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任职
廖毅昨夜疲惫不堪，加上心事重重，十点钟虽起了床，但面容还是有些憔悴。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
在早上八点整的时候，警察厅热闹了起来，不是因为命案和有任务要出。
而是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男人们垂涎欲滴的探出门外看着这个高挑的女人婀娜的摇曳着身体。
“嗒嗒嗒！”
高跟鞋的声音敲碎了警察厅男人们的心。
女人右手微握着淡红色的手袋，一张精致的东方面孔，咋一看，还有点古典美人的韵味。
径直的走向周昌平的办公室，时而回头笑一笑，挂在门上的头张大了嘴，放大了眼睛，抽动着身体。
“这位小姐，请问你有什么事？”李彩霞坐在厅长办公室的门口，站起问道。
“你好，我是新来的，到厅里面任职，今天来向周厅长报道。”女人将右手的手袋调过左手上，伸出右手向李彩霞示好。
言语轻柔，行为举止温文尔雅，好似大家闺秀。
同性之人也有被她美貌折服，李彩霞自叹不如伸手说“你好，请稍等一下，我去通知厅长。”
“有劳了！”女人点头低声说，时刻不忘把微笑带在脸上。
李彩霞进去禀报后，周昌平略感一丝凉意，若是没有猜错，此人定是中山电话中提到的那个人。
只是没想到来的是一个女人。
“请进！”李彩霞迎着女人进去后关上了门。
“しゅう
はやく
早く
ちょうかん
、
きい
たことがあるが、
しょう
じょし
女子
という
もく
こい
小井
、あなた
こい
小井
よぶ
呼ぶ
。(周厅长，早有耳闻，小女子名叫中山小井，你可称呼小井便是。）”
女人微笑着说了一口流利的日语。
周昌平闻语而惊恐，立马站起来伸手表示欢迎，“小井小姐你好！警察厅有了你蓬荜生辉！”
小井又将手包从左手换到右手，伸出左手和周昌平握手。
周昌平换手伸了出去，当触摸到小井手掌的那一刻，不经瞳孔放大，呆住了。
小井手掌虎口处有茧，而且是老茧，想必是常年枪不离手。
说不定在她的手包中就有一把手枪蓄势待发。
周昌平强压住自己的紧张，回神看小井，依旧从容不失去风度。
脸上的那一抹笑意让人不禁胡想联翩。
眼前的这个日本女人不止一般的审讯人员那么简单。
说不定就是梅机关派来的特务，周昌平感觉瞬间感觉到了一丝危机，被日本人套住了一般。
“周厅长，你这样一直握着我的手，不好吧！”小井面带笑意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
加上其神色身姿面容与一个正常的中国女人无异。
“不……不好意思！”周昌平连犯点头表达自己非分的歉意。
周昌平一屁股坐下，不料身后的凳子退了一点，直接坐到了地上。
小井捂着嘴角笑了。
“失礼，失礼！”周昌平起身慢慢的椅子靠拢，还能感觉到屁股一丝疼痛。
“周厅长，想必兄长已经给你通过电话，厅长是个聪明人，应该猜到我来此何意？”
小井的语气突然变得沉重起来，而且有一股阴暗的杀伤力。
毫无疑问，小井来警察厅一定是为了追查地下党的事情。
“傀儡计划”被人泄密，周昌平也有所耳闻，定是为此是而来。
顺便连同梁峰市内的军统和地下党一网打尽。
周昌平越想越深，日本人算是真正动手了，梁峰市内必定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在周昌平的心里，只要不影响自己的利益，不管是谁？他都可以置之不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只怕小井这个女人迟早会看穿自己面目。
“对了，小井小姐，非常抱歉，昨晚宪兵队送来的那个犯人突发疾病死了，属下失职。”周昌平恭敬的将周医生所出的死亡证明递了过去“这是证明！”
小井接过证明，扫了一眼，淡淡一笑道“周厅长不必自责，无关紧要！”随即将证明丢进了垃圾桶。
“无关紧要！”这四个字着实让周昌平手掌布满了汗，难道她已经知道了廖坤不是地下党？
想了片刻才恍然大悟，日本人怎么可能把地下党送回来？即便是为了钓鱼，也会有宪兵队的人亲自看守。
一切太平常，周昌平不由得想给自己一巴掌，自己也算是一把老手，居然落入日本人的圈套之中。
现在好了，不知不觉被日本人抓住了尾巴。
表面上小井没有说透，想必对自己私底下的事情也有所知，看来以后得规矩点了。
“周厅长怎么啦？一个犯人而已，不值你这样费神，就当我送给你的一个见面礼！”
小井的话中有话，实际上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和日本人作对，更不与我作对。
“属下明白了，以后还请小井小姐和中山将军多多关照！”周昌平感觉自己以前真是低估了日本人。
这一套一套下来，让自己吃不消，用自己的手除了自己的人，还作为礼物送给自己，确实高，技不如人，周昌平无奈的摇摇头。
“诶，周厅长客气了，现在我是你的属下，我的中文名字叫段锦绣，还望周厅长为小女子保密！”
又显出弱小娇嫩的模样，一言一行都融合了中国传统礼仪。
太可怕了！
“在下明白了，一定保密，一定保密！”周昌平警服已经被汗水所侵湿。
他清楚这才是开始而已！
…………
廖毅十点半来了警察厅，没有立即去找周昌平报道。
心中还有点话想找个人说，显然他已经信不过厅里面其他人了。
唯有两人，自己能够感觉到他们的真诚，一个是李彩霞，但作为一个男人也不能在女面前表现的太柔弱。
另一个便是曾宪江，除了尸体，自己算是他一个比较知心的活人朋友。
“有什么事就说吧？”曾宪江一眼便知廖毅心事重重。
“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廖毅毫无保留的告诉了曾宪江。
“这事的确有些蹊跷，你为什么不把你哥的尸体送过来，或许我能帮你寻找一点线索！”曾宪江同情的说。
“我想过，但我还是想让我哥安静的走，将他的尸体保留完整！”廖毅眼角又开始有泪花了。
如果尸体送过来，曾宪江会毫不犹豫的解剖，这不是廖毅所希望的。
“好了，既然决定走下去，就坚强起来！”曾宪江安慰着说“水火之中活着，要么你是那一团火，烧的更旺，要么你是水，惊涛骇浪！”
听了曾宪江的话，深有感触，廖毅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去了周昌平的办公室！
017 重组
小井来警察厅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警察厅的某些部门不完善，比如行动处，情报科只是雏形而已。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想要和地下党的人过招，这点配置是不够的。
小井将自己的见解提了出来，对于周昌平来说，此时除了点头答应，还能怎样？
自己已经被牢牢套死，想要翻身，还得寻找机会，但不是现在。
“小井小姐的提议，在下觉得非常好。”周昌平附和着说。
“周厅长抬爱了，是否需要召开一次会议再谈谈此事？”
小井的语气和眼神告知周昌平，做事要按流程来，至于开会相当于是为小井在警察厅的众人面前立威。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火还没烧起来，就把自己熏的够呛。
“一定，一定，属下马上去安排！”
周昌平和小井同时走出办公室，正好撞到前来报道的廖毅。
廖毅手中拿着昨晚在百货公司买来的丝巾，本想送于李彩霞。
没想到正好被周厅长和这个从未见过的女人撞见了。
廖毅不好意思的将丝巾收了回去。
“这条丝巾真漂亮，不知这位同事是谁？这么客气，为了欢迎小女子，还送上贵重的礼物。”
小井主动靠近，将廖毅背在背后，握在手中的丝巾夺了过来，不客气的说。
廖毅感觉有些难堪，他所表露的神情也抵消了小井的猜疑。
“此人稚嫩，可用！”小井心想。
从她到警察厅所走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在掂量着警察厅中这趟浑水的深浅。
回头时那些被迷住的男人展现出一个正常男人的饥渴，在调戏廖毅的瞬间感觉到了这个男人的稚嫩。
这些人都安全，很快被排除在了自己的所设定的范围之外。
“你…你好！刑事科廖毅，敢问小姐贵姓？”廖毅吐词不清，伸手向小井问好。
“廖科长你好，小女子段锦绣，请多多关照！”小井同样伸出右手回礼。
廖毅在紧张之余，僵直了，自己明明是说的“刑事科廖毅！”并不是“刑事科科长廖毅！”
她怎么会知道？
看着女人的面目，并无变化，小井如同少女一般拿着廖毅的丝巾离开了“多谢了，廖科长！”
这个细节，不仔细的人根本没有发觉，廖毅是个心细的人，但还是没想到小井是怎样猜出自己身份的？
办公室门口只剩下廖毅和李彩霞，李彩霞低沉的说“这个女人不简单！”
“我也觉得，为什么？”廖毅还在思索。
“因为你身上的味道！”李彩霞回应道，小井的言语动作，李彩霞仔细的盯着，没有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包括他刚刚对廖毅的称呼。
廖毅，嗅了一下自己警服，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应该是刚刚去尸检室和曾宪江交谈时留下的。
除了刑事科去尸检室寻找疑点以外，警察厅的其他人基本不会靠近那个地方。
况且重要的疑点和证据还得是刑事科的主要负责人亲自去提取。
“我明白了！”廖毅恍然大悟。
“还有你的眼神！”李彩霞接着补充道。
“什么眼神？”
“你看周厅长的眼神，和周厅长看你的眼神。”李彩霞刚刚用余光注视了小井的眼神。
小井边说话，边在观察廖毅和周昌平的神色变化。
廖毅听后，后背感觉冷冰冰的，可怕！
李彩霞猜测小井故意这样露出马脚让人去怀疑她的身份，实际上实在考验自己。
小井将廖毅和周昌平都排除在了自己的怀疑之外，那么只剩下自己。
如果自己看穿了小井的言语和眼神的变化，最后再让廖毅明白，那么自己无异于落入她的圈套之中。
第一次见面，李彩霞已经感觉到了危机重重。
幸好廖毅是一个聪明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没有表露太多。
“大智若愚”，李彩霞逐渐感受到了王秀碧着四个字的分量。
处处惊心，小心为好！
……
半小时后，在警察厅的办公室召开了一场全体大会。
此次座位的顺序稍有改变，李彩霞的和周昌平的位置未变，左边派头的位置让了出来。
小井坐在了此处，其余的依照职位的高低依次向后排。
刚刚那些垂涎于小井美色的男人们此时底下了头，感到一丝紧张。
才来任职就能坐在厅长旁边的位置，可想而知，这个女人的官职也不会低。
要么后台很硬，要么能力很强，不管出于哪一种？下面这些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人都不敢去招惹。
“各位，让我们欢迎一下新同志，段锦绣同志！”周昌平率先拍手。
接下来掌声如雷，小井起身敬礼，到“各位同事，望大家多多照顾！”
小井没有冗长的发言词，说完便坐下了。
“关于段锦绣同志的职位问题，下面由李秘书宣读！”
李彩霞起身打开文件读到“经过南京政府的指示，决定在梁峰市警察厅成立联合行动处，将情报科和行动队一并纳入联合行动处，段锦绣同志任行动处处长，此次重组意在维护梁峰市境内治安安全，一九四零年七月二十日南京电！”
当李彩霞读完，下面的人眼神呆滞，随即议论纷纷。
“以后还望各位同事多多包容和支持！”小井再次站起表示尊敬。
然而下面的人好像不怎么卖账！
刘铁生已多年的暗战经验告诉自己，梁峰市将天翻地覆。
“各位，听我说，”下面依然是叽叽喳喳，周昌平严肃的说“各位听我说，有什么意见提出来便是了，安静一点行不行？”言语很重。
好不容易会议室安静下来，还真有人敢冒这个险，站起来大声质疑道“不知段小姐以前在哪里任职？有什么功记请于告知？”
此人名叫彭智，名字虽有一“智”，但所为一点也不明智。
公共场合当面质疑新来的同事，勇气可嘉，身边的一些人还为他叫好。
他也并非要什么公道，只是自己的利益受到了冲击。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行动处即将成立，那么自己至少也能混一个副处长。
突然冒出来一个联合行动处，自己还是一个队长，而且是一个被人捏在手掌的队长。
自然油生出一股窝囊之气！
周昌平转头看着小井，小井很从容，淡淡的笑了，站起身直面回答彭智的质疑，道“这位同事你好，我段锦绣有什么能力，明日各位便知！”随即坐了下去。
周昌平，李彩霞，刘铁生三人表情相似，仿佛知道了这句话的真实意思。
018 立威
段锦绣的回答彻底让彭智闭上了嘴，再有话要说也得憋在嘴里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何况包括厅长在内全都盯着他，而且眼神有异，彭智懂事的坐了下来。
会议室的气氛略显尴尬，厅里面的人都相互看了两眼。
“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今天晚上段处长在圣保罗大酒店定了几桌，到时候都去热闹热闹！”周昌平站起来主持大局说道。
“还望各位同事赏脸，我在此先谢过了！”小井面露笑容说道。
“散会吧！”
散会下去后，厅里面对段锦绣的猜测各有高见。
小井不但没有为此而感到尴尬，反而很满足，只有将警察厅搞得人心惶惶，潜伏者才会沉不住气，一定会露出马脚。
……
下午下班后，今天轮到廖毅值夜班，廖毅也想安静。
少去掺和一点厅里面的事情，这对自己来说反而更安全。
“廖科长，这次就委屈你了，下次单独请你。”小井出门时对廖毅说。
厅里面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基本都去了饭店，正当廖毅回到值班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纹丝不动。
彭智坐在值班室，一脸不悦，把所有的情绪都表露在了脸上。
廖毅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别人，走到面前坐了下来，问“你还是不肯去吗？”
“老子不稀罕！”
语气中能够听出彭智是铁了心想和段锦绣对着干。
廖毅也无可奈何，只是奉劝了一句“兄弟，活在水火之中，要学会顺从啊，我们没那种命，何必强求了？”
彭智斜着看了一眼廖毅，两人的观念无法重合，道不同不相为谋，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话要讲。
“今晚我留在值班室，你去吃饭吧！”彭智提出为廖毅带班。
“好吧，有劳你了！”
廖毅出了警察厅的门，并未去圣保罗大饭店吃饭，那些山珍海味好像不适合自己的胃口。
主要是家里面还有行动不便的母亲，哥走了，廖毅还得扛起这个家照顾好母亲。
廖毅直接回了家，伟子也提早手收工主动照顾自己的母亲。
三兄弟就剩下两人，母亲依然是慈爱的看着两人。
在两人忙着做饭之时，母亲突然问了一句“毅儿，你哥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啊？”
廖毅现在最难面对和解答的就是这类问题，关于哥哥的事情。
伟子没忍住哭出了声，廖毅将他拉了出去，在院子之中嘱咐道“忍住，不要让母亲知道这件事情。”
“毅哥，我真的……”话还未到嘴边，眼泪就流出来了。
“你在外面冷静冷静！”
廖毅走进屋坐到母亲的旁边说“娘，哥他说等挣到了钱就会回来，你放心吧，他说了，到了北平会给我们来信的！”
廖毅清楚，现在自己说的每一句谎言，今后要用更多的谎言来补。
为了母亲，为了这个家，廖毅别无他法。
……
天色已黑，圣保罗大饭店依然闪烁着霓虹灯，在寂静的黑夜中，如同一颗光彩照人的明珠矗立在梁峰市内。
“来，各位，我先敬大家一杯！”
人到齐了，饭菜也上了桌，小井站起来端着整个饭店最贵的红酒举杯。
“来，大家一起欢迎我们的新同志！”周昌平为小井撑场面也举杯站了起来。
包间之中，十几只玻璃杯中的红酒在灯光下晃荡。
如同鲜血一般！
用餐中途，包间的门响了，靠门边的男人不耐烦的起身问道“谁啊？”
打开门的那一刻，他半醉的状态立马被惊醒，赶紧退到一边弯腰道歉“太君赎罪，太君对不起！”
“中山将军！”周昌平走出座位主动迎了上去。
“中山将军！”所有人一下愣住了，赶紧站了起来，这可是梁峰市内的一把手。
宪兵司令部司令官中山樱田少将可是神一般的存在。
中山直接走到了小井的身边，端起酒杯对众人说“我给大家找的这个处长怎么样啊？”
“将军高明，慧眼识人！”所有人都阿谀奉承。
果然没错，李彩霞和刘铁生的想法得到证实，段锦绣这个女人和日本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有你们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还望各位给我中山一点面子，积极配合段处长！”
中山是小井特意请来的，要想立威，得把自己的底牌亮出来。
现场除了周昌平一人外，没有人知道段锦绣的真实身份。
其他的人只是觉得日本人是段锦绣的靠山而已。
“一定的，一定的！”所有人恭敬的附和着。
中山对这群傀儡非常满意，喝完酒后便离去了。
在座的不由得对彭智担心起来，他得罪了段锦绣，相当于得罪了日本人。
得罪日本人的后果不言而喻！
饭局的后半段，所有人都忐忑不安，没人敢放肆的喝。
保持清醒或许能让自己更安全一点。
深夜，用完餐，在门前道别后，各自坐上了车回家，一刻也不敢逗留。
小井坐了一段周昌平的顺风车，然后直接去了宪兵司令部。
对着梳妆台的镜子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她对自己今天的表现很满意。
该暴露的都差不多了，如果警察厅真的有地下党和军统的人，一定会对自己产生怀疑。
有了怀疑就一定有行动！
“明早的枪声应该足够惊动他们了吧！”小井望着镜子中的自己自言自语说。
……
值班室很安静，彭智听着墙上的钟表声音睡着了。
第二天，彭智醒得很早，还没到上班时间，轮岗的兄弟也下去眯一会儿了，巡逻队已近出发。
整个警察厅内，只有门口有几个站岗的，坝子之中几辆公务用车停在那里。
彭智走了出来，伸伸懒腰。
廖毅今天来得很早，为了感谢彭智给自己带班，买了一些早点带了过来。
“早！”廖毅笑着向彭智挥手。
“早～”彭智打着哈欠，嘴还未闭上。
“呲！”
一颗子弹划破清晨稀薄的空气，穿透彭智的脑袋，带出一支血箭溅在地上。
随即彭智也侧身重重的摔倒在地。
廖毅顿时感到惊恐，手中的早点掉落在地，环顾四周，寻找狙击手的位置。
一切皆平静，出了东边冉冉升起的太阳有些刺眼以外，什么也看不见。
“快来人！”廖毅赶紧喊到。
门口站岗的几个警察跑了上来，看着地上的尸体，一头雾水，发生过什么？浑然不知。
廖毅蹲下看着彭智，已经死了，一枪致命。
019 调动
刘铁生来得也很早，骑着脚踏车悠悠的行驶在街上，清早街上的人不多。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在距离警察厅还有几百米的转弯处，刘铁生猛踩了两脚。
不料此时钻出来一个人，一不小心差点撞上了这个带帽子的男人。
刘铁生赶紧调整方向，摇摇晃晃的，身体随着脚踏车一起倒在了地上。
膝盖被擦伤，刘铁生非常愤怒，大骂道“他娘的，不要命了，看着点路！”
带着帽子的男人手里面提着三尺多长的木箱子，完全没有理睬刘铁生。
随即加快了脚步朝着一条小巷道走了进去。
“真他娘的晦气！”刘铁生没有追上去，一直埋怨着说。
看来两个轮子的并不比四个轮子的安全，而且舒服感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警察厅正好还有几辆闲着的公务用车，刘铁生想着去找周昌平商量商量，看看能否弄一辆到手？
刘铁生推着脚踏车来到警察厅门前，奇怪的是门前空无一人，站岗的去哪里了？
走进警察厅后，看着院坝之中兄弟们正围着，停下车，走上前去。
“刘科长！”
刘铁生点头回礼，随即步入视野的场景触目惊心。
彭智的尸体倒在地上，“怎么回事？”刘铁生对蹲在地上的廖毅问。
“彭智刚刚被狙杀！”
廖毅的回答让刘铁生瞬间醒悟过来，刚刚看见的那个男人，提着三尺多长木箱的男人，很有可能是凶手。
箱子中定是一把可狙击枪！
“有什么发现吗？”刘铁生接着问。
廖毅摇摇头，毫无头绪，即便现在是曾宪江在这里，也不一定能找出什么线索来。
况且杀手早已逃之夭夭了，廖毅的思绪还浸泡在对凶手的刻画之中。
刘铁生则不然，他突然想起昨天开会时，段锦绣和彭智之间的争执。
“我有什么能力？明日便知！”段锦绣的这句话隐藏的信息太大了。
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一个和自己作对的人，连自己的影子都没让人发觉，这个女人确实可怕。
刘铁生也有了危机感，现在自己的处境很危险，得尽快和重庆方面取得联系，告知现在警察厅的状况，请求下一步的指示。
“滴～”
片刻，周昌平的汽车开了进来，下车后看到彭智被杀，面色没有多大变化。
“尽快处理了！”周昌平淡淡的说，脸色不悦，捂着鼻子走进了办公厅，对于彭智被杀，周昌平好像并未有多吃惊。
陆陆续续来上班的警察，包括李彩霞在内，对于彭智的命案只是摇摇头。
不知好歹！好像表明的就是这个意思。
廖毅很疑惑，警察厅每个人表现出来的神情大概一致。
不由得让自己想到昨天刚刚来任职的段锦绣，若是因为会上的一句质疑，就要将彭智干掉。
那么这个段锦绣的真实面目让人胆寒，和她的外表比起来，相差甚远。
廖毅不敢往下想了，现在警察厅的每个人都是把脑袋别在裤子上过日子。
两个兄弟将彭智的尸体抬走了，将地面上的血迹清洗干净，廖毅也顺其自然走进了办公厅。
很快自己的想法得到了证实，各个部门的同事都交头接耳的讨论着彭智的事情。
廖毅也从他们的口中得知昨天晚上那场饭局的深度。
宪兵司令部的中山少将都亲自去为段锦绣接风，可想而知这个女人的面子有多大。
廖毅感到很庆幸，庆幸昨天自己没有在段锦绣的面前表现出不必要的情绪，庆幸昨天晚上没有去参加那个饭局。
不如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让自己更安全一点，哥哥走了，自己不能再有闪失。
……
刘铁生去了厅长办公室，门一打开，周昌平以为刘铁生会提到彭智的事情。
“有什么事吗？”
“厅长，你看能不能把厅里面空闲的公务车配给我一辆，上班方便一点！”刘铁生奢求的目光看着周昌平。
周昌平喜欢这种请求的模样，笑着说“你直接去后勤处找老王办一下便是了！”
刘铁生出去后，周昌平的表情又有些凝重了，以前在警察厅，可以说是一手遮天。
小井的到来无异让自己说话的分量降低了，虽是一个处长但实际权利比自己这个厅长还大。
而刘铁生在这个时候还有事求于自己，其实是在表明态度。
“我刘铁生依然是你周昌平的人！”
警察厅里面还有多少这种忠心的人，周昌平不知道，也不敢妄加猜测。
……
小井是最后一个来警察厅的，她对彭智的事情，装作一无所知，和往常一样笑着对待其他人。
去参加昨晚饭局回来的各部门负责人，对于段锦绣的笑有了另一番解读，也不在表现出饥渴的模样。
相反，一副狼狈和恭敬的样子，都清楚随时可能步入雷区，小心为好。
“厅长，听说今天早上，警察厅门口发生了命案，是何人如此猖獗，敢在警察厅里面动手！”小井认真的问。
“这件事我会派人认真查的！”周昌平面对小井的问话，哭笑不得，但回应的语气还得真恳。
“厅长，抓住凶手一定让我亲自去审，定要挖出他身后之人，受何人指使？”
此刻周昌平已经言尽了，无话可说。
“周厅长，你得再给我配一个人，管好行动队，偌大一个联合行动处，我怎么管得下来？”小井娇声的请求道。
李彩霞抱着文件走了进来，“厅长，这里有些文件需要你签一下字！”
“李秘书，来得正好，通知厅里面的人开会。”周昌平嘱咐说。
会议室，坐勿缺席，现在开会没人敢不来，也没人敢无视会场纪律叽叽喳喳的议论。
彭智的惨相就在眼前，都不想重蹈覆辙。
“都到了，讲一件事，今天早上在警察厅门前发生的命案触动了宪兵司令部，这是一种对新政府的挑衅，一定要抓紧时间破案，案件之类的问题就麻烦廖科长和刘科长，
另外行动队队长一职欠缺，有人毛遂自荐吗？”
下面的人无人回应，虽说跟着段锦绣混，一定比跟着周昌平强，同时也会更危险，稍有不慎，人头落地。
“那这样，队长一职现由廖科长代职，原职位不变，薪水翻倍！你有什么问题吗？廖科长！”
周昌平摆好的棋子也该用了，正好利用廖毅对他哥哥的感情，转变为对日本人的仇恨。
同时廖坤告知廖毅，自己是地下党，正好满足了日本人的胃口。
周昌平便可在其中协调好于日本人的关系，一方面帮日本人做事，一方面继续用自己创建的组织敛财，相当于把日本人当作了自己的顾客和资源。
“没问题！”廖毅知道这趟浑水污浊不堪，但是双倍薪水足以说服自己。
有了钱可以为母亲请一个佣人照顾，自己在外做什么事情也放心多了。
020 钓鱼
周昌平和他的老师孔闻在立场上略有不同。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孔闻当初作为先进学识分子留学日本后，对日本明治维新以后得改变有着崇敬的赞叹。
抗战爆发后，中国数次溃败不堪一击，南京沦陷，孔闻彻底失去了信心。
反而赞同日本人口中的“大东亚共荣”，感觉自己是在做一个读书人应该尽到的责任，促进大东亚共荣。
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汉奸，亲自策划了“傀儡计划！”
周昌平清楚的知道，当下形势是摇摆的，到底最后胜利者是哪一方？还不能下结论。
政治立场对于他来说，毫无用处，只有金条才是这个社会的一切。
“夺命者”的组建目的就在于替人消灾，收人钱财。
不得不说，周昌平是有经济头脑的，这个市场很大，几年下来，“夺命者”这个组织的杀手已经遍布了整个敌占区。
廖毅正是周昌平看中的一个培养对象。
……
散会后，廖毅回到办公室，刚坐下，李彩霞就敲门进来了。
仔细的看了一眼走廊上，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估计现在自己已经被段锦绣拿入了观察名单。
关上门，朝着廖毅径直的走去，神情非常严肃，廖毅仿佛还没坐好准备，是不是来的太突然了？
“你为什么要接下行动队队长的职位？”李彩霞并没有注意自己的情绪问题，只是出于对廖毅的关心。
“因为钱！”廖毅的回答很直接，没有一点志气。
这让李彩霞很失望，“日本人的钱，拿到安稳吗？”
“日本人？谁是日本人？”廖毅不发惊奇的问。
段锦绣虽然伪装得很精致，就是因为她过于精致，才让李彩霞抓到了细节。
每次段锦绣和周昌平同时出现的时候，周昌平都表现得非常恭敬，言语之中流露出来的顺从段锦绣的意思。
能让周昌平这么乖巧的，除了日本人还能有谁？
“我……”李彩霞才发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立即调整回来说“我的意思是你为日本人办事值得吗？”
“你不也是为日本人办事吗？我以前在警察厅也是为日本人办事？有什么不妥？”
廖毅的话，李彩霞听了火冒三丈，还不能爆发，哭笑不得。
“随你吧！别怪我没提醒你！”李彩霞有些气愤的走出去。
其实廖毅心里清楚，李彩霞是在提醒自己，而自己装作听不懂又何尝不是在保护李彩霞。
让她不要为了自己的事情而卷入危险之中。
李彩霞打开门时，撞见了段锦绣。
“李秘书也在啊！”
段锦绣的笑容很渗人，李彩霞为了不暴露太多，微笑着说“段处长好！我找廖科长谈谈事！”
“巧了，我也是来找廖科长谈事的，不知道我两是不是说的同一件事？”
段锦绣笑容之下掩盖的言语意思很深，好似在提醒李彩霞一样。
“好，你们聊，我先去忙了！”李彩霞关上了门。
本想贴着门偷听段锦绣会说些什么？这个念头只持续了几秒钟就放弃了。
仅仅凭现在对段锦绣的了解，这样做太危险，很有可能暴露自己。
段锦绣同样料定门口无人，地下党和军统的人不会蠢到这一步。
现在警察厅的人百分之八十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中，要是有人看到，在告知自己，那么还不用出手，大鱼已经上钩了。
“刚刚李秘书和你谈了些什么？”段锦绣开玩笑着说。
这样不会让廖毅有所戒备，廖毅第一次见到自己所表现出来的稚嫩，段锦绣已经确定此人可以用。
周昌平将廖毅送到自己的手中，正好也顺了自己的意思。
谁都在下棋，高手之间的对决，廖毅却只是一颗棋子而已。
“就谈谈薪水的事情！”廖毅微笑着回答道。
“你很缺钱吗？”段锦绣问。
“家里有些困难。”廖毅并未透露廖坤的事情，周昌平已经很明确的提醒过自己。
“这个好说，你现在跟着我，钱都是小事。”段锦绣大方的说。
日本人最喜欢爱钱的中国人，这种人更利于控制，只要有足够的利益，这种人一定会死死的效忠帝国。
段锦绣此时将廖毅定位成了这种贪婪的人。
“那以后还望段处长多多抬爱了！”廖毅很懂事，恭敬的说。
“今天晚上有时间吗？”
段锦绣突然问道，廖毅又有些难为情了，难道又要请自己喝咖啡？
“有…有时间！”廖毅紧张的说。
“今晚带你先见见世面，等我通知准备行动！”
“什么行动？”廖毅疑惑不解，好奇的问。
“好奇心害死人，等我通知便是了！”段锦绣不慌不忙的走到门口，回头说“记得保密哦，这是我两人的秘密！”
后面这句话只是挑逗之意，廖毅对段锦绣所说的行动一无所知。
但仿佛猜到了一点矛头，情报科和行动队合并为联合行动处，最直接的目的便是，有情报后能够立马出动，大大提高了行动效率。
一定程度上能够提高抓捕地下党或者军统的效率。
“肯定是情报科获得了可靠情报！廖毅自言自语说。
……
段锦绣到警察厅两天的时间，已近撒好了网。
昨天到今天所发生的一切矛头点都指向自己，如果警察厅里面有地下党和军统的特务。
那么今天应该会有所回应了。
在宪兵司令部，段锦绣已经给中山，提前打了招呼。
无线电接受机正常运行着，确保万无一失，无线电接受信号车也蓄势待发。
段锦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端着一杯龙井，看着窗外。
自信满满，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
下班后，李彩霞直接去联络点找了王秀碧，将警察厅的事情予以告知。
“你分析得很对，段锦绣这个女人很有可能是日本人派来的特务，你一定要小心谨慎，至于接下来的工作计划等着组织回复！”
王秀碧千叮呤万嘱咐“一定要注意安全！”
于此时，刘铁生来到了走马街33号，余天明死后，他的住所一直空闲着。
由于死了人，中国人信鬼神邪说，自然没人愿意靠近。
除了大街上一个哑巴乞丐，整天在这周围晃悠。
刘铁生觉得此处是一个非常安全的发报点，就在和廖毅去张记牛肉馆看戏哪天，已经将电台转移到了此处。
021 收网
廖毅下班后坐立不安，一直呆在办公室等着段锦绣的通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然而这个通知迟迟不来，家里面还有母亲无人照顾，只能希望伟子已经收工回去了。
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等待，非常煎熬。
外面已经夜色将近，警察厅的办公楼中只有几间办公室还亮着灯，昏暗的灯光照着冷清的楼道。
门开了，行动队的兄弟进来问“毅哥，什么时候行动？”
“在等等！”廖毅也在疑惑。
……
刘铁生进入余天明的住所，稳稳的将电台准备好。
有条不紊，经验非常丰富。
“滴，嗒……”
随即带上耳机操作起来，向重庆发报，内容是“日本人已经有所察觉并开始行动，请求指示！”
庆幸的是很快就得到重庆方面的回复，刘铁生翻开密码本，翻译内容。
“叮～”
段锦绣的电话响了，她满意的将电话放在耳边，电话里面的日本人说“出现信号，已经捕捉，正在定位！”
“很好，让信号车出来吧！”段锦绣挂掉电话，整理一下衣服。
从抽屉中取出一把撸子，装满子弹别于腰间，出了门。
“嗒嗒嗒～”
廖毅听见楼道上有皮鞋的声音，赶紧打开门，段锦绣正好到达门前。
“准备行动！”段锦绣认真的说，这一副认真严肃的表情和她平时的面容相差甚远。
廖毅深知这次行动的重要性，赶紧集合行动队。
“出发！”
行动队的兄弟们全副武装上了一辆绿皮卡车，廖毅和段锦绣开着一辆黑色的别克轿车。
车灯照射了出去，警察厅的门前来了一个硕大的铁盒子。
“这是什么？”廖毅不发惊奇的问。
“无线电信号接收车。”
听了段锦绣的回答，廖毅差不多猜到了这次行动的目标。
现在这个时候一定有人在梁峰市境内操作电台发报。
要么是地下党，要么是军统，一旦信号车定位，插翅难逃。
廖毅情不自禁的感觉到了紧张，不是抓捕行动的紧张，而是对即将抓捕对象的紧张。
不知道为什么？廖毅并不希望正在发电报的人落入段锦绣的手中。
“廖科长，我们跟上去！”段锦绣下令跟在信号车的后面。
廖毅走了神，还在为那个发报的人着想，双手握着方向盘，但没有踩动动力器。
“廖科长？”段锦绣再次叫了一声。
“哦…好！”廖毅回过神回答道，随即开着车紧紧的跟在信号车的后面。
“不用紧张，待会儿可能会发生枪战，你自己小心一点，别挨了子弹！”段锦绣关心的说，想让廖毅放轻松一点。
廖毅对于自己第一次参加抓捕特工的行动，心里面有很多顾虑。
不管怎样？自己不能出事，如果敌人将枪对准自己，那么放他走便是。
母亲只身下自己一个儿子了，不能有事，一定不能出事。
很快信号车停了下来，廖毅的车和绿皮卡车也停了下来。
“怎么停了？”
“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段锦绣和廖毅都下了车，廖毅看着这个地方，不由得提高警惕。
又是走马街！
……
刘铁生全然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还在翻译重庆发回的指示。
“尽快和‘会长’取得联系，会长就在……”刘铁生正翻译着。
“呲～”
突然电流不稳，灯炮闪了一下，随即就熄灭了，半分钟后，灯泡又亮了起来。
刘铁生此时非常紧张，一定有情况，打开窗户看出去，街道上有人在集结。
刘铁生猜测自己肯定在发报时暴露了位置，外面的人应该是行动处或者是日本人。
情况不妙赶快撤，来不及翻译重庆的回复了，刘铁生直接将字条吞进了嘴里面。
不能留下任何线索，收起密码本，抱着电台准备离开。
电台是他与上级联系的唯一途径，一定不能丢。
“怎么样？”段锦绣走上信号车对着日本人问。
“就在这里，方圆五十米。”日本人指着画出的两条弧线的交叉点说。
段锦绣下车立即部署“廖科长，你带着一队人去那边，剩下的跟着我！”
随即两队人马出动，将走马街的前后两条道路封死，包括小道巷子。
廖毅带着队伍往大街上搜索而去，路过走马街33号时，廖毅停了下来。
“你们到前面去搜！”廖毅指着一些阴深的路段说道。
廖毅很清楚，这条街最阴深的地方就是33号，死了人的地方，按常理来说不会有人。
但对于特工来说，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地方。
廖毅握着枪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巷道之中，步伐放的很轻，紧贴着墙壁。
刚出巷道，在余天明住所的门前，月光照射下一个影子拂过了自己的视野。
“站住，不许动！”廖毅端平枪对着此人吼道。
刘铁生停下了脚步，站立在原地，一旦自己乱动，身后之人必定会开枪。
即便自己没有被射杀，枪声也会引来更多的人，到时候，无路可逃。
廖毅紧张的手心全是汗，慢慢向此人靠近，刘铁生也沉住了呼吸，感受身后之人和自己的距离。
试想徒手制服他，然后逃跑。
两人相距一米是，刘铁生猛然转身，右手直接伸向廖毅的喉咙。
廖毅反应更快，手中的枪口对准了刘铁生的额头。
呼吸之间，就差扣动扳机了。
两人一见，对视着，呆滞在原地。
“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
口中问出同样的问题，此时在走马街流浪的那个哑巴乞丐，从两人身边经过。
对着两人一股脑的傻笑。
“嗒嗒嗒！”
片刻，脚步声越来越多，行动队的人也搜到此处来了。
“不好，你快走！”廖毅急忙的说。
刘铁生不知道廖毅为什么会放过自己？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保命要紧。
“等等，把电台留下，”廖毅对着正准备离去的刘铁生说“日本人接收到电台信号才搜到这里来的，想要骗过他们，必须把电台留下。”
电台对于刘铁生来说非常重要，可到了取舍的时候，命更重要。
“拜托了！”刘铁生将电台递给了廖毅，朝着一条通往宝兴街的小道跑去。
“这是个好东西，你一定要保管好哦！”廖毅将电台递给了旁边的哑巴乞丐。
接着带着哑巴乞丐走了出去，段锦绣搜索完后面也跟了上来。
022 扑空
放掉刘铁生无异是让自己处在了危险的处境中。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刘铁生是一把双刃剑，在一定程度上，廖毅在警察厅多了一个知根知底的盟友。
不管以后做什么，都有回旋的余地，两人被一根稻草死死的捆在了一起。
这样做不知道是对是错？是否明智？廖毅既然选择这样做了，就必须一做到底。
此时，刘铁生的身份已经明朗，廖毅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确定刘铁生是军统的人。
那么余天明到底是谁？余天明也有电台，所有矛盾点又回到了余天明扑所迷离的身份上。
刘铁生为什么会暗杀他？
“难道只是误会？”廖毅自言自语，抱着电台的流浪汉回头看了自己一眼。
廖毅才反应过来身边有一个人，还好这个人不会说话。
刚刚走出33号巷道，廖毅派出去行动队的兄弟们一无所获的回来了。
“毅哥，没有。”
“毅哥，没有。”
兄弟们陆续回来集合在了一起，大家开始把目光注意到抱着电台的流浪汉身上。
“这是什么情况？”有人感到惊奇，难道乞丐还会发电报？
折腾了一晚上的功夫就为抓一个乞丐？
段锦绣收队回来，走近一看，同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种荒谬的感觉只持续了几秒钟而已。
乞丐不会操作电台，这是既定的事实，地下党更不会装作乞丐，未免太天真了。
“廖科长，你是在哪里发现他的？”段锦绣指着流浪汉问。
流浪汉什么也不知道，看着这些凶神恶煞的眼神有些害怕，躲在了廖毅的后面。
“就在里面！”廖毅指着33号的巷道说。
“跟我来！”段锦绣带着几个兄弟走了进去。
余天明住所的门上有被扯坏的封条飘着，段锦绣推开门。
“呲～”
门缝中的声音在回响，里面的灯泡还亮着，靠右的书桌上灰尘很多。
应该有些许天没人居住了。
而书桌有一块干净的地方，段锦绣仔细观察了一下，形状大小和电台的大下相吻合。
“看来我们来晚了！”段锦绣有些气愤的说。
在她的脑海中呈现出一幕：书桌上放着电台，一个男人坐在凳子上发报。
地上有电线拖动灰尘的痕迹，书桌的两旁还有袖口带动灰尘的痕迹。
而且凳子上的臀印有将近五十公分宽，必定是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
刘铁生留下的痕迹很多，但没有一样是致命的，例如字条，密保本，纽扣等。
这也是段锦绣非常懊恼的地方，同样，此次行动也有收获。
至少确定了警察厅一定有地下党，而且此人是一个男人。
段锦绣的推测机缘巧合的避开了李彩霞，因为警察厅一共只有两个女人，一个是自己，一个便是李彩霞。
“回去查一下这里以前是谁在居住？”段锦绣下令道。
“处长，这是前财政厅厅长余天明的住所！”一个手下回答道。
段锦绣醍醐灌顶，想起了自己被派遣到梁峰市来之前，组织上发现的那个地下党。
梅机关告诉段锦绣的正是余天明，代号“老鱼”的地下党。
在来之前，段锦绣已经知道此人被杀的消息，为什么在他的住所中还有人活动？而且是发电报。
难道“老鱼”还活着？
段锦绣此时的思维很乱，“老鱼”还活着的这个推测对帝国很不利。
“老鱼”知道了“傀儡计划”，所以这件事情必须快点上报。
“收队！”段锦绣出了33号巷道。
“怎么样？”廖毅上前问。
段锦绣摇着头，没有收获，这个答案对自信满满的段锦绣相当于一次打击。
她把所有的情绪都转到了那个抱着电台的乞丐身上。
握着枪走上去对着乞丐，试想杀了他以消心头之怒气。
“段处长，不能这样做，他只不过是一个哑巴，杀了他违背了帝国大东亚共荣的口号啊！”
廖毅赶紧上前劝解，乞丐惊慌的躲在廖毅身后，“啊啊啊”叫个不停，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段锦绣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收起了枪“把电台带回去！”
两个男人上前将乞丐手中的电台抢了过来。
“啊啊啊……”乞丐不肯罢休的叫着，拉着廖毅。
廖毅清楚乞丐想表达的意思，自己将刘铁生的电台递给他时，说过一句话“这是个好东西，你一定要保管好。”
乞丐好像有使命感一样，一定要帮助廖毅守护好电台。
当行动队的人要抢走电台时，他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乞丐异常的举动引起了段锦绣的注意，本来一只脚已经跨上了车，又迈了出来，朝着廖毅和乞丐走了过去。
段锦绣才发觉自己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没有问：乞丐是从哪里得来的电台？
“没事，没事，他不会杀你的，那个东西不是你的，只是你捡来的，快回去吧！”廖毅见形式不妙，赶紧安抚乞丐说。
“来，拿着！”廖毅将一块大洋递给了乞丐，乞丐才安静了下来。
段锦绣听完廖毅的话停住了，或许电台真是他捡来的。
即便是有人递给他，一个哑巴也说不出口，与其在这里耗下去，上报“老鱼”的事情更重要。
“廖科长，你真是一个有爱心的人！”段锦绣恢复了往常的笑容对廖毅说。
“从小母亲就教导要帮助困难的人，小时候父亲去的早，我们一家也经常得到邻居们的帮助！”
段锦绣看着廖毅泪光闪闪，能感觉到他心中的那份真情，自然没有了猜疑。
因为廖毅眼中是真真切切流露出来的感情，这和那些伪装的截然不同。
“你们家有几个人啊？”段锦绣只是随口问道。
“三个……”刚刚回答，廖毅发现了这个答案的缺陷。
“你和你的母亲，还有谁？”段锦绣好奇的问。
“我……”廖毅肯定不能说哥哥廖坤的事情，“伟子，一个孤儿，我母亲养大的。”
“哦，你们一家人都很有爱心”
廖毅松了一口气，差点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段处长，我就不回厅里了，这么晚了，我想早点回去看看母亲！”廖毅告别道。
“廖科长，今天辛苦你了！”
“应当的，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好！”
“那以后我就常常来麻烦廖科长了。”段锦绣笑着打趣说。
段锦绣的样子又回到了廖毅第一次见她的少女模样。
023 亮牌
“走了吗？”李彩霞胆战心惊的问。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走了！”王秀碧放下黑黝黝的窗帘说。
今晚段锦绣的一切行动尽收眼底，从三辆车发动机熄灭的那一刻开始。
王秀碧紧紧的盯着窗外的一举一动，还以为自己的联络点暴露了。
这一切好像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不过也算给自己提个醒，以后得更加小心了。
“她到底来干什么？”李彩霞不解的问。
“很难说，不过好像没有什么收获，扑了个空！”
“难道是军统的人暴露了？”李彩霞猜测道。
“有可能，外面有信号车，应该是发报的时候被定位了，以后我们还得小心，同时要尽快找到余天明的同志的电台，找到与‘傀儡计划’有关的线索。”
“我明白了，我会小心的，至少段锦绣还没有从我身上下手，看来得抓紧时间了。”李彩霞应完便离开了。
……
在回到宝兴街的路上，看到那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背影。
李彩霞并没有和廖毅打招呼，装着什么都没看见从廖毅的旁边飘过。
廖毅正在集中精神思考段锦绣的身份，突然身边一个白色长发的女人飘过。
“啊～”
着实吓的不轻，叫了出来。
李彩霞慢慢转过脸来，廖毅拍着胸口缓缓气。
“差点吓死我了。”
李彩霞还是没有理睬廖毅，自己走自己的路。
“李秘书，怎么还在生我的气啊！”廖毅主动靠上前打招呼。
“你不值得！”李彩霞像个冰美人一样，没有太多的言语。
“其实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廖毅刚开口说话，就到了自己的家门口。
“算了吧，以后再向你道歉！”
“毅儿，毅儿回来了吗？”草房里面的母亲颤抖的声音传来了。
“娘，我回来了，”廖毅对李彩霞挥手告别“明天见。”
廖毅走进了院子。
李彩霞没有离开，站在门外看了一下这个破旧的院子，墙上的泥土一块一块的掉落了许多。
草房上的稻草被风吹日晒折腾的不像个样子，李彩霞在想这样的房子能不能遮阳蔽雨。
不知不觉脉动了自己的脚步走了进去，眼前的这一幕让李彩霞重新认识了廖毅，不折不扣的大孝子。
廖毅正在帮助瘫痪的妇人脱袜子，身前放着一盆清水。
用手掌一点一点的往妇人的脚上浇水，很细心，很细致。
一个男人居然能做到这一步，李彩霞还是第一次见到。
廖毅帮助母亲洗完脚，用搭在肩上的干帕子轻轻的将母亲脚上的水煮擦干。
妇人坐在床边看着李彩霞，不由得发出赞叹“真好看！”
李彩霞的眼神还停留在廖毅蹲着的背影上，妇人的夸赞让她有点不好意思了。
“娘，你在说什么？”
廖毅起身回过头才发现李彩霞站在门口。
“娘，你先睡，我马上就进来！”
廖毅推着拉着李彩霞出了院门“你怎么还没回去？”
“对不起！”李彩霞才真正的感受到廖毅的不容易，为自己白天在办公室对他的嘲讽感到愧疚。
一个人为了活着没有错，为了让自己的母亲活的更好，想多挣钱也没错。
李彩霞感觉到自己看廖毅是的眼光太高了，不能以一个革命党人的阳光去要求他，毕竟他是一个瘫痪妇人的儿子。
“哦…我就没放在心上，你早点回去吧，我也要休息了。”
李彩霞走后，廖毅去了隔壁伟子的家，还有一些事情要嘱咐。
“哥，这大晚上的你干什么？”伟子穿着干活的大裤衩迷迷糊糊的问。
“给你说一件正事，一定要记住，如果有人来问我的家事，你就回答说我们家里有只有三个人！”
“本来就是三个人啊，你，坤哥，娘！”伟子搬着手指说。
“哥已经走了，现在你就是我们家的人，不管谁来问，都不要提廖坤的名字！”
“为什么啊？毅哥。”伟子全然不知，脑袋里面一团浆糊。
“你记住就行了，保命的事情！”
廖毅害怕段锦绣会来调查自己的身份，所以一切都要准备好应对。
听到“保命”这么重要，伟子清楚这个事情马虎不得，连翻点头回应。
廖毅嘱咐完伟子，在自己家院子门口见到了刘铁生。
刘铁生抽着纸烟说“来一根不？”
“不用了，你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
“谢谢你！”
“不用，大家都是同事，以前都是你照顾我，这点事应该的。”
刘铁生听廖毅的话，没有修饰伪装，还算真诚。
开门见山的问“你应该猜到我的身份了吧？”
“什么身份？刑事科科长？”
刘铁生转头对了廖毅一笑，是个值得培养的聪明人。
“其实我是军统派来的。”刘铁生真诚的看着廖毅说。
他心里清楚廖毅既然放了自己，就不会再去举报自己，还不如亮出自己的身份，换坦诚相见。
“哦……”廖毅并不感到惊奇，他早已经猜到了刘铁生要说的话。
“我能感觉到你心中的志向，你很适合干特工，有没有想过加入我们？”
面对刘铁生的问话，廖毅一下子答不上来。
的确，在日本人侵华以来，廖毅听过无数日本人的滔天罪行，曾经有过报国为民的大志。
而后小人物始终是小人物，自然而然就随波逐流，只为讨一口生活。
思考了一会儿，廖毅还是准备拒绝，现在自己只想在警察厅站稳脚跟，能多挣点钱让母亲过上好日子是自己唯一的期望。
“我对这个不……”
廖毅开口并未说完，被刘铁生打住了“先别急着下结论，总之今天你帮了我，以后我会尽自己所能帮助你，
当然如果你要是出卖我，你知道我们的手段，不要再让你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其实廖毅从来就没想过要举报刘铁生，但刘铁生最后这句劝告确实有些恐吓的味道。
为了自己的母亲，即便自己不加入军统，廖毅也明白该怎么做。
帮了一次，还会有下一次，甚至更多次，廖毅别无选着。
“后悔放我吗？”刘铁生看着廖毅严肃的表情问。
“我只凭自己的内心做事，其他的我管不着，你回去吧！”廖毅冰冷的说。
“这个你拿着，给你娘买点好吃的。”刘铁生拿出几张法币递给了廖毅。
“这钱我不会收！”
“放心，这钱是我自己掏的，表示一番心意。”刘铁生知道廖毅的想法。
拿人手短，他也不想用这样的方法来拴着廖毅为自己办事。
024 文件
收队后，已经是大半夜了，段锦绣去了宪兵司令部。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行动队的兄弟们都知道她与中山樱田有关系，不敢多想，更不敢多言，生怕头上这颗脑袋摆在了地上。
“兄长，‘老鱼’真的已经被我们暗杀了吗？”小井对中山问。
“嗯？怎么会突然问这件事情？”深夜，这个问题让中山有点发寒。
“我只是猜测，那个代号‘老鱼’的底下党可能还活着。”
中山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时暗杀‘老鱼’的计划是自己亲自布置的。
而且孔先生与‘老鱼’会面的时间地点全是自己安排的，可以说做到了万无一失。
避免夜场梦多，中山还是给孔闻去了电话。
“喂～”孔闻迷糊的声音，打着哈欠。
“孔先生，我是中山！”
孔闻立马提起了精神，应道“中山将军，有什么事吗？”
“我想确定一下，七月十日的晚上，在圣保罗大饭店你与那个代号‘老鱼’的地下党会面了吗？”
听到‘老鱼’，孔闻不敢有懈怠，这可关系到自己精心设计的“傀儡计划”。
“是的，将军阁下，按照你的吩咐，在他离去后我还派了一位杀手干掉了他！”
“你确定他被干掉了吗？”
中山突然这样问，难不成是出了什么问题？这件事情事关紧急，必须尽快确定。
“将军阁下，你稍等，我确认一下。”
孔闻随即给周昌平去了电话，杀手是周昌平安排的，自己只负责将余天明灌醉而已。
就连孔闻自己都不知道余天明真正死于酒精中毒。
“我是孔闻！”
“孔老师，深夜有什么事吗？”周昌平拿出学生的语气问。
“七月十日晚上，我让你办的事情办妥了吗？”
听着老师的语气有些严厉和紧张，周昌平赶紧回应“老师你放心，余天明当晚就被干掉了，尸体放在警察厅好几天才被处理。”
“好，这样就放心了！”
孔闻再次给中山去了电话，很肯定的回答‘老鱼’已经被干掉。
小井此时陷入了沉思，按照自己的推理和猜测，‘老鱼’很可能还活着，而且应该还在梁峰市境内活动。
但余天明被干掉是既定的事实，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
“余天明会不会不是‘老鱼’？”段锦绣破口而出。
“小井，你确定吗？”中山对她的猜测还是有所怀疑的。
“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小井的推测潜移默化的转移到了王秀碧的身上，“老鱼”的确已经被干掉了，但是“老鱼”这个代号还在战斗。
“难道是梅机关弄错人了？”中山偏着头思索着说。
“有这个可能。”小井一向相信自己的能力，就是因为她绝对的自信，为梅机关和帝国屡建奇功。
“小井，接下来怎么办？”中山问自己的妹妹，他相信小井有办法应对。
“兄长放心，这件事交给我了，狐狸早晚会露出尾巴，我给他加点料，不信他不出来！”小井自信满满的说。
……
次日一早，警察厅又热闹了起来，厅里面的人都围着窗口看。
从警察厅门口进了两辆宪兵队的军车，军车停了下来，三十多个鬼子端着枪迅速往警察厅门口铺开，戒备甚严。
随即中山下车走进了警察厅，青木三石跟在身后。
刘铁生和李彩霞也注视着这一幕，宪兵司令部兴师动众的来此，一定有大事情要发生。
中山直接去了周昌平的办公室，廖毅正从楼道路过，对着中山和青木哈腰敬礼。
周昌平站在门口伸手迎接，进去后关山了门，厅长办公室中只有三人，周昌平的司机也站在门外。
两分钟后，周昌平打开门对司机荆洪说了一句话，荆洪便离开了。
廖毅依旧站在大门口好奇的注视着厅长办公室外的一举一动。
五分钟后，两个人跟着荆洪来到了办公室门口，一个是段锦绣，另一个是冉光举。
冉光举去干什么？包括廖毅在内所有目睹的人都感到不解。
有人猜想，难道冉光举后面的靠山也是宪兵司令部？看来以后得多套套近乎了。
其实不然，众人之中只有李彩霞似乎想到了什么。
冉光举管的是资料科，厅里面所有的档案和资料都会归类储存在资料室中。
既然与资料有关，而且中山亲自邀见，必定是有什么重要的资料会保管在警察厅。
有极大的可能性与“傀儡计划”有关。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情报，自从余天明死后，现在整个地下党组织对“傀儡计划”一无所知的在摸索着。
久旱逢甘霖一般，李彩霞有些激动关上了门，在办公室徘徊了几圈，得尽快将这个消息告知王秀碧。
半小时过去了，围观的人差不多散去，各自忙各自的，只有廖毅和刘铁生还注视着厅长办公室。
刘铁生注视着，完全是因为廖毅感兴趣，自己也跟着看看，说不定有什么意外之喜。
办公室开门了，中山和青木神色严肃的走了出来，从廖毅的眼前路过，没正眼看一眼。
接着段锦绣和冉光举也走了出来，冉光举的手中拿着一份文件。
廖毅看他的神情有些慌张，定是中山给他下了死命令，他的脑袋和这份文件绑在一起了。
正在这个时候，李彩霞打开门走了出来，本想去洗手间，结果余光从冉光举的手中扫过。
果然不出所料，中山此次前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存放资料。
“廖科长，没事吗？”段锦绣路过，对站在门外的廖毅调戏道。
“没……没事。”廖毅也对冉光举手中的文件感兴趣，到底里面装的什么？不由得让自己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我可以进来坐坐吗？”段锦绣继续调戏廖毅说。
“当然，段处长你请！”
刘铁生看着廖毅没有立场的和段锦绣这个女人说说笑笑，很不是滋味。
昨天晚上的惊魂一幕全拜于段锦绣所赐，仗着自己有中山作为靠山将警察厅搞得鸡犬不灵。
不过，刘铁生立马回想起重庆给自己的回复，找一个代号“会长”的人，谁是“会长”？刘铁生毫无思绪。
可惜字条被自己一时慌张给吞进了肚子里。
李彩霞从厕所出来，刻意经过资料室，门口已经有两个宪兵队的鬼子站立。
“你的！干什么？”两个鬼子端枪对着李彩霞提醒道。
“太君，自己人，自己人！”冉光举听见有异动，赶紧出来劝解。
随后拉着李彩霞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025 启用
“李秘书，你想干什么？”冉光举惊魂不定的问。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我正好路过，只是好奇为什么资料室门口有宪兵队的人？”李彩霞故意不知试探深浅。
“总之你没事别去晃悠。”冉光举奉劝说，脸上的表情苦不堪言。
李彩霞能看出他心中有股闷气憋着。
“是不是日本人为难你了？”李彩霞换道试探。
“哎，那个中山没事弄一个文件来……”
冉光举本来是发泄怨气，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什么文件？”李彩霞趁势而问。
“李秘书，求你别问了，那可关系到我的老命啊！”
毫无疑问，冉光举确实是被日本人套住了，至于他口中的文件十有**和“傀儡计划”有关。
李彩霞出门后，没有回头，略微能感受到资料室门口的两个鬼子盯着自己眼神。
下班后，李彩霞去了临时联络点，将今天警察厅里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王秀碧。
“有这个可能！”王秀碧认同李彩霞的推论。
“现在怎么办？要不要采取行动？”
李彩霞想亲自动手去资料室窃取这份文件。
“再等等！”王秀碧在犹豫，总感觉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
说不定这里面有鬼。
“老鱼同志，不能犹豫了，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对于“傀儡计划”，到现在为止，我们一无所知。”李彩霞真诚的请求道。
王秀碧此刻很了解李彩霞的心情，迫切的想为组织作出贡献。
“那好，明天晚上行动，我会让着潜伏在市内的同志们在外围支援你，切记，一旦发现不对，立即撤离！”
小心谨慎一直是王秀碧的作风，任何行动容不得马虎。
一时疏忽，全军覆没。
“明白，老鱼同志，我会小心的！”李彩霞接到命令后出门而去。
街道的四周空荡荡，无一人，确保安全后悄悄离开。
……
荆洪开着汽车送周昌平回家，一路上抽着古巴雪茄，周昌平也惦记着日本人今天送到警察厅的文件。
“老板，到了！”荆洪回头说。
“进来坐坐，我有事情和你谈谈！”
两人进入客厅，周昌平的佣人沏上两杯茶端了上来。
“老爷，请用茶！”
“夫人和少爷都睡了吗？”周昌平捻着茶碗问。
“刚刚休息！”
“好，你也下去休息吧！”
荆洪注视着老妇人下去后，回身问“老板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吗？”
“日本人今天拿来一份文件，存放在警察厅的资料室中……”
周昌平还没说完，荆洪就了解到他的用意“老板是想把文件拿到手？”
“假设这份文件是日本人的什么绝密计划，那么对地下党来说，就有很大的价值，我们可以把文件弄到手，然后转手再卖给地下党。”
周昌平好似又看到了商机，只要有小黄鱼在向自己招手，毫无立场可言。
而荆洪是他最信任的人，两人之间无话不可言谈。
“老板，想拿文件不难，但是，万一这是段锦绣的圈套怎么办？”杀手明锐的直觉给了荆洪提醒。
“的确，”周昌平端着青花茶碗围着沙发走着说“段锦绣诡计多端，擅长于这些伎俩。”
两人陷入思索，摆在面前的即是小黄鱼又是天险，周昌平必须想一个万全的办法，又能拿到日本人的文件，还要撇清和自己的关系。
“可以用他试试！”荆洪突然抬头说。
周昌平一下醒悟过来，荆洪口中所指的“他”正是廖毅。
按照廖坤死前对廖毅说的话，廖毅应该相信廖坤就是地下党。
荆洪的意思便是将这个谎言用到底，让人冒充地下党去和廖毅会面，将窃取文件的任务交付给他。
廖毅若是出于对哥哥的感情或者对日本人的憎恨，很有可能会帮助他的哥哥去执行这次任务。
即便是失败了，这件事情也是地下党行动的，和自己毫无关系。
“值得一试！”周昌平肯定的回应道。
荆洪的这个想法，即可利用廖毅去窃取情报，也可撇清和自己的关系，还可将廖毅这个人死死的握在手中，为自己所用。
此一石三鸟之计，周昌平想不出反对的理由。
“老板，你放心，我会安排好的！”荆洪告退。
“拜托了！”
……
深夜，宝兴街狭窄的街道中，吹拂着凉风，廖毅门前院子的大门上挂着的铁环随风敲打着木门。
“嗒嗒嗒！”
母亲突然惊醒，慌张的问“毅儿，外面是不是有人在敲门？”
“娘，没事，是风在吹！”廖毅安慰着母亲。
“嗒嗒嗒嗒！”
门环敲动的声音越来越快，母亲不敢闭眼睡去，嘴里不断的念着“毅儿，真有人在敲我们家的门。”
“娘，别怕，我出去看看。”
“不会是得罪什么人？来寻仇了吧！”母亲胡思乱想着。
廖毅没有穿鞋，轻轻的走了出去，若是有人作怪将他当场制服。
突然，从围墙外扔进来一张字条，廖毅赶紧打开门，左右观望。
一个黑影从右边的巷道中飘了过去，廖毅拔腿追上去，已经无影无踪了。
随即回到院子之中，捡起那张字条，打开一看，里面写着“明日午时，张记牛肉。”落笔便是“夺命者”。
廖毅迷糊的意识一下清醒过来，“夺命者”是当初哥哥告诉自己的代号。
很有可能是地下党再次联系到廖坤，而且并不知道廖坤已经牺牲了。
廖毅站在院子之中，猜想了一下“夺命者”这个组织，这个代号第一次受到他怀疑。
廖坤所执行的任务是刺杀梁峰市市长黄海，那么地下党潜伏在梁峰市的主要任务应该就是暗杀新政府的官员。
这样理解仿佛说得过去。
对于明天去还是不去？一时拿不定主意，但廖毅心中早有寻找地下党的意思，不能让哥哥这么不明不白的牺牲了。
廖毅一口吞掉了字条，心里暗暗的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为哥哥讨个公道，明天一定得去。”
“毅儿，你没事吧？”房间里传来母亲关切的声音。
“娘，我没事！”
“是谁啊？这么晚了来敲门干什么？”
“没人，就是风吹的，好了没事了，快休息吧！”廖毅将破旧的薄被盖在了母亲的身上。
026 会面
阳光洒在梁峰市斑驳的道路上，比起战场来说，敌占区相对较为安静。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虽然市民都活在惶恐之中，至少没有战争，不至于每天冒着枪林弹雨过日子。
廖毅来到警察厅，整整一上午都心神不定，决定了要去张记会面，可心里还是悬着的。
在廖毅靠着椅子发呆之时，刘铁生无声无息的走了进来。
关上了门，走到廖毅面前问“你觉得日本人这次来有什么用意？”
刘铁生有惊无险的才从段锦绣的手中逃过，现在说话做事更加小心了。
他深知廖毅的推理能力很强，而且很准，所以前来请教。
“你什么时候来的？”廖毅转头看见刘铁生靠在肩上，一声惊呼。
“兄弟，你在想什么？这么入迷。”
“没什么？”廖毅不想将地下党联系自己的事情说出去，到底是深水还是泥潭，他自己也不确定。
“哦，中山昨天到来，应该是放了什么重要的文件。”廖毅分析冉光举的举动说道。
“文件？到底是什么？”刘铁生猜想着说。
不过这个不是他的任务，现在他要尽快找到“会长”，请求下一步的指示。
“哎～”刘铁生想到自己的电台被日本人收了，也是懊恼，无奈。
“兄弟，要不我们今晚去资料室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让中山大动干戈？”刘铁生小声的说。
廖毅不禁放大瞳孔看着刘铁生，果然是长年地下工作的人员，对情报非常的敏感。
其实刘铁生也是就是这么一说，而廖毅同样有着很强的好奇心，想去一探究竟。
毕竟这样做太冒险，廖毅一时没有回答刘铁生。
“叮～”
正午警察厅响了铃，到了吃饭的时间。
“把你自行车借我，我出去一下。”廖毅向刘铁生借车。
“用这个吧，还骑什么自行车？”刘铁生将周昌平才配给自己的轿车钥匙丢给你廖毅。
“谢了！”
廖毅拿着车钥匙出了门，刘铁生没有去饭堂吃饭，而是骑着自己的自行车跟在廖毅的后面。
十分钟不到，来到了共荣广场，廖毅将车停在了巷子之中，换上了便装，走进张记牛肉。
刘铁生随即混进了人群中跟着走了进去。
廖毅环视一圈，既然要谈事一定不会在一楼，而二楼的包间中只有一个地方较为隐蔽。
戏台背后的包间，想比其他几个包间阴深不少，也没阳光投射而去。
“先生，请！”下楼的店小二迎道。
廖毅上楼后，直接去了那个包间，包间的门嘘着，廖毅站在门外，看进去，一个带着帽子身材壮硕的男人正襟危坐。
应该是等好久了。
“先生，你好，请问你有事吗？”廖毅主动打开门问到。
男人回身看了一眼，便知是廖毅，随即答道“有事漫谈，先生请坐！”
这个男人装腔作势，看似没有任何破绽，其实只是荆洪在码头随便找的一个搬运工而已。
搬运工今天在与廖毅会面之前见过廖毅的照片，是荆洪给他的，以便于确认。
此时荆洪正在隔壁的包间听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廖毅坐下，直接问“找我何事？”
“请过目。”男人从怀中掏出一张字条递给了廖毅。
打开字条，上面写着“窃取日本人昨日送来的文件！”
廖毅看完后，字条被男人拿走，随即烧掉了。
对于这个任务，廖毅脑海中突现两个疑点。
其一：为什么地下党会知道昨日日本人送来了一份文件？
其二：眼前的这个男人真正应该会面的是自己的哥哥廖坤，然而他见到自己，没有任何关于自己身份的疑问，难道他根本就没见过廖坤？
正在廖毅思索之时，男人起身说道“拜托了，‘夺命者’。”
没错，这个代号确实是廖坤的代号，廖毅现在敢确定，这个男人把自己当作了廖坤。
既然他都不知道哥哥这个人，那么聊下去已经无用了。
想为哥哥讨个说法的想法自然落空。
“今晚十点，我会在警察厅外左边第二个巷道口接应你。”男人说完变要离去。
想必这个男人不是梁峰市地下党的负责人，廖毅随即问“组织的联络点在什么地方？”
廖毅问出这样的问题，男人一时显露出惊慌的神色，不知如何作答？
“好，今晚我会拿到文件的。”廖毅看着男人的神色，以为是在怀疑自己，所以暂时先答应下来。
事情还要等真正和地下党负责人见面了再说，而今晚拿到文件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无论如何要为自己的哥哥讨个说法。
男人出门时，左右看了一眼，走路很急，在一楼的刘铁生感觉此人可疑。
他迫切想知道这个可疑的男人和廖毅说了些什么？
在廖毅出来之前，刘铁生跟着可疑的男人而去。
绕过了几个小巷子，刘铁生跟着男人来到了码头的一个仓库中。
男人脱掉了身上的一身行头，穿上了大褂和阔腿裤子。
“别动，老实点！”
一出门就被刘铁生用枪指着头，刘铁生将其挟到无人的巷子中。
“好汉饶命啊。”男人举着双手祈求着说。
“想活命就老实交代。”
“一定，一定！”
“你在张记牛肉和廖毅说了些什么？”刘铁生语气严厉的问。
“廖毅？谁是廖毅？”男人根本不知自己的会面的人叫廖毅，只是看过他的照片，而荆洪告诉他的名字是“夺命者”。
“少他娘的装傻，信不信老子一枪毙了你！”刘铁生见此人不到冥顽不灵，吓唬道。
“饶命，饶命，我说，我什么都说，”男人语气哀求着说“有人拿钱让我和他会面，让他今晚去执行一项任务。”
“什么任务？”
“窃取文件！”
男人的回答让刘铁生开始猜疑廖毅的身份，难道廖毅是地下党？
“不可能，一定不可能，既然是地下党有所行动，为什么找一个码头的搬运工去和廖毅会面？”刘铁生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是谁让你去和他见面的？”刘铁生问。
“我不知道他是谁？他只告诉我晚上去接应廖毅，拿到文件以后再给我钱。”男人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来。
“接应地点？时间？”刘铁生接着问。
“晚上十点，警察厅出门左边第二个巷道口。”
刘铁生拿出一块大洋，递给男人说“想活命就把嘴封死，今天晚上你就别去了。”
“这……”男人拿着手中的一块大洋有些不甘，这和荆洪承认他的五个差太多了。
“还不滚。”面对刘铁生凶狠的态度，也只好闭嘴离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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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窃取
在警察厅一下午的时间里，廖毅都在想办法，如何悄无声息的进入资料室？然后拿到文件。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刘铁生打发完搬运工后，决定今晚亲自去接应廖毅。
刘铁生感觉廖毅好像被人利用一样，想要知道幕后之人，只有看今晚上的行动了。
炙热的太阳落下西山，下的很慢，最后一点阳光投射着云层。
一片火烧云的景象，看似前线千万中国将士的鲜血凝结而成。
廖毅端着茶杯看着窗外，不由得会想起一幕幕中国士兵抗战的景象。
日军攻占梁峰市时，将士们最后挣扎的场面，血腥至极却尤为壮烈。
在梁峰市的城墙之上，血迹斑斑，相比这种斗志来说。
廖毅感到惭愧不已。
“咚～”
轻手一松，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成了碎片。
好似有什么不祥之兆！
一刻钟后，警察厅的人稀疏离去，廖毅坐在办公室关上灯，准备行动。
李彩霞也同样没有离去，假装出门后，绕到警察厅的后面，在饭堂之中等着天色落幕。
刘铁生下班后回到住所，准备好枪支弹药来到警察厅出门左边第二个巷道口等着廖毅。
王秀碧以“老鱼”的身份联络了潜伏在梁峰市内的其他地下党成员，准备接应李彩霞。
十几个地下党的同志握着枪隐藏在各个路口，注视着街道上的一举一动。
“嗒嗒嗒”
廖毅感觉墙上的时钟敲的越来越快，自己的呼吸也越来越仓促。
“差不多了，行动！”
廖毅打开办公室的门，去了地下一层，就在尸检室的旁边，是一间电路室。
整个警察厅的电路系统汇集在此。
廖毅左右观望，无人，打开门，有小刀割掉了电路线。
“八嘎，怎么回事？你的，去看看。”资料室门口的两个鬼子不知发生了什么。
一个鬼子端着三八大盖步枪鬼鬼祟祟的巡视着。
一个鬼子离开，廖毅加快脚步走向资料室，另一个鬼子感觉不对，回头之时被廖毅一肘敲晕在地。
将早已准备好的铁线插入门锁之中，门开了，廖毅走进去，此刻非常的紧张。
一种压迫感油然而生。
“要快，一定要快。”心里面不停的提醒自己。
打开手电，到处开始寻找。
资料室的档案文件多的不计其数，廖毅站在原地压制住自己的紧张。
保持思维清晰，文件在哪里？
手电打在墙壁上，随即迈动脚步朝着墙上走过去。
墙上镶嵌着一个小型的保险柜，廖毅猜测文件一定在里面。
刚找到文件，问题又来了。
廖毅口中含着手电，开始研究起保险柜的密码。
手握着保险柜的密码扭，不知从何处开始？
廖毅开始猜想一切有关的可能，脑海中突然呈现出一个想法。
之前种种都与“七一零”命案有关，会不会保险柜的密码也与此案件有关。
余天明于民国二十八年七月十日被暗杀，难道密码是“28710”？
没有时间了，廖毅只好抱着侥幸的心里试一试。
廖毅开始转动密码扭，齿轮发出“呲呲”的声响，满头的汗流过鼻梁大颗大颗的滴落在地。
“噔～”
巧合的是，廖毅拧完“28710”这组数字，保险柜开了。
松了一口气，打开保险柜，里面放着一份密封好文件，廖毅取出文件，关上保险柜开始往外走。
廖毅走的很快，生怕被敲晕的鬼子醒过来，也怕出去探查的鬼子回来与自己撞面。
抱着文件，各种情绪萦绕在心间，感觉快要窒息一般。
这是自己第一次干这样的事情，廖毅非常害怕，每走一步都感觉身后有人在跟随着自己。
探查电路的鬼子回来后，手中的手电照照射在楼道之上。
看着地上躺着的鬼子，惊恐万分，赶紧跑到楼道尽头的窗口。
朝着警察厅外晃动手电，这是段锦绣下的命令，一旦发现不对或者可疑人物，就往警察厅外晃动手电。
中山早已派青木带着宪兵队隐藏在警察厅周围，只要资料室站岗的鬼子给信号，青木带着宪兵队立即将整个警察厅围住。
一间一间的排查，谁在办公大楼之中，谁就是地下党，很有可能是“老鱼”或是同党。
这一切都是段锦绣早就准备好的圈套而已，目的就是为了引蛇出洞，最后再打蛇七寸。
李彩霞刚刚从后面的饭堂贴着墙壁走了过来，准备上楼窃取文件。
突然出现了一大批鬼子，快速向警察厅大楼靠拢。
果然有诈，李彩霞立即放弃了上楼窃取文件的计划，王秀碧嘱咐过她，发现有异，立马撤退。
“快，快。”青木指挥着宪兵队，半分钟就将大楼围的水泄不通。
廖毅正好到达一楼的出口，看着一群鬼子头上带着探照灯围了过来，收住了脚步退回到了二楼。
紧靠着墙壁，心脏急剧跳动快要炸裂一般。
廖毅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好似自己将要被鬼子抓捕一样。
如果今天自己落在了鬼子手中，毫无疑问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正在此时，刘铁生在巷道口，久久等待不见廖毅出来。
悄悄的靠近警察厅，原来这是一个圈套，办公大楼已经被宪兵队围住。
“不行，现在廖毅一定被围在大楼之中，要就助他脱身。”刘铁生心想着。
没时间犹豫，在警察厅的门口举起手枪朝着院坝中的鬼子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响起，子弹犹如一束闪光没入了一个鬼子的身体，鬼子倒在了地上。
“八嘎呀路！”青木听见枪声，愤怒至极转身朝着门口的黑影射击“抓住他！”
一声令下，围着大楼的鬼子掉头朝着刘铁生追了出去。
李彩霞听见枪声不由得紧张起来，难道是接应自己的同志和宪兵队干上了？
隐藏在巷道之中的十来个地下党听见交火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己的同志和鬼子干上了。
随即从巷道之中出来，对着警察厅门口冲出去的宪兵队一阵猛射。
青木躲着子弹想不通，刚刚朝着自己射击的那个黑影是一个人，朝着左边跑的，而且好像被自己击中了肩部。
然而右边为什么有冒出这么多的枪声，青木一向的风格是越挫越勇。
“右边！”指挥着宪兵队朝着右边追击而去。
沉浸在黑影之中的冷清街道被枪声热闹起来，点点光束敲打着周围房屋的墙壁。
028 中弹
弹光四溅，子弹在街上横飞。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青木带着宪兵队和地下党干了起来，一阵对射之后，地下党的十来个同志伤亡不轻随即撤退。
青木穷追猛打，活捉了一个中弹的地下党。
廖毅在双方的交锋之中，拿着窃取出来的文件从警察厅后面的围墙溜走了。
虽然逃了出来，但是惊慌的情绪挥之不去，久久不能平静。
青木带着宪兵队回到了宪兵司令部，安排下去后，去了中山的办公室复命。
中山和小井已经等候多时。
“将军阁下！”青木进门哈腰敬礼。
“抓到了吗？”中山直接问。
“抓到了。”
“很好～”小井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兴奋起来，迫不及待的想去拗开地下党的嘴。
然后，一网打尽。
“可是……”青木突然口舌不清的说，他也不知道自己抓到的是谁？
“可是什么？”小井上前问道。
青木将今晚在警察厅所发生的一切全部讲述了出来。
小井也有所不解，和青木交战的那股势力来自何方？
如果是地下党的人，那么梁峰市内的敌对势力和自己所猜想地，有较大的悬殊，小井不由得气愤起来。
地下党就像蚊子一样整天在自己的耳旁“嗡嗡”的叫个不停，却抓不住他。
“小井，你的猜测没错，老鱼这个人很有可能还活着。”中山安慰着小井说。
或许是自己太着急了，小井慢慢将恶气憋了回去。
资料室的保险柜密码是小井亲自设的，设密码的灵感全部来自于对“老鱼”猜想，也就是余天明被杀那天时间。
如果“老鱼”还活着，老鱼又对“傀儡计划”略知一二，有消息后一定会采取行动，窃取文件。
正好这个密码被廖毅破解，文件被拿走，也就证明了小井的猜测:老鱼确实还活着。
至于那个让整个宪兵司令部出动的文件，不过是小井随便装在资料袋中的几张白纸而已。
整个计划，是中山和小井亲自策划的，周昌平不过是这场戏的一个配角而已。
而且周昌平演了戏，还不知这是小井的圈套，聪明的是，周昌平动用了廖毅这颗棋子。
而且廖毅如他所愿拿到了这份地下党需要的文件。
虽然青木没有抓到偷文件的地下党，但也立了两件大功。
其一，他开枪射中了那个站在门外开枪的人，小井分析十有**是去接应盗窃者的。
而且对警察厅一带的地形很熟悉，最后幸免于青木的枪口，百分之百是警察厅的人。
其二，青木在交战现场抓回了一个敌对分子，小井有十足的把握撬开他的嘴，再找到“老鱼”和其他地下党，一锅端掉。
“兄长，你现在给周厅长去一个电话，让他回警察厅收拾残局吧。”小井胸有成竹的说。
在他的眼里一切真相即将浮出水面。
“喂，昌平君，我是中山，这么晚打扰你了，我听青木说今晚警察厅发生了枪战，你前去看看吧！”
“好，在下马上就去。”周昌平听到这个消息浑身战栗，刻不容缓让荆洪开车来到了警察厅。
车灯照射出去，地面上血迹未干，荆洪提高警惕拔出了枪朝着办公大楼靠近。
大楼如同一座鬼房一般，没有电，阴深深的。
周昌平坐在车内，荆洪一个人上了楼，资料室门口的两个鬼子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荆洪走进资料室一看，墙上的保险柜已经打开，里面空无一物。
很快下了楼，坐上了车，回头对周昌平说“老板，文件已经被盗走了。”
周昌平抽了一口烟思索着“你说会不会是廖毅成功了？然后廖毅又被宪兵队的人带走了？”
“如果这是段锦绣的圈套，有这个可能！”荆洪回应着说。
“为什么会发生枪战？宪兵队又是和谁交火？”云里雾里黑夜里，周昌平一窍不通。
“的确，这件事很蹊跷！”荆洪附和道。
蹊跷之处在于好像有人刻意来接应廖毅，而廖毅身边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势力。
“难道廖毅真是地下党？”荆洪猜测着说。
周昌平眼神一愣，回应道“不可能，对于廖毅的身份我敢确定。”
“现在只有一个可能，今天晚上地下党的人也采取了窃取文件的行动，和宪兵队发生了交火。”荆洪提出另一种可能。
“回去吧，天亮了便会水滴石穿。”周昌平露出莫不关心的样子，反正此事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
……
廖毅抱着窃取来的文件跑回了宝兴街，在家门前坐了下来。
全身抖个不停，眼睛盯着无尽的黑夜，面部表情恐惧，慌张，害怕。
“谁？”突然从泥墙的转角处冒出了一个影子，让廖毅身体猛然抽搐了一下。
着实被吓的不轻。
刘铁生右手握着枪，左手护着自己的右肩，晃晃悠悠的向廖毅靠近。
廖毅见到鲜血从刘铁生的手臂上滴落，赶紧扶着他进屋。
打开门，廖毅停住了，不能让母亲知道。
随即带着刘铁生往伟子的家中走去，“挺住啊！”廖毅看脸色苍白的刘铁生安抚道。
“噔噔噔～”廖毅敲响了伟子家的门。
“谁啊？三更半夜的。”伟子嘴里面抱怨着打开了门，一看是廖毅，赶紧将两人迎了进屋“毅哥，发生什么事了？”
“先别说这些，想办法帮他把子弹取出来！”廖毅扶着刘铁生躺在了床上。
廖毅清楚，自己能从鬼子的包围中逃脱，关键在于那一声枪响，他现在敢确定那一枪就是刘铁生开的。
做人讲求一个“义”字，万万不能让刘铁生有事。
“我不会取弹啊，要不我们送医院吧？”伟子提议说。
“不，现在不能去医院！”刘铁生侧身劝阻道，当时青木看到了自己中枪，想必现在梁峰市内的大小医院都被宪兵队的人监视着。
这样贸然去医院相当于自投罗网。
“对，医院不能去！”廖毅明白了刘铁生的意思。
“那怎么办？”伟子也无能为力。
廖毅此刻想到了曾宪江，现在也只有他能救刘铁生。
“照顾好他，记得将外面的血迹擦干净了！”廖毅对伟子嘱咐道。
出门时看着脆弱的刘铁生打气说“挺住，刘大哥！”
“没事，安心的去吧，注意安全！”
廖毅马不停蹄的赶到新华路，从梁峰大学的围墙跳了进去。
敲响了曾宪江的门。
029 猜测
曾宪江在梦中好似听见了敲门的声音，赤脚穿进了皮鞋之中，打开门。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曾老师，快跟我走，救命要紧！”廖毅拉着曾宪江往外跑。
“等等～”曾老师不知道廖毅口中所讲的救命，是救何人？但看起他的神色来，应该是出了不小的事情。
“不能再等了！”廖毅想起刘铁生现在的状况，不由得为他担心起来。
“总得让我拿上医疗箱吧！”
曾宪江走进去后，廖毅着急的等待，稍有耽搁，刘铁生性命不保。
半小时后，廖毅带着曾宪江猛赶，来到了伟子的家中，伟子在门外清洗刘铁生留下的血迹。
“曾老师，你看看！”
曾宪江坐在一旁看着刘铁生，面色苍白手臂上全是凝结的血迹。
刘铁生的嘴唇上看不到血色，但他依然咬牙坚持着，忍受疼痛。
“你去打一盆清水进来！”曾宪江吩咐道。
廖毅随即出门端了一盆清水，曾宪江拿出自己经常解剖尸体的手术刀，带上白手套，准备手术。
“我这里没有麻药，你忍住了！”曾宪江看着刘铁生说。
“谢谢你，医生，没事，尽管来吧！”曾宪江咬着牙说道。
随即曾宪江扯开衣服，手术刀在灯火上前后翻转预热一下。
手术刀下去将已经凝结的血块切开，将发黑的碎肉直接给切掉了。
这种剧烈的疼痛，刘铁生满头的汗侵湿了枕头。
能听见刘铁生磨牙的声音，好似要咬碎了一般。
曾宪江继续手术，时刻不忘看看刘铁身的精神状况，要是昏迷过去，就糟糕了。
曾宪江右手拿着刀，左手用镊子在血肉中将子弹取了出来。
廖毅在一旁看的心惊胆颤。
“噔～”
子弹掉入了清水盆之中，刘铁生稍稍缓了口气。
“纱布，快”曾宪江伸手要道。
“哦，好！”廖毅看着刘铁身的肩膀不停地在流血，双手抖着将纱布递了过去。
纱布迅速被鲜血侵染，然后丢如清水盆之中，直到伤口处不在流水。
一盆清水被染成了血水。
“酒精”
“针线”
“纱布”
一气呵成！曾老师虽然经常和尸体打交道，但救人的本领也是不容忽视。
“曾老师，今晚辛好有你，不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廖毅感谢着说。
“曾医生，能把手术刀借我一下吗？”刘铁生躺在穿上微弱的说道。
曾宪江不知道他要手术刀有何用？顺手递了过去。
“谢谢！”刘铁生接过手术刀，在自己的左肩上划了一刀，划的很深，鲜血溢出。
廖毅两步上前，将手术刀了回来，“你疯了吗？”
刘铁生没疯，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青木亲眼见到自己中弹了。
段锦绣一定会猜到是警察厅内部的人参与了今晚的行动。
自然，段锦绣得知有人中弹的消息，一定会有想尽办法来试探。
刘铁生将自己左肩上划了一刀便是为了瞒天过海。
“曾医生，还得麻烦你一下，有劳了。”刘铁生淡定的说。
曾宪江对刘铁生的做法，也只有摇摇头，表示无奈，随即将刚刚形成的刀伤包扎好。
一切妥当后，已经是深夜，曾宪江也没回学校，在伟子的家中随便找了一个地方躺下了。
刘铁生躺在穿上，慢慢的将今天发生的一切和自己的推测讲了出来。
廖毅顿时感到了惊恐，原来给自己下命令和会面的，只是码头的一个搬运工而已。
这下想起来当时自己问道会面的那个男人“组织联络点在什么地方？”时，那个搬运工所表露出来慌张的神色迎刃而解了。
廖毅不发感到惊奇，如果不是地下党，那么又是谁在利用自己？
差点丢掉性命窃取来的文件到底是什么？
“我感觉这个人应该就在我们的身边，掌握你的一举一动！”刘铁生猜测道。
廖毅毛骨悚然，要真是如刘铁生猜测，那么自己现在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廖毅决定打开看看，文件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只有知道了是什么？才能想出应对的办法。
然而廖毅打开文件袋后，连续取出几张白纸，直至最后一张，任然是白纸。
这下刘铁生算是看明白了，这不过是中山的一个圈套而已，目的在于引出对此感兴趣的地下党。
廖毅看到这样的结果，不能接受，本想一把火烧掉。
刘铁生突然说“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在利用你吗？”
廖毅幡然醒悟，既然自己得到了这份文件，那个人一定还会想办法联系自己。
廖毅将白纸重新装了进去，在油灯上烤了一烤，让文件袋封口处的蜡重新粘住。
看起来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曾老师虽然目睹了这一切，也听了两人的谈话，但对于他来说，活人的东西，不管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都没有多大兴趣。
廖毅将他当作知心的朋友，自然不会担心他泄露出去。
“你明天就别去警察厅了，我去找周厅长给你请假。”廖毅担心着说。
“不行，我明天必须去！”刘铁生一口否决道。
“为什么？”
“你想，如果这是段锦绣和中山的圈套，明天厅里面一定会翻云覆雨，这个时候，谁要是不在场，谁就会成为重点怀疑对象。”
刘铁生的话让廖毅为之一颤，这下才渐渐明白了何为暗战？
处处是杀机！
廖毅不由得敬佩起这些黎明前的战士，比起他们来说，自己受这点挫折根本不值一提。
现在刘铁生的处境很尴尬，如若明天不去警察厅，一定会被拉入重点怀疑对象。
不但对自己接下来的潜伏不利，极其有可能会直接暴露。
若是明天去了警察厅，还要提心吊胆的混过去，让段锦绣不要发现右肩上的枪伤。
这个黑夜一直充斥着紧张和血腥味。
……
李彩霞放弃了窃取文件的计划后，来到了联络点，和王秀碧交流。
对于今晚发生的一切，王秀碧也有想不透的地方，除了自己的同志以外还有谁会去窃取这份文件？
王秀碧联络了余天明在时领导的行动小组，以“老鱼”的名义下达的命令是：在警察厅门口支援“红霞”。
其余的什么也没说，不可能是自己的同志再冒险去窃取情报。
“难道是军统的人？”王秀碧猜测道。
“不可能，行动处前天夜里采取了抓捕行动，应该就是针对军统的，所以军统不会这么快又有所行动，太冒险了！”李彩霞分析着说。
“那会是谁了？”
谁也不知道，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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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 试探
次日，廖毅扶着刘铁生去上班，半路上遇到了李彩霞。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刘铁生为掩人耳目，习惯性的推开廖毅，笔直的站立着。
李彩霞看出了一点点端倪，但没有揭穿他，只是稍作礼貌的问候了一句。
“廖科长，刘科长，早！”
“李秘书，早！”
三人同行，进入警察厅，地面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三人同时回头看着周围房墙上的弹痕，这个同步的动作不由得让三人相互看了一眼。
昨晚的枪战，三人都是目击者，然而却互相不知道。
三人刚刚跨入办公大楼，就被通知紧急开会。
会议室一片冷清，人倒是坐满了，没有人敢闲聊。
周昌平挨着段锦绣坐到了边上，把中间排头的位置让了出来。
难道有上面的人要来？廖毅猜测着。
几分钟后，楼下传来发动机的声音，随即尖锐的脚步声慢慢靠近。
会议室门口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中山一身正装走了进来。
青木带着几个鬼子守在了门口，将门关山。
在座的全体起立，不敢藐视日本人，拿出该有的尊敬来。
“各位，都坐下吧！不用紧张，”中山挥着手，面露奸诈的说“各位为了梁峰市的治安日夜不眠，我中山在这里代表天皇陛下向大家表示感谢。”
谁都能听出他口中的酸味，可也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包括周昌平在内全都面带微笑感谢日本人的关心，如同恩赐的一般。
会议室中，掌声如雷！
“最近听说梁峰市境内有瘟疫在蔓延，帝国非常重视你们的安危，特意从日本带来了一批防疫药剂，确保大家不被感染。”中山一本正经的说着。
这些话一听就是放屁，梁峰市境内连寒流都难找到，哪里来的瘟疫？
瘟疫自古以来就是疑难杂症，启是一支药剂就能解决问题的。
每个人的心里面都这样想着，但回过神来，在日本人的威慑下，不得不承认梁峰市内就有瘟疫。
和指鹿为马有异曲同工之处。
“让她们进来吧！”中山对着站在门口的青木说。
青木打开门，进来几个医护人员，提着药箱。
医护人员从药箱中取出针管，再拿出一支来路不明的药剂，抽入针管之中。
“各位不用怕，我先给大家做个示范！”
中山解开军装的扣子，拔下衣服，露出自己的左肩。
庆幸的是中山是个左撇子，做什么事情都习惯性的先从左边来。
廖毅算是看清楚了中山的用意，什么瘟疫都是谎言，真的目的在于找出那个昨晚中弹的人。
而且这个理由还冠冕堂皇！
廖毅转头看了一眼刘铁生，刘铁生很淡定，将手放在了廖毅的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
传达的意思是“别慌，沉住气！”
再回头看段锦绣，一脸盲目自信露出的笑容让廖毅后背一紧。
中山打完针后，穿上了衣服。
医护人员，从前往后，一人一人的打针。
“先生，请把衣服解开！”一个女护士弯腰对廖毅说。
“哦…好！”廖毅楞了一会儿。
段锦绣和中山的眼神就跟了过来，廖毅感觉四面楚歌。
庆幸的是，廖毅脱掉衣服后，肩上并没有伤口。
段锦绣这才放下猜疑，本以为自己看错了人，廖毅还是没让她失望。
“先生，请把衣服解开好嘛？”医护人员走到刘铁生的身边说。
刘铁生本想自己解开衣服，然而右肩中弹，到现在都隐隐作痛，根本用不上力。
廖毅看情况不对，连忙帮着刘铁生解开扣子，嘴里面还说着“刘科长，你怎么还是这个臭脾气，中山将军是为我们好，要是真被瘟疫感染了，怎么办嘛？”
廖毅在帮助刘铁生脱衣的同时，不忘回头对着中山和段锦绣笑，很懂事的笑。
廖毅扒开刘铁生的左肩，中山和段锦绣立马起身靠了过来。
刘铁生左肩上有纱布包扎着。
青木直接冲过来，提着刘铁生的胳膊大骂道“八嘎呀路，你个叛徒！”
此时会议室的所有人才反应过来，中山此举的真实用意。
但青木太冲动了，做得有些过分，这下让所有人惶恐，也让青木颜面扫地，成了在座的人心中的奸诈小人。
“八嘎，青木，你在干什么？退下！”中山连忙呵斥阻止道。
“太君，太君轻点，疼！”刘铁生表情极其痛苦，廖毅知道他是装的。
目的在于吸引段锦绣和中山的注意。
“刘科长，你能解释一下吗？怎么回事？”中山严肃的问。
“将军阁下，昨天晚上我下班回家，遇到几个流氓在斗殴，我本想去劝阻，不料被一人用刀给划伤了。”
显然，中山和段锦绣露出的表情，是不相信刘铁生的谎话。
“刘科长，你真是尽责，能让我看看伤势吗？”中山不罢休的问。
“这个…”刘铁生语气停顿了一下，吊中山的胃口，继续说“好吧，请将军原谅在下的冒犯！”
刘铁生慢慢扯开纱布，伤口正在愈合，这次是真心的疼。
左肩上露出一道长长的伤口，段锦绣走近一看。
如同刘铁生所说，是刀伤，而不是枪伤，伤口看上去很深，而且还有黄色的液体流出。
“快，将刘科长的伤口包扎好！”中山确认后说。
直到所有人都打完针，一无所获，中山和段锦绣都露出失望的表情。
这次会议除了打针以外，并没有其他事情，中山为了让会议显得正式和体面点，随便讲了几句治安问题就结束了。
……
“不可能啊？难道是青木看走眼了？”段锦绣疑惑不解的说。
“不可能，我一定是击中了那个人。”青木非常肯定的说。
“或许不是警察厅的人！”中山猜测着说。
中山忙活了一上午，很难接受这种结果，无奈的叹道“敌人太狡猾了！”
“兄长别急，青木不是抓回来一个人吗？我猜测此人定是他们的同谋，我有把握撬开他的口！”段锦绣胸有成竹的说。
每次都是自信满满，结果却不如自己所想，段锦绣感觉自己的颜面都要掉在地上了。
所以这次，她要用尽一切手段审问抓回来的地下党，为自己找回面子。
“我可是影佐将军最看中的学生，不能让他失望！”段锦绣一人自言自语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