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亲生父母
董肖走上前拍了拍宋书清的肩膀，满脸笑容地说道：“书清，这一年来你在农业局的工作大家有目共睹，也都十分认可……高升之后，也别忘来看看我们这些老同志啊。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宋副局长，恭喜高升啦！”其他一些人也跟着附和起来，场面竟略显热闹。
“什么副局长，现在是宋副部长了。”
“啊对，是副部长！”
听得众人这一通话，宋书清还有点没弄明白：“副部长？”
董肖点头：“刚才县委的消息，说上面已经决定了，让你来当咱们南水县的组织部常务副部长。”
南水县组织部常务副部长！
行政级别上来看，从农业局副局长到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只升了一级。
但组织部可是县委负责人事考察安排的重要部门，而且还是常务副部长这种实权位置。表面上是升了一级，其实倒不如说是至少升了一级半。
宋书清去年担任农业局副局长，至今其实还不到一年时间，也就大半年而已，这速度，有点厉害啊……
当然，包括他自己在内，农业局大部分人也都知道他为什么能升这么快。
北大生物系毕业、知识水平高、当过兵、身体素质出色、仪表堂堂、家庭背景干净、政绩出众、人际关系良好、人品好、踏实肯干……这些都不重要。
看看跟人家谈笑风生的都是什么人？
南水县书记、县长都已经见得多了，甚至还有万象集团创始人、汉东省副长这种级别的存在。
就在几个月前，云州市副市长章士相来南水县考察，就拉着宋书清单独谈了好一会，说说笑笑，俨然是熟人老友一般。
从那开始，南水县农业局上下就十分清醒地认识到，宋书清和他们不是一类人。
对其他人来说，农业局可能就是人生的归宿了，择一局终老，抱铁饭碗白首。
而对宋书清而言，这里或许只是一个短暂的落脚点罢了。
只不过，得知自己高升的消息，宋书清似乎并没有多高的兴致，只是点了点头：“县委已经任命了？”
“啊，估计过几天你就要调走了。”董肖笑着说道。
宋书清下意识地问了句：“原来的刘副部长现在……”
董肖闪烁地说：“已经进去了。”
随后话锋一转：“书清啊，手头的任务可以不做了，收拾准备一下，休息休息，老张会接替你工作的。”
宋书清稍微笑了一下：“没事，马上就完成了。多谢局长关心。”
“宋副部长，恭喜高升了！”
“别忘了我们这些老同志啊！”
“高升高升……”
待众人离去，宋书清独自上前关上门，然后默默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身子一倚，便一语不发地仰头看着天花板，神色有点复杂。
……
林寒最近换了一辆低调的座驾，看起来毫不起眼。此时此刻，这辆毫不起眼的黑色轿车正缓缓驶入青林县某居民小区内。
坐在后座上，林寒正面无表情地翻看着一份资料，这份资料记述的，则是国家安全部查到的有关他亲生父母的消息。
福利院长大的他，并非没想过去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但早些年时候，他一个孤零零的穷小子、病秧子，要资源没资源，要人脉没人脉，根本无力查证，心里的念想自然也渐渐地淡了。
现在有了消息，多少也应该去看一下。
不多时，黑色轿车便稳稳停靠在一栋居民楼附近，林寒和方予剑先后从车上下来。
“七单元，三层……”
林寒点点头，说了句：“跟我上去吧，老方。”
“是。”
这是一栋有些老旧的居民楼，单元门处还堆着许多杂物，刷了绿漆的楼梯扶手则已经露出锈迹。
走到昏暗的楼道间，林寒感觉自己的脚步正踩着心尖上，每前一步，心里便会不由自主地紧上几分。
实际上，如果他愿意，他现在就可以通过生命权限的感知，隐约“看一看”他的亲生父母。
但在三楼之前，他都只是木然地踩着楼梯，中间遇到个从楼上下来的老大爷，林寒避让了足足两分钟才回过神来。
终于站到门前，林寒手背在后头，有点不知所措。
“老方……把墨镜给我。”
接过方予剑递过来的墨镜，戴上去之后，他心里才终于定了定，准备敲门。
他抬起手，准备敲门。
“操尼马！我特么弄死你个臭娘们！”
就在这时，门内忽然传来一阵疯狂的咆哮，中间夹杂着女人的惊呼，还有各种东西破碎的声音。
林寒脸色立刻就白了：“把门打开！”
方予剑二话不说，从腰间也不知掏出个什么明光闪闪的东西，抬手往门缝一划，只听咔嚓一声，门便应声而开。
一进屋，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同时就看见一个中年男人正抓着个妇女的头发，使劲地扇着耳光，带着酡红的脸上满是暴戾。
“臭表子！老子弄死你！”
“啊”
看样子早就已经坏掉的饮水机，被妇女一个趔趄撞倒在地，遍地狼籍。
没等林寒放话，方予剑就上前一记手刀，将中年男人打晕。
“砰”的一声，中年人倒在地上，不一会竟有尿骚气传来。
戴着墨镜的林寒，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动了动微颤的嘴唇，脸色显得很白。
妇女似乎刚刚回过神来，恍惚地抬起头，看了看他还有一旁的方予剑，问了句：“你们是谁？”
“我们，我……”
看着这个身穿睡衣、头发散乱、鼻青脸肿，面上还沾着涕泪的狼狈女人，林寒感觉舌头有点打结，额上仿佛已有冷汗渗出。
不过，中年妇女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只是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然后默默从地上爬起来，顺手还擦了擦眼泪和鼻涕。
“你们，请坐吧。”
妇女进屋去了，过会简单穿了件外套出来。
林寒默默坐在沙发上，没摘墨镜，随后问道：“你丈夫姓徐吧？”
“啊是。”妇女神色还有些恍惚。
林寒点了点头，似乎不想再多了解什么：“我听说，你们有个女儿？”
第285章 离不起
妇女神色一黯：“女儿？已经没有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林寒眉头一皱：“没有了？怎么回事？”
“十多年前，她考上南方的一所大学，一个人就走了。结果一个月后，家里收到通知说她没去报到，就这么音讯全无了差不多十年。”
“直到两年前，她突然给家里寄了一笔钱，说是从此一刀两断……”
“原本还有个儿子的，也早就被这个王八蛋给弄丢了！”妇女捂着嘴，指着倒在地上的男人，像是在哭。
“现在家里什么都没了！”
林寒听了之后，心中隐隐生出几分欣慰，原来还有个姐姐。
“你女儿为什么……要和你们一刀两断？”他斟酌着问道。
妇女低头擦着眼泪，半天没说话。
林寒想了想又问：“你和你丈夫这个样子，为什么不分开？”
“分不起啊。”妇女叹了口气。
“女儿给的钱已经拿去还债了，家里就剩这套房子……我也想离，他也恶我，甚至还拿刀追过我。但想离又怎样，离不起啊……”
林寒默然。
事实上，尤其以前的时候，婚姻建立的基础往往都只是“降低生活成本”而已，感情则完全无关紧要。
有些人可能觉得，爱情可以让人放弃荣华富贵。但其实完全不需要荣华富贵，就能让人屈服于彻底不幸的婚姻。
随着华夏人均收入的提升，离婚率也逐年上升。想来这并非什么道德或者观念问题，仅仅是因为人们选择的余地更多了。
林寒心里感叹了一阵，妇女的情绪也渐渐恢复正常，她望了望门口，疑惑道：“你们刚刚是……怎么进来的？”
林寒站起身来：“你们没有关门，我和朋友上楼时路过，就进来看一下。”
“门没关吗……”妇女喃喃说了句，旋即叹了口气说道，“唉，还是多谢你们了。要不再坐坐吧？”
林寒看着这个正在整理乱发的女人，勉强笑了一下：“不了，我还有点事情。”
“走吧，老方。”
看着林寒离开的背影，妇女有点手足无措地捏了捏衣服，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刚刚的某个瞬间，她忽然觉得，这个年轻人的背影竟仿佛有点熟悉……
……
下了楼之后，林寒两手叉着腰，望着高处沉默了好一会，随即转过头问：“你说，我该不该和他们相认？”
方予剑面无表情，似乎思考了一下：“我觉得这没有该与不该，只有您想或者不想。”
林寒微微点头，沉吟稍许，随即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王老板，帮我个忙行嘛？”
电话那头，地产公司的王老板满是殷勤地说道：“林总您这是哪里话，有什么事尽管说，老王我绝对给您办妥。”
前段时间的那场云州风暴，可让云州甚至是整个汉东的大佬们，都看到了林寒手中的能量。
那可是中央巡查组啊，说来就来，而且明摆着就是在声援云州电视台。
而云州电视台的幕后老板，汉东稍微有点关系的人都清楚，可不就是这位万象的林总吗。
由此也无怪乎王老板的态度，突然变得这般殷勤了。
林寒说道：“我希望你能让一个人得到一栋房子。”
“啊？”王老板愣了一下，“您需要一栋房子？”
“不是。”林寒组织了一下语言，“有一对叫做罗文强、徐姝的夫妇，他们正在闹离婚，不过因为房产问题……”
王老板似乎明白过来：“您的意思是，想办法让他们离婚？”
林寒沉默了一下：“离不离由他们自己选择，我因为……受人所托，需要为他们做一个妥善的安置。”
“最重要的是让两人分开居住，同时，最好让事情看起来自然一点，比如是他们自己中了奖，而不是别人送给他们房子。”他停顿了一下，“至少，不要让他们知道我的存在。”
王老板很识趣地没有深究原因，只是有些犹豫地说道：“这个……操作上有点难度啊。”
“房子的钱我会十倍支付，或者给你们一笔投资也可以。”林寒淡淡说道。
王老板笑呵呵地说道：“您这就见外了，区区房子钱什么……”
“过段时间，万象资本就会有人过去谈投资的事情。”
听到这个消息，王老板顿时有些心花怒放。
有了万象资本的投资，那就是背靠三山五岳啊，后台何其雄厚！
“您放心，保证办妥。”他忙不迭地做出保证。
挂断电话之后，林寒转过身，再次看向身旁的这栋有些老旧的居民楼，眼神里有些莫名的感慨。
“回去吧。”
……
巨大的地下室中，顶部与四周都被厚重的铅板覆盖，看上去仿佛钢铁铸成的堡垒一般。
在地下室中间，并排陈列着多台伽玛射线发生器，都正对准着发生器下面的光滑平台上的一个又一个培养皿，上面的指示灯微微闪烁着。
整个地下室虽然灯光明亮，但却寂静无比。
在某个角落处，几块地板砖赫然被撬起堆在一旁，露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坑道，一级又一级的台阶延伸着向下，仿佛通向神秘的地下世界。
此时此刻，在坑道的底部，林寒正头戴手电筒，一面闭着眼睛，一面将双手按在身前的泥土上面。
随着他手指的轻轻律动，身前的泥土随之缓缓沉降，仿佛电梯一般，最终没入更深层的地下，露出一片更加广阔的地下空间。
这个地下空间正是林寒这段时间来，不断练习使用中级大地权限的成果。
经过他不断地沉降操作，在他住所地下室的下面，又额外多出了一个地道，延伸向外，最终通向又一个更深入、更宽阔的地下室。
过了片刻，林寒缓缓睁开眼睛，默默地看着面前的地下空间一会。
随即，他便返身重新上到地下室之中，关掉伽玛射线发生器，然后开始封装培养皿之中的变异体。
随着实验室规模的迅速扩张，原本就最大的生物实验室，现在更是开启了高速发展。
林寒一边封装变异体，一边心里暗道自己要有的忙了。
第286章 海水稻
将伽玛射线发生器关掉后，林寒才穿上防辐射服，沿着坑道的台阶回到地下室，用特制的安全箱对众多细菌变异体进行封装。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经过生物权限的催化，这里的细菌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可以完成大量分裂，生成无数子代，并在伽玛射线的诱导下发生变异。
生物变异的方向是随机而混乱的，尤其对细菌而言，一次变异可能就是一次天翻地覆，子代形形色色，特性也各有不同。
迄今为止，已经有数以万计的微生物种类从这个地方相继诞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看上去十分简陋的地下室，却是有几分“造物”之能。
从这里诞生的各种纷繁的变异菌种，是微生物领域的重要研究材料，不止可以完善遗传学、微生物学等相关理论，经过人工筛选之后，还有可能培育出具有惊人效果的强大菌种。
当然，出现异常强大的致病菌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所以在自学过一些相关的理论知识后，林寒在封装变异菌种的时候，都会先大略检查一番再行处理。
对于某些可疑的菌种，他都会用更严密的容器进行封装，并标注出“危险”之类的字样。
毕竟，有生物权限傍身的林寒，可以不惧任何细菌的入侵，但其他人可没有这个条件。
万一没做好防范措施，真变异出来个什么致病能力、生存能力同时爆表的菌种，而且还跑出去了，事情可就麻烦了。
由于生物权限可以降低细菌的新陈代谢速率，无须额外放太多干冰之类的东西，只需要保证密封性即可，所以封装的过程也得以大大简化。
很快，变异体封装完毕，林寒随手将游离在外的细菌收集起来，集中进行高温销毁。
然后他就一个人开车，将这些变异体运到了万象实验室。
到了实验室门口，一大波生物专家早已等候多时。
“新样本终于到了！”
“这次谁也别跟我抢！”
车门刚打开，他们便一拥而上，仿佛抢钱似的，不一会就将这批特制安全箱抗走，然后一路小跑，径直钻进了微生物实验室。
随着万象团队的苦心经营以及各种疯狂的砸钱，实验室的科学氛围已经渐渐凝厚起来。
只要进了万象实验室，就会没有官僚主义，没有办公室政治，没有职称之争，不用担心买不起房，不用担心看不起病，不用担心子女教育……
在这里，有的只是科学与真理。
团队至上，论功行赏。
任何一个科学家，在万象实验室用不了多久，就会全身心扑到科研工作上面，两耳不闻窗外事。
林寒随手关上车门，便上了办公楼，找到生物组的一个负责人。
“林总。”周博士见他进来，连忙起身招呼。
林寒摆了摆手，随意地坐在旁边，说：“周博士，我这次有个任务要交给你。”
“您说。”周博士点头，作倾听状。
“前段时间，袁农平院士主持的海水稻培育取得了相当不错的进展。我想就在海水里种植这一内容，让实验室和袁院士方面进行一些合作……”
周博士扶了下眼镜：“这个，您可能不太了解。袁院士的海水稻，指的是耐盐碱水稻，并非真正种在海里的水稻。”
“不，我的意思就是让你们从这里入手，进一步开发海水种植。”林寒说道。
“当然，培育出真正可食用的量产海水稻现在不着急。准确地说，我需要的是一种可以在海水中生长的超积累植物。”
周博士有些诧异：“超积累植物？您难道准备通过这种方式，治理海洋污染吗？”
林寒点了点头：“不错，就是这个意思。”
在日国处理福岛核污染的时候，他就对超级累植物产生了颇为浓厚的兴趣，事后也做过一些了解。
既然超级累植物能够治理土壤中的金属污染，那么海洋污染的治理思路，是否也可以借鉴一下呢。
周博士皱了皱眉，沉吟道：“这个想法似乎可行，但相关的研究以前还没有过……”
林寒笑了笑：“这个无所谓，就算暂时做不出最终成果，积累一些研究数据、经验也是很不错的，经费你们不用担心。”
……
从实验室离开之后，林寒则直奔尚阳镇的堆肥厂。
在万象的垃圾处理系统之中，堆肥厂是最重要的一环，它不光要消化大量的有机垃圾，同时还负责垃圾成分的测定，确定后续的处理流程。
所以，南水县尚阳镇的堆肥厂，从建成以来就在不断地扩张，规模迅速壮大。
华夏堆肥厂整体低迷的情况下，万象堆肥厂却一反常态地高歌猛进，在全国独占鳌头，已经成为南水县的第二张名片。
至于第一张名片，则无疑要属田湖村的万象酒业。
经过这两年的经营，万象酒业生产的金樽、清酒两大系列早已扬名全国，销售火爆。
而每次拍卖都以一瓶金樽精酿开场，也成了李氏拍卖行独有的一大特色。
由于酒厂的存在，田湖村发展可谓极快，目前已有多栋高楼建起，且依山傍水，环境优美，当之无愧的“南水第一村”。
打造“现代化生态农村”，现在已经成了南水县重要的发展方向。而万象在此的全方位布局，则更是完美地融入其中，与全县一荣俱荣。
酿酒厂高标准的粮食需求，带动了当地农村在高水平农业的蓬勃发展，而堆肥厂生产的优质廉价的有机肥，则成为农业生产中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环。
与此同时，高效的万象环卫系统，为南水县农村创造了干净优美的环境，再加上“万象森林”的广泛影响，极大推动了当地的旅游业。
以酿酒业、高水平农业、旅游业为核心的“南水特色”，成为农村发展的典范。
为此，每天都有全国各地的官员、企业家跑到南水县进行实地考察，络绎不绝。
县委李书记天天与人谈笑风生，坐收政绩红火。
在之前因走私案引发的反腐风暴中，云州官员落马如雨，一口气空出了不少位置。
许多人心里就估摸着，南水县的这位李书记，八成是快要上位了。市委常委的位置里，说不定就有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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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直接收购他们
好巧不巧地，林寒赶到堆肥厂的时候，正好又是一次考察。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考察的是一队来自外省的地方官员，某县级市的市高官带队，正在和南水县县高官李容赋谈笑风生，时不时传来开怀爽朗的笑声。
县级市的一把手，称呼虽然是市高官，但如果不入地级市常委的话，一般来说，级别和县高官是没有区别的。
相比之下，李荣赋仕途看好，气势上倒更胜些许，颇有长者风范。
“在李书记的领导下，南水县真是欣欣向荣啊，光这一个全国第一的堆肥厂，就能带来上千的就业岗位吧……”
那有些谢顶的市高官带着些人，走在前头，一边看着堆肥厂的布局，一边和旁边的李荣赋聊着。
这话也不是空穴来风，如今的万象堆肥厂，占地超过百亩，拥有几十个大型发酵仓，日处理能力数千吨。
从云州各地运到堆肥厂的垃圾，一天比一天更多，光专职的垃圾车司机就有许多。
如果算上各地环卫等，带来几千个就业岗位肯定是有的。几千就业岗位放到一个县里，可以说是相当可观了，况且还不算各种间接效应。
这么一个大型堆肥厂，绝对称得上是地方的宝贝。
李荣赋笑着摆了摆手：“这都是南水县人民的功劳，我就做了几点微小的工作，不值一提的。”
“李书记谦虚了。”
说着，市高官又看向走在旁边的姜瑞洋：“姜总，据我了解到，你们堆肥厂生产的有机肥，质量非常不错，但价格却并不高。”
“我很好奇，你们的盈利状况怎么样？除了有机肥销售之外，还有其它盈利方式吗，比如收费清理？”
姜瑞洋虽然已经是万象自然公司的首席执行官，但作为垃圾处理系统核心的堆肥厂，其发展一直都是由他亲自负责。
经过差不多两年的忙碌，原本身材十分臃肿的他，如今竟然也瘦了许多。
他闻言便说：“我们生产的有机肥，质量确实称得上国际顶尖，价格方面，由于开拓市场的需要，倒确实不是太高，不过利润还是可以的。主要是我们的技术很先进，成本低。”
“至于收费清理，和堆肥厂是相互独立的，而且由于万象环卫带有一些慈善性质，利润倒确实不高。”
市高官不由眉头一动，有些好奇地问道：“慈善性质？什么意思？”
李荣赋这时插了句，笑道：“这也算是万象环卫发展过程中的意外收获吧。”
“万象环卫很大布局是在农村地区，每个村都会有一到多名环卫工人不等。这些农村环卫工人，大多都是本村的穷困中老年人，具体工作也是由村委会组织。”
“所以在农村这边，万象环卫确实带一些慈善性质，利润微薄。”
市高官不由点头：“这个模式好，倒有点以工代赈的意思。”
“国家发展的路还很长，在社保、养老等方面确实有许多欠缺……有政府的支持，这个模式多少应该能起到一些补充作用……”
对于国家而言，最贵的东西不是坦克大炮、航母火箭，这些东西咬咬牙，至少是可期望的。
真正昂贵的反倒是看似不起眼的全民医保、养老等福利体系，这些制度，世界上只有寥寥几个国家才真正成功地建立起来。
别看中美两国实力何其庞大，但如果真要搞这样的高福利，多半用不了多久就要破产。
一行人在堆肥厂内考察，一边聊着，姜瑞洋忽然感到口袋里一阵颤，当即便掏出手机低头看去。
随即，他凑到李荣赋身边说了句什么，然后便带着些歉意地对来考察的市高官说：“不好意思王书记，有点事情要失陪一下。”
“没事没事……”
姜瑞洋离开队伍，直接去了堆肥厂的办公楼，在他的办公室里，林寒也才刚刚到地方。
“林总，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两人面对面坐下，林寒便说道：“我过来看看……到目前为止，咱们的垃圾处理系统，累积处理多少垃圾了？”
姜瑞洋扶了扶眼镜：“截止到上个星期堆肥厂得出的统计数据，已经累积处理22.4万吨垃圾了，具体可能略有出入。”
22万吨垃圾。
中级生命权限开放的条件是累积处理100万吨垃圾，也就是说，还需要消化78万吨垃圾，林寒才能够获得中级生命权限。
林寒想了想：“那现在堆肥厂的处理量如何？”
“按照您的指示，工厂规模扩张很快，日处理能力已经达到六千五百吨之多。不过……”
说到这，他便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汉东省地图，铺在桌面上：“不过，我们的业务扩张相对要慢了不少。目前为止，万象环卫覆盖的只有云州，以及部分周边地区。”
在这张汉东省地图上，各地被多种颜色涂上，代表着不同的环卫公司、垃圾处理公司负责的区域。
代表万象的颜色是紫色，目前覆盖了整个云州，以及周边城市的部分区域，相比于其它公司并不算小，但对林寒来说，显然是远远不够的。
林寒看着地图，半晌沉吟道：“扩张的难点在什么地方？”
“很多地方的垃圾处理，都已经被一些公司经营多年，尤其是在城市。垃圾清理本来就花不了太多钱，我们的价格优势并不明显。”
姜瑞洋说道：“很多人都觉得，便宜这点钱还不值得麻烦的……针对这种情况，我们一直以来都只能以从各地环卫公司入手，从他们手中与处理公司抢生意。”
“不过您也知道，环卫公司和垃圾处理公司，很多都是关系亲密甚至就是一家子，所以进展也并不理想……”
林寒一边听，一边手指在桌面上来回敲，半晌点点头：“这样，以后万象和他们竞争了。”
姜瑞洋一怔：“您的意思是……”
“直接收购他们。明天你就去和李琳一起，迅速制定收购方案。”林寒干脆地说道。
“不用担心钱的问题，要求是在半年之内，累积处理量达到一百万吨。”
第288章 技术奇点
在办公室和姜瑞洋谈了一会，等林寒出了办公楼，却有些意外地见到了李荣赋。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李荣赋一人站在办公楼下，手背在身后，动作似乎有些踟蹰。
见到林寒下来，他当即露出笑容迎上去：“真巧啊林总，没想到你也过来了。刚才王书记还跟我说，想见见你呢。”
林寒笑了笑：“我就过来看看，倒不知道李书记你正在和人参观，没好意思过去凑热闹……怎么，李书记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荣赋犹豫了一下，随即说：“我听说，万象实验室的特许政策，是林总你在首都的时候和中央争取到的？”
“嗯，可以这么说吧。”
“那，关于云州市行政区划调整的事，上面可有什么明确的表示吗？”李荣赋似乎在斟词酌句。
林寒闻言，不由微微一笑：“李书记想问的，应该是行政区划调整之后的人事安排吧？”
李荣赋不由露出几分尴尬，不过还是点头说道：“这次行政区划调整，青南开发区会设置为县，其它几个县区的管辖范围也会随之发生变动。”
“这样一来，地方的人事安排肯定也要有许多变动，我就想了解下，上面有没有什么指示。”
林寒向前走了几步，仿佛有所考虑，然后缓缓说道：“青南主要的几名常委都已经有人选了，直接由中央部委下派，其余遵从地方安排。”
“原来是这样。”李荣赋闻言，眼里闪过些许失望。
林寒看了他一眼：“现在这个时候，青南竞争非常激烈。说句实话……李书记你除非愿意降职，否则基本不可能进入青南。”
万象实验室的事情过后，稍微有点人脉的，都清楚青南已经今非昔比，是未来华东地区的一大热点，前途无量。
不管是官员，还是商人，亦或者投机客，都在想尽办法往里挤，加之官方又多有严厉的限制，使得看似平静的青南背后，其实已经颇有几分暗流汹涌。
听林寒话里透露的意思，李荣赋哪还不明白，青南问题俨然已直达天听，等闲根本无从插手。
他干笑了一下：“组织的安排肯定是没错的，我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不敢多想。”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青南说到底只是一个县，云州才是未来真正的重头戏。”
“云州才是重头戏？”李荣赋神色一动，仿佛想到了什么，心思也跟着活泛起来。
“林总你的意思是？”
林寒微微一笑：“现在说这个还太早，五年之后再看吧。当然……在这五年内多做些努力，总归是没错。”
……
经过林寒的指示，姜瑞洋很快转换策略，与万象资本联合展开收购计划，汉东省的环卫公司、垃圾处理厂，大大小小，不管以前有没有竞争关系，统统都是买买买，在兼并之路上一去不复返。
没过多久，堆肥厂、发电厂、生物冶金厂的处理量就开始迅速攀升，尤其是堆肥厂，每天都是垃圾车进进出出，络绎不绝，俨然要成为汉东最大的垃圾处理中心。
为此，南水县也一度获得了“垃圾县”的美名，被外界交口称赞。
这段时间里，林寒一如既往，除了日常的学习、训练之外，就是主要往实验室跑，偶尔也会到万象旗下的一些公司去看看，颇为忙碌。
毕竟如今的万象，经过连番的扩张、兼并，早已是名副其实的大型集团公司，世界有数的独角兽企业，涉足广泛，根系庞大。
尤其随着林寒满世界的挖墙脚行为，网罗全球高端人才，现在在万象旗下的很多公司中，外国面孔已经并不算新鲜了，黄白黑种人都有。
当然，由此也带来了一些麻烦，比如说语言交流问题。
因为世界各地的人都有，所以在很多场合，英语的交流已经不可避免。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英语是最接近世界公共语言的语种了。
虽然林寒如今的英语水平非常不错，但在自己国家却经常要用外语交流，这种感觉多少也是有点不快的。
不过这也没办法，语言的传播推广，基本只能靠历史进程来施加影响，个人奋斗往往起不到太大作用。
哪怕是以林寒现在拥有的个人力量，在这方面也很难有大的作为。
也许等到哪天，华夏拥有比北美更发达的经济、比北欧更高的社会福利、最先进的科技、最好的教育……中文就能取英语而代之了。
这天上午，万象信息技术有限公司的一间会议室里，林寒与公司一众高层刚刚散会，大多都已经陆续离开会议室，唯独首席执行官楼秉诚站在座位旁，仿佛无意离开。
“怎么，有事要跟我说？”林寒推了下座位，看向楼秉诚。
其他人都已离开，楼秉诚起身将门关上，然后缓缓说道：“前些日子我去了一趟深震，姚老师在那举行了一个关于量子计算机的讲座……我想跟你谈谈这件事。”
“姚院士怎么说？”林寒也有些好奇。
作为物理、计算机双料博士，而且又是唯一一位华裔图灵奖获得者，姚其智可以说是华夏量子计算机领域的最顶级人物。
别的不说，光姚院士在万象实验室的挂名，就曾让万象声势大涨，由此可见这位科学巨擘的惊人影响力。
“姚老师在讲座上说，现在是通往量子时代的‘最后一里路’，人们或许在某个时刻突破最困难的技术障碍，进入量子时代……”
“d-wave公司的量子计算机已经做出了很惊人的成果，谷歌和nasa也联合成立了量子人工智能。后来姚老师和我说，他希望华夏也有企业可以在这方面抢先一步。”楼秉诚说道，“林总，你觉得我们可不可以在这方面做些尝试。”
林寒踱步稍许，透过会议室的玻璃窗，仿佛正在望向远处：“你指的是量子计算机？”
楼秉诚摇头，随即说道：“更准确地说，我想应该是‘技术奇点’。”
“技术奇点……”
……
第289章 可能存在的挑战者
奇点是一个物理学概念，指的是宇宙大爆炸的起始状态，它体积无限小、密度无限大，所有已知的物理定律在此失效。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而所谓技术奇点，则是说在未来的某个时刻，人类积累的种种科学技术会霍然质变，仿佛宇宙大爆炸一样，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疯狂膨胀。
而目前来说，人们一般设想的技术奇点，指的也就是可以自我进化的人工智能。
楼秉诚扶了扶眼镜：“现在人们在衡量人工智能的时候，常常会有弱人工智能、强人工智能、超人工智能的分类。”
“但我想，在这三者之中，很可能不存在实际的强人工智能。”他缓缓说道。
“现在的人工智能还处于相对低能的状态，因为它们还不具有很强的自我进化能力，也即没有像人一样的主动意识。”
“如果未来的某一天，ai获得了足够的学习能力……比如刚开始，它的智力水平只相当于一只猴子，但通过大量的数据输入和自我训练，一个小时之后，它的智力就可以和常人相当。”
“接着，半个小时之后，它的智力已经可以完胜爱因斯坦，又过五分钟，它便成为行走在人间的上帝……”说到这里，楼秉诚的语气似乎有几分颤抖。
“虽然人们常将人脑视作一台量子计算机，但我不认为人脑真的拥有如此强大的计算能力，它只是自带一些特异的算法，可以在很多问题上巧胜计算机。”
“如果计算机模拟出这些算法，那么很可能就不存在一个强人工智能的过渡期，只需要极短的时间就可以进入超人工智能领域，加上量子计算机，也许真的会像神一样无所不能。”
像神一样……
林寒仿佛有所触动：“那我们能控制住这个神吗？”
“不知道。”
楼秉诚摇摇头：“有人认为它会像人类一样有自己的情绪，并可能因此失控，也有人认为它天生没有对抗人类的动机，会一直专注地追求某个目标，比如宇宙的真理。”
“还有一些其它的可能……不过在那一刻真正到来之前，谁也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一刻必然会到来。”
“超人工智能诞生在我们手中，我们或者毁灭，或者不朽。如果诞生在他人甚至是敌人的手中，我们则必然毁灭。”
听着楼秉诚的叙述，林寒不由陷入沉思。
作为一个程序员，对于人工智能相关的内容，他当然也了解一些。至少对楼秉诚刚刚的那番叙述，他心里也是基本认可的。
不过屁股决定脑袋的道理，哪怕是他也很难避免。
首都之行后，作为一个实际上的大资产阶级、超级红色商人，林寒清晰地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的某些意识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有时候静下心来，他便隐隐觉得，自己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成为了一些旧秩序的维护者，因为他正是这些旧秩序的既得利益团体之一。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超阶级理论，阶级变动带来的意识重塑，往往是深入骨髓、方方面面的渗透。
哪怕是林寒这种头脑、意志绝顶的异人，也很难无视如此潜移默化的影响。
所以，对于超人工智能这种很可能翻天覆地的东西，林寒时而会表现出疑虑虽然他自己也知道这种疑虑很白痴。
而且更重要的是，作为盖亚的代言人，他对ai有种天然的抵触情绪，因为ai是彻底远离生命领域的存在，是他能力完全无法触及的范畴。
林寒记得很清楚，有一次他在书房看书，结果忽然感觉到屋外地板上微生物的莫名紊乱，没有人的干涉，完全是不可理喻的紊乱。
这让他有些震惊，结果出门一看，居然是管家买了个扫地机器人……
现在楼秉诚把量子计算机、人工智能这一终极命题，当着他的面摆出来，让他不得不认真考虑，作为生命领域王者的他，该如何面对这一未来可能存在的强大挑战者。
这个未知的挑战者，可能真的会强到超乎想象的地步。
林寒闭着眼睛，仿佛十分用力地敲打自己的潜意识，随即微微呼出一口气：“老楼，对于我们万象，姚院士可有什么表示吗？”
楼秉诚见他松口，不由笑道：“还能有什么态度？我是姚老师的亲学生，姚老师又是实验室的名誉顾问。如果万象准备发力量子计算机、人工智能，他老人家肯定会大力支持的。”
“更何况，现在的万象已经今非昔比，尤其是实验室，更是地位超然，很多科研工作者都很向往。”
林寒点点头：“这样，老楼你近期找时间去和姚院士谈谈，说万象愿意在这方面进行大投入……如果能让姚老先生直接加入我们，那就再好不过了。”
姚其智是清华交叉信息研究院院长，肩负国家任务，而且也不差什么物质待遇，不可能跑到万象全职。
但这种级别的大科学家，只要兼职加入万象，就已经相当于一个超级buff了，足以让全世界为之瞩目。
顿了顿，林寒又说：“过段时间，实验室会成立一个奇点研究院，初期投资50亿元，专门攻关量子计算、强人工智能相关的超级课题。”
“如果姚院士愿意在万象实验室兼职，这个奇点研究院就交给他老人家总负责。”
“放心，我一定说服老师！”楼秉诚也有些激动地说道。
林寒点点头，随即又看向一旁，透过玻璃窗看向外面的远处，半晌眉头一动，忽然说了句：“老楼啊，你说我有时像不像一个返动统治阶级？”
楼秉诚正准备离开会议室，刚要开门，闻言不由一愣：“什么？”
林寒笑了笑：“我说，你觉得我有时像不像一个反……”
就在这时，兜里手机忽然一阵颤，将他接下来的话打断。
林寒拿出手机一看，不由皱起眉头：
“没什么，你忙去吧，我在这接个电话……记得把门关上。”
第290章 晃一晃手机
灯光昏暗的房间里，任大江坐在椅上，一面低头看向脚下的地板，一面沉默着久久不语，手指夹着香烟，却也不抽一口。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半晌他蓦然一叹，摇了摇头，仿佛心中五味杂陈。
电子元件走私一事，算是将龙海集团还有他任家彻底搭进去了。
特大走私案，涉案规模超过十亿，任成作为主犯，而且还有一些前科，十年起步是没跑了，无期徒刑说不定也可以冲一冲。
除此之外，由于中央巡视组等部门的关注，以及省委严查严惩的指示，让与此次大案有关联的公司管理层，以及一些地方官员，统统被拉下水，牵连无数。
走私罪、行贿罪、受贿罪、贪污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逃税漏税、涉黄涉黑、职务侵占、合同诈骗、滥用职权……
他们以前干过的所有见不得光的事，这回统统见了光，被公检法机关起底严查，俨然是准备算个总账。
组织领导一切，既然省委指示了要严查严惩，地方司法就绝不可能手软。
而且还有巡视组、司法部、中纪委等部门的关注与发声摆在那，想都不用想，这次司法系统绝对会把他们往死里整。
估摸着，等到时候宣判，每个人最后都得来上一句“数罪并罚”。
除了人被带走之外，龙海集团股票更是火线暴跌，截止到目前为止，股价已经暴跌超过50%，一幅吃枣药丸的样子。
龙海集团掌权的几人之中，现在也就剩任大江一个人还没有被带走，看样子是躲过一劫。
这倒不是说他行得端走得正，恰恰相反，正是因为任大江天天吃喝玩乐不干正事，和公司事务长期脱节，才得以稀里糊涂地逃过一劫。
吃喝玩乐的过程中，虽然免不了也要洗个澡按个摩理个发什么的……但这种事情除非当场被抓，事后想查也并不容易。
不管怎么说，任大江现在是活得好好的。
只不过，虽然侥幸躲过此劫，但他心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亲哥被抓走了，表弟被抓走了，任家几个掌权的就剩的一个，而他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一个遭受重创的烂摊子龙海集团，是亲朋们乱七八糟的官司问题，是可能还在暗中盯着他的公检法……
毫无疑问，以任大海等人的罪名，最后的量刑肯定会包括“没收个人财产”。
到时候公司股份被法院拍卖转手，连龙海集团可能都由不得他做主了。
任大江有时甚至会想，自己下半辈子到底还能不能住在别墅里，还能不能玩个把嫩模。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准备吸一口香烟，结果却发现烟已经快燃尽了。
暗道一声晦气，将烟熄灭，任大江一手扶着额头，开始沉思起来。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哪个大公司、大富豪是绝对清白的，多少都会有些龌龊，甚至是罪恶。
走私可能不常有，但行贿、逃税之类的，在云州市就能找出许多，大家心照不宣，绝对不止龙海集团一家干过这等龌龊。
但龙海集团却被曝光了，而且还死伤惨重。
这只能说明一点，就是有人在搞他们。
云州台曝光的时候，任大江等人就非常确定，搞他们的人就是林寒。
云州台台长刘语风和林寒私交甚笃，还是万象传媒的实际管理者，电视台和万象集团的合作更是多不胜数。
这么大的事，要说刘语风和林寒没有过通气，任大江打死都不相信。
万象和龙海不对付，也不是一次两次。但搞成这个样子，却真是前所未有。
不只曝光走私案，而且连贪腐都曝，甚至云州市二把手刘市长都曝，简直是决一死战的架势。
正当龙海高层惊怒的时候，事情的发展却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
中央部委、省委发话了，矛头直指龙海一方，云州两大利益集团的决战还没开始，就被不可抗力因素一锤定音，仿佛牛刀斩鸡。
新闻上某中纪委常委的怒斥表情，任大江至今想起来，还有点恍恍惚惚，不敢相信。
林寒等人出了趟差，回来就能请动中央部委了？
这让任大江有些惊恐。
他知道林寒前不久去了首都，还弄了个特设实验室，但其中的种种内幕，他却一点也打听不到。
难道说……
任大江没敢往深里想，坐在椅子上沉吟许久，随即似是想起了什么，拉开抽屉，稀里哗啦地一阵翻找。
“找到了。”
他眼前一亮，随即拿起一个小巧精致的银色u盘。
这个u盘里面装着的，正是两年以前，林寒拍到的偷猎录像。
当初为了得到u盘，任大江不得不将福利院的控制权交给了林寒。确认录像之后，他就将之随手放在抽屉里，至今没去管。
这是什么？
这是证据啊！是林寒敲诈了他五百万的证据！
那时龙海集团蒸蒸日上，u盘里的录像一旦放出去，造成的恶劣影响，绝对能让市值蒸发十亿以上。
为了长远利益，五百万的事任大江也就忍了。用福利院的控制权，换来了这个u盘。
但现在，龙海集团反正已经这德性了，半死不活，再跌又能怎样。
里面的录像是他手下在偷猎国家保护动物，虽然涉及到他的名字，有指使之嫌，但毕竟偷猎未遂，大不了蹲个半年。
但敲诈罪，还是五百万的巨额……三年起步啊！
当然，两年过去，电话已经没得查了，就这么个u盘估计也很难定罪，更何况林寒现在背景深厚，估计也没人敢定。
但万象集团如今家大业大，肯定要顾忌声誉问题。哪怕只是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恐怕也并不好受。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以前林寒光脚他穿鞋，现在形势正好相反。
任大江思量片刻，随即下了决心，给林寒打去一个电话。
“是林总吧。”他尽量做出淡定的语气。
“怎么，任总有事？”林寒淡淡说道。
任大江听着他冷淡的声音，心里莫名有些恼火：“还记得两年前，你敲诈我的那五百万吗？”
“敲诈？我可不记得有这回事。”
任大江一滞，随即呼出口气：“u盘还在我手里，你抵赖也没有用！”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过了片刻，林寒忽然说了句：“任总，你能晃一晃手机吗？”
第291章 凶猛的哈士奇
“什么意思？”任大江眉头一皱。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晃完你就知道了。”
任大江将信将疑，不知道林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犹豫了一下，随即便拿着手机晃了两下。
“你再晃一下。”林寒仿佛知道他的动作。
任大江心里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又晃了一下，然后说道：“晃完了，你到底什么意思？”
电话里，林寒忽然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想让任总锻炼一下身体。”
任大江忽然感觉有一股热血往脑门上冲，险些一口气没接上，好半晌才缓过劲来：“你……”
出乎意料，林寒竟然干脆地说道：“一个小时之后，清平乐大酒店，咱们见一面吧……记得带上那个莫须有的u盘。”
话音刚落，电话便被挂断。
任大江心里不由一阵大骂，他录音都开了，就想着林寒在电话里承认敲诈的事，然后多一个谈判筹码。
结果一通电话，林寒不光半分口风没松，还戏弄了他一番，何其奸诈可恶。
心里骂了一阵，任大江却又无可奈何，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面对绝对的财力，还有对方深不可测的政治背景，他却只有一个和敲诈有关的u盘，能做多少事？
也许能投鼠忌器，让对方说服司法放个水？
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估计撑死也就是让他大哥少吃几年牢饭，聊胜于无而已。
想到这里，任大江不由感到一阵懊悔。
他倒不是懊悔自家做的那些坏事，而是在懊悔，他们怎么就给逮住了呢……
……
挂断电话之后，林寒看了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不由露出些许笑容。
他让任大江晃一晃手机，当然不是为了戏弄，至少不单是为了戏弄。
生命权限赋予他感知人体的能力，覆盖范围三万平方公里。在这个范围内，所有人的生理状态、运动状态，他都可以清楚地感知到。
只不过，虽然能感知到生理状态、运动状态等基本信息，但具体身份却没法确认。
毕竟严格来说，这种感知只是盖亚通过某种方式在他脑海里的投影，不经过视觉。
所以他才会让任大江晃一晃手机，通过这种运动变化，确认对方的位置。
龙海大厦的方位他很清楚，任大江家的位置他也大概知道，在这个范围内晃胳膊的人可以说是十分显眼了，而且还是按照他指示晃的。
所以很快，林寒就确认了任大江的具体位置，同时在心中制定了计划。
以他现在的政治能量，只区区一个与敲诈有关的u盘，根本不可能直接定他的罪。
但这个u盘放在任大江手里，也绝对是个隐患，不处理不行。
离开万象信息的办公楼，林寒随即便一个人开车，直奔一家饭店而去。
只不过，他去的这家饭店却并非清平乐大酒店，而只是一家普通的餐厅而已。
进到餐厅里，点了一堆荤菜打包，林寒就提着回到车里，倚在车座上，一边看书一边吃，仿佛已经将和任大江的约定抛之脑后。
……
任大江带上u盘，便和司机一同出门，开车前往清平乐大酒店。
坐在后座上，他一路都是眉头紧锁，脸色阴沉，显然心事重重。
一转眼两年多过去，曾经那个被他手下欺负过的林寒，如今已经成为翻云覆雨的人物。
不光一手促成了省委关于设置计划单列县的政策，就连bat这些巨头企业都与之交好，如今更是能引动中央部委声援。
任大海此前曾劝他向林寒服个软、道个歉，他没听进去。现在这个时候，恐怕是由不得他了。
不多时，车开到一个车流颇多的红灯路口，缓缓停下，静等红灯过去。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
等红灯这种事天天都有，任大江当然完全没有注意，然而没多久，车外就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哗声，开车的司机也说了句：“任总？”
“怎么回事？”任大江猛然警醒。
司机犹豫了一下：“前面几辆车不动了。”
任大江连忙向外望去，只见挡在他们前面的几辆车，竟然全都不动了，仿佛集体抛锚一般，整个路口都为之堵塞。
与此同时，各路司机也都叫嚷起来。
“谁啊，挡在前面不动干嘛呢？！”
“妈蛋赶紧开啊！”
“m，快走啊！”
“你骂谁呢？！前面不动，跟我有什么关系？”
任大江看了下时间，不由皱起眉头，想了想便打开车门下去，径直走到挡在最前面的那辆车旁，敲了敲车窗。
“你怎么不走啊？”
刚问一句，任大江便直接愣住。
只见那开车的司机，此时赫然趴在方向盘上，不省人事，一动也不动。
他狠狠拍了几下车门：“喂，醒醒啊！”
然而不管他怎么拍，车里的司机都一动不动地趴在方向盘上。
这是……猝死了？
任大江感觉有点崩溃，心道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正有重要约定，结果出门能遇上猝死挡路。
“汪！汪汪汪！”
就在这时，一阵犬吠霍然传来，任大江转头一看，便看见大大小小一群狗狂奔而来，有的像是家犬，有的像是野狗流浪狗，形形色色。
哪来这么多狗？
“汪！”
“汪汪！汪……”
正当任大江愣神之际，这一大群狗直挺挺便朝着他这边过来，气势凶猛，没让他跑出几步，便群起而攻之，撕咬起裤腿衣服。
“老张，快下来救我啊！”
任大江惊恐万状，一度想要跑回车上，然而他被一群狗围攻，无论如何也跑不出去，只能向车里的司机求助。
车上的司机也连忙下来，手里提着一根棍子，准备上前驱赶狗群。
“汪！”
就在这时，一条异常凶猛的哈士奇，猛然撕咬任大江的裤子，旋即只见银光一闪，一个小巧径直的银色u盘便从任大江兜里掉下来。
“我的u盘！”任大江大惊失色，想要弯身去抢。
“汪！”
然而这哈士奇似乎十分敏捷，狗头一低，衔起u盘便撒丫子狂奔出去，转眼就没了踪影。
“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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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操纵股价
等哈士奇跑到没影，围攻任大江的狗群也忽然集体迷茫起来，汪汪叫了两声之后，竟很快散去，看得其他一众司机面面相觑。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这些狗怎么了，突然冲过来咬人？”
“要不抓去炖了吧……”
“都跑没了，上哪抓。”
“怕不是有狂犬病……”
这时候，挡在最前面的那辆车里，原本趴在方向盘上不省人事的司机忽然身子一颤，仿佛过电似的悠悠转醒过来，两眼迷离地眨了眨眼。
他左右一看：“怎么回事？我睡着了？”
任大江站在旁边，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看向这个仿佛刚睡醒的司机，眼里仿佛要喷出火来。
此时此刻，他恨不得找人偷偷把这个司机给做了。
但理智告诉他，眼下这个关口，他绝对不能再惹是生非。龙海集团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云州第一企业，他自己也不是以前那个为所欲为任总了。
万一搞不好，他老任家这回就算是团灭了。
压下心中的怒火，任大江转眼又开始犯愁。
那个u盘，几乎是他和林寒谈判的唯一筹码。现在u盘丢了，任大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和对方谈。
难不成还要跪地求饶？
任大江自问，他就是再服软也做不到低三下四的地步，何况对方还是小自己一辈的人物。
这个时候，他的专职司机也过来，犹豫了一下，问：“任总，咱们是找狗还是去清平乐？”
任大江脸上一阵变化，最终叹了口气：“先去打疫苗吧。”
……
威风凛凛的哈士奇，口中衔着u盘一路狂奔，最终跑到个不起眼的胡同里，停在一辆黑色轿车前。
“汪！”
它将口中的u盘放到地上，旋即便坐起来，摇着尾巴叫了几声。
车门打开，林寒伸手递出一只香喷喷的烤鸭，哈士奇两眼放光，尾巴直晃，立马上前叼住。
“汪汪！”
林寒拍了拍狗头，微微一笑：“这是给你的报酬，回去吧。”
狗群的种种行动，还有那个司机的突然昏睡，自然都是他在暗中操纵的结果，目的正是像现在这样，能够不着痕迹地拿回u盘。
说起来，林寒能聚集这么多野狗家犬围攻任大江，还要多亏附近遛狗不栓链子的狗主人们，不然这计划恐怕还真实施不起来。
哈士奇叼着烤鸭离开，林寒便将地上的u盘擦净收好，然后开车直奔清平乐大酒店。
作为最早出售金樽系列的五星级酒店，清平乐近来发展可以说是相当不错，加上万象资本也对酒店进行过一些投资，所以平时万象要是有什么活动、宴请，也常常都选择在清平乐举行。
而身为清平乐的主要股东之一，以及有史以来最土豪的顾客没有之一，林寒自然而然也就成为酒店的超级vip，每次进门，两边的制服妹子都会甜甜一笑地问候“林总”。
订了个包间，随便点上一桌菜，林寒就给任大江打去电话。
“菜我都点了，任总你什么时候过来？要再不来的话，我可就先回去了。”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出了点意外……很快就过去。”
林寒笑了笑，没再说话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又等些时候，任大江才终于匆匆赶来。
进到包间，任大江脸上变化了一番，然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林总，好久不见。”
就这一丝笑容，便让他心底感到了许多苦涩与羞辱。他万万没想到，在林寒这个小年轻面前，自己竟然完全直不起腰来。
但紧接着，压在心中的一些包袱却也因此放下，一回生二回熟，低声下气的态度同样如此。
林寒一伸手：“坐吧。”
等任大江坐下，他便又说：“之前在电话里，任总你和我提到了一个u盘的存在。我虽然对此一无所知，但你既然说就在你手里，那我也想看一看……不知道，现在能否拿出来让我看看？”
“这个……”
任大江神色犹豫了一阵，半晌才说了句：“如果我说，u盘刚刚被一条哈士奇叼走了，不知道……你相不相信。”
“小学生有时会说自己没带作业，但事实上，没带往往就是没写。这种事，我自己就干过。”林寒笑了一下。
接着，他便看着任大江，意味深长地问了句：“那么任总，你说的那个u盘，真的存在吗？”
任大江低着头，目光闪烁地看向手里的杯子，随即长长叹了口气：“不存在。”
“福利院、u盘、录像的事，都是我喝高了胡说的，更没有什么所谓的敲诈……还请林总不要放在心上。”
随着唯一救命稻草的丢失，任大江现在彻底怂了。
如果u盘还在，他或许还可以与对方谈一谈。但现在空口无凭，再提此事除了激怒对方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没有太多的挣扎，任大江就直截了当地否认u盘的存在。
他随即又低着头，说道：“林总……我只希望您能放我大哥一马，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您尽管说，我绝不还价。”
林寒看着正埋头不敢看他的任大江，沉默了一会，缓缓说道：“怎么，你想让我干涉司法吗？”
任大江身子动了一下，没说话。
林寒话锋一转：“任总，你是龙海集团的第二大股东，现在则是龙海的实际掌权者，我说的没错吧？”
“啊，是这样。”任大江点了下头。
“因为走私案相关事件的爆发，龙海集团目前股价跌破过半，市值也已经到了百亿以下。”顿了顿，林寒继续说道，“虽然跌了这么多，但在我看来还远远不够。”
任大江面色微变，静待下文。
林寒看着他，淡淡说道：“我需要一个市值更低的龙海集团，以及一份贵公司对万象的债务证明……”
“你想让我操纵龙海的股价？”任大江脸上一白。
“不，我什么都没说。”林寒摇了摇头。
“任总，你觉得怎么样？”
任大江下意识地握紧手里的杯子，脸色阴晴不定，半晌才微微一叹：“好。”
林寒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说道：“让你大哥好好表现吧，司法向来都是仁慈的。”
“这桌菜我已经帮你买单了，如果任总愿意，不妨尝尝。”
说完，他就径直出了房间。
第293章 万象银行
近两年来，万象污水处理公司的发展势头一直都十分迅猛，目前已经基本覆盖整个汉东省的范围，年处理能力高达数十亿吨，在全国都具有极大的影响力。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更好的处理效果，更低的处理价格，让万象成为许多工厂处理污水的第一选择。
如果不是扩张速度有限，恐怕全国甚至全世界，都将成为万象污水处理公司的忠实客户。
好在如今万象资金极为充裕，污水处理厂的扩建进程也得以大大加快，从汉东省开始，仿佛星火燎原一般向全国蔓延。
随着万象污水处理公司的疯狂扩张，人们渐渐发现，周围的水体环境已经有了明显的改善，各处的江河越流越清，仿佛褪色一般。
云州市的部分河流，更是已经有几分清澈见底的意思，鱼虾渐丰，山清水秀，俨然风景区一般的模样。
虽然目前来说，云州市的经济还没有腾飞，但由于万象的存在，自然风光确实更上一层楼。
干净的河流、整洁的街道，已经成为云州市民的骄傲，也吸引了不少人前来旅游或者定居。
市政府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于是便趁机大肆宣传，说什么山美水美人更美，自由城市，幸福城市，自然城市云云，同时大力支持当地旅游业发展。
随着旅游业的空前发展，云州市的经济已经有了相当不错的苗头，尤其是青南开发区的存在，更是让这个憋屈已久的沿海开放城市，有了以前没有的种种盼头。
来云州的人群中，除游客之外，当然还有不少前来打工或者定居的，由此，当地的劳动力市场自然也随之繁荣起来。
只不过，什么事都是有利有弊。
比如，由于当地河流的净化，违章钓鱼的人自然也多了。当然这是小事，没有多少人会在意。
比较严重的是，意外溺死的人数也一并增多了。
毕竟河水清澈得前所未有，很多自恃水中飞鱼的游泳能手，都忍不住想下去游一游，结果善泳者溺，在水中不幸溺亡。
按理说，这种事跟万象是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但还是有人会说万象对此类悲剧不无责任，虽然这种言论毫无逻辑，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引起了一些负面影响。
对于这种情况，万象心知肚明，无外乎是同行的媒体攻势。
毕竟万象的污水处理厂来势太猛了，攻坚破城每战必胜，走到哪里，哪里的污水厂就要集体倒闭，简直寸草不生。
同行有什么办法，除了使劲黑甚至造谣之外，他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直接等死吧。
对于这种负面新闻，万象是向来不予理会，只一心扩张，扩张再扩张。等哪天把对手统统击溃，自然也就没有这类声音了。
在万象污水处理公司疯狂扩张的过程中，最惨的无疑要属云钢工业了。
污水处理业务的迅速崩溃，以及钢铁去产能的国家政策，云钢工业的营业额、利润、股价一直都在下滑，负债率持续上升。
两年时间，偌大的集团企业已经有了摇摇欲坠的趋势。
在林寒的授意下，万象资本的团队前往云钢展开谈判，经过几番扯皮，万象最终收购了云钢工业的绝大部分股份，形成绝对控股地位。
随后，云钢工业被拆分重组，基本并入万象工业。
……
“林总，你想成立的这个万象银行，注册资本大约是多少？”
李殿勋与林寒面对面坐着，手里正拿着个酒杯，抿了一口缓缓说道。
“五十亿元。”
林寒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现在民营银行政策开放不久，我希望在不久的将来，万象银行能够成为全国最大的民营银行。”
作为现代金融商业体系的枢纽，银行的重要意义不言而喻。
当初荷兰能够以弹丸之地成为“海上马车夫”，雄霸全球，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首创了现代银行制度。
听到“五十亿”这个数字，饶是李殿勋早有准备，但心中还是忍不住震惊。
虽然李氏也参与到了在日国的行动，收获颇丰，但对于林寒到底在两次日国地震中赚了多少，李殿勋还真摸不清楚。
李琳透露了个大概的数字，却也没有明说。但万象近来的各种扩张、投资、收购，他可是真真切切地看在眼里。
尽管砸出去这么多钱，林寒却依然能够淡然地拿出五十亿，去成立民营银行，难免让他有些震动。
想当初，李殿勋曾随口一说，认为李氏以后说不定还要多多依仗林寒一番。
虽然后续的一些事已经证明了对方的潜力，但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天竟然会到来的如此之快。
如今李氏借着万象崛起的东风，可谓势头极佳，影响力不断扩大。
“银行成立之后，万象集团的所有员工都将自动开户。以后在集团内部，工资的发放都将通过万象银行来进行……”
顿了顿，林寒继续说道：“民营银行的政策限制比较多，虽然万象财力无虞，却也要拉几家一起参与进来才方便后续的运转。”
“所以我想问问，李氏是否有这个兴趣？”
李殿勋扶了扶眼镜：“银行是块大蛋糕，我们当然也有兴趣。不过我想，李氏想要万象银行的股东，肯定也是有条件的，不知道林总你的意思是？”
林寒缓缓说道：“我希望万象能够入股李氏，获得51%的股份。”
……
龙海集团的股价一路下跌，已经跌破了历史最低点。
与此同时，有关走私案的一系列审判也陆续展开。
不出意外地，任大海、任文归等人各被判处有期徒刑若干年，外加没收个人财产等处罚。
而就在此时，万象拿出了一份债务证明，表示龙海集团欠万象大量债务，且目前无力偿还。
根据相关法律，法院认定，龙海集团需以公司股份抵偿万象债务，抵偿之后再行没收犯人个人财产。
最终，任大海等人只被没收个人财产数十万，龙海集团绝大部分股份则归万象所有……
第294章 连升
就在一个平静的中午，国雾院下发《国雾院关于云州市行政区划调整的批复》，以及《汉东省经济的发展与改革》白皮书。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前者批复了云州市行政区划调整的申请，同意在青南经济技术开发区的基础上设置青南县，并对其它县区管辖范围做出相应调整。
后者则对汉东省的经济发展发表意见，阐述背景，指出问题，并多次提及云州市的发展前景。
紧接着，青南成立县委县政府，书记为原发改委体改司某处处长宋修铭，县长为财政部经建司某处处长陈晓生，另有数名原中央部委干部随之下派。
青南县成立！
从青南经济技术开发区，到如今正式的县级行政区青南县，历时将近一年，云州市上下终于盼来了最渴望的东西。
作为一个早就吸引了无数目光的地方，如今有了正式的建制，计划单列县当然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尤其青南县领导班子的豪华阵容，更是让许多人感到震惊。
一个县级行政区的领导班子，超过半数都是从中央部委下派来的。这种情况，绝对是空前罕见的。
于是消息一经传出，云州上下顿时沸腾。以云州电视台为首的各路媒体，都对国雾院的决策以及刚刚成立的青南县，进行了长篇大论的报道。
一时间，整个云州乃至汉东省人民，都将目光聚焦到这个新生的青南县上面，网络上一片热议，云州贴吧更是空前火爆。
紧接着，阿里集团宣布进一步增加在青南县以及云州市的投资，追加额度不低于二十亿元。
媒体还没反应过来，滕讯、百渡、大米、大等企业也纷纷表示加强对青南地区的投资，累积额度超过百亿，为新鲜出炉的青南县，再添上一把火。
这些声名显赫的巨头企业，几乎都是跟着林寒一起在日国打劫的老朋友。林寒让他们赚了那么多，如今投桃报李也是理所应当。
况且，青南的情况他们也都清楚，哪怕没有人情，以如今的势头来看，投资青南也绝对是划算的。
有了这些巨头的支持，青南县可谓是群英荟萃，众星云集，前途一片光明。
像林寒刚刚白拿到手的龙海集团，就借着这股东风，以及万象对其注入的一些优质资产，迅速起死回生，财务状况大为好转，股票也是一路暴涨。
早就知道内幕消息的万象资本，更是趁此机会狠炒一波青南概念股，闷声发大财。光龙海集团的股票，就让万象赚了十几亿元。
与此同时，青南县的房价地价再次迎来一波**，直线上涨，羡煞旁人。
……
南水县组织部新任常务副部长，宋书清正坐在还不太熟悉的办公室里，埋头审阅上任留下来的种种材料，一副眉头紧锁的沉思模样。
作为一个生物系毕业生，以及农业局上来的干部，他对于组织部的事务了解并不多，基本算是新手上路。
但毕竟是负责人事考察安排的重要部门，意义非比寻常，职责也要大于他以前担任的农业局副局长。
所以虽然刚被调入组织部不久，部长也还没有安排具体工作，但宋书清还是十分认真地了解工作内容，这几天来常常因此熬夜。
除此之外，他还要忙着和组织部上下混个脸熟，也好方便以后的工作。
“咚咚。”
正当宋书清翻阅着材料，办公室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请进。”他头也没抬，下意识地说了句。
旋即一个体型微胖的中年人便推门而入，面带笑容地走到宋书清桌旁。
“王部长。”宋书清一怔，忙站起身来。
王部长笑着点点头，看了看他手里拿着的文件，说道：“小宋啊，还在看材料吗？”
“是。您有什么任务要交给我吗，我想我现在已经可以胜任组织部的一些工作了。”宋书清说。
“没有没有，我来就是有件事要通知你。”王部长哈哈一笑，顿了顿接着说道，“市委已经决定啦，说让你来当青南县组织部部长，并进入县委常委，再过几天，你就要去青南县工作了。”
“青南！”宋书清有些动容。
虽说青南县委县政府前几天才刚刚成立，很多架子还没搭起来，但青南县是什么地方？
那里可是市政府新迁办公驻地，是云州未来的发展核心，是已经板上钉钉的计划单列县。
光看下派的县委领导阵容，就知道青南的地位是何等重要了。
青南县县委常委、组织部部长，名义上是副县级，但以青南的地位和战略意义，就是拿来和寻常的一县之长比较，也并不逊色。
他才调到南水县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的职务没几天，组织部的工作还没有完全熟悉，一转眼就要去青南组织部……
看宋书清似乎还有点反应不过来，王部长当即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小宋，你的能力、为人是得到同志们广泛认可的，组织也一致认为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青南县百废待兴，像你这样的青年才俊，正好去那里施展手脚……老王我啊，就先祝你高升了。”说话时，他的语气十分和蔼，没有半分架子。
宋书清公式般地作出些许笑容：“多谢王部长……”
“以后没事的时候，也记得来这看看啊。”
“一定一定。”
……
几天之后，宋书清从南水县调离，正式就任青南县县委常委、组织部部长，为青南县领导成员之一。
紧接着，汉东省省委省政府对外宣布，将青南县设置为计划单列县、县级市，赋予市级的自主管理权限。
作为云州市管辖范围内的计划单列县，青南市书记直接进入云州市市委常委，为副市级。
随着青南的华丽升格，一众青南市领导干部也等同于在无形中升了半档。
而经过此番连跳，原本名不见经传的南水县农业局副局长宋书清，也一跃而起，成为青南市最炙手可热的领导之一……
第295章 打地基
要想富，先修路。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作为基建狂魔的华夏，已经用事实证明了这句话的正确性。
如果没有优秀的交通等基础设施建设，华夏不可能有今天的高速发展。也不可能催生出世界最发达的快递系统，以及独步全球的电商行业。
本质上，“修路”是人类目前掌握的最高效的地缘改造手段。
而人类的经济、政治、文化又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地缘因素的限制，所以自然而然地，修路也正是地方致富的重要途径。
如今的青南市，要钱有钱，要政策有政策，几乎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前途一片光明。
所以很快，汉东省政府就表示，将会与云州市政府联合制定相应的交通建设计划，其中就包括一个新的大型机场的建设。
毕竟云州原本的机场实在是太小了，旅客吞吐量还不到一百万人次，而且机场位置也并不算适宜。
如今云州市重心转移，又有上级的鼎力支持，准备大干一场，一个全新的大型机场自然也就要提上日程。
作为青南市一家独大的领袖企业，万象科技也参与到了机场修建计划的制定，并专门为此成立了一家航空公司。
经过几番讨论，最终汉东省将青南机场定为省内的枢纽国际机场之一，并列入省“重大公共交通基础设施工程”。
机场的第一期投入为五十亿元，由政府与万象航空公司联合承担，预计在三年内投入运营，并实现年五百万的客运吞吐量。
除此之外，与机场修建计划一同出台的，还有地铁、高速公路、铁路等各种基础设施的建造计划。
这些计划涉及云州市的方方面，制定的时候，则都是在京州一个大型会议厅进行的。
彼时会议厅里灯火辉煌，主席台上的屏幕显示着大幅的云州市地图。
每有人提到一项建设工程，在地图上相应的地点就会亮起一盏小灯。等到报告结束时，云州地图上已经布满一片五颜六色的灯光……
……
空旷的平地上，停着一辆外表普通的黑色轿车，此时此刻，林寒正坐在车里，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仿佛入定一般。
与此同时，在无人可察觉的地下空间之中，浩漫混乱的土石赫然正在缓缓蠕动，有序地沉降，结构随之逐渐清晰分明。
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和训练，林寒已经可以凭借中级大地权限的能力，对地下空间的结构进行调整，让其更利于建筑的工程建设。
从日国洗劫来的几百亿美元，尽管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肆意挥霍，却依然还剩下许多。
这些钱要是全拿来建楼，至少能建起三座千米大厦了，谭建峰的“十次方计划”自然不在话下。
当然了，现金虽然绰绰有余，但林寒是肯定不会全用现金去建大厦的。毕竟现金用处甚多，为了建楼占去几百亿，实在不值得。
如今他与官方联系紧密，贷款实在易如反掌。尤其对于收入动辄几千上万亿的“宇宙第一大行”工行而言，几百亿简直就是洒洒水，以万象的关系以及庞大的贷款量，利息也绝对不会多高。
空出来的现金拿来进行投资，收益不光能抵消银行利息，还能有许多盈余。
这就好比买东西用花贝免息，现金放到余额鸨涨利一样，只要按时还账，算下来绝对是更划算的。
靠着银行贷款实现崛起的企业不在少数，要不怎么说银行是现代金融商业体系的枢纽呢。
有时传言说阿里宝和银行竞争对抗什么的，但实际上，阿里宝和银行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看上去像是对抗，但银行真要想打压阿里宝，其实就和爸爸教育孩子差不多。
而且银行和阿里宝之间就好比五星级大酒店和小饭馆的关系一样，并没有什么实质的业务冲突，央行出台的限制政策纯粹是出于行业规范的考虑。
早在青南开发区成立之前，林寒就已经在青南买下大片的未开发土地，像眼前的这片空地，就是面积相对较大的一处。
考虑到千米大厦建造时间太长，最快也要五年时间，所以林寒对原本的计划做出了调整。
原本他是打算按照谭建峰的设计，以装配式建筑的思路，从“十次方”的四角开始建造，等资金充裕之后再建造完整的十次方，这样在建造过程中也可以利用一部分大厦，以便让资金流动更灵活一些。
现在资金的问题不存在了，计划难免要做出变动。
林寒的设想，是同时开建“八次方”和“十次方”，眼下这片空地正是准备建造“八次方”的用地。
八次方大厦只有256米高，经过林寒事先的“打地基”，工期和成本都可以节省不少，预计在一年之内就可以投入使用。
八次方使用几年之后，十次方正好就能建成。那个时候，应该正好在国家领导换届前后……
对这片空地的地下结构进行调整之后，林寒又跑到另一处面积更广的未开发空地，如法炮制地对地下土石的结构形态进行相应调整，使之更适应接下来的施工。
如此大范围地使用中级大地权限，对体能消耗不小，前后花了一个星期才总算将两块地的“地基”搞定。
谭建峰之前跑到有锡市的超算中心，租用了超级计算机0.1%的计算能力，借以优化他的“十次方”设计。
几个月下来，谭建峰告诉林寒，千米大厦的设计已经被极大地优化，工期、成本进一步缩短，安全性则有所提升。
林寒当即便让他带人到两处工地勘探，准备开始施工，建造“八次方”与“十次方”。
因千米大厦着魔已久的谭建峰，得到消息后自然雄心万丈，跑到工地之后，忙得比工人都累。
刚开始勘探没多久，他就震惊了，跑到林寒那激动无比地说：“这两块地简直就是专门为摩天大厦演化的……地基都不怎么用搞了！”
林寒半开玩笑地说道：“估计是你的执着把老天感动了吧。”
第296章 小高考
办公室门没关，宋书清此时正站在门口，敲过门的手刚刚放下。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林寒拍了拍谭建峰的肩膀：“我有点事情，你先忙。”
等谭建峰离开，宋书清才关上门，走到林寒身前坐下。他扶了下眼镜，似乎欲言又止。
林寒看着他：“找我有什么事？”
“这段时间，我能接连升职两次，应该是多亏你的帮助吧……”宋书清说了句，然后就忽然没了下文。
林寒沉默稍许，随即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觉得你是靠了关系才升的职，而非自己的能力。心里有些失落，也是人之常情。”
宋书清微微叹了口气，似乎默认。
“不过我想你也明白，只凭你一个人，势单力薄，这辈子很难在仕途上有什么大作为。除非赶上历史进程，否则至多也就到厅长一级为止，再无寸进。”林寒说道。
“能力出众的人不少，但是能力出众到能够打破既有规则的人……可能陆老师算一个，你觉得，你比陆老师如何？”
“远远不如。”宋书清摇了摇头。
林寒提到的陆老师，是两人高中时的政治老师，也正是那位前后执教过三科，科科制霸全市，然后一言不合就去支教的老师。
虽然其人不喜交际，生活中颇为木讷，但凭着神挡杀神的教学能力，当时的青林县中上下，无不对他佩服到五体投地，堪称定海神针一般的人物。
想当年，陆老师执意出走支教的消息传出，连县教育局局长都亲自过去挽留，好说歹说就差叫一声亲哥了，结果还是没能留住任性的陆老师。
“况且，宦海之事比教学又要复杂许多，打破规则更为不易。”林寒接着说道，“像李荣赋资历深厚，政绩也不错，但最终连青南市一、二把手的边都没碰到。”
宋书清沉默了一阵，问道：“据说青南领导班子的成员，来历许多都不一般，你对此了解多少？”
林寒微微一笑：“来历当然都有，但算得上不一般的，其实也就那个宋修铭还有陈晓生而已。他们两个的祖辈，都曾是国柱一级的人物……具体的，你以后接触很快就会知道。”
“当然，我觉得你的底子也不差。”末了他又补充一句说道。
“我？我父母都是普通教师，哪有什么家庭背景。”
林寒说：“你爷爷是参加过解放战争的老兵，你又是北大出身，有青团干部履历，同时还是部队下来的尉官。这些条件虽然不算显赫，但论‘根正苗红’，也很少有人能胜过你了。”
“尤其是你身上的军队色彩，在某些关键时候，很可能会产生巨大的助力作用。把握好机会的话，前途未尝不是一片光明。”顿了顿，他接着说道，“再者你是我的老同桌，相比于其他人，我当然也乐意你能走得更高一些。”
听了这番话，宋书清的心境仿佛也有了变化，目中微闪，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半晌他忽然有些犹豫地说道：“你之前在首都，到底做了什么事？”
……
两人在办公室里谈了小半天，一直到临近中午的时候，林寒才像是想起了什么，饶有兴致地说道：“我记得今年的小高考成绩已经出了，听说县中又创纪录，中午要举行个什么活动，要不咱们一起去看看？”
宋书清也露出意动之色，微微一笑：“正好，也顺便去学校食堂吃顿饭，听说这些年学校食堂发明了不少新菜。”
随后，两人便径直下了办公楼，坐上车向着青林县高级中学赶去……
汉东省的高考制度素来奇葩，高考计分只计语数外三科，余下所有科目则都是abcd四等。
小高考也即学业水平测试，共考四科，有d者失去高考资格必须次年补考，有a者高考成绩加一分，4a者加五分。
所以每逢小高考之时，汉东省各大高中都会打出“有a无d”之类的口号，所有的高二学子都会在这个时候疯学小科，主修科目则近乎停滞。
像林寒那个时候，基本上就是天天十套八套卷子，当堂做当堂讲。
为了小高考复习，数学课都照挤不误。他们的数学老师为此常常怨气冲天，不止一次地说“只要丢一道数学填空题，你们拼命拿到4a就没了”。
近些年来，汉东省也渐渐意识到自家的高考制度确实有些另类，而且名校录取率逐年下降，前景堪忧。
所以有关汉东高考改革的消息不断传出，直到这两年才大致确定。
随着高考改革消息的确认，这两年的小高考形势也变得诡异起来，仿佛垂死挣扎一般，题目、难度、阅卷都变得相当离奇。
像前年的小高考就忽然变得简单到爆，4a遍地走，有a不如狗。正当学生们欢呼雀跃的时候，第二年的小高考却又忽然难到空前绝后，哀鸿遍野。
据说今年的小高考大体还算正常，各地成绩也中规中矩，而作为云州市首屈一指的名校青林县中，当然也是“又添佳绩，再创辉煌。”
一如既往地，小高考成绩公布之后，学校都要举行一个活动，宣个誓，喊喊口号，说什么再接再厉、决胜高考之类的。
当然，林寒对这种仪式的意义十分存疑。毕竟就他的感觉而言，自己当年是从来都没有因宣誓、口号而感到激励或者振奋。
顶多在某些时候情绪上来，喊得气势大了些，但事后该怎样还是怎样。
林寒和宋书清两人来到母校，校门口就看到电子屏幕上的红闪闪的小高考成绩，还有一个横在校门上的红底黄字的超大横幅，迎风飘扬。
从门口往外望去，已经可以看到有学生正拎着凳子，向操场聚集，声音有些热闹，喇叭时不时还跟着响几声“喂喂”。
刚一下车，已经事先知会的吴项副校长便乐颠颠地从校门出来，满脸笑容：“杰出校友回访母校啦。”
“吴老师。”
“老师，咱们学校这次在全省排第几啊？”
两人问候了一声，便与吴项一阵闲聊，谈笑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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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教育大省”的高考制度，说多都是泪……
第297章 语文课上
“你们两个都是咱们学校的杰出校友，现在正好小高考出成绩，要不你们也过去讲两句，鼓励鼓励学生？”吴项说道。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作为万象集团创始人，林寒如今的成就与名望自然不用多说，青林县中也早就做过许多宣传，让林寒在学弟学妹之间颇受崇拜。
宋书清作为当年的超级学霸，名声也是一等一的，如今更是年纪轻轻就成为青南市组织部部长，炙手可热，前途无量。
吴项身为副校长，当然想让这两人露个脸，好激励一下学生后进。
宋书清想了下便点头答应，微笑道：“行，那我一会就过去简单说两句。”
吴项哈哈一笑，接着又转头看向林寒。
“让书清去讲讲就行，他比较适合这种场面，我还是算了。”林寒犹豫了一下，最终说道。
吴项跟着劝起来：“你口才也不错啊，当初一场演讲就火遍全国，这点场面，又是自己学校，你有什么还应付不了的吗。”
“这样吧，我再给学校捐两千万聊表心意，到时也可以让书清替我稍微讲两句。”
之前那次出名，虽然对万象有一些积极作用，但带给林寒的却更多是麻烦。
直到现在，已经低调许多的他，平常出门还常常要穿得高深一些，至少也得戴个墨镜，不然被人认出来，就是没完没了的瞩目、议论、签名、合影……和娱乐明星也差不多。
固然，林寒是有些演讲的天分，不管事先准备与否，只要一上台都能侃侃而谈毫不露怯。
但口才好不等于性格外向，能应付场面不代表热衷场面。
本性上，林寒还是那个较为沉默的性子，不喜欢聚光灯和大量的瞩目。
这种封闭的趋势，在获得超凡的能力之后，其实还更甚了几分。除盖亚之外，陪伴林寒最多的也就只有沉默与思考。
保持低调，深居简出，现在已经渐渐成为他的日常习惯。
两千万！
听到这个数字，吴项眼里顿时就亮了。
上次林寒来学校捐了三千万，这次一出手又是两千万，两次加一起就是半个亿，这已经超过许多普通大学的捐款量，在高中学校里就更不用说了，绝对一等一的风骚。
如此，见林寒实在无意多作露面，吴项也就不再相劝，转而和两人聊起些琐碎的闲事，一边在学校里走着，一边回忆回忆曾经的高中生活。
聊着聊着，林寒就说起之前的东帝汶留学生一事。
“吴老师，之前那批东帝汶来的留学生，现在都怎么样了？”
吴项笑了笑：“都还不错，基本能适应县中的教学节奏，而且渐渐也都融入这里的生活还有人际交往。”
“说起来，这批留学生中还有个天才人物，年纪最小，成绩倒十分出众，尤其理科天赋，恐怕比书清当年都要厉害许多。”
听到这话，林寒、宋书清都露出几分好奇之色。
当年宋书清可是远近闻名的理科学霸，林寒和他做同桌的时候，被碾压到毫无还手之力。
同样一张数学试卷，林寒勉强做完，宋书清能倒着做两遍，然后还能抽空偷看一会武侠小说。
每次考完试，同学私下里都是拿宋书清的试卷对答案，准确率有时比参考答案还高……
比宋书清还强悍的，而且年纪还很小，这让林寒有点不敢想象。
吴项说道：“那孩子叫沙维尔古斯通，之前在东帝汶跳级过数次，理科天赋出众，尤其数学物理经常满分。当然他文科差了些，中文学得也略显吃力。”
林寒点头，似乎对这个名字隐隐有几分印象。
“要不我带你们去那孩子的班级看看吧。”
说着，吴项就领着两人来到高一教学楼，找到一个班级，聚在在教室后门看着，时不时地低声讨论两句。
这个时候正是语文课，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语文老师手里拿着张讲义，正在缓缓讲述。
“这篇文言文里的苏秦，是战国时代著名的纵横家，他曾经……”
语文老师在台上侃侃而谈，有的学生在注视着老师，有的在看着讲义，倒没有学生玩手机、看小说、和同桌分享黄段子或者咔咔地疯狂剪指甲。
这倒不是说县中纪律严明至此，学生皆是全心埋头学习，而是因为吴项这位副校长正站在门后窥视。
唯独有一个身材瘦小、肤色偏黑的学生，坐在座位上，两手抱着头，看着桌面上的讲义，露出犯愁的神色。
“古斯通，你站起来把你翻译题第二句的答案念一下。”
语文老师淡淡说了句，全班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
沙维尔古斯通脸色也不太好，不过还是缓缓起身，拿着讲义，用有些生硬的中文念道：“嫂他行萄伏，四拜自跪而谢，这句话的意事是……”
刚念到一半，教室里就响起一阵笑声。
语文老师咳了两声：“再好好看看，是不是哪里看错了。”
“这……”古斯通一脸为难，盯着讲义看了半晌，“嫂他行匍伏，四拜自跪而谢……”
教室里又是一阵笑声，不过轻了许多。
语文老师这时只好说道：“文言文学习中，如果有不认识或者拿不准的字，一定要勤查勤问，不要视而不见……整个语文的学习，也是如此。”
“古斯通，你先坐下。”
等古斯通坐下，语文老师扶了下黑框眼镜，开始讲道：“原文中的句子是嫂行匍伏，四拜自跪而谢。”
“那个字是，不是他。”顿了顿，他接着说道，“翻译是‘苏秦的嫂子，象蛇一样在地上爬行，匍匐不起，为她此前的所为跪拜谢罪’，其中伏……”
课堂照旧进行，教室门外，吴项则说道：“由于古斯通惊人的理科天赋以及文科上的弱势，他的语文老师姜老师经常会额外关注一些，偶尔也会单独开小灶。”
“总的来说，古斯通中文虽然吃力一些，但勉强也跟得上，日常交流也没……”
正说着，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极大喧哗，让吴项三人乃至教室里众人，都是为之一愣。
“有人要跳楼！！”
第298章 信口开河
跳楼？
吴项霍然色变，连忙循声找去，林寒与宋书清也一同跟上。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教室里混乱了一阵，许多学生都议论纷纷，语文老师当即说了句：“跟你们没关系，继续上课……”
在林寒的感知中，此时此刻在一栋教学楼楼顶的边缘位置，赫然正有一个人站着，身子摇摇欲坠，仿佛随时准备跳下去。
这个楼顶上的人影，他早在来时便已经察觉到了，但却并没有将之放在心上。
毕竟在他记忆中，教学楼的楼顶是一些学生经常喜欢上去的地方。像他自己，也曾和同学在楼顶拍过一张合影，背景风光相当不错。
跳楼什么的，林寒倒没往这上面想。
因为从高度来看，教学楼并不是一个跳楼的好地方，除非跳楼者技巧娴熟，否则摔死的可能性不大。
事实上，很多自杀者选择的手段常常都是这样，既不能高效致死，又不能安逸无痛。
就拿跳楼来说，想都不用想，触地瞬间的感觉绝对酸爽，骨骼崩裂粉碎，软组织撕裂扭曲成酱，血泼满地，要么痛苦地死去，要么生不如死。
当然，原因其实也并不复杂。因为高效、安乐的自杀真的是个技术活，一般人根本玩不起来。
像注射死刑就是一种安乐死，通过让死刑犯先后进入深睡、肌肉松弛、心脏停止的状态，最终无痛而逝。但注射死刑前后要经过数个步骤，而且使用多种管制药剂。
一般人要想借此自杀，不光要搞到药，还要找来特殊的辅助工具，说不定还要弄个说明书看看，然后才能尝试自杀。
除了这种技术活，寻常的自杀手段很难实现“安乐”。
像影视剧里的安眠药、割腕、煤气、烧炭之类的方式，在现实中都往往不是一帆风顺，成功率不仅不高，而且过程也经常是十分痛苦。
氰化钾致死倒是高效，一旦过量几乎必死无疑，救都救不了，但致死过程离“安乐”同样也是相距甚远。
在氰化钾闪电致死前的极短时间内，到来的将是强烈的全身性痉挛，伴随着完全无法控制的非人类尖叫，全身肌肉一起疯狂抽搐，抽搐到骨折也是时有发生。
可以说，经过亿万年的演变进化，自杀作为生命体的一种严重bug，并不是那么容易操作的。
循着喧哗的声音，林寒几人很快就来到一栋教学楼下，抬头一看，正见一个男生站在楼顶边缘，面色苍白着摇摇欲坠，仿佛随时准备跳下来。
在楼下已经有许多老师赶到，有的在打电话，有的在激烈地讨论，无关的学生则都被疏散到了远处。
“这学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跳楼？”吴项连忙找了个老师询问。
“唉，还不是因为小高考考了个d吗。”一个老师叹气说道。
“考d怎么了，来年补考不就行了。”
“他今年就是补考的……”
听到这话，众人都有些无言。
小高考补考考d，等同于丧失高考资格，至少当年的高考是废了，最后要么上民办，要么重头再来。
高三补考小高考，本就已是十分艰辛，复读高三补考小高考，绝对是压力山大，很少有人敢去挑战。
所以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小高考补考还没过的，学业生涯基本上也就到此为止了。
众人在下面议论了半晌，随即有个老师站出来，冲楼顶上的那个男生喊道：“沈小龙！有什么事跟老师说，别冲动啊！”
“就是，有什么事好好商量，千万别冲动啊！”也有些人跟着喊道。
沈小龙站在楼顶，抿嘴盯着楼下的地面，然后伸手向下一指，语音急促而嘶哑地喊道：“商量什么？！你能把d划掉吗，你能让我考上大学吗？！”
老师这时又喊：“小高考而已嘛，补考没过可以复读啊。马考了三次高考，有人复读八年上清华，你考两次不行吗？”
沈小龙闻言，神色显得十分恼火，声嘶力竭：“别拿这些鸡汤骗我！我不想考了！不想考！”
“不想考可以不考，干嘛这么冲动，生命可是只有一次啊。”
“我不管！”沈小龙脸色潮红，大口喘着气，“你个傻x，你凭什么管我？”
“王明友，我x你妈！听清没！”
王明友显然是那喊话的老师的名字，听到沈小龙说的这句话，下面的议论声顿时大了一瞬，王明友脸色也难看了许多。
这时，吴项站过来指着沈小龙，厉声道：“沈小龙，你就是这么跟你老师说话的，啊？我问问你，你到底考个什么样子，能让你对老师说这种话，你主修科目学得很好吗？没有这个d，你就能百分百考上大学了？”
此言一出，周围人都有些微微色变。
校长，人都要跳楼了，你还这么批评合适吗？
但没想到的是，被吴项这么一呛竟然气势一滞，好半天没说话。
吴项紧接着又说道：“你动脑子想想，汉东省教育厅会让自己的学生连高考都参加不了？难道教育厅就那么想降低自己录取率？”
沈小龙脸色一阵变化，仿佛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我实话跟你说，如果你主修课成绩够好的话，一个d根本算不了什么。”吴项随手就是一指宋书清，信口开河起来，“他以前也是咱们学校的，小高考补考也没过，但人家语数外能考到430，校长推荐信上报，教育厅特批，最后让他上了北大……”
宋书清听得一阵狂汗，他小高考可是4a啊，哪有什么补考还没过的事。再者430分已经到省状元的地步了，他也没考出这么逆天。
不过人总是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所以听过这话，沈小龙神色明显不一样了，变得犹犹豫豫。
吴项说：“跟你这么说吧，只要你能考到一本线，教育厅都舍不得就把你这么弃了。”
“这个世界上有趣的事那么多，你何必非盯着补考没过？别的不说，你说你这一跳，你那些游戏账号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