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6章 魔都调令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做什么？”周山川脸色不善道。
黄建领此刻哪里还顾上理会这些呵斥，走上前后急声说道：“市长，是省委杨部长，让你现在就动身去一趟省委组织部，说是不管你在做什么，都必须第一时间赶过去。”
周山川闻言脸色急变。
杨宗玺急招，莫非有什么重要事情发生？要知道一般情况下，杨宗玺是不会贸然联系自己，该有的避讳他做的非常到位，历来都是谨慎低调的一个省委常委。而能让他这样火急火燎的下达这种命令，事情肯定不简单。
“好，安排下，咱们这就动身。”周山川果断道。
“车我已经安排好，就在楼下等着呢。”
“走。”周山川情绪有些复杂，顾不上和张民生两个人多说什么，起身就走出会议室。当他坐进车内一溜烟离开后，站在门口的张民生望着车辆背影，忽然间挑眉问道：“你说会是好事还是坏事？”
“很重要吗？”王连理有点漠然道。
“当然重要。”
张民生无视掉王连理的冷淡，自顾自说道：“虽然我也想认为是好事，但直觉告诉我恐怕并非所愿，没准就是坏事。就冲咱们市里面的现状，周市长那边遇到的是坏事，你我又该如何自处？嗨，你还别瞪眼，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老王啊，咱们好歹也是同僚，也是一个战壕中的，奉劝你一句，凡事别想得太完美，往坏处想不是没好处。”
说完张民生就转身离开，留下满脸铁青的王连理。
“真的是坏事吗？”这刻的王连理心如乱麻。
省委组织部，当满怀心思的周山川走进这里，出现在杨宗玺面前时，迎接他的是杨宗玺有些复杂的情绪，招呼着周山川坐下后，他便端起面前茶杯，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水后，问出来的第一个问题就让周山川懵神。
“山川啊，你在锦绣那边也待了好些年了，想过换个地方工作吗？”
周山川心跳加速，只感觉太阳穴砰砰直跳。
任谁听到这种问话，第一反应都是坏事。不然好端端的在锦绣市担任常务副市长，为什么要换地方工作？刚刚在会上和苏沐叫板的周山川，心情更变得非常复杂，眼神流露出一种委屈。
“杨部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别误会，这次的调动对你来说未尝不是好事，因为要是调到别的地方我肯定会阻扰，但这次却偏偏是魔都。你调任后，行政级别都会往上提提，会直接变成正厅级，所以我才问问，你是怎么想的？”杨宗玺缓缓说道。
魔都？正厅级？
当这两个词闪现的刹那，周山川感觉心弦乱颤，口干舌燥，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杨部长？你看？”周山川坐直了身子，眼神有些闪烁问道。
杨宗玺微微摇摇头，捧着茶杯，认真的望着周山川眼神，良久之后慢慢说道：“这事你不用多想，和苏沐没有关系，他也没有这个能耐做到这事。实际上在他没有上任之前，咱们华州省和魔都就已经有这方面的合作，是党员干部的异地轮值任职。”
“只是这次你的情况有些特殊，能直接调任到魔都市任职。其实换个角度想想，这是好事。魔都市啊，可不是咱们华州能比的，你在那里发展，只要有机会，未必没有更加远大前途。再说这事你便有意见也只能保留，因为调令已下。”
调令已下？木已成舟，再说别的还有意思吗？周山川现在能自我安慰的就是魔都市比华州省要好，能到那里任职是一种升迁。实际上也的确是升职，副厅到正厅就是最佳证明。
但我的心情咋就不舒服，也舒服不起来呢。我调离到魔都，虽然说行政级别是摆在那里，但谁不知道魔都市就是个大染缸，是个名利场，没背景的人进去只能是老老实实窝着，一步步慢慢爬。
我现在是正厅，谁能保证将来能升职？别说升职，就算是能保住正厅级的职位，又有谁敢给出这种保证？作为一个外来人想要融进魔都市的圈子，是跟说话一样那么简单的事吗？
锦绣市就不同，好歹我在这里是经营多年，省市县三级都有我的人脉网。哪怕现在和苏沐是有些对立，也不可否认我的地位。只是就这样走掉的话，我的所有一切就将彻底化为泡影。
真是有些不甘心啊。
“杨部长，我能问下，是谁接替我的职位吗？”周山川沉声问道。
“能，刘建伟，空降下来的。”杨宗玺平静说道。
“空降？”从这个词中周山川就敏锐的意识到情况不简单，这里面要说没有猫腻谁相信？但即便知道有猫腻又能如何？难道说还能拒命不从吗。杨宗玺都如此表态，自己就只有服从。想明白这个后，周山川就深吸一口气，望着杨宗玺斩钉截铁说道：“杨部长，我坚决服从组织的任何安排。”
“好。”
杨宗玺接下来就和周山川闲聊起来，这中间涉及到的有他的离职日期，有交接手续，有到魔都后和谁联系。把这些全都吩咐完后，杨宗玺语重心长的说道：“山川，魔都市不同于咱们华州省，你到那边任职后切记要做到冷静处事，绝对不能贸然做出选择。还有你从我这里离开后，最好是去拜访下杨副省长。”
“杨修远副省长？”周山川愕然。
“是，杨副省长在魔都市是能说上话的。”杨宗玺没有过多揭露，但就是这句话却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能让他都推荐的杨修远，在魔都市能量至大是可以想象的。
“我会去拜访杨副省长。”周山川起身告辞。
望着周山川的背影从眼前消失，杨宗玺的脸颊上露出一种玩味，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事到底有没有苏沐的影子，难道真的如明面上那样，是常规调离吗？我怎么感觉其中另有蹊跷呢。”
官场之中无秘密。
周山川即将调离锦绣，离开华州省前往魔都任职的消息像是大风般刮过官场，所有人全都知道。其余地级市无所谓，但当这个消息传到锦绣市的时候，无疑是掀起了一场规模不小的地震。
首当其冲的就是市政府的两位副市长。
砰，推开门，张民生急匆匆的走进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站到王连理面前后，呼吸急促，都没顾上坐下就开门见山的问道：“老王，你也收到消息了吧？周市长此行果然不妙，他要调走了。”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王连理皱着眉头，站起身，招呼着张民生到会客区坐下后，才声音低沉的说道：“我是收到消息了，不但是我，相信很多人都收到消息。这不是小事，是大事，是绝对不容忽视的大事。你我都心知肚明，周市长这么突然调离，肯定是会有很多连锁反应，不说别的，光是人心浮动就够咱们心烦的。”
“这好端端的怎么就要调走？之前没有听到任何风声啊。”张民生神情显得有些沮丧的说道。
“你说会不是是苏…”王连理指了指上面，试探性的问道。
“不可能的。”张民生想都没想就断然摇头否认，随后在王连理的疑惑眼神中平淡说道：“你不必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和你一样，和苏市长没任何关系。我是就事论事，你应该清楚，周市长要调任的是魔都市，而且还是升职。你说他有这么大的能耐吗？别说是跨省调动，哪怕是省内调动，哪个市长有这种能耐？甚至就连那些省领导都算在内，有谁能随随便便做到？”
这个理由很强大很真实，王连理心中的怀疑陡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说咱们该如何自处？”王连理目光有些闪躲。
张民生捕捉到这种闪躲眼神后顿时就心知肚明，看来你王连理也不是什么会坚持到底的人，不是那种愚忠之辈，也是知道做事要讲究变通。周山川只要还在锦绣市一天，咱们就要听从他的安排，这是无可厚非的。但既然如今他都要被调走，咱们还要死守到底吗？没看到吴山的下场吗？我可不想落得那种身在其位却不能掌权的尴尬局面。
“我想周市长不会没吩咐的，要不咱们等到他回来后再说。”张民生淡然道。
老狐狸。王连理心底不屑的冷笑，张民生你也就这点本事，着急忙慌的来到我这里，表现的多么着急，但真的说到正事上时你就开始缩了。你真的是想要等到周市长回来吗？你敢说心中没有定夺？当然我是不会揭穿的，因为事情发展到现在，远远的超出我的预料，就这事我根本束手无策，一切只有等周山川回来后再商议。
“只能这样。”
他们两个是能如此安定的琢磨将来站位问题，但很多比他们官位要低的人，却是心急如焚。不说那些科员，领导距离他们那么远，科员自然无所谓的，而那些市直机关的头头们，则显得有些烦躁不安了。这些年的执政，周山川提拔起来的市直机关一、二把手可不少，他的调离必然会让这群人感觉失了底气，生怕屁股下面的位置被谁盯上。
是就这样保持中立？是选择向谁靠拢？还是混混日子等退休？
一时间，他们全都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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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7章 我以十斤诚意
“嗨，你们听说没有？咱们的周副市长要调走了，据说是去魔都任职。”
“谁还不知道，这是今天最轰动的消息。”
“你说周副市长这么一走，咱们市的天恐怕又要阴晴不定了。”
……
刹那间好像整个锦绣官场上都在讨论这事，和陈烨的那篇微博相比，这事才是最重要的。
锦绣市市政府。
沈响坐在沙发上，脸色古怪的望着苏沐，有些半信半疑的问道：“市长，这事真的不是您安排的？周山川他真要调到魔都市任职吗？从副厅级升为正厅？”
“嗯，这消息的确是真的，但你怎么会认为这事是我安排的呢？”苏沐笑了笑反问道。
“说实话，没任何依据，就凭直觉认为是这样的。”
沈响讪讪笑着搓了搓手跟着说道：“市长，您想啊，要是说我都会这样想，就更别说其余人。他们心中指不定会如何想这事，肯定都会将周山川的离任算到你头上。”
“而且我敢肯定，他们的想法都是往坏的诋毁你。比如说是你在会上和周山川产生矛盾，所以立即想方设法动用关系将他给调走的，你是想要将市政府变成你的一言堂。”
“嘴巴长在他们身上，随他们说就是，难道我还需要为此而斤斤计较，非要分出个高下吗？真正有眼光的人都应该清楚，这事和我没有关系。我即便是真的想要将周山川调走，也不可能像这样啊。”苏沐耸耸肩无奈道。
这事的确不是苏沐所为。
尽管说在来上任前，杨权曾经说过一嘴，杨家是能帮着将锦绣市的一个副市长调离的。但当时说的是以干部轮值的名义借调，怎么现在变成干净利索的调离。况且杨家不是徐家，苏沐还没有资格说能命令人家做事。
沈响对这话没有怀疑，因为他清楚苏沐为人。真要说起来即便现在是和周山川闹得比较僵，但那又如何？
比这种情况更严重的他又不是没遇到过，那时候都能扛住，这次会例外吗？沈响比谁都坚信最后的胜利者肯定是苏沐，既然结果是早就注定的，苏沐需要多此一举的做出这种画蛇添足的事吗？
“市长，这些其实不重要，既然周山川被调离是板上钉钉的事，是谁都没有可能改变的。那么下面他调离后的局面，就需要我们好好研究下。”
“毕竟不管如何说，周山川始终都是锦绣市最厉害的人，是能和顾书&记和林书&记掰手腕的。他身边不说别的，单说张民生和王连理两位副市长，就能形成一股不小力量。”
“要是说再算上那些市直机关的头头脑脑们，那力量会更大。他一走，这些人必然就会成为无头苍蝇。在没有谁能扛起来大旗的现状下，这些人必然会有些心慌，假如说有人这时候趁虚而入，恐怕是会搅乱这潭水。”沈响说起正事时，脸色沉稳，双眼不断闪烁出睿智光芒，一种稳操胜券的气息不经意间流出。
苏沐脸色平静，微笑的说道：“那以着你的意思咱们现在该怎么做？”
“要搞定张民生和王连理，只要拿下他们，属于周山川那边的力量就会有至少三分之二为我们所用。至于说剩下的三分之一，我想他们就算是想要投靠到别人队伍中，都要好好掂量掂量。“
”毕竟他们都是市政府所管辖的机关部门，不想被收拾就只能踏踏实实干事，别瞎折腾。”沈响眼放精光，说到那些不听话人时，眼底涌现出来的冷意，让苏沐清楚，谁敢闹事，沈响绝对会强势镇压。
沈响始终是沈家调教出来的，即便只是市政府秘书长，眼界魄力都不是一般人能相比。
“这事不着急去做，我想张民生和王连理要是说够明智，就会做出最英明选择。如今的锦绣市已经和以前不同，不是说谁想要染指市政府就能做到的。“
”对待这事我的态度很明确：静观其变。市政府只能是我所管理的市政府，任何人想要把触角伸进来，都要看我的眼色行事。我点头，他们才能伸，我拒绝，谁敢多事就让他们以后没事干。”苏沐端起茶杯，漫不经心的神情中，说出来的话带有一股锋锐气息。
沈响听的心神荡漾，要的就是这种气魄，自己果然没选错追随者。
锦绣市市*委，市*委书*记办公室。
市*委秘书长张琛，市*委组织部长黄药群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的顾倾城，等待着他的发言。刚才他们两个人一起过来，说的就是周山川调离的这事，为的就是听听顾倾城的态度。
顾倾城脸色平静，对这事已经免疫。
“山川同志即将调任魔都市，这是好事，最起码他是往前迈进了一步，而且你们也都知道，魔都市和咱们锦绣市相比，根本就是两个概念，他能到那里任职，从长远看是好事。”
“俗话说的好，树挪死人挪活，谁能说他到那边后，就不会迎来人生的第二个春天呢？当然，我也清楚你们在想什么，说真的，对周山川调离后可能会出现的人心浮动，我的态度很简单：不争。”顾倾城凝视着两个人，不紧不慢的语气，掌握着会谈的节奏。
不争？
当这个态度给出的瞬间，张琛和黄药群不由愕然，怎么会是不争？要明白周山川离任后，遗留下来的人脉力量绝非寻常，只要顾倾城流露出点想要招揽的意思，肯定是能就此势大，而且这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做到的，为何会是不争？
张琛沉默，黄药群却是疑惑的询问。
“顾书&记，咱们真的不争？”
“对，不争。”顾倾城点点头淡然道。
“好。”
黄药群和张琛又坐了会儿便离开，他们两个走出办公室后，黄药群仍然有些不解，低声问道：“你说顾书&记是怎么想的？这么大的便宜为何会不争？难道说要白白便宜别人不成？别给我说现在是合作，即便是合作又如何？难道说这种事不能争取？”
“这个我也不懂哦。”张琛随意摇摇头笑着说道。
“好吧，算我没说。”黄药群颇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张琛转身离开。
张琛自顾自回到办公室。
顾倾城站在窗前，眯缝着双眼，自言自语道：“不争就是争，你们两个连这点都参悟不透，实在让我有些失望哦。”
“何况我争这个有意思吗？争不争我都是市*委书*记，我瞄准的是省部级，这个才是最重要的。只要苏沐能帮着我实现这个跨越，即便是将我手中的力量全都交给他，又有何妨？我再不进步，前途就将定型，我不甘心。”
一种野心从顾倾城身上肆意释放。
人心浮动也好，彷徨不安也罢，这些都已经不是周山川所想要去理会的。当他从省城回到锦绣市后，就将自己关到了办公室中，期间即便是张民生和王连理过来都没有接见，更别说那些过来听消息的市直机关局长和县级主官们。
“你们说周市长这是在想什么？”
“我哪里知道。”
“希望周市长能想出一个万全之策，要不然咱们这群人…”
……
午后接近下班时间。
那扇紧闭的房门忽然打开，周山川从里面走出来，所有看到他的人全都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眼神火热的望着。
碰触到他们的眼光，周山川微微一笑，淡然道：“你们都回去吧，明天早上我会再和你们谈话，到时黄建领会安排好时间。”
“是。”
所有人全都散去。
周山川迈着轻松步伐，来到了苏沐办公室前面，看到他过来后陈味赶紧站起身迎上前，“周副市长，你好。”
“我想见见市长，他有空吗。”周山川客气说道。
“好，我这就通知。”
陈味刚准备敲门，办公室的门就打开，苏沐站在门口，冲着周山川温和一笑，“周市长，进来聊。”
“苏市长，你好。”周山川举步走进来，陈味看着两人在会客区坐下，沏好茶水后就转身离开，将房门带了起来，他清楚周山川肯定是有话要和苏沐说，而且不出意外，说得话还非常重要。
周山川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和今天一整天的心神不宁相比，这时候的他情绪最为稳定，不会再有任何波动。
说真的他都没想过自己会坐到这里来，要知道今天在会议上自己和苏沐还对着来，谁都知道他们是有矛盾的。这也是事实，他心中对苏沐是充满着敌意，即便是要和谁推心置腹的谈话，那个人也绝对不会是苏沐。
然而事实却是周山川现在就坐在苏沐对面，而且是带着诚意过来的。
世间之事变化万千，是敌是友只不过在一念之间，谁能说的准？
周山川没有主动说话，苏沐自然是不会先说。这不是自己先说的事情。他心中是有些猜测，但因为没有刻意和周山川握手接触，所以说不能借助官榜确定，能做的就是见招拆招。
短暂的沉默过后，周山川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笑容，抬起头凝望着苏沐，缓缓说出的话，让苏沐听到后都不由惊愕。哪怕是心中有所猜测，都难以置信周山川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没办法，谁让这话实在惊人。
“苏市长，我也就不绕圈子了，希望离任后，你能多多照顾我的那些老部下。”
第4428章 换你一两真心
周山川这是想要将亲信移交给自己吗？
面对这种提议，苏沐并没有表现出多么吃惊兴奋的意思，隐约中还有种慎重。他没有第一时间明确表态，而是面带笑容，从容不迫的说道：“周副市长，你这话说的有些高深莫测啊。”
周山川淡然一笑。
“苏市长，我既然走进你的办公室，坐到你面前，就没有想过再虚与委蛇。我都是已经要调离锦绣市的人，你认为我还会玩弄那些有的没的把戏吗？”
“没任何必要，我是带着诚意过来的，就想和你推心置腹的好好聊聊。你把我接下来说的当成是肺腑之言也好，当做是花言巧语也罢，但我想表达的意思很明确：我所说所言问心无愧。”
苏沐安静坐着。
周山川继续自顾自的说道：“这次的调离是来得有些意外，我做梦都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前去魔都市任职。按理来说我应该是高兴的，毕竟那里是魔都市，毕竟我的行政级别也得到提高，跨入了正厅行列。”
“在这之前我的情绪是复杂的，根本没有办法因为这事露出笑容，直到我推门走进你这里，才是真的感到高兴。”
“魔都市是很好的官场历练地，但我这种没有深厚背景的人走进去，恐怕就像是一粒石子投进湖水中，是掀不起任何波澜的。”
“正厅级啊，这种级别的在魔都市很显赫吗？显然并非如此，更何况那里对我陌生的很，要是让我选择锦绣市和魔都市，我想自己都不会犹豫就会选择留在锦绣。但如今木已成舟，说这些都不再有意义。”
“我离任后不可否认的是那些跟随我的人，肯定是会出现人心浮动。他们在短时间内会有种彷徨情绪，会不知道到底何去何从。”
“锦绣市的其余市领导也会趁机做出些行动来，但我不希望他们能成功。这不牵扯到什么利益矛盾纠缠之类，我只是想，有你带领他们，对谁都有好处。他们的心能稳定，你也能确保政令通畅。”
短暂停顿后，周山川发现苏沐在认真聆听，嘴角翘起，声音平淡道：“虽然说你上任后，咱们之间是有些矛盾，但那些都是小事，都是旁支错节，是不会影响到我对你的印象。”
“是吗？你对我什么印象？”苏沐颇感兴趣的问道。
“强势，有为。”周山川平静道。
“你这是在夸奖我吗？”苏沐目光直视，不曾有半点波动。
“不是夸奖，是有感而发。因为你有为，是真的想要为锦绣市做点事情，所以说我才会坐到你面前，要是说你像某些人那样，身在其位不谋其政，我是绝对不会踏进这里半步。”
“非但不会，我留下来的那些人还会对你的工作进行阻扰。别怀疑，虽然说我离职，但想要做到这点还自信没有多少难度。”周山川无所畏惧，双腿合拢，神情严肃。
话说到这种地步，苏沐已经是能看出来周山川是真心的。要不然他会说出来这种直白的话，是肯定会有所遮掩的。既然人家都已经这样，苏沐自然是不会端着架子。
“山川市长，从你嘴里听到这种评价，我心情是高兴的。你能带着诚意过来，我自然会以诚相待。我承认你说的话没错，但我也想和你说说我的心声。”
“从当初空降到锦绣市的那刻起，我就没有把自己当成外人，早就和锦绣市融为一体。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这个人做事历来都是这样。”
“以前执政过的任何地方，我都是当成自己家来看待。我认为只有这样，才能做到从心理上认可肯定，也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为执政地的长远发展着想。”
“锦绣市是我待过的所有地方中最富裕最发达的地级市，这点我从来不会否认。但那又如何？我能将岚烽市那种一毛不拔之地变成现在的准国际化都市，莫非会在锦绣市折戟沉沙？”
“不会的，我心中充满着激情。对锦绣市我早就心中有数，我是有着全面规划。因为我知道锦绣市看似光彩亮丽的外表下，其实隐藏着暗流。”
“假如说不将那些暗流全都捋顺，迟早有一天会冲击到锦绣市的经济体系，影响今后的发展大局。对此我是诚心诚意的想要为这座城市做点事，而不是说只是过来镀金的。你能相信我，我高兴，你不相信我，我也会持之以恒的坚持下去。”
话说到这里，才有点味道。
周山川眼前一亮，放松心中警戒，笑着说道：“我相信你。”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起来。
直到这时，两人才有点惺惺相惜的意思。虽然说他们都清楚这种感觉只是暂时的，但只要是能确保工作完成顺利交接，只要是能为锦绣市谋取发展，暂时的也足矣。
“苏市长，我想和你聊聊咱们锦绣市的县级主官们。”
“你说，我听。”
“好。”
……
时间分分秒秒流逝。
周山川在苏沐的办公室中硬是停留了三个小时才离开，这么长的时间早就过了下班时间，而对这种情况，整座锦绣市都在关注。
谁都清楚周山川离任前是肯定会有所安排，但这种举动是什么意思？你不是和苏沐不对劲吗？为何还能这样和谐交谈？还是说你之前表现出来的不对劲，只不过是放出来的烟雾弹，实际上你和苏沐早就和好？
林暖就是不知所以然的。
锦绣市某家茶楼的雅室。
林暖眉头微皱，任凭面前的茶水变凉，都不曾喝一口。看到他这种模样，工业园区工委书记刘尚进和******部长秦屿和彼此对视一眼后，刘尚进低声说道：“林书记，您说周山川这样做意欲何为？”
“我不清楚。”林暖摇摇头缓缓说道。
“要我说周山川未必就是和苏沐站在一起，他这样做很有可能就是烟雾弹，是想要蒙蔽咱们的视线。”
“你们都应该清楚，锦绣市随着苏沐这个市长空降下来后，形势在不知不觉中发生变化。但周山川在这种变化中硬是都保持独立，在市政府还拥有很强话语权，甚至就在今天的市长办公会议上还和苏沐发生强烈争执。”
“再加上这些年咱们和他的相处，你们真的认为他是个会轻易服软的人？会心甘情愿的将手中那些人全都交给苏沐？我是不相信的。”秦屿和嘴角扯出一抹不屑，对周山川颇没好感。
“老秦说的有道理。”刘尚进深以为然。
林暖眉宇仍然蹙起，丝毫没有因为这些话而放松。
“你们也都清楚，咱们和周山川是合作关系，最起码在他没有调离前，咱们两家合作才能扛住顾书记和苏沐的联手。”
“按照常理推断，他即便是想要给那些人安排后路，不是应该找我才对吗？你们说他和苏沐的谈话是另有所图，是故作姿态，是在放烟雾弹，但真的是这样吗？假如说他是诚心诚意的想要将手中力量交给苏沐，你们想过他这样做的后果没有？”林暖一针见血的将事情摊开来讲。
刘尚进和秦屿和欲言无语。
“这事暂且这样，左右周山川都要调走，一个即将调走的人，哪怕是想要有所安排都是徒劳。你们眼下要做的事情很简单，瞄准那些之前属于周山川的人，竭力拉拢。”
“当然重点是张民生和王连理两个副市长，一人负责一个，试探下他们的心意。要是说我们能将他们两个都掌握，局面将会一片光明。”林暖眼神闪过一道精光，端起面前的凉茶一饮而尽。
“好。”
刘尚进和秦屿和沉声领命。
有顾倾城的不争，就有林暖的争。不争和争，看似简单的选择，却无所遮拦的将两个人的胸怀眼光展露无疑。顾倾城能成为********，而林暖却只是市委副书记，由此可见一斑。
………
周山川从市政府离开后，沈响就来到苏沐面前，从周山川走进来的那刻起，他就没有下班。一个即将调离的常务副市长，以这种公然姿态和苏沐在下班后畅谈，谁都能想到其中是有说法的。
“市长，周山川是在向您交底吗？”沈响看到苏沐的心情不错，不由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说道。
“不错，被你猜对了。”苏沐扭扭脖子伸了个懒腰笑道。
“哦，真是？”沈响惊讶喊道。
“是，他过来和我说了很多，我能听出来他是诚心的，有他说的那些话在，对以后市政府的工作很有帮助。”苏沐点到为止，但这番话说出沈响就已经清楚。
周山川果然是来托孤的，这可是好事啊。
说真的沈响也没想过周山川会将手中力量就这样全都交给苏沐，交给谁都可以理解，惟独不可能是给苏沐，可偏偏最后他就这样做了，而且做的彻底坚决。
那不是一两个人，是一群人的前途命运。就像是苏沐所说的那样，掌握这群人对他今后管理市政府将会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将能确保政令畅通。
“周副市长总算是个明白人，知道谁才是真心想要为锦绣市谋发展的。”沈响感慨道。
“是啊，是个明白人，多几个像他这样的明白人就好了。”苏沐深吸一口气，心情愉悦的往外面走去，“你应该也没吃晚饭的吧？走，一起吧。”
“好。”
今日之后，锦绣市市政府再没谁能撼动苏沐地位。
第4429章 上帝关门，我来开窗
锦绣市的五月是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的，这是个即将迎来燥热夏季的时节，最是让人舒坦的时段。阳光不毒，风和日丽，每到周末，人们都会选择出去游玩，好好放松放松一周工作的劳累。
以往周末出去散散心，找个景点转转是陈烨最喜欢的消遣方式，工作节奏不紧张，给了他足够自由放松的时间，闲着没事就会吆喝招呼上几个好友出去野炊小聚。在他的心中，野炊向来都不分时候，分的是心情。
像是现在，陈烨就没有心情。
换做是谁碰到他这事，还能开心才是怪事，自从被免职后他就如木头人般一直窝在家中，哪怕外面阳光如何灿烂，他的心情都是一片灰暗。
脸不洗，牙不刷，床不叠，房屋中到处狼藉不堪。用垃圾场来形容或许有些夸张，但却绝对不过分。
一个人住，让陈烨的私人空间完全不需要顾忌别人的感受。
咚咚。
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房间，深夜好不容易才睡着的陈烨此刻还在睡梦中，屋外便响起阵阵敲门声，将他从睡梦中惊醒。
他一把掀开被子，眉头紧皱，头发蓬松，睡眼蒙松，披了件睡衣，带着一股烦躁情绪走到门口，刚准备开门，耳边传来的声音便让他神色一僵，猛然停下开门的动作。
“快开门，陈烨，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给我出来。你这样算是怎么回事？你还有点男子汉的模样吗？不就是被辞退吗？多大点事，谁还能不犯点错不经历点困难。”
“你要是个爷们就给我打开门，跟着我出去散散心。你听到我的话没有？你个窝囊废，你个懦夫，这样的你让我失望透顶，你再不出来，我就和你绝交。”此刻在门外站着一个容貌秀气，留着一头乌黑长发的年轻女孩，她白皙的面容上正布满恼怒之色，握紧了小粉拳使劲捶着门，恨到极致时忍不住抬脚就踢门。
听到这番喊话，陈烨更加不敢开门。
“晶晶…”陈烨嘴里呢喃，神情苦涩。
“行啊，你这是认怂是吧？你不出来，就一辈子都别出来，咱们两个从现在起绝交。”女孩敲了半天门，见依然没有任何反应，说完这番话后，转身就上了电梯离开，走的义无反顾，连一丝回头的意思都没有。
房间内，陈烨贴着墙壁滑落在地面，双手猛地抓住头发使劲拽，阵阵疼痛刺激着他麻木的神经，面容几乎扭曲起来，嘴里喃喃嘀咕：“晶晶…”
刚刚门外面的女孩叫做穆晶晶，和他是大学同学，两个人的关系一直不错。虽然说没有挑明，但陈烨心中对她非常喜欢，他也能感觉到穆晶晶对她是有好感。
毕业后两个人都来到锦绣市，虽然说没在一个单位，但这却丝毫没影响到他们的感情加深。从发生微博帖子事件后，陈烨就接到穆晶晶的慰问电话，但那时候的他哪里有心情听进话，谁的话他都听不进去。
紧接着的处罚结果让陈烨更加自惭形秽，想到自己被开除，穆晶晶的工作却是顺风顺水，他就感觉更加自卑。
没错，就是自卑。
自卑让陈烨不敢再和穆晶晶靠近，自卑让他生怕霉运会转移给她，自卑才导致今天这幕的发生。
但陈烨心里真的很痛。
咚咚。就在陈烨的悲观情绪中，房门再次被敲响，他神情麻木，懒得站起身。
“请问这是陈烨家吗？”
谁想耳边传来的不是穆晶晶的声音，而是另外一个男声。恰恰因为是男声，陈烨就更加不会起身，坐在地面上没好气的说道：“干什么？是卖保险的吗？我现在很烦，没心情跟你说话，请你走吧。”
“推销保险的？”
陈味无语的耸耸肩，轻声说道：“陈烨，我叫陈味，是市政府工作人员，你既然是日报社的记者，就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现在能不能请你将房门打开？”
陈味？
陈烨脸色骤变，蹭的就从地面上站起，难以置信的透过猫眼往外看，当看到那张经常见到的熟悉面容后，他赶紧将房门打开，举止慌乱，结结巴巴的说道：“啊，真是陈主任，我不知道是您在外面。”
“没关系，别太紧张，这可是你的家哦。”
陈味望着站在眼前的陈烨，不由无奈摇摇头，“嗨，看你现在是什么模样，给你十几分钟的时间处理下，我在楼下等你。”
说完陈味就转身走下电梯。
陈烨半天都没反应过来，陈味说在楼下等自己？他是什么身份，怎么会等自己？想到陈味居然能找过来，那肯定是有事，到底会是什么事呢？陈烨在这种忐忑不安的情绪下，简单拾掇好后就急忙来到楼下。
“陈主任，你好。”陈烨看到陈味果然依然在等着自己，赶紧走了上去。
“来，跟我过来吧。”
陈味转身走向小区内的花园，陈烨不知所以然的紧随其后，当他看到是谁坐在花园的凉亭中时，脸色急变，三步并作两步就走上前，如小学生见到老师般局促站立，满脸紧张的招呼道：“市长，您…您好，您怎么来了？”
坐在这里的人正是苏沐。
看到陈烨如此拘谨的站在面前，苏沐扬手笑着招呼道：“我怎么不能来呢？好了，小陈啊，别这么紧张，现在是下班时间，咱们就别这么正式了，我今天过来就是特意找你聊聊的，你要是一直这么拘谨，咱们下面的话怎么说？放松点，坐下说话吧。”
“是是是。”陈烨听话的坐到苏沐对面，双腿并拢，腰杆笔直，姿态端正。
说是放松，自己能放松吗？开玩笑，这可是苏沐啊！锦绣市的市长，对自己来说日报社社长就够是够不着的大人物，更何况是苏沐呢。堂堂市长会屈尊来到小区中见自己，这让陈烨心情复杂，忐忑惶恐。
“知道我过来找你的目的吗？”苏沐温和的问道。
“我…不太清楚。”陈烨摇摇头，但很快就迟疑，犹豫了下后轻声说道：“难道…您过来是因为我的那篇文章吧？市长，我知道我错了，都是因为我年轻不懂事才会这样糊涂。您想怎么处罚我都成，我毫无怨言。”
“毫无怨言？”
苏沐笑了笑，云淡风轻的说道：“你想多了吧，我既然会过来，肯定就不会针对你，凭我的身份，也没必要非特意过来一趟做这个吧？”
“再说了，市政府作出的决议你估计没看到，要不然也会这样紧张。你的情况我也了解了，你被日报社那边免职是有点冤枉，但你做的事，的的确确又是违反了报社的规定，所以他们的决定应该是以儆效尤。”
陈烨有点懵圈了。
苏沐这番话说的是云里雾里，他听了有点糊涂。您这是到底为我叫屈呢，还是说认为我该处理。
但他清楚不管心中想什么，能做的就是沉默面对，老老少少听下去便是。难不成还能反驳苏沐的观点？给他几个胆子都不敢。
“小陈，你的那篇文章我研究过，很有代表性。不但是那篇文章，我还将你以前发表过的所有文章和你大学时候代表性的时评都看过，我认为你是个有理想有眼光的青年。”
“咱们推开窗说明话，我会过来为的就是一件事，我希望你能振作精神，以一个普通市民的身份和位置，帮我给锦绣市把把脉，只要是你看到的不平事，只要是你认为应该解决的事情，全都第一时间通知给我。”
“你等会可以记下陈味的联系方式，只要告诉他，我就能知道，你愿意帮我做这个事吗？”苏沐凝视着陈烨双眼，神情变得有些严肃说道。
陈烨两只眼睛顿时瞪大，呼吸急促，不愿意相信听到的这话是真的，颤声问道：“您说的是真的吗？您真的认为我能帮助你做好这事？我的那些建议能对锦绣市的发展有用吗？”
“能，当然有用。”苏沐点了点道。
刹那间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在陈烨胸中流淌激荡开来。任何一个新闻记者在工作前都肯定满怀壮志，渴望着能为这个社会为国家做出贡献。
但现实是残酷的，岁月是无情的，会将很多人的这种理想鞭挞的体无完肤。陈烨也是如此，他从来不曾奢望过会能真正的畅所欲言，工作后的短短两年时间，就将他的所有棱角全都磨光。
然而现在苏沐却说出这种话，愿意给他一个机会，这让他怎么能不兴奋震动？这是苏沐提出来的，是锦绣市市长给出的许诺，难道说还能有假？他会欺骗自己这样一个落魄记者不成？
“我愿意，苏市长，我愿意倾尽所能为您服务。”陈烨急忙许诺。
“很好，这事稍后会有人专门联系你，会谈到工资待遇之类问题，当然肯定不会是日报社这样的事业单位，你确定答应我的要求吗？”苏沐最后询问。
“我确定。”陈烨断然道，涉及到这种原则问题，他神情不再犹豫彷徨，眼神明亮。
“市长，我在毕业前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畅所欲言，就是能将社会上的不平事全都报道出来。但可惜却被社会这个大染缸给染黑。您如今给我这个机会，我是肯定不会让您失望。哪怕是付出再多，我都甘之若饴。”
“我相信你能做到的。”
苏沐站起身拍拍陈烨肩膀，温暖的说道：“回去后好好捋顺下思路，明天会有人找你。陈烨，我相信你，也希望你能带给我接地气，知民意的信息，行了，我先走了。”
说完苏沐就离开凉亭，陈味冲陈烨点了点头，紧随其后离去。
陈烨站在凉亭中，望着苏沐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他虽然说不知道堂堂的市长大人为何会对他如此重视，会将这样的任务交给自己，但他清楚冲着这份信任，都要认认真真，尽职尽责的做好这个工作。
车内，苏沐一边翻阅着文件，一边说道：“陈味啊，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对这个记者如此重视？”
第4430章 新气象
陈味身体微微扭转，侧脸看着苏沐，神情疑惑的问道：“是，我是有些奇怪。市长您要是需要人来做这个的话，有的是人手，为何会对陈烨如此青睐？”
“我也曾了解过他的基本情况，没错，他在大学和工作中发表的那些文章是比较具有针对性。但只是这样的话，好像还没有办法让您这样重视，这里面莫非有别的说法？”
苏沐笑了笑：“你说的没错，只是凭那些资料的话，我对陈烨这样做的确是远超规格。但除了这些外，我还是受人所托。”
“那个人向我保证，陈烨是块材料，只要用的对，是能给我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我相信那个人，所以说愿意给陈烨这个机会。”
陈味恍然大悟。
原来其中是有这个说法，就知道苏沐不会无缘无故的对陈烨示好。至于说到是谁向苏沐力荐，他是不会多问的。苏沐不说，就证明那个人的名字没必要让自己知道。
“我以后会和他多多联系的。”陈味心领神会的说道。
“嗯。”苏沐点点头不再多做解释。
事实证明，苏沐的做法是对的，在他将来执政锦绣市的过程中，有陈烨这个近乎眼线智囊般的角色在，很多地方性的政令落实情况，很多老百姓最关注的事，都在第一时间传递过来，让苏沐能够有所借鉴，举一反三。
这两天锦绣市发生几件大事。
第一，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周山川被免职调往魔都市，空降的新任常务副市长刘建伟经过提名和市人大常委会选举通过，已经正式就任，成为市政府序列中名正言顺的二号人物。
第二，陈烨引爆全国的微博帖子掀起了锦绣市的一场交通改革，针对天桥过多的现状进行拆除，同时市政府在市委常委会通过决议的情况下，开展对四条主路的外扩和延长，以及其他重要干道的扩宽工程。
第三，锦绣市和紫陵县的省道进行招标修整。
第四，锦绣钢铁如火如荼的建设，预计十一期间将能够全面开工。
第五，作为重中之重的自然是菲特利迪收获的厚厚订单，当苏沐将订单事情安排下去后，涉及到的相关行业全都开足马力运转，没有谁掉以轻心，都加班加点的确保第一批订单的准时交工。
每件事都是大事，都是对锦绣市的一场改革。而在这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大手笔中，苏沐的地位开始在悄无声息中越来越突出。
有前任退休市长谢岗提供的人员名单，有周山川离职前做出的安排，向苏沐这边靠拢过来的人唰唰增加。这人多力量大，有人就好办事，就能确保每条政令都能做到最有效的贯彻执行，一时间苏沐权柄无人能撼。
这期间金嵘的心情可谓是如同坐过山车般起伏不平。
作为周山川提拔起来的人，金嵘很清楚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更别说自己还曾经得罪过苏沐。如今周山川调离，那么等待他的必然是靠边稍息的结局。
他那几天的心情低沉的很，不管是在工作中还是回到家，都是无比的烦恼，稍有不对劲就对身边人发脾气。但他做梦都没想过，周山川竟然力保他，苏沐那边也准了。
没有想象中的调离和搁置，金嵘财政局局长的位置就这样保住了。
带着一种近乎忏悔的感恩心情，金嵘站到了苏沐面前，无比激动的说道：“市长，刚才就是财政局今年下半年的工作汇报，你看还有什么指示，财政局坚决贯彻执行。”
多谦逊的态度。
苏沐坐在办公桌后面，随意拿起桌上的那份报告书，平静说道：“金嵘局长，你能坐稳这个位置，真的应该感谢周副市长。要不是他的力荐，我可是要请你挪挪座哦。”
金嵘顿时汗如雨滴。
苏沐目光扫过他的模样，淡然说道：“当然，我既然已经答应周副市长不会动你，就会给你将功补过的机会。”
“财政局的事情我可以像以前那样全权托付给你，但你要保证各项各项一定要按照规章制度落实到位。我不希望财政局变成一个不听指挥的地方，真要那样，你作为局长，相信应该会想到会有什么处理结果，对吧？”
“请市长放心，我保证财政局绝对会听您的话。”金嵘有点口不择言说道。
苏沐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不是听我的话，是听从市政府的安排。”
“是是，听从市政府的安排。”金嵘赶紧道。
“回去吧。”苏沐挥挥手。
金嵘背对着房门向后缓缓倒走，直到靠近房门时才转身开门离开。当房门关上后，金嵘脸色犹然没能恢复如初。
但他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来，不管如何屁股下面的位置是保住了，只要还在其位，将来老老实实做事就是。
“金局长慢走啊。”陈味站起身来，微笑着招呼道。
金嵘急忙走上前，拉住陈味的手无比热情的说道：“嗨，陈大秘，啥也别说，今晚我做东，咱们兄弟两个好好聚聚。我可有不少心里话想要和陈大秘你说说，你可不能推辞啊。”
“我先看看领导有没有其他安排，没有的话再联系吧。”陈味并没有拒绝。
“行，那就这么说定。”金嵘有些惊诧陈味竟然会同意，但瞬间脸色大喜。怕的是陈味拒绝，只要同意便说明整件事有挽回的可能，以前和陈味的疏远，现在必须竭尽所能的补偿。
陈味望着金嵘的背影从楼道中消失，忍不住摇摇头。
他会答应赴宴其实是苏沐的暗示，苏沐对金嵘不是说仅仅只是因为周山川的拜托才不动，实则这个金嵘也的确是有些能耐。
金融作为财会高校毕业的高材生，一路爬到这个位置，就一直没有离开过本专业，对财政上的事可谓门清。
有他这样一个在财政口上颇有能力的人帮衬，苏沐是能放心。苏沐也相信经过这事后，金嵘是断然不敢对自己命令阳奉阴违。
市政府大楼，当金嵘的身影从大院中离开后，站在办公室窗口的刘建伟敏锐捕捉到，眼神玩味。
“市长，金局长刚刚从苏市长那边离开，看他春风得意的样子，最起码他的位置是保住了。”站在办公桌前的是刘建伟的秘书董卓。
董卓是一直跟随着刘建伟的心腹，这次空降过来，刘建伟便直接带过来。因为用的顺手，所以说他不愿意更换，而董卓也心知肚明，自己前途地位都拴在刘建伟身上，所作所为都要为他着想。
“小董，像是这话以后不要再说。”刘建伟没有转身，仍然站在窗前，声音有些发冷。
“是，市长。”董卓恭声道。
刘建伟目送着金嵘彻底消失在眼前后，这才转身，凝视着董卓，语重心长道：“咱们是空降下来的，能来锦绣市执政，家里面是付出很多代价。我不希望在没有彻底站稳脚跟前，听到任何有可能招惹麻烦的言语。”
“小董，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对这个应该更了解。锦绣市不同于中央部委，一言一行都必须慎重。”
“我明白了。”董卓赶紧弯腰说道。
“明白就好，这段时间多和其他领导的秘书沟通沟通，拉近下关系。咱们刚到这边，把姿态摆放的低点，没有谁会笑话。”刘建伟说着就往外面走去，边走边吩咐。
“我去找苏市长说点事，有来汇报工作的全都让他们先回去，下午再来。”
“好的。”董卓应道。
刘建伟的上任和周山川的离任相比，其实表现的很低调和很安静。很少有谁将目光放在这事上面，他们在意的是周山川离去后那些人脉该如何维系和拉拢。再加上刘建伟刚上任就低调蛰伏起来的态度，一时间也没有谁对他多加关注。
当然谁都会忽视，苏沐却绝对不会。
一个离任的周山川，一个现任的刘建伟，孰轻孰重很难分辨吗？什么时候离任的能压过现任的？
更别说苏沐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他清楚这个刘建伟是有点背景的，这次能来上任是从京城那边运作的。面对这种有背景的人，苏沐从来都会倍加重视。因为要是太过低估轻视的话，指不定什么时候他就给你狠狠捅上一刀。
况且刘建伟是谁？常务副市长，是苏沐的搭档和副手，他能忽视吗？
咚咚。就在苏沐这边暗自琢磨的时候，陈味敲门进来，说是刘建伟来访，苏沐就将所有杂念全都摒除，起身微笑着招呼。当两个人简短寒暄后，便在沙发上坐下。
“苏市长，您的名声我在京城部委的时候就听说过。虽然我比您岁数虚长几岁，但对您的那些壮举佩服的很啊。”
“不说远的，就说近的，您能将岚烽市从一贫如洗的状态变成现在的准国际化都市，我便只能甘拜下风。”
“在知道我要调来锦绣市，是和您搭班子时，我真的是高兴的很，我希望在将来的工作中，能得到您的指点。”刘建伟刚落座，眼神从袅绕的茶水上扫过后，态度诚恳的说出来这番感人至深的话语。
灌**汤？态度诚恳？
苏沐并没有被刘建伟上来的这番恭维言语而捧得飘飘欲仙，像是这种话他早就免疫。他好奇的是刘建伟怎么会这样低调，刚见面就将姿态摆的如此低，有这个必要吗？
第4431章 早市、旧衣
世界上有很多事，有能掌控的，有超出控制范围的，但不管是哪种，只要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都需要去面对。前者会让人的心情变得愉悦，后者却能磨练心智性情。置身官场时，更多时候遇到的都会是后者，遇到了千万不能退缩，要将其当做磨刀石。因为刀锋越磨越锋锐，而只有锋锐的刀锋，才能保持那份凌厉，才能让人在仕途中走的更远。——摘自《仕途回忆录》
勾心斗角揣测心意是每个在官场中厮混的人都必须培养历练出来的本领之一，不是说你只是普通公务员就能规避掉这事，也是要面对。
甚至往大的说，人只要活着，总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人心最难测，但要是说你能窥测到对方心事，不用全部，那只是三分之一，都将会给自己的工作生活带来方便和好处。
这种规律同样适用于苏沐现在的情形。
在身体不曾碰触前，苏沐是没有办法借助官榜窥探刘建伟的真实想法，只能是猜测。按照常理来说，像是刘建伟这种级别的人，和苏沐相处只要将心态放好就成，态度端正与否都是次要的。
可现在他的心态摆放的未免有点太低吧？真要是按照他的做法，被外人看到，会在心中直接将苏沐认定为作风霸道。
兵来将当，水来土掩。
苏沐聆听着刘建伟的恭维话语，微笑着开口，将主导权掌控住，“刘副市长，你这话说的我实在汗颜。不过我也恰好研究了下你的履历，没想到你在过来上任前，竟然在好几个中央部委都任职过，厉害啊。”
“外务部，外交部，教育部，财政部，甚至就连银监会都工作过，说真的，像你这种有如此丰富部委工作经历的人，不但在咱们锦绣市少见，我想就算是放眼全省都未必有几个。你这样的人才来到这里，是锦绣市的幸运，也希望你能在工作中，将这些丰富资源都能利用上。”
“请市长放心，我一定会的。”刘建伟点点头。
“至于说到有关你的工作分工问题，等到再开市长办公会议的时候我会提提，我觉得之前周山川同志兼任的那些，由你来负责好了。当然你要是有更好的意见，也可以说出来研究。”苏沐斟酌说道。
“我没意见，听从分配。”刘建伟姿态十分端正。
“那好。”
两个人又气氛无比和谐的交流了一阵，刘建伟便起身告辞离开。
“有点意思。”苏沐把刘建伟送出办公室，回到椅子上后，望着摆放在桌面上的那杯茶水，眼神幽幽。
锦绣市随着刘建伟的到任，一切按部就班的运转。
………
锦绣市的一条小吃街，此刻华灯初上。
作为锦绣市的一道靓丽风景线，夜市可谓是不可或缺，而作为吃货的天下，经营着小吃的夜市更是会红红火火。
来来往往的全都是人，每个手中都拿着各式各样的小吃。不像有些城市的夜市小摊存在脏乱差现象，在锦绣市不管是哪里的夜市，不管你经营的是什么样的美食，都必须无条件的去卫生部门登记，也会有对应的卫生包干责任。
在这种硬性规定下，夜市小吃摊的卫生质量是绝对无可挑剔，所以这里的东西市民们吃起来也能放心。
此刻，陈烨和穆晶晶就坐在一张桌上，吃着烧烤喝着啤酒聊着天。
和多数女孩不同，穆晶晶属于那种洒脱类型的，活着比较潇洒，不喜欢那么多条条框框的约束。要不然也不可能随心所欲的坐在这里，和陈烨肆无忌惮的喝啤酒。
“呦呵，你总算是敢出来见我了，当初不是把我关在门外面，一直都不让我进门吗？有本事你就别招呼我啊，咱们都已经绝交了，你还招呼我过来吃什么烧烤呢。”
“你难道不知道姑奶奶最讨厌的就是闻到这股烧烤味吗？有本事你自己烧菜给我吃啊。”穆晶晶嘴上这样说着，但抬手就冲服务员毫不客气的喊道：“再来二十个羊肉串。”
“好嘞，稍等。”
陈烨只是赔笑，哪敢反驳。
“晶晶，你大人有大量，就别和我一般见识了好不好？前两天是我不对，你好心好意过来看我开导我，我却那样对待你，真的是抱歉。这样吧，你说我做什么才能让你消气，只要你说出来的我绝对照做。”陈烨拍拍胸脯大声许诺。
“真的？”穆晶晶吃着毛豆挑眉问道。
“千真万确。”陈烨立刻道。
“那行，明天陪我跑一个新闻吧。”穆晶晶随意道。
“没问题，随叫随到。”
“行，喝酒。”
“好。”
两个人吃喝尽兴后就各回各家，当第二天天还不亮的时候，陈烨就开车接上穆晶晶，带着几分好奇的问道：“你说的新闻到底是啥？还值得你这么大清早的就过来跑？莫非是什么猛料不成？”
“什么猛料，你也知道我现在是为一家网站做记者，找的都是那种稀奇古怪的新闻。这不这条新闻说起来也有点意思，是我租住的那个小区里面的阿姨们聊天时说起来的。”
“她们说在早市上竟然买到了以前捐赠出去的衣服，这让她们又好气又好笑。我就询问原因，她们说小区里面有个捐赠衣物箱，打着为贫困地区孩子捐衣服的名义摆放，她们就将家里面的旧衣服拿出来捐献。”
“虽然说是旧衣服，但也都是很好的，坏掉的脏乱的衣服她们是不好意思拿出来的。这里面有大人的有小孩的，一股脑的全都塞进那个大绿皮箱子中。谁想就在前两天赶早市的时候，居然被他们买到了以前捐赠出去的衣服。”穆晶晶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摆弄着自己的仪器设备解释道。
陈烨眉宇不由得微微蹙起。
那些阿姨们或许是会将这个事当成笑话来说，但作为记者，陈烨敏感的意识到这里面肯定是有猫腻，要不然好端端捐赠出去的衣服，怎么就能出现在早市的摊位上买卖？
陈烨能想到的，他相信穆晶晶也绝对能想到，要不然她不会这样感兴趣的盯着这事。这可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新闻，只要运作得当，是能揭露出来某些事情的阴暗面。
想到这里，陈烨就肃声问道：“晶晶，能给我说说那个捐衣箱子的事情吗？是政府有关部门设置的，还是说哪家公司摆放的？一般多长时间清理一次衣服？小区里面有谁负责监管这事？那些捐赠出去的衣服流向，有没有给大家清楚明白的公示？”
“啧啧，不愧是咱们学校当年叱咤风云的人物，看问题就是够尖锐，一针见血啊。”穆晶晶扭头促狭一笑。
“好了好了，你就别笑话我了。”陈烨无语道。
“谁笑话你了，难道我说的有错吗？当年在咱们学校，你的专业成绩，你的辩论风采，你的知名度，那都是一等一的。好吧，你不让我说我就不说，咱们就说说这个捐衣箱的事。”穆晶晶看到陈烨的脸色有些尴尬，顺势就转变话题。
“你问对了，这个捐衣箱不是政府有关部门摆放的，和小区里面的那些饮用水机器一样，是一个公司放置。”
“这个公司注册的名称就叫做感恩衣生。根据我现在调查到的消息显示，这个感恩衣生公司差不多在咱们锦绣市的所有入住率高的小区中都放着箱子，前前后后投入了差不多至少有一百个，这只是我调查到的，没准数量会更多。但是所有捐赠出来的衣服，公司是没有给出任何明示。”
“如此不算，当初往小区中摆放的时候，和每个小区的物业也没有签订什么合同之类，就是随随便便请客吃饭便把这事搞定。”
“你也清楚，像是这种打着慈善名义的事，很少有谁会去刻意阻拦。说到清理衣服的时间，差不多就是每天都会有人定时定点查阅，衣服少就放着，衣服多当时就会收走。”
“你或许想象不到，收走衣服的时候，人家做出来的那种姿态很正式，假如说当时有谁来捐献衣服，还会给你一个什么爱心人士的徽章。有小孩跟着，就会赠送铅笔橡皮这样的文具，或者说是气球。”
穆晶晶娴熟的说着这些，所有资料全都是她调查出来的，早就在她脑海记得清清楚楚。
“我曾经想要就这事采访下感恩衣生公司的负责人，但你猜怎么着？找不到。第一次去的时候给我说的是领导开会，第二次去的时候说的是领导有过指示，低调做事低调做人，对像是这样出名的采访一律回绝。”
“嘿，看看人家摆出来的姿态多正式，但真的是那样吗？直觉告诉我，这里面肯定是有不对劲的地方。所以我就想着今天早上来早市看看，刘大妈她们也答应会给我指出来是那个衣摊。等到早市结束后，咱们就暗暗跟踪着那些人，来个跟踪调查。”
穆晶晶的话刚说完，陈烨就直接打转向灯，将汽车停靠在路边后，严肃的说道：“穆晶晶，你是不是想要报道新闻都疯了，知道你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吗？”
“那群人摆明做的就是不正当勾当，赚取的就是黑心钱，你要是跟上去不出事还好说，但只要暴露，当他们不敢采取过激举动吗，你就不怕出什么意外吗？”
“意外？”穆晶晶瞪大双眼，有点不以为然的说道：“我注意点就是，没你说的这么玄乎吧。”
第4432章 一律十元
“你从毕业后所从事的全都是中规中矩的新闻报道，根本就没有接触过那些社会的黑暗面，自然不会清楚那些人为了所谓的利益，是如何丧心病狂。在你眼中的法律，对他们来说不过就是用来触犯的。”
“你还真是天真，认为小心从事就会安然无恙，可能吗？那些都只是你的妄想，是不可能实现。我敢和你打赌，只要你触及到那伙人的利益，是绝对会遇到危险的。”陈烨神情肃穆，态度认真，哪里还有昨天的嬉笑怒骂玩世不恭，这样的他是穆晶晶感到很陌生的。
穆晶晶犹然难以置信，犟嘴道：“我不相信光天化日下，他们就敢做出什么违法行为。再说这事我都已经跟踪到现在，你让我放弃，我是不会答应的。哪怕是明知有危险，我都会义无反顾的去做。我辈中人，既然当初选择当记者，从事这个危险行业，就不能只是生活在光彩亮丽的聚光灯下，同样是要背负危险。”
“我没想阻拦你。”陈烨摇摇头。
“那你说这些话？”穆晶晶狐疑的瞪大双眼。
“我说这些就是想要让你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以后不能再这样鲁莽做事。咱们都是新闻工作者，看似光鲜其实也是高危行业，要都像是某些人那样只能安于安乐而不能承受痛苦危险，那干了又有什么意义？旧衣买卖这事背后肯定是存在着一系列的利益链条，感恩衣生公司是绝对首当其冲要调查的，所以说咱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是这样…”
当陈烨将计划说出来后，穆晶晶眼放精光，“不愧是咱们学校的风云人物，考虑问题就是全面，我现在真的是很庆幸，让你跟着过来，要不然真遇到麻烦还不知道该怎么办，行了，既然咱们商量好计划，就赶紧做吧。”
“你呀。”陈烨无奈的摇摇头，边启动车子边说道：“你答应我的，稍后做事绝对不能自作主张，一切行动要听我的，懂吗？”
“好，答应你。”
车子很快消失在车流中。
怀远街早市。
这个早市是锦绣市诸多早市中的一个，属于人流量比较大的。要是冬天的话，早市一般都没有啥市场。但夏天天亮的比较早，早市上的蔬菜和别的东西价格都比较便宜，倒也吸引很多人竞相购买。
“嗨，大家都来看看我新摘的黄瓜，自家地种的，保证好吃。”
“新鲜的茄子，赶紧都来买啊，一块钱一斤大放价。”
“刚上市的樱桃，鲜美可口，千万别错过。”
……
在这种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中，有道连续不断播放的声音非常刺耳。
“走过路过，千万别错过，所有衣服全场大甩卖，一律十元，一律十元。”
这个叫卖声循环播放。
开玩笑吧，十块钱居然能卖衣服裤子，真的很便宜啊，这样的价格别说是买到衣服，就算是布料钱都不够吧？被这样的声音撩拨，图着省钱的普通百姓们，都开始围绕着衣摊挑选合适的，只要是过来的，就没有谁会空着手离开，一两件衣服总是会买走。不到一会功夫，衣摊老板的钱包就开始臌胀。
王勃心情愉悦。
来吧，都来吧，只有你们买我的衣服我才能赚钱。这简直就是一本万利的事，所有衣服根本都没有花一分钱买，只不过就是从那些捐赠衣服箱中拿出来，就能往外卖，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赚钱？
“刘大妈，您说的就是这家衣摊吗？”站在早市的一个角落，穆晶晶望着这边低声问道。
“是，就是这里，我的衣服就是从这里买回去的，你说可笑不可笑。晶晶啊，我知道你是记者，这事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当初捐献出来的衣服是处于慈善心，不能让我们的慈善心变成别人赚黑心钱。”刘大妈满脸愤怒道。
“刘大妈，您放心，这事我肯定会曝光的。这样，您再去那个衣摊买衣服，看到要是有以前您捐献出去的就给我说声，或者说看到有其余阿姨遇到这事也都记下来，晚上我回家后再和您联系。我现在要做事了，您可别说漏嘴，记着，您今天没见过我。”穆晶晶拉起刘大妈的手，小心谨慎的嘱咐。
“大妈懂这个道理，放心吧，咱们就没见过面。”
“好，多谢刘大妈。”
当刘大妈和几个阿姨碰头走向衣摊时，穆晶晶也走开，她和陈烨没有在一起，这样做能最大限度的避免暴露。虽然说王勃未必就能识破自己，但用陈烨的话说，小心总无大错。
时间缓缓流逝，太阳渐渐升高，期间衣摊卖出去不知道多少衣服，早市也宣告结束。
“好了好了，都差不多了，我们要走了，大家伙想买的话明天早点来，告诉你们，我每个早市都会过来，都会带着新衣服来让你们挑选。今天就这样吧，散了都散了。”王勃说着就开始吆喝收摊。
衣摊上除了王勃外，就只有他媳妇苗锐，两个人利索的将衣服全都收拾妥当后塞进面包车中，一溜烟的就从这里离开。处于兴奋中的两个人，丝毫都没有察觉到，后面会有人跟踪。
说到底他们只是走这个渠道挣点钱的人，又没有经过专门培训，哪里知道有没有被跟踪？
“老公，咱们今天赚了多少钱？”苗锐兴奋的问道，眼光不由自主的瞥向钱袋。
王勃专心致志的开着车，瞥眼说道：“想知道自己不会数啊。”
“好，我数数。”
苗锐越数脸色越红润，一种强烈的眩晕感环绕在脑袋中，当最后一张十元数完后，她将钱袋搂在怀中，不愿相信的惊声喊道：“你知道咱们今天挣了多少钱吗？”
“多少？”
“二千八，这可比昨天整的多多了，昨天咱们只挣了一千。以后还是来这个早市吧，我发现这个早市不错，买衣服的人很多啊。”苗锐眼放精光喊道。
“嗯，和我想的差不多。”
王勃神情安然，一直负责收钱的他，心中是有个差不多的概念，但他同样是感觉很兴奋。尼玛，快三千了，这可是纯收入，每个月自己只要上缴八千的采购款，剩下的钱全都是纯挣。
在市区里面有早市有夜市有集市，每天都能轮轴转卖东西。只是一个早市就能赚二、三千的话，要是再加上其余的集市，肯定还能有收入。何况王勃并不是只将眼光放在市里面，郊区和乡镇他同样都会去，在那些地方应该更好卖衣服。
“咱们上个月刨除上缴的八千，纯收入差不多有小两万吧？”王勃美滋滋的问道。
“有，两万多，这个月到现在咱们已经挣了一万多，月底肯定还能再挣点，又是一个两万。要是照这个这个速度下去，咱们一年下来就能买房。王勃，当初我让你跟着哥出来，你还犹豫不决，现在尝到甜头了吧？我给你说，今天晚上你就跟着我，咱们买点好烟好酒去我哥家转转，好歹他也是我哥，有好事以后肯定都会照顾咱们。”苗锐将钱袋放好后干脆说道。
“行啊，没问题。”王勃连连应道。
“那咱们现在是回家还是继续摆摊？”
“摆摊啊，这才刚出来咋能就回家，今天运气要是好，没准都能搞个大几千。去小淮村的集市卖去，下午的话咱们去县城，晚上回来就不摆夜市了，咱们去哥家转转后就又得进货。”
“好，都听你的。”
……
陈烨和穆晶晶也没想到，他们两个原本只是想要跟踪王勃的进货渠道，谁想竟然陪着他卖货。不过这样也好，能全方位的将王勃的买卖记录下来，这样到时候报道时也能做到言之有物。
这期间最让穆晶晶佩服的是陈烨的设备，比她的强出不知道多少倍。每件设备都是高科技，都是在电影中才能看到的。不说别的，就说安放在王勃车内的监听设备，清楚度就让穆晶晶惊叹不已。
“陈烨，你的这些设备到底是从哪里搞来的？我以为自己的就够先进，没想到和你的根本没办法比。还有你给我好好说说现在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我感觉你非常神秘。”下午在县城的一条小巷中，穆晶晶扫过对面正在卖货的王勃后，颇感兴趣的摆弄着手中的设备，望向陈烨的眼神充满着好奇。
“这事我现在不能和你说。”陈烨摇摇头。
正等待着听答案的穆晶晶一下愣住，睁大双眼，不敢相信的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不能和我说？不是吧？你莫非是参加了什么神秘组织不成？怎么就不能和我说？”
想到陈烨恢复精神时给自己的答案就是模棱两可的，只是说找到了心仪工作，穆晶晶的好奇心就被彻底调动起来，将设备放下的同时，侧过身，吃了一口面包，喝了几口矿泉水，眼光炯炯有神。
“这事我真的不能说。”
陈烨咬咬牙，态度坚定的说道：“最起码现在不能说，等到我我问问那位的意思后再答复你。不过你放心，我做的不是什么坏事，也没有参加什么神秘组织，我还没有参加那种组织的资格。”
“确定真的没事？”穆晶晶狐疑问道。
“当然，骗你干嘛，我像是做坏事的人吗？”
“那好吧，随你。”
这场谈话结束后，两个人就继续跟踪王勃，从县城回到市区，从苗锐哥哥家中出来，然后继续跟踪，直到来到市郊的一处仓库。而在这里陈烨因为要方便，所以说下车找了个偏僻角落，一泡尿尿完回来时，让他一直担忧的事真的发生。
穆晶晶竟然被一群人带走了。
第4433章 危机
怎么会这样？
陈烨做梦都没想过只是出去撒泼尿的功夫，穆晶晶就被带走。但他现在却必须要赶紧救她，不管穆晶晶有没有被识破，他都不可能让她陷到这种狼窝中。电影电视上很多桥段都表明，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掉进狼窝下场只有一个：被欺凌。假如说她真被那样，以着她的性格，没准是会做出什么傻事。
这样不要人命最后都会出人命。
想到这里，陈烨就拿出手机给陈味打过去，手机接通的瞬间，他就着急的压低着声音说道：“陈哥，你现在忙吗？救命啊。”
在家中休息的陈味蹭的站起身，站到窗前沉声问道：“陈烨，发生什么事了？”
“陈哥，我长话短说，今天我和穆晶晶跟踪一起小区内的捐衣猫腻事件，谁想就在刚才她被那群人带走。我们如今的位置是…我不能再等着，我要赶紧把她救出来。”陈烨言简意赅的陈述道。
“你别冲动，别把自己也陷进去。”陈味眼神锐利，果断说道：“你能确定这事背后是有猫腻的吗？”
“能，我们有证据。”陈烨赶紧道。
“好，我现在就向苏市长汇报，最短时间就会有警察过去营救。你放心，事情未必有你想的那么严重，你别人没有救成，反而是把自己给栽进去。”陈味认真道。
“好。”陈烨点头应诺。
“暂时这样，手机调成震动，随时等我联系。”
陈味说完后就挂掉电话，第一时间拨给苏沐，在将事情简单描述下后，苏沐意外问道：“你确定地址没错？是城北的感恩衣生仓库？”
“是的，绝对不会有错。”陈味说道。
“好，我正好在附近，这就过去。你另外通知王连理，让他安排人过来。”苏沐说道。
“市长，您别轻举妄动啊，那群人要是真的像是陈烨所说的那样，全是些目无法纪的家伙，您贸然进去，恐怕…”陈味紧张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沐打断。
“我自有分寸，赶紧做事吧。”
“好。”陈味赶紧联系王连理。
这个暂且不说，就说陈烨打完电话后就开始冒着腰向厂房前进。或许是没有想过有人大半夜会来这里，所以这里的巡逻力量很弱，不一会就被陈烨安全的靠近厂房。他找到一处破损的窗户，偷偷摸摸的从窗口向里看去。
穆晶晶此刻正被摁在一张椅子上，在四周站着的全都是些身穿吊带背心的男人，他们全都恭敬的站立，拱卫着中间一个神情肃穆，留着中分的男人，而这个男人，最显眼的是胸前带着的粗大金项链，手指上带着的硕大金戒指，张开嘴露出镶着的金牙。
他就是感恩衣生仓库的负责人，公司副总付笛生。
“你是跟着他后面过来的吧？”付笛生笑眯眯的望着穆晶晶，手指却指向王勃。
“都给你说不是，我只是迷路而已。你们是谁，怎么就敢将我非法带到这里来？即便是不想要指路，也不应该做出这种事吧？我警告你们，我和他不认识，不相信你可以问他，我现在就要离开。”穆晶晶义愤填膺的喊道，说着就站起身，只是刚站起来就被身后的人摁住肩膀，噗通又坐回原位。
“你们…”
“是这样的吗？”付笛生扭头冲着王勃问道。
“付总，我不知道她是谁，我和她不认识啊，她可能就真的是迷路了才来到这儿。”王勃没心眼的赶紧应答，心里想的却是好漂亮一个美女，可惜啊落到狼窝中。
“是这样吗？”付笛生冷声问道。
“绝对是这样。”
啪。王勃的话刚说完，付笛生站起身反手便是一巴掌，狠狠甩在王勃脸上后，眼底闪烁着怒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你都被她跟踪到这里来，却还在为她辩解，简直是愚蠢到家。”
“不是吧？”王勃捂着被扇红的脸颊惊声问道。
“老公，你没事吧？”苗锐急忙走上前，蹲在地上将王勃搀扶起来后，怒吼着道：“付笛生，你不就是个副总，我哥也是副总，你们都是副总，你凭啥打我老公，我要告诉我哥，看他如何收拾你。”
“你哥？苗栗！”
付笛生不屑的扬起嘴角，从兜中掏出一根香烟点着后，吐出一口烟，“苗栗是副总，但那个副总在我眼里狗屁都不是。这家仓库是我分管，他管不着这里。再说就算他过来又能怎么样？你们做出这种蠢事，我还怕他找事。正好咱们将这事告诉周董，看看到最后是谁倒霉遭殃，要不现在你就给他打个电话？”
“打就打，我…”
“别打了。”苗锐拿出手机就要拨打的时候，王勃却是狠狠瞪了一眼，呵斥住后冲着付笛生赔笑着道：“付总，这事我是真的不知情，但我认。谁让今晚只有我过来拿货，可请你相信，我和她没有关系，我这一天都在卖货，哪里有空理会这个。这里的事情和我们夫妻两个没关系，你们愿意咋做就咋做，现在我们就走，行吗？”
付笛生双眼眯缝着扫向王勃，把对方看得有些发毛后，这才开口慢条斯理的说话，“王勃，我不说你也应该清楚这事是咋样的，你当初既然签订了合同做这事，就应该知道后果。”
“我懂我懂。”王勃小鸡吃米般的急速点头。
“懂就好，我最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你可以走，不过货今晚就别带走了，以后再说。”付笛生挥挥手，就像是驱赶走一只可怜的鸡仔般随意自然。
“好，好。”王勃转身一把拖着还想说点什么的苗锐就离开仓库。
回到外面的车上，王勃就娴熟的打火开车，直到车子开出工厂，他悬着的心才稍微放松，苗锐看到他这模样后，有些不解的恼怒问道：“你刚才为啥不让我打电话，他付笛生居然敢打你，咱们就这样当做没发生吗？不行，我必须要给哥说声，不说出来我心中憋屈的慌，咱们以后再过来拿货，也没有谁会对咱们客气了。”
“你呀，我刚才幸好阻止住你，不然你真要再胡说下去，咱们两个能不能走出厂房都两说。你是没见过付笛生发狠的时候，我曾经见过，真是够狠的。再说今晚这事只有咱们一家过来拿货，你想要辩解都没资格。”
“所以要我说，咱们就忍气吞声自认倒霉便是，反正咱们为的是赚钱，受点气就受点。还有这事就不要和苗栗哥说，咱们不说，他也会知道。而当他知道后，这事会如何，就无法预料了。”王勃义正言辞的低声说道，双手紧握着方向盘，眼神闪烁。
“你什么意思？我咋感觉你是想要利用我哥？我警告你，那是我亲哥，你可别耍心眼啊。”苗锐眉头紧皱着问道。
“瞎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利用咱哥，嗨，和你说不通，还是先回家再说。”
“好，回家。”
厂房中。当王勃两口子离开后，付笛生走到穆晶晶前面，望着这张颇有姿色的脸蛋，笑嘻嘻说道：“现在碍事的已经离开，就剩下咱们，你是不是能说说原因。别再给我找那些经不起推敲的理由，说什么迷路，只能让我对你更加厌恶，我要是对你厌恶的话，那后果如何，我保证你是绝对不会想要体验的。”
“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穆晶晶抬起头无所畏惧的凝视着付笛生，态度冰冷。
“我和你不认识，你现在在做的事已经触犯国家法律，还有你们，要是说继续帮着而他做事，都会被法律宣判的。我奉劝你们，不要一条道走到黑，该收手时就收手。”
“哈哈。”付笛生仰天狂笑，伸出手指就要挑起穆晶晶的下巴，却被她狠狠瞪眼，将脑袋直接撇开。
“我警告你，最好别做任何让我生气的事，不然我的兄弟们可都迫不及待等着招呼你哦。”
“你混账。”穆晶晶怒喝。
“我混账？我混账的时候你还没见过，行啊，给你机会你不说，我现在不听了。给我把她关起来，半个小时后我再问，要是那时你还不说，嘿嘿…”付笛生一阵坏笑。
“你这是非法拘禁，你是要坐牢的，你们全都是帮凶，你们…别碰我，我自己能走路。”
当穆晶晶自己走到一个房间中被关起来后，付笛生眼底闪烁着疑惑光芒，这事不可能就这样算了，背后是肯定有猫腻的，不把这个猫腻挖出来，他寝食难安。
“给我调出来门口监控，我要知道她是自己还是和别人一起过来的，还有你们都给我精神点，在厂内厂外巡逻，发现有谁靠近，不管是谁全都抓起来再说。那个娘们说的触犯法律别当回事，咱们这叫做正当防卫，鬼知道她是不是想要从咱们这里偷东西呢。好了，都别傻愣着了，赶紧做事，都动起来。”付笛生不耐烦的命令道。
“是。”
当这边开始动起来后，隐藏在暗中的陈烨赶紧往外跑，他清楚自己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不然是肯定会被抓住，而就在刚刚跑出去，躲藏在一个角落想要拿出手机打给陈味汇报情况时，肩膀突然被人轻轻拍了下。
这下吓得陈烨是魂飞魄散，差点瘫坐在地上。
第4434章 人的名树的影
“啊！市长…”等陈烨看清来人后，不由得满脸的惊愕，没想到竟然会是苏沐亲至。
“里面情况怎么样？”苏沐压低声音问道。
“就在刚才…”陈烨收拾住心神，将刚才发生的事简单介绍后急忙问道。
“市长，公安局的人过来没有？让他们赶紧行动吧！咱们手中掌握的证据已经足够，只要拿出来是能将他们绳之以法的。”
“穆晶晶现在还被困在里面，我担心迟则生变。那群人都是心黑手黑，没有他们不敢做的事，要是真兽性大发的话，晶晶她…”
陈烨是越想越害怕。
“你喜欢她。”苏沐凝视着陈烨双眼忽然问道。
陈烨错愕，随机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是，我喜欢她。我以前就很喜欢她，来到锦绣市后这种喜欢变的更加浓烈。”
“只是那时候的我，一贫如洗，根本就没有资格给她幸福，所以我才啥都没说，连表白都不敢。”
“但经过这事后，我肯定会向晶晶表白。至于说到接受还是拒绝，我都认了，我怕不这样做，以后再发生这种事会后悔终生。”
这话说的的确够坦诚。
“你呀，早该这样，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难道说这种事你不表白还非要等到人家女孩子表白才行？我比你虚长几岁，对这事看的很清楚。好吧，现在说这些都没用，等到将人救出来后再说，走！”
苏沐说完就站起身向库房走去。
“市长，您这是？”陈烨则赶紧惊慌无比的走上前，说着就要拉住苏沐手臂。
“没事，警察估计十分钟后就能过来，这段时间正好够咱们做事。”苏沐平静道。
“苏市长，您不能冒险啊，他们说会关晶晶半个小时，咱们有的时间等到警察过来，您要是贸然过去，会有危险的，要是出点什么事，我怎么向全市人民交代啊。”陈烨着急的都快哭出声来。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没事的。”苏沐淡然一笑道。
“这样做不是更能表现出来你义无反顾，英雄救美的正面形象吗？咱们只要出现在库房中，你的那位晶晶肯定会对你刮目相看，没准事后还会主动投怀送抱哦。”
听到苏沐居然还有心情调侃的话语，陈烨额头冒出一阵黑线。
我说市长大人，你到底搞清楚现状没有？这是开玩笑说俏皮话的时候吗？那里住着的是一群从事非法行业的家伙，他们眼中只有利益，万一真的铤而走险对你动手，你就不怕出事？
只是这么犹豫的功夫，苏沐已经走进工厂，眼瞅就要迈进那座亮着灯的仓库，陈烨一咬牙，双眼中闪烁着狠光，麻痹的，拼了。堂堂市长都不怕，我怕啥。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
晶晶，我来了，陈烨把心一横，大踏步跟随上来。
暗暗留意的苏沐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笑容，陈烨果然是个有勇有谋识大局的人，这种人是值得栽培的。
说到栽培人才，苏沐现在的眼光已经不局限在官场。没错，他混的是官场，对这个领域是要重点扶植些人起来。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只能在官场中物色，眼光同样是要放长远。社会的各个领域都需要人才，每个领域冒尖的人才都能为自己所用，对他的将来是有帮助的。毕竟官场不是一个单独的领域，是无数领域的交汇聚点。
陈烨便是苏沐在官场领域外，青睐相中的人才。
至于说到眼前仓库的危险？苏沐嗤之以鼻。
真的当这里是龙潭虎穴不成？不过就是一个玩弄社会道德观念的违法公司，即便是豢养着一群人，又能如何？还敢公然对他采取任何行动吗？别说不动手，真的动起手来，以着苏沐古武者的身份，那也是绝对如秋风扫落叶般横扫碾压。
“站住，你们是谁？”
“赶紧来人，我这里发现有人行踪。”
“通知付总，就说找到那个女的同伙了。”
……
苏沐他们两个刚刚在仓库前露面，便被巡逻的人员发现，在他们的叫喊声中，一群人纷纷围上前来。
面对着虎视眈眈的不法分子，最开始害怕的陈烨却鼓足勇气，脸色坚毅的站到了苏沐前面，义正言辞的怒喝。
“你们这些为非作歹的家伙，赶紧把人放了，谁要是敢阻扰，就等着被抓吧。”
嗨，这家伙。苏沐无语的望着陈烨背影，知道你是为我好，是害怕我被他们伤到，但你也不必这样喊叫吧？你只是一个记者，咱们只有两个人，说的你好像是带着千军万马过来。
“别拦着，让他们进来。”仓库内的付笛生，面带不屑的挥手吩咐。
“是。”
哗啦。一群人全都向两边散开，将苏沐和陈烨让进来。
仓库中。
付笛生犹然自顾自的坐着，手指间夹着一根香烟，吐出一个个烟圈。今晚的事虽然说是有意外，但只要控制住，那么对他来说就是最大成功。
这样即便是面对周董时，都能做到游刃有余。甚至借助这事，还能狠狠的刺激下苗栗，要是周董那边震怒，将苗栗的位置拿下来，他可就顺势会成为公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
想到这个，付笛生不免有些暗暗得意和窃喜
至于说到苏沐和陈烨，两个落网之鱼，还能如何？杀人？拜托，我们只是想要谋财，却从来不曾害命。
只要威逼利诱，相信他们是不会将这里的事情胡乱说出去。再说就算胡说也要有人相信不是？咱们公司里面的公示文章做的相当漂亮，从表面是不会让谁抓到任何把柄。
“咦，为首的这家伙怎么感觉有些面熟。”
当付笛生看到苏沐的瞬间，神情微愣，但歪着脑袋拼命想都没有想起来是谁，管他那，相信是不起眼的小人物，真要是够牛逼的话，我能记不住？
这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想法，让付笛生很快就陷入到灾难深渊。
“你们是谁？夜闯我们感恩衣生公司仓库，到底想干什么？最好老实交代，要不然我们会报警把你们全都抓起来。”付笛生先声夺人，弹飞烟蒂后盛气凌人的喝道。
“报警？你敢报警吗？”苏沐坦然镇定的站立随意说道。
付笛生双眼唰的眯缝起来，迸射出一股寒光。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难道还不清楚吗？你是这家公司的副总经理，叫做付笛生是吧？这家公司的总裁叫做周边顺，还有个副总叫做苗栗，你们固定员工大概三十人，看看四周的这些人，差不多全都来了。”
“啧啧，你让我如何评价你们公司的这些员工？爱岗敬业吗？都下班了，晚上还能全都出现一起值班，是不是应该都发个奖状表扬下？”苏沐扫过全场后言辞讥讽。
“你到底是谁？”付笛生猛地有些恐惧。
“我是苏沐。”苏沐淡淡道。
“苏沐？”
付笛生皱起眉头思索，倒没有想太长时间，他身体忽然间颤抖起来，眼神惊惧，难以相信的抬手指着苏沐，颤声道：“你…你难道是市长？”
“如假包换。”苏沐微笑道。
什么？市政府市长苏沐？深夜来到咱们这里的人竟然是市长？
“付总，您没认错吧？”
“堂堂市长会来咱们这里，假的吧？”
“我来去网上查查资料。”
“我的天啦，还真的是啊，他真的是市长。”
……
当网上查找到的照片和苏沐本人对上号后，所有人全都傻眼，再没有谁敢对他流露出半点不敬之意，全都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几步。
如此不算，手中拎着的棍棒也都赶紧扔掉。继续攥着？笑话，原本就没有一条路走到黑，玩亡命天涯的他们，怎么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对苏沐动手。那是市长啊，他们脑袋虽大，也禁不起枪打啊。
即便付笛生也不由使劲吞咽口唾沫，身躯战栗。
“苏市长，我...我不知道是您啊…”
听到这话，陈烨当场噗嗤一声笑出来，什么叫做不知道是您，难道说知道，你还能蹦跶到天上不成？看来自己的担忧是多虑，想想也是，苏沐毕竟是市长身份，谁敢对他动手？
“苏市长，晶晶她…”陈烨着急提醒道。
“付笛生，把人放出来，让你的人全都去那边蹲着，我有话要问你。”苏沐随意吩咐道。
“是是是。”付笛生赶紧按照吩咐做事，穆晶晶毫发无损的被放了出来，而当她出来看到站在眼前的人竟然是苏沐时，粉脸上顿时露出震惊莫名的神情，抓住陈烨手臂就急声问道：“陈烨，这真的是苏市长吗？他怎么会来这里？”
“我来这里自然是为了救你，是陈烨打电话让我过来的。不过放心吧，我不是自己过来的，这里一切尽在掌控之中。”苏沐轻描淡写的说道，顺势将陈烨捧了捧。
果然如此。
付笛生心中最后一点侥幸彻底消失，想想也是，苏沐这种身份会置身险境吗？那些警察之所以没有出来，应该是都隐藏在暗中，没准这时候就有好几杆重狙瞄着自己，真要是有任何不敬动作，当场就会击毙。
想到那种要命的后果，付笛生脸色煞白，愈发老实的站在旁边，恭敬的聆听苏沐发落。
“真的？”穆晶晶双眼发亮的盯着陈烨问道。
真没看出来，你小子什么时候入了市长大人法眼的？
第4435章 黑暗利益链
“小陈，你难道没有将自己现在情况跟她说？”一旁听着二人对话的苏沐随口问道。
“市长，在没有得到您的首肯之前，我是谁都不会告诉的。”陈烨立即回道。
苏沐微微一笑，挥挥手道：“好了，带着晶晶同志去那边，把你现在的情况都告诉她吧，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是。”
当陈烨和穆晶晶走到角落处后，那群人硬是蹲坐在地上，谁也不敢抬头阻扰。
“好了，该你说了吧。”苏沐没有坐下，扫过那张椅子后漠然道。
付笛生心里是惶恐忐忑，张口想说什么，又有点犹豫不决。
他现在不清楚苏沐到底掌握多少证据，是纯粹的误打误撞过来的，还是说有备而来。
前者怎么都好说，要是后者…他就要开始为自己准备后路。既然市长大人都亲自出面处理，那肯定会要有个结果，没谁还敢遮掩糊弄的。
况且他也清楚这家公司的底细，其实并没有什么后台背景，就是靠着金钱开道运作起来的，根本禁不起查，一查就会露馅。
算了，死道友不死贫道。
付笛生的心思苏沐一眼就看穿，他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付笛生，你应该清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规矩，现在主动说，便是戴罪立功。”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说，那么剩下的事情会变成什么样，相信不用我说你也心知肚明。你当真认为没有足够证据，我会来到这里吗？你信不信，你不说，他们当中会有人说出来的。”
苏沐手指画出一个圆圈，将那群员工囊括在内。
“你们不过就是工人，是拿钱办事的人，这里面的水有多深和你们没有直接关系。只要谁说出来，我保证你们都能从轻处理，最多也就是关几天便会放出来。”
“而你们反应的情况如果足够份量的话，甚至就连坐监都不用。然而要是有谁非要负隅顽抗到底，我保证你们都会后悔做出的选择。”苏沐言辞陡然锋锐。
那群员工听了顿时有些惊慌，原本以为没什么大事，现在居然还要坐牢。
“苏市长，我愿意说，要是说出来真的能戴罪立功吗？”
“废话，苏市长会欺骗咱们吗？”
“苏市长，这家公司就是一个黑心企业，他们做的事情简直是坑蒙拐骗，我们都是被骗进来的。”
……
当这群员工开始喊叫起来的时候，付笛生脸色唰的苍白，他明白这刻自己已经完全处于被动地位，要是再不主动开口说出点够分量的消息来，后果必将惨不忍睹。
“全都给我闭嘴。”
付笛生怒气冲冲的呵斥住那群员工后，在苏沐的微怒神情中，急忙弯腰屈膝恭声说道：“苏市长，他们知道的都是片面的，还是我来说吧，我会将知道的全都说出来，我坦白，求宽大处理。”
“好，说吧。”苏沐平静道。
陈烨和穆晶晶也已经从角落处走过来，两个人直接架起来设备拍摄。看到这翻举动，付笛生有点不舒坦，但想到这样做未尝不是给自己机会，证明自己是真的改过自新在戴罪立功，那也只能认了。
“感恩衣生的总裁叫做周边顺，这点苏市长您已经清楚，我就从这个周边顺说起。因为将他说清楚，整件事也就明白无误。”
“说真的，我对周边顺是非常佩服的，一个从大学毕业的穷困潦倒生，硬是做出来这种大事，便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他没有任何后台，就是凭借着脑袋瓜做事，能将那么多捐衣箱放到小区中，无非就是给物业看门的搞好关系，一两条香烟就能解决。”
“这之后他将捐献过来的衣服全都运送到这里来，我们的工作就是分门别类的进行挑选。那些衣服里面高档的不是没有，但很少，更多的都是寻常货色。”
“因此那些衣服，我们分好后就全都清洗，洗完后每件都绑上标签，这就变成新衣服。然后把这些衣服交给像是王勃那样的人去外面卖，我们不管他们卖多少钱，只要是从这里拿衣服，一律的一个价。您看到那边的箱子没有？”
顺着付笛生的手指，苏沐看向仓库里面，一个个大纸箱子井然有序的堆放着。
“继续说。”苏沐挑眉道。
“那些箱子中装着的就全都是我们改头换面后的衣服，每件都没有任何成本，充其量就是洗洗，然后挂挂标签的事。每个箱子我们给的价格是二千，而就是这些衣服也不愁销路，只要我说今天是取货日，一个小时就能全都搬空。”
苏沐眼神陡然锐利。
那边角落中摆放着的箱子，至少有二十几个，那岂不是说一晚上就能大几万，而且是纯收入。要是把其余晚上都算上的话…这真的就是个一本万利的暴利行业。
行业暴利与否，苏沐不关心，他关心的是你怎么暴利的。打着慈善旗子，做的却是伪慈善，这就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
“我们不但是在锦绣市的每个小区中摆放着捐衣箱，在其余地级市中也都有…”
“目前来说，我们的市场还没有扩展到其余地级市…”
“在周边顺的计划中，是要将这事做大做强的…”
随着付笛生的叙述，苏沐对整件事开始有了最直接的认识，而几乎在付笛生话音落地的同时，一阵急促脚步声从外面响起，带队的赫然是王连理。
在从陈味那里听说苏沐居然也在现场后，他当时就万分紧张。不说自己现在是跟随苏沐走的，即便不是，苏沐好歹也是市长，他在锦绣市出点什么事，自己这个市公安局局长是肯定会被一撸到底。
哗啦。荷枪实弹的刑警将仓库占据，王连理气势汹汹的大踏步走过来，陈味则跟随其后。
付笛生他们则被吓得心惊胆颤，一动不动，那子弹可不长眼睛哦。
“苏市长，您没事吧？”王连理焦急问道。
“我没事。”苏沐点点头，示意王连理不必紧张后轻声说道：“你在过来的路上，应该已经听陈味说过这事了吧？”
“是。”王连理点点头。
这可真的是什么事都有，他根本就没想过这种事都会发生。竟然有人将主意打到那些捐衣箱身上，靠着这个赚钱。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这种缺德事都干得出来。带着这股愤怒，王连理看向付笛生的眼神都透露着不善。
“苏市长，我把他们都带走吧。”
“不着急。”
苏沐摇摇手，冲着付笛生说道：“付笛生他们都有戴罪立功的举动，这点你要考虑到。”
“另外这里站着的人，并没有感恩衣生的总裁周边顺，还有其余几个核心人物。付笛生，你将刚才说的那些人的住址全都告诉王副市长，我要今晚便将他们全都带走。这件事今晚就必须有定论，明天早上我要看到报告书。”
“是，保证完成任务。”王连理大声道。
“我绝对配合。”付笛生诚惶诚恐。
留在这里等待周边顺的归案，没有那个必要。只要这里的事没有泄露出去，周边顺就绝对不可能未卜先知，而下面如何抓捕就是王连理该做的事。假如说连这个都搞不定的话，他这个市公安局局长也未免有些名不副实。
“咱们走吧。”苏沐冲陈烨笑着说道。
“好。”
离开感恩衣生工厂后，苏沐就自己开车离开，陈味留下来等着事情进展，陈烨和穆晶晶则是来到陈烨家中。直到坐下来的瞬间，穆晶晶紧绷的神经才悄然放松，一种说不出的后怕让她感觉有点腿软。
“今天真是好险啊。”穆晶晶喃喃自语道。
“哼，你也知道好险，就给你说这种事情没有十拿九稳的，谁知道中间会出现什么差错，你还不相信。现在总该相信了吧？要不是苏市长及时出面，咱们两个都有可能栽在里面。”陈烨倒了一杯水端过来递过去抱怨道。
咕咚咕咚。穆晶晶捧着水杯一饮而尽，擦掉嘴边水渍后，挑眉说道：“谁说是咱们两个栽进去，要栽也只是我自己栽吧。”
“谁给你说的？你要是出事，我能自己走掉吗？我肯定会进去救你的，就算救不了，我也会进去。”陈烨顿时急眼。
“这是你的真心话？”穆晶晶将水杯放在桌上，双眼灼热的问道。
陈烨感觉脸面有些滚烫。
“我再去给你倒点水。”
“我不喝水，你要没话说我现在就回去了。”穆晶晶起身就往外走。
陈烨赶紧抓住她的手臂，眼神不再闪躲，趁着穆晶晶不备一下把她拥入怀中，伏在她耳边坚定说道：“晶晶，我有话要说，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说，我喜欢你，当我的女朋友吧？”
挣扎着的穆晶晶刹那间呆滞。
房间顿时陷入一片安静，两位年轻男女可以听到彼此激烈的心跳。
这一夜对锦绣市来说并没有多大影响，王连理的行动非常迅速，在付笛生的配合下，苗栗和王勃他们这些人全都在第一时间被逮捕归案。至于说到上法院量刑，那是后面要考虑的事情，现阶段只要涉及到的人全都一律缉拿。
当然周边顺是最不可能饶恕的。
周边顺的逮捕和其余人不同，他是被付笛生诓骗到工厂内实施抓捕。因为想要去他的住所逮捕，根本不可能。狡兔三窟，除却他之外，便没有谁能清楚他晚上在哪睡觉。
所有涉案人员全部归案，王连理连夜审讯，面对着铁一般的证据，周边顺一股脑的全都如数道出自己的罪行。
一条黑暗利益链条随之浮出水面，真相令人乍舌。
第4436章 悄无声息遮掩？
锦绣市市政府市长办公室。
王连理坐在椅子上，脸色凝重的汇报着手中资料，这些都是他昨晚问出来的口供笔录，是周边顺亲**代画押确认。对待周边顺这种人，王连理以前不是没见过，但像是这样干脆的却很少见。
“感恩衣生只是咱们锦绣市的一家公司，付笛生他们认为整件事就是周边顺所为，却不知道这种想法是可笑的是片面的。”
“用周边顺的话说，像感恩衣生这样的公司，在全省范围内还有至少六家。他们几家要做的就是将彼此收集上来的衣服进行交换，异地出售，最大限度的避免出现什么意外。”
“这次也是因为在交换过程中，对方交换不及时，所以周边顺才抱着侥幸心理，将一批本地收集起来的衣服发下去兜售，谁想到就发生这事。”
“其余公司的利润有多少，周边顺不清楚，但具体到他们这里，光是上个月他就纯捞近一百多万，而且这还只是一个月的收入，要是全都算上，这个数字只会更多。”
“市长，我建议咱们应该就这事和其余几个涉案地级市进行联系。而且必须是快刀斩乱麻，要是说稍有延误，被那边发现什么风声的话，那就有点麻烦了。”
“这些人只要选择隐藏起来，再想要找出来就会困难重重。周边顺说他愿意帮着将那些人都揪出来，他手中就有一份名单，不过他想换取改过自新的机会。他甚至允诺愿意将所得钱款全都捐献出来，只要能保他平安无事。”
……
拿钱赎罪？
苏沐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不屑道：“他就算是有再多的钱，都别想抵消法律的严惩，这是原则性的问题。不过告诉他，只要把名单交出来，就是戴罪立功，是能争取宽大处理的。”
“把咱们的基本原则讲清楚，毕竟说到底他做的也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穷凶恶家的事，只是投机倒把，利用了百姓的善心。”
“是，我这就去安排。”王连理恭声道。
随着王连理走出办公室，陈味走进来，恭声道：“市长，市委那边刚给出通知，说是让您过去开市委常委会。”
“好。”苏沐没有迟疑起身就离开办公室。
市委会议室，一帮市委常委们是如数到场。
刘建伟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水，脸上带着笑容，和身边的林暖随意交谈。作为从中央部委下来的人，或许说基层工作经验不多，但要是说察言观色的本领却是十分老道。
不说别的，刘建伟对锦绣市的现状还是有个大概认识，他很清楚林暖代表着的就是一股力量，一股想要在锦绣市掌握最大话语权的力量。
周山川的离任给林暖带来机会，他拼命的招揽那些游走在外面的人，光是冲这种举动，就让刘建伟心中暗暗戒备。他是好不容易和苏沐搭上线的，是不可能再和林暖眉来眼去。
“林暖，任凭你说的天花乱坠，任凭你在这里做出任何许诺，我都不会和你靠近。你根本就没有弄清楚苏沐的身份，不知道苏沐背后站着的是谁，别说是你，哪怕是放眼整个华州省，有谁敢和他对着来？你敢，最后下场只能是黯然离场。”
刘建伟心如磐石。
真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怎么就硬是撬不开你的嘴，我刚才的话难道还不够清楚明白吗？我想要表达的意思多简单，只要你愿意和我合作，咱们两个人就能重新开创出来辉煌。
毕竟你坐的是以前周山川的位置，他能做到的你也肯定能。而且你还是有后台有背景的，是根红苗正的空降派，只要你想，就能做成这事。
但为何你会表现的如此冷漠？你心中难道真的没有一点想法念头？
这两个人各怀心机的聊天，看在其余市委常委的眼中，没有谁理会。能坐在这里的人，谁都是精英，都是无数人中走出来的天才。
谁比谁傻？谁的政治智慧低，经验弱？再天花乱坠的话语，都远远不如一点实际利益来的靠谱。
顾倾城最后一个走进来。
“诸位，今天咱们会议的中心只有一个，是林副书记提出来的，就是锦绣市申请全国精神文明城市建设的准备工作。”顾倾城扫过全场，开门见山的说道。
精神文明城市申请？
苏沐双眼微微眯缝，若有所思的看向林暖。
果然，顾倾城将这个话题抛出来后，就冲着林暖笑着说道：“林副书记，你来说说这事吧。”
“好。”
这件事原本就是林暖负责的，他也没有推辞的意思，从顾倾城手中将话柄接过来后，缓缓说道：“各位同志，近年来咱们市以科学发展观为指导，认真贯彻中央文明办和省文明委的各项决策部署，大力开展精神文明创建活动，努力推动经济建设、政治建设和文化建设，不断提升市民的文明素质和城市文明程度，为咱们市的精神文明建设提供了强大的精神动力和道德支撑。”
“相信你们都清楚，咱们锦绣市目前拥有的头衔有创建全国文明城市工作先进市、全国双拥模范城市、****优秀旅游城市和卫生城市等等荣誉称号，成功创建为省级环保模范城市。”
“整座城市面貌焕然一新，人民生活环境明显改善，社会事业不断进步，民主法制建设稳步推进，市民文化素质明显提高，不夸张的说咱们锦绣市的城市文明已经迈上新台阶。”
“但在所有头衔中，惟独欠缺的就是全国文明城市。只要得到这个，咱们城市的文明程度，城市综合竞争力都将空前提升。”
“希望大家能以此活动为契机，更好更快的为城市发展献策献力。总的说来，咱们锦绣市的准备工作已经差不多，各项标准都已经满足，所以我想就这事征求下大家的意见，对此你们还有没有要补充的？”
洋洋洒洒的说出这么一堆话，为的就是最后征求下有没有要补充的？
林暖的这话说出来后，说不上为什么，苏沐心中的担忧愈发强烈。
其余人自然都没有意见。
看到这幕后，林暖微微一笑，眼光竟然直视苏沐，平静说道：“苏市长，你也没有要补充的吗？”
“这事原本就是林副书记在负责，我相信你能全权处理好这个工作，我就不多说什么。不过只要有需要我们市政府配合的，尽管说，政府这块保证配合到底。”苏沐笑脸相对。
“既然苏市长说了，那真的有件事是需要你帮忙的。”
林暖顺杆爬，紧随其后说出来的话，让原本安静的会议室一下变得更加静寂。每个人的眼神都开始玩味，就知道这事不可能那么简单，纯粹的为了所谓精神文明城市申请就搞出这么大的阵势有必要吗？
顾倾城双眼不由微微眯缝。
“你说。”苏沐笑道。
“我听说昨天晚上市公安局那边有个行动，针对的是咱们锦绣市一家叫做感恩衣生的公司，是有这回事吧？”林暖笑眯眯的拿起桌上文件慢慢问道。
“的确有这事。”苏沐点头承认。
“我想请问下苏市长你准备如何解决这事？是准备公之于众还是说别的？”林暖步步紧逼，温和的眼神已经多出种别样味道。
话说到这里，所有人都已经心知肚明林暖的真正心思，难怪最开始是将精神文明城市申请搬出来，原来为的就是这个。只要是将这事放在前面说，后面的任何事都能运作。
“公事公办。”苏沐不为所动淡淡说道。
“这样不太妥当吧，这事必须低调处理，尽量消除负面影响。”林暖几乎在苏沐话音落下的瞬间便脱口而出，当场给这事定性，眼神坚定执着。
苏沐心情顿时不悦。
“林副书记，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咱们锦绣市正在申请全国精神文明城市，所有有可能影响到这事的事情全都要让路。”
“感恩衣生闹出来的这事尤为严重，假借慈善为名义行非法敛财，是更加要掩盖住。要是这事捅出去，咱们的精神文明城市申请就彻底会化为泡影，是一点希望都没有。”
“苏市长，你总不想因为你要维护公平公正、大公无私的形象，就无视咱们市的荣誉吧？要是那样，恐怕在场的谁都不会答应，咱们锦绣市的市民心中也都会有所抱怨。”林暖眼神诚恳，仿佛整件事都和他没关系，纯粹就是为了大局着想才说出这些话。
道德绑架。
这摆明就是借着精神文明城市申请给苏沐下套，让他陷入到这种为难境地中。可偏偏林暖给出的理由又是这样三观端正，你即便想辩驳都要仔细掂量掂量。
可是因为林暖刚才的那句在场的都不会答应，其余人的心情都在无形中变坏。你什么意思？想说什么是你的自由，但你不能把我们都捆绑到你的战车上吧？是你想要就这事和苏沐掰手腕，我们却不想。
说白了，申请全国精神文明城市能成功是最好的，即便不能对我们也没有影响，但要是得罪苏沐，我们以后的日子就肯定不舒坦，况且还是以这种无缘无故的方式得罪人。
会议室忽然陷入到静寂中。
第4437章 公之于众坦然！
林暖的消息渠道倒是够灵通的，昨晚发生的事他今天一早上就知道。
他能知道，岂不是说其余人也能知道？这样的话，消息就有泄露的可能，想到周边顺所说的感恩衣生只不过是华州省省内几家做这事的公司之一，苏沐心中不由得有些暗暗焦虑。
必须尽快搞定周边顺，同时通知给涉案地级市，同步开展抓捕行动。
心中有事，苏沐就懒得和林暖在这里虚以为蛇，直接开门见山说道：“林副书*记，我想请问下，感恩衣生的案件你是如何知道的？除了你之外还有谁听说过这个消息？”
林暖神情错愕，你这是想要岔开话题吗？咱们好端端的说着精神文明城市申建的事，你怎么突然岔开话题了？
不过短暂失神过后，他嘴角浮现出淡然笑容，“这事我是听说的，苏市长，咱们还是说说你准备如何处理这事吧？我的建议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不要尝试将这事扩大化，更别想着宣传出去，那样做对咱们锦绣市的形象必然会带来重创。”
“各位领导，你们还有谁了解这一情况吗？”苏沐无视掉林暖的质问，扫过全场问道。
一片沉默，众人摇头。
“顾书*记，你知道吗？”苏沐侧身问道。
“不太清楚。”顾倾城实话实说，他真不了解。
“是啊，所有同志都不清楚，惟独只有你林副书*记了如指掌，不得不说你对咱们市里的大小动态实在是够关心的。”苏沐双手合十，眉角微挑不经意间说道，这话说出，林暖脸色急变。
好狠的一招挑拨离间，好毒的一招如鲠在喉。
偏偏这招是光明正大施展出来的，硬是让人没有半点能反抗能辩驳的机会。
所有人都不清楚这事，你林暖却知道，要说这其中没有猫腻谁相信？难道说只有你对锦绣市是关心的，我们其余市委常委全都是路人甲路人乙不成？
“我这也是早上刚刚听说的。”林暖急忙解释。
“哦，要知道整个市公安局所有经手这个案子的人员全都被我下达了封口令，你却能听说，看来这个散播消息的人是有点本事，也是有些目无纪律。不过不要紧，不管是谁，只要触犯规定，全都要接受相应处罚。”苏沐慢条斯理道。
林暖情绪顿时有些烦躁了。
你苏沐这是想要和我对着来？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让那个传递消息的人对我心中憎恨？毕竟是因为给我传递消息后，他会被挖出来追究责任。
但是这事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吗？无非就是再简单不过的一场抓人行动，倘若说这其中牵扯到的不是感恩衣生这个公司，我都不感兴趣。就在他琢磨着要说点什么，挽回这事时，苏沐再次开口。
“感恩衣生所犯的事既然林书*记已经知道，也在会上提到了，那么我就当着各位的面简单谈一谈，至于如何处理，我听从大家意见。这个披着慈善外衣的感恩衣生公司老板叫做周边顺…”
当苏沐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出来后，坦然凝视着林暖，“林副书*记，在这种情况下，你真的认为要低调处理吗？真的想要捂盖子吗？”
“你难道不清楚，假如说不将这事公之于众，而被社会民众从其余渠道得知，他们会对咱们市委市政府产生什么想法，这将直接动摇和影响到市委市政度的公信力，这个后果你能负担得起吗？”
“我…”林暖不由语塞。
“更别说这事原本就是个连锁反应的事情，我刚才之所以要对泄露消息的人进行严惩，便是因为这事在没有将其余几个地级市的同种性质公司连根拔起时，泄露消息只会打草惊蛇，他们会四处躲藏起来。”
“说到这里，顾书*记，我能不能先给王连理副市长打个电话询问下他那边的审讯进度，争取在最短时间内拿到周边顺的口供。即便是有可能已经泄密，亡羊补牢吧。”苏沐说出这番话时，眼睛瞥向林暖，发出一道叹息声。
被这道叹息声笼罩，林暖有种想吐血的冲动。
你那是什么眼神，你那是什么叹息，敢情真的要是泄露出去，你会将责任全都推到我身上。我可不会被这个黑锅，尤其是给其余几个地级市都背黑锅。
林暖强忍着心中怒意，沉声说道：“苏市长，这事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吗？”
“怎么？难道林副书*记认为这事还不算严重？那么请问下，到底什么才算严重？”苏沐冷哼一声，无视掉林暖眼中的闪躲眼光，冲着顾倾城说道：“顾书*记，这个电话我希望现在就打。”
“打。”顾倾城点点头，颇含深意的扫了一眼林暖。
苏沐当着众人面就开始拨打电话，那边很快接通，听到是询问这事，王连理立刻说道：“苏市长，周边顺那边非常配合，他是个聪明人，也清楚咱们的政策，已经将那份名单罗列出来，我正准备向您请示下一步怎么做。”
“名单在哪里？”苏沐精神振奋道。
“名单我已经交给陈味，这会他应该赶到市委了。”王连理恭声道。
“好，我来通知那些地级市，辛苦了。”苏沐说完就挂掉电话，他并没有在这里当着所有人的面，就刚才的泄密事件发出彻查令。这也算是给林暖留有面子，不过散会后这事必须抓起来。
原则规矩，永远都不能被挑衅。
还真的是涉及到其余几个地级市啊。
苏沐刚才摁的是免提，所以说众人都听清楚了对答，在确定这事真的牵扯到其余地级市时，即便林暖脸色都非常难看。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不是他所能控制住的。想到自己刚才的建议有些唐突，他就感到有些后悔。希望苏沐一会别揪住这事不放，不然我这可算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顾书*记，我…”
“让陈味进来，你现在就打电话，咱们的会稍后也能继续开。”顾倾城一言裁决。
“是。”
正好赶到会议室外的陈味接到通知后走了进来，将那张名单递交给苏沐，接过来后，苏沐便对照着名单上涉及到的地级市，开始给每个主官打电话。
这时候也看出来苏沐的人脉何其广，只要是他拨打出去的电话，就没有谁会迟疑，第一时间全都接听。而在听到苏沐所说的竟然是这事后，那边全都震惊，紧接着就保证会马上行动彻查。
六个电话，六位主官，搞定六个地级市。
“林暖啊，收起来你的那点小心思吧，你无非就是想要借着这事，好好的和苏沐掰掰手腕，让他意识到这里不是他能一手遮天的，你也是有话语权的。”
“可惜啊，你做事就有点太过小聪明，你难道就没想过周山川的离任，会和苏沐有点关系？他要是能将周山川都调离，调动你这样的人会很困难吗？”
“更别说现在当着你的面，苏沐展露出来的锋芒，绝对是能晃瞎你的双眼。你最好认清楚形势，锦绣市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锦绣市，你也不能再像是以前那样对待苏沐，苏沐的崛起，无人能掠其锋芒。”
顾倾城心底暗暗想到。
其余人亦是如此。
在将这事搞定后，苏沐总算是能吐出一口气，稍作调整后，便冲着林暖淡然道：“林副书*记，你刚才不是征求我的意见吗？”
“那我现在就可以明确的表态，就感恩衣生这事我不建议低调处理，鉴于性质严重，我认为应该召开新闻记者会向整个社会宣布，揭穿感恩衣生的丑恶面目，同时督促有关部门加强这方面的监管力度。”
“我相信这样做，是能给咱们市委市政府带来好印象，同时你也看到，这事其余几个地级市都已经开始运作，咱们不做，等到他们那边开展起来的话，就会陷入被动。”
“至于说到精神文明城市的申请，我想咱们光明正大的坦然行为，只会为这次申请加分，当然要是说最后因为这事落选，只能说明咱们锦绣市没有这个缘分，明年继续申请便是。我是绝对不会同意，因为这事就让咱们市丧失最起码的党性原则。顾书*记，这就是我的态度。”
说完后苏沐就保持沉默，不再准备多说。
会议室中短暂静寂过后，顾倾城望向林暖，眼神不悦道：“林副书*记，这次常委会是在你的提请下召开的，进行到现在，我想你应该心中有数，你所认为的那事是有问题的。当然你也可以继续坚持己见，现在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话都到这个份上了，我的想法还重要吗？林暖感觉满嘴的苦涩。
你顾倾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故意把这事以这种隆重严肃的姿态再提出来，看似是没问题，但却是对我的又一次伤害，你分明就是在报复我刚才对你的知情不报，是在表示对我故意借着申请文明城市的理由为难苏沐的不满。
等到会议结束后，这里的事情传出去，肯定会引起一片哗然，那些原本要靠拢到我这边的人，肯定会心生波澜。
顾倾城你为毛线这么狠啊！不行，我不能就这样轻易服软。
“对这事我自问做的没错，申请全国精神文明城市是重中之重，所有事情都必须为这事让道。假如说因为这事而产生负面影响，我将不承担任何责任。”林暖固执的仰起脑袋说道。
这就是他的态度，一个让所有市委常委听到后都不禁皱眉的态度。
第4438章 徐明
林暖啊林暖，你的政治头脑去哪了，为什么到最后都如此固执呢？
任谁都清楚这件事的真相如何，都明白苏沐给出来的处理办法是最明智的。虽然说这种事曝光后有可能会对锦绣市的形象造成些许影响，但谁有敢说这事只要运作的好，就不能翻盘？
没准文明委的领导能通过这事，看到市里面维护社会稳定，打击非法活动的决心和态度，反而更支持锦绣市的申请呢。
但你林暖却非要这样搅局，未免让人有些寒心。
顾倾城脸色当场就变得有些阴沉。
“行啊，既然林副书*记如此说，那就算保留态度。我的意见是苏市长你全权处理这事，毕竟说到底，全国精神文明城市的申请还是要靠市政府那边配合，我相信你是会有大局观念的。”
“请书*记放心，市政府绝对会配合这事，但该有的原则却也必须坚持到底。”苏沐沉声表态。
“那就这样，散会。”顾倾城起身走出会议室。
市委常委会就此宣告结束。
只是在众人即将离开的时候，发生个小插曲，林暖在顾倾城都还没有离开会议室的时候，就公然向刘建伟发出邀请，就好像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他微笑着道：“刘副市长，有空吗？去我那里坐坐，有些事需要和你沟通下。”
唰唰。顿时所有人的眼神便全都望过来，顾倾城的脚步稍微出现些许停顿，但却很快便恢复如初，迈步离开。
被所有人盯着，刘建伟的心中已经开始暗暗骂娘，尼玛的林暖，你何至于这样坑我？明知道我刚上任，市政府的局面都还没打开，你却当众来这一出，这不是摆明要让我成为众矢之的吗？
我要真和你走的话，不但会让苏沐心中不舒服，就连刚离开的顾倾城都会有些腻味吧。
总不能前脚你林暖在会议室中树敌，后脚我就陪着你胡闹，最起码的为人处世之道我还是懂的。
你既然这样陷我于不仁不义之地，也就别怪我不给你颜面。
刘建伟当着众人面，同样露出笑容，温和说道：“不好意思啊，林副书*记，我那边还有点急事要处理，回头电话沟通，你看行吗？”
拒绝了！刘建伟竟然当着众人面拒绝了林暖，每个人都不由微愣。
几乎就在刘建伟拒绝的同时，苏沐已经走出会议室，义无反顾的离开，后面情况会变成什么样，他都不屑理会。今天这事发展到现在，已经是完完全全超出他的预料，他必须就这事好好捋顺。
市政府市长办公室。
刚回到这里，苏沐就拿起电话拨给了省长白沧浪，刚才在会议室中他是碍于形势紧张，所以说没有提前向省政府领导作出报备，但如今会议结束，自然要赶紧汇报一下情况。
毕竟因为自己那通电话，六个地级市都被调动起来，他又不是省部级领导，只是一个正厅级，却能做到这种调动，你不报备下，没准省领导就会心中有想法。
任何时候苏沐都不喜欢做事僭越的人，自然也不希望自己变成那种人，事实证明苏沐的选择是对的。
因为就在苏沐将这件事简单禀告上去后，白沧浪并没有多少吃惊的意思，显然早就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他对苏沐能够摆出这种端正态度很满意，话语中还带出一种表扬。
“不错，这次你们市的做法是英明和正确的，因为你们的及时通报，所以说六个地级市都打了个漂亮仗。”
“那些在各个地市，挂羊头卖狗肉的伪慈善公司，已经都被连根拔起。所有涉案人员，没有一个能逃脱，全都抓捕归案，如今都在审理中。”
“苏沐，以后像这样的情况，你们市遇到了就要快刀斩乱麻，不必有任何后顾之忧，懂吗？”
“谢谢省长支持。”苏沐赶紧说道。
两个人又寒暄几句就挂掉电话，直到这时苏沐悬着的心弦才悄然落下，总算圆满解决。
至于说到新闻发布会的事，苏沐既然要做，就肯定不会拖沓，更何况还有顾倾城的支持，是在市委常委会上通过的决议，他打了个电话让王连理去安排。
“市长，真的要这样做吗？”王连理接到这通电话时，语气有些惊诧，他已经听到市委常委会上的动静。
“必须这样做，只有如此，咱们政府才能处于舆论的主动地位，何况民众也有知情权，遮遮掩掩反而引发不必要的非议。”苏沐坦然道。
“那好，我这就安排。”王连理不再迟疑。
………
锦绣市市委招待所。
徐明脸色凝重的看着电视上的新闻发布会，心情烦躁的关掉，然后冲着坐在身边的林暖，摇头叹息道：“老林，这事闹成这样，你让我如何帮你善后？”
换做是别人说出这话，林暖肯定会嗤之以鼻，我做的事需要你善后，你以为你是谁？但这个人他却不敢忽视，谁让人家的确有说出这话的本钱。
徐明，华州省精神文明办的副主任，行政级别为副厅级。
说到这里，咱们就普及下这个所谓的精神文明办。文明委是精神文明建设指导委员会的简称，文明办是文明委下辖的办事部门。
文明委有中*央级、省部级、地市级和县区级四级。而一般来说文明委的组成人员，都是有同级党委的主要领导担任主任、副主任职务。
像是省文明办，由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担当主任、副主任；各部委、厅（局）主要领导担当委员。
“文明委”的主要任务是研究和决策当地精神文明建设的大政方针。
“文明办”同“文明委”的关系是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
徐明会在锦绣市，是受林暖相邀来的，林暖和他的关系不错，所以徐明愿意过来帮忙。谁想会发生这事，直接就让徐明心情跌入谷底，脸色不悦的遗憾叹息。
“别人费尽心思的都想要将这种事压下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们倒好，非但不压制，反而是高调宣扬。”
“怎么？难道说只有你们市能破案，其余地级市都是摆设不成？再说你们就算是真的厉害，拜托你们能不能等到申请结束后再做这事，只是时间稍微推迟点宣布，却能很好的规避掉风险，这个选择很难吗？”徐明将眼镜摘下来，拿在手中擦了擦的同时抱怨道。
“老徐，别这么大的火气，你当我不想要这样做吗？实话给你说，我在今天的市委常委会上都和苏沐面对面的掰手腕，说的就是希望他能低调处理这事，谁想到他搬出来一大堆道理。”
“那，结果你也看到了，还是被他占据上风，市里面召开新闻记者发布会，就感恩衣生的黑幕做了全面彻底的报道，我能有啥办法？”林暖无奈的耸耸肩，情绪起伏不定。
“哦，还有这事？”
徐明微微错愕，端起桌边茶杯慢条斯理喝了一口茶，将心中的不满情绪压制住后，慢慢问道：“这么说你们是在市委常委会有过研究，才给出的这种定论？”
“对。”林暖点头道。
“这样的话，我就不掺和你们锦绣市的内务。”徐明干脆表明态度。
没错，徐明和林暖关系是不错，但却还没有到那种能够舍命力挺的地步。一个在市委常委会有过研究，到最后却硬是没能按照林暖想法去做的事，这不是摆明林暖在锦绣市市委常委层面是不占据优势的。
为了一个不占据优势的人，却得罪整个锦绣市领导班子，徐明还没有那么愚蠢，这种想法连想都不会去想。
说到底全国精神文明城市的申请是锦绣市的申请，和他有一点关系吗？
林暖对徐明的态度是早就有所预料，两个人又不是刚认识，谁不清楚谁的性格底细？他眼珠一转，微笑着说道：“老徐，我也没有指望你就这事掺和，但你能不能就这事从省文明办那里给我运作下？”
“你什么意思？”徐明挑眉问道。
“锦绣市是咱们华州省的经济发展大市，这次又携带着天价订单从菲特利迪回来。不管是从市级层面，还是在省级层面，我相信都是愿意让锦绣市摘走全国精神文明城市这个荣誉。”
“但苏沐这样做却是对着来，所以我就想，你能不能在省里那边做点文章，让省里施压。不用多么复杂，只是发一道政令，让锦绣市这边务必保证申请工作不出现差错就成，这个对你来说不难吧？”林暖眉角微挑，双眼精光闪烁，紧盯着徐明，说出来的话带着一股别样的味道。
看似合情合理的简单话语，里面隐藏着的却是步步危机。徐明一眼就洞穿林暖这样做的原因，只要省里面施压，锦绣市这边就肯定会做出动作配合。而怕的不是你动，怕的是你不动。
只要一旦动了，林暖就有机会运作，谁让他是这个申请委员会的负责人。
“只是这事的话倒是能做。”徐明眯着眼睛若有所思道。
“老徐，这事可就拜托你啦。”
“嗯，放心吧。”
只要是不违背原则规矩的事，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中，徐明还是愿意帮忙的。毕竟和林暖这么多年的私交摆在这里，能帮忙的还是会拉一把的，谁知道以后有没有要林暖帮忙的时候呢。
第4439章 好事坏事，喜忧参半
公之于众的坦然，尽管说会带来一种暂时性的动荡，但归根到底却是好事。这点从市民们的反应就能看出。
大街小巷的议论，网络上的帖子回复，全都清楚的表达着他们的真实情感。
“真没想到啊，居然还有这种无耻的禽兽公司，那些人什么钱都要挣，简直就是混账无耻之极。”
“你们说市政府这次强势做出这事，会不会影响到咱们市的全国精神文明城市申请资格？”
“要我说应该没什么影响，这样做恰好说明咱们市在面对这些违法行为时是如何的大公无私。”
“即便真的影响到，咱们也应该认账，因为周边顺他们就是咱们锦绣市的人，犯了错就要受罚。”
“总之我对市政府的处理结果是十分认同，让咱们这些老百姓不再受蒙骗。”
……
这就是市民热议的主流。
当然除了这种正面的议论外，还有些负面观点。不过那些都是小范围的，刚冒出来就被淹没。毕竟要是说能让锦绣市的秩序变得越来越好，没有谁会拒绝这种好事。
咚咚，在中午即将下班的时候，陈味敲门走进来。
“市长，新闻发布会的事已经圆满结束。如今外面的议论主流方向是好的，只是不知道省文明委那边是什么态度。”陈味说道。
“什么态度都不重要，只要咱们问心无愧就成。”苏沐微笑道。
“是。”陈味跟着拿起手中的一份文件，恭敬的递上前来，“市长，这里有份报告书，是咱们市公交公司递交上来的，他们希望您明天有时间，能出席他们举办的专题活动。”
苏沐接过报告书翻阅起来，越看心情越好。
好事一桩啊，没想到这件事这么快就做成，这事说来很值得大力宣扬。锦绣市作为华州省经济发达城市，一直以来都在致力于做着一件事，那就是公交系统去燃油化。
所有公交车全都换成最新款的无污染电动能源汽车，这样能最大限度的确保城市环境不受废气污染。而明天就是最后一辆运行的燃油公交汽车宣告停运的日子，明天之后，锦绣市公交系统彻底焕然一新。
清洁公交的新时代正式宣告到来。
“不错，这个事有意义，跟他们说我明天肯定会过去。”苏沐笑道。
“好的。”
“还有你去找下刘建伟副市长，请他过来下，我有事跟他谈。”苏沐想了想吩咐道。
“好。”
几分钟后刘建伟就出现在办公室中，苏沐没有客套，直奔主题说道：“让你过来是因为刚收到的一件好事，说的是咱们锦绣市公交系统已经全面宣告燃油时代的结束，全部换成电动能源。”
“但我认为这只是一个开始，远远不能代表我们锦绣市的决心。我想让你主抓一项工作，那就是咱们市出租车的改革。”
“要让出租车和公交车一样，迎来全面无污染时代。当然接下来肯定就是引导私家车的使用，你要是说也能顺势将这个抓起来，我会更欣慰。这是一场比较艰难的战役，不知道你有没有信心接过去打赢？”
说实话听到这些，刘建伟是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苏沐竟然给他安排这种任务。不是说这个不重要，他明白任务根本不分轻重，关键是看完成情况。
而眼前公交去燃油化已经获得这么大的成绩，出租车和私家车只要运作的好，是完全有希望在最短时间内就成功，引起普遍好评，那样刚刚上任的他，就能拥有谁都不可撼动的政绩。
而这全都是苏沐赐予的。
这种眼瞅就能得手的政绩功劳，苏沐却愿意这样心甘情愿的交出来，光是这种气度魄力，就不是谁能相比的。
想到林暖那天的表现，刘建伟就愈发坚定要站在这边的念头：“请市长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好，咱们下面说说这个详细情况…”
苏沐和刘建伟就这个问题便开始讨论，下班时间很快到来，就在两个人准备离开办公室一起去吃饭的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骤然响起。苏沐走过去接听，耳边传来的是徐明的声音。
“苏市长，你好，我是省文明办的徐明。”
“徐主任你好，有何贵干？”苏沐第一时间就想到这人身份。
“是这样的，我们省文明办接到你们锦绣市有关申请过程中遇到的某些问题，我们希望你们能严肃对待。”
“你们要清楚，全国精神文明城市的申请不是儿戏，不是说你们想要做就做，不想做就能放到一边的游戏。”
“既然申请了，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心理准备。省文明办对你们市是充满信心的，也希望你们不要辜负我们的一番苦心。否则对谁颜面都不好，在省领导面前也交代不过去的。”徐明拿着手机，站在窗前，望着外面已经很炎热的天气沉声说道。
苏沐心情一下变沉。
徐明是省文明办的副主任，说出这番话应该是无可挑剔。但直觉告诉他，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徐明会无缘无故的讲出这些话吗？他分明是意有所指，是从省级层面给锦绣市带来压力。那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真像他所说的那样，锦绣市的申请成功与否会影响到华州省的颜面和形象吗，省领导那边自己交代不过去吗？
“好的，谢谢提醒，我知道了。”苏沐淡然应答。
“嗯，希望你们能好自为之。”徐明点到为止。
当这通电话打完后，站在一侧的刘建伟却是挑起眉角，意有所指道：“这个徐明主任说的话有点意思。”
啪。苏沐望着刘建伟，猛地一拍额头，“我差点都忘记，你之前是曾经在中央文明办工作过的，对这里面的门道肯定很清楚。那么你给我说说，这个徐明到底是何用意？”
这话说出，刘建伟心弦猛颤，看向苏沐的眼神也变得震惊，“市长，您怎么知道我在中央文明办工作过？”
那段任职严格说起来是刘建伟人生中的低谷期，他是有特殊原因才会在中央文明办工作。可这事不应该有谁知道的，因为是没有在履历中标注的。错非是身边亲近之人，不然绝对没谁清楚。
然而苏沐却知道，难道说他之前派人调查过自己底细？
没有谁喜欢被监视被调查，刘建伟也如此。想到这个，他的心情突然多了几分腻味，一种说不出的情绪涌上心头，看向苏沐的眼神也多出些许复杂味道。
从刘建伟的眼神中，苏沐就能明白他的想法。换做是自己，同样会如此。但你刘建伟未免太小瞧我的胸襟，我是那种人吗？需要对你刨根究底吗？
“你的事我没有调查，是有人给我递话，那人相信你也认识，她对你的人品和能力是表扬肯定的。我也是从她嘴中听到你的事，知道你曾经在中央文明办任职。”苏沐眼神坦然说道。
“是谁？”刘建伟紧声问道。
“徐冰清。”苏沐缓缓报出一个名字。
“啊，是她！”刘建伟面露错愕，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就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他是徐冰清是认识的，两个人年龄相差是有点大，但也没有大到那种有代沟的地步。
徐冰清在京城中虽然不显山不露水，但作为徐家人，作为徐春廷的女儿，是没有谁敢忽视的。两个人的认识完全是经过别人介绍，后来才成为挚友。
但只是朋友，没有上升到男女关系那种。说起来刘建伟就像是一个大哥哥般照顾着徐冰清，再加上两个人又有校友的关系在，所以说刘建伟对徐冰清是颇为熟悉。
刘建伟知道苏沐和徐家的关系，但却没想过会有这么深，深到徐冰清会将自己的事如此轻易说出。不过既然这事是徐冰清说出来的，那么就证明苏沐是清白的。
刘建伟脸上露出一种尴尬神情，随后苦笑着摇摇头。
“我的度量和胸襟还是不够，难怪冰清以前就说我，做事要大度点。我要是真的够有胸襟，又怎么暗暗怀疑你调查过我的底细。苏市长，不冲别的，就冲冰清和我的关系，我为自己刚刚的念头向你道歉。”
说着刘建伟竟然真的就要弯腰躬身。
“嗨嗨，不必这么较真了。”
苏沐立即伸手将刘建伟搀扶住后，和声说道：“刘副市长，咱们是同僚，你和冰清姐又是朋友，便注定咱们的关系应该是相处融洽的。”
“有些话我不说，相信你也懂。你要是再像现在这样表现的客气，我可是会生气的。要是说被冰清姐知道我这样对待你，她更是会饶不了我。那样，我以后恐怕去西山别院见爷爷都成问题。”
西山别院见爷爷？哪个爷爷？
自然就是徐中原。
刘建伟瞬间就从苏沐的话语中捕捉到最有价值的消息，眼前一亮，反握住苏沐双手，激动道：“苏市长，你放心吧，就像你说的，有些话不说我也懂。从现在起，我这个常务副市长是绝对会无条件的配合你做事。”
“只要是我份内的事，事无巨细，都会认真按照你的指示要求去办。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脚踏实地做事，为发展锦绣市贡献自己的力量，我相信你能做到，我就肯定会义无反顾的追随。”
很是直白直接的表态。
苏沐收获的意外之喜，和徐明电话里的阴风阵阵相比，刘建伟的态度对苏沐来说无疑是一个大好消息。
第4440章 是帷幕更是新纪元
刘建伟的心情同样是很坦然轻松的。
能够以这种方式将心声和态度表达出来，他今后在面对苏沐的时候，就不必像是以前惴惴不安，左右为难，琢磨着苏沐会不会接受自己释放出来的善意，明确表态外加徐冰清的举荐，都将成为他拉近与苏沐之间关系的纽带。
别说苏沐，换做顾倾城遇到这样的情形也绝对不可能会推辞，对于一般公务员而言，不，甚至很多普通干部而言，以为地级市的常务副市长，绝对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
“咱们以后一起同心协力，将锦绣市发展起来就是，现在能说说徐明的事了吧？”苏沐跟着抬起手，看了看时间说道：“哦，到饭点了，走，咱们去食堂，边吃边说吧。”
“好。”
市政府食堂，当苏沐和刘建伟两个人一先一后走进食堂时，正在吃饭的众人见了纷纷起身打招呼，并用目光将二位大佬送进雅间后，每个人就开始拿出手机向外面传递这个消息。
这可不是小事，市政府的市长和常务副市长要是说关系平淡会一起吃饭？而要是说他们两个人真的走到一起，绝对会影响到整个锦绣市的格局。
他们这些小人物是没关系，但背后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却是会用到这消息。再说自己不传递，别人总会传递。那样还不如从自己嘴中说出这个消息，最起码还能落得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
雅间中。
“我想现在咱们两个一起吃饭的消息应该已经传递出去，不出意外所有人都会明白我的态度。这样也好，省的那些人再胡思乱想，而我的态度表露出来后，市政府这边就将彻底以你为首，再没有谁能将手指伸进来搅动风云。”
“其实要我说，针对那些副市长们，听话的就算了，不听话的一律拿下来，或者说调整工作分工。”刘建伟坐下来，点好饭菜后，扫向外面的骚动不由挑眉道。
“稍安勿躁，翻不起风云的。”苏沐随意接过话题轻描淡写的掠过。
刘建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徐明刚才所说的那些全都是场面话，什么叫做影响省形象，什么叫做省领导会数落，据我所知，这根本就不可能。全国精神文明城市的申请，最终拍板权是在中央文明委。只有他们能拍板，其余的省级文明委根本就没资格，充其量就是个协助配合，提供意见而已。就拿这次申请来说，申请的又不只是咱们锦绣市，还有其余几个地级市，难道说都能影响到华州省形象？”
涉及到这种专业性极强的话题，刘建伟聊起来颇为自信，苏沐则安静聆听，到最后刘建伟直接给出结论。
“徐明的那通电话绝对是有意为之，我要没猜错，背后应该是有林副书记的影子在。”
一针见血，精辟入里。
苏沐从刘建伟的自信言语中总算是捕捉到这位常务副市长的雄心壮志，这绝对不是一个甘于蛰伏，要干出一番事业的人。简单的描述，有好几次都明确释放出一种雄鹰展翅的野望。有野望是好事，苏沐对待这种人总是会给予机会和帮助。
一个没有野望的人，甘于平庸，又有何来前途可言？
“要是说让你来运作，能不能确保咱们申请的事成功呢？”苏沐边夹起一筷子菜边若有所思的问道。
“我来运作？”徐明明显一愣。
“这不可能吧？这事据我所知从最开始就是林副书记在负责，从头到尾都是他牵头，我要是贸然插手的话，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让别人觉得我手伸得太长了。”刘建伟有所保留的说道。
只是麻烦吗？真要如此，影响会更加严重。
苏沐自然不会让刘建伟陷入那种舆论一面倒的恶劣境地中，他微笑着说道：“这事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我只是说假如说林副书记没有办法成功，或者说这中间需要借助你的人脉，你有几分把握能拿下这个荣誉称号来？”
“不敢说百分百。”刘建伟没有大包大揽而是沉稳说道。
“我离开中央文明办已经很长时间，别说以前留下点人脉，就算是现在在里面，都未必能左右这事。和其余中央部门不同，文明办的做事风格历来都是只认事实，眼中揉不得半粒沙子。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想要靠走后门来完成这事，趁早断了念想。不过就咱们市的现状来说，我认为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哦，这样吗？苏沐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直接岔开，“那成，这件事以后再说，毕竟现在还没有到那种山穷水尽的地步。徐明之所以会给我打那通电话，也说明他是能帮到林副书记。总之不管是谁来做，只要能将荣誉拿下，便是值得庆祝的好事。”
“对对，就是这个理。”
两个人边吃边闲聊起其余话题。
午后上班时间，就在苏沐刚走进办公室，他的私人手机便响起一阵悦耳动听的铃声，看到是谁打过来的后，他有些意外。
赵青兜？这可是一个好久都没有联系的家伙，身为古武者的赵青兜，痴迷的是炼丹制药，对药物有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热爱。除非是有大事，不然他应该是不会主动联系自己。难道说是赵青炉出什么事？
心念到此，苏沐就赶紧接通，“青兜，有事吗？”
“苏老大，没事就不能找你吗？”赵青兜慵懒的话语传来。
“少废话，赶紧说正事，我这边忙得很。”苏沐没好气的说道，真要是给他三分颜色，这家伙能絮絮叨叨没完。以前刚认识的时候，就没有发现赵青兜这种外表冷酷的人，竟然还有话痨的潜力。
“好好，我说正事，嘿嘿，要说的事你肯定会感兴趣，你要是没兴趣的话，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烦你。其实吧，这事也是我姐姐非要让我联系你，依着我的意思，联系你做什么？我的古鼎集团就能搞定这事，只要我能将那种药物彻底研究出来，嘿嘿，我就是救世主，能够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横行霸道，身边会有无数美女环绕，我…”
横行霸道？这家伙的语言组织能力简直让我无语。
苏沐干净利索的把手机放到办公桌上，任凭赵青兜在那边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就这样差不多几分钟后，他才拿起来，慢悠悠的说道：“渴了没有？要不要喝点水？”
“苏老大，你…”赵青兜被这话一呛，差点没接上话，跟着眼珠一转，嘿嘿笑道：“得，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一般见识，不过你确定对我的消息没兴趣吗？我可是说给你听，这个消息很惊人的。”
“你到底说还是不说？”苏沐的耐性被耗尽。
“说，我说还不行，谁让你是老大。”
赵青兜嘟囔着说道：“我最近刚研制出来一种新药，这种药物是以丹药形式炼制出来的，惟一的功效就是对癌症具有延缓压制作用。简单点说，一个癌症晚期的患者，只要服用我的丹药，原本只有一年的寿命，是能延长至少三年。至于说到以后无限期的延长，再服用丹药能不能确保根治，还都在研究中。”
“什么？”苏沐蹭的就从椅子上站起来，满脸震惊。
赵青兜说的竟然是研究出来能缓解癌症的丹药！还有比这个消息更加震惊的吗？
放眼全球，癌症已经成为世界难题，难以攻克。即便是在西方发达国家是有能治疗癌症的手段，但需要耗费的代价是惊人的，根本不是一般百姓能享用的。这也是为什么只要得了癌症就会被宣布为绝症的原因，尤其是到了癌症晚期，根本就是没得治，只有死路一条，就是这么残酷的现实。而如今赵青兜却说研制出能压制的丹药，这太匪夷所思了吧？
这个只要被证实是真的，绝对是一个划时代的进步。
“你确定真有效果？”苏沐不由得握紧手机问道。
“当然确定，我这边已经做过临床诊断，效果还是不错的。其实我早就开始研究这个项目，只是到现在才勉强有了点成绩。但即便这样，这种丹药还是有一定副作用的，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要问下苏老大，什么时候有空帮我一起讨论讨论，如何攻克这个副作用。我知道你对药物是有研究的，你本身就是一个神医。”赵青兜笑着说道。
假如说苏沐只是一个神医，赵青兜未必会这样相求，但谁让苏沐不但是神医，更是一个古武者，这就让赵青兜能重视起来，会将这样的隐秘大事倾囊诉说。
“没问题，你那边安排人将丹药送过来，我好好研究研究。”苏沐不加迟疑答应。
“没问题。”赵青兜笑眯眯道：“老大，也不用派别人，我过去就是。我吧，最近这段时间也是够忙的，过去就当做是散散心，你那边不会不接待吧？”
“哦，你要过来？那更好，放心吧，只要你过来，管吃管住。”苏沐不由得笑道。
“这样就成，那我准备准备，到时候联系。”
“好。”挂掉电话后，苏沐忍不住暗暗攥紧拳头，像是这种大事，赵青兜断然不会说谎。那么说事情就是真的，想到有可能到来的划时代医疗革命，苏沐心情就难以平静。
一下午苏沐都处于兴奋状态中。
次日，苏沐和刘建伟共同出席了市公交总公司举办的活动，在现场苏沐发表了演讲，言简意赅的内容，直接向社会宣告的是一个消息：燃油公交车历史结束，这不是帷幕，这是开始，是锦绣市全新未来生活的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