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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汉风雄烈     异界之游戏江湖txt下载     异界之游戏江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二百一十三章 一次亲密接触后

    “斛律大首领,不管汉军阵势怎么奇怪,先打一阵再说!”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恨死的眼光注视着不远处的汉军,“我摩诃部来打先锋!”

    在摩诃髪死后,带领摩诃部落兵马的人就变成了他的一个兄弟——摩诃吉利,当然不是亲生的。摩诃髪亲生的三个兄弟,老大死在了三十多年前的上一场战争,老三死在了两年前的北陵城下,老小在大草原上看着家。他的嫡亲亲人一部分进了乌维驮的金狼护军,一部分进了常备军,所以摩诃髪死的时候,部族近万人,最亲近的却是摩诃吉利这个旁了两倍的堂兄弟。

    但是,虽然不是亲生的,摩诃吉利也万分想为摩诃髪报仇,他作为摩诃部的重将,多少年了一直跟在摩诃髪麾下听命,对摩诃髪尊尊敬敬比老子都更甚,视若战神一般。

    因为嗜杀的摩诃髪曾经多次血屠汉城,这些残暴的手段却为他自己在胡族在大草原上赢得了很高的声誉。

    得知了摩诃髪死讯以及一帮子天神教法师的损失,乌维驮如何的暴跳如雷如何的怒不可遏就净先不说了,因为他就是修得功参造化,武功天下第一,也不可能一巴掌拍到怀远这边来,最多只是能给斛律罗门多施加一些压力。

    乌维驮事实上还非常的冷静的,不看他连自己跟前的摩诃髪的几个至亲亲族都没往怀远放么,就是怕这些人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回到自家的族群当中,就不甩斛律罗门的命令了,自己独干报仇。

    那样,必将造成很多不必要的损失,对于怀远来说也就是最坏不过的结果了。

    所以,现在为止斛律罗门才能勉强压住摩诃部族的涌动。但,当汉军全军出城之后,这种压制就必须松开了。否则,摩诃部族定会反弹。对于摩诃吉利的请命,斛律罗门微微一想就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反正死的也是摩诃部落的人。摩诃吉利自己愿意当趟路的替死鬼,就再好不过了。

    “杀啊——”

    得到了主将允许,摩诃吉利当下打马跑回自家军前。点起面前一员银环悍将,后面是一千来骑兵马。都是打仗的老手,摩诃吉利再报仇心切也不至于蠢到自己带着全军去冲击。那银环胡将一扬手中的狼牙棒,高声呼杀中就已策马如飞起来,身后的一千多骑立刻举着刀枪棍棒喝呼着冲杀上去。

    “放箭——”

    随着第一线李懋忠的一声高呼,一蓬蓬利箭从车阵中升起。

    胡骑若接着风力、马力,shè出的箭矢确实能超出一般步弓的shè程,可是如果步弓手手里拿的都是硬弓、强弓甚至是长弓呢,那肯定是步弓手的shè程远。

    这一次的交手中,就是汉军争先了一筹。虽然也没能多杀伤掉几个胡骑,临阵才三箭。

    “呃……唏……呃……律律………”

    马匹惨叫声响起,人的惨叫声也开始嘹亮。

    “轰轰……”还是有胡骑策马撞在了车壁上。锋锐的长矛自然刺进了战马的体内,可是一匹马的冲力也尽数反赠到了马车上。

    长矛折断,车壁呻吟。二十辆栓绑在一起的马车不是那么好容易撞翻的,甚至是很难被撞翻。

    可是那股子震动、晃动,却是必须承受的。

    一个死到临头的胡虏疯狂呐喊着纵身往马车上跳,半空中就被挥动的长枪刺中,但他手里的弯刀也同时疯狂的投下。

    xìng命在这一刻渺小的令人悲怜。

    “杀啊……杀啊……”

    就像是顷刻灌入船舱的海水,数不清有多少胡骑顺着第一层车队间的空隙进入到了第二层、第三层。

    可是进入到之后,他们并没有看到胜利女神的半片身影,反而是他们信仰的长生天神更加的接近他们。

    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无时无刻不在的攻击,不在的伤损。

    长枪、大刀、铁戟、钩镰,弓箭、弩矢、绳索、链钩……这比第一层车队倒刺的那些长矛还要可恶百倍,也危险百倍。

    一千来骑杀进去,直接陷落了一半。当祝彪带着三百jīng骑清荡完第三层向第二层进发的时候,胡骑狼狈不堪急追火燎的逃去的背影已经让前列的汉军将士哈哈大笑了。

    那悍勇的银环胡将也折在了阵中,祝彪没见着,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反正就这么挂了。

    摩诃吉利又是愤怒又是害臊,当然也还有一丝惊异。这才多长时间?冲进去有冲出来么,说杀出来摩诃吉利都不好意思出口,就生生的折损了一半兵力,还挂掉了领军之将……

    “汉军胆敢出城,果然是有所持!”斛律罗门策马奔到摩诃吉利处。“摩诃将军,汉军去路悠长,我们还有的是时间。还请将军暂且忍耐一番,待我们先疲惫其军士——”

    六百条人命换来的教训斛律罗门如何会不慎重。但是要全军慎重,他还需要劝住了摩诃吉利。

    仇恨的目光更加努浓烈,摩诃吉利铁青着一张脸重重应下了斛律罗门的话。

    他说的不假——彼寡我众,先疲其军,伤其士气,再一战定乾坤。这比死拼硬打的强多了,丁壮是一个部族繁衍的根本,自己手头的这些人要拼光了,摩诃部落也就要离开大部族的行列了。

    “哈哈,好,今天的扰袭就我斛律部做先——”斛律罗门一下子高兴了,摩诃吉利还没昏了脑子,如此大善,大善!

    “呜呜呜……”

    号角声中一支千多人的队伍立刻从斛律罗门旗下窜出。

    祝彪还在查看前列一辆辆马车的修补情况,折断的长矛需要重新更换上,裂开的车壁需要重新补上。挂在长矛上的战马尸体也需要拔下,倒在车轮底下的尸体也需要拉走,虽然之前的两天中祝彪都更换加持了车轴和轱辘,但能减轻转轴的负担还就是要减轻的。而一切才刚刚做个头胡骑哪边就又有动静了?

    抬眼看,可不是,又有一队新的胡骑冲着车阵冲过来了。所有人立刻各就各位,来不及更换的长矛来不及不上的车壁都作罢。

    片刻后双方进入到步弓的shè程距离,胡骑突进的更深一些,就在汉军上下准备着又一次刀兵相接的时候,在五六十步距离时他们忽然调转了马头,箭矢纷飞中疾快的奔驰到了一箭之地外。

    “少爷,胡狗这是要sāo袭我们啊?”窦兵都已经看出来了。望着就在车阵一箭之地外徘徊不去的胡骑……

二百一十四章 援手(求收藏)

    ps:郁闷啊,连续两天被扣了点击。我难道还会刷子不成?

    不过继续感谢老白、银河、散纸、神算新老朋友的支持,多谢!

    “也不知道哥哥那里怎么样儿了?”

    北平易北候府里,小院庭中,祝采儿望着天上的星星,囔囔自语。三天前他们一行到的北平,算是受到了侯府的热情接待。

    “老侯爷、老夫人都出面了,绝对是热情了吧?”祝采儿想到这几天的境遇,真的可以说是很好。

    每天自己跟母亲还有舅母们前往内宅走动,老夫人、世子夫人等都嘘寒问暖的热情周到,面目和蔼可亲,从不冷落。

    住宿上,柳家那边,三房人每房一个院子,祝家人虽少却也同样待遇。拨过来的下人、奴婢个个恭恭敬敬,举止行为令人满意。虽然自己在院外走动时难免会受到轻视的目光,可那大多数都是来自一些婆子、丫鬟,奴才们狗眼看人低,自持侯府门高,看不起穷乡僻壤的‘人’,都是很平常的。牵连不着人家主人,特别是前天自己在后花园练剑被人撞见后……

    祝采儿最近两rì再练剑就换到自己的庭院中了,没有花园里自然清新,但是胜在‘清静’。

    往rì与柳芷晴十天半个月才能出门一趟,与适龄姐妹们团聚一聚,现在却是天天有会,rìrì相见。这侯府里的小姐人数实在不少,“一、二、三、四、五个!”屈指中一个个倩丽的身影在她脑海里闪过,“六个,还有表小姐……”

    那个姓单,名叫玉屏的女子。

    那rì刚到府中,第一次在老夫人那里见到她。肤光胜雪眉目如画,双目犹似一泓清水,神清骨秀。虽只是微微含笑站在一边,却无比的吸引人目光。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

    一袭的通身素白,让整个人略显清冷,连神态都让人感觉着孤高,可是配上她眉目间的那一股书卷的清气,太让人惊羡了。

    侯府里五个未出嫁的小姐也都是美人,但跟单玉屏呆在一起,就是那趁着红花的绿叶。

    不过就是美人跟前当绿叶,祝采儿心里也是很欢欣的。单玉屏表面上看起来孤高,实际接触里却并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僻清高。祝采儿很喜欢往她那里凑。所以对于侯府里的生活,只是略有瑕疵,祝采儿并不感觉着不舒服和排斥,更况且这里还更安全。

    真的没什么可让人担心的。“哥哥不用挂念母亲和我……”反而是她和祝柳氏,真真牵挂着战场上的祝彪。

    千里之外的怀远。

    夜sè笼罩着大地,祝彪巡视营盘很是感慨。这一rì,己军竟然走了四十多里路,这速度和效果,都是远超乎想象的好啊。

    临近傍晚,前途路上终于看到了北盘河的两大支流之一——清水河。大军的宿营地也找到了。

    层层的车阵缓慢的变成了一个半月圆,顶弧对外,直弦临水。这期间胡骑的sāo扰虽然片刻不断停,却跟白rì里大军进程时候一样,效果低的几乎看不到。

    面对裹着一层层厚壳的汉军,斛律罗门心头在不住的发紧。因为扰袭的效果并不好,远远没有达到疲惫汉军的预期,他已经看在了眼里。但是,扰袭失败了,祝彪把什么都考虑到了,马匹都披上了皮垫子,上头还蓬着木板子,箭矢对其的威胁极小,而车上的汉军,头顶上木板、盾牌一架,任凭胡骑sāoshè也上不到毫毛,只要一队车辆上留上一两个对外jǐng惕放哨的,其他的可以都去休息。

    胡骑sāo扰了一路子,没累着了汉军却累着了自己人。如何砸破汉军的这层乌龟铁壳是斛律罗门最紧迫想到的,但他就是想不出主意来。好在摩诃吉利还有些脑子,一直没来跟他闹腾,不然的话斛律罗门就更加的心烦了。

    “明哥,将士们情绪怎样?”

    祝彪有系统在身,可以直接看到军伍士气,往rì里他是不用担心这个的。只是现在情况有些特殊,自从大前天宣布全军要撤出郡城撤出怀远之后,90+的士气一下子低落到了83,估计若不是还有骑军支撑着,一气都能落到70去。

    今天刚出城的时候一度都落到了80以下,但还好,胡骑出现之后士气立即攀升到了85,打仗尤其是打胜之后的那一刻,90+满状态。

    然而‘好花’不常开,现在时候士气就已经低落到了80上下了。自从安营以后,祝彪就看系统栏里那士气一会儿八十一二,一会儿七十仈jiǔ。当下就只有派出祝明这个帮手了。

    在祝家五子中,祝明年纪虽最大却不显山漏水,在外人眼中就是一个相当平庸的存在。因为沙场上极其重要的武艺,他之前被祝忠远超,现在也已经被祝仝撵上,显然发展前途不是太好。这一点直接就影响到了他在外人眼中的分量!

    但祝彪却从没有看轻过祝明,因为祝明的真正强点根本就不在武艺上,而是在情报搜集上。当然,现在的祝明还远称不上‘情报搜集’,只能说是一个‘爱打听’。

    可是当祝彪发现他这个优点后,并且安排他着手于这一点时,祝明并没有感觉着烦躁无味,反而是觉得如鱼得水驾驭自如。这未尝就不是一个天赋,只要继续锻炼、历练下去,谁又能说他一定成不了才?

    祝彪现在职位还不高,如果升职上将军,就会配备上不少的文职,他肯定会寻个职位给祝明的,要他专门着手于军中的勘察和眼线、细作的探部。

    祝明明白祝彪口中的‘将士’指的是那一拨,微微的摇头,“不怎么好,情绪不高,起伏很大——”故土难离。虽然这片故土上已经很少能看到活着的汉人百姓,可是对于三县步军来说,那里还是他们的家,他们几年来一直战斗奋斗的地方,感情上复杂的。而情绪一低落,波动起伏一大,祝彪看到士气值高高低低也就是难免的了。

    “六弟,这事情都是头几天才闹心,时间一过也就是了,谁还能一直情绪低落下去?你用不着担心!”对于三县的步军来说,杀胡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至于是不是在老家,只是次要的。祝明语气很肯定的说。

    “咱们今天走了四十多里路,明天,或是后天上午,照这速度就能到达北盘河口。武帅的jīng骑肯定早等在那里了,到那个时候一战定乾坤,打个漂漂亮亮的胜仗,全军立刻能够振奋起来,你就看吧——”

二百一十五章 夜色突袭

    ps:明个一天都在外面,后个也说不准,照旧定时发布。虽然编辑说周五上架,但公共版先更着吧。文不多,可也算表示一下对书友们的谢意。

    “报——”

    北盘河口南三十余里处汉军大营,一骑镝锋飞马向中军大帐奔到。“报将军,河口向东二十里处发现大队胡骑——”

    上首黄晟功两眼一凝,二十里处?祝彪预定的时间是明天晚上啊?难道他们明个就走二十里?“可有看到祝字旗号?”

    “禀将军,没有看到,小的不敢轻易上前——”

    那倒也是,若惊动了胡骑害处更大。黄晟功挥手退下镝锋,向左右一声喊:“击鼓,升帐!”

    延东的稽陬在武恒飞处又撞了个大包,满怀郁气无奈返军楼烦城,大王确实错怪自己了,温乞缇充满歉意的书信也到了,可有什么用?自己仗都打完了。心头的憋闷是撒都撒不出来!一气之下就直接带着牙兵到居延海游猎散心去了。

    而在这一阵乱糟糟的战事过后,汉军刚刚要休整,武恒飞也接到了一封书信,一封从怀远快马加急传递来的求援信。这封信是跟镇北将军遣来的快骑将书信送到怀远郡城的当天发出的,镝锋带着五匹战马上路一路换乘疾驰不停赶到居延城的。

    胡骑退围怀远郡城的那两天中,他们的快马是南北往来的奔驰着,汉军的快马也同样没有闲着。

    祝彪的要求并不多,一万jīng骑足以。只要调兵运用的巧妙,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一万骑兵拉到北盘河口,一万jīng骑突袭两万余部族胡骑,一战功成并不很难。

    武恒飞痛快的应允了,趁着各路汉军返还驻地的空挡,悄悄地抽出了一万铁骑来交到了黄晟功手中,由他这个祝彪的老上级带队星夜急奔赶来怀远。

    这北盘河口南边的汉军大营还是他们下午时候才扎下的,黄晟功也是带部刚赶到没多久。没想到胡骑就送到了跟前来了……

    “咚咚……”的鼓声中,一个个披甲戴盔的军将赶到帐内。

    二通鼓没擂完,人就已经到齐了。四名校尉,十二个军司马!

    鼓声顿停,黄晟功当下将镝锋所报告知手下诸将。“胡虏离我军只有四十里,正反都用不了两个时辰。大好时机就在眼前,苍天相赐,不取反咎。”威猛的目光扫视着眼前的十六员军将,一种战而必胜的睥睨之气在他胸中升起。“今夜突袭,务要一举溃敌,斩尽胡虏首级,告我大汉英灵!”

    摩诃髪做的好事,阳城被屠,现在连延东军都知道了。

    当一方势力无法彻底压倒另一方的时候,屠城屠杀,只能使得对方更加同仇敌忾更加奋勇拼杀。

    北汉不是地球上的南明、南宋,两边实力没那么悬殊。

    夜sè再度降临,浓浓的黑幕掩盖了大地。

    汉军又一次比邻清水河下营,可是这一次祝彪却没有让全军将士进行休整,而是下令——时刻jǐng备,随时出击。

    半月形的车城中,一匹匹战马被解放了出来。所有的骑兵都在枕戈待旦中。祝彪相信黄晟功不会放过今夜的,因为自己对车阵赶路估计的不足,致使大军抵达北盘河口的时间足足提前了半天,这对于早到一步的汉军来说太危险了。

    最好的时机已经不是原定的明天晚上,而是今夜!祝彪相信黄晟功会把握着这个机会的。虽然他是一员骁将,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会把握战机。

    ————————————分割线——————

    “将军,四十里地一个突进就到。我军人手两匹战马,到了地方根本不用歇息,换上一匹就能立踏胡营!”崔铜昂首挺立,双眼中全是杀戮的血腥。“请将军下令——”

    大好的机会,夜袭毫无防备的胡营。只要能得手,那就是一场**裸的屠杀。在座的十六员军将可都知道——今夜的对手是部族胡骑。

    “请将军下令——”

    余下十五人也齐齐起身,拱手请战。

    “好,众将起身。此战我军分兵五路!刘礼生、陈雄,你二人各引两千本部先行,从西南两面包抄胡营,沿途要大作声势,一路猛冲猛打。尽驱胡虏向东,不许他们从西南两面逃散。

    崔铜、李玉武,你二人各引兵一千骑,伏在胡骑东去的路上,待到胡骑奔逃抵到时,大张旗鼓的杀出来。我要他们全都丢魂丧胆!

    本将自引余众为一路,随在刘礼生、陈雄二路兵马之后,待到胡骑大乱时直捣胡营中心——

    尔等都记住了,若遇到胡骑的头人、首领,尽数杀了,无要放过,让他们的兵马组织不起来。”

    “遵命!”众将齐声应喝,拱手听命。

    眼下时空的胡族比之祝彪前世的游牧民族来纪律严谨了不少,毕竟他们有着属于自己的文明。但是在战场上,当一部首领、头人战死或是失踪之后,这一部兵马不说立刻就会散去,战力也是锐减了许多,且很多时候支撑不了多久便会纷纷自行逃散去。

    游牧民族,平rì里放马牧羊,偶尔打打猎,战时拿起武器就是兵,即便是最jīng锐的常备军也不会天天整兵秣马,纪律和组织xìng始终是他们的超级打软肋。所以,在面对强力的突袭时,尤其是夜晚黑暗中,没有了明确的领导人或是有强大号召力的人物站出来振臂一呼,胡骑们往往是一窝蜂的逃散居多。

    黄晟功有十足的把握一战溃敌,因为他部的到来,胡骑根本就一无所知。

    午夜,四周一片漆黑,一轮残月遥挂天边,但并没给大地增添多少光辉。星星点点的火把、火堆远远可见,两万多胡骑的一座大营占地是非常大的。一顶顶帐篷横七竖八毫无规律的支撑着,就像是部族胡骑的组织关系那般凌乱杂张。

    夜空中缀满了繁星,清凉的微风拂面而过。月sè下的一点点光芒闪烁,那是远处清水河里的水波在荡漾,月光之下闪烁出点点波光。

    不远处的胡营轮廓已经依稀可见,八千骑分作三部全部下马,人衔枚,马裹蹄,静悄悄的向前,慢慢的接近着。

    突然,黑夜中传来一声惨叫,镝锋失手了?活儿没干干净!惨叫声当下引起了值夜胡骑的注意,然后响起一阵慌乱的叫喊声和呜呜的号角jǐng鸣声。偷袭来的汉军被发现了!

    虽然被发现,但三部汉骑,八千人上上下下却没半点的不甘,甚至人人嘴角都已经露出了掩不住的微笑,还有三四里的路程,一个冲刺就到了。

    “弟兄们上马,杀胡狗啊——”刘礼生翻身骑上马背,扬起手中的大刀仰天畅吼。

    “杀胡狗,杀胡狗啊——”

    “杀啊——”

    “杀——”

    震天的呼杀声,响彻在夜空中。整座胡营惊乱,而距离胡营十多里远的清水河车阵中,祝彪和全体的汉军将士,人人攥紧了手中的刀枪。

    “拖开车队。弟兄们上马,随我杀贼——”

    “杀啊——”

    “杀啊——”

    车阵中也瞬间爆响起激昂的呼杀声。

    祝彪知道,就在车队的四五里外,有两支一千多人的胡骑一左一右时刻jǐng备着他的一举一动。

    但是,二千多胡骑,他用得着怕吗?

二百一十六章 黄晟功的警言

    “哈哈哈,哈哈哈,摩诃髪那狗贼竟然死在了你手里,好好好,真是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呐…………”

    黄晟功心中的震惊只一瞬间就被汹涌的欢喜、痛快所掩过。

    “行啊,小子,你可真是替咱们延州的爷们争面子。”崔铜脸脖也涨的通红,之前还听说摩诃髪又血屠了阳休,气的人发狠。“那个老狗手下染了咱们几十万百姓的血,杀得好!”

    祝彪自然知道摩诃髪之前干的那些事了,这人浑身血债累累,当时就那么一剑杀了他真的是太便宜了。

    祝彪也得意的一笑,不管那夜里天神教法师犯了什么迷糊,反正自己是一剑杀了摩诃髪,杀了个该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的狗才。xìng命揭开时,祝彪心里也是兴奋地蹦蹦直跳。

    黄晟功的仰天大笑,崔铜激动地脸面通红,这些都是他和祝仝、祝忠、罗亚修、李义荣等等都经历过的。现在却已经能比较平静了。

    冯恩江就这事曾悄悄对祝彪说过,如果易北候府真的出力,凭这个功劳和怀远攻略一系列的战功,加职一级,蹦上中郎将不在话下。

    祝彪心里对于‘将军’当然是很期盼的,但是就是把这些名利全都拔去,光杀了摩诃髪这个血屠他也同样兴奋的很。作为一个道德底线还在的穿越人士,这点觉悟是绝对不缺的。

    昨夜里的追杀直接追到了怀远郡城下。胡骑沿途伏尸遍野,战果是红彤彤的大胜。虽然因为兵力较少的缘故,他直接被‘归属’到了黄晟功麾下,经验计算只能是手下骑兵的战果,但就算如此他也连升带跳的蹦上了58级。15个数值点一股脑的加在了剑术上,2600不到的内功值,72的武力值,配合着96的剑术值,这是何等的奇葩!

    不过很奇怪的是,剑术值连连攀升中,《纵横剑法》、《一字电剑》未满的时候都会有相应的增长,可为什么《九曲剑法》则始终不见半点长进?还是那么多。

    虽然只有三层剑诀的《九曲剑法》便是练满了也当不了大用,但这一点很值得注意不是?

    在怀远城下,当时天才是放亮,天边还有一抹红云。

    祝彪策马东城门外,两天前就是这个时候自己带军从东城门走出的城池,现在自己回来了,虽然不可能重新冲杀进城池里,但是下一次,祝彪对天发誓,自己必下此城。

    “啪!”手掌重重拍在祝彪的肩头,黄晟功看着面前这个神采英挺脸sè坚毅的青年,内心不禁升起一抹自豪。这样的英才出自自己的手中!就如是铁匠打出了一口宝刀,铸出了一柄利剑,老师教会了好徒弟,育出了一个人才,心中充斥着满足与自豪。

    黄晟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心意在发生了改变,他本来只是想给自己找一个帮手,可不知怎的慢慢就变成为大汉带出一英杰。不过也该得幸这种心态的转变,在祝彪晋升军司马、校尉一系列变动的时候,他都牢牢地站在祝彪的身后。没有嫉妒、没有打压,只有一路的扶持和帮助,他在祝彪心目中留下的身影——就是一个可敬可信的长辈。

    黄晟功也贪过功,为此还险些捅出大篓子,这还是祝彪只短短几个月里在他身边就看到的,可想而知之前的这么些年里他犯过多少的错。他本人不是什么完美、睿智、豪气冲天的全优偶像,但这些缺点跟一个长辈的形象有碍吗?

    毫无妨碍,因为祝彪心中的长辈就不是那些完美者。他全看的是一颗心,几个月来始终无变的爱护,这就足够,这才最重要。

    “到了镇北将军麾下,你要学会跟同僚打交道,喝酒耍玩该怎么着怎么着,锋芒都收起来,受气了也要暂时忍着,忍一忍。这跟你是都伯、军侯时不一样。

    你现在是校尉,未来是将军,他们也是校尉,也是将军,别人做到这位置不是煎熬打拼许多年,就是身后有大背景大来历,而你,资历太轻,人也太年轻。

    余明那里有二三十万大军,有的是边军有的是郡国兵还有是禁军,内在关系错综复杂非常。可能你今儿得罪了甲,间接着就得罪了乙,还连带着丙丁,而丙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是你战阵上的搭档,战场上坑人那是要坑死人坑一辈子的,掉下去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爬上来…………”

    黄晟功说的都是经验之谈,因为他当初就是这样的被人一坑到底,非是后来入了武恒飞的眼,可能到现在都还只是一军司马。跟祝彪认识也有这么长时间了,黄晟功是知道祝彪的xìng格的,刨除掉坚毅、坚韧这些优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十倍还之!才是他最好的写照。

    这种xìng格到了一潭浑水的余明,怎能让人放心?二十岁不到的校尉甚至是将军,祝彪的锋芒太盛,也太露。可是战场上又不能韬光养晦,嘱咐也嘱咐过了,就看祝彪听进听不进了。

    “一路保重——”话已说尽,黄晟功把手一拱。没那么多的时间再跟祝彪叙旧了,因为这一战已经结束,两军当下就要分开。祝彪所部需要立即南下,黄晟功部则会继续留在怀远郡城下守上一天。

    “将军也多加保重——”祝彪把手一拱眼睛中闪过一抹分离的别情。自己这一去想要再跟黄晟功见面,就真的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了。

    当初崇安别离的伤感再次涌上心头。祝彪不相信自己到了李辉祖帐下还能碰到黄晟功这般照顾自己扶持自己的上司,遇到这样的上官是可遇不可求的,也是自己最大的幸运。

    去那余明,陌生的同僚,陌生的上官,陌生的关系,哪里有延东的畅快、舒服。就像黄晟功刚才所言,‘跟你是都伯、军侯时不一样’。都伯、军侯的时候,层次低,更接近士兵,用战场上的实际表现说话就行。可是到了校尉、中郎将这个级别,战场上的表现是一方面,关系背景就是另一方面,后者许多时候还要更甚于前者!

    只有底层的军人才会是最纯粹的军人,中层的军人要看关系,上层的军人就要讲政治!

二百一十七章 对比

    余明郡城。

    虽然汉军还没有将整个余明郡全盘攻下,但是李辉祖已经将自己的行营迁入了余明郡城中。

    朗朗的笑声从公堂上传出,堂下石阶上,李辉祖的一帮亲兵眼睛彼此交视了一下。“那个祝彪还真得大帅喜欢,每次信报送来,大帅都这般高兴!”其中一人以羡慕的语气说道。

    “听说还不到二十岁,现在都已经校尉了……”

    “可不是,咱们军中也就是云少能跟他比一比,都是少年得志!”

    “狗屁,那祝彪能跟云少相比?云少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

    “老黄这话说的对,云少那是什么身份……”

    亲兵们的低声嘲笑,对,就是嘲笑,话题几句间就已经完全倒向了对祝彪身份的‘鄙视’中。而一切直到二门里那一道熟悉身影的出现才告一段落,军中长史张本楠。

    “大帅——”上堂向着李辉祖见了一礼,张本楠寻位坐了下来。看李辉祖满脸笑容未去,不知道又有什么喜事了。

    “大帅,莫不是丰城已经克服?”

    丰城往北就是北陵郡,这个点也算是现阶段两军交战的重点了。

    “哈哈哈,本楠兄且看此书信。”李辉祖没卖关子,就将祝彪报捷的行文递给了张本楠。“此子屡立大功,孤师怀远连战连捷,实乃是难得一将才,我大汉又得一英才也。”

    “呵呵,如此人才确实英杰也,只怕武老儿暗自心伤啊……”

    “哦?哈哈哈……是是是,武老儿损一大将之才,如何不心伤。”

    李辉祖从来没指望过祝彪成什么大事,毕竟他只三千骑。两rì克服怀远,拉去了六万胡骑这已经是意外之喜了,他要祝彪牵制胡骑十rì时间那也只是想让其尽力为之。

    不曾想祝彪孤师怀远郡城真真牵制住了这六万胡骑,给大军在余明战场创造了极其有利的战机。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祝彪夜入胡骑大营竟成功斩杀了摩诃髪这个恶徒,接到这个回报时李辉祖整个人都愣住了。摩诃髪血屠阳城这才过去几rì?

    他对祝彪这个人真的是升起了大兴趣?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才能生成这样的‘奇迹’?

    三千骑连同怀远三县残兵也不过六七千人罢了,连战连捷翻倒出如此大风浪,那就是一个奇迹。那一瞬间他都有种冲动——派兵走新昌接应祝彪所部。

    但是理智或是说余明战场的重要xìng让他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还有两万多胡骑盘留在怀远郡城下,接应要派多少骑兵去?

    所以,李辉祖已经做好了迎接祝彪败仗的消息了。但他并不认为祝彪本人就不能杀出一条血路跑回来,万军丛中刺摩诃髪于剑下的高手,怎么会逃不得一命呢!

    而至于剩余的兵将,折了也就折了,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祝彪本人的重要xìng在李辉祖眼中远比怀远郡城中的几千步骑要强的多了。

    就是做着如此的心理,李辉祖今rì猛的接到祝彪送来的捷报,心中的惊喜才会那样的强烈。不但有勇,更是有谋。在接到自己撤军命令的当下就能盘算出如此的策略来,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本楠兄,我已拟好了奏折,上报大王为祝彪请功。本楠兄过目——”

    “如无异议,本楠兄署个名否?”李辉祖的奏折张本楠细细看阅着,脸上并没有露出异sè,李辉祖如此道。

    身为数十万大军的统帅,他自然可以直接奏报汉王。可是张本楠为军中长史,军法、功劳簿等都有他执掌,也可以直接奏报汉王,这个职位历来就有那么一点监军的意思。所以在突出人等的功勋奏报上,李辉祖与张本楠两人不说意思相反了,便是略有不同,影响都是巨大的。

    尤其李辉祖知道,眼下时刻是自己的要紧关头点,朝中两派人正在为自己是否该晋征北将军亦或是功罪相抵而争论不休呢。

    四平、四安、四镇、四征,说是一个级别,可实质太有不同了。四征资深者可为大将军,那是与骠骑、车骑一个级别的,而且只要晋升了‘四征’,熬也能熬出一个大将军来,除非你搞得朝野上下人人相厌。

    提笔在奏折上写下了自己的姓名,张本楠抵还奏折时大有深意的看了正抚须而笑李辉祖一眼。有私心,私心啊……

    李辉祖的奏折上,并没有抹掉祝彪的任何一项功劳,可是言辞平平无有半点jīng彩激昂之处。张本楠看在眼里立刻就想起了前rì同样在这个大堂里他要自己署名的另一本奏折,主角是——安平侯子云峥。

    那篇奏折不知是出自李辉祖哪个幕僚之手,写的那叫一个花团锦簇华章满篇,动人心弦。那文笔不上科场上走一回,真是可惜了。

    两边若真的相比较来,张本楠认为——显然是祝彪的功劳更大。

    云峥有什么大的功勋?不就是几次先登,几次遭遇战中得了胜吗?可他带领的是什么兵?王室的禁军,全北汉最jīng华的部队,几千人场面下得胜,首功,可贵但绝不难得。而祝彪呢,他的功勋……

    出的大堂,张本楠叹了口气。不提也罢,虽然云家的家世那么显赫呢?还出了个王太子妃,下一代保障都齐全了。

    两本奏章放在一起,看过后让人脑子里能记得的只有前一本。至于祝彪,他就是一个较为突出的而已。

    新昌郡,高平县。

    祝彪策马遥望着前路地平线上凸起的城池,脸上露出了既轻松有喜悦的笑来。怀远郡城下与黄晟功的一别,现在都过去一天半了,本军终于见到亲人了。

    高平守军望着又是骑军又是马车的一大溜怀远军,脸上都露出了不可置信来。太快了吧?

    守将认出李义荣、谢强几人来,都是在胡骑铁蹄下残喘,怀远三县与新昌汉军联系很是密切,三县汉军的补给都是经新昌走过的,这人脸都熟识的。

    明白城下的这支军队真的就是怀远的汉军,守将一面下令开城门,一边心中呐呐称奇,他也是看出来了,怀远汉军之所以会行军那么快,靠的就是他们军中那一辆辆的马车。

    这倒是一个可令步军快速移动的好法子。

二百一十八章 周云飞入侯府

    “哒哒……”马蹄的踏声印在青石板上,清脆响亮。

    周云飞手牵着马儿心却已经飞到了街道两旁,王都就是王都,人多热闹就不用说,街面两侧面铺林立,酒舍客栈比邻皆是。比庆襄城繁华的太多了,比延平城也繁华的太多了。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一个档次!

    “易北候府是不是?呐,顺着大道直往前走,到一个大十字路口的时候,就是四街立有牌坊,边上站有巡检,那样儿的十字路口,往南去,畅chūn坊,看准坊牌了,顺着街面一直往前就有易北候府了。”

    周云飞向一名老人打听清楚了易北候府的位置,也就不在耽搁,收回留恋在两二百一十八章 周云飞入侯府边街道上的眼睛,上马就向着那大十字路口赶去。他可是有正事要办。

    祝彪成功逃离了‘十死绝境’,当然要向着家里报个信。而柳祝两家人都已经去了那个易北候府,虽然感觉上安全,但是具体的状况呢?周飞云可不仅仅是给柳祝两家报信的,他还担负着查看柳祝两家具体现况的任务,看是不是受委屈了!

    王都一切都是气派的,那大十字路口简直就是一个小校场,四个牌坊四方一立,空间比瓮城也小不到哪去。

    往南,畅chūn坊。周云飞记得很牢。

    一个坊能有多大?长宽一里地上下,打马奔起来飞快就到。

    离得还有百米远,周云飞就看到了易北候府,原因是街边的院墙。

    大门口蹲着两个石狮子,朱红sè兽头三开大门,门前八字排列着十二个衣着整齐持枪挎刀的府兵。

    正中大门合闭,两旁的角门开着。里面可以清楚看到站列着仆人。没见着有人往来进出,正门之上有一描金大匾,匾上御书六字“敕造易北候府二百一十八章 周云飞入侯府”。

    这是百年前的汉王下令给第一代易北候盖得府邸,所以前头加上了‘敕造’二字。这是只有列侯和王子才能享受的待遇。

    “吁……”勒住了战马,周云飞停在了易北候府门前。翻身下马手心生出了汗液,虽然跟着祝彪亲自上阵杀过胡狗,可是易北候府这样的阵势还真是第一次经历。小民嘛,总是会对高门贵弟存上三分敬意。

    如果不是姚洁的原因,祝彪肯定会派出为人更加沉稳些的窦兵回来报信,但是有了姚洁,也有一段时间了总该让人家母子相见吧。省的姚洁多心,以为周云飞怎么怎么了。

    “不能给少爷丢了脸面!”心里给自己打着气,周云飞大步向门庭走上。十二个府兵纹丝不动,角门里转出一个细布长衫的门房来。

    “这位小哥,有何贵干?”门房迎上前来,温声相问,态度和和。丝毫没有周云飞想象中的趾高气昂和狗眼看人低。一瞬间他倒是一愣。

    而事实上王都中,除非是爆发户或是主家行事着实高调、飞扬跋扈者,谁又会弄出一群眼睛长在脑门上的门房来?

    一个好的门房不仅仅是主家的一个好的门面,必要时候还更能给主家免灾去祸。谁没有低cháo的时候?不欺少年穷这句话又是如何来的?

    搞不准十几二十年后,甚至是更短的时间里,今rì被门房得罪的小虾米,就成长成了一头举足轻重的巨鲨。

    而且根深蒂固的豪门贵族行事都要一个脸面,都讲究一个‘德’。固然王都地方满天下行事霸道的大户豪强多不胜数,可是在表面上流行的价值观还就是这一种‘温恭谦良’。

    弃武从文的易北候府这一点上做的很出sè,门房的高素质就连大部分的内院仆人丫鬟都比不上。

    “小子周云飞,祝氏门下家仆。我家主人已经率军返去了新昌,特命小子快马前来报于老夫人、三位舅老爷知晓。”

    原来是祝家人!门房一阵惊奇。这几天了阖府上下(家奴家仆)可都在议论着祝家呢,他们是什么身份?得老侯爷如此看重。

    柳家还是四夫人的亲戚,柳大老爷又是一郡长史,侯府看重这门亲戚还可理解。但是祝家的情况就真的让人搞不明白了,打八竿子扯不着的关系,老侯爷老夫人却让人传话全府上下——对祝家礼敬有加,不可无了规矩。

    “原来是周家小哥,快请,里面进来——”对上号了,门房自然让周云飞进得了门来,回头把手一招,另外一个小厮利索的下门庭将马匹牵上。这却是绕道后院角门送进府的。

    祝家人丁少,仆人也少,且个个嘴巴严实,好几天了侯府上下的下人愣是不知道祝家家主是干哈的。或是说有人知道了,但是传不到前院来。后院跟门房距离太远了,他们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这门房也就是从周云飞口中才知晓,原来是领军的!

    就是不知道在军中是个什么位置了?‘率军返去了新昌’,‘率军’,这口气可不小,话里头有几分硬朗的。

    顺着青砖铺成的整洁路面,周云飞由门上小厮带引着很快就到了祝柳氏、祝采儿所住的那个小院。

    而就在他进入小院的这个路上,祝家人出现了,这一消息就飞一样传遍了阖府每一个角落。

    “率军返去了新昌,是这么说的?”后花园的一个小亭中,正在逗弄着一只碧翠sè小鸟儿的余子良眉宇一挑。

    “回老爷,那周云飞确实是这么说的。”管家拱着身子回话。

    “知道了!”挥手让管家退下,余子良目光离开手中的小鸟儿望向了西北方,睿智的双目似乎透过了千百里的空间看到了一支人数不多,历尽艰辛风尘仆仆而又功勋卓著的铁军!

    “云家小子要出风头就让他出去,你得了实惠就好!”李辉祖的两本奏折先后都抵到了姬钊的麒麟案上,身为姬钊智囊的余子良如何没有看过。李辉祖打的什么注意,显而易见。但是他并没有捣破,在姬钊面前余子良顺水推舟还给李辉祖说补了几句。

    如此做的因为是,他清楚明白祝彪底蕴的不足。余明郡中恰逢其会的能出一个更光彩夺目的云峥,对祝彪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光闪闪的云峥能将绝大多数的目光吸引到自己的身上,虽然这些目光无疑都是平庸的目光,但是这世间还就是庸才居多,人云亦云的蠢材居多。

    这是祝彪的运气!

    假如黄晟功此时能够知道——云峥英名满京城,他也肯定会舒心的笑起来。

    祝彪,正好韬光养晦。

    C

二百一十九章 侯府中

    “表哥——”

    进的小院,周云飞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姚铨,正在那里练刀。

    “云飞?”收起手里的钢刀,姚铨脸上满是惊喜。上战场这是安全回来啦?

    姚铨的内心里对祝家尤其是祝彪不怎么待见,一直以来都有些以眼下的身份为耻的意思,可是对于姑姑姚洁和表弟周云飞,他就是真正的关心。

    刀仍在一边,上前就搂住了周云飞,两手在肩膀、腰背上捏着,看是否有受了伤。

    “没事儿表哥。我就是随在少爷身边,伤不到的。”祝彪上阵时一般是不带周云飞和窦兵的。

    伤了不好,死了更不好。窦兵跟在身边的时间更长,周云飞还有他老娘。所以,后者就只有北盘河那一战跟着祝彪杀过一阵,别说伤了,寒毛都没掉一根。

    祝柳氏带两个,祝采儿也是两个,加上管家的姚洁,看院的姚铨,以及厨上的两人,进侯府祝家上下一共是十个人。

    周云飞跟姚铨说话的这点功夫,祝柳氏边上的两个丫鬟之一看到了就已经把消息抱进了里面。

    周云飞就等于是祝彪,祝柳氏一边要丫鬟去告诉祝采儿,这几天祝采儿成上午下午的跟侯府的小姐们、单玉屏泡在一起,难得有这么多适龄人聚在一起,柳芷晴也是一样;一边手拉着满脸激动,眼泪都溢出来的姚洁,就向屋外去。

    “见过老夫人。”周云飞先向着祝柳氏请了一个安,然后,“娘!”一声音儿叫的姚洁泪珠子直下。

    “起来,起来,到屋里说,到屋里说。”看着完完好好的周云飞,祝柳氏提在嗓子眼的心落回了原位。周云飞都好好地,那自己儿子肯定没事!真是出了大事,那还不待立刻哭爹喊妈啊!

    姚洁两步上前扶起了儿子,看上去确实没伤没病,心理面真真的是安心了。

    “老夫人,少爷已经领军返到新昌郡了,没受啥伤。”周云飞第一句话彻底按下了祝柳氏的心。然后絮叨起了从出军泰长到攻略怀远,一系列的战果经历来。

    “…………两rì里少爷就克复了怀远五县……大杀一通,砍了少说也有三万人…………”

    “右骨都侯温乞缇是乌维驮的八大重臣之一,九原胡狗一万好几的军力被少爷两千骑玩弄于股掌间,一rì两战,杀的胡狗抱头逃窜。”

    “军里面没江湖客助阵,全靠少爷支持…………一次就干掉了天神教两个红袍、七个黄袍……”

    “摩诃髪是乌维驮帐下的左大当户,干了好多次屠城的恶事,前些rì子的阳休血案就是他做的,血债累累,我汉家百姓死在他手上的何止二三十万。少爷单身执剑夜入胡营,就那么唰唰几剑,万军丛中又如何,还是被少爷拿去了狗命,第二天胡狗们就退围了……”

    “那我哥就真的一点伤没受?”祝采儿脆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得了丫鬟通信,她是一溜小跑着回来的,正好听到周云飞白话摩诃髪。

    万军丛中刺敌将于剑下,听起来是潇洒漂亮,实际上也的确英勇。祝采儿见识不多,可也知道这对于自己哥哥的前途大有好处,但是对比祝彪的前途她更担心祝彪的安危。

    几万胡骑的大营,杀了人家的主将,就真的能安然脱身?

    “是小姐啊!”周云飞扭头看见祝采儿,脸上的笑更加灿烂了。“少爷没伤,真的没伤。胡营里的高手之前时候都被少爷给干掉了……”

    不多时,柳家人来了,不多时,消息整个侯府都传遍了。

    “采儿那个哥哥还真是没听说过他的名号。近rì王都中,都是在盛传着云家的那个……”

    后院的一处临水木亭中,祝采儿急忙回去后,柳芷晴随之也告退,热闹的气氛立刻消减了大半。余氏姐妹中的老三余兰芝翘起手中若有所思道。

    “那是云峥托了个好出身,才如此得意。采儿的哥哥即能得祖父的青睐,就绝不会差。”余兰瑛眉宇挑了挑,下巴一扬,眼睛一蔑,言辞中饱含着对云峥的鄙视。

    亭中一众莺莺燕燕立刻用手帕遮住了自己口角的含笑,余兰瑛这还没过魏家门呢,就已经先跟云家干上了。

    作为余家五个未出嫁的小姐中年纪最长的一人,年过二九的余兰瑛自然订好了婚事的。现在虽然还没出门,可是立场也要坚定滴。

    权贵中间苟苟且且,腌臜事多不胜数,关系也错综复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在北汉的上层豪门之间,就是这般。

    华丽丽的云峥云三少爷,在王都诸多贵胄子弟中是绝对的出类拔萃光彩照人。如果说之前时候怎么说都还只是虚的,那么余明战场的一系列实战下来他就正儿八经的给自己正了名。他云峥的前途,未来无量!

    家世好,人长得帅气,才干出众,前途似锦。王都中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紧盯着他呢,易北候府也同样是如此。

    虽然他们家的一个女儿定的婆家,是阖府上下不会有一人会说云峥以及整个云家好的。

    十几年前,王太子选妃的时候,若不是云家半道里横插一杠,现今北汉的王太子妃就是该出自余兰瑛的婆家靖安侯府魏家了。累的靖安侯府上代唯一的一个嫡出小姐颜面扫地,最后不得不远嫁曲州。

    提起这件子事儿魏家都现在都满肚恨意,虽然靖安侯府一直以来也都是王太子的有力支持者之一,不然当初他家怎么就想着嫁女呢。但是对安平侯府,那是一百个看不上。

    所以,云峥就是有千好万好,貌比潘安才赛宋玉,也别想入魏家人的眼中。余兰瑛是没有过门,可也是魏家的人了。

    悠悠的走在花径小路上,单玉屏脸上带着淡淡的疏离,无人的时候她表现得自己,整个人的气质就是显得这样。似乎对一切都带着一层淡然……

    这是世事的磨熬造就出的,失去了父亲,失去了母亲,她还有什么不可以失去的?

    云峥!

    念叨在姐妹口头上的这个名字。

    单玉屏依旧是淡淡的,那rì的那一幕,只是她生活中荡起的一点涟漪,早已经随波逝去了。

    “小姐,小姐,祝小姐的哥哥真是太厉害了,胡狗大营里面几万人,他愣是孤身一剑杀掉了摩诃髪那个杀人大狂魔,就是前些天杀了阳城全城百姓的那个坏蛋…………”

    刚回到闺房,单玉屏就发现自己的丫鬟之一……似乎是发癫了。

二百二十章 再逢九曲(求订阅)

    小门小户的祝家。是的,小门小户。

    不管未遭劫前的祝氏在庆县中地位是多么的显赫,只看其官面上的力量——祝若鸿一军司马,对比祝彪现在的校尉,那就是小门小户。

    一个校尉,祝彪就已经将祝氏推至了一个从未有过的高峰。

    下慕上,卑羡贵,所以,一直以来(也就是这几个月时间),祝家上下都挺爱显摆自家少爷的。以一良家子从诏入伍,短短时间里职位坐火箭一样直蹿青天,真真就是一桩发生在现实的奇迹。

    而且杀的是胡狗,打的是国战,实打实的战功直接让祝彪成为了祝家连同整个柳府上下人等心目中的英雄。国难重豪杰,盛世取华章!不管是前世地球,还是现世的北汉,都是如此。

    那每一次有消息传来,祝彪的官职就要往上蹦一蹦甚至几蹦,还有打的一打胜仗。所以养成大家的习惯就是,先听回信的人给老夫人报喜讯道安全,然后大家就跟听说书的一样听自家少爷的英雄故事。

    之前时候周云飞都是听人讲,现在就轮到他来讲,那叫一个兴致勃勃。可是现在院里的情况有一点却是变了,除了祝家的主仆十人,这里还有侯府里拨过来的房里丫鬟四个,粗使婆子、丫头八个。周云飞这边讲着祝彪的事儿,背过脸去就什么都滴点不漏的传出去了……

    祝家人进府里了,这本就是吸引全府上下人眼球的事儿。一下午的发酵和口口相传,等到单玉屏与余兰瑛、余兰芝等散了开回自己小院,就连她的丫鬟都知道的大概其了。

    孤身执剑,万军丛中刺敌将,搞得跟个江湖侠客一样。不过,想到祝彪这人能得外祖父的看重那就不可能只是一勇匹夫。

    “有谋有勇……”单玉屏眼中闪过一抹波漪,又瞬间即逝。再有勇有谋又怎样?挨我自己什么事了?本身前路都还渺渺无光,又去理会什么家国大事。

    但是不管怎样,祝彪在她心中是印下了一个迹痕的,虽然这个迹痕很快被她遗忘在脑后,像是落花流水逝去的时间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可是当某一日再被提起时,还是会浮现出来的。

    余明郡。策马奔驰中的祝彪可不知道周云飞到王都的经历,接到镇北将军府的召唤后他就带上亲兵快马从新昌一路赶来。刚一从南嘉进到这里祝彪就感觉到了兵多,等入了郡城地界这种感觉就更加旺盛了。

    满眼的探骑和巡哨的步骑军,自己一路上足足被拦了十多次。

    “吁……”郡城西门,祝彪狠勒战马。

    城池上人头林立,护城河外同样重兵把持,这不出意外。栅栏、鹿角、拒马枪,强弓连劲弩,想想之前的十多次被拦截,眼前的森严守卫就完全是顺理成章。

    出现江湖客搭手祝彪也同样不感惊讶,这里可是罗州几十万汉军的总指挥地,岂能如先前的怀远一般任由天神教高手来来往往。

    但是——

    雷文虎,这个许久已经不出现在祝彪的记忆中,但却是最早在他心头上划下背叛一刀的叛徒小人,怎么会在这里??

    犀利的目光直视雷文虎身上的五品水纹绣袍,如是两道直刺心底的利剑,让雷文虎脸色当下一白!…。

    祝彪嘴角挂起了蔑视的冷笑,去年九曲剑派的入室弟子选拔大比,实力明明已经超过雷文虎一截的穆薛华,在比赛中连遇强敌,最终挑战赛上被打的吐血败阵,而雷文虎却是被‘保送’一般遇到的尽是弱兵,轻轻松松的斩关夺旗一路走上了‘入室’,披起了这五品水纹绣袍。

    这也就是投效李系得来的好处了,现在的李逸逍、江羽柯、龙颜等可都是进了核心的。

    与穆家一直保持的联系让祝彪对九曲剑派近年发生的些变动始终了解于心,此也解开了当初祝彪心中的疑团——那时的李系烘托的小班不可一世的强势,完全是‘舍我其谁’一样非要拿下大比的头三强。究竟是为何?有何目的?

    虽然被祝彪从中搅了一场局,事情往后拖了一年。但是在第二年,还是爆发了出来。九曲剑派修改了从建立至今保持了二百年的祖训——所有剑派子弟必须挨步晋级一条。也就是说,今后的九曲剑派内部子弟就无须再挨步晋级了。只要天资够好或是不错,比如李逸逍、江羽柯、龙颜、穆薛华这些‘二代’,就可以直接跳入核心或是内门!

    事实上也是如此,就在那规矩修改成功的当天,李逸逍、江羽柯、龙颜几个‘二代’就摇身一变成为了九曲剑派入室弟子中的新新人类。而同时,内门中也多出了二三十个之前时候在入门弟子三班中打混的剑派内部子弟。

    这些人中有真才实学的,也有勉勉强强的,还有一般般的,更多的还是差上一截的。九曲剑派如此做完全就是在自掘根基,自挖坟墓。

    祝彪至今还记得当初自己接到消息后的惊愕,他不相信那些大佬们就真的不知道如此做的危害,但是他们还是这样做了。利益使人疯狂,即便是有危害,也挡不住他们的脚步。

    就像是前世的毒品,人人都知道它的害处,可是还是有那么多的人忍受不了诱惑,走入堕落的深渊。

    祝彪也由此明白了当初李系为什么要搞出一个不可一世的小班出来,就是为了举个幌子,让自己的脸皮子好看一点。

    李逸逍、江羽柯乃至是龙颜都是二代吧,用这些人打底子然后再抛出修改剑派戒律的提议来,虽然是掩耳盗铃,可也总算是把耳朵堵住了不是?

    李青云、江庆岩等都是剑派的大佬人物,前者更涉及到了李浩然,要顾虑到面子问题的。

    上层捣腾事搞出的一点小苗头,到了下面却影响到了许许多多。祝彪只能感慨那时候自己的渺小。而既然幌子破了,到了第二年上层大佬们索性就赤膊上阵,反正他们在祝彪的事上已经不要过一次脸了。

    真正应该说,一个组织的腐化从建立之初就已经开始了。腐化与发展是相对应的,不过在最初期的时候,前者远远小于后者,袁公任的先见之明也同时为腐化者套上了一个紧箍。

    但是随着时间的发展,腐化与发展的差距慢慢会拉近消失,直至前者越过了后者,这也就是一个组织开始衰败的始点。

    谁家敢保证自己的后代始终会骨骼清奇悟性绝佳?那样的话满天下的武林世家就该遍地都是了。但是尝到了权势的滋味后就没几个人能舍弃的下,他们不但想要自己尝到,还想要后世子孙们尝到。袁公任的遗嘱就成了挡在许多人面前的拦路虎。…。

    之前时候这些人的实力还不够,而现在他们的力量终于可以打虎了,那么九曲剑派内就没有人还可以再去阻挡他们。

    祝彪掀起的风波只是这场风暴中小小的一个波浪,它无济于大势,也无阻于大势!

    一个江湖大派就如同一个王朝一样,很多时候它的毁灭虽然是因为外敌的存在,可更大的原因还是在于他们的自身。

    想想现今的九曲剑派,想想看,当剑派诸多大佬的子孙们都可以轻而易举的进入到内门、入室的时候,他们练功的动力还会剩下多少?他们自身骄横傲慢的脾性又会高涨到几许?这些都是闯祸的根由!

    云中雁罗游祯、飞虹剑何永庆,祝彪目光扫过雷文虎身边一群人,认出其中的不少来,这些都是清虞山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为首的两个,一是内门长老之一的罗游祯,另一是十方执事中的飞虹剑。

    余明不愧是胡汉之战的主战场,连看门的人都是大大高手。

    “此乃我家校尉令牌,奉镇北将军令,前来请见——”窦兵走马上前,令牌取出,扬起手上。

    说是很长实际上就是几眼之间,祝彪发现了雷文虎,同时一道道如烛的目光也落在了他身上。先是带着绝对的警惕,继而一阵惊讶!这惊讶的目光在窦兵打马上前高声喊话的时候达到了最巅峰!

    校尉?划等号的另一头可是剑派二百年来都没几例的被逐出师门事件的主角祝彪啊,里面有几个人之前跟祝彪都照过不止一次面的。比如说罗游祯,那就当下认出了他来。

    “校尉?这不是祝彪么,太不可思议了……”

    雷文虎脸色发白低下了头去。

    不过那一道道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多么炙热,祝彪眼睛打量的始终是雷文虎。见到他赫然低下了头,祝彪嘴角的蔑笑更浓郁了。

    羞愧心可不是有什么时候都要得的,尤其身是武林中人。那在一定程度上还意味着你心智不坚,成就可是要大受影响的,特别是在九曲剑派这样的门派中。

    这人,未来的成就不会大到那里去。祝彪敢做断定!

    如果雷文虎现在能跟自己目光对视不闪不躲不避,那至少还说明他已经坚定了自己的内心,我就是做叛徒了,我就是当小人了,我只为拿到期望的好处!

    武功一道,真小人在很多时候都是要比现在雷文虎这般‘半小人’有前途的多的。

    “走,进程——”祝彪把头微偏。

    “去,告诉掌门一声,打听打听——”

二百二十一章 绝佳的第一印象

    “来将下马,

    郡守府,也就是镇北将军行营。街道两边全已被栅栏、鹿角封锁,当前一铜甲步将望着打马本来的祝彪一行雷声一喝。

    “唏律律……”一阵勒马之声:祝彪翻身下马大步走上前去“这位将军请了”小校祝彪,奉镇北将军令特来请见……”

    城门口已经见到了余明郡城守备的森严,这大军行营还要更胜一筹:城门口领兵之将是校局,现在这里就升格成了中郎将。用中郎将给自己看大门,现今的北汉,也就只有李辉祖有资格这么做了。

    中郎将背后站着的还有四名江湖客,一剑一刀,另外两个手收在袖筒里看不见,这些祝彪就不认识了。但是凭感觉,四人里的莓一个都应该是罗游祯、龙宵那个级别的,比飞虹剑何永庆要强上一截。

    “祝彪?哦,你就是祝彪?”

    铜甲中郎将双目好奇的打量着祝彪上下“好是年轻啊!”

    头上都要升起黑线采,祝彪哭笑不得的看着中郎将。这个,年轻,语气就能感觉的出并无嘲讽所恶意,而像是见到了一个稀罕物般发下的感叹。

    所以,祝彪都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了。但是心底里却对眼前的将军升起了一股好感,这人至少‘憨直”没坏心眼不是?虽然长的浓眉大眼看起来一脸英气的。

    真人不可貌相!

    亲兵们留在了门外,冯恩江也是,只有窦兵陪着祝彪进了郡守府。

    李辉祖正在与人议事,祝彪站到了堂外等候。

    别看无人时候李辉祖的那些亲兵肆无忌惮的嘲弄祝彪的身份,可当祝彪真正站在他们面靠的时候,个个挺胸拔肚,目视靠方,连稍稍的一点轻蔑的眼光都不敢对祝彪露出。

    云峥是云峥,祝彪是祝彪。云峥身份再高贵,祝彪身份再低下,那也是相对而言的。对比祝彪,他们这些亲兵有算得了什么?

    小人物的劣xìng哪里都能看到,一贯的棒高踩低,看碟下菜。背后论人言,却从不敢当面说出。

    大将亲军,择骁锐忠勇之辈充当,如黄晟功,如祝彪,如武恒飞。可是官职大到了李辉祖这一级,手下的亲兵不亲历战争厮杀已经很长时间了。

    再快的刀,搁的时间久了也会生绣。

    两个铠甲鲜明的将军率先走出公堂,然后又是几个文职官员退下,祝彪半低头致敬,可也不知道都是谁是谁。

    “卑职祝彪,见过大帅!”人都走了就轮到祝彪了。稳步走上堂去,在大堂中心偏上的地方站下,躬身行礼。

    “虎步生风,器宇轩昂,好!好一个我大汉的英杰俊才!哈哈哈……”李辉祖眼睛豁的一亮,大步上堂的祝彪浇身透露出的那股坚毅自重、沉稳如山的气质,就是一块最完美的敲门砖了这气质太符合一个军人的担当了。

    李辉祖这是第一所见到祝彪,虽然他已经明白祝彪是一个绝对出sè的后起之秀,可是见到如此一个人时让人忍不住惊喜涌上心头。

    他见过不少的少年英杰,实话说从诌入伍的良家子中确实是出了一批的人才,虽然他们的背后都有这样那样的关系,是以露头飞快,但本身的素质还是过硬的。还有在今年之前就已经冒出头来的那些,气质却都不如祝彪这般得他的心:比如说那中间的饺饺者一云峥,一身傲气凌云,浑身英姿勃发,这确实是一个人才……看也让人喜欢。年轻人有锐气!但是李辉祖这样的老将看来,他的缺点就是太过于锐气了。锐气即划,过划则亦折。

    一名将领不是钦芒毕露刺瞎人眼球才是最好的,不然怎会有那么一句话:……善战者无蔗赫之功!”

    这句话被人解读的纷纷杂杂,可不管怎么说用在这里就是顺个意思,沉稳始终是一名将军最基本的要素之一。

    你出奇弄险一次、两次可以,但绝不能依之为常怎。

    云峥的锐气与‘出奇弄险’自然是两回事了,但是气高难熬,沉不住气就容易上当,容易被人骗上蚕。

    李辉祖虽然在送去北平的奏折上把云峥夸得天上少有,地上一个,但是在他内心真正的观点是一一个好苗子,但还需要磨砺。

    祝彪早已经在他心里打了好,武恒飞派兵的时候也将祝彪的履历送交到了他那里,连同祝彪在怀远一系列的战事,待到最后一封捷报送到祝彪在李辉祖心目中勇将的形象已经完全偏向了智勇双全,而且还是智多于勇。

    在心目中李辉祖已经给祝彪勾勒出了一个自认为的形象来:武艺很好不然不会杀了那么多天神教高手,还孤身单剑刺死了摩诃囊,xìng格坚毅有韧xìng千骋断后拼杀至最后十不存一,善于把握时机、漏洞两rì克怀远五县,九原两战,还有刺杀摩诃囊,天神教高手之前死伤了绝大部,这是他善于把握时机漏洞的最好明证……”未雨绸缪韬略在先连平东门外一战、北盘河口之战。

    勇将李辉祖这一辈子见过的太多了,他这座余明郡城内高手就数不胜数,虽然祝彪杀了两个红袍法师还刺死了摩诃囊,但这反而被李辉祖有意思无意识的给忽略去了大半,只留有一个单单的‘武艺很好’这么个印象。

    李辉祖更深竟更看重的是后两点,这两点不管是其中那一点被人所掌握拥有,那他就是一个绝对合格的将领。前者能与善受联系在一起,后者可与智将划等号。

    反正李辉祖的脑海里,祝彪应该就是一个棱角分明身材挺拔魁梧,步履沉重如山,眼光中却jīng光闪闪的主儿。

    总体来说,祝彪在李辉祖印象中是要强过云峥的。

    而现在亲眼见到了真人,他脑海中的印象确实是有很大程度相符合的。比如说祝彪的相貌,称不上英俊,比云峥的玉面星目差多了,但是棱角分明,就像是刀劈斧剁出的石庶一样。

    从这张脸上就能读出勇敢、坚毅、坚韧,以及巨大的担当。这是压不垮的一张脸。

    身材挺拔魁梧,步履沉重如山。把重改成稳字,就是恰如其分!

    可是祝彪的眼晴中没有jīng光闪闪了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双老是闪着jīng光的眼睛,总会给人一和老在算计的感觉,虽然这很符合智将的形象。

    但是祝彪不是如此。他的眼睛透着的是平静,平静的背后隐藏着的也是一股坚毅果断,而不是jīng光算计。

    怀远攻略,孤军守城,外面是十倍的大军,祝彪几乎陷于绝境。他当时是什么感觉?那是已经有持死的觉悟了。虽然不到最后一刻他是不会放弃生存的希望的,但也不愿做俘虏?

    大雨帮忙,还有胡虏虎头蛇尾的进攻给了祝彪一丝喘息的机会,然后一次本xìng只是报复sāo扰的行动,却给他了绝好的机会……击摩诃囊毙命:波荡起伏,跌跌落落,怀远战局的态势就好比做过山车一样,刺激的让人得心脏病。从决死到生还,从誓死一战到大胜而归,一连串的刺激就是一连串的磨砺,况且祝彪本就是,四的心xìng,这个时候若是在李辉祖面前还能表露出‘jīng光闪闪”那就真是自作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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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祝彪觐见李辉祖的同时……”祝彪出现,这一消息要比他见到李辉祖还要更快的传递到了城北一处大大的院落中。

    九曲剑派近三层的jīng英都落脚在这个屋檐重重的院落内了当代掌门人宋雁南,得意弟子兼女婿及内定下代掌门李浩然,女儿宋滢竹,内门太上长老沽虞叠翠王学州。再有内门长老二人,十方执事之二,外门长老五人,核心弟子三十人,内门弟子四十人。

    虽然其中一大部分都分守到了全城的各个角落,但这并不改变这里是九曲剑派‘老巢’的事实:而且宋雁南、李浩然、宋滢竹、王学州四人是始终都留守这里的工“哒……”棋子撂进了瓷鼎中,宋雁南咕了之后眉宇微皱了一皱。

    祝彪这个名宇这几年在清虞山就是一个禁忌,明面上没人敢谈论,因为都清楚江家是什么态度。虽然他只是每年抽空时候回山住上几rì,断论一下剑派大事,可是有刘丹阳在,任何消息都瞒不过他的耳朵:而且太上长老也已经给他通了消息。

    宋雁南不会驳太上长老的面子,子然他不怎么认可太上长老的处理方法,认为太便宜那个,祝彪了。当然他也感觉着江家做的有点太过了,拿内门弟子开玩笑,那未来还会不会拿入室弟子作伐呢?没看李系都没穷追猛打么!太小家子气:损了一个钱沣也是自作自受。

    这件事上那个祝彪明显有内情隐匿,事情中多少透着股古怪,从这一点上看将祝彪逐出师门倒也干净。

    但事情总的来说还是起于江家,迁怒于人,宽于律己。所以,之下时候宋雁南有意无意的点了一点江庆岩和他手下的人马。

    不然的话,三四年来他们一次都没在庆襄露面,其中固然是有绿绫岭遭了难的缘故,可未尝也没有受困于剑派内的局营。

    李系为首代表的一大票门派内部势力,已经完成了自己的最大需求一一‘更改戒律’。那么得偿所愿的他们暂时xìng的低调一些也是应该的了,毕竟九曲剑派内还有不少的顽固派坚决反对此一点的。其中的代表就是太上长老!

    “不用去理他,谅他不敢来招惹咱们。只是要给我看紧江家的人,祝彪的身份……不同与往rì!”

    “是!”

    “是!”

二百二十二章 江氏庆岩

    “觉他功夫如何?”

    “赎弟子眼浅,看不太准,只感觉比应师兄要更强一分!”

    蓝瑛脸sè不动“下去吧!”把手一摆:两眼中闪烁着若有所思的jīng光。

    比应真雄还要强一分,那岂不是一流上居了。三年半前他被逐清虞山门时,可也不过是三流的身手,现在就这么强了?

    是太上长老给的秘籍厉害吗?狗屁!谁远谁近啊?那秘籍要真是如此神效,整个北汉江湖早就是九曲剑派一家独大了。

    说祝彪悟xìng奇住,之乍反是被九曲剑意给埋没了,稍后的突飞猛进乃是找对了自己的‘道’。蓝瑛也是一万个不信,虽然太上长老一直如此的认为,但是他坚信一一悟xìng再好强不过根骨,祝彪的根骨在入门之时就已经有记录在案,就是个一般般。所以这内中绝对有古怪!

    “师傅,师傅”

    又一个,弟子跑进房来,满脸的都是震惊之sè,忙外到蓝璞耳边,如此如此……

    什么?蓝瑛两眼也猛的睁开宛如灯笼大,自己耳朵出毛病了?两个,红袍、七个,黄袍一次xìng解决,祝彪是绝顶高手吗?这太他娘的扯了!

    “娓傅,我怎么敢骗您呢,祝彪的工劳薄上就是这么写的。我是没亲眼看见,但是……,他不会骗咱们的!”说起那个姓名,弟子的声音猛的一低。

    “知道了,下去吧!”蓝瑛从座椅上站起。这事,祝彪肯定有奇遇!

    天材地宝还是武功秘籍呢?反正师傅他猜测的没错。后者的可能xìng还更大一些……毕竟祝彪之前一直都在清虞山上,真有什么天材地宝出世百草堂的人就都瞎子了。可若是真的就是太神奇了:一个庸才,三年半成长到今天的地步,神鬼莫测之功啊。或许是丹药……对,很大可能xìng是如此。但不管怎样这事儿必须告知师傅一声,说不是……

    “说不定羽柯那次的被害和沣儿的死就是他做的!”喀嚓质地坚硬的实木扶手被江庆岩一掌击个粉碎。

    阳城县,郡城西北风,距离很近。天还没到斜阳蓝烘就将消息传递到了江庆岩的耳朵中。

    九曲剑派在罗州是投入了很大力量的,除了郡城里的那一支外,阳城江庆岩为首的一支,和嵌出去的考功长老孟离熙为首的一支,整个门派一半还要多些的力量都集中在这块两军僵持的土地上。

    同样情况还有沥血门,朝阳观、文殊院到的高手比例虽然少一些,但那是因为他们更大程度上要守住北平城和抑制红莲教、无量道。

    后者一是邪教二是造反派,无量道总还有些民族意识,不太会在关键时煎扯后腿,可红莲教就不同了它的危害不关乎大局,更主要的还是限于江湖。正派力量大幅北上,正给了他们钻空子的机会。

    而且铁牌组织是‘消失’不见了,可难织什么时候它就又重新钻出来了。朝阳观、文殊院连同九曲剑派、沥血门的留守力量还要持续深度留神此事。

    江庆岩心中完全信了,祝彪有奇遇,的猜测,而且是不仅仅管基础入门,这,奇遇,还能管到以后。

    三年半时间从三流蹦跶到一流甚至是成名,除非有绝品功法修着,天天灵芝人参嚼着,再加长辈细心呵护教导着,否则谁能够做到?犄别之前时候祝彪还是那样的平平凡凡庸庸碌碌。

    而有奇遇拿到功法秘籍的时候更加狗屎运的踩到几枚灵丹妙药也是能说得过去的,继续顺带着拿到几件前主人遗留下的防身暗器就是一样的顺理成章了如果这些是真的,如果猜测是真的,能与秘籍放列在一起的灵丹妙药和防身暗器,不说绝世也肯定江湖少有,而江湖少有的丹药是什么效果?增强功力是必然的,乃至可以改善人的根骨体质,做到靠者很容易做到后者也不难,因为只要有钟粹奇珍的天材地宝这东西百草堂就能炼得出:引虫子和迷香更是小意思……

    后两者太寻常了一些跟前面的不搭配但是没关系,就是江湖第一神医的药箱里必备的也有金创药。暗器就更没什么法说了虽然钱沣死命的牛毛细垒脍了名闻天下的黑血神针外还没听说过有别的相似的……

    但是,这并不能就此排除了这个因素是不是,只要有一丝一毫的可能xìng,祝彪就必须死了“我有必要去探究这么仔细么?”江庆岩两眼一凝,法身杀气勃发。只要祝彪有一丝的可能,就一定要杀:而现在,怎么想都是有那么一丝可能!

    同时江庆岩内心中的贪念也一样汹涌澎湃的涌起,因为他想到了又一个如果,又一个可能xìng。

    如果祝彪取到的秘籍,一旁是只有前主人留下的防身暗器和一些寻常丹药,那又是一个什怎样的状况?

    是不是说祝彪得到的秘籍神功就是庸才练了也能成功?这要是真的,价值就大过天了。这可比最初时候认为的那什么《移魂**》和评炼基础剑法的法门等等有价值的太多太多了,完全就是云泥之别,差的不可以道里计。

    要是真的,要是拿到了手,就算rì后羽柯的后代又出现了庸才之辈也完全可以靠它来出人头地,这比拿到道德宫的道藏,大雷音寺的诌经都更加有效有用!

    江文均差强人意的资质,令江家蒙羞的武学成就,这永远都是江庆岩心中的一个痛,巨大的痛。

    曾经有一段他都对此生出执念了,人到中年,那是正该武力如火纯,青境界突飞猛进的时候,他却耽搁了整整八年了连续的被宋雁南、李青云等超过,非是最后走出了牛角尖,可能连执法长老的位子都没得坐,得一内门长老混混算了。

    “师傅,您说怎么办?”

    “咱们半道上把祝彪馥了一……”江庆岩的弟子、心腹们叫嚣着。江庆岩这些念头在脑海里翻转,得出一个个令他痛恨又贪念不止的答案,现实里却也只是微微愣神。

    “都不准妄动,忘了掌门人的法令了吗?”被声音吵醒,江庆岩如此说道,两眼中饱含着对宋雁南的讽刺。他相当看不起宋雁南这个人。虽然宋雁力武功够高,胜过他自己一截,可是为人优柔寡断不够有担当,更不够霸气。

    看看他那个名号寒江剑儒,什么破宇,就是一烂书生。哪里配得上堂堂九曲剑派掌门人的身份。

    “给我盯紧了祝彪,我要知道他削一举一动!”

    “是。”

    “弟子领命!”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

    祝彪,我本已经舍心放过你,太上长老还没死,可你偏偏自己要往老夫眼前闯你是在找死。

    有江羽柯、钱沣的仇恨,有神秘秘籍的贪yù,虽然都是无法确切,无法确定,但是谁也不敢说就绝对无有可能。而只要有那么一丁点的可能xìng,这次就是天王老子下凡来说服,江庆岩也不会搭理了。

    太上长老?又过去三年半了,他老人家距离进棺材又近了三年半:一一一一分割线一、、

    “慢嗖……”推门荡起了灰尘一片了“少爷,这里可真够呛的,多久没人气了?”

    郡城里面没有接待处,可有大片大片的空房子空宅院。来人需要在郡城里过夜了,像祝彪这样有一队随从的,就直接拨划过来一个院子:城里的百姓都已经逃难一空,就算是官军克复了郡城,也没人愿意回到这朝不保夕之地:眼下汉军只是勉强抵林住了胡骋,具体的胡强汉弱的大局还是没有扭转的。

    这个空荡的院子至少半个月没人影了。如果之前时候胡人有来住过的话。不然就更长了。

    “大人,我去领来米面来。”吃饭的耗用城里是管的,可以自己拿来做着吃,也可以到大街上的火头棚里吃。没人愿意去火头棚,丢份,掉价。祝彪也如此,自己一个校尉领着一帮子亲兵跟城里的小兵一样排队去领饭,想出洋也不是这么干的。冯恩江向祝彪说一声,拿着镇北将军那发下的令牌招呼五六个人跟自己出了门去。

    剩下的人或打扫卫生整理床铺,或劈柴垒灶挑水准备,反正都忙活起来了:虽然他们只需要在这里住上一晚。

    “明个,到南嘉,然后就上王都了?”祝彪到现在还有些难以置信,自己一个小校局,汉王姬制竟然要召见自己,还特意点兵要自己带领手下的一班sāo军一块上京:这就是易北候争取来的成果吗?那易北候的能力是不是也太大了点再?

    只可惜怀远三县步甲没有份,虽然李义荣等人都有受嘉奖,并且镇北将军令下,三县步甲就食于南嘉郡休整待命,跟他们之前做炮灰的命运比起来大有长进:可是与祝彪手下骑兵上京的荣耀相比就太不足道了。

    虽然克复怀远五县和九原两战以及最后的北盘河口一战,怀远步甲都是配角,甚至无有出场,可是怀远郡城守卫战,那第一rì的厮杀他们是真出了大力的。

    步甲的光芒全被sāo军所掩盖。祝彪三干来骑入罗州,一系列的战事打下采,连连大胜,可战死的骑军却只强强超过三分之一。这战功太耀眼了一些。

    “难道大王也被晃花了眼了?”祝彪嘴角露出了一个舒心的笑:靠在铺好的床铺上,闭上眼睛脑海里显露出的却是雷文虎的那一张脸……

二百二十三章 兄弟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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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打听一下……”

    “是。”

    祝彪闭着眼说话,窦兵低声利落的应答:熟知自家主子江湖恩怨的他清楚祝彪说这句话的意思,要,打听,的是谁!

    一煎钟后窦兵回来了,满脸yīnsè,眉头间乌云一片。

    “少爷……”

    宋雁南、宋滢竹、李浩然、江庆岩、孟离熙、王学州等等,九曲剑派jīng英尽在,窦兵将自己打听出来的人物一一数落了出来。九曲剑派在罗州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尤其是掌门人宋雁南,在汉军中的知名度是相当的高,要打听容易的很了至别说九曲剑派在城中的落脚地就距离祝彪他这里的小院二百米不到了,出了胡同左拐走不两步就能照面,这一点原因下这里连放哨的小兵都知道九曲剑派。窦兵就是出门没几步拉起了一个站哨的小兵唠啧,然后什么消息就都得来了:净些子大高手,祝彪猛的也被唬了一跳。但听到江庆岩不在郡城,这刚刚升起的紧迫感也就随之消失了。

    他对宋雁南的印象一般般,可也知道宋雁南的掌门威风不弱,好几年来就算不在山门坐镇也照样把掌门位置做的稳稳当自,有他这个掌门人压着,江庆岩本人又不在,危险xìng就小的太多了。

    不过就算如此夜里也要睁只眼睡觉,所有人祝彪都要他们强弩挂上箭上好弦。

    呼呼,秋风刮着,马上就要入冬了。夜sè来临,小院恢复了平静。庭院中的火堆只剩下几缕火苗还在夜风中挣扎,吃完饭后所有人都进了房睡觉。这其中有白rì策马本波的劳累也是有外在威胁的缘故。

    面对敌人,谁都想先将自己隐藏于黑暗中。

    “簌簌……”衣角破空声划过。

    武侠江湖的气味猛的出现,但可惜目标不是祝彪所在的小院。

    “穆怀弟、尹怀妹,换哨了!”当头一人高声叫道。随后就见黑暗中两道快捷的人影轻飘而出,随风转落。

    “程师兄、尤师兄。”穆薛华、尹秋月对着来者两人微微一拱拳,转身便飞起离去。被江家打压就是被李系排斥,在九曲剑派内门弟子中穆薛华、尹秋月认可的好友可真的不多:这程尤二人明显不在此列:程师兄羡幕的眼神看着穆薛华、尹秋月二人离去的背影,被打压又如何,现在继续留在内门的穆薛华名声比升进核心的雷文虎好多了,身边还有个大美女始终不离不弃的陪着。

    这可是万中难寻其一的。人都说千金难买有情郎,可是千金也同样难买有情女。

    “呀,对了。咱们忘了告诉穆师弟祝彪的事儿……”

    “他,也是啊:“尤师兄先叫起来、程师兄也是一愣,但继而说道:“不过没关系,门里的师兄弟会告诉他的。”

    “簌簌……”

    “簌簌……”

    入夜后祝彪耳朵里就没怎么停过这和衣衫破空声。

    “一群烂人,有路不会走,飞来飞去的不累啊?”窦兵忍不住的小声抱怨。这来来回回的飞来飞去搞得他神经一紧一紧的,都块受不了了:老以为是九曲剑派来人了人家又飞走了,这么一直搞,要神经衰弱哦。

    这个,时候他倒是更羡慕起周边的亲兵们了,这些普通士兵没内功听觉不那么灵敏,自不会紧张。虽然他自己的内力也就是三流刚测到。

    “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祝彪的耳朵比他更灵敏,肚子里提着半颗心,jǐng惕心本就强。这来来回回的破空声简直就是一次次在他脑海里拉钩柱弦。

    虽然如此说窦兵,但是要祝彪真就那么放心大胆的睡觉他可不敢,自己只能这么眯缝着眼躺着,假寐。

    院落在月光下显得发青,大门永远是敞开着的。穆薛华、尹秋月并肩落下了地面,《曲流九折》身法在市芹间真的很适宜施展。

    “穆怀弟?你怎么回来啦?”

    大门阳影处转出一个人来,看着并肩走来穆薛华、尹秋月大感不解道。在山门里待得有几年的人谁不知道穆家与祝彪的关系亲近,今个,祝彪可是在郡城里的,穆薛华怎么没去看看?

    就像窦兵很轻松从小兵口中掏出了九曲剑派的消息,九曲剑派的人同样也很轻松的从自家关系户那里找到了祝彪的住处,还就距离自己咫尺之遥的那个小院了“难道没人告诉你?”这人看出了穆薛华一脸惊讶,表情就明明是在说一一难道我不该回来么?

    “祝彪,祝彪今个进城了,就在右拐的那个胡同里……”

    “谢师兄相告。”一抹温馨的笑容在穆薛华嘴角绽放:一旁尹秋月看了暗自辛酸难受,三年多来,丰神俊朗的英姿少年硬是被重重磨砺捏造成了一个冷面剑客。这样开心的笑她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了。

    两手握在一起,两百米不到的距离施展轻松自然转瞬即到,穆薛华却一步步走着。

    三年多没见了,最近接到祝家的消息也是几个月前祝彪从军入伍,不知道这段时间他过的怎么样?

    但军伍中肯定没有九曲剑派内那么多的芶芶且且、倾轧打压吧?

    想想三年多来江家给予的欺辱,就是即将见到祝彪的高兴也没有冲刷去分毫。

    “啪啪”清亮的拍门声。

    祝彪一个挺身翻起,利剑始终握在手中,眼神缩凝中吸了一口气,大步走出房去。

    光明正大的敲门,这实在出乎祝彪的意料。可是门外便是九曲剑派jīng华全在,开门的勇气祝彪还是有的。

    月sè清辉照洒在门外“薛华”门外的人让祝彪惊喜的龙以加复,还有“尹怀妹!”是他们!!!

    三年多没见了,穆薛华的身影却始终深深烙印在祝彪心底。在自己划穿越的时候,关心自己爱护过自己的人,他不会忘记。对亲情友情不管什么情都那么的渴望好珍惜,这是祝彪前世二十五年生涯里养成的本xìng一般的xìng情。

    二人在门口一把抱在了一起了火光点亮了院落庭院里的火堆,房间里的火堆。

    祝彪要亲兵们放好心的都去睡觉,他现在可再也不感觉有什么危险了。

    “六哥没想到半年不到你都校局了?”穆薛华脸上的冷面自己破碎,太吃惊了他,祝彪这成长速度可以说是平步青云一般啊。

    不过在听了祝彪的经历后他释然了,那样的战功得此高位一点都不虚假。“这又要恭喜六哥了,此上王都面见大王肯定是另有判赏!校局再晋一级就是将军了。”

    “怎么六哥刺死摩诃囊的消息还没宣传出来?这阵子余明地界尽是夸安平侯府的三公子的了。”江湖儿女大大方方,尹秋月直接也跟着穆薛华喊起了六哥来,而不是之前的,祝师兄”

    他们二人在门派时接触无几,可是祝彪当初是救了她一生的,现在又有穆薛华的关系在,尹秋月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

    当然她也很好奇,祝彪短短三年多中武艺怎会进展的那么神速?虽然私下里穆薛华使出《yīn风三命剑》时那几乎是跨越层次的威力早就让她惊愕震撼。

    “那样正好,我也可以少出风头。我来余明的时候,我那老上司就跟我说过要低调。呵呵……”祝彪低声笑起。大王召见自己了形势变幻太快,黄晟功的金玉良言都要半数用不着了。

    因为大王的查见,此事上自己就正儿八经的搭上了易北候府的船,身份与先前的纯属丝、草根一族大不相同了。

    “看你现在实力都要到二流巅峰了,去年至少也是二流中上,《yīn风三命剑》下对战一流也能一持,怎么桃战赛上就被人打伤了?”祝彪有些不解的相问穆薛华。

    同时心底里也有些惭愧,这么长时间,自己除了当初留给他了一些益气丹外,几乎就没帮过什么忙,全部的jīng力金钱都huā在了自己身上,穆薛华骨骼中等偏上距离上等根营也不差多少,奇货居或是回chūn中,只需要百十金他的根骨就绝对能拉的上来了“呵呵,大比上《阳风三命剑》找都没用。”穆薛华目光温柔的看着身边的尹秋月,除了有限的几个血肉至亲之外,知道自己会《yīn风三命剑》的人就只有尹秋月。“这东西是留着救命用的。”

    《九转心经》可以说是最最适合《阳风三命剑》的内家功法毕竟当初祝彪创出《yīn风三命剑》就是以《九转心经》为蓝本的。虽然成功之后胃口大开变得兼容xìng超级棒,但是同级别威力最大者还是要数嘿九转心经》。

    “六哥你功夫是怎么练的?我感觉着你比邵华大哥还要厉害的多?”

    祝彪刺杀掉了摩诃鬘,第一次听说的穆薛华也汪身热血沸腾,万军之中单人执剑斩敌将首级,太有范儿了。而且杀掉的是摩诃鬘这等罪该万死的屠夫。可那毕竟没有栾眼看到,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只有杀眼所见了才能量出一个高下。

    穆薛华见到祝彪后就明显的感觉着祝彪要比自己大哥穆邵华强出不止一筹,而穆邵华三年前就已经晋级入室弟子,实力臻晋一流了。三年半前的祝彪却还只是刚晋三流。

    这变化完全是天翻地覆。

    绝大多数的朋友之间是不会这般冒昧的打听这个的,就算关系再密切也都有忌讳了尹秋月跟穆薛华一样心中感到震惊和好奇,但她没想到穆薛华就这么大刺刺的问出来了,脸上不由得微微一变。

    祝彪没在意这个,系统在身的他会表现出太多的不同和匪夷所思的进展,他不会将真情讲出来,可是也早早的编出了一个,事实”

    武侠小说奇遇中最常见的场景某一天某一rì,他无意中吃到了一个什么什么果儿:

二百二十四章 跟上了吗?

    其梗玄黄,四方四叶,对东青、西白、南红,北黑,中结紫果。

    果熟叶落,杆梗死枯,如枯草一支。

    祝彪命其名五行果。

    “这个,没听说过。”穆薛华眼中闪过一道羡慕的jīng光,但是并无一丝妒忌。凝神想了又想,脑海里始终找不到一丝关乎祝彪口中五行果相似的传言。

    与祝彪这样对江湖杂事奇闻半通半不通的水平不同,出身就决定了穆薛华对这方面相当熟悉的了解。他在两三岁大的时候,他老爹抱着他识图认字的教材就是一本《江湖奇异趣闻》。

    尹秋月这方面了解的也很不少,啃文两人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茫然。

    “六哥,这五所果可能还没被人所知晓呢,天下奇珍果然非同寻常,我与秋月一点印象都无。”

    “哈哈,那么说我可要努力了,不能辜负了老天爷的厚爱,待我rì后成名时,整可宣扬宣扬五行果……”祝彪朗声大笑。

    这‘五行果’是他前世少年时候所看不多的几本武侠小说中记载的一中天地奇珍的名字,书中主角就是无意中吃了五行果,之后功力大增不提男儿本钱更是雄厚到极点,那本署名松柏生所著的小说本就是带着点黄sè,五行果两大效果前者一笔带过后者浓墨重彩,加之那是祝彪少年时候看的仅有的几本武侠小说之一,所以记忆非常清楚。

    他知道,当自己成功站立在大庭广众之下的时候,自己往rì的种种是非必会一一显露在人前。自己的底细会被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方法去查的清清楚楚,滴点不漏,而这么一来,四年时间所发生的巨大到无以加复的地步的转变就必然会引起所有人的怀疑。

    自己的武功突飞猛进的太快,可偏偏又没真的像武侠小说中的天命主角那般一跃到江湖魁首天下第一的地步。这才是最大的祸根!

    到了后者那一步,都完全可以不在乎别人的探量,甚至能吓得别人不敢打主意。可现在却是美美的肥肉亮在桌上,谁看了都想去咬一口。

    所以,与其事到临头了再想掩饰,不如早早的就将自己‘奇遇’了的消息放出风去。在今夜之前祝彪未尝没有为此犯着愁,但是见到穆薛华、尹秋月之后,他松了一口气。不是因为他们两个现成的载体摆在他面前,祝彪可以断定穆薛华、尹秋月二人肯定会把这一消息死死埋藏在肚里,一个字都不对外吐露。

    可是九曲剑派呢?江庆岩真的就不会再寻自己麻烦了吗?看这些年他对穆家的打压,祝彪心中实难相信。而这就是自己放出风去的最好机会!

    不过在此之前先助穆薛华一臂之力突破了二流巅峰这道关卡再说。祝彪探入怀襟里的手微微显亮出一层白光,转瞬即逝,两颗散发着幽幽清香的天元丹出现在了手心。

    “薛华,尹师妹,这两颗丹药是我在怀远郡城那边从红袍法师的身上搜出来的,效力非同小可,对内功助益颇大。

    你现在正卡在二流巅峰,服下一颗尽力运转,我与尹师妹替你护法看护,足可让你破开关口更进一步。”

    两枚天元丹,祝彪一手一颗分别递给了穆薛华和尹秋月。二十金花去,系统储备又基本光光,但祝彪没有半分舍不得。

    幽幽的香气,丹体浑圆如一,sè泽淡青sè的天元丹看起来就让人心动。穆薛华、尹秋再听祝彪如此自信的说,神sè都是一宪如此神效的丹药,九曲剑派中也是听闻过。但那是剑派珍品,专供核心弟子晋级成名高手时所用,升不进入室,或进了入室却无力晋升成名高手一级的人,注定是无福分享用的。

    “休得推辞,若是还将我看做兄弟的话。”祝彪两手一塞,不容穆薛华、尹秋月置疑。“那好,我们收下,谢兄刺”穆薛华脑袋一甩,甩去了全部的犹豫,干脆的道谢,尹秋月自然也是感激的对着祝彪一谢。

    “薛华,你现在就服了丹药运功冲关,天亮前有足够的时间。尹师妹暂且不要服用,也等到上冲的时候一鼓作气拿下它!”

    小小的房间,不大,可是这一刻洋溢着的温情却足够让二百米不足外的九曲剑派驻地汗颜。

    冷冷清清的院落,冷冷清清的人。就算唯一的一对夫妻,此刻盘横的仍然是**裸的利益。

    “师兄,你说那种能爆炸的暗器到底是什么?”三十七八的宋滢竹看面容直似二十**的少妇一样,丰盈的身子如熟透的水蜜桃一样,正值诱人。

    一袭散花碧绿的水雾翠烟衫,两支笔直的腿上衬着雪白的衣裤,外披着一层水薄轻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是入艳三分。

    可是面对着这样的美人李浩然却没露出半点sè急的垂涎样儿来,自然有老夫老妻已经习惯了的原因,可更重要的还是宋滢竹的那句话。

    李辉祖、张本楠是细心地,所以镇北将军行营下自有人趁着祝彪离开军队,而将其军在怀远之战中所有的细节都一点一滴的记录在案,然后快马加鞭报到将军行营下的上官手中,看时间比之祝彪也仅仅慢了不足一个时辰。

    宋雁南是细心地,他不仅安排了人手严密监视江家一脉的动静,还派人寻到了私处老旧的关系,将祝彪的战功薄和外人不应该知道的一些秘密全部抄录在了手。

    “两个红袍法师会不会就是被祝彪用这东西可干死的?”宋雁南知道了,也就是宋滢竹和李浩然知道了,这是毫无疑义的。

    “有可能。不然的话,祝彪小儿一夜间做掉二个红袍七个黄袍,他简直就是绝世高手了。”宋滢竹一万个不相信祝彪会有这实力。自己得天独厚的条件,三十年修为也才是成名一级,绝顶、绝世,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父亲要我们一定要把暗器配方拿到手,你说咱们该怎么做?”宋滢竹问李浩然,她能想到的办法是谁都能想得到的法子就是用强硬手段直接拿住祝彪,这个太没技术含量了,也太大风险了。还是问问自己的丈夫吧。

    李浩然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下,仰望着房梁。自己该怎么做?十多种方方式式就在他眼前划过,总结归纳于再种:一种是用强,一种是用换,交换,不管是什么东西去换……

    该选那一种呢?

    “驾驾……”

    天sè大白,穆薛华、尹秋月要去换岗,祝彪一行人也要去南嘉。三十多骑打马奔起来,拉起了一条细细的黑线。

    站在城池上穆薛华、尹秋月望着祝彪一行远去的背影久久没有收回目光,余明郡城意外的相逢,虽然仅仅是一夜的相聚,可对内心却是极大地安慰和舒然。而且就在这一夜中,困住了穆薛华足足三个月的关卡被一举打通,《九转心经》更进一步,他现在也是一流了。

    “这次做完了任务,咱们就不再接活儿了。直接到六哥的军营来!”穆薛华冷然的面sè更加坚毅。

    祝彪得罪了快刀门,他又是九曲剑派的弃徒,现在这两件事还没有彻底传开,而等到传开连在一起时,祝彪的军营就会成为江湖势力的禁地,除了自己不会再有人进祝彪军营的……

    “嗯!”尹秋月深深地点了点头“我听你的。”

    阳城。江庆岩闭合的双目悠的睁开。“跟上了吗?”

    “跟上了!”

    余明郡城内九曲剑派驻地。还是昨rì的那一盘棋,轱一棋子在手,宋雁南向女婿问“跟上了吗?”

    “跟上了,师妹亲自出面,师傅您就放心吧!”

    策马奔驰的祝彪不知道自己的背后还有那么多的事情发生,他现在只想着立刻赶到南嘉,汇集上大军火速赶到王都北平。

    尽快去见到自己的母亲、小妹和三位舅舅一家。

    “娘的,奇了怪了,怎么就越追越远了呢?”祝彪一行人的背后,也是疾驰中的两马,马背上的一人额头汗水已经在淋淋沥沥的往下流了。不是热的而是吓得。

    这要是跟丢了,其中发生了一些事自己给漏掉了,回去非被削死不可。

    另外一人模样好上很多,可是脸sè更加难看。一层淡青sè的寒雾气笼罩在上半身,这时若真的是有人碰上了,肯定会以为自己碰到的是一个冰人。

    “你就挑的这样两匹马?还好马,你要害死的可不止你一个!”

    满头大汗的人无意再答这话,他自己知道,自己挑的千真万确的就是上等的良马。看起来不会比祝彪一伙人的马差劲的,可怎么就一跑起来越拉越大呐?

    “驾驾……”带着一顶挂着面纱的斗笠,宋滢竹手中持剑,另一手抓着马缰,胯下一匹纯白sè的骏马,卖相漂亮至极,奔跑起来姿态也优美之极,速度同样是轻快之极。

    祝彪得了砌速度加成的战马根本拉不下宋滢竹的这匹坐骑,虽然这时的宋滢竹心底也暗自纳闷。“祝彪自己配匹好马不难,难道他把自己全部亲兵的坐骑也都配成上等好马了?”

二百二十五章 汉王召见(求订阅,求支持)

    “王上诏曰!骑军校尉祝彪,忠勇卫国,屡建奇功,身冒百死,战功卓著。特奖授骁骑中郎将,钦此!”

    “臣,谢大王隆恩。”

    祝彪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叩头谢恩,这时候不能有半点的不情愿,他本也没去想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父母,其余一概不叼。

    人既然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就要顺应规则融入这个世界。没人喜欢愿意下跪,可是不能不遵守规则,那是要不容于天下的。

    再半弓着腰站起身,双手抬举头上接过御旨后整个人才直起腰来。

    “这位公公里面请暂歇一歇。”

    实兵随着祝彪的话音走上前去带引,手头一动,一个小包就送进了宣旨黄门的袖中。

    沉甸甸的分量,毒门脸上绽放出灿然的笑,“谢祝将军了。大王御旨奴婢可不敢懈皋,将军换好衣装,还请赶紧随奴婢进宫谢恩!”

    “公公稍待。”见黄门脸上挂笑,祝彪而言就已经足够了。目光又看了一眼窦兵,前来宣旨的一行,除了把头的黄门还有八名禁军护卫,这些人也多少意思意思。

    窦兵明了的回来个眼神,祝彪抚着中郎将铠甲和新下的朱红官服转身进了营帐,没有周云飞伺候。

    周云飞应该是错过去了。他是祝彪带军距离新昌还剩下不到百里的时候打马离开队伍南下的,当时的祝彪虽自认为功劳不小,可还没直达到以为自己就必须受优待。心地认为手下的这支步骑军应该会被安置在新昌郡休整,毕竟怀远已经全丢了,罗州西路就是新昌当首了。自己这支怀远撤下的军兵十有**会被补充到新昌军。所以他吩咐周云飞的时候也是这样安排的,要他报完信后打听好消息就赶快赶回新昌。

    而事实上兵马却只是稍在新昌停留一夜就进到了南嘉,然后自己前来余明行营面见镇北将军,这赶回南嘉后立刻就带领骑军北上王都。两边这么错过去了十分有可能!

    一个人单身独骑的周云飞会走小道穿村镇只图快速省路,而领着两千来骑军的祝彪却必须是沿大路行军。以至于自己都过了罗明江赶到王城下了,周云飞的身影还是没见到。

    整个中原人族的文武官袍万年来都一直是文黑武红,‘衣冠禽兽’是从没出现过的。只是,万年的岁月中,官袍大致样式虽然不变,但其内涵的‘文化’却始终在有着崭新的演绎。比如说官袍的质地和如何区分官职高下。

    天下大小各国皆有不同,北汉这边紧随中原大周皇朝,毕竟第一代汉王是周室的嫡亲血脉么。

    不已冠簪这些花头来区分,以佩绶论高下。

    佩者,身上玉饰;绶者,悬挂印佩的带子。

    王公佩白玉公爵的公,悉为王族,列侯佩玄玉、,三公佩紫玉,将军以上,太守以上,文武佩苍玉;军司马以上,县令以上,文武佩墨玉;再其下无佩。

    同样,绶。王公黄绶,王后、公主皆同;列侯、三公紫绶,夫人诘命皆同;将军以上,太守以上,文武青绶;军司马以上,县令以上,文武绿绶,再无下还无。

    祝彪现在就属于将军的末尾,虽然是最低一级的将军,但那也是将军。齐整身上的红袍,扶了扶腰间的佩绶,大步走出了帐去。

    “将军清……”

    “公公请……”

    一行人多加了祝彪和身后的亲卫,马车隆隆,蹄声萧萧,直望着远远超出地平线上的庞大王都驶去。

    窦兵在后面眼睛眨了眨,他也想去王宫里见识见识,可是……易北候府具体怎样一个消息,到现在还没一个准信,祝彪如何安心。

    “驾驾……”跨上战马,窦兵走小道也直奔着王都跑去。

    “小子,还不老实我叫你蹦跶……”罗明江北岸数十里的一处偏僻地,一个两目含凶的江湖客一巴掌砍在了手下一名被揌倒在地上身着军甲的汉兵脖子上,那汉兵吭都没吭一声就昏死了过去。不远处三匹马散开着,把风的另外一个浑身冰气十足的江湖客高高的站在一旁的忖上。

    “这小子不老实,把他衣服扒了,咱们弄回去好好地审。”一边对同伴说着话,砍混了汉兵的江湖客就已经在动手扒起手下汉兵的衣甲了。

    汉兵一直背着的脑袋仰天正了起来,相当白秀的一个少年。如果祝彪在这里,他一定能认得出这就是几天来一在被他挂在心头的周云飞。

    而蓝璞若是在这里,他一定也能认出,动手、把风的俩江湖客就是他本人十年来最得意的两个弟子。

    这两拨人撞到了一起有够意外的,更有意思的是周云飞怎么还被外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而这里的一切要搞明白就也只能等周云飞醒来自己能说清了……

    易北候府,梧桐苑。

    “姑娘可起了?”

    “许姣姣来了,小姐还未醒呢……”

    房内帐中,单玉屏侧身向内躺着,耳中听着外头外祖母跟前的姣姣与自己大丫环的悄声问答。半合着眼,想着心事。

    外祖父真认为那祝彪会是一个良配吗?中郎将又如何呢,我只想像父亲、母亲那样相亲相爱,一世平平也胜过荣华富贵却礼敬如宾。

    之前只在自家府中也太了解外家的生活,还没意识到什么不相同,可现在两年,寄居在侯府,看看几位舅舅,看看两个已经成婚的表哥,夫妻间那样的生活,真的是心寒意乱。

    可是阅历的增长,年岁的增大,冷冰冰的现实让她清醒,富贵人家的夫妻又有几对像母亲、父亲那般情深的?

    祝彪,自己从没见过真人,耳中听到的也尽是传闻。倒是个将军好汉,有勇有谋,看祝母采儿也都不是难处的人,可是真人谁又知道是个什么模样呢?

    昨rì外祖父已说,今rì那祝彪会进宫谢恩,从宫中返回来了,也必然直头向着侯府奔来。上午时这事就搅得自己心烦意乱,眼下外祖母就让娘姣来叫了……

    稍晚时刻,单玉屏收拾停当,由许姣姣和几个丫头簇拥着,往外祖母处慢慢行去。因着将要接待的是男客,内院园子里无须打扮。九曲游庇上的亭柑楼台这会子也是安静。

    笠亭,单玉屏习惯xìng是我在这儿停下了脚步,两年时间里她常在这里静心。

    “走吧。”继而一想忆起今rì的事情,单玉屏两眼一闭,再睁开道出了两个清清冷冷的字来。

    外祖母房里,隔着花藤架子传来些许人声,不需要驻足细听,她就已经辨出了大嫂子的声音和二姐、五妹的细语来。

    “臣祝彪,叩见王上。”

    北汉的王宫就像祝彪脑海中对前世故宫的印象一般,殿宇重重,楼阁森森,雕梁画栋,万户千门,金碧辉煌,气势恢宏。

    或许它没有故宫的房间多,占地大,但是绝对比故宫的宫殿更高更宏伟,这可能是因为这个时空武侠存在的因素吧。

    苍天巨木更多更常见,人力更超强。

    只是含元殿没有像太和殿那样金砖铺地,这里用的是清一水的青冥山碧水石,坚固异常,刀剑难留起痕。

    祝彪走上大殿,恭敬地再叩了一个头,谢恩。

    空旷的大殿上明明只有几人在,一个自然是高居上首的汉王,祝彪磕了头了也看清楚了姬钊的面容,他不相信白发苍苍的老汉王会武功超强。

    汉王身后的两名宫女,身边的一个大太监,也不可能武功超绝,《葵花宝典》这个东东太妖异太变态,这个世界会不会存在相类似的东东可不好说。虽然这是个武学超发达的时空,可自己手下的奴才真的武功绝世了,当皇帝当王爷的人会睡得踏实么?

    玉阶下的四名镇殿将军都有真材实料,个个都能给祝彪一股威胁感觉,可是他们就算四人联手也拍马赶不上祝彪灵觉上感触到的这股直接掌控生死无有还手之力的绝对压制。那是一种**裸的威胁,祝彪走进大殿的第一步就感觉到了。

    如同头上选了一把刀,随时都能落下,随时都能夺去自己的小命。

    祝彪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李青云那批九曲剑派的长老们比不得,虽然当初祝彪的实力是那般的弱,可是他前前后后的感知值相差并不大。

    之前见到的李辉祖比不上。镇北将军李辉祖绝对也是一个大高手,就跟武恒飞的气息一样,都强横的带有一种威压。但是,就跟现在他感触到的这股气息相比,就太脆弱了。

    武恒飞、李辉祖的威压是实实在在能感触到方向的,可是现在的这一股,那根本就是化作了一个大海完全将祝彪包容了进去。

    祝彪就是整个被包裹在海水中,而这海水时刻都能化作夺取自己xìng命的刀剑。他还如何去感知威胁的方向?天上地下左左右右,全是威胁全都要命。

    会是殿上的最后一个人吗?一个白衣青年。剑眉星目,鼻直口方,英姿勃发,器宇轩昂。

    看年岁也顶多与自己相当,若那气息出自他的身上,祝彪直要怀疑对方是不是返老还童的老妖怪了。

    这种气息直直让祝彪想到了一个武道巅峰的代名词……先天宗师。不然也该是绝世高手或是江湖绝顶高手的顶端。

    他让祝彪直接感悟到了自己如今依然的渺如……

    还连影子都不让你看到,方位更不会让祝彪感觉到。

二百二十六章 关系浮露(求订阅,很惨淡呀)

    

    “爱卿起身”姬钊苍老的脸上带着喜悦的笑。温和的目光照在祝彪身上,赞然点头。如李辉祖一样的,真正的瑰宝就是能让人眼前放亮。

    祝彪的气质、形象都令姬钊很感满意,原本就很好的印象,现在感觉就更佳了。

    看着一身锐气锋芒毕露的云峥,再看看气势沉稳不动如山的祝彪,皆是英杰,皆是将才,皆在自己手中为自己效力,姬钊捋须大笑。

    苍老畅快的笑声中,祝彪直身从地上立起,抬起头来眼睛里已经隐蕴下了深深地惊骇和一抹发至心灵深处的触动。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汉王的面相竟然有五分相似于前世福利院的老院长。刚才祝彪踏入大殿时,第一眼看清楚姬钊的面容后眼睛都想湿润。还是那随即而起的致命气息和感觉到侧面袭来的那道炙热目光,才令他暗自一个激灵,所有的触动瞬间打消。

    “祝卿,这位是我羽林卫屯军校尉云峥。与爱卿一样的少年英才,军中后起之秀。你们两人可要多多接触接触,来rì携手疆场,为我大汉共策功勋!”

    年老人的通病,总喜欢将自己看好的人放在一块,要他们相互间也相处的极好表现得亲密。可是,祝彪从刚才那道炙热的视线里却感觉到了一股有抵触的竞争……我要压过你。

    云峥?这名字真好听,感觉也符合哪一袭白衣的清华。

    但是对王都乃至对整个余明战场都了解不多的祝彪,根本不知道云峥是谁,代表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他那股‘竞争’来自何方。

    但是,他从来不会害怕竞争。“云将军,幸会!”祝彪抱拳向云峥问好。羽林卫是禁军诸军之一,官职对比边军、郡国兵同等高出一级,屯军校尉比肩骁骑中郎将是一点也不次的。

    “祝将军。”xìng格再高傲,云峥也不敢给姬钊甩脸子,收敛起浑身的傲气冷意,对搭着也冲着祝彪抱了一拳。可是从他那冷冷的双目中,祝彪看到的依然是强势再强势……

    “云峥!”这个名字刻印进了祝彪的心里,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他对自己有如此强烈的排斥。就算是‘同行是冤家”也不应该啊!只不过是中郎将一级别就在老汉王面前争宠,也太心小了吧?

    不过自己不晓得,易北候府肯定会清楚地,年纪那么轻就做到禁军的校尉,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侯府都肯定会有底的。

    从王宫中走出,祝彪面上平静如常,内心却翻涌如cháo。

    老汉王的相貌,大殿上笼罩的神秘气息,以及云峥,一波又一波的冲击连环而到,祝彪心xìng再沉稳也禁不起泛起了波浪。

    因为福利院老院长是他心中永远的一块柔软地,武功则是这个时空中绝大的变数。祝彪不期望自己短时间内就无敌于天下,这太不现实。剑术眼看就要蛮,田点了,随着数值增长到巅峰,祝彪武功上面的进步也会逐渐回归正常,武力值突破至田点都不知道要何年何月呢。

    可是他也绝不愿意在夜里不知不觉的被人切走脑袋,那样的死太窝囊了,而偏偏万年的历史上就是有不少奇才名将如此窝囊的命丧黄泉。他们绚丽的才华可能冰山才露出一角,就不得不凋零在高手的击杀下。

    大殿上的那股神秘气息令祝彪真真切切体会了一把‘xìng命不由己’的无奈。他打心眼里排斥这种无奈一云峥的出现,对比前两者的刺激无疑就是清风微浪了。祝彪虽然在心里挂上了他,可也就是一个配角。

    “恭喜王上又得一人才。”祝彪退下,云峥也随之退出了大殿,一道人影呼的从殿顶飞落之下。下势疾速,落地却轻如鸿云,飘飘无声。

    此人身穿一青sè长衫,白眉银发,面sè峻严,道了一声喜后,身形一拔转瞬就又直蹿上了殿顶,隐入了粗大的梁柱后。

    “少爷,少是……”

    祝彪刚一出宫门,就看到窦兵的身影在抬着脚叫唤。

    身边还有两个青衣小厮在,混在一群兵甲中醒目的很。

    “这是易北候府上的两个小哥,侯爷怕少爷在王都路不熟,特命他们引路的。”窦兵向着祝彪递了一个放心的眼神,一边说道。

    “小的们见过祝将军。”两个小厮一起上前来见礼。然后当头的一个留下,另一个先告去一步,要向易北候府通禀。

    小厮的引路下,祝彪和一行亲兵也无须急切,慢跑着马步向着畅chūn坊方向行去。

    祝彪跟京中的人还有联系?晚出宫一步的云峥看着祝彪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怪不得王上对他那么的感兴趣呢,原来是有人敲边鼓啊……”稍许,云峥的脸上露出了他一如常见的高傲。

    唯一能够与自己相提并论的后起英才。就在祝彪率军从怀远南下返回汉军地带的几天时间里,王都的上层权贵间己经便传了祝彪鹊起的声名。与前一次相比,有了更显赫战功的祝彪自然也散发出了更加耀眼的光芒。

    不由自主的人们就开始把云峥和祝彪并列对比了起来,李辉祖为云峥请功的奏折要比祝彪更早到几rì,有之前的声名打底,云峥的名头也是飞一样的速度往上疾蹿。

    王太子、安平侯府自然有手段将李辉祖的请功奏折拿到手。人都是有感知的,虽然祝彪的奏折文采平平远比不上云峥那一本的才华四溢,但这一切的基础都是战功,把两人的战功一一列举出来,云峥远比不上祝彪的更加出彩和重要。

    云峥的亲人会无视这一点,就像刚才的云峥只看到祝彪跟京中人有联系,进而想到有人给祝彪在汉王面前说了话好,却没有‘看’到自己才是真正‘敲边鼓’的受益者。

    那些巴结和想要靠拢王太子及云家的人也会无视祝彪,来无限的太高云峥。

    只是云峥自己没有完全迷失在甜言蜜语当中,他还分辨得出,谁是真正的胜者。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在见到祝彪的第一面时露出那般强烈的竞争意识和争胜,心。

    因为他并不认为自己就该是失败者,那只是时机造就,祝彪在怀远是‘独当一面”自己在余明却是‘听人号令’。如此才造就了自己战功上的落后。

    云峥在王都权贵阶层的同一时人中,一直以来他都是最优秀最出类拔萃的一个,从小到大的‘胜利”让云峥对于‘胜利’已经有了近乎于偏执的追求,尤其是他最为看重的战场上。他会成为‘独一无二’的那一个的,祝彪的存在只是让他未来脚下的失败者又增多了一名而已!

    他要做一代名将,威震四方,名垂千古,扫荡胡尘,用四shè耀眼的光芒遮住其余的所有人。祝彪只是他现在的一个对手,却注定是他人生中的一个过客一高傲如此,就是云峥xìng格的最好写照。

    易北候府。

    闭合的中门两扇大开,只一个中郎将还并不值得侯府如此做,但换成中郎将是老侯爷瞧准的祝彪,就绝对值得了。连门前石阶上本就挺胸拔肚的府兵今rì也都更加的仰头挺胸,气势昂昂。

    “老夫人,祝家少爷进府了,进侯府了……”

    大开的中门没有主家人相迎,倒是门外石阶下站着姚铨。祝彪心里吐了一口气,对易北候府的体谅也生出了一抹感激。

    没有余家的人客迎,祝彪就可以先去拜见母亲、舅舅,安心放心之后再来与侯府主人一会。

    而祝彪随着姚铨的带引一路往祝柳氏小院而去,这消息同时也被侯府的下人飞快的报到了老侯爷、老夫人内外两拨人处。

    到小院去了,哪离来正院还远吗?

    老夫人这边满房莺莺燕燕声音瞬时一息,但继而就有喧闹了起来。只有单玉屏心中一咯噔,咬了咬嘴唇,两手无意识的搅着绢帕。

    “不知道那祝家少爷人长的模样如何,看采儿姑娘的俏丽模样,想来也该是一表人才。”

    “云家三少是满具平有名的美男子,祝家少爷若要与之媲美,可不仅仅要找功卓著,战场上英雄,人也要风说……”

    “相貌如何,要我说只是皮囊罢了,人品好才是真的好……”

    余子良两庶子两嫡子,四个儿媳妇坐在老夫人跟前,到了她们这个年岁,这些少女听起来都脸红耳热的话可就能顺顺溜溜的讲出来了。没带什么害臊不好意思的。

    “陈三家的,可看到了那祝家少爷的模样?与府里的哥儿们相比,如何啊?”老夫人似乎也凑趣般的问道,但实际上眼睛余角瞄到了单玉屏,内心里直在无奈的叹气。

    自己就那一个女儿,真是疼到了心眼子里了,嫁的翰林也是美满,若女儿女婿都能还在,说什么也不会这么委屈了亲外孙女。

    可惜啊……

    “小门小户出身的如何能与侯府的贵公子相比,模样只能说是周正,交彩儿姑娘来可差多了。”该说什么不说什么要自己掂量的清,老夫人问起相貌,那陈三家的就只说相貌。事实上她倒觉得,对比相貌上的平平,祝彪最吸引人的还是那股气质,是沉稳的很。而且走起路来虎步生风,睥睨顾盼间看一眼就能让人感觉到那股豪气和不卑不亢。

    “娘,小妹”祝家落脚的小院,就在老夫人房间里一大群娘们唠起祝彪的相貌时,他已经进到了祝柳氏的院子中来。

    “夫人,夫人,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等在屋外的姚洁高声喊起。

二百二十七章 易北候府(求订阅)

    

    ……娘,您看看,我没受伤不是一一“没受伤,没受伤,没受伤云飞会说你在怀远受了伤……”

    “那都是小伤,早就好了,你看看我现在,哪里有伤?”

    祝彪不会跟祝柳氏说什么国家大事,战场军队里的事祝柳氏除了关心关心祝忠、祝仝、祝明、祝强义四人外也不会多问。现在祝强义已经退出了,除了祝彪可供她关心的就更少了。

    两人说话的主体还是祝彪本人,说说升官了,说说将军了,说说有没受伤还待要让祝柳氏亲手检查检查。

    “姚家嫂子,云飞那边你不用太担心,就是一个错路而已快的一天慢的两三天他肯定赶得过来……”与母亲闲唠了一会儿,祝彪如此对姚洁说道。

    “少爷不用挂心他,错过了头是他自己笨。”姚洁满脸是高兴地笑,在为祝彪‘将军’而高兴。自己儿子她显然并不担心。

    从王都到罗州,全都是汉军的控制范围,能出什么事去。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不用挂心。

    “丫头,今儿怎么这么文气,安安静静的?”祝采儿一直立在祝柳氏的身边,除了祝彪进来时甜蜜蜜的问了声好外,就一直闭着嘴。这可不像之前的她啊,难道半年时间大变xìng子了?

    “别说笑话,采儿这么安安静静的不比先前疯疯癫癫的好!”祝柳氏的话让祝彪直感到一股惊悸,什么叫‘先前疯疯癫癫”庆襄时候可没见她这么说过采儿一句,怎的突然间态度,田,大逆转啊?

    祝彪两眼在祝柳氏、祝采儿脸上来回转动着,可看不出半点由头,直到接沏巳洁递来的一个眼神。才嘿嘿一笑,把话撤到了别处上。

    比如,祝忠要提军司马了,祝明要提军侯啦,祝仝的位置只能维持不变啊,等等。

    闲话一两刻钟,门外响起了亲兵的通禀声,柳家舅舅们到了,一同来到的还有三位舅母,以及柳志远、柳志文、柳志鸣和柳芷晴。

    都是好长时间没见了,尤其是柳志文和柳志鸣,祝彪参军前他们就已经上了大青……边关上历练了一圈下来,明显是成熟多了。

    两人看着祝彪眼睛里掩不住羡慕,都是上战场,自己兵头上去兵头下来,苦也吃了命也拼了,屁用没有。

    而看祝彪,半年时光,时间比自己还短,一介草民就已经摇身攀登上了将军的宝座。四目相对,眼神中都蕴含着苦涩,人跟人不能比啊!

    柳正琦三兄弟看着气质更见沉稳的祝彪心中也是感叹的很,都知道祝彪会有出息,可也远没想到会这么有出息。才半年时间就坐上了将军的位置。

    柳家往上一直数到三世祖那里,一二百年中也只是出过一个太守。现在柳正琦本人有极大希望成为第二个,可是现在的世道,一平平太守又如何有领军将军来的风光。

    不过亲人与外人的区别就在于,外人羡慕的同时更有可能去妒忌、眼红,而亲人羡慕的同时则多是会与有荣哉。柳家就是如此,作为祝彪的舅家,祝彪发达柳家也会水涨船高。谁让祝家本身是那种情况呢。

    闲话说过数千人就往正院去了,现在两边都是心知肚明,余家人今儿都在等着祝彪去主动挑白呢!

    柳祝两家人以及丫鬟和窦兵带的的几个亲兵,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要拿些礼品不是,虽然人家侯府并不在乎这个。进了内院后,人群又飞快分作了两拨,祝彪和柳正琦三兄弟等男客去正,祝柳氏及乐氏、王氏、金氏等女客去后。

    祝彪也是会去拜见老夫人的,但那要等到他先见过余子良,正式列入余家门下。背靠大树好乘凉,现在便宜都已经占到了,可不能抹抹嘴扭头不认账。

    “哈哈哈,少年英杰,气宇轩昂,真俊才也。”当祝彪正式拜见也是行礼拜在了易北候府门下之后,余子良亲自走下大扶起了祝彪,满口的称赞不停。

    这一拜之后,双方就算是真的自己人了。

    余子良真真的是交际上的老手,半点不谈官场军伍的事情,就从柳祝两家的‘亲戚’关系上找话题,几句话谈下来祝彪就好似变成了他孙儿一样。言辞中透着的亲切,使得祝彪即便知道他是有意在拉拢自己,内心中对易北候府的好感也在不住的往上攀升。

    能位居高位,就必有过人之处。老汉王可不是昏庸无道的亡国之君,今rì的一见面,祝彪就领教到了北汉顶层文臣的风采。

    “少兄,这边走、”侯府五少,世子余听贤的第三子也是至今唯一的一个嫡子一余国安将手臂这么为祝彪一引。

    要去拜见老夫人了,但是动身的只有祝彪一个,柳志远几人之前都已经见过了。那么引路的人也必须是一个,一个身份相对应的人一余国安。

    嫡子在世家大族中的地位是显赫不寻常的,而这似乎也是大家族习惯xìng的写照,嫡子嫡孙很少能与长子长孙并拢在一块的,易北候府这一点尤其的明显。

    柳家、祝家截然相反的情况,却只能说两家是边境里窝着的土鳖,与真正的权贵世家相比,差距显而易见。

    “感觉如何?”祝彪退后,余子良也回到后房更衣,余听贤随在身边伺候。事实上却根本不是更衣,而是余子良要跟自己儿子说说话。

    “有礼有节,不卑不亢。”余听贤道出八个字。祝彪的相貌不会给人惊喜和难忘,但他的气质,只要不是肤浅的只只‘以貌取人’之辈,就不会不注意到。沉稳的简直不像是一个双十龄人。

    “少年老成,名将之资。”余子良满意的点点头,儿子看到重点了。“有此外孙女婿也不辱没了玉儿。”

    情趣?这根本就不在余子良的考虑范围之内,夫耀妻荣,才是他脑子里一直以来的夫妻关系。

    “父亲,玉儿固然才貌俱佳,可到底无了双亲,配于祝家,会不会心生怨言呐?不若…………”余听贤的话打在了。里,老爹的一眼凌厉,让他心肝都吓停到了。

    “哼,先前干嘛委了?那个时候推三堵四,现在见了人了又出尔反尔,你个做舅舅的还好意思么?”

    “此话休提。”言罢,余子良甩袖而去。

    后老夫人处。

    “五少爷到,祝家少爷到……,……”唱门声音高高传来。

    一阵脚步声在外面响起。

    “孙儿见过祖母。”余国安当先对着上首的老太太一行礼,然后转头来,“见过母亲、诸位婶婶、嫂嫂、妹妹……”一大群人除了下人都是亲戚。

    这么多的莺莺燕燕?刚一进屋的祝彪眉头就暗挑了挑,完全就是一个女儿国嘛。

    甚难得的是绝大部分人容貌还都在标准以上,特别是其间的那个白sè络衣女子,秀美清丽,堪称绝sè。一时间他都想起了《红楼梦》,想到了大观园。

    不过身边的余国安明显不是贾宝玉那般的大草包没担当。

    祝彪见过老夫人,然后在老夫人的介绍下与余家一大堆女眷一一见了礼。

    目光瞄过妹妹的脸,他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往rì俏皮灵俊的小妞变文静了,而且母亲还也变了念想,原来是比着侯府的闺女来的。

    心中好笑,也有些不以为然,前世观念的影响下,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妹妹活泼一点有什么不好。

    “玉儿,跟外祖母说,你怎么想的?”

    祝彪没在后呆多久,见过了一圈人之后,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听了几句客套话人就退了出来。

    今天的主体任务就此结束,一大群莺莺燕燕立刻离散纷飞。热热闹闹的后清净了下来,老夫人也得了机会来亲自问一问外孙女了。

    “这人你也见了。长相是不算太俊,但也周正。男人么,求的是一个‘才’字,男才女貌,这样才能夫耀妻荣。”看单玉屏勾着头不说话,老夫人接着说着。“祝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没那么多兄弟瓜扯,嫡亲的血脉就他们兄妹两人。采儿姑娘是好的,这些rì子里你们是交好的,祝母也是好的,不是那霸道贪权的人儿,还有我们在后面给你撑着。进了祝家门,就是管事的当家主母……”

    “一切由外祖母做主。”这句话说出来时候单玉屏眼睛都是热热的,绢帕更是被小手紧紧地扯着。人不由己!

    不答应会直接恶了外祖父、外祖母,rì后亲情无疑会更薄上一层,婚姻之事会更难办。已经没有父母了,外祖家再不尽心,自己还会有什么未来?

    答应下,那祝彪虽然不是心中所想一样,可就如外祖母说的,家里清静本人才能也出众,夫耀妻荣,也算是一种归宿了……

    从外祖母房里出来,单玉屏消薄的身影似乎更加的孤凋,绝美的面容上透着凄苦,人气渺渺,还是有一缕清风就能把她刮走一般。

    “丫头,让我看看你的身手,可别老学着当大家闺秀,把武功都忘在脑后了……”

    晚宴要等晚上开,之前的这段时辰祝彪还是回到了小院里。路上他与姚洁唠了几句话,妹妹、母亲的变化果然是那样的因由。

    始一回到院里,祝彪就嘿嘿的‘嘲笑’起妹妹来。祝采儿两眉霎时间一挑,才几天时间的改变,面上的功夫,哪里会真变了本xìng!

    “呵呵吼……”祝彪的笑声又一次响起。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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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2年的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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