类拔萃的。绝对是黄石山新一代弟子中的俊才!

    “饿死鬼柳奎木!yīn窟五鬼!敢招惹我黄石山,你们好大的胆子!”一言说毕,两股狂烈如涛的劲风就已汹涌而至。黄石山的招牌功夫——黄石仙人掌。

    柳奎木见来者年纪还轻,掌力却不同一般的雄厚,暗自一惊是,但出手不见半点缓慢。“砰”的一声,两股劲力相撞,人已经向后震出了五步去。

    感觉左臂一阵酸痛,柳奎木是吓了一大跳。要是被来人一掌就震伤了,那对手可就太逆天了。连忙运气行功一试,发现是毫无损伤,这才安下心来。

    来人也被震退了五六步才站稳身子,可看到柳奎木也被震得连连后退,心气立马就死一昂。胆气一壮,大喝一声。双掌又是推出。

    柳奎木被来人震出了五步,见对方也是没受伤,非但未曾受伤。反而怒喝连声的反攻而来。

    心头生出一股狠劲来。今夜自己兄弟做下岳山,与黄石山已经是不死不休。这小家伙看起来顶多二十六七,就已经如此了得。若在成长几年,怕是老大都拿他不足。必须剪除了这一后患!

    柳奎木不知道祝彪前世有过那么一句话——把危险掐灭于萌芽之中。但他现在所想的这个意思,那就是如此。但见他暴叱一声,左掌自胸前猛推而去。掌风狂飕涌出,一股如山崩cháo涌的巨大劲风轰然向对手打去。

    劲风相撞,但闻“轰”的一声巨响,对手当场挫退五步,柳奎木也踉跄退出三步。

    “再接爷爷一招——”怪叫声中,先一步站稳脚跟的柳奎木腾空而起,双拿拿足十成劲力。铁蜈蚣猛劈来人的后脑。

    黄权的黄石山掌门黄彦斌的二儿子,自幼天资聪颖,根骨绝佳,是练武上的奇才。又有大批的珍稀药材洗筋伐髓,年纪小小就已然是邢州武林上的后起之秀。

    成名至今**年中实力更深一步。已经进入到了顶尖高手之列,年龄却才二十八岁。

    感觉到黑影一闪,一股劲风至上袭下,黄权不急不切,一招“回首望月”斜劈向柳奎木腹下。

    柳奎木冷冷一笑,右手铁蜈蚣挥打不变。左手变掌为抓,闪电般去扣住黄权的脉门。

    犀利的劲风让黄权斜劈出去的手掌手腕拔凉,不敢大意,另一支手也回掌拍去。“避嫌远疑——”黄石仙人掌中的一招绝学。

    “轰——”

    ‘回首望月’的掌风不偏不正的拍在了铁蜈蚣上,数十斤重的铁蜈蚣也被直接荡开。‘避嫌远疑’则是击中了柳奎木的那一抓,《百影鬼爪》对上了《黄石仙人掌》,一拍两散。

    柳奎木完全把黄权当做了一个劲敌,这时候他也认出了这个黄石山赫赫有名的后起之秀。之前是听说过他的名号的,却不知道,不知不觉中这个后起之秀已经强到了可与他这样的前辈高手一较高下的地步了。

    四人战做了两拨,可这仅仅是一根丝发维持的平衡。

    不到半刻钟,一声刺耳的惨叫声响起,黄权急忙抬头一望,眼睛立刻就红了。范一翁那条铁蜈蚣头上的两条蓝sè丝带,就在这短短时间里已经将岳山紧紧缠住,百对jīng铁制成的蜈蚣足也全都扣在了岳山的身上,岳山已经进入了死地。虽然他那柄锋利无比的短剑虽然一深深的插入那铁蜈蚣的头部,可没伤到范一翁的分毫。只是破坏了铁蜈蚣的机关,阵阵毒烟,正如涌泉般从短剑插入出喷shè出来。

    这个黄石山上位高权重的内门长老,就如此的去了。现在神仙也救他不回来了!

    “桀桀……”柳奎木口中又爆出了一阵鬼笑。

    黄权两眼血红,但暴怒的情绪却退去了。“yīn窟五鬼,我黄石山与你们不死不休!”

    ‘近恕笃行’、‘推古验今’、‘括囊顺会’,拼了命的劈出三掌黄权颇开了柳奎木,电闪一样就杀到了范一翁跟前。

    ‘绝嗜禁yù’又一掌打出,然后捞起岳山的尸身就向外飞。

    暗中的宋雁南不仅叫了一声好,如此危难之际,还不忘却长辈遗体,虽然黄权的这种行为颇不明智,但是任那个年长者看了,口中纵然会说教道,心里也会暗自欣喜的。

    “小子,今夜你能跑得了,爷爷我柳字才倒着写!”就是这片刻的耽误,范一翁的阻拦,柳奎木就已经重新追到黄权的身后。

    “是转过脸去迎敌,还是任打一掌,加速离去?”黄权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被柳奎木一记yīn毒掌力印在右后肩上。

    黄权张口吐出一口血,鲜血中竟然还都带着丝丝寒气。

    柳奎木隐隐一笑。他不信黄权带着一个人,又受了伤,还能逃得脱自己的追杀。龙珠万分重要,黄权也不容有失,前者,三哥在这里就行了。况且过会儿二哥还会来汇合!

    但是当他越过宋雁南藏身的那块石头后,准备施展辣手的嘶吼。心中突然一jǐng。忽然见耳朵像是隐约听到丈许外的一方巨石后,有着一丝细微呼吸声。

    “哈哈哈……”一声长笑从那方巨石后响起,都不带柳奎木细细思量再去仔细听的。一道如练匹的剑光随着人影的闪现直直朝柳奎木后背落下。

    “铛铛……”那里还顾得去追杀黄权。柳奎木连忙扭转身形,挥动手中的铁蜈蚣来招架。

    宋雁南人立在半空中,好似有隐形的台阶在一样。踏住走步,身形一动,剑光散去利剑又刺向了他的肋下。

    踏出四步,宋雁南剑光,幻化灵蛇变动了四个方向。一个照面,从未接触过这种武功的柳奎木就被杀的脸sè由青转白,大汗淋漓。

    九曲剑派,《九曲剑法》、《九转心经》、《曲流九折》,三项武功修炼至高深处的体现,就是如此的厉害。

    如华的月光铺洒在虬龙岭上。不知是什么原因让此刻虬龙岭上的月sè变得如此明亮。竟然变得无有一丝云雾来遮掩。似乎之前那浓浓的黑云都是假象。

    宋雁南此刻的面相被yīn窟二鬼看的清清楚楚,丝发皆现。十几丈外的黄权也都看清楚了宋雁南相貌。

    “你是何人?”柳奎木又惊又怒,与赶来的范一翁合在一起,这样他才有应对宋雁南的把握。

    “老夫宋雁南,忝为北汉九曲剑派掌门!”

    一句话出立刻冷场。北汉国。在场的其余三人都知道,可是九曲剑派,掌门,宋雁南,鬼又晓得哦!

    “多谢前辈相救之恩。”黄权反应的还算快,立刻道谢。

    范一翁、柳奎木四只眼睛恶毒的注视着宋雁南。“北汉的人,你们手伸的可真够长的,连云梦大泽的东西都敢捞。不怕烫了手!”

    自是以为宋雁南也跟那岳山和他们自己一样,来,是因为龙珠。

    “哈哈哈,别用你们乌黑八糟的心看扁了别人。老夫入云梦大泽,那是要前去朝阳坡的,可不是深更半夜的在这里等龙珠。”

    宋雁南对二鬼的话不以为然,呵呵笑着说,“听闻那龙珠都是岁末岁首子夜时分催出,看月sè该是到了吧!二位不赶紧去那龙头取珠子,还真要跟老夫做一场。”

    范一翁、柳奎木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苦涩,如果没有岳山、黄权这一岔子,见鬼了他俩才想跟宋雁南打斗。刚才宋雁南的出场亮相可是吓了柳奎木一大跳。

    但是,岳山的死已经让二人骑虎难下了。他们必须除掉黄权,宋雁南看起来是要拦着了,那这一场‘战’又如何能剩下呢!

    范一翁、柳奎木对宋雁南武功高低拿捏不准,他们唯一的期望就是,牵制住宋雁南,那黄权看起来是一个有点‘迂’的人,那极有可能他也会留下来。自己两兄弟先支撑着,等二哥赶来!

    “先宰了你,再去取珠也不晚!”范柳二人异口同声喝道,铁蜈蚣摇头摆起,齐刷刷的向着宋雁南打去。

    踏步旋身,滑出一道完美弧线的同时,宋雁南也躲开了范一翁、柳奎木二人的合击。长剑如江边的流水,温柔缠绵的饶向二人腰际,宋雁南将《九曲剑法》中缠柔的一面尽显无疑,那丝丝的剑芒就是蚕丝芊芊,柔不可挽,却更加无坚不摧!

    范一翁、柳奎木脸sè变了,剑芒四shè!这是绝顶高手一级剑客的代名词,就好剑气纵横对成名高手一级的剑客的作用一样。顶尖高手一级的剑客,则只能发出剑芒,那光芒是附属在剑身之上的。

    一剑是绵绵流水,二剑是汹涌波涛。

    随意转换,随意转变。宋雁南发挥出了自己全身的剑术造诣,将九曲剑派迥异与中原武林的武学魅力尽数展现了出来。

    却是苦了范一翁,苦了柳奎木了!

    九曲剑派的功夫最善单兵作战。在北汉武林,那些即是熟知九曲剑派武功特xìng的人应付起来也倍感别扭。就更别提初次遇上的yīn窟二鬼了,尤其他们二人本身实力就低宋雁南一等,就更加的防不胜防,左支右绌了!

    好在范一翁、柳奎木两人多年在一起,又是同个老师教出来的师兄弟,配合默契,武功招数也相搭。联手应敌,才强强抵挡住宋雁南的剑法。

    就看着宋雁南的人影和着一道剑光,在两只铁蜈蚣的合击下游走四边。八方不定。是那么的举重若轻,是那么的闲庭信步。

    黄权不走了,将岳山的尸体恭恭敬敬的放在一块岩石后。两眼狠辣的看着范一翁、柳奎木,咬着牙就偷偷掩至一旁,准备猝然偷袭,施展辣手。

    蹿跃之间已经悄悄摸回。目光闪处,紧紧地看着距离自己只有五六丈的范一翁、柳奎木。背后依靠的是一块高耸如山的巨石,紧依着陡削的山壁。

    黄权根本无暇看看身后岩石顶上,体内真气连连循回奔流,真力澎湃中,两掌缓缓凝变成了黄sè岩石状。这是黄石山的镇派绝学——黄石山印!

    这一击,若仅仅是他自己。范一翁、柳奎木没一人能被留下的,但现在场上不是有一个高手前辈的吗。不说击杀,至少也能重创。

    没有大喝一声,没有大叫一嗓,只是双臂急抖。人如冲天而起的钻天猴,斜斜拔高了三丈有余,飞到了范柳二人头顶。黄权人到了半空中则才吐气开声,双臂往下一按,两个黄sè的掌印,由小见大。恍如是迎风见长一般,脱手而出时还是手掌大小,飞过这三丈距离后,已经变得比脸盆都大。

    一阵回旋激荡的劲风飚起,将范一翁全身罩在掌劲之中。

    至头顶而来的压力,单单掌风就压得范一翁肩膀一沉。浑身都被两个脸盆大小的掌印笼罩,只觉得自己无论向哪一个方向突蹿,都冲突不过去一样。

    骤然一声狂嚎骤起,是范一翁,危机临头他即使只剩一份力也是要拼一把搏一搏的。人猛喝一声,右掌急速颤抖中,幻化出无数半圆弧掌影,疾挥而出。

    “轰——”一声爆炸巨响中,一条人影被直直震飞出了一两丈去。那看丢在一旁的铁蜈蚣就知道,人影不是范一翁又会是谁!

    他被宋雁南的剑芒牵制去了至少七成的jīng力,虽然自身的武功内力要比黄权强出来一小截,但是只用三成的功力去应对黄权饱含着报仇意念的十层掌力,是个什么结果也就不用去考虑的。

    可是,“小子,好胆!”一个yīn冷到骨子里的声音突然在黄权的脑后响彻,响彻在他的耳旁。他也没能得了好去!

    黄权一口气散下,人似流星一样往地面坠。心中兴奋不已,自己运了好一阵功,凝气打出的一记《黄石山印》,总算是不辱使命!

    可是脑后响起的冷声,让他悚然一惊,翻掌就兜回身后。同时回头望去,清晰地看到一个全身黑sè绸衣的瘦长老者,已经飞临到自己后背。

    这人满头银发如霜,随风飘拂,却是面sè恶狠狞厉,双目寒冰彻骨,望着自已的神情就恨不得生撕了自己。

    “这老头装束好熟……啊……”黄权心神都没完全回过神来,人就被yīn窟五雄中的老二——厉鬼许圣文,给一掌劈在了背心。就像是一块石头一样噗通落地,一口鲜血从嗓子眼里喷出来。

    刚刚被打破的平衡转瞬间就又恢复了平静,黄权、范一翁全都失去了战力,宋雁南一打二的局面并没发生什么转变。

    许圣文眼睛犀利的注视着提回黄权的宋雁南,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邢州武林道上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人。但是看他那身武艺,放在武林中,也是一方大佬级的。就好比自己大哥!

    “才分开半个时辰,怎么就搞成这样了?”许圣文是直接去的龙头岩,但在那里他并没有看到自己的两个把兄弟,就急忙往山下寻找!

    后听到金铁交鸣声从这边传来,他就直接翻越过巨石,准备站在高处安全又全景的看一下石头后面的情况。双臂一抖人如急箭样升高了五六丈,在半空中缓了一口气,双臂再往下一按,人又拔高了四丈有许。然后脚尖在巨石上接力一点,双手一攀一拉,便翻上了黄权背后的那块高有十多丈的矗立巨石。

    翻上石块后的许圣文才长长的舒出一口浊气,准备细细观察一下下面的局势。却震惊看到蓄力结束的黄权,人闪电样窜出,一掌震飞了范一翁。

    当愕然之下的许圣文,看清被震飞之人乃是自己三弟范一翁时,yù待救援已经不及。只好飞身而下,一掌劈向黄权。

    最后场面就成了眼下有一种的‘势均力敌’了。

    “老四,带上老三,咱们走——”许圣文果决做出结论。虽然他在岩石上只是看到了宋雁南一眼,但剑芒四shè的‘标记’他可没有错过的。眼前的陌生人物,那是绝顶高手,高过自己兄弟一个层次。

    若老三没伤,三兄弟联手自然可以一战。但是现在,毫无胜算,走为上策!

    “二哥,刚才我与三哥一起宰了黄石山的岳老儿,那小子是黄彦斌的二儿子黄权,走不得啊!”

    “走——”黄石山,许圣文的脸sè赫然一白,但,口中还是道一个‘走’字!

二百九十二章 意想不到的人出现

    几千里外的蓟州驿馆。

    大年三十的夜,祝彪一个人孤零零的度过。

    姬光已经赶去幽州了,所有人都跟着去了,包括之前的那个伺候的小厮。宋雁南、桑子奇两拨人走了已经小一个月时光,却都没能传回来一丁点的有用的消息。前一队人马至今都还没消息传回,姬光在蓟州真的呆不下了。而且神拳门内部的清查活动也已经结束,不管是不是真的证据确凿,反正在姬光的监督下,神拳门这次清理出了大大小小足有三四十人的败类‘嫌疑犯’。

    其中很有一些都是神拳门的中坚,神拳门这一击受的不轻。

    祝彪的伤势好了很多,姬发派人赐下的《龙蛇龟苓膏》和姬光使人送来的《虎骨茯苓膏》都很有用,他胳膊、肋下的骨头全都已经接上了。虽然比起《黑玉断续膏》来两药膏的效用还差的很大,因为若是后者,祝彪现在都已经痊愈了。但毕竟不费钱不是?

    时间长一点就长一点,正好祝彪内伤痊愈后可以有空来修炼他新合成的奇功绝学——《混元一气神功》。

    名字很有范吧,但实际上也就是武林绝学一级的,比起一流的秘籍品阶来要高上一个层次。比起真正意义上的武林神功,如《九阳神功》、《八荒**唯我独尊功》、《龙象般若功》等来,却还差了一个层次。

    归类在金系武侠秘籍当中,应该就是与华山派的《紫霞神功》、左冷禅的《寒冰真气》、少林的《易筋经》、《洗髓经》。武当派的《纯阳无极功》一个档次。

    在融合内功之前,祝彪的《混元功》虽是没有修到大圆满境界,可那也是进入了了第七层,跨入了圆满境的67/70,配合上大圆满境的《一气诀……祝彪4800+的功力,也只是被削弱了五年不到。降到了4380点。而真气品阶则顺顺利利的从中品中阶,上升到了中品上阶!

    没能晋升到上品,这是祝彪一个不小的遗憾。但是。功法融合、真气品阶晋升这东西,他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没半点经验可鉴!再继续努力就是,反正九层的《混元一气神功》。祝彪现在才刚刚进入第六层,53/90。说不准进入到了第七层之后,品阶就上去了呢……推门走出房去,仰头看看天空,yīn云密布。

    今天上午雪花才停下,天sè一直yīn沉沉的。祝彪走在庭院里的积雪上,咯吱咯吱的。

    繁华的蓟县城池今天变得清净的不能再清静,大街上,两边门房前都挂起了红红的灯笼。过年了,家家都吃团圆饭了。守岁了。

    这时空可没有他前世时候大年三十在饭店吃饭的习xìng,就是驿馆中的仆人、官员这段都放假了许多。今天更是除了值守站岗的士兵,就只剩灶房的老两口了。因为整个驿馆里的住客,也就只剩下祝彪一个了。

    在驿馆门前转悠了几下祝彪就回了驿馆,他还不敢外出的太远。被神拳门打击报复了可怎么办?而且还有暗中的神秘组织!

    他转悠的范围就是不离开值守士兵的眼线。虽然整个驿馆防守也是松松垮垮,但是代表的意义不一样。

    驿馆代表的就是朝廷就是官府,大周朝的国力是没落了,可是朝廷对江湖的威慑力并没有减弱,相反,还有所增加。

    只因为朝廷走下坡路了。他们就更加的盯紧江湖了。所以,祝彪待在驿馆中,还真没想过有xìng命危险。

    “嘿,这可真奇了怪了。不信邪的人,哪都有吗?”回到房间,祝彪刚推开门就嗅到了一股血腥气。

    这代表着什么?

    两眼利箭一样盯向里间。“谁在里面?自己走出来。不然的话,我可叫当兵的了。”

    伤势未愈,祝彪出门都是拿长剑当拐棍的。这个‘拐棍’,这时候已经寒芒出鞘。

    “好机jǐng的xìng格!”里间传出了一声赞叹,接着一个带着铁面的人就走了出来。身上血迹未消,有自己的,也有衣服上沾染的。

    “你是什么人?”祝彪眼睛紧紧地盯着对方,他有种熟悉的感觉,更隐隐觉得对方无有暗害自己的意思。

    房间中的灯亮了起来,铁面人点燃的,灯光下他的情形祝彪看的也更真切了。

    肩膀、胸脯都有刀剑伤,衣服也破破烂烂。

    “咱们见过面吗?”祝彪一直默默地看着铁面人点灯,直到这时候才发问道。心中的那抹熟悉感越来越重了。

    “没有!这是咱们的第一面。”铁面人似乎有点惊讶祝彪的问话,语气肯定的说道。

    “那,我为什么对你有种熟悉感?”

    “熟悉感?呵呵,可能是因为咱们曾经有着相同的职业吧。”

    祝彪眼中闪过一丝不解。“相同的职业,曾经?什么意思?”

    “祝彪,祝将军。听说过徐文涛这个名字吗?”铁面人呵呵的轻声笑着说。

    “横野中郎将徐文涛?”

    “对,就是横野中郎将徐文涛。那个曾经丧掉了一万军马,失去了二十万担粮草的徐文涛!”

    “当然知道。”那是北汉军中被钉在耻辱柱上的一个人物。虽然是殉死战场,死后却被朝廷罢黜军职,家人更是没有得到任何的抚恤。

    铁面人摘掉了铁面,显现祝彪眼前的是一张狰狞可怖的脸,被大火烧烂了一半的脸。“我就是徐文涛,苟且活得一命的徐文涛!”

    “这个故事编的一点都不jīng彩,一点都没说服力!”祝彪摇头,表示不信。他没办法信,一个死去了多年的人,因为铁面人的这些话,就重新活了?

    他之前可从没见过徐文涛!

    “我没有编故事,南宫睿一刀捅穿了我的胸膛,但他没能要去我的命!”徐文涛说起了这个让他咬牙切齿的名字,一把拉开了自己胸前的衣襟。心口附近的一处刀疤,历历在目。

    “南宫睿?”祝彪佻声说。这名字的前两个字让他很蛋疼。

    “南宫家族的南宫睿。南宫靖的大儿子,一个相传已经死去了好几年的人。

    还有南宫瑜,南宫靖的三弟,南宫睿的三叔。我曾经跟南宫家的人交过手,他们的武功绝不会认错!”

    “为什么不上报朝廷,而是隐姓埋名苟且偷生是不是?”徐文涛看着祝彪发问的眼睛,自说道。祝彪点头!

    “我是什么人?一个刚刚丢了二十万担粮草的人,我要是回去了朝廷,还能活吗?空口白牙攀上南宫家族,一点确实的证据都没,有人会信吗?那可是咱们北汉数一数二的豪门啊!

    而且我的家人。如果朝廷问罪只杀我一个人,徐文涛眉头要是皱一皱,就算不上男人。可是朝廷不会,我回去不仅我会死,我的家人也要遭殃。男的充军,女的呢?

    抄入掖庭是好的,差的…………”徐文涛没往下说,但他知道祝彪是明白下面话的意思的。

    官jì、教坊司,甚至是营jì。

    “我还是不信!”祝彪继续摇头。徐文涛虽然说的是挺合情理,但是,依旧一点拿得出手的证据都没。而那一点合理,同样也打动不了祝彪的心!

    徐文涛嘴角扯出了一丝笑,“我知道没办法说服你,你之前不认识我,现在我嘴皮子磨薄也说服不了你。我也不求你相信……”

    “你不求我相信你,那干嘛还来寻我?而且是…受伤的情况下!”

    “是为了让你也知道这件事。你该清楚,我是廖将军带出来的人,廖将军北陵已经殉国了,军将上层我就再无门路了。

    镇北将军府我可进不去,进去了也别想再出来了。只有你这里,现在机会多好,我虽然也受了伤,但跟现在的你比起来就轻多了。你武功是好,但现在的你,留不下现在的我。

    我现在是安全的,所以,我来把这件事告诉你。因为你的发展前景无比广阔,你的前途辉煌似锦。不需要很多年,只需要——短的五年,长的十年,你就会是北汉军政上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我的这番话,你会不信,但你对南宫家肯定会有怀疑。有怀疑你就会防备着他们,就回去调查着他们,如此就足够了。

    这几年我一直都在暗中盯着南宫家,为此我都喝药弄沙了嗓子。不怕贼来偷就怕贼惦记,我一心一意的盯他们,南宫家做事再严密也会露出破绽的。他们跟中山和大周里的势力有联系。或是说,跟大周有联系,中山国那边是大周这里的势力布下的一个点!”

    “我查到了幽州,查到了承安郡太守。然后我就受了这身伤!”

    “承安郡太守是谁的人?”

    “谁的人都不是。我查的这段时间,没发现他靠那个亲王诸侯了。但他背后肯定又有人,我查不出来。抑或者,他背后的人根本就是大周皇帝……”

    铁面人,徐文涛,就像是夏天里突如其来的一场阵雨一样。哗啦啦的来了,迅若雷霆,快如闪电。一阵噼里啪啦的雨点打下来,然后下一阵就有旋风般走了。

    天空放晴,然后太阳出来了,继续下面的好天气!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呃~~~

二百九十三章 飞天蜈蚣(订阅继续下滑,好惨啊……)

    徐文涛,假设他真的就是徐文涛,还有不少消息没对自己说!

    祝彪很确定这一点,躺回床上,他细细回忆刚才的那番谈话,就敏锐的感觉到了话中有好几点未尽之意。

    比如说——‘军将上层我就再无门路了’这句话。徐文涛说了‘上层’二字,那‘中层’、‘下层’呢?他可没说‘军伍中我就再……了’。

    还有——短的五年,长的十年,你就会是北汉军政上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如果真是大周皇帝要搞北汉,还策动了南宫家族这样在北汉举足轻重的势力,那祝彪还有五年、十年的时间吗?

    不过就如徐文涛说的那样,今天听他这么一讲,祝彪真的就对南宫家族挂上心了。但愿这个徐文涛是假的,说的话也是假的,否则,北汉就有大问题了。

    新年的初七,祝彪接到了北汉传来的一封家书。信上母亲担心说教的口吻,只让祝彪眼睛湿润而没有半分的不耐。一封家书抵万金,每逢佳节倍思亲。大过年的跑到了几千里之外,祝彪感触太多了。

    较之七天前,此时的祝彪臂骨的伤近乎是好了。有了徐文涛这档子事,一种下意识的紧迫感挤压着祝彪神经。《黑玉断续膏》他终还是兑换了出来,效果继续神奇,一周时间,之前只是长接住的手臂,现在就已经能挥剑劈掌了。虽然力道、速度都要差上许多!

    初十,又一个消息传到了祝彪的耳朵。渔阳有两个匪类落网了。一个是从幽州跑来的铁面人,这家伙脸被烧伤了,去刺杀幽州承安郡太守时才带着铁面;另一个是蓟州本地的绿林独脚大盗——飞天蜈蚣甘铁霖。

    徐文涛被擒了?

    驿馆中,一套《七十二路追魂夺命剑》练下,肋下隐隐有点发疼的祝彪皱眉泛起了嘀咕。“自己要怎么办呢?”

    三木之下,何求不得。可是以徐文涛的情况,他未必会如实招出自己的身份。祝彪根本不担心他的落网牵连到自己身上。

    但是,但是,他如果真的是徐文涛。就这么死了也太可惜了……

    初十往后,祝彪化了妆每rì都出去。因为从十一开始,一直到正月十五元宵节。五天时间里全是花灯绽放的rì子。

    而别人都在逛街看花灯热热闹闹的时候,祝彪却不住的在州府大牢周边过往踩点。易容丹都用去了七颗!

    “好严密的守备,一点漏洞都没——”十五这一天晚上,整个蓟县城池都恍如一个耀眼的不夜城,火树银花,鱼龙歌舞。一身黑衣的祝彪却趴在一房顶上,看着不远处的牢房大门无奈的叹一口气。

    就自己一个人,就凭自己现在的武功,独闯州府牢营,完全就是在送死……我是分割线——————

    甘铁霖脖子上带着百斤重的铁木枷子。脚上也拷着不下百斤分量的大铁脚镣,脸上身上的铁锁链,整个人缩卷到牢房墙角,看起来都像是被铁给掩埋住了一样。

    独脚大盗,只要不犯有累累血债的。这种人被官府拿下后绝大部分不会立刻就挑了脚筋,穿了琵琶骨的。

    一是审讯需要,江湖人都有一股倔劲,下死手了,知道自己没得好了,那多半会破罐子破摔。死不开口。甚至寻个机会,自我了断。那被‘盗’去的财货,可就追剿不来了。

    二是政策所需,朝廷鹰爪,除了一出生就是六扇门的人外,相当一部分就是朝廷招安的绿林中人。

    不凡血案的为最佳,飞天蜈蚣他就是这一情况。

    所以进牢房已经五天时间了,挨的苦不少,但没什么真正意义上的损失,不可挽回挽救的损失。

    “老弟哎,啥时来把你哥捞出去吔……”甘铁霖嘴巴干干的,像是吞了一块火炭,从嗓子眼里都能冒火来。

    熬鹰么,就待这样。不仅仅是**打击,还有jīng神和意志上的。不给水喝,只是很常见的一种小手段。

    距离州府大牢几条街外的一家客栈。

    友间客栈。街道是一个偏僻的街道,所以客栈规模太大,但字号却老,而且兼营着酒饭生意。

    甘玉霖一行四人下马入店,早有几个店伙计抢过来迎客接马。

    甘玉霖大步走进客栈两眼一扫,发现一个二十来岁的黑脸大汉,正斜倚柜房账桌边,两只环眼神光炯炯的盯在了自己脸。心中一动,眼神流转中也把那人从头到脚详详细细的打量一阵,只觉得那张面孔有丝熟悉感,可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甘铁霖顾不得跟已经早到一步客栈的朋友们打招呼,就移步走近人家身旁,抱拳一礼道,“兄台看着面善,不知你我可曾见过面?”

    那人微微一笑,把头点点,低声答道:“这地方不便说话,入内再谈。”说完话,转身向后店走去。

    甘铁霖向后看了一眼,跟着黑壮汉子就往里走。这当儿,甘玉霖邀来的这群朋友也都发现了甘玉霖和黑脸壮汉说话,而且又一同后店走去。一撮人都是行走江湖的老油子,一打眼,都盯着甘玉霖身后跟了进去。

    那人把甘玉霖引到店后的一间隔间里,甘玉霖这时候如果能从外面打量一下客栈,就会发现他现在所处的这间隔间,外表根本就是没有。点燃烛火,才回头说道:

    “二爷是有大爷的吩咐,这才把落脚的地方定在小店的吧?”一只手里已经亮出了一个镔铁铸造的雨滴型坠子。

    甘玉霖恍然大悟,“你是大哥的手下!”

    “正是二爷,两年前老夫人六十大寿,小的曾去拜见过一回。”

    “这位兄弟一直就在州城里经营?”跟着甘玉霖走进来的绿林名宿——‘金鞭铁掌’童浩风问道。

    “童老爷子好,小子一直就在这里经营。算是大爷在州城中的一处落脚地。”

    甘铁霖早年跟家庭不合,自己单身出来单干。虽然对外的形象一直是独脚大盗,可手下要真没人,他又哪里来的那么多详尽消息啊!

    到现在,甘铁霖已经四十了。他老爹五年前旧伤复发就挂了,绿林里的好大一片基业由甘玉霖接手,他依旧在做自己的独行侠。只是老爹一去,他跟家里面的联系热络了许多!

    而真到了危急时候,出手相救的还是他亲兄弟。

    甘玉霖带的人手都到了,人数不多,但个个上的了台面,身手至少也是成名高手一级的。

    黑面汉子啪啪在墙壁上拍了两下,一个洪亮的声音在里面传出,“黑柱,是甘家二爷到了?”墙壁分开,人影闪出。是一个年纪并不大的老人,年约五旬开外,留着灰白杂陈的山羊胡,双目神光炯炯,jīng神异常饱满。

    童浩风脸sè顿时一变,甘玉霖的脸sè也猛的一变,房内所有人脸sè都是一变,这个年纪五旬的老人,他们可是都认识的。“铁笔银钩华长风——”蓟州六扇门前任总捕头,现在已经去职,但还拿着大周朝金牌捕头的俸禄。

    “二爷勿要误会。华前辈是自己人,这次非他报来消息,三位夫人和公子、小姐们怕也要被铁横心给拿了。”

    “华前辈与大爷是忘年至交——”

    华长风成名四十年前,眼下看起来是只有五旬,实际年龄却已经近乎七十了。

    “蓟州六扇门明面上的人手,虽也有几个不错的人物,但有我几个徒弟在里面,劫牢一事并不算太难。只是冒仲懋蓟州刺史不知道哪里的门路跟金霞宫的人攀上了关系,现在金霞宫的一个观主,道号玄真的家伙率门下八弟子都到了州城来。

    今rì是元宵节,官民同庆,铁横心和玄真都留在刺史府陪在冒仲懋身边,但他八个徒弟里的六个,进了州府大牢坐镇。”

    “此六人很是棘手啊!”华长风捋须叹道。金霞宫那邪门的地方,武功自成一派,神秘不为人知,轻易地没人愿去招惹。

    出现在江湖也有一二百年了,谁也不清楚里面主持人来历姓名,只知那道宫里就算是一个三尺道童都有着出奇的本领。他们也从来不和外人多有来往,同时严谨任何人偷入金霞山尺土寸地。显名江湖一二百年,金霞宫到底有多大,道院里有多少人,内部如何排序,都是北疆武林的一个秘密。

    这就引起了人的好奇,加之金霞宫到底不是道德宫、大雷音寺,没那么大的声望和威隆。江湖绿林中不少颇负盛名的好手就以冒险探山,探得清明为荣。企图或是心中好奇,想一睹金霞宫真面目。但是只要你进了金霞山,就没一个人能够活着回来的。

    渐渐的就给金霞宫披上了一层神秘莫测的愿意,江湖道上的群雄也视若畏途,再经一些好事的人夸大宣染,和一二百年时间的积累,好像金霞山这地方笼罩了一层妖雾魔云,谁也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若是玄真亲临,倒要真的好好一番策划。可只是六个徒弟,若就吓着了我们,咱们蓟州绿林的连就丢尽了。”

    “对,就是。道德宫出来的人也没这么狂,他金霞宫若真的强横无匹,也不至于一二百年了,都一直缩在北疆不动弹,怕他什么……”

    “干了他们。六个猫崽子而已,老虎爷都能打得!”

二百九十四章 邪道金霞

    “不管金霞宫的六个崽子厉害不厉害,州府大牢毕竟是官府严密防范之地,咱们在那里耽搁的时间久了,必会有大军前来。到时候怕连脱身都困难。

    所以,我们只有先把牢狱里驻守的好手设法引出来,让他们摸不清我们的人数来路。然后再分而复合,集中全力下手劫牢。

    铁霖的功夫老头子还是知道的,只要我们破开牢门替他解下刑具,那就算大功告成。人救出来,立刻就走。今夜元宵灯节,全城人来人往,城门不闭,多好的时机……”

    房间桌子上,摊着一张路线详尽细致的地图。将州府大牢周边的大街小巷画的清清晰晰。

    甘玉霖看着黑面壮汉心中叹息道,“大哥心可真够细的……”连有朝一rì自己犯事了如何营救,都想到了。

    天sè刚到二更,甘铁霖八人就已准备妥当,每人都是一身劲装,黑金蒙面,是那种只露出两个眼睛的蒙面黑巾。而他们刚刚跃上屋面几下蹿到州府大牢附近,就被无奈叹气正准备离去的祝彪给看了到。

    “这什么状况?”躲在暗处的祝彪看着从眼前掠过的八道人影,jīng神头一下子回了来。有好戏看了,甚至是有可能浑水摸鱼……

    八侠穿房越屋,直扑州府的刑狱大牢而去。华长风是轻车熟路,带七人避开巡街官兵,快近牢狱才倏然分散,甘玉霖和华长风二人直向牢狱大门闯去。

    两人身法都快。后者四十年声名无有一点掺假,前者,绰号扑天雕,身法快疾可想而知。飘风疾箭似穿屋越脊,连连闪过几道守卫,二人直接窜进了牢狱内。巍巍矗立高楼,在夜sè中愈显得yīn气森森,数步一火把。丈余一灯,还有按刀而立的一个个狱卒。

    “什么人敢夜闯牢营?”

    “铛铛铛,铛铛铛……”

    二人一路进来,叫嚣声和jǐng锣声早已经响彻全监狱了。

    华长风轻声对甘玉霖说道,“随我身后,直接往里面闯。”

    话出口,人随着发动。长身疾跃。直似海燕掠彼,一连五六个腾跃飞纵。已出去二十余丈。

    甘玉霖身法一样轻快地出奇。好像附身黑影,华长风双脚刚一落地,他就已经停在了他身后尺余远近。

    人各有所长,一双铁笔银钩,华长风百招之内可能都拿得下甘玉霖,但是抡起轻功,两人只能说不相上下。

    暗影里生生冷哼传来。“朋友,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来这里就别再想出去。”话一落。暗影里人影腾飞,飞出来三个疾服劲装的大汉。

    华长风不容对方再说话。立时一扬右腕,两支燕子镖电shè而出,分取左右两个大汉,口里做着沙哑强调,打喝一声:“不要命的只管上来。”双手十指大张,直向中间大汉扑去。

    三个大汉左右两人均用刀,中间的那个使得是一对双刀,只见刀光一翻,华长风打出的两支燕子镖全都被击落,中间那人身手更是快速狠辣,见华长风迎面扑来,不躲不闪,反是一步迎上去,左右手双刀并出,一招“二龙抢珠”,一片雪白刀光卷着两团劲风左右合击过来,其势迅猛异常。

    华长风是蓟州六扇门的老人,人虽已经去位,但弟子还在,消息路数还在。今夜驻守大牢的有几个硬茬他早就清清楚楚,而眼前的这个双刀将,就是其中之一。

    铁虎铁横心的哥们,心腹之一。rì月双刀罗威,蓟州六扇门现任的十大金牌捕头之一。这等迅如电光石火的身手,放在武林当中去,成名一级高手中也是绝对的硬把式。

    华长风早有心理准备,十指激转如轮,《铁琵琶手》施展出来。当当当,一连串的敲击声响亮似金铁交鸣。罗威万没想到来人武艺如此了得,估计不足,心里又惊又急,赶忙双挚一分,卸了前冲劲力,人向右一翻,重新站住。

    左边的单刀将一招出手也被甘玉霖给逼退了回去,右面的单刀将却直接做接应状,意图拦下华长风、甘玉霖的随后进招,只是二人都没有趁机会进手。罗威望着华长风眼神闪动不停,冷笑一声问道:“看朋友身手自非无名之辈,既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为何不敢以真像示人呢?”

    华长风根本就不搭理他。罗威见华长风这样‘傲慢’,都不搭理自己的问话,不由激起怒火。前头一招他本就颇有颜面扫地的感觉,现在一激就更加气恼了。左手钢刀一招“长空落雁”劈头砍下。

    华长风要注意了自己的招牌武功不报漏出来,脚下走的是武林中很普遍的‘八卦步’,转身一闪就到了罗威的身侧,一掌“力劈华山”斜肩下击。罗威一纵让打过掌势,甘玉霖却趁势一招“寒月当空”横里打出。

    甘玉霖可是不用掩藏身份的,出手一招就是甘家的压箱底功夫,势挟风雷,罗威脚步都还未站稳,就已经被甘玉霖这一掌逼的不得不再退后三步。

    这当儿左右两个单刀大汉,双刀左右合击,抢攻向甘玉霖。甘玉霖、华长风此次旨在引动牢狱里的高手出来,立时口作长啸,施展出十七路燕山横掌,以一敌二,半点不落下风。

    华长风照顾着罗威,一边留神注意,看到甘玉霖这几手,不由的暗暗叫好。比起甘铁霖来,这个甘家老二差也没差的太远。

    他一个州府六扇门的总捕头,跟甘铁霖一个绿林大盗做朋友,可都是不打不成交的。当然,不打不成交,也仅仅是其中一个原因。

    “嗖嗖——”又是两个燕子镖。

    两个单刀大汉都是六扇门中的银牌捕头,也就是给罗威配搭的副手,武艺一个只是在一流巅峰,另一个是才入成名高手,应付甘玉霖就已经力有不支了,现在华长风又两飞镖打来,还都是打的一个人,甘玉霖趁机不饶人,一招“登高远望”击中那一流巅峰的大汉左臂,立时筋断骨折,啊的一声惨叫倒地。

    这当儿罗威已经满脸煞气,双刀如轮的迅猛开劈。华长风没有兵器在手,只凭借《铁琵琶手》怕是不会怕罗威,却难以真正的拿下。有刚才又一直留心甘玉霖那边,所以跟罗威一时间打的就是难解难分了。

    从罗威三人窜出,到大汉断臂倒地,也就是十几二十招的工夫,时间很短。但是这时候,四周屋檐上人影翻飞,十几个手执铁尺单刀的大汉也分向甘玉霖和华长风包围过来,但却未见金霞宫门下的六个弟子露面。

    华长风本意并没存害人之心,但对方的人越来越多,金霞宫的人手却迄今未见一人露面。不由发起急来,大喝一声,双掌错动,迫开了罗威,然后一个连环腿踢飞缠斗上来的一个敌人,猛扑向围上来的捕快当中。

    华长风出手快捷,再无一点留情,前面的两个捕快只觉一阵劲风冲来,人就被打的倒滚回去,其他人略一怔,华长风就又抢到跟前,一套《碧波绵掌》连绵出手,又有三四个捕快被横扫滚地。

    六扇门的场面证明了一个真理——如果没有阵法,围攻强敌高手的时候,不是人多势众就能建功的。

    那些一流层次的铜牌、银牌捕快的到来,反而让罗威等高手碍手碍脚。甘玉霖也学着华长风样杀入捕快群中,全力出手,《十七路燕山横掌》,很快也让三个捕快做了滚地葫芦。

    正当一老一少二人大逞神威的时候,蓦然从高空飘下一声长笑,笑声尤如电shè,刺耳,余音未绝之时,甘玉霖就猛觉一团劲风当头罩下,势似迅雷霹雳,力道奇猛。

    甘玉霖心里大惊,来不及细想,右手翻掌一式“举火燎天”就用力一挡,人仰身一个倒翻退,退到华长风身边。再凝神看去,就见众捕快前面站立了一个长髯飘飘,四十来岁,身材修长的道人。一袭的鹅黄道袍,在夜sè中衣袂飘风。

    同样在自己的周身,分立着五个背剑道人,年龄都在二十以上,三十以下,凝神垂手而立。

    甘玉霖刚才接了道人的凌空一击,一条右臂仍感酸麻,心中jǐng惕心大起,运气护身,劲贯双臂,防备着对手的再次偷袭。

    黄袍道人不再进招,双目里冷光如电,对着甘玉霖说道:“你能接我一掌,功力确是不凡。甘家人中有这份实力的,除了已经关起来的甘铁霖,就只有甘玉霖了,是你吧?”

    “就凭两人也想劫狱,狂妄的是没边了!”

    甘玉霖没有说话,说话的是华长风,冷笑一声答道:“金霞宫都是你这种狂妄自大之徒么?身穿一身道袍,哪里真有半点出家人的修行?难怪这么多年了,还没被道德宫放在眼中瞄一下。”

    道德宫、大雷音寺,武学方面固然是天下白道两大圣地,但是道法佛学同样也是两大宗教的朝圣所在。并且对外,两地一直高宣口号:法武,法武,法在武之上,法在武之前!

    就如华长风说的一样,如果道家佛家两派中,哪一个点道法、佛法达到了某一个高的层次,都会为道德宫、大雷音寺所接纳。

    准确的来说,在对外结交方面,两圣地更多夫人是站在宗教领袖位置上进行的。因为两圣地的地位太崇高了,所以,天下受其影响,对佛道两家的印象,都将为道德宫、大雷音寺所接纳结交的道观、佛寺视为正途正道。

    金霞宫,武力上威名赫赫,却始终只在江湖上流传。还都被江湖人视为‘邪’……

二百九十五章 我来救铁面人

    砰然一声闷响,如击中败革,黄袍道人脚下踏陷进去了半丈方圆的一个坑,铺地青石板块碎裂,尘土飞扬。

    甘玉霖也被震得双臂一麻,却与那黄袍道人不约而同的同时腾空跃起,黄袍道人再次进招扑击,甘玉霖这一次却并不硬搭,而是避实乘虚,闪开正面,翻手一掌猛打后背,两个人眨眨眼拆了十多招。

    华长风为甘玉霖掠阵,扫眼打量着周边,驻守牢狱的三个金牌捕头已经都出来了,再加上金霞宫六子,顶尖武力是都都到齐了。看时机已到,当下一个“平步青云”跃起两丈多高,半空中两臂一开分,两道白茫茫的烟雾当下从他手中喷出,空中变招“大鹏展翅”,落倒黄袍道人头顶,一记劈掌震开黄袍道人。“走——”

    搭手甘玉霖,二人齐齐运起轻功,趁着周边捕头、金霞宫道人退避烟雾的档口,直冲了出去。沿途中,华长风还不忘大把挥洒着烟雾和燕子镖。

    “追——”黄袍道人已被华长风和甘玉霖逗起了真火,yīn鸷的冷笑一声,猛追过去。三条人影,真似飞星穿月,兔起鹰落而去。黄袍道人边上的五个金霞宫弟子,见大师兄都去追赶华长风、甘玉霖去了,各自也提纵身法来,紧随三人身后赶去。

    白雾散去,并不是什么毒烟赌气。三个金牌捕头彼此对视一眼,“老罗……”十大中排名第二的毒手修罗林熠。顿了一顿,对着罗威一甩头示意。

    罗威没说二话,立刻掉头疾跃而去。与华长风的一战,受的郁闷可都没撒去的。

    “一个、两个、三个……,哦,这次一下五个。咦,还有……”九道人影前后三波从祝彪的眼前划过。黑sè里祝彪清楚地看到九人的装束,从轻身功夫上看也大致看出了九人的高低。中间一波的五名背剑道人差多了……

    童浩风六人望着前后九人离去的身影。人人脸上都不可抑制的荡漾起了笑容。有华长风的徒弟通报消息,他们早就知道牢狱中是有三个金牌捕头坐镇,加上金霞宫的六人,现在一下子就去了一半……

    等了一刻钟后,六人直扑去州府大牢。

    片刻工夫就已杀到了近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刚经历了一场虚惊后的牢狱狱卒、捕头,这一次就要真正经历真刀真枪的考验了。就像是一道炙热至极的激光。六人联手扫荡了所有阻挡在他们面前的狱卒、捕头。

    祝彪看着一切,这可是真正的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当下身形一展也直扑了下去。乃至有童浩风六人当箭头。当标靶,他单人独行就轻松地太多太多了,压力极小。

    伏身尾脊向大牢内探看,只见一排横立着二十多个房间,铁栅作门,青石砌墙,每排牢房前后屋顶上各立有一根两丈多高的木杆。挑挂着代表牢营的红灯。牢房间过道上,每间牢房屋檐下又都一盏白纸吊灯。每间牢房都有白sè号数,十余尺内。毫发可鉴。

    “牢门铁栅粗如儿臂,非有宝刃万难破开。还有那甘大哥身上的枷锁,非是老前辈弟子率先配出了牢房锁钥,咱们就是到了跟前也无法下手。”六人当中的一个看着边上牢房的铁栅门感慨道。两个金牌捕头,面对六个同等分量对手的情况下,根本就是螳臂挡车。

    对华长风反感最大最多的童浩风也不得不点头同意。人家,真的是很够意思,很让他们意想不到。忙,帮得太大太多了。

    两把剑一把单刀,一支软索枪,六人分出三分之二去扫荡周边。最先当头的八个狱卒根本不是对手,四人下手又狠辣无情,两个照面八人就横着倒下了四双。

    “嗖嗖……”两支没羽箭打来。使单刀之人一个闪身躲过,暗器擦着人衣服打空,然后就立刻虎扑上去,刀光如电,一招“横江截斗”迎扫而出。

    来人身手也不弱,一流巅峰的一个铜牌捕头。与北汉六扇门相比,根深蒂固实力雄厚的大周皇朝六扇门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只能仰视的庞然大物。

    虽然分散在全天下,大周六扇门的实力对比起各自州里的江湖势力都处于绝对的弱势,可是若全都结合起来呢?那简直是可与道德宫、大雷音寺相提并论。

    六扇门中好修行,国家势力,那是大大区别于江湖的。

    大周的六扇门很大程度上都已经做到了自产自销,而不是高手全都依赖于‘收服’和‘收留’绿林大盗和江湖败类。

    如此,这铜牌、银牌、金牌捕头的真正武艺实力高低,也就没什么个谱和具体的标准。银牌捕头武艺比不上金牌捕头的大有人在,甚至还有金牌比不上银牌的。

    再说了,人家大周的标准能跟你北汉一个档次吗?北汉六扇门里也就是金牌为最了,而在大周,金牌之上还有赤金、紫金和玉牌三个档次。那些才是六扇门真正顶端的武力,比如赤金腰牌的铁横心!

    那人手中一把雁翎刀,横迎单刀一挡,口里对身后涌来的同伴说道:“快去拦住劫牢的两人,快去——”

    口里说话,一把刀舞得更急更快。

    一人拼命十人莫拦,一时间这人还真的把对手给hold住了。

    这当儿童浩风已开了铁栅上的大锁,人就向里面蹿去,另一个绿林道上的老人刀守住栅门,见人扑来,冷笑一声喝道:“六扇门的鹰爪孙子,不要命吗?”说话里,掌中单刀就“大鹏展翅”猛扫过去。

    林熠独战使软索枪之人,一对秘铜铁牌舞的又快又急,已然占据了一点上风。在十大金牌捕头中排到第二位,他不仅办案脑子灵巧,一身武艺也达到了成名高手一级的巅峰。

    “好,第一个下手的人就是你了……”

    祝彪在屋脊上已经等了好久了,牢狱全面响动,全部的狱卒和捕头都向着牢房涌来。虽然这些人武功不怎么样,但有了一帮手下做底的林熠表现立马就闪耀了起来,鹤立鸡群,一下子就进了祝彪的眼。

    还是没喊没叫,人如离弦之箭样窜出,直落去林熠的后背。一招《yīn风三命剑》轰然打出。反正这三剑取得是快、狠、准以及连环,不知道心法的人看起来跟普通平平常常的三剑一般无二。加之祝彪《混元一气神功》依旧是无sè无彩的。

    可远没有柴衍坤的‘rì月风雷’那般的拉风和好辨认。

    林熠心中一惊,却也没把祝彪放在眼里。真正的高手谁会如此下作的搞偷袭?就是绿林中人也没这样的,他们也将面子。

    但是,秘铜铁牌刚一与剑气相触,林熠脸sè就陡然大变。他包裹在铁牌上的内劲被一击破碎了。然后就是铁牌与剑锋的相撞,结果更无需多说。

    准备不足的他虎口当下就震裂开了,一条膀子从手腕麻到了肩,使足了吃nǎi的劲才攥紧了铁牌没撒开。

    但当下了一剑,挡的下第二剑、第三剑么?

    一大群狱卒、捕头眼中,甘玉霖邀来的朋友眼中,林熠就是被祝彪简简单单的三剑给蹦飞的。落地后大口的吐着血,两眼惊悸的看着似乎是‘轻描淡写’一样的祝彪。

    祝彪没要他的命,只是让他躺床上十天半个月。

    一祝彪不想把事情闹大,六扇门若真死了个金牌捕头,严重xìng就无限制的增加了;二祝彪不想吸引仇恨值,这玩意还是让飞天蜈蚣这一帮子人去扛吧!

    抱拳一拱,祝彪开门见山,直抒胸臆,“在下也有个朋友被关在州府牢中,不知各位可否行个方便?”

    华长风、甘玉霖都去了,童浩风也进去了大牢,外面的五人你看我我看你,同时一点头,“这位朋友请——”问都不问要救的是哪一个。绿林道上的豪气,一览无余!

    大牢内。童浩风救援行动进行的并不顺利。两个耍双钩的大汉,拦住了他的去路。

    二人看面貌是一对双胞胎,心意相通,联手对敌极为默契。暴喝声声中,一人左手钢钩“横断金踝”迎着童浩风的金鞭一拨,右手钢钩“毒蟒出穴”直点前胸。另外一人,双钩左右翻打“双龙戏水”,童浩风金鞭化做‘万条丝柳’,抽开了四钩,但也进步的前一步。

    甘铁霖近在眼前,自己却被人给止住了,童浩风不由怒火狂烧,手中手中金鞭或直如枪,或圆如圈,抽打又快又狠,掌风狂飙,全力抢攻,连绵出手。可是对面的两个双钩兄弟也火候不浅,四钩展开,使童浩风难越雷池一步。

    祝彪进的大牢时候,童浩风都想着向外面求援了。年已六十的他绿林道上混了一辈子,怒火刚刚燃烧没几下,就清醒了。

    ——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救人才最关键。

    “你是什么人?”童浩风jǐng惕的看着祝彪,小心提防着。外面的人都怎么了,是全交代了还是怎么着,怎么放了一个无相关的外人进来。

    “朋友。不然外面的人又怎会放我进来……”

    “你来救飞天蜈蚣,我来救铁面人——”

二百九十六章 祝彪劫囚

    城中驿馆。

    蓟县全城戒严,一年一次的元宵灯节被突如其来的劫狱搅得一塌糊涂。但是,这驿馆中还是很平静的。没人会怀疑到祝彪,怀疑这个到现在为止伤势还没痊愈的人。

    甘玉霖一帮人自有自己的落脚点,也没满城乱闯乱撞。可是没官军上驿馆来要搜查的。

    祝彪带着徐文涛回自己住处,大胆、冒险都有一些,但也不至于危险多么的巨大。

    听了徐文涛一番讲述,祝彪看着徐文涛半响无语,“你也太衰了!”完完全全是一个被殃及的池鱼。

    人家帮派内部搞斗争,与他有联系的那人一方事败,把正躲在自己家里的徐文涛给毫无置疑的牵扯了进去,于是乎本来无有半点危机的铁面人落网了!

    “你一北汉的人,怎么跟蓟州的帮派有联系?”

    “我是汉人没错,可汉人也不是都活在北汉的。上一次胡汉大战的时候,那都三十多年前了。我们一家人就逃难进了大周。我那个兄弟是一起逃难来的老乡,一路上两家相互照应着,感情就跟真正的亲人一样。

    后来我家迁回了北汉,他家没迁回,依旧就留在了大周。这些年下来,我也混成了中郎将,他也成了山河帮的坛主。我之所以能在蓟州落脚,全是靠兄弟帮忙照应。”

    “祝将军,我把所有的东西都告诉你……………只求将军一件事。救我那兄弟一家xìng命……空中的乌云浓得象是泼上去的墨,那么一层层一叠叠地堆集着,狂风打着呼哨在空中旋转,毫无忌惮地向大地一遍又一遍地卷来。

    又是一场即将到来的大学。

    正是黄昏时分,却因为天空中浓稠的化不开的yīn霾,而变得如同傍晚夜sè降临。

    眼前是一片原野,荆棘杂树纠结丛生,遍地的荒草蔓蔓。原野尽头似与灰沉的云天混连在一起。这边,一片树林中的一颗粗大的桐树下,一个修长的身影沉沉地倚靠在树干上。这人穿着一袭紧身的黑sè绸裳,襟口上一路沿下来绣着暗紫sè的云纹,在他身下,一匹高大的黄骠骏马正低着头扒拉着草根。

    祝彪眼睛冷清而莹澈,黑得发亮。也不知是因为‘任务’不同了还是怎么着,他的眼角微往上挑了挑。这么一来。就显得有些儿不威然凛凛,而是寒光森森的了。

    望望天sè,他微眯着眼睛朝原野远处瞧去,神态沉沉暮暮。这点等待若是还承受不住,战场上还怎么能成大器?

    忽然,祝彪整个人神sè一振,他仔细朝前面看了一会。再从百宝囊里摸出千里镜一看,苍白的面孔上浮起一抹深深的笑容。

    再一次易容的祝彪一脸苍白。满是风霜的意味。挺苦B的一张脸上这时表露出一股无言可喻的高兴,舌尖润了润嘴唇。深意地道:“可算来了……”

    一阵有节奏的轮轴转动声传了过来,夹着人马的叱喝和嘶叫声。在灰蒙蒙的天sè里,一列队伍逐渐向树林移近。骑马的人走在最前,两边是步行,后面又跟着几个骑马的人。

    队伍的中间有囚车,囚车的后面是一串用绳索连绑起来的罪犯。里面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接近了,第一个骑马走在前面的人是个大块头,昂头挺胸看起来粗壮得活像是一座山!

    祝彪翻身跳到了路中间,就这样大步地迎了上去,形sè轻松洒脱,两肩平隐,合着高大的身材,即使脸面有损威严,也自有一种特异的沉猛与雄浑。

    “吁……”大块头吃了一惊,勒住了马,看见眼前走来的一个人,心中突突的打起了鼓来。但尚未说话,对方就已经先淡淡地开口了:“开chūn时节就忙活,哥儿几个都有够辛苦的,下一程由兄弟我来代劳如何?”大块头打鼓的心定了下来,果然是来找麻烦的,看那出场的味道就知道不对。睁大了眼仔细向那人看了看,看准了相貌特征和身材,口中吆喝着道:“劫犯人?齐爷我入行二十年,还从没见有过好儿的……”

    这人说着伸手入怀,他的腰部隐隐隆起了一块,他一面伸手,一边继续说,“朋友,若是聪明人就该赶紧离去,你要知道——我们代表的是朝廷。而朝廷的威严,可是不容任何人的挑衅。”天见可怜,整个大周北疆连同北隅六国的口音都是那么的一样。

    “说话满嘴喷粪!入行二十年?当狗当得习惯了是不?”

    这时,大块头后面跟上来三个人,其中一个瘦得像条竹竿一样的家伙闻言,顿时脸sè一厉,怒声道:“好大的狗胆,竟敢拦路阻止官府囚车行进,真是活得不耐烦了!黄斌,给我拿下他,楚老八,你到后面去通知大哥,就说有……”

    这位瘦子的话语都还没有说完结尾,祝彪人就是哈哈大笑起来,疾闪而进,剑光闪动中,那扑上来的黄斌已经狂嚎一声,打横着飞出去了两丈多远。

    一道剑痕从额头到下巴整个化开了他的脸皮脸肉,而没伤到半分骨头。几乎没有看见祝彪在有动作,人就已经到了瘦条高个身前,这位瘦条高个是都山郡的一名铜牌捕头。姓朗,人送外号“中山狼”,为人最是刁狡jiān滑不过,忘恩负义,翻脸不认人。

    他经过的大小阵仗也可以说不少了,这儿刚一照面,中山狼就感觉着大事不妙,撞上硬岔子了。一声大吼,他人就往后一飞退去,口中还拼命叫道:“来人哪,有匪人拦路劫车……”

    祝彪人在半空中溜溜地转了半圈,左右一晃,剑锋倏的斜削出,刚扑过来的大块头骤然鬼叫了一声,一大蓬鲜血带着口中的喷洒的血水不要钱的洒出。

    手上带的两个拳套都没能磕架一下祝彪长剑!

    这一下子,中山狼算看清楚了,几乎吓得屎尿齐流,哆嗦的就像被剥了皮似的怪嚎怪叫起来:“救……救我……硬茬子……”祝彪冷冷一笑,人如鬼魅一样飘进,身躯一转,躲过第三人一柄腰刀的横斩,剑光闪现,一条人影惨叫着打着转子仆倒在地上。

    中山狼吓得连挂在腰间的长剑也忘了拔出来,只管一个劲地往后倒退,口中带着哭音叫喊着:“来人哪!来人哪!张捕头……张捕头……”

    声音戛然而止,被祝彪一剑抹断了脖子。

    眼看祝彪人快要接近囚车了,一条人影斜地里扑杀过来,兜头就是两掌。雄劲的掌风激的原野上黄土飞扬一片,浑厚的劲力暴风一样席卷而来!

    祝彪朗笑一声,凌空的身形猛坠急转,而就在这一坠一转之中,他的左掌忽的斜斜向上一斩,宛如一柄来自虚无的利刃,劲力瞬间反向撩斩上去。

    “嗤”地一声裂帛之响,一片布块飘飘落下!间不容发之际来人旋身躲过了这一斩。

    《劈空掌》残本,祝彪来来回回翻阅了无数次,羊皮纸装订的秘籍都被祝彪磨毛了。当然没能贯通,但是也学到了一点皮毛。连招式都算不上,他数十次推敲得来的一种发劲方式。

    祝彪自称为《旋掌》,但系统根本就没承认是自创武功。

    眼皮子也没再撩一下,祝彪迅速扑上了囚车,此刻,囚车四周已有二十多名劲装大汉在严阵以待,刀光泛得雪亮!

    他的身形毫未迟滞,依旧原势掠下,二十多柄雁翎刀在一片喝呼声中会成一片刀海迎来,祝彪龙泉剑长横斜绞,一连串的锵锵声中,二十多柄雁翎刀有一大半被绞上了天。左掌竖立如刀,猛然向着顺手方向一斩,一片凌厉的劲风直袭那一片衙役而去。

    在拉车的马儿惊惶的人立高嘶时,五六个衙役纷纷口吐鲜血的倒飞了出去。祝彪看了一眼囚笼,徐文涛的这个朋友可比他凄惨多了,两脚脚筋都已经被挑了。

    又是一片强厉的劲风直袭而来!

    苍白的面容神sè一沉,祝彪上身微侧,左掌挽起一道圆弧,掌势自弧心直甩背后,“砰”的一声震响中,他身形一晃,那位偷袭者却歪歪斜斜的退出去四五步才止住脚步,脸sè一片憋红!

    龙泉剑闪电般一抡,“咔嚓”一声,一根铁栅栏被砍断,祝彪向里面曲卷坐着的一个憔悴孱弱的中年人匆匆一瞥,左手里露出一个黄sè的葫芦结扣。那之前还惊疑的看着祝彪的中年人,脸上登时放下了防备。“文涛大哥出来了……”

    “唉……”然继而又是一声长叹,囚笼中人说道:“多谢朋友冒死营救,但我双足脚筋已被挑断,与废人一般无二……朋友快快退去,代我向文涛大哥致谢。

    就跟他说,我们来世还为兄弟!”

    祝彪拿出了他与徐文涛之间的信物,庞亮心中激动地很。他全家落得现今凄惨地步,是因为徐文涛是铁面人被对头告知官府了。但是如果不是他这里先出了漏洞,徐文涛的身份又如何被揭穿,更如何被官府拿了去?

    万幸大哥逃脱了牢狱徐文涛不逃出,祝彪手中如何可能会有他的信物?这也不可能是官府派来诈自己的,因为铁面人的秘密只有徐文涛知道。他如何连信物都交代了,那还有什么是不能交代的?,庞亮心中已无遗愿了。

    在庞亮说话声中,祝彪已经头也不回地与身后来攻之敌对招了十几剑!他大笑一声道:“哈哈,你放下心就是!就凭他们这群废物,伤不到我一根毫毛!”

二百九十七章 劫囚车(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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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彪很不屑的笑着,露出满口的白牙。龙泉剑闪电般会舞成一片横着扫出,一片似成实质的剑光在空中闪动着,一阵清脆的铁器断裂声传来,铁笼破开,祝彪五指一抓庞亮的胸口一把提了出来!

    庞亮身体刚出囚笼,祝彪就大吼一声,肩膀闪电回转,左掌一记劈斩,抖手震飞了一名捕快,然后又接住了庞亮。右手手腕一振下,龙泉剑幻成千百剑影扣罩向奋身冲来的赤面大汉!

    大汉就是中山狼口中叫嚷的大哥,都山郡的总捕头赤面虎郑森。那郑森暴喝一声,手中一把厚背环刀猛劈猛砍,直硬的嵌入龙泉剑的千百幻影当中。一阵叮呤当啷的响声后,郑森跳步退开。

    另一个年约三旬,生有一大把络腮胡子的魁梧大汉自一侧扑来,手中用的赫然是种江湖少见的冷门兵器——流星锤。铁链一扬,两拳头大小的锤头就向着祝彪猛砸去,四周十七八把闪亮的要也重新围拢过来,照着劈下!

    祝彪又是轻蔑地一笑,左手抓着一个人也丝毫不见影响的腾空跃起,剑气四shè,就在这腾空挥剑中,七名衙役已经惨叫着仰身栽倒,而祝彪的身形却又升高了丈余!

    郑森不由气得额头青筋突暴,络腮胡子的流星锤也疯狂的穿打起来,还有中山狼口中的张捕头,那个掌力浑厚的大汉。狂吼着一声,连连推了七掌。

    就像一台功率强大的鼓风机一样,吹得祝彪是黑发飞扬,但是让下面三人感到郁闷到极致的是,祝彪顺着掌风借着掌风,轻飘飘的落去了三丈之外!

    络腮胡子双目怒瞪yù裂,拉着嗓子大叫:“龟孙子王八蛋。你要是有种,就留下来跟爷爷大战三百回合,总夹着尾巴跑算是哪一门子好汉?”祝彪左手夹着庞亮。身形在空中一翻落地,足尖准确无比地一勾,点在了一个在下面仓皇闪躲的衙役头顶。立刻又要去了一命。“哈哈哈,三百回合,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杀你,爷们都用不了十剑!”一个一流而已,非是两边有强手,祝彪这就能摘了他脑袋。

    三道快的不见剑影的白光闪过,看祝彪落地,就立刻捕杀上来的两个衙役、一个捕快,狂嚎着分成三个方向倒摔了出去。三股血箭也如此鲜艳地喷shè出老远。

    足尖一点地面,‘嗖’甚至又朝另一面shè去,那里站着的是一个捕快四个衙役,五条大汉齐齐吼喝一声,分开两边。组成V型,五柄锋利的腰刀搂头齐齐砍下。祝彪看都不看一眼,在那五柄腰刀刚刚举起的时候,他一式“千刃刀山”斜着猛斩过去,两颗人头就直弹废起,另外三人惨叫着翻到地上!

    祝彪立下的策略就是先杀伤武力低下的衙役、捕快。然后再对付三个武艺上的台面的捕头。

    一波又一波,看到祝彪拎着庞亮一路躲避三位捕头而专门早自己这些软脚虾下手,队伍里的捕快、衙役们终于胆寒了。

    他们又不是边疆百死而无悔的英勇将士,他们面对的敌人也不是不共戴天的民族国家之敌,三十多名衙役捕快在躺下了小二十人后,剩余的终于惊慌失措的奔散开来。

    祝彪没有斩尽杀绝,可也趁机一剑点飞了两名大露空背的大汉,两个衙役吐血的分朝左右跌去,在他们翻跌的一刹那,还可以清晰地看见他们暴凸的近乎吊出目眶外的眼珠!

    挥掌的大汉怒吼着冲来,边冲还边大叫喊道:“老子跟你拼了,你这个杀胚!”。

    祝彪左手始终都牢牢拎着庞亮,人在空中一个转折扭过身,大笑道:“杀胚?哈哈,骂得好,老子杀过的人数,的确称得上杀胚!”“不过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笑声中,他是一记“五鬼投叉”泻杀过去!

    张姓捕头感到刺面的锐风直袭而来,心头横起,两手叠叠推出一片又一片的浑厚掌风,高大的身子同时直迎向祝彪而去。另一边,那络腮胡子也闷声不响地掩扑上来,流星锤带一溜的寒光,直打祝彪背后心!

    一声肉掌与金铁交击的刺耳震响声传来,张姓捕头内力逊sè祝彪一个等级,被震出去了两三丈远。秀才的身形猝然腾出,祝彪又险险让过了戳空打来的流星锤,身子一翻之下,龙泉剑已经轻巧的穿过了流星锤的锁链,巧妙的不能再巧妙的抹向络腮胡子的脖颈!

    只觉一锤打空,一片利刃似的冷风接着就逼上了脖子,络腮胡子惊呼一声,把头拼命后仰,手中流星锤的锁链猛带而回。祝彪长剑划过一道弧,躲过锁链的缠搅,身形摇摆中再拔高了三尺,长剑再劈对方天灵!

    郑森看见自己手下陷入危境,顾不得其他,暴吼一声,手上沉重的厚背环刀就脱掌掷出,带着一道黑影,力道强猛无匹地插向祝彪的背脊!

    《混元一气神功》不是《九转心经》,《摩云金翅功》也不是《曲流九折》,感到背后一声呜响打来,祝彪也没办法再提气拔升。

    剑气划过络腮胡子挡在头顶的锁链,将他头顶的官差纱帽一劈两半。同时背后的破空锐啸已疾劲地来到,气得他一声闷哼,猛吸一口浊气,身形急坠,右腕翻剑磕飞了后背环刀。

    张姓捕头被络腮胡子和郑森这么一挡一拦,就立刻缓过了劲来。距离祝彪还远有两三丈,破空掌劲就直冲打去。祝彪‘呸’了一声,理也不理那一道道掌劲,身形似离弦之箭长shè对着郑森杀去。刚刚把兵刃投出去的郑森神sè一变,可也不闪不让的双手连轰三锤。

    身形如鬼魅般轻轻斜飘起三尺,祝彪《yīn风三命剑》辛辣出手,没了兵器在手的郑森运起拳力就擂鼓一样捶出。《轰天炮锤》,强大的瞬间爆炸力,单纯杀伤就是数遍全部的一流秘籍,也能第一等的。

    看到郑森的动作,祝彪冷森森地一笑,“自寻死路,伙计,我这就送你上鬼门——”

    门字的余音还没消散,郑森就狂嚎着惨叫起来。他的两臂骨骼全碎了,而且祝彪的龙泉剑还破开了他半只左手。

    下一刻,锋利的龙泉剑透过他的胸腔穿到后背,郑森面sè死白,满心不甘的四肢痛苦地挥舞着……

    绳索串联的犯人有近二十个之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里面就有庞亮的老婆和俩儿子。

    俩小子年龄还都不超过十六,功夫相当浅薄。但都是一身的伤,也不知道是最初开始的帮派火并受的,还是逃出来之后被官府追捕抵抗时受的。祝彪看着庞亮,也就仅仅是刚突破成名高手一级的身手,比起徐文涛都差了一截!

    所有的犯人祝彪都释放了去,反正他们这一行中也没大jiān大恶之徒。如果祝彪不出现的话,这批犯人就会被押解去蓟州的石矿凿石,也就是开山干苦力。没个十年八年是出不来的,如果他们还能活到那个时候。

    庞亮的脚筋都断了,两腿都废了,进了矿场能熬多久?

    祝彪把囚车上的铁笼拆掉,庞亮马不能骑,步不能走,还是躺车上好。他两个儿子庞清、庞明,也同样如此。而还好的是,一家四口人中唯一没有重伤在身的庞亮老婆,是身手矫健,功夫虽只到二流,骑马却一点问题都没。

    简单的包裹包扎后,祝彪赶着马车,庞氏骑着马匹,快速的离开了原地。往西北一连走了十余里,已经看到了村庄的一个小树林边,祝彪与一个守着辆马车的老头汇合了。

    “文涛大哥?”当老头抹掉自己脸上的面具时,庞亮惊喜的叫出声来,来人可不正是徐文涛。

    祝彪当初答应下了他的请求,让徐文涛躲在驿馆中休息两rì,然后带上系统里兑换的面具,在外面搞了一辆马车。

    自从受伤以后,一个半月都在驿馆中休息养伤的祝彪,终于离开了蓟县城池,望着北边老家去了。

    而出了城池之后,一番改头换面,神鬼不知的就来到了这里。

    今天的行动徐文涛也想参加,但是,他的伤还远远没好。祝彪带着他一起去,都不知道是帮手还是拖累。

    趁着蒙蒙的夜sè,一行六人扬翻马蹄疾速向前驶去。囚车被丢在了相反方向,蒙上了马匹的眼睛,然后屁股上插一刀,受伤的战马一边惊恐的嘶叫着,一边疯了一样向前窜出,拉着马车跑的远远地。

    徐文涛和庞家四口坐在马车上也不显得多么拥挤,四颗易容丹下去全都变换了模样,祝彪换了衣服也耗去了一颗易容丹,再次变成了一个红脸大汉。坐在马夫位置上,甩起了鞭子。

    …………

    原野上响起了如骤雨般激密的马蹄声,尘土飞扬中,三百铁骑并成二排狂奔向前,目标正是那片尸体横野凶杀发生的惨案地!

    都山郡六扇门吃大亏了。总捕头郑森毙命,捕快、衙役死伤了二十好几,押送的犯人也全部丢失。联想庞亮是因为刺杀承安太守的铁面人才犯事的,之前铁面人还被人劫狱就走了,现在又是劫囚车,那xìng质可不是一般的严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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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八章 苍天来助,巨大收获

    渔阳郡,默水县北门码头附近。

    夜sè已经降临,但码头周边还是灯火通明,人来如cháo。

    虽然不久前州城发生了那么一件耸人听闻之事,可大周到底是安定繁华之地,码头处往来人等众多,六扇门虽然会重点留心这里儿,但也不可能影响到码头区的正常运转。所以,默水县这里根本就没受到多大的影响,临到夜sè起来,码头附近还是往rì的繁华景象。

    白皙如玉的肤sè,一袭月白sè银丝暗纹团花长袍,修长的身材,英姿挺拔,剑眉星目,隆鼻薄唇。祝彪所带的这个中阶——如意假面,外形真可以说是丰神如玉。

    行走在人cháo川流之中,绝对的引人注目。却不会引来衙役、官差们的注目。因为人的心理因素,犯事了之后都会不自觉地隐藏自己,谁又会如此的招人耳目呢!

    “飞鱼,飞鱼……在哪呢?”面上带着悠闲,祝彪不为人所查知中,两眼不住的在临街客栈酒楼的墙壁上寻找着什么。一家家的客栈酒楼过去,始终没有发现。

    “难道被那拨家伙晃点了?”祝彪心头渐渐皱起了眉。那些人等是蓟州本地的绿林豪客,当rì境况紧急来不及详叙,只是留下了一个联系方式。今rì他找过来,可是准备详细的谈一谈的。

    铁牌组织,大周,不知道这拨土著有没有一点耳闻。

    …………

    码头南边尽头,有福客栈。童浩雷、童钰清叔侄并没有像上午一样待在客房中,中午时分童钰清出去了一趟后回来,两人就一直轮流在客栈大堂里最显眼的地方就坐。

    祝彪还在继续往里走着,从街口已经走过了三分之二,十多家客栈酒楼逐一过去。虽然心急他倒也发现了一个规律,那就是越靠近码头的客栈,档次越高。开始的那几家都是通房大铺。住客也都是在码头讨生活的苦力人,往里走了走,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客栈。并且越来越高,门面越来越干净气派。

    ………………直到眼前的有福客栈。

    上联:有客时常惠顾;下联:福栈总是欢迎。横批:有福客栈。

    文联有点水平,比之前的那些家的对联来的强。但祝彪的目光并没有注意在这个上面。而是在门联大红灯笼的照耀下,一条生着双翅的飞鱼赫然刻画在客栈大门东侧的墙壁下。

    “飞鱼,飞鱼,总算是找到了。”这就是他和童浩风之前所约定的记号,两目jīng光一闪,jīng神朔然一震。

    在默水县北门外码头,沿大街而行。住的是那家客栈,就在那一家客栈大门东侧墙壁的下方刻画上一条飞鱼符号。

    “找了小二十家总算是找到了。”祝彪心中高兴着,之前被晃点的想法立刻云消雾散,同时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周边情况。并没有被人有意的盯梢或是特别的注意到自己。随即一顿脚步,大步向有福客栈大门迈去。

    童浩雷、童钰清叔侄都在大堂,因为要吃饭呢。

    “二叔。”童钰清突然低声叫道,一道jīng光在他眼中亮起,他看到了。

    童浩雷的身子一震。听得出侄子话中的兴奋。“来了?”兴声问道,同时扭头看向门口。

    一抹身影在门口一转而过,一道玉树临风样的身影,而帅哥腰下挂着的一个飞鱼玉符,在童家叔侄眼中是那么的两眼。祝彪刚转到门口就看到了童家叔侄,尤其是看到了童钰清望着门口的那双眼睛。

    两边的飞鱼玉符都落入了对方眼中。祝彪知道他已经注意到了自己,所以不等门口的店小二迎上来,就脚下一错斜着迎了上去。

    “二叔,这位长的可真够俊的。咱们九环山九坞堡,上上下下全算上万把人,都找不出一个这等人才的。”

    如果是敌人,就是貌比潘安那也是小白脸,不会有一句好话的。可要是自己边儿的朋友,该赞赏的自然要赞赏。

    祝彪现在连气质就变得温润如玉了,有那个10金买下的‘如意假面’在,就是他老娘现在到跟前,也绝对认不出他来。

    人,易容术下可变面貌,却难改气质。然如意假面的属xìng之中,却就是有随着相貌改动而变幻气质这一条。虽然道具属xìng里,只有十二个相貌,远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如意’。但放在现实世界中,那就绝对是无可比喻的神器。

    十二个面貌,祝彪就等于有了十二个新的身份。

    而如此道具只被系统评价为中阶,就也只能说游戏在某些方面是要远比现实更神奇更YY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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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房里。当两个飞鱼玉符并到一起的时候,祝彪、童家叔侄都开心的笑了。

    几句客套,祝彪迅速转入正题。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上面画着的就是他脑海中的‘汉卒铁牌’和‘汉兵铁牌’。

    “二位请细细看看,可否见过一样的,或是相似的?”

    “没见过!”童钰清最先说道,语气是肯定的。祝彪把希望转到了童浩雷身上,毕竟是两辈人么,前辈总是见多识广的。

    “武林里面以令牌做身份标志的门派、世家很多,就我所知的就不下十处。但是模样、样式,都不同与此。陈家小哥,这张纸不若就暂放在老夫这里,待老夫回到山中,再与小哥细问。

    毕竟一人智短,众人智长么!我九环山上下万人,难保就有人认得出的。特别是甘家老大,独自一人混迹江湖二十年,在我们蓟州绿林道上是出了名的见多识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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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ěi jīng城,留守王府。

    姬发看着手中的信报,眼中散放出了玩味的神采来。关边哨卡没有发现祝彪踪迹,中山国方面没有发现祝彪踪迹,——古怪!

    真的很古怪!

    祝彪好玩无损的时候可以避开中山国一国之力的眼线、勘察,难道现在重伤未愈中也能翻山跑出边界,再躲避的无影无踪?

    “我怎么感觉着他……没走呢?”

    同样是在běi jīng城里。

    姬光正在急的团团转,一个多月时间了,幽州这里的线索半点没能查出来。而南下云梦大泽的人手,也全都失去了消息。

    最先时候是只陷进去了一个宋雁南,可二次进入之后,就再没一点音讯传回了。

    姬光心中打颤,虽然去哪里的只是有十几人,但是质量上可都是刚刚的。宋雁南、铁衣道人、步青云,这都是北汉江湖的名宿,是北汉武林里的顶尖人物。现在全没音儿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

    祝彪,这个时候并没有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武力上面,较之祝彪他更信任桑子奇。

    “大人,桑大侠到!”

    “混账东西,桑大侠到你还不赶紧引进来……”

    ………………

    九环山九坞堡。

    时间过得飞快,祝彪留在默水县继续等候消息,童浩雷、童钰清叔侄就rì夜兼程的,四天时间不到赶回了自家的老巢。

    “呵呵,这小子可真不含糊。给他个机会立马就让咱们帮忙。得,这人情咱还是还回去的好。”

    看到那张纸,童浩风也认不出是什么来路,脸上带着笑的把纸张折了起来,塞入袖口。“随我去天字堡一趟——”

    九环山九坞堡,天、地、玄、黄、rì、月、风、雷、星。

    九家聚会,基业传承。到今天只剩下天字堡、玄字堡、rì字堡、风字堡四家了。童家添居玄字堡,甘家执掌天字堡,实力最强。rì字堡家主姓胡,风字堡家主就姓风。

    胡家、风家都已经衰落,九坞堡的真正主力,只有甘家和童家两门。童浩风与甘铁霖、甘玉霖兄弟的老爹情同手足,是一辈子的生死至交。

    “没见过!”甘玉霖如此道。而甘铁霖,看着纸上的两个花印,眼睛中却闪烁着回忆的光泽。“这东西,可能我还真见过……”

    ………

    ………

    秘铜材质,正面阳刻,背面yīn刻,雕花纹饰清晰细腻纹理可辨,字体清峻有力,铁画银钩。

    唯有字迹与北汉的铁牌不同。正面阳刻的‘汉’字变成了‘天’字,背面的yīn刻‘卒’和‘兵’变成了一个‘士’。

    当童浩雷将秘铜令牌拿给祝彪看的时候,祝彪的眼睛在刹那间都睁得大的不能再大了。

    除了材质不同,汉卒铁牌、汉兵铁牌都是镔铁材质的,比起秘铜要逊上一筹。字迹不同,其余的简直完全相同!

    “前辈”,祝彪紧紧地将秘铜令牌抓在手中,心神沉稳如他此刻也浑身激动了起来,简直是苍天相助。急声问童浩雷道:“你们是从哪里得来的?是从谁的手中?”

    他完全可以肯定两者的关系,甚至在这片刻之中祝彪都想到了——镔铁:秘铜=北汉:大周,前者乃是是后者的一分支机构!

    “黄秾郡,上阳县衙。甘家老大前年时候摸东西,在县令书房的秘阁中顺手牵羊拿来的。

    那上阳县的县令,现在也没改变,还是原先的那位!”(未完待续。。)

    s

二百九十九章 抽茧剥丝 (求订阅,求订阅)

    “黄秾郡,承安郡……”

    一道红线划在地域图上连接了他们,那上阳县到承安郡城,可不正是一条直的不能再直的直线。

    祝彪与徐文涛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闪亮的火花。

    “我立刻就去上阳……”

    “那我呢?”

    “依然养伤!”

    一盆冷水泼在了徐文涛头。

    …………

    外面大雪纷飞。上一场雪还未完全化去,这一场雪又已经到来。

    “驾驾……”祝彪打马飞驰而去。徐文涛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暗叹一口气,为自己的受伤叹气,也为祝彪依旧对自己保留的不放心叹气。

    不过,时间会证明一切!

    双手握拳,徐文涛双目中闪过无比的坚毅,他坚信南宫家会有毁灭的一天,坚信自己的仇会有得报的一rì。

    策马奔驰在大路上,跑出去了好远祝彪才勒马停下,回望一眼来处,目光幽幽深远。

    他就是不能完全信的过徐文涛,所以怀里中的秘铜令牌不能交给他。这个东西现在真的不应该还继续保留在他的怀里,而是要尽快的送去běi jīng的姬光那里。

    “唉……”轻叹一声,祝彪再度策马飞驰。

    路上汇合了华长风。祝彪没有透露自己的具体身份,却给甘家、童家道明了铁牌组织的‘意义’。事情瞬间上升到了民族大义,童浩风、甘铁霖、甘玉霖等人都震惊的无以加复。

    若不是九坞堡还需要应对官军随之而来的打击报复。实在抽不出人手来参合这件事,甘家、童家可能立马就会下山。有些时候,江湖绿林的豪杰,民族大义上比当官的更不含糊!

    甘铁霖想到了华长风。九坞堡动不了身,这一阵风声又紧,六扇门跟疯了一样到处呲牙咧嘴,他们道上的朋友去出面也不方面。\/\/..\/\/一封书信就抵到了渔阳郡。华长风明白因果后二话不说就应答了下来。也因而有了祝彪道路上与华长风的汇合,二人双马一路沿官道直奔黄秾郡上阳县。

    rì以继夜的赶路,快马兼程。不过是三天的工夫,就已经赶到了上阳县城,华长风在城里面找一家客栈住下。两人都补了一会儿觉,祝彪本人状态值回升到了94点,就与华长风一齐,起身提剑前去县衙附近打探地形。

    华长风与祝彪刚刚在县衙门口走过,猛听身后面有人喊道:“前面走的,可是铁笔银钩华老前辈吗?”

    祝彪心中就猛的一惊,停步回头,看见一个身着蓝sè绸缎长衫的大汉,飞一般对着自己跟华长风跑来。华长风也扭过了头来,手轻轻地触了触祝彪。示意他不用担心。

    来人跑到离华长风两三步远近站住,躬身一揖笑道:“老前辈别来无恙,还认识晚辈王豹吗?”

    华长风看来人年大约有三十二三,黑sè的脸庞,浓眉环目。健壮的身躯,很透点威武气概。

    看了半晌,才想起是自己好友顺丰镖局东主铁掌银弹康师邛的大弟子,黑豹王豹,立时笑道:“原来是你啊,怎么会到上阳来呢?你师父还好吧?”

    王豹憨憨的一笑道:“托老前辈的福。家师身体还好着呢。上阳的谷县令要高升都山郡任长史,他老人家应了谷大人的聘,来保镖谷大人一家前去都山。这不是因为最近道上有点乱么。

    带了晚辈一起来了,前天才到。不想就会在这里遇上了老前辈,家师平时很怀念前辈,常常同晚辈提起你老人家……”

    华长风皱了一下眉,截住王豹的话,问道:“怎么,一个县令保镖而已,也要你师父亲自出马?”

    华长风问的太急,王豹愣一愣神才答道:“一般的县令家师自然不会亲到,但是谷县令拿的有汪老前辈的荐书,一力促请,家师虽然不喜,但却不能太使汪老前辈难看不是,这才勉强应命而来。

    不过这谷大人这人倒还能礼贤下士,家师到到时他还迎接府外,设筵花厅亲自把盏,并拨出花园中一座jīng舍作我师徒住所。汪老前辈昨天也到了上阳,现在和家师畅谈正欢,老前辈此来来得正好,待晚辈去禀告家师,迎接老前辈下榻府中休息,也好借此和汪老前辈亲近亲近。”

    王豹面憨实jīng,话说的得体的很。

    华长风眉头暗皱了皱,摇摇头答道:“我老头子住了大半辈子官府衙门,现在退了一身轻松,是再也不会去住那地方了。你说的那个姓汪的,是不是云霄飞环汪四维?”

    王豹一听华长风直呼汪四维的名字,口气还有那么一点冲,微微一愕,才接口答道:“正是他老人家,老前辈也认识他吗?”

    华长风双眉一扬,摇摇头答道:“我听人谈过云霄飞环这个人,但彼此间并未会过面。”

    “那就不会有大仇!”王豹一边暗咐,一边笑道:“汪老前辈和你老人家,都是蓟州武林道上德高望重的人物,何不藉此亲近一下?

    县衙后花园清静异常,株株腊梅开的正艳,住所又相当的宽大,老前辈何苦一定要住到客栈中呢?”

    “哈哈,承你的美意了,我老头子心领了。我和你师父是多年的老友,既然都到了上阳,怎么的也要见一次面。不过县衙就罢了?”

    华长风话到这儿,王豹就明白了,“老前辈既执意不愿去县衙,那就请留下落脚客栈,待晚辈禀告家师亲往造访如何?”

    “哪来的那么多客套。”华长风把手一挥道:“我刚刚到此,尚未在客栈落脚,这么罢,你就转告你师父,我在这城里的醉仙阁等他,不见不散,不过你告诉他最好是一个人去。”

    说完话挥手告别,径自和祝彪转身而去。

    王豹望着华长风背影发愣,心里暗自不解,这个老头子过去可是狠随和的,今天怎么这样执拗?

    不过华长风和康师邛是几十年的老朋友,王豹虽然心里犯嘀咕,可也真的是认为他是不愿再寄身官衙,或是和那云霄飞环有过过气不愿见面,所以约自己师父在醉仙阁一会,并且要自己师傅一个人去。也就没有再往深处想,返身回到县衙,背着汪四维,就把华长风约会醉仙阁的话告诉了师父康师邛。

    康师邛究竟是老江湖,听完徒弟的话后,立时觉出这中间是另有隐情。以常情而论,华长风和自己是多年的老朋友,没有不立刻来见的道理。不愿再牵连官府,这明显就是借口,他自己身上现在还挂着一个金牌呢。而且他深知华长风xìng格,外表温文尔雅一向随和平和,但随和平和之中隐藏的也有直爽,尤其是对朋友,他如果是对自己有感不满,肯定会急着赶来当面说明,不致于闪烁其词,约他另会……

    康师邛想了半天,他觉着华长风可能是和汪四维有过节。王豹不是说了么,他提起汪四维的时候语气相当不好。脑子转了几转,康师邛没急着先去醉仙阁一会老朋友,而去寻去了汪四维,他在和汪四维闲谈时候,故意提起了华长风,哪知汪四维一闻之下,立时冲口而出说道:“我久闻这人艺高德厚,交友热心,是个可交的好朋友,只一直恨无缘一会。既然你与他是老朋友,那rì如果相见了,无论如何也要给我介绍介绍。”

    汪四维这么一说,康师邛心里暗暗纳起闷来,既然两个人从未见过面,当然谈不上恩怨二字。彼此又都是蓟州武林道上的成名人物,说名气来汪四维虽然弱了华长风一头,可也是正道名宿,他既不是和华长风有过节,这中间就必然另有原因。

    康师邛越想心里面越是疑窦丛生,猜不透华长风到底犯了什么牛劲,又不便和汪四维商量,便寻个由头告辞。除了县衙,直奔醉仙阁而去。

    醉仙阁雅间中,华长风脸sè已经完全yīn沉了下来。“没想到,没想到,康师邛竟然搅合了进来,还有汪四维。他掺和进来了,陈家小哥我告诉你,汪四维一参合进来,谷大用肯定有问题!”

    “华前辈,康师邛和汪四维都是什么人?”祝彪感觉得出华长风对汪四维的敌意。

    “康师邛是我多年的老朋友,顺丰镖局的总镖头。”

    祝彪表示理解,镖局保镖靠的不是武艺而是关系脸面,华长风之前是六扇门总捕头,老朋友没的说。

    “善使银弹打穴,一双铁掌也颇见功力。汪四维则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明面上是白道的一方名宿,德高望重;被地理却是一肚子男盗女娼,污七八糟。蓟州十几年来多出灭门劫掠惨案,都有他的影子。只可惜一处确凿的证据都没有,否则老夫早已将他缉拿归案。”

    实际上是好几次华长风都查到了汪四维身边了,线索却都断了。他没有一个确实的证据能证明汪四维,但断去的线索都指向他,一次两次三次……华长风心里早已经认定此人是个武林败类,白道败类。

    “此人善使一双飞环,轻功了得,成名江湖三十年了。”

    “此人与谷大用搅合在一起,陈家小哥,值得深思啊……”

    祝彪笑了,“值得深思的大好事,越来越多的人搅合进来,铁牌组织也就越来越显眼了!”

第三百章 事不秘则失其身!

    康师邛外罩一袭长衫,只身赴约醉仙阁。被小二引到楼上雅间,推开房门就看到靠窗口桌子边上那道熟悉的身影。

    “华老哥,久等久等了,小弟来迟!”

    康师邛一连喝了三个满杯,算作陪酒,热情亲切异常。

    二人把酒交盏,说尽了闲话。你不提汪四维,我不提云霄飞环。

    待到酒过三巡,华长风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把脸sè一正,端起桌上酒杯说道:“贤弟,咱们再干了这杯酒,我有话问你。”

    康师邛看华长风凝重的神sè,知道进行到正事的时候了,端杯一饮而尽。他心里也嘀咕着呢!

    华长风放下酒杯叹口气道:“咱们哥俩相交几十年,我华长风为人你该是知道的,我实是不忍看你把一世英明就这样轻轻的断送了。你知道谷大用是什么人吗?”

    谷大用,这怎么又扯上谷大用了?康师邛对谷大用的印象还是蛮好的,为官虽不清廉如水却也不算贪婪,治理百姓也手段有加。上阳县里颇有几分贤名。

    难道是因为谷大用?华长风之前是六扇门总捕头,暗地里的消息肯定多不胜数。难道谷大用也是当面一套背面一套作恶多端的家伙?

    康师邛脸sè肃然了,“兄长请直言——”

    “这是要从前年说起……谷大用……密阁,一块秘铜令牌……后撞到了我的手里,令牌也就到了我手中。初起时只感觉怀疑……谷大用官场中人。怎么会有如此江湖气息浓郁的令牌?后遇到北汉……………………铁牌组织…………勾结外族…………

    最近北疆闹得沸沸扬扬的‘北汉王太子案’可能都是他们做的。其组织所用令牌与那秘铜令牌一般无二…………”

    “贤弟这些你可都晓得?”华长风一句问话问的康师邛脸都白了。

    汗珠子大滴大滴的从头上滚落,即使现在才是开chūn。康师邛心里直打颤,华长风的人品他是一百个相信的。若那谷大用真是那个组织的人,自己给他保镖,顺丰镖局百年的老声名就一rì尽毁了。

    “我也是当年走幽州的时候被汪老哥救了一命,欠了个天大人情,十天前他信要我出头。我这才不得不来的么。旨在报恩,还上人情,可半点与那铁牌组织没瓜葛。华老哥你说。我们在江湖中馄饭吃的,不就是图一个恩怨分明吗?”这一点王豹之前已经说了。

    华长风听完话也不出意外,只是双目正正的望着康师邛。“这么说你来保镖,完全是冲着汪四维的面子是不?”康师邛点点头。

    “哎,你知不知道汪四维完全就是一个徒具虚名,骨子里卑劣无耻恶不作的败类……”

    华长风话害未说完,康师邛就脸sè一变,截住了话头:“华老哥,你可不能这样啊。云霄飞环侠名满江湖,素来受武林朋友们敬仰,你怎么能不分皂白就出口伤人?”

    “哈哈哈……”华长风仰面一笑,对康师邛道:“我是干什么的?会说空口白牙的假话吗?汪四维心机深沉。藏而不露,肚子满都是yīn谋诡计,外表却装出一付道德君子的嘴脸来。贤弟,咱们相交多年,我不瞒你。十几年前你老哥我就盯上他了。”

    “还记得明北单家、中通贾家、黑河西门昭一家吗,十多年来我蓟州屡出灭门惨案,线索查下却好多断在了汪四维身上。我盯了他十多年,只是可恨没能抓到一丁点的证据。

    之前我还纳闷,他汪四维武艺虽还不错,庄园打点的也很整齐。可真做下了那么多恶事,以他的资本是没办法扫荡干净全部痕迹的。可现在他与谷大用搅合在了一起,那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

    康师邛身上的汗浆就像是间接xìng喷泉一样,随着华长风继续的爆料,一阵接一阵的用处。到最后整个后背就像是水洗了一样,本人心中也充满了苦涩和后悔。

    这下子不管怎么着,顺丰镖局声名都要毁一截了。

    “华老哥,谷大用那里除了汪四维和兄弟外,还另有三个江湖客,功夫也都不错,但面生的很,不是咱们蓟州道上的人物。加上守在县衙的捕头和城中的驻军,老哥哥,你带来的有几个人哪……”

    华长风交了底,康师邛也苦涩的道明了县衙的班底。

    “除老夫之外,还有一位小哥。功夫不俗,不在贤弟之下……”

    康师邛苦涩的心闻言就跟喝罢中药又吃了黄脸,苦上加苦。

    半响后康师邛离去,他坐不住了。华长风站在窗口看着康师邛离去的背影,扇门推开,隔了一个雅间呆着的祝彪迈步进来。

    县衙府中。

    就在华长风与康师邛相会的时候,汪四维也‘无意’中撞上了黑豹子王豹。闲谈中不经意间汪四维连扯上了华长风,作为一个被华长风盯了十几年的人,他对这个名字有一种先天的抵触。

    如果不是如此,康师邛今天就便是猛的提起了华长风,也完全不会使的汪四维jǐng惕起来。然而,那三个字完全是他心中的一根jǐng弦,康师邛一提到华长风这个名字汪四维心中就jǐng铃大作。华长风这里才与康师邛见面,汪四维就开始了活动。

    “华老前辈?那与俺师傅是多年的老交情了,晚辈刚才还在衙门门口见到他老人家,……”并没有对汪四维产生怀疑的黑豹子,虽然先前猜测过汪四维与华长风是不是有过过节,但对于云霄飞环他真的是全心信任。所以不知中已经大泄了底了。

    汪四维脸上表情还浮现出了一抹适当的惊喜sè,但背过身去后,就只有满脸的yīn霾和狠辣了。

    …………

    这天入夜,寒风依旧拂面,积雪还完全没有融化么。碧空无月,星星也不多。

    三更天,夜深人静,祝彪与华长风二人跳上可客栈屋顶。望着城内重重房屋的夜影,华长风首先跃上一民房,夜sè中两条人影如飞鸟一样,直扑县衙而去。

    不过片刻工夫已望见县衙前耸立的一座牌坊,华长风、祝彪可都不知道汪四维已经有了准备。还想着暗中下手,汇合康师邛师徒之后先拿下谷大用。可二人刚跃上临近县衙的一所民居房顶,就猛的听到夜幕中飘传来一声长笑,暗淡的星光下由县衙当中飞起来一条人影,身法迅捷异常,不过两三个纵跃,就已到二人停身的民房对面一丈左右。“两位朋友雅兴不浅,夤夜中竟来造访,兄弟汪四维迎候朋友的大驾了。”说完话还躬身一个长揖。

    祝彪眼光山东,夜sè里把来人看个清清楚楚,只见此人四旬朝上的年纪,环眼重眉,方面大耳,身高约在一米八开外,站在对面民居顶上衣抉飘风。

    “汪四维——”华长风喝道。

    “哈哈,正是小弟。”汪四维神态从容自若,脸上隐隐带着笑意。如果不是华长风谈过此人的为人,祝彪真还看不出这样的一个人物,竟是个伪善从恶之辈。

    “康师邛师徒……”

    看到汪四维出现的如此时机,明显就是早有准备的。华长风不信自己跟康师邛几十年的老交情,会被康师邛拐过头去卖掉。那唯一的答案就是康师邛漏了陷。

    华长风话未说完,汪四维就哈哈一阵大笑,“华老哥果然快直,兄弟久闻大名,恨无缘一会,幸闻康兄弟谈起老哥亦来上阳,当下与谷县令眼,借花厅设筵以待大驾。实不相瞒,小弟可等侯多时了。”

    说着话,纵身一跃,落在祝彪、华长风面前,满脸笑意迎人,毫无一点敌视神态,好像是久别老友意外重逢一样。

    “哈哈,这位小兄弟好俊的样貌,玉树临风,丰姿怡人!”汪四维看着祝彪的眼神泛起了炯亮的神sè。把手一招:“二位,请——”

    华长风心里面打了好几个转,县衙里面会是怎样情景不想而知,但是康师邛!看了祝彪一眼,见到祝彪会意的点头,当下把拳一抱,“既然汪大侠有如此美意,我等恭敬不如从命了。”

    “哈哈哈,好好好,铁笔银钩果然是朋友。二位就随我来!”目光扫到祝彪脸上,与祝彪点头示意后,汪四维转身飞起。

    两人跟在汪四维身后边,穿了几座庭院,直进入后花园中。祝彪沿途四下注意着,却并没发现埋伏。而汪四维本身的轻身功夫,真的是不愧绰号中的‘云霄’二字。

    花园占地约半亩大小,入园就闻到绕鼻的煤化学,中间一座三间大厅里,高燃着红sè巨烛,照得满室通明。

    汪四维把二人让入花厅,就见里面已摆好一桌酒席,桌前已经就坐了四个人,除了铁掌银弹康师邛外,另三人身份装着各自不同,一个是身穿黄sè僧袍的粗大和尚,满脸横肉,脖颈上还露出一点纹身。

    第二个是黄袍椎髻的道士,年龄有四十开外,一张脸白里透红,红润的紧。第三个人却是廿五六岁的花心少妇,银红洒花夹袄,百折绣花罗裙,头上秀发挽了发髻,插着一碧玉发簪。桃脸带笑,媚眼迎人,虽是开chūn天气,手里却还摇着一把团扇。

    祝彪一进花厅,看到这些人,心里面就一阵嘀咕。暗想:康师邛没有骗人,汪四维外的三个高手,都是不凡!

第三百零一章 夜入县衙

    华长风心中也暗自皱眉,一面不动声sè的打量僧道女三人,一面去看康师邛,就见自己这个几十年的老朋友,全身肢体动也不能动,头也不能扭,只有一双眼睛闪烁着忧虑和愧疚的神sè,不停地向自己转动示意着。

    “哈哈,久闻华老哥耿直忠良,断案如甚,往rì为朝廷立下过不知多少汗马功劳。小弟犯疑,不知华老哥与这位小友怎么突然夜临县衙了呢,定有见教。

    康兄弟和华老哥是几十年知交好友,元通师傅、紫枢道长、师娘子三位也都是同道武林上的高人,华老哥有事只管说到当面,只要入情合理,谷大人岂能不受?

    啊,华老哥说是不是啊?哈哈哈……”

    汪四维像是认定,已经吃定了华长风和祝彪,说话里哪还有之前在府外时的恭和口气。语调中充满了猫捉老鼠的自得和自大。

    华长风仰面一阵大笑,“汪四维,别把自己说的多么漂亮,你干下的那些恶事,犯下的累累血债,老夫都清楚着呢。

    之前还一直不解你凭什么把痕迹扫清的干干净净,现在才知晓,你不仅是一个道貌岸然的正道败类,更与那铁牌组织相勾结,里通外族,害我大周属国,实乃是我中原之叛徒——”

    好朋友被制,华长风哪里还有闲心来跟汪四维打太极,直接开炮撕破了脸面。

    华长风话未完。一个清冷冰意十足的声音就传来,“好大的帽子!汪大侠背叛中原,我们三人岂不是也是背叛中原?这么大的罪名可不是你一句话就能按下来的。你先接住这个……”

    声音未住,华长风就骤觉着眼前白影一闪,接着蓬的一响,花厅中的一支支巨烛颤而复明。再定神细看,祝彪已经气定神闲的站在自己前面两三步的地方,而那个师娘子。花厅里唯一的女流,却是花容带白,云鬓蓬乱,退到了花厅一角。

    “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想跟华前辈动手?先照照镜子,看清楚了自己的分量吧!”

    敌人四个,最强的汪四维要弱华长风一头。可是要再加上一人,华长风也就够应付得了。如果康师邛不被制。祝彪与他一人对付一个都有极大的把握。最后这县衙里的一遭,祝彪也赢定了。可是现在康师邛载了,祝彪的压力就翻增了。若是能先下狠手搞定一个,今晚的局势依旧不会变。

    师娘子就是当初铁牌组织头一次大行动——火烧二十万担军粮,时露面的妙手毒医师慧欣。

    几年在铁牌组织中混活,这个当初北汉江湖上的一支娇花,凭着一手医术一手毒术。屡建功劳,屡得妙药灵丹。实力突飞猛进已经进入了成名一级。大树底下好乘凉,她今年也才是二十有八。若不是铁牌组织大把的妙药灵丹供应,还继续留在一流呢!

    整个北汉江湖中,三十岁前进入成名高手一级的人物,那都是rì后的白道中间,中流砥柱。

    “脸长的倒是俊,就是口太臭!”师慧欣话未落,柳腰一扭,手中粉白sè的团扇猛挥,猝然又是下了毒手,迅如离弦弩箭,扇面挟着一缕尖风打向祝彪前胸。同时间,一缕淡淡的香气随着团扇的挥出也向着祝彪和他背后的华长风飘去。

    祝彪江湖经验真的不多,同时也不晓得对面女人就是最近两三年北汉江湖上已经消失了的妙手毒医,并没有想到师慧欣挥扇之间还夹带着毒气放出。只是把左手大力一划劈,四十多年的浑厚内力恍如一柄犀利的刀气破空斩下。

    也不知道师慧欣的团扇是什么材质做的,被掌劲一劈之下,赫然翻卷着裹了180度,却不见破碎。在师慧欣惊呼一声,错步退开之后,扇面一展又重新的恢复了原样,还是毫无损伤。

    祝彪接着就想再接再厉,可是一抹幽香进入了鼻息,内功运转登时就是一迟。就要打下的一掌立刻收了回来,“有毒,华前辈屏住呼吸!”还好祝彪见机得快,那毒只是吸进了一点点,内力迟钝了一下接着就又如常运转了起来。

    “好身手——”紫枢道人眼睛一亮,他没想到祝彪会有如此强横的实力。师慧欣的实力虽然是三人中最弱的一个【不用毒】,但也是贯通了任督二脉的高手。自己在这个年岁的时候都远比不上,而眼下这情形,岂不是说这个白面小子更天才。

    道士没有带拂尘,道袍一展,一个宽大的袖子宛如一个罩头笼罩向祝彪。距离还有三五尺远,祝彪都能感受到那袖子中的一股吸力。

    “丫的,袖里乾坤!”祝彪瞬间想到了西游里的地仙之祖的绝学。手下却也不见丝毫缓慢,倏然翻掌,一招“晴天霹雳”,疾劲掌风横打紫枢道人的拍来的右臂。

    一流品阶的《霹雳手》练到极处,配合着祝彪现在四十多年的功力,普通的高手也真的是能够应付的下。

    紫枢道人的这一招应该不凡,但是祝彪的内力更加雄厚,以力破巧,浑厚的掌力就横打在道袍袖子上。

    但听‘砰’的一声,笔直涨圆的道袍长袖就像湖中的水面一样,被一颗石子打破了平静,荡起层层的涟漪。然后当涟漪有长袖的中间蔓延到整个袖子的时候,紫枢道人的‘袖里乾坤’也再也不能维持,‘砰’自己自爆一声软了下来。

    师慧欣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看似只有弱冠大小的英挺青年,身怀如此高超的武艺,见祝彪出手迅捷,掌力奇猛,就晓得自己一人绝不会是他的对手。见到紫枢道人一招被破,连忙拍扇,一式“斜踏七星”反切向祝彪左腕脉门。

    哪知祝彪不等招术用实,就又疾速变招,‘晴天霹雳’变成了‘霹雳惊鸿’,一拨团扇,掌力直打向师慧欣右肩。

    与祝彪较过两次劲后的师慧欣知道对手内功深厚掌力雄浑,也不再自讨没趣,随着祝彪掌势向后一翻,娇躯飘落出了一丈多远,落到花厅大里面的条几边。

    “中原大地,果然人杰地灵,奇才辈出。”元通两眼睁的大大的,上下打量着祝彪。

    看年纪也才二十上下,就有这等武艺。若放在北汉,绝对是二十年一遇的奇才,一代人中的英杰天骄。

    他们三人一人接着一个都来露了面,汪四维脸sè却yīn沉了下来。但是他这个组长也才刚刚上任,威信未立,师慧欣与元通一个地方出来的同气连枝,也不怎么**他。他心中怒火生出却也明白,自己就是再大喝大斥,手下三人里也没谁会听自己的。

    那就索xìng自己来。元通说完话,汪四维便袍袖拂摆,徐风四吹,花厅上巨烛光焰摇颤,火苗横着偏出半尺来长,亮光似乎都也变成了yīn森森的蓝sè火焰。妙却妙在那支支巨烛火焰yù熄不熄,似灭不灭,五间花厅中立时景物模糊昏暗不清。

    汪四维这手《yīn魄无极功》豁然出手,花厅中的人,都感觉这气温一降,似乎那徐徐的轻柔风中挟无数的银针霜刃,让人透体生凉,寒气逼人骨髓。

    祝彪功力深厚,《混元一气神功》也是不凡,汪四维的《yīn魄无极功》虽然厉害却并没让他受半分影响。

    看到汪四维一掌劈来,也不惧怕,猛提丹田真气,纵身迎上去,一掌同样推出。

    汪四维心存着立威显功的心思,一掌劈去,看似柔柔,实际却是全力而出。风随掌起,灯颤复明。

    而祝彪这一掌‘rì出惊雷’也是合了全身内功真气,劲道奇猛,二人拂袖接掌,内力同时击撞,但听得一声不大的闷响声后,祝彪脸sè一红,‘腾腾’被震得当堂倒退五步。

    而汪四维也是脸sè猛的一泛蓝,连退三步才拿稳脚步。一个个脚印清晰地印在花厅的石磨地坪上,宛如烙印烙下的一样。

    这一下花厅中的汪四维一方的人相顾失sè起来,谁也想不到祝彪这样的年龄,内家功夫竟可强悍的与汪四维搭手。

    祝彪一掌没得势,却壮了胆气,直对着汪四维不住的冷笑。

    他又发现了一个阀门,自己来缠着汪四维,华长风先去收拾另边上的三人,也是行得通的。

    汪四维是蓟州武林道上的一方坐地虎,偌大的名头今天却拦在祝彪这样一个刚出道的雏的手里,不由恼羞成怒,大吼一声,左手疾伸再度猛向祝彪抓去。

    汪四维为什么判定祝彪是个‘雏’,那是因为以祝彪的人才相貌和实力功夫,若出道的有两年了,名头早已经溢满北疆,而不是一个蓟州了。

    长得好,皮囊好,武林中也是大占便宜的。至少声明上是如此。

    祝彪一闪身避开来势,反手拔剑,只一直刺猛打汪四维的腰肋“章门穴”上。汪四维双袖飘风,一纵身跃出庭外,“小子跟爷出来,让大爷好好领教你的一身把式。”

    祝彪笑了,“姓汪的,你卖谁的狂?你家陈爷就来领教领教。”

    说话时,回头看了一眼华长风,双足微顿,就飞身跃出了花厅。而华长风两手在腰下一翻,一支铁笔,一支银钩,已经亮在了手上。“三位,那边的开始了,咱们也亲热亲热!”

    铁笔银钩并发,犀利的气芒电shè而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

第三百零二章 人质交换

    祝彪才跃出花厅,脚还未落实地,汪四维就已经动手抢攻过来,双掌两飞环一扣,挟着yīn森森的冷风飞速打来。. .

    汪四维心中杀机爆发,一出手就是《无双飞环》中的利害招数——‘连环扣’,平推过来。

    祝彪见汪四维在自己身未落地时就猛发狠招打来,不由也暗骂一声‘无耻卑鄙’,运气内功,《yīn风三命剑》当下出手,完全是准备与汪四维来一个硬接硬打。

    “咣当——”剑环相交。

    一剑、两剑、三剑,一环、两环、三环……

    祝彪身子一震,落地后退出两步才拿稳,汪四维也是血气翻涌,两手虎口发麻。‘连环扣’最高境界是可以连打九环的,但祝彪三剑下来力道即不弱于他,落点也又快捷jīng准,汪四维同样只打出了三环就散了架势。

    还是他功夫高深,仅退了一步就拿桩站住了脚。

    不过汪四维是什么人,老的不能再老的老家伙,脚跟站稳后立时又连连抢攻七招。祝彪被汪四维一阵急攻,打的内脏都震荡了起来,却也只能默运功力,施展剑法和汪四维缠斗。他知道自己不会是汪四维的对手,但不是对手也必须撑到华长风料理了那僧道俗三人后。

    华长风这方面却是不同,以一打三,jīng神倍长,展开毕生绝学《龙门十七品》,铁笔银钩势如闪电惊雷,处处抢攻。

    紫枢道人亮出了背后长剑,元通拎起了方便铲。师慧欣还是那柄粉白团扇,三人联手却也是攻多守少,招招jīng奇。短时间内与华长风斗的不相上下。

    兔起鹘落,七八十回合已经打过。祝彪满头大汗淋漓,但是龙泉剑依旧稳稳地握在自己手中。

    华长风这边,师慧欣却已经有些力有不逮了。{.华长风柿子捡软的捏,十层攻势里面一半都落在了师慧欣身上。几乎是每一式打完了。师慧欣情势都会有些不同。

    铁笔点穴,笔锋削锐;银钩藏画,似镰如刀。每一击都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在施到第七品“魏灵造像记”的时候,更捺笔方正峻厉,如刀刻斧劈。更显锋芒毕露,雄健非凡。

    师慧欣已感到支持不住,全身被华长风铁笔锋芒刺得隐隐作痛,简直是稍一不留意就会被笔劲封上穴道。

    这当儿,紫枢道人和元通都感觉出情势不对来,二人也都是拼死进攻。紫枢道人手中的七星剑一招“横架金粱”挡开华长风的铁笔,七星剑迎胸就还回去了一招“rǔ燕归巢”。

    元通施展自己的拿手把式《疯魔禅杖》,方便铲运用如飞,明晃晃的锋刃不住的扫向华长风的下三路。

    又是一记“丁甲开山”打来,激烈的卷风扫的那张摆满酒菜的桌子都整个翻飞起来。穴道被止住的康师邛也身不由己的滚爬到地上。师慧欣团扇变作了一把柳叶刀,同时左手一挥,三枚毒针疾shè向华长风咽喉胸膛。

    华长风长啸一声,凌空而起,三枚毒针全从脚下飞过。元通的方便铲也从下面扫过。他借势下击,“星落长空”,反扑师慧欣迎去。

    人影一闪,华长风铁笔银钩就已经进到了面前,师慧欣‘推窗送月’忙来防守。华长风却已经又一个凌空翻身落向了她的后背。因为他知道紫枢道人和元通和尚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单打’师慧欣的。

    他这一招‘星落长安’实际上仅仅是虚招,是虚晃一枪。惊弓之鸟的师慧欣却是信以为真。一招‘推窗送月’打出,想再立即换招就已经不可能了。她的两个大帮手,现在反而是被她的身子给挡在了前面。

    就不等自己落地,华长风铁笔一路疾点,便连封了师慧欣背心九处大穴。整个人立马变成了木头人,动也不能动了。

    一瞬间的变化,不要说紫枢道人和元通和尚触目心惊,就连打压着祝彪的汪四维也看个胆颤心寒。

    三人之前联手还要落于下风,现在二对一,可能吗?

    祝彪则是心气猛的一体,三个已经瘪掉了一个,剩下两个就容易多了。这种应付多人围攻的情况,那就是先难后易,干掉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第N个就会源源不断地赶来。

    第九品《孙秋生造像记》,雄壮有力,大方、稳重。铁笔银钩犹如高山大川,山崩地裂。昏暗夜sè中直似一道纯青sè长虹,铁笔未到就先有一股冷风扑面袭来。

    少了师慧欣帮手,紫枢道人与元通和尚就更不是华长风对手了。铁笔银钩,一寸短一寸险,闪过长剑、方便铲,近身贴打,华长风轻轻松松的就把二人逼的手忙脚乱。那兵器之下,不时的就有劲风透体打到僧道二人的身上。

    当祝彪再也抵挡不住汪四维,被他一记‘无定飞环’打在肩膀,败退进花厅的时候,紫枢道人已经萎缩的倒在地上,三人里只剩下元通一个正拿着康师邛在与华长风僵持。

    两对交换了对手,华长风立刻杀向了汪四维,祝彪忍着左肩骨裂的疼痛,对付着丢了方便铲,同时也被华长风铁笔银钩在身上开了好几个洞的元通和尚。

    元通可以不顾及紫枢道人以及师慧欣的xìng命,祝彪却一定要顾及康师邛的死活。忍着左肩伤势仗剑而立,元通竟然不敢上前。

    因为祝彪除了额头一层汗外,左肩的伤势仅仅是渗出了不多的一点鲜血,汪四维一记‘无定飞环’不仅劈裂了祝彪的肩骨,更直接撕开了祝彪长袍下那层白衣。只是飞环撕开了白衣后劲道也差不多用完了,留下的皮肉伤口并不严重。

    元通和尚看不出祝彪左肩头骨头已经裂开,他眼睛能看到的只有祝彪染红了一小片的外伤。于是自认为祝彪的伤势就是轻自己许多,继续僵持在那里不敢动手。

    “打斗了那么长时间也没见捕快官兵过来,该不是你们特意把人支开了吧?”祝彪说话与元通和尚搭讪,同时也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左肩伤势实在叫一个疼。

    但是,在县衙后花园,那么敏感的一个地方。两边都打了这么长时间,还不见一人露头。如果不是早有人吩咐,早就应该惊动值守在衙门里的捕快衙役和官兵了。

    元通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他们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生怕华长风到最后时候鱼死网破高声把事情讲出来。他们知道自己背地里的身份是见不得光的。

    在汪四维拿下王豹之后,凭借印象很快就画出了一副华长风的素描画像来,然后谷大用就命令心腹拿着画像到四城门口去挨个打探。

    祝彪太过高调了,若他易容的样貌平凡一些,城门口的兵丁可能就不会记得那个与他走在一起的老头了。可是祝彪这幅玉树临风的外貌太显眼太扎眼,南城门口的一什兵丁都很清晰的辨认出了华长风的相貌。于是,华长风身边只有一个年轻人的信息就被汪四维清楚地掌控到了。虽然康师邛被制住后一句话不说,汪四维还是自认为自己这方四名高手,足以拿下华长风二人。

    一个年轻人么,功夫高能高到那里去?当然就不会再冒险拉来大队的官兵和捕快衙役了。

    结果,结果就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元通在盘算着接下去要怎么做。他们三人联手是没有能给华长风造成半点实质的伤害。可以说打到现在华长风依旧还保持着自己本来时候的战力,以汪四维之前的口吻看,他绝不会是华长风的对手的。不然之前时候他就不会说,要师慧欣抵消‘年轻人’,自己与紫枢道人和他联手,三人拿下华长风。

    这句话就已经说明,汪四维不是华长风的对手,他自己都这般认定。

    “大和尚,你把人放了,我让你走怎么样?”

    元通防范的极谨慎,祝彪肩骨裂开后身法由大受影响,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解救康师邛的好方法来。只有这么一说!

    县衙就是县衙,如果汪四维扯着喉咙喊叫起来,捕快衙役也就罢了,官兵是绝对能招引过来。上阳县城总共面积才多大?顶尖高手运起内功吼一嗓子,深更半夜里全城都能听到。若到那时候祝彪还没能解救下康师邛,他也只能提起道人和那女人先离开了。

    而之后康师邛的下场,可就无可估计,无可估摸了。这样的后果显然不是华长风希望看到的,祝彪从华长风的愿,同时也不愿看到华长风悲伤为难。

    “行啊,可我也不能白放人。咱们一人换一人,你把那女人丢过来——”元通两眼睛咕噜噜的转着。

    祝彪微微一笑,“你怎么会是白放人呢,我不是让你离开了么。不然你以为你真的走得脱?”不去答话,只理前半句。

    “少废话,咱们一人换一人。这老匹夫还有一帮徒弟呢!”元通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立刻道出了康师邛另一个问题。跟来保镖的人可不只是他一个,徒弟、镖师还有趟子手,三十多号人呢。

    之前全被师慧欣麻翻在地,都被绑在一间屋子里呢!

    “三十多条人命呢,你想清楚——”

    “好,我答应你。咱们换——”

第三百零三章 压云霄,镇飞环(一更五千,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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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点寒芒,流星样激shè打去紫枢道人。

    祝彪眉头挑起笑了一声,元通和尚看起来粗俗鲁莽,但是,现在看这心眼还是挺细的么。竟然知道攻敌必救,自己趁机脱身了。龙泉剑舞起一朵硕大的银花,但听几声金铁交响,三粒jīng铁打磨制成的佛门菩提子,尽被剑光打落。

    只听花厅窗外响起一声粗犷的大笑,笑语声未落,嗤嗤的暗器破龙声连响起来,五点耀目寒星,再次袭到。

    这次手法较上次威力大了不少,冷芒破空,带着五股寒风。

    祝彪这次不笑了,而是皱起了眉头,振腕挥剑,剑光化一片绕身银虹,五粒项珠又被龙泉剑击落。可是祝彪也感觉到了手腕的一麻。元通和尚没有再次大笑,一串寒芒三次飞出。

    这个五大三粗的莽和尚,祝彪真的想不到他还有一手暗器上的俊功夫,手法相当的利害,十余粒菩提子排成一串,绵绵不绝的打到。

    “还没的完了!”祝彪心头已经恼火起,手挥龙泉剑,迎接暗器,一股狠劲下完全是硬接击挡,不肯弱了半分。

    而只听的锵锵之声不绝,一串串火星飞起,十余粒菩提子,仍然被他完全扫落。

    窗外的元通和尚,这时候却已经提着师慧欣杳杳不可查了。

    “叮。偷艺成功,学得暗器手法——漫天花雨!”

    非常适时的一桶冰水镇压了祝彪的怒火,赚便宜了,而且学的是完全可以自己来用的暗器手法。无须贱卖给系统,完全可以自己使出来用。

    之前他大把的撒飞蝗石,那虽也叫‘漫天花雨’,却绝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漫天花雨。眼下的才是——速度+10、jīng准+10、伤害+10!

    毫无思想准备下赚到了这么一个大便宜,祝彪再看花厅外窗户。元通之前打暗器的地方,一时间真不知道该恼还是该笑,一时间哭笑不得。

    太突然了!“今后咱爷们也是暗器高手了——”

    紫枢道人没受伤,康师邛也没受伤,祝彪磕挡菩提子的时候都注意着呢。没去理会紫枢道人,祝彪先扶起了康师邛。

    因为宋滢竹的教训,他没第一时间去鲁莽的解穴。而是掌心贴上康师邛的背心。一股浑厚的内力直接灌去康师邛的经脉。

    就好比决堤的洪流冲垮了一个个村庄乡镇一样,祝彪《混元一气神功》所发的jīng纯内力。也是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轻松轻易的将康师邛全身闭封的穴道一一冲开。

    “呃~~”舒了一口气,康师邛身子猛地软了下来。扭头看着祝彪,目光含着无尽的感激和羞愧,“无地自容,实在是无地自容!”说好了是帮忙的,结果忙没帮上还尽拖后腿了。康师邛心里真是说不尽的惭愧和汗颜。

    “康师傅此话就不用讲了,江湖朋友。干什么都不能脱开‘道义’二字。”祝彪正sè言辞。如果干什么都把自己利益放在第一位,那江湖也就不是江湖了。“此地非说话之地。康师傅还是尽快去寻你镖局的……”

    康师邛这个做总镖头的都被止住了,他手下的一帮人肯定也都遭了秧。这些人一定要尽快救出来。不能让谷大用捏在手上做人质!

    康师邛没提华长风那边的打斗,祝彪也没提华长风那边的打斗,二人对华长风的武艺都有十足的信心——拿下汪四维不成问题。

    “豹子,豹子——”连闯了两进院子,找了十几间房子,康师邛才从一个仆人口里得知了自己镖局三十多号人被关在哪里了。他们之前居住的院子都已经被下令重新打扫了。

    一掌拍烂了房门,康师邛大步的冲进房去。祝彪用火折点亮一边桌上的蜡烛时,康师邛已经抱着弟子王豹叫了起来。三十多号人躺满了整间屋子,个个昏迷不醒,个个都被绑的结结实实。

    也不知道师慧欣用的是什么药,三十多号人,内中功夫也有一流水准的,到现在了还没一个醒来。

    康师邛是老江湖,见叫不醒弟子,就立刻去摸王豹鼻孔和心脏,感觉得到呼吸和心跳这才放下心来。

    “噗噗——”

    一口口凉水喷下,开chūn时节的井水还是很有刺激力的。看到王豹等顺丰镖局的人手一个接一个醒来,祝彪也不得不佩服康师邛的丰富江湖经验,他怎么就那么断定会是迷药呢?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康师邛等人如何撤出县衙,或是说如何应对已经发现不对围拢过来的上阳驻军。

    “娘的,怕他个鸟。总共也才三四百人,谁杀谁还不一定呢!”王豹两眼瞪得圆大,一声不吭的被汪四维放倒在地上,他现在心里正一肚子火呢!康师邛已经把事情经过给说了,又是因为自己而出的错,立马放开xìng子大杀一通,王豹心里才会舒坦。

    “屁话,杀官军那是造反。师傅的镖局还开不开了?”同行而来的康师邛另一个弟子,一巴掌抽在了王豹脑门上。让他清醒清醒!

    “康师傅,硬来确实不行,但演戏却是可以的。贼喊捉贼这一处,各位兄弟总是会的吧?”祝彪一旁很轻松的出了个不错的注意。

    “好!陈小哥要的——”康师邛微微一愣后脸上立刻笑了来,对着祝彪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追啊,快追啊……”

    三十几人前前后后拉成了一大串,闹喊着跑了起来。

    前面是祝彪提着紫枢道人。后面是康师邛带着一帮人手。搞得县衙内两进院子里的六七个下人奴仆都痴呆了起来,之前这祝彪不是跟康师邛是穿一条裤子的么,怎么现在两边就翻脸了?

    上面人的事情实在是难以理解。好好地,县令大人与康师傅突然翻了脸,顺丰镖局三十几号人全被麻翻绑了起来。然后康师傅伙同人来救,这俩按理说应该是一拨的不是,可再一转眼,他俩人又斗了起来。三十多个之前被绑的顺丰镖局人手。也一个个生龙活虎起来。

    县衙前衙,汪四维俊朗的面庞已全然变了颜sè,生硬的笑了声,语气怨毒至极的恨声道:“华长风,今夜过后,我要让你家破人亡,男为奴。女作娼,永世不得翻身!”

    事情竟然发展到现今的地步。汪四维恨声到了极致。华长风唇角浮现了一抹奇特的笑。是可怜,是傲然。连一个字都不想跟他说。

    铁笔银钩亮在手上,一步步往汪四维靠近。后者与祝彪斗了一百多回合也毫发没伤,现在在华长风手中也才走一百回合,就已经灰头土脸,衣衫上深处片片血块。

    汪四维双目瞳孔张开的大大的,煞气直透发梢。随着华长风步伐的移动,周遭的空气都渐渐地沉重起来。

    蓦然——

    汪四维身形奇异的一偏斜。左掌微微闪动,就在人们呼吸间的顷刻里。雪亮的飞环连向华长风划出了七道劲气,七股凌厉的疾风,疾袭向华长风的全身七处大穴!

    而就在华长风侧身回闪的剎那间,汪四维右掌迅速伸缩,手中圆圆的飞环,真的飞打了起来,合着那七股尖锐如削的劲风同时袭出!

    华长风脸sè不变,身形稳如青松,右笔左钩,连连勾画间,如镂金石,劲力雄健苍拔。七道袭来的劲力近身不到三尺就被银钩打破,而飞打来的飞环也被铁笔一笔点中。

    被点中的飞环没有剧烈的荡回,华长风劲道用的不偏不倚,不多不少,点在飞环正中心处。疾旋而来的飞环浑身一震,就消去了所有的劲力,zì yóu垂落的往地面掉去。

    汪四维当然不会任由兵器失手,手指一勾,吊坠中的飞环嗖一下就向他手中跑去。却是那飞环后缀连的还有一根通明无sè的天蚕丝。华长风反击随之而到,铁笔连点,幻出实影似五指箕张,疾然伸缩中将汪四维的面孔七窍全部笼罩于笔锋之下!同事左手里的银钩也闪幻无定的钩向汪四维的左右空间!

    华长风如此的招式看似平淡无奇,其实却已经在无形中,将汪四维的面部要害及四周退路全然封闭!

    汪四维立即大喝一声,手中天蚕丝一翻一抖,丝线端连着一双飞环已如两颗流星一样,飞袭向华长风的颈部丹田两大部位。他不去破或是硬拼华长风的这一招,而是仗着自己飞环远长,先打过去要害。

    华长风清冷的一笑,身形倏而有如旋风样不停旋动,阵阵的厉烈劲气,混着如飞而出的笔山钩影,轻易地荡开了两只飞环的进攻,然后飞一样向着汪四维猛攻而至!

    汪四维感觉得到官兵越来越近,亦不甘示弱的立还颜sè,一双飞环完全耍了开来,如两条遨翔云海的骄龙,银环闪闪宛似道道纵横夜空中的流光,实体却又若隐若现。龙在天空,能大能小,能升能隐,一会儿兴云吐雾,一会儿隐介藏形,一会儿飞腾于宇宙之间,一会儿又潜伏于波涛之内。他是拿出了《无双飞环》全部的绝学了。

    而华长风,没有汪四维玩的那么华丽,却也是笔影满天飞,银钩弯月罩,道道劲气有若蛛网般交织出来,又似一张蜘蛛网般笼罩向华丽无边的汪四维。

    两条长衫飘飞的人影,在这宽敞的县衙前堂上孔往来奔掠,做着每在须臾之间就千变万化的交击。几乎令人看不清楚,那一个是云霄飞环,那一个是铁笔银钩!

    华长风已经将自己毕生绝学《状元贴》使了出来,铁笔银钩发挥到威力的最大极限,身形每每挪动中,笔锋连点,银钩纵横,狠辣已极的专寻汪四维身上的要害重穴。那打中一下,都立马能让汪四维交代当场。

    汪四维这时也陷入了半疯狂状态。咬着牙切着齿,双目中红丝满布,手中天蚕丝系着双环挥洒如卷云闪电,每招每式里都劲力四溢,如刀削的锐风,在空气中呼啸激荡。

    上阳驻军的军侯带队终于赶到县衙了,但在县衙门口,看到上空两个翻转的身形后。脸sè急变,立刻喝令已经涌入县衙的官军飞速后退。

    这是一场武林高手间的决斗!

    他们来得急,弓弩带的少,而且他们又只是普通的郡国兵,弓弩装备本就少。军侯晓得天上俩人的厉害,知道只凭手下的三百来兵,根本就拦挡不住。上前也只是送死!

    初chūn寒凉的夜风在轻拂着,人们的喘息声也在渐次急促紧迫着。县衙外的士兵都在心里打着鼓。而县衙内的谷大用,更是浑身发颤,紧倚着密室墙壁双眸中布满了惊恐。

    前年令牌失窃时他就急忙向上报告,算是在上面留下了一个很不好的案底。但两三年时间了,谷大用自己不懈的努力终于换来了一次机会,成功的爬升到了郡长史的位置。

    可是偏偏时机赶到了北汉来闹的节骨眼上,因为之前留下的那个案底上面不放心。就派来了一个四人组保护,四人组中的小组长又一封信请来了顺丰镖局。

    谷大用心中实际上已经不担心令牌的事了。时间都过去了那么久,要出事早就出事了。何必等到现在?

    但是,但是,先是顺丰镖局要反水,然后又是夜里的厮杀,谷大用两腿发软,身子都瘫坐在了地上。就那样还在不停的发抖呢!

    祝彪手提着紫枢道人落在了前庭,看到华长风与汪四维半空中斗的正激烈,就在停在一边掠阵。片刻后康师邛带着徒弟、镖师追上,后面还跟随着二十来个趟子手。一个个的身上却都挂着彩,提刀拎剑满脸凶气的模样。康师邛把手一招,也停在了前庭,为汪四维掠阵。

    三个方向,还有县衙里个别胆大的仆役,都在瞩目着华长风与汪四维二人间的决斗。

    看到康师邛和顺丰镖局一班人全都顺利‘脱险’,祝彪手里拎着的还有一个紫枢道人,华长风笑了,高兴地哈哈大笑。似乎放开了最后一层枷锁,出手快如雷鸣电闪,重似狂风暴雨,铁笔银钩就似乎是那排空的巨浪,一浪高过一浪的向汪四维打去,攻势凌厉狠辣,宛似决堤洪水,凶恶噬人!

    汪四维面孔已经全部扭曲,康师邛都出来了,今晚的戏是彻底演砸了,而且难办的是,上阳小县,无论是驻军还是捕快,都不注意震慑住华长风一伙。而且华长风攻势凶猛,他也连开口呼救的时间机会也没有。只能目shè凶光,左幌右闪,天蚕丝上下回卷来,双环飞舞,带起一股凝聚狂飙,呼轰劈截。

    二人在电光石火间,又间不容发的互拆了三十余招。

    祝彪第一次见到全力以赴的华长风,绝不比神拳门柴衍坤差劲,前庭地面上铺设的整齐坚硬的砖石,一部份上面都是沟壑屡屡,圆洞点点,宛如是刀剑利刃划过,铁杖戳过了一样。但实际上,那完全就是华长风手中铁笔银钩四散的劲气打磨而成。

    当然,还有不少的砖石在二人的劲气激荡中都已经是连根拔起,迎风飞舞,空气旋流,劲气窒息,充斥着周边两三丈方圆之外,战况愈见高cháo!

    前庭上环立两边的众人个个面sè紧张,手中兵器握得极牢,每人的目光,全随着激斗中的二人身形闪烁而不停的转动。

    康师邛、祝彪,所有人。

    时光缓缓的消逝,激荡的劲风逐渐加重,但是,场中的二人一闻不见更鼓,二听不到鸡啼。全副的心神依旧在两边的比拼上!

    汪四维已经将《无双飞环》使了两遍,但不仅占不着一丝上风,反而局面越来越差。

    他内心里已经深深地惊恐焦虑了中,冷汗沿着背脊流下,可本人还是仍然咬牙怒目,倾出数十年的沉厚修为,拼力施为。

    无双飞环飞动的范围距离越来越短,华长风身法飘忽的游荡在汪四维周围,如是一个没有实质的幽灵,笔锋钩尖,出招之凶险毒辣,每招中都饱含着深沉的肃杀之气。

    继续下去,当那双飞环无法再飞,不得不落在汪四维的手中的时候,那一刻也就是他的落败之际。

    是慢慢的死去还是拼死一搏?汪四维彻底红了眼睛,天蚕丝动双环回手,石破天惊的暴喝一声,汪四维握着双环,在顷刻之间,从不同的角度下,连连打出了十一次!

    出手之快,宛如十一环是合而为一的一次xìng劈打出,肉眼简直是分不出前后。

    “狗急跳墙?”场中的华长风嘴角挂起了冷笑,场外的康师邛、祝彪嘴角也都微微翘起。在瞬息之间,华长风提聚起自己近一甲子的修为,不闪不动,铁笔银钩相褡裢自胸前缓缓推出!

    一片汹涌如涛的劲风,彷若一张雄浑深沉的大网,呼啸轰鸣着迎卷而上,与汪四维破釜沉舟的一击遽然相撞!

    “轰——”声巨响中,又跟响起了一串噼里啪啦密如爆珠的响声与震动,四溢的劲风,都将一傍观战的两名顺丰镖局的趟子手也震跌出了三尺远。

    华长风硬招硬架的抵挡住了汪四维的十一连环,身形在一阵大笑声中霍然回转,电光石火之间,笔影如山排空倒海的汹涌而出!

    “轰——”又是一声巨响。闷哼声中,汪四维呛踉着倒退去六步,他身上所穿的长衫条条破碎,两肩上多出了两个鲜血如注的窟窿!

    “哈哈哈,汪四维。老夫盯你十余年,今rì终能将你惩于手下。”他那两笔已经完全啄碎了汪四维的肩骨和经脉,若不是还要留活口,银钩削去脖颈,已经取下了他的脑袋!

第三百零四章 祝彪狠辣,酷刑招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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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彪、华长风提着紫枢道人和汪四维联袂飞去,康师邛大声吆喝着带着镖局的人追了下去,只留下县衙内的一地鸡毛。

    同样紧急赶来的捕快衙役全都是呆呆懵懵的,好半响了才有个人语气茫然不可置信的问向自己的头,“那是华老爷子吗?”几年前还是整个蓟州六扇门的总头头。

    铁笔银钩在蓟州武林中虽不是最最顶尖的人物,但是老人投身六扇门数十年,却手下从无出过冤假错案。名声不仅是六扇门内威隆望重,江湖道上好汉提起他来也多是竖起大拇指。

    这样一个六扇门中的偶像人物,今夜里竟然是大闹县衙的主角,所有的衙役捕快都有一种崩溃的感觉。华长风的标记——铁笔银钩,实在是太好辨认了。

    “怎么办?”所有捕快衙役的目光都看向了捕头,捕头先安定了一下自己心神,狠狠地晃了晃头。“去找县令大人——”

    追捕?那还是算了吧。如果驻军有那个心思打算,那就随他们去好了。捕头是坚决不打算参合的,而且他也要先找到县令啊。

    城墙上。

    紫枢道人和汪四维已经都拿在了华长风手中,出衙门口没多远,祝彪就装不下去了。虽然华长风在与汪四维的交手中。也受了好几处伤,尤其是最后一击肋下的那道四寸长的伤口,都切到了肋骨了。

    但是与祝彪肩骨被劈裂来比,华长风的伤就是小CASE了。

    飞天神遁被祝彪掏了出来,飞爪扣在城墙上,祝彪先就是顺绳滑下。大周这地界就连县城城墙的规格都要高出北汉一头,足足七丈。这已经不是眼下的祝彪可以直接飞落下去的了,就连华长风也不行。祝彪下去后他是把飞索缠在自己腰上。然后才拎起两人飞下去的。

    奔出去了十余里地,祝彪、华长风二人按住了脚步。这是一片小树林!

    祝彪一刻也不耽搁,掏出路上已经兑换出的《黑玉断续膏》就来料理自己肩膀的伤势。华长风也拿出自己的伤药,缠裹身上和肋下的伤口。

    清凉的药膏敷在肩头,祝彪火辣辣的疼痛感才消缓了一切。包裹完毕后出了一头大汗的他舒去了一口气,浑身发软的依靠到了树木上。感觉好舒服啊!【包扎骨伤是要紧紧的,当然要疼得出汗了】

    “小哥儿。可懂得整人的手艺?”华长风这时候也已经包扎完了披上了外衣,坐到祝彪边上问声道。\/\/..\/\/眼睛则一直盯着汪四维和紫枢道人看。看他们的神sè变化。

    “手艺学的不好。只懂得一个《分筋错骨手》。不过真要是折磨起人来,我知道的可还真不少。”祝彪笑呵呵的回答说。对于汪四维和紫枢道人,不动硬手是不可能掏出话来的。今晚他们的目标,原是谷大用来着的。

    而与其立马就下硬手,不如先在jīng神上恐吓恐吓。

    华长风笑了,跟聪明人做事就是简单。“哈哈,你才多大的年纪。能知道多少?老夫六扇门里修行了一辈子,十大酷刑信手拈来。”

    “老爷子。这事可不在年纪大小。不信你听我说,我要是折磨一个人。我就先保证不让他死,吊着他的命,慢慢的来整治。

    千刀万剐之类的就不说了,太俗了,我用灯点。

    不是点天灯,是蜡烛来烧,拿他的十根手指挨个挨个的在灯头上点,在每根都烤焦之前,一般人就开口了。如果还继续硬着,就用一根油捻子缠在那人小拇指上,点着了让他一点一点慢慢的烧。一样是十根手指头轮流着来。”

    祝彪说着话,就晃亮了自己的火折子。说真的,他是真的不想从背后的树干上起身,但是为了早rì撬开二人的口。他还是做出一脸轻松地样儿站起了身,走到汪四维和紫枢道人中间坐了下来。

    满不在乎拉起了汪四维的手指,火折子移到了尾指下。火折子的火焰只片刻就烧焦了尾指的指肚,祝彪不去问汪四维招不招,就是那么一脸不以为意的继续‘烧烤’着。

    汪四维哑穴被解开了,但下巴被卸了下来,恐怕他咬舌自尽。

    额头上青筋暴漏,‘啊啊……’不成调的叫声,就像是一股魔音灌输到了一边的紫枢道人耳中。

    “哦,对了,伤口上还可以撒点盐。”祝彪又说道。手往衣襟里摸去,他衣襟里肯定是没盐的,但系统中有啊,不仅有盐还有糖、胡椒、辣椒和孜然,这都是调味品。

    “呜呜呜……啊啊………”汪四维成了被杀来给猴看的那只鸡。虽然他知晓得肯定比紫枢道人多,但是,一、他必须死;二、他与华长风积怨颇深,态度绝对顽固。所以,开刀在了他身上,紫枢道人而成了突破口。

    jīng神恐吓,可不仅仅是单纯的言语吓唬,还有‘杀鸡儆猴’。祝彪如此做,看华长风也是没有阻拦的。

    “我还有一个法子,就是把人衣服剥光,身上刷上蜂蜜、白糖,在割开几道不深的口子,绑在树林蚂蚁多的地方。

    老爷子,这个法你听到过吗?

    蚂蚁闻到蜜糖气息就会纷纷涌来,他身上的伤口不用多时就会被黑sè的小蚂蚁全部爬满。那会是一种奇痒无比难以忍耐的感觉,也会有一种如蛆附骨的感觉。他会感觉到那些蚂蚁在一点点啃噬着自己的皮肉……”

    ‘皮肉’两字出口,祝彪心里介意的都差点打个激灵。

    “还有啊。你就扒了他的衣服,把他下身放在一个大桶里,桶里面放些小鱼、泥鳅、黄鳝或是水蛇都行,接着你在桶底加温加热,那些泥鳅、黄鳝、水蛇什么的都是喜爱yīn凉的。为了活命,它们会怎么样做?

    嘻嘻,那当然是顺着肛门往肚子里钻了,运气好的一两天都不会死呢……”

    “好。好法子。你在这方面可真是人才,不进六扇门或是廷尉府,瞎搭了你这方面的天赋!”华长风比划着大拇指站了起来,他现在真的有些服了祝彪的想象力。

    “这算什么,还有啊我跟你说。把人头罩进一个铜钟里,‘铛铛铛’的就在外面敲,他不说就慢慢的震震傻了他。

    还有你弄一个大锅。冷水倒进去,把人再按进去。下面点上柴火烧着。你看他说不说,不说就纯炖了人肉汤……”

    不是祝彪心理yīn暗很变态,而是他前世电脑上的这玩意太多太多了。

    “那你说咱们怎么炮制这死牛鼻子?”抓起紫枢道人的头来,华长风脸上带着狰狞的笑。

    “锅啊、桶啊什么的太麻烦了,我这里还有些蜜糖,就让他尝尝万蚁噬身之苦。前辈看怎么样?”祝彪的脸皮暗暗一抽搐,系统中兑换的蜜糖。前者不仅清毒还能缓解疲劳和安神。1金一瓶啊,之前祝彪自己都没奢侈过。

    但为了尽早问清楚铁牌组织的底细。掏出话来,1金也就1金了。不过这蜂王浆若是像白糖一样便宜该多好啊!

    “万蚁噬身?好法子啊。真的是妙招。牛鼻子,老夫看你这会能撑多久。”华长风脸sè还是一如往常的平静,但是配合着话和即将要施展的刑罚,他的这种平静反而让人心头更颠。

    祝彪眼睛紧盯着紫枢道人,发现在华长风说话的时候,他神sè闪动了一动。虽然瞬间后就消失了,但这明显就是一个好的信号。

    而汪四维这里,祝彪扭头狠吓了一下。

    “呀,刚才把他给忘了。”人都昏过去了,尾指烧的都露出骨头了。那本该白白的骨头现在都烤黑烤焦了。

    两三只蚂蚁,四五只蚂蚁,仈jiǔ只蚂蚁……

    华长风提着紫枢道人脱开了汪四维有五六丈距离,才开始下手。浓郁的蜂蜜香甜气息很快就引来了蚂蚁……

    说真的,系统出品的蜂王浆真的不是盖得。华长风拔开瓶塞闻了一闻,那一瞬间他的反应就是想把蜂蜜倒进嘴里,费了好大得劲才忍着的。实在是太香太甜蜜了!

    紫枢道人惊惧了,与铁牌组织大多数的外围成员一样,他们多是走投无路之际被铁牌组织趁机收入麾下的。江湖客遇到这样的情况,有的人会死心效忠矢志不渝,有的人会得过且过,大树底下好乘凉。紫枢道人偏偏就是这后一种。

    出身柏同山玄妙观的他,如果xìng子里真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刚烈,他也不至于现在躲身于铁牌组织帐下了。

    祝彪先前说的时候他就起鸡皮疙瘩,现在被上了刑,蚂蚁爬上了身,那一只只触脚在身上游动,他脑子里就不由得想起奇痒难耐和跗骨之蛆两个词来。

    说实话,现在蚂蚁才十几二十只,还远不到那个程度。但是他心中存着这两个念想,反而在事实的引照下不住的扩大了。祝彪如果能把侦查技能练到满值,然后查紫枢道人,就会发现他的意志仅仅刚过及格线——60。

    人吓人是能吓死人的。就像祝彪前世时候,不就是有个在冷库做工的人,下班时不注意把自己关在了冷库之中。事实上那时的冷库已经停止通电了,但他不知道,心里暗示着这里是冷库,是会死人的,结果第二天他真的冻死了。自己把自己给吓死了!

    人心里的鬼才是最可怕的,因为那是你思想中所有yīn暗面的集结和爆发。

    所以在短短一刻钟之后,紫枢道人就已经凄厉的叫喊了起来。被卸掉了下巴的他还能叫的那么响亮,真的是难为他了。

    “这家伙心智不行——”祝彪真的笑了。就紫枢道人这样的心xìng,如何没有撬开嘴的时候。

    华长风却默默地看了祝彪一眼,不是人家心智不定,而是你用的法子太变态。他现在都有些看不懂祝彪了,虽然内心里已经把祝彪认定是北汉方面的人。但是,华长风感觉得出,祝彪真的不是六扇门或是廷尉府出身的人。他的身上没有那股子味道,可偏偏又懂得这么多变态的法子……

    这个身影与祝彪白rì开朗豪爽的xìng格太不相符了,也与他玉树临风翩翩佳公子的外貌太不符了。

    感谢如意假面,华长风这样一个吃了几十年公门饭的老人,都愣没能看出祝彪是易了容的。系统出品,太jīng品了。

    “蓟州、汪四维的飞环山庄、顺川县、雉县、承安郡…………”熬了小半个时辰,紫枢道人交代了。

    华长风拎着他直接跑到不远处的一处小河里涮了涮,因为他的半个身子都爬满了蚂蚁,多的不可胜数。

    在河水里一涮,水面上立马就浮起了一层的黑点,全都是蚂蚁。

    几道伤口真的被咬掉了不少的皮肉,胫骨的那里更都露出了森森白骨。紫枢道人半边身子就像是得了鱼鳞病一样,因为被蚂蚁咬的,这少一块皮那少一块皮,血斑斑的,猛的看也就像得了鱼鳞病。

    “怎么?你还继续熬着不交代?”祝彪拿起汪四维的手,五根手指中的两根已经变成了黑黑的枯骨。祝彪现在正捏着他的中指!

    汪四维没有了一开始的狠劲,浑身上下如同水洗了一样,衣服都全被浸透了。昏死过去了四次,每次都被祝彪一阵拳打脚踢的揍醒。

    “啊啊……”断断续续的想说什么,但是他下巴给卸掉了,那里说的清楚。

    “给他合上?”祝彪问向华长风。

    华长风看着虚脱了一样的汪四维,点点头。这个时候汪四维怕是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了吧?

    “咔嚓——”祝彪给汪四维合上了下巴。

    “给我口水喝?”一句话连说了两次祝彪才听清楚。第一次应该是下巴刚合上,声音太模糊了。

    “喝水?等着,我给你弄去——”

    两人的水囊都放在客栈呢,你听谁夜里干活的时候腰上还挂着一个水囊的?

    但是要取水,祝彪也不难,砍块木头,中间一挖就OK了。

    一来一回,三五分钟时间。满满一瓢水,汪四维喝了一干二净。

    “给我个痛快,我全告诉你们。不过,华长风,我死了,组织是会给我报仇的。还有你个小王八犊子也逃不了,我就是化作厉鬼也放不过你俩——

    呜——,呜——”

    祝彪望着咬断了自己舌头,鲜血涌流的汪四维有些惊呆了。只以为他是在放狠话,没想到情急突变。

    “他妈的——”暴怒而起的祝彪,“咔嚓——”一剑砍断了汪四维整个脖子。

    骨碌碌,骨碌碌,脑壳滚去了七八尺远……

    “妈的,到嘴的鸭子飞了。连紫枢说的那些话真假都无法辩证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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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界之游戏江湖介绍:
1862年的中国!
提起它,人们会想到逝去不远的二次鸦片战争;想起火烧圆明园这种民族史上的永久伤痕;
想到日暮西山的太平天国,还有纵横中原,马踏黄河的捻军!
人类总会把自己的‘目光’倾注于少数的几件事身上,而在那目光看不到的地方,实际上也发生了很多很多精彩的故事!
异界之游戏江湖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异界之游戏江湖,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异界之游戏江湖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