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二章
那个圣武士手中的长剑挥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将闪电一一截断!强大的电能在她的剑刃上爆开层层蓝焰,然而最终却只能飞散迸发,无法伤害到对方分毫!
而就在这同时,阻挡了他们的力场墙已经被彻底吸纳,荡然无存,那个黑色的小小身影甚至轻轻拍了拍手,似乎对于自己的行动非常满意,童稚的嘻嘻轻声穿过了一片狼藉的隧道,刺进至高大萨满的耳朵里面!
必须阻止她,否则的话……
“老师……”
“什么!”
一个年轻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于是老人发出的咆哮将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他猛地转过身,盯着那个敢于在这个时候开口的家伙的面孔——后者被那充溢着愤怒的吼声吓得面孔青白,但语声多少还算得上镇定:“请您不必过于忧虑,这里距离陵寝的门口,已经只剩下了三道力场防护而已!”
这个家伙难道也已经疯了吗?
老人盯着自己的这个学徒——这是个很有才华的年轻人,对于崇山之神的信仰也格外坚定,因此才会成为了他诸多学徒之中成就最快的一个,老人毫不怀疑如果假以时日,至多二十年,他就可以拥有接近于现在的三位大萨满的实力。
“老师,我知道您非常着急,但是……”年轻人急促的开口道:“我们已经没有必要一定借助这些神力的防护了,只要到了前面,他们想必是不可能通过陵寝的大门的!”
“怎么可能会通不过……”大萨满怒极反笑。只是那嘶哑的语声完全没有‘笑’的成分。更像是一只野兽露出了牙齿。
那个该死的亵渎者控制了三位大萨满,有了他们的帮助。他就算是想要进入陵寝的最深层,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这也是他一路上不断设法围堵这些人的原因——如果让那个力量可怕的黑袍人和那个剑圣一级的圣武士与他们会合。即使是他能够得到崇山之神的恩赐,也不见得就能与他们匹敌。
原本为了防止这种情况,自己才让高等萨满们倾巢而出,但是此刻……
大萨满叹了口气,目光扫过自己身后的人们——被摧毁的通道里,破裂的魔法水晶早已经丧失了光芒,只有几个舞光术还在提供着微弱的光源,但是大萨满仍旧可以看到属下们脸上的疲惫与不安,虽然说还有大约七十人跟随在自己的身后。这短短的路途上,仅仅是为了防御,以及修补通道,便消耗了他们大量的神术,即使粗略的估计,他们五六阶的神术位可能也已经损失殆尽,此刻的状态说是战力减半,都算是高估了。
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严酷的事实谷催着老人的心脏,咚咚地令人更加烦躁。他摇了摇头,对此不置可否,只是大步向前迈进。而萨满们则在他的弟子的指挥下,开始兵分两路——神术消耗严重的十几人就此停留下来。等待和指挥即将到来的后续兵员,也将残存的增益神术施展在其他同伴身上。
这支队伍的速度,随之加快了近一倍。
最后的半段通路出奇的寂静。追逐与逃亡变成了一种极为默契的事情——即使力场的墙壁不再出现,圣武士与公主也没有选择落荒而逃。她们甚至还降低了一点前行的速度。而不管她们究竟是心生疑惑,或者只是想要恢复体力。大萨满也仅仅只是将距离控制在了视野的半途中。
但这样的寂静,终究不过是一段插曲。
通往陵寝大门的厅堂,已经出现在视野的尽头。
“做好准备……我们……”
大萨满沉声命令。
但他的声音,却在刹那间陡然哑了下去!
嘶哑的声音让所有的萨满同时抬起目光——在他们惊讶的目光里,那位老人的身体定格在了一个扭头与挥手的动作中,仿佛中了一个石化的法术。然而,就在所有人尚不及分辨这一切的原因时,大萨满忽然开口了
不,根本不是开口,他仍旧石像般僵硬,只是却又有一个声音,在他的身周回响,
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怎么知道那个谭格思究竟是怎么跟他的信徒联系的?通用的方法根本不起作用!而且现在随着那个家伙回到了主物质位面之后,潘铎瑞恩的力量又开始被增强了……”
是最简单的通用语,然而其中代表的意义,却没有人可以理解……但在这种毫无逻辑的言辞里,却有一股纯净的力量,忽然从这位老人的身上扩散出来,向周遭弥漫而去!
那是一道柔和的光之波纹,它经过所有萨满的身体,于是所有人便已经无心去考虑那些古怪的话语——经过之前的战斗而疲惫不已的身体就仿佛被重新注入了活力,酸痛消失了,力量充满了肌肉,就好像经过了数个沙漏完整的休息一样。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神术?
他们抬起头,目光里,那位大萨满依旧保持着古怪的姿势,发出奇异的声音,而那冷漠却带着嘲讽的声音虽然仍旧是女声,却又与之前不大相同了:
“那只是你的错觉,否则我们早就又一次被他控制了,我能够感觉得到,这个家伙身上那种属于潘铎瑞恩的气息极为淡薄,而且非常怪异,他与那个上古邪物的联系,肯定是已经完全断裂……”
至高大萨满慢慢收回了手,也转过了身体。
空间中,忽然陷入了一片寂静。
萨满们在这一刻似乎同时停滞了呼吸,定定地看着他们的领导者——老人转身的姿态无比的奇怪,似乎根本就没有动用身体的任何一块肌肉,更像是有一股力量让他凭空个移动。然后观察着他身后的这些萨满们,然而与之目光相交时。所有的萨满都不由心神大震!
事实上,没有什么目光——在所有人的眼里只有黑暗……大萨满不知何时已经带上了他长袍的兜帽。但是此刻兜帽之下却仿佛一个梦魇,黑烟一样的氤氲慢慢渗透出兜帽的边缘,却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了。
“一群蠢货……不过,也只好这样了。”
仍旧是那个清澈,但无比冷漠的女人的声音。
不知所措的萨满们终于想起了呼吸——他们不得不呼吸,因为灼热的感受,正在烧蚀着每一个人。
身体仿佛被注入了一团滚烫的火焰,他们的皮肤立刻变得通红,“好热……”“这是什么神术……”他们小声的惊叫着。然后注意到自己的身周竟然开始腾起了一丝一丝的光晕。
然后,在身周,黑暗降临了。
烟雾般的黑色从大萨满的法袍之下滚滚而出,流动着向四周分散,但不过一刹就腾起数十尺之高!环绕在萨满们身周的魔法光芒甚至来不及摇曳,就被吞噬得踪影不见。然而被包裹在其中时,萨满们却发现自己的视野并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当他们转动着视线,通道,身周的同伴。手中的武器……一切的一切清晰可见,甚至更加的清晰,只是原本的五色缤纷已然褪去,化为了深浅不同的灰暗。
“还站在那里做什么。给我前进!”
那个女人的声音命令道。
“是……”
萨满们齐声回应,他们瞪大眼睛,绷紧了神经。以一种无法形容的兴奋踏步向前。
那是从精神中,从身体里涌出的一阵激昂。那个敌人究竟如何危险,力量如何诡异。甚至是这个古怪的声音与大萨满特别的幻化带来的种种疑问,都已经完全消散在他们的思绪里。
服从,唯有服从。
在听到了那个声音的时候开始,他们就已经不再是萨满,而是战士,是魔偶,是兵器,唯一的意义,便只有为人所用!
不,是为神所用!
那是神的力量,这世间,唯有这种力量,方能创造如此的奇迹!
“小心……”
视线中,通道的尽头,已经笼罩在一片魔法的灯光中,几个人影,已经隐约可见……然而艾莲娜的眉头却猛然皱起,她轻喝一声,手中的长剑向后一枕,就恰恰好地将一道闪电打散在空气中。
然而,更多的电光,却正在袭向她们。
“你们先走!”圣武士提高了声音,但自己却停下了脚步,她随手挑开几道飞来的闪电,但视线中那正在飞速而至的几道人影,却让她的心中仿佛被针尖刺了一下般升起危险的感觉——视野里那些是曾经追在后面的萨满,可是他们此刻的行动,却完全与施法者无关。
施法者并非一味如凡俗们认知般的柔弱,尤其是神术者们在各种加持之下产生的战斗力,几乎可以与高等骑士相比,甚至犹有过之。可是如果这些萨满们真的长于此道,为何在之前从未做出近身战的策略呢?以现在的动作判断,
产生了什么样的变化?是新的援军,或者是有特别能力的敌人?
那个敌人,就在那里,在通道的尽头……无比巨大的力量,犹若一座高山从天而降,扫荡着一切,心神激荡的思绪到此为止。因为黑暗已如浪涛,从那通道之中喷涌而至!
周围的一切景物都被抹去了,皆为其湮没……
那是无比纯粹而深沉的黑暗,其中没有一丝其他的东西,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生命……艾莲娜微微张大瞳孔,但视线却变得无比沉重——仅仅只是视线与之相对,就可以感受到那无法言喻,令人窒息的深沉,然后,这种感觉冲进意志,蜕变为如那黑暗一般的恐惧!
这不是凡人的力量,
艾莲娜的心中忽然涌起一阵明悟——记忆水泉一样从她的心底浮现,有关于那深沉的黑暗。时间在思绪中失却了所有的意义,而那一刹那,圣武士仿佛矗立在一座高耸的黑色塔楼前,连片的房舍在她的脚下规划出整齐的街巷。但那空无一人的街道里,唯有无数人颂唱的圣歌充斥在耳边。
那一幕与眼前的一切似乎完全不同。唯有某些部分,却重合成了一片——是那些黑暗代表着的意义。
原来如此。
圣武士的樱唇微微张开。仿佛叹息,但那之前,她已经收回了手,十字剑向内抽回,并没有碰触到目标,但手腕一针,剑柄就凭空撞飞了一把刺向她胁下的短剑。
两剑相交,火花四溅。
空间里响起的不是撞击,而是令人心悸的破碎声。无数纹理瞬间从两柄剑的交汇处弥漫开来,勾勒出那短剑华丽而深幽神的外形。但圣焰的光芒却随即转向,被那短剑上深沉的黑暗吸引,拉扯,消散!
“唔!”女圣武士蹙起柳眉,露出痛苦的表情。
但是她随即咬紧了贝齿,双手握剑,用力一撞!那漆黑的短剑剑刃立刻发出吱吱的凄厉鸣声,但是最终还是被弹飞了出去!
不过。艾莲娜的表情没有一丝的放松,她后退一步,微微眯起已经尽成金色的眼眸,目光之中却映出四件武器的阴影……一柄战锤。一柄长棍,一柄刺剑,与那匕首一起。在空间里悬浮,微微颤动。其上浓烈的危险气息。恍如一头四首的巨龙,紧盯着圣武士的身影。凶狂的压力与黑暗一齐流谢翻滚,几乎将整个世界都封闭起来。
但艾莲娜却倔强地抬起头。
金色的火焰从她的胸口蔓延而出,延伸至肩头、手臂,勾勒出有若实质的的金属甲胄,而这火焰转瞬既覆盖上她的长剑,熊熊燃烧,最终在背后形成一双纤毫毕现的羽翼,双翼展开,周遭的黑暗仿佛水中的油脂一般被纷纷迫退,露出其下隧道的石板结构。
但狭窄的通道之中的空间犹如禁锢,完全笼罩在那深沉的黑暗中,金色的光屑从艾莲娜的光羽上散发,但是随即就被吸收进那深沉的黑暗之中,逐渐地,金色的光焰已经被压缩到了很小的范围,艾莲娜举起剑,向着记忆中的通道一方缓缓地后退着,可是心中却掠过某种明晰的感觉——无论如何行动,她都不过是在原地挣扎而已,就像是落入了蛛网中的蝴蝶,任何的行动都是在把自己向死亡的深渊推得更深的一步!
“垂死挣扎!”
清澈的笑声从黑暗之中传来,只是送进人类的耳朵时,已经仿佛吸饱了那些深邃的幽影:“过分地依靠那些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正是你们这些凡俗最为愚蠢的地方,更何况,一个已经几乎丧失了自己的意志,只能慢慢消亡的炽天神侍的残魂,可能与我相匹敌吗?”
“蓓尔莱娜陛下……”艾莲娜深吸了一口气,横剑于胸:“我们不应该是敌对的双方,你为何要……”
心中属于炽天神侍的记忆,如流水星沙般慢慢流进她的思绪,汇聚,勾勒出令她心惊的事实——敌人的身份以及她可能的目的,但其中却又有着太多难解的谜团,但无论如何,现实代表的意义近乎于绝望,让她不得不全力以赴,甚至难以考虑其后的结果。
而即使如此,希望仍旧渺茫得星海沙砾,竭尽全力的尝试,也只是试图从那黑暗中寻找到一线可见的光明。
“愚蠢!”黑暗女神的回应冷漠如冰,是连绵的中央山脉中,最接近天空的,永冻的冰峰,“真是令人发笑的蠢货!不是敌对?哈!你以为你的这种谎言能做什么?当然,或者我应该恭喜你,恭喜你成功地让我又想起了他,嗯?又想起了他,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原本冷漠的声音已经变得灼热起来,但却不复那种悦耳的轻灵,而是疯狂的,充满了阴冷的酸液的冰:“我们所遭受的种种侮辱,都要感谢你的那个爱德华啊,你以为你让我们想起他的结果,是会让我们感激涕零?凡人,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立刻放弃挣扎,则不会死——”
空气中浮动翻涌的黑暗忽然一顿……
空间在这一瞬仿佛忽然翻动……无数的魔力从魔网之中被挤压出来,颤抖着灌注在一点上,然后以那里为中心,一切都在向前推动!
那当然只是一种错觉,事实与之截然相反!
正在移动的是面前的一切,是被四个点所拉动的神力的阴云!
侧身,举剑,弓步……艾莲娜要紧银牙,让自己躲开预判的三条轨迹……而长剑的剑锋则对上第四条。
轰然的一声榛名!那种感觉就好像被一头巨龙迎面撞上,甚至还来不及体会手臂上直接传进身体里的那种传来翻江倒海的疼痛感,他就先已经像是一颗投石机的石弹般倒飞了出去!
但身在空中,她还是必须再移动,挥剑!
那四件武器已经完全融入到周遭那无边的黑暗中,如果不是其上神力的能量流谢,艾莲娜甚至无法看到它们的形影,但即使是现在,她的视线里那些漆黑的武器带起的残光也极为细微,就像是一条不断改变轨迹的线条,不断地向她飞掠。而不管是哪一道都带着沛然莫名的神力,只要与其中一道稍微碰触,都会带来死亡的阴影!(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
但即使是现在,她的视线里那些漆黑的武器带起的残光也极为细微,就像是一条不断改变轨迹的线条,不断地向她飞掠。而不管是哪一道都带着沛然莫名的神力,只要与其中一道稍微碰触,都会让死亡的阴影将她完全吞没!
咚!咚!咚!
电光火石之间,沉重的撞击声接连响起,又是三次交剑——
“……还能支撑多久?”
黑暗涌动着,缓缓勾勒出它的神明的身影,但即使用心观察,那也不过是个类人的模糊轮廓;唯有面颊上,一双紫色的眼睛明亮如星:“或者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你借助力量来飞出我控制的范围?哈!真是的,我竟然被如此小看了啊?”
艾莲娜并不开口。
神明的猜测毫无差错,她确实是想要借助反震尽快撤退,但是神明的力量同样无法预估——连续的三次阻挡之后,她至少已经在空中飞行了三百余尺,但是背后那段原本已经见到了陵墓入口的通道,却已经完全隐入了黑暗,那里的的空间恍如无穷无尽,她几次后跃之后,却仍然没有接触到在距离上早就已经到了的出口。
甚至她已经注意到,很可能自己连一寸一分的距离,都没有挪动过。
不能后退,那么便只能进攻。
蓓尔莱娜……黑暗的神祇,传闻是在万年以前封神的强大神明,可是在诸神之战中陷入沉寂,最近才终于重新转生……曾经与罗丝合谋。帮助过爱德华,但最后似乎又被那位蛛后出卖……
属于炽天神侍的记忆正在缓缓流入心中。可惜并没有多大的帮助……长久的沉寂或者已经极大的削弱了她的力量,但她这一次降临送来的力量看来仍旧不是凡人可以抗衡。而万年的沉寂反而让她的一切都被时间所模糊。
但那黑暗。应该是由神力与负能量凝聚而成!
思绪淌过脑海,而艾莲娜已经发起了进攻,一记平平无奇的直刺,毫无特点可言,她的身体似乎还保持着向后飞掠的姿态,这一剑上金色的火焰却已经划破了浓稠的黑雾,堪堪点上了神明依附的大萨满的前胸!喀喇的一声闷响像是粉碎了一片水晶,黑暗如无数丝絮,在神明面前编织出淡淡的阴影。将那金焱阻挡!
可是圣武士的攻击,却没有结束。
薄薄的金焱轰然迸发,以剑刃为中心在那阴影的墙壁上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熊熊燃点金光将周遭的黑暗都暂时驱散!但神明只是一声冷笑——爆发的火焰并非能量增长的标志,而是放弃了控制的象征,这种没有经过约束的正能量看似宏大,但实际上杀伤力却极为有限,顶多也就只能一时驱散她释放的黑暗。
不过,那个圣武士当然不会如此愚蠢。
神祇毫不犹豫地微微转身……火焰的流光在她身侧散碎成无数金色的颗粒。融入那深沉的黑暗中,但却又有一道光亮将之切开!艾莲娜弓起腰肢,背后的光翼已经消失无踪,唯有手中长剑的剑锋上。那强烈的能量浓缩如针,直直地切向蓓尔莱娜的心口!
“愚蠢!”蓓尔莱娜高声斥道,而他举起右手。张开的指尖前,圣武士的剑就好像重新击中了屏障一般。生生停在半空中。
“天界生物……永远都没有进步。”黑暗的女神发出连声的冷笑:“你们从万年之前,用的就已经是这种单调的。连把戏都不如的东西,你以为我已经见过多少次了?”
但她的尾音骤然变得尖利!
就在长剑被阻止的同时,艾莲娜已经曲起了身体,一脚踢在了那位大萨满的侧腰!
太近了!
轰地一声闷响里,神力在空间中划出无数明亮的线条,编织成为一片防护,可是圣武士那扬起的小腿上,强烈的神能却如一柄巨斧,它砸上那仓促构造的黑暗神力,将之崩散成为无数碎片,继而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重重地撞上了其下人类的躯体,于是神力屏障爆散的轰鸣里顿时夹杂上了刺耳的骨裂声,被金焱破散开来的黑暗之下,皮质的萨满袍服片片飞散,而其下的人体则以一种无比怪异的姿态向内凹陷!
女神依附的大萨满身体在黑暗中滑行了大约十尺,便已经停了下来。黑暗如实物一样支撑着他,将那可以撞碎一面石墙的踢击力量分化消弭——然而蓓尔莱娜一时间仍旧发出了怒不可遏的尖叫声!
即使她控制的身体可以完全无视那种疼痛的感觉,即使神力的催生之下,即使断成两截的人体也可以瞬间修复完成,但是在刚才的攻击之下,她所依附的人体已经重伤,却是无法辩驳的事实!
她可是黑暗女神,至高无上的神明!竟然在一个凡俗生物的攻击里被生生迫退,落了下风!
这要她如何忍受?
“你竟然胆敢亵渎神灵!”她高声咒骂道,周围的黑暗雾气顿时发出了一片吱吱咯咯的怪异响声!
光像是一条条细微的蛛网一样从黑暗中浮现,然后扩展成为互相连接,但那事实上只是黑暗慢慢凝聚时留下的稀薄暗影,浓稠黑暗在空间里聚集,成为无法形容的利刃的外形,丫丫叉叉,重叠往复的刀剑长针或者是单纯的獠牙……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光却更加明亮起来。
那不是圣武士身上已经暗淡的圣焰,也不是神祇周遭稀薄的阴影,那是更加确实也更加明亮的光辉。
在这一瞬,蓓尔莱娜与艾莲娜仿佛心有灵犀般地同时转头,在她们的视线交叉之处,看到那一团光的原型——那不过是一盏魔法的灯盏,恒定的不灭明炎在水晶中缓缓跳动,然而这光线代表的含义却是如此的惊人。以至于神祇蓬勃的怒火也为之一滞。
“嘛嘛……”
灯火前稀薄的黑雾向着周遭散开,露出其后一身黑衣的矮小身影。小女孩儿抬头四顾,随即便发出喜悦的含混叫声。张开双手向着艾莲娜扑了过来!
糟了!
圣武士一瞬间几乎感觉自己已经跃入了万年的冰潭。她目瞪口呆的看着女孩儿靠近自己,却已经完全无法再做出合适的反应——虽然在刚刚的一串攻击中成功地伤害了对手,但是那点伤害对于一位神明来说,根本什么都无法保证,胜负的天平甚至还不曾被恢复到水平,便已经又一次向着神祇的一方倾斜……甚至是翻滚。
但时间已不容她思考了——小女孩的身后,黑暗已经凝若实质,一柄宽刃的长枪向前,闪电般地刺向了那个奔跑的女孩的背!
那一瞬间无比的漫长。仿佛被宏大的力量所拉长了,艾莲娜瞪大的眼眸里映出女儿正在奔跑的身影,和那一支在她背后不断迫近的黑色枪刃,而当两者重合的刹那,她的心脏也随之停滞了跳动,她张开樱唇,想要喊出什么,却已经直系
电与光交错的间隙,火花四溅。
那是银色的火光。明亮而耀眼,让艾莲娜几乎下意识的想要闭起眼睛……然后感受到柔软的小小躯体已经扑进了她的怀里面。那种冲击仿佛无比的沉重,让她颤抖着紧紧环抱住她,却连手中的长剑在何时滑脱都不知道了。
“嘛。嘛?”
时间就这样过去,直到脸上传来一阵细微的疼痛才让她终于凝聚了自己的视线——视野中是一双金银异色的眼眸,映照出她惊恐万状的连。而那双眼睛的主人,她的女儿正在看着她。用小手在她脸上拍打出啪啪的轻响,不住的呼唤。
这……
艾莲娜悚然惊醒!她猛地抱起女儿。将她的身体反过来,在那黑色的长袍上寻找被刺破的伤口……然而这努力却最终失败了,附魔的法师袍布匹平整光洁,根本连绽线都没有露出半点,而小女孩在她的怀中用力的扭动着,发出啊啊的声音,想要翻过身来,看上去似乎也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难道,刚刚那黑色的神力刀刃刺进她身体的一幕,不过是一场无聊的幻影?可是,那位黑暗女士,为何要用这种方法?难道仅仅只是为了让自己分心,而达到她的某些目的?不,或者,那黑色的枪刃并非是简单的杀伤,而是某种诅咒,某种桎梏,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凡人无法想象的伤害?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啊……
波动的心情终于少许平复,她也注意到自己的作为是何等的愚蠢——竟然在战斗中分心,并且浪费了如此长久的时间!从女儿出现到扑进她的怀里,她虽然不过分神了只有两个呼吸不到的空隙,可是在战斗中,这已经是足够死去一百次的致命危险!
那么,为何攻击会没有到来?
燃烧着圣焰的长剑落入她合拢的五指,圣武士已成金色的眼眸四下回顾,扫过空间里那些阴影构造而成的兵刃——它们仍旧安静的悬浮在周遭的所有空间里,乌黑的锋刃令人无限心惊,不由自主地就会想到它们向前飞来时造成的结果……然而在艾莲娜的眼中,这所有的一切只是静静地悬浮着,遥指着她,没有一丝一毫移动的征兆。
直到她看到那位神明。
“怪物!怪物的崽子也是个怪物!”
黑暗正在不断收缩,露出其下大萨满的身影,他静静地悬浮在那里,仿佛一具毫无知觉的石像,可是在他身周环绕的那个语声却在不住呻吟,低声咆哮,带着说不出的惊恐:“这都是怎么样可恶的怪物啊!我不管了!该死的……该死的!你们来解决她吧!”
“年轻的圣武士啊,我问你,你此刻的战斗究竟是为了什么?”
停了一下,这位女神缓缓开口道。
虽然仍旧是女子的声音,但这位神祇的声音更加平静,柔和……而随着这声音,周遭那凝聚成为兵器的黑暗在一刹剑便溃散了,翻滚着化为了闪烁不断的烟岚的暗影。最终消失不见。只留下通道里逐渐明晰起来的一个个身影——在一旁列队的萨满祭司,以及背后那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几个人影的空旷小厅。
艾莲娜愣了愣。然后反应过来这肯定已经不是蓓尔莱娜——艾瑞埃尔的记忆里,爱德华好像是利用那个名叫王权的邪恶神器。束缚了好几位神祇为他服务,但其中究竟有谁,炽天神侍了解得并不是非常清楚。
“请问……您是那一位陛下?”她警惕地盯着那陷入了半昏迷的老人的脸,让怀中的女儿站在身后,
“你可以称呼我为伊莉斯翠。”
伊莉斯翠。
精灵王的女儿,卓尔们的月之女神……一位善良的神祇——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艾莲娜的心神终于稍微放松:“那个,伊利斯翠陛下……我无意与你们,与您战斗。我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保护我的同伴而已。我……”
“你们闯进了萨满们的家园,他们的陵墓,控制了他们的领袖,强迫他们去寻找那件邪恶的武器,你难道不认为,这件事情上,你们并没有什么理由去保护吗?”
女神毫不客气的质问,让艾莲娜沉默。
虽然说爱德华告诉她的理由,比方说‘将这些行事邪恶的萨满们导向善良’之类的。也不能算是错误。但攻击了萨满们的确实就是爱德华,而他控制别人思维的手段首先就是邪恶行径。
即使萨满们有邪恶之举,但他的作为,也同样说不上是‘正’。所以在一位善良的神祇面前,艾莲娜完全做不到如那个人一样雄辩滔滔,她的樱唇颤抖几下。但心中长久以来形成的善恶观念,让她几乎连辩解之词都无法发出一声。
“蓓尔莱娜陛下的手段确实是激烈了一些。但事实上,我们同样对于你们没有任何的恶意。”她不说话。但是神明却显然并不打算与她一起默不作声。
如果是爱德华,此刻一定会出言讥讽她的‘并没有恶意’了吧?
神祇的行事方法,也不过是习惯于首先用力量来解决一切问题,和一些自持力量的凡人的作为几乎没有什么不同。当然,这并非什么霸道之类的恶念,只是因为在祂们的眼中,凡俗不管是智力还是力量都属于‘无需交流’的程度,所以他们也没有必要去征询对方的意见,理解凡俗的想法——
就像人类强迫他们的宠物服从他们的规则,却从不会考虑那些动物是不是真的会因此而感到舒适和高兴。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甚至根本不想出现在你们的面前,只要能够让他不再去试图掌控潘铎瑞恩的封印,那么我们的问题,也就解决了。”周遭一片安静,唯有那位女神的声音带起细微的回声,幽幽地在通道中回荡。这位女神的目光似乎正落在艾莲娜的身上,循循善诱地与之交流:“王权束缚了我们的神则,但只要它不再得到主人,我们也同样等同于自由,而对于你来说,你应该已经知道,那个上古邪物的牢笼究竟代表着何等危险的力量,难道你还想要让爱德华,以及这个世界都被置于毁灭的危险中。”
艾瑞埃尔沉默下来,
不管以什么样的理由,奴役任何人都是不正确,不公正的,更何况,爱德华的作为,纯粹是出于一己之私——为了对抗那些可能对于他不利的神祇,他要将这几位神重新纳入掌控中,而且神祇对于她的心理把握得非常准确。
艾莲娜同样不愿意爱德华再一次接近王权。
那件东西,仅仅只是在几个月之间,就已经造成了数位神祇的陨落,在人世间掀起了一场几乎涉及了半个大陆的战争,甚至艾莲娜自己也见证了那东西在九层地狱,以及世界树之上带来的混乱,而爱德华却总是一次又一次地,被卷入到这种危险里面。
控制了力量,一切真的就会如他计划的那般顺遂嘛?
“爱德华……和我,都在寻找一种方法,最终可以毁掉那件邪恶的造物。”犹豫了一刻,艾莲娜勉强地做出回应,
“毁灭它?解放我们?”
“或者吧,我能够理解,你对于他的信任。”伊利斯翠似乎毫不意外圣武士的发言,但也没兴趣赞同:“但是很可惜,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你应该知道,王权制造出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四万余年,这期间无数的神明曾试验了各种各样的方法,试图毁灭这件邪恶的神器,但是到目前为止,尚未有任何一个神,或者其他的高等存在找到毁灭它的办法,我们唯一能够找到的,就只有封印。”
“你怎么能够保证,他可以抵抗那样的诱惑?”顿了顿,她这样问:
“因为他已经成功的抵抗了一次,我相信他自然可以抵抗第二次。”
“成功的抵抗……那不过是恐惧在驱赶他做出的事。”女神在冷笑:“人类在极端的情况下,往往会做出令我们也震惊的奇迹,我们欣赏那样的行为,但是往往”(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试图毁灭这件邪恶的神器。然而到目前为止,尚未有任何一个神,或者其他的高等存在找到毁灭它的办法,我们唯一能够找到的最可行的手段,就只有封印。”
“如果无法找到合适的方法,我们也会这样选择的。”
“那么,你怎么能够保证,在选择之前,他可以抵抗潘铎瑞恩带给他的诱惑?”
伊利斯翠的声音轻柔,循循善诱:“他也很有可能被潘铎瑞恩一点点的迷惑,最终成为他打开诸位面大门的一把钥匙,不是吗?如果发生了那种事,你觉得什么样的手段才能将潘铎瑞恩重新从那里面驱逐?”
“因为……他已经成功的抵抗了一次,我相信他自然可以抵抗第二次。”
“成功的抵抗?那不过是恐惧在驱赶他做出的决定。”
女神的声音在笑,并不掩饰其中细微的嘲讽:“人类在极端的情况下,往往会做出令我们也震惊的奇迹,我们欣赏那样的行为,但是往往这样的成功都是无法复制的。而所谓的宝物,却终是会引来贪婪者的目光。”顿了顿,她提出了令人心动的条件:
“他想要借助我们的力量,这并不算是什么大问题,如果可以的话,其实没有必要必须借助那个邪恶而危险地武器。他可以选择跟我们敌对,但更可以选择与我们合作,这样一来我们也可以提供给他与那个邪恶武器相差不多的帮助。”
“我相信,他会对此很感兴趣的。”
“不不不……关键,在于你。”伊利斯翠的笑声更轻柔。也更动听:“以他对于你的重视程度,你想要扰乱他的计划。是很容易的。”
扰乱?
神明的用词,让圣武士蹙起了眉头。
她是在暗示。自己并不能够用正常的劝阻的方式来达成目的,而只能破坏吗?但是,自己为何要破坏爱德华的计划?关于神,关于他的目标……自己,能够替他决定吗?如果这样做,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真的可以让自己与他从此远离麻烦吗?
连串的问题掠过脑海,但都难有答案。
思绪变得很复杂。脑海中仿佛不只是她自己的思考,还夹杂着一些艾瑞埃尔的。这位炽天神侍对于爱德华的认知与她完全不同,但却更加深刻。更加精准,就像是有人在和她一问一答。
如果是爱德华的话,想必是不会同意这样的决定吧?
他从来就不会选择得过且过,而是更喜欢在战斗之前,就将所有的最大的优势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这一次如果没有王权的帮助,他接下来的计划可能会出现很大的漏洞。他并不相信盟友,甚至不相信任何人,包括他亲近的人。他喜欢的人……
如果是爱德华的话,他恐怕甚至连对话的机会也不会给这个人,不,是神吧?
他虽然好像从来都表现得很贪婪。很喜欢占一些小便宜什么的,但是事实上却他却很少看重那些,他真正在意的。只有寥寥可数的一些东西……但他一旦确定了某个目标,那么除非证明了没有意义。否则他一定会用尽所有的办法去完成的,而且。他会做出两套,三套甚至是更多的计划,以备不时之需。仅仅凭借自己,就算是真的下决心去扰乱,又能不能真的阻止他?
如果是爱德华的话,他一定不会放松警惕,就这样跟对方谈判的……
尤其是在力量不如对手的时候,他只要说话,就一定是在算计一些狡猾的诡计!
但是伊莉斯翠又为什么非要与自己对话?
突然浮现的疑问,让艾莲娜猛然一惊!
伊利斯翠,这位女神现在无疑占据着极大地优势——即使是自己的女儿拥有着对抗神力的办法,但是她毕竟只是个小女孩儿而已,对于拥有着几十名下属的神明来说有很多种办法可以牵制住她,至少派遣几个萨满来近身战斗就有可能抓住她了,而自己……也同样无法与一个降临的神相抗衡,只要抓住了自己,她们又有什么必要进行这些劝阻?用自己作为筹码来威胁爱德华,肯定比说服自己这个爱德华的同伴要更加有效率!
圣武士猛地后退!
“反应不慢。”
她的身体刚刚弓起,还未来得及后退,就听到伊利斯翠冷冷的评价。而下一刻,圣武士感到自己的身体猛地冲进了一片魔力的乱流!灼热的火焰和刺鼻的酸臭在一瞬间就降临在了她的身体上,虽然一层金色光晕随之从她的身体上反射性的腾起,抵消了那些可能伤害到她的力量,然而能量剧烈的抵消还是散开了一大片星火,也让她原本蓄势的后退变成了几步踉跄。
火辣辣的感觉从四肢百骸上冲起,虽然随即就被强烈的正能量抵消,但还是让她感到一阵眩晕,口中几乎完全麻木,只能看着一面墙延伸到了她的四周——彩色的光像是透过水晶的阳光般,形成色彩斑斓的半透明断层,正是虹光法墙。
这是个魔法动用了八环的魔网,对于全盛时期的炽天神侍而言也不能等闲视之,更何况如今施展它的,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神祇。
“真的很可惜,你不愿意接受我们的建议。不过,这也没有关系。”
魔法流转的虹光炫目欲盲,让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然而神祇的话语还让艾莲娜慢慢转过视线,注意到有几个人正向着她这一边走来。
他们的行动不快,但距离也非常近,艾莲娜很容易就能看到,那是那三位大萨满……他们沉默而警惕的走在一件飘飞的东西的后面——那是一张石头塑造的简单椅子,而爱德华就坐在那里,微微垂着头。梳理整齐的灰白色的头发垂下来,挡住了他的面孔——不过即使看不到他的神情。艾莲娜也知道,他不在那里——这只是他的身体。被某个魔法保护着,而他的灵魂此刻已经离开了。
“他还真是很少能够有如此松懈的时候呢……虽然说对于这几个人,他的防御手法已经很不错了,这种名叫心灵神能的方法确实是有他独特的一面,几乎与神应用自己的力量时的方法没有太多的区别,但效率上却更高一些。”
伊莉斯翠的声音仍旧柔和温婉,但却仿佛冰水冲进艾莲娜的四肢百骸……
……
“真是他么的……”
爱德华摇了摇头,轻声骂了半句。
他的视野里,是一片悠长的。黑漆漆的甬道,七扭八拐的弯度让他的视线也无法判断到底有多长——事实上,在进入了这个外表坍塌的大萨满的墓穴之后,他已经用常人步行的速度在这里面飘了大约十多分钟,然而前方的通路却仿佛还是和他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一样漆黑深邃,充满未知。
这里本来可能是一条建筑精良的走道,地面使用打磨精细的大理石或者是黑曜石一类的石材铺设的,而两边的墙壁贴满了砖石,上面每隔一段距离。还会有一个火把支架。有些类似于这个位面中许多城堡或者是圣殿中的模样,但是岁月却已经将这份精致完全带走了——残破的砖石中,挂着大量干涸的植物根茎,地面的石板早已被掀开得东一块西一块。还有一些散发出幽幽冷光的蕨类和菌类,让人几乎联想到幽暗地域。
只是坑道里并不十分安静,类似细微风声的鸣响不断掠过——
开始的时候。爱德华也以为那是风声,但是当他转过了第三个弯子的时候。却差一点为眼前的景象叫出声来……无数足有拳头大小的半球密密麻麻的铺满了视野里的每一寸地方,他们互相推挤着。移动着,在墙壁和地面上形成了一层不断波动的毯子。
甲虫……成千上万的甲虫。
当爱德华随便显现了几个音波的能量球投入到它们之中的时候,那场面简直可以称得上蔚为壮观。
虽然还能保持镇定,但是爱德华心中还是有点毛骨悚然,虽然他经历过的东西很多,而且也知道这虫豸对于他毫无影响,可是这种密密麻麻的小东西从视野中潮水般的移动开来的时候,只要是个人,就没有可能不感到心悸。
幸运的是,眼前的隧道在又转过了一次之后,终于到达了尽头。
通道的尽头是一扇石质的门扉,不过此刻同样已经被岁月侵蚀……只有半扇还挺立在原地,而碎裂坍塌的另一半里,露出了其后空旷的黑暗。
呼呼的风响在这里变得更加响亮了,仿佛就是从那门扉中传来的——爱德华不由皱了皱眉头,因为那声音听起来带着某种特别的规律,一段高昂,一段低沉,互相参杂着……就像是……
呼吸。
确实是呼吸。
飘进那门扉的一瞬,爱德华已经注意到了那个站在空旷的大厅中,发出声音的生物。
一头巨大的怪物。
人类眯起眼睛,灵质化的眼眸里,映出那足有三十呎长短的巨大身影。
仿佛堆磊雕琢的一堆岩石,但带着某种暗红仿佛凝固血液的斑纹的,其实是巨大的甲壳,被粗长强壮节肢高高撑起,还有高高扬起的尾巴,尖锐弯曲的蜇针和遍布锯齿的螯钳,都类似于一头扩展了千万倍的蝎子。
唯一的异常,是在原本是头部的地方,延展出了一段诡异附加品。
“一个人类?咯咯咯……丝丝……你会为你的贪婪,付出代价的!”
一个沉混却又尖利,仿佛无数的摩擦声混杂为一体的语音响起,将爱德华的视线引向那个披头散发的人类躯体——只有半截,就长在那巨大蝎子的头顶。他大张着嘴,猩红而几乎和身体一样长度的舌头从每一个头颅张开的巨口之中伸展出来……
爱德华微微仰起头,与那个扭曲的人影对视——可以看到,他身上那件破烂不堪的长袍。还保留着一些萨满祭司特有的东西,比方说兽骨磨成的珠串。以及金属打磨的符文,甚至在他的手中。还握着一根折断了的图腾法杖。
“死吧……”巨大的蝎子动了。
它的动作之快,令人咋舌。甚至让人无法看清他那粗壮的节肢究竟是如何支撑移动身体——几乎只是一眨眼间,那个硕大的身体已经冲过了大厅近半的距离!巨大的螯枝扬起,向下猛地砸了下来!顿时惊天动地的一声爆鸣!
不过,这个进攻完全没有什么准头可言,心灵术士的灵体只是i向着旁边闪开了一点儿,那巨大的螯枝就只是徒劳的敲进了地面,砖石腾起了一大股烟尘,碎石如雨般飞溅开去!
而爱德华却并没有进攻。
他就那样看着那个已经近在咫尺的。烟尘中的影子,然后偏了偏头。仿佛完全没有在意那种威胁似的……笑了起来。
“真是特么的……天才啊。”他说。
随着他的声音,整个世界轰然震动起来。
那就像是一场忽然迸发的强烈的地震,整个大厅的空间,剧烈地摇晃起来——青色的光芒骤然从天顶之上流淌下来,它如水一般荡漾着在这大厅的墙壁上,不断向下,粼粼的波光就像是静静流淌的河流。渗透进水中、四壁、岩石中,以及每一个它可以触及的地方。然后空气渐渐波动起来,整个洞穴中都弥散出一层醒目的蓝光。
一切,也在波光漫卷之后,变得截然不同了。
仍旧是幽暗的地下。但原本的整齐已经消失无踪……砖石,墙壁,火把的支架。一切人工的痕迹都被粗劣的岩石取代,盘错的岩石构造成为一道半天然的裂隙。而所谓的大厅,不过是沿着这天然的空洞所扩展出来的一块空间而已。甚至在爱德华身后,通往这坑洞的通道,也不过是岩壁上几十阶回旋往复的石片。
但是,在这洞穴的深处,静静地摆放着一座巨大的棺椁,黑曜石打磨的外表没有盖上盖子,露出了其中被一件魔法皮袍包裹着的,半风化的尸骨。
“很天才,很精致……也很舍得下本钱,甚至我都不得不赞扬你们了。唉,真是太大意了。”
人类摇了摇头,他的目光没有在周围变动的环境上落下半点,甚至没有向那远处的棺椁之中移动半点,他只是抬起头,盯着眼前,那个蝎子上的人形——仍旧披头散发,但是那猩红的长舌已经与周围的变动一起消失,狰狞干瘪的面孔也变得圆润了许多,甚至原本干涸的身体也变得肌肉突浮起来。
“我早该猜到了的……也只有和我较为亲近的你们,才能耍出这样的把戏来,那么,我该叫你什么?蛆虫之王督瑞尔?还是蝎子王摩萨尤斯?”
“看来,我们还是无法和你抗衡。”
巨大的‘蝎子王’开口道。他向后退了几步,而身体就在这个过程中慢慢收拢,那种变形有些类似于压缩,或者分裂……巨大的蝎子怪物分化成为了一个坦胸露背,身材昂然的巨汉,以及站在他身后,有些不安的女子。
“还是叫努比恩和希昂莉亚吧……”
爱德华收回了目光,将之落在那座棺材里,微微闪亮的银色上……那是一件看上去毫不起眼的手镯,就隐藏在尸体的袍服下面,微微露出了一丝而已,但是目光与之交接的时候,心灵术士却仿佛稍微眩晕了一瞬。
“想要阻止我来拿这东西?”他问道。
“我们会竭尽全力。”
“得到它对于您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意义。”
两个神明同时开口,让这回答有些杂乱,而且颇有些答非所问。
“你们既然这么有把握……哦,知道了。”心灵术士微微点头:“看来,是已经早就做好准备了……我猜猜看,通常的幻术,是不可能让我也上当的,所以,你们用的是混合了真实的手段,也就是说,这个空间是真的,萨满们的陵墓也是真的,那么我被幻术迷惑,就应该是在这墓地的最下面一层的门扉那里。但你们也用自己的力量扩展了这里的空间,让它来适应我的观测,是不是?”
两个神都没有开口回答,但微微变动的神力构造,还是泄露了他们情绪上的少许秘密。
人类也不在意,微微一笑,继续道:“然后,你们并不是打算借此击败我,否则直接动手要安全得多,不需要把我送到这里,那么也就是说,你们是在拖延时间,而既然花了这么大的本钱,甚至配上了神力来拖延时间,你们的目的,自然就是艾莲娜,还有塞西莉亚了吧?”
“实际上,我们已经成功了,所以,爱德华阁下,您还是放弃无谓的挣扎吧,还有,我们已经得到了您的身体,以您现在的力量,恐怕是无法反击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其实一贯留有余地,如果说我不留余地的事情,那就只有一种,如果我知道有人要对我,或者我身边的人不利,那我自然是以牙还牙,而且尽可能的不会留下后患。除非我力有不逮。”(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爱德华收回了目光,将之落在那座棺材里,微微闪亮的银色上……那是一件看上去毫不起眼的手镯,就隐藏在尸体的袍服下面,微微露出了一丝而已,但是目光与之交接的时候,心灵术士却仿佛稍微眩晕了一瞬。
“想要阻止我来拿这东西?”他问道。
“我们会竭尽全力。”
“得到它对于您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意义。”
两个神明同时开口,让这回答有些杂乱,而且颇有些答非所问。
“你们既然这么有把握……哦,知道了。”
心灵术士微微点头:“看来,是已经早就做好准备了……我猜猜看,通常的幻术,是不可能让我也上当的,所以,你们用的是混合了真实的手段,也就是说,这个空间是真的,萨满们的陵墓也是真的,那么我被幻术迷惑,就应该是在这墓地的最下面一层的门扉那里。但你们也用自己的力量扩展了这里的空间,让它来适应我的观测,是不是?”
两个神都没有开口回答,但微微变动的神力构造,还是泄露了他们情绪上的少许秘密。
人类也不在意,微微一笑,继续道:“然后,你们并不是打算借此击败我,否则直接动手要安全得多,不需要把我送到这里,那么也就是说,你们是在拖延时间,而既然花了这么大的本钱,甚至配上了神力来拖延时间,你们的目的,自然就是艾莲娜。还有塞西莉亚了吧?”
“实际上,我们已经成功了。所以,爱德华阁下。您还是放弃无谓的挣扎吧,还有,我们已经得到了您的身体,以您现在的力量是无法对于我们造成什么影响的。这个空间已经与主物质位面彻底割裂,以你现在的力量,不可能逃出去,”
“很有把握?”
两个神明各自后退了一步。
他们明明是神祇,明明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可是在那个人说出这句质问的时候。却仍旧不由感到心中一惊!那个人类那张唇角微微扭曲的笑容,在他们的眼中却带着无比的危险,谁也不知道他接下来究竟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就像是他刚才几乎毫不费力的戳穿了自己的
“其实是没有把握吧……说什么控制了艾莲娜,那倒是可能的,因为萨满也是你们的信徒……当然,这是我当初弄出来的问题,没想到自己应付起来还挺棘手的。”心灵术士的目光掠过他们的神情,露出些许的讽刺:“不过。我猜你们八成是还没有得手呢?否则的话,出来的也就不是你们两个了,至少应该是伊莉斯翠,哦。也有可能是蓓尔莱娜?她也听有野心的……”
他的声音慢悠悠的,然而就在最后的几个字即将出口的时候,他半透明的身体忽然一暗淡。波澜一般扭动,然后就彻底消失!
即使两位神祇人叮叮自己所说的事情完全成真。但他们也同样清楚,眼前这个已经变成了亡灵的人类还是有反败为胜的机会——只有王权……能够得到这件邪恶的神器。就意味着他掌握了一切——当然也包括几位神祇生杀予夺的权力!
所以两个神祇下意识的后退,他们只要稳守住那棺椁就已经足够了。
雄狮之神一声怒吼!
他的双手挥动,竟然在空间里带出了片片模糊的影子,一瞬间也不知道挥舞出了多少次!攥紧的拳头上凸出了八根短短的骨刺,每一次挥击,都会在空间里划出七八道可见的空气裂隙!裂隙向外延展,空气的乱流席卷墓穴,嗤嗤的锐响连成一片,这原本宽阔的地下空间竟然也无法减弱那种威力,无数的抓痕在周遭的岩石上延展,一片片剥离,一块块迸裂,弥漫的尘埃接二连三地腾起,地下的支撑物顿时摇摇欲坠!
既然找不到,那么就干脆将所有的地方都攻击到!不管是速度还是自己都看不出的魔法变化,都不可能会无视这样的攻击!
可有效不等于有意义。
“快住手!”林隙舞者高声斥责,身影如一抹青烟一般向后掠去……烟尘和碎石漫天飞舞,或者可以挡住那个人的进攻,然而她对于同伴这种无论何时都要正面对抗的的鲁莽战术实在是无法苟同……却又无可奈何。
在距离如此遥远的地方胡乱进攻,除了引发坍塌意外还有什么用?在伊莉斯翠和蓓尔莱娜成功完成计划的之前,他们的目标应该只是拖延!只要那个可怕的人类不要再次掌握上古邪物的本体就够了!
事实上如果可以的话,希昂莉亚早就将那件东西带走,而不是选择这里作为最后的一道防线。
可惜那个上古邪物的力量已经越发诡异,不管是单纯的分身,还是神力操控的什么东西,过分接近的结果就是成为单纯的食饵。即使是信徒,在接触到那东西时候也不能保证不被控制,更别说是那些无关的人了。
一层虹光在身周延展,荡漾着将希昂莉亚的周遭阻隔,然后道道碧绿寒光在她身后化为飞舞的丝带,十六根飘动的碧色带子看来柔软轻盈,但是游动之间却带出细微而尖声的厉啸。偶尔掠过地面,坚硬的熔融岩便会无声无息的消失,化为灰尘四下弥漫。而神明就静静地矗立在那碧色的中央,面容冷漠,眼睑微盍,与雄狮之神疯狂地舞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就像她身周那神力的纽带一样,她一双碧绿的眼眸,已经璀璨生光,浓缩的神力正在她体内沸水般翻滚,只要她能够找到那目标,十六个方向的同时出击便可以彻底封死对方的移动,而骤然爆发的神力,也同样可以阻止他吸收神的力量。一时之间,应该不会露出什么破绽。
完备的防守吗?
竟然如此胆小如鼠。
神祇的思绪深处忽然泛起一丝自嘲——虽然她知道自己并不是真的胆怯。这种凡俗才有的情绪即使存在,对神来说也仅仅是装饰。
或者这情绪更加接近于‘迷惑’吧?
无法正确的判断对手的实际力量。不管是观察还是经验,都无法准确的衡量眼前这个人,更不能推测他将要做些什么,这个看上去想死个人的生物,却有着和人完全不一样的内在,如果仅仅只是观察,推测,那么它也就只是个比较优秀的人类而已,但是这些依靠经验来进行的判断。却是一种妨碍。
非同一般的妨碍。
林隙舞者曾经观察过他的几次战斗,每一次他都是以弱胜强,以小搏大,从容地取得了胜利的……与风暴之神,与魔法女神,与晨曦之神,每一个,都是这个人无法比拟的强大存在,与这些强大的神明相比。自己这几个神组成的小集团拥有的力量,实在是可以称得上微不足道。
其他的神,比方说伊莉斯翠,比方说蓓尔莱娜。或者是努比恩,似乎对此不以为然,他们认为那不过是那件上古邪物的力量。可是希昂莉亚并不那么认为。
实际上,她的想法与她的姐妹艾达丝一样。只是在之前的议论中,她更聪明地选择了顺从。
她知道仅凭自己。得到胜利……恐怕是不可能的。
拖延时间,有一点算一点,现在胜负的关键不过就是这一点差别上,只要……
意识微微一颤。
就在脚下,几十尺深的岩石中,正有点点的能量流过。那能量极为淡薄,速度更是缓慢得几近静止,更选择了正下方,这个最容易忽略的视角。如果不是林隙舞者已经沉淀了自己的感知,说不定就要被周围不断摇动的岩壁给吸引了注意力。
一个很好的机会。
实际上,机会迟早都是会来的。因为这个时候真正最急迫的,是那个人类——他必须抢在他的身体和他的同伴被控制之前决定胜局,否则的话即使他可以冷血地抛弃掉他的同伴,甚至是他自己的身体,凭他仅剩下的灵魂也是不可能与五个神明匹敌的。
他或者有办法让神也难以发现他的存在,但是他毕竟不可能真的完全瞒过一个神。
这认知让希昂莉亚兴奋,但却被她强行压制。
视线仍旧在周遭游动,甚至还不断地,反覆地在每一个可能的空隙上停留着,身周的神力光带慢慢游动,却若有若无地,只在正下方留下了一条而已。
来吧,再向上一些吧。
感受着极细的波动不断浮起,她在心中如此说道……
……
战场的中心,努比恩正在怒吼着,他的周遭此刻已经成为了一个暴风的洞穴!无数的岩石从四面八方被削下,被挥开的真空所吸引,翻搅成为细碎的粉尘!不断卷动的空气撞击着洞壁和天顶,已经隐隐有冲上天空之势!
神力凝聚的身体不断膨胀着。
这样疯狂的舞动对于常人来说或许是致命的消耗,但对于神来说不过是一种消遣,不断增长的力量会让神力的活动越发踊跃——
只是他却又必须用理智来压制这种变化——对于眼前这个怪物,使用神力毫无意义,只会让对方变得更强,所以他们的攻击只能借助魔法的力量,这对于雄狮之神这样以动物灵升格的神而言实在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除了不断挥舞的魔力爪击,他大部分的防护魔法,都需要希昂莉亚额外给予加持,不过幸好这只是一场拖延的战斗,只要
如果再有一个辅助者就好了。
可惜,最有经验的和最为强大的两位女神都选择了去攻击对方的弱点,所以也只有一个并不十分擅长魔法的希昂莉亚跟他一组,至于说艾达丝……她对于眼前这个人类的态度,说不定会让所有神明陷入困境,甚至一败涂地,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让她进入这个位面了。
身后勃然爆发的神力,让雄狮之神不由一愣!
他无需回头,便能看见那环绕在希昂莉亚身周的十余根碧绿飘带已经绷直!光辉闪动的刹那。丝带在半空转折,如长枪一样向下疾刺!厚重的岩层刹那间已经被洞穿。而那十六道光带飞旋绞合,刹那间就已经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
找到了?
这一切是如此之快。甚至与意念的齐平!
但努比恩的思绪不过刚刚浮现,视野间忽然出现一片黑暗……绝对的黑暗,可以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
然后,忽然胸腹间传来一阵无法形容的剧痛,有如一切脏器都在那一瞬间被绞成了碎屑!然后又被送进了太阳之中炙烤!闪电轰劈一样的剧烈感知绝非世间应有的痛,即使是神,在这一刻也不由得嘶声痛叫!
吼声震天动地,撼动灵魂。
希昂莉亚猛地抬起头。
十六根神力的飘带已经完全收拢,绞合。将那一点灵魂的波动包裹其中,但当女神抬头的一刹,却几乎魂飞魄散——目光里,那个人类分明站在了不过几十尺之外的空间中,向她微笑!
可那里,原本应该有个努比恩!
当然,努比恩仍然在,只是此刻,他已经完全不是那个高大雄壮的雄狮之神了……他的身体正在流动着。包裹在那个人类的身周,像是一片破碎的丝绸、属于神明的一部分,那张嘶吼的面孔,犹在其上流动。而转瞬即逝!
女神又惊又怒地向下望去,但地层之下,自己的神力之中。却又哪还有那个人的影子?
骗局,诱饵……但自己能够用神力来欺骗他的感知进入这墓穴。他自然也能够用同样的方法来对抗!可笑自己还在不断的告诫自己应该冷静地判断,但是最终却还是被这种最为简单的策略蒙骗了!
但这个时候后悔。已经毫无价值……
“不必惊讶,其实你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注定失败了。”爱德华慢慢地开口道。他随手挥动,残存的努比恩就已经完全化为流水般的银芒,收进了他的身体:“你们的力量太弱了,根本无法防备我给你们做上一点儿手脚,你可知道你刚才为何没有考虑那是个诱饵的可能吗?下一次,你最好不要想得那么多,否则你灵魂的空隙,就会越来越明显。”
希昂莉亚呆住。
对方话中的意思很简答,但是她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那意味着,这个家伙可以影响自己的精神!
怎么可能。
一定是欺骗!即使能力不强,但自己仍旧是神!怎么可能会与那些愚昧软弱的凡俗一样,被人操控了思想?简直荒唐无稽!
“真是精彩的说法。”有人轻笑着。
当然,并不是惊愕交加的希昂莉亚……银色的光辉在空间中流淌,犹如一轮圆月般地门扉开启,映照出那七八个身影——有神,有人,还有一具身体……面对着他的灵魂。
“但是很可惜……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轻笑很柔和,很清脆,就像是一串摇动的玻璃风铃,那么动听地送进每一个人的心中,悦耳舒适……所以希昂莉亚的惊愕与愤怒,在一瞬间就已经平复了。然后同样向那个发言者露出笑容。
两位女神相视而笑,那瞬间的一幕似乎让整个空间里的一切都柔和而温婉,足以激发那些艺术家们无上的灵感,创造出成百上千的雕塑,画卷和诗篇。
可惜,这里没有艺术家,只有一个毫不在意渎神的邪恶存在。
“这种假笑还是收起来吧……其实我比较喜欢你冷漠一点儿,”心灵术士的目光,没有在那几个凡人的身上停留,甚至没有去向艾莲娜,塞西莉亚,或者是自己的身体投去一丝的关注,只是冷漠地注视着那位跨过空间而来的,精灵的女神,忽然叹了一口气:“那会让我回想起我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这种冷漠,其实很有美感,会让真情流露显得更真实一些。令人难忘。”
不是第一次见面,而是第二次……所以这当然不是什么感怀,而是阴损刻薄的嘲讽——伊莉斯翠与这个人类的第二次见面,是在他的魔法塔里,他的床铺上。而随后,她就遭受到了万年以来,最大的侮辱。
这刻薄的言辞,让整个空间里寂静了一瞬。空气在这一瞬仿佛也停滞了流动,纷扬的灰尘簌簌地落下的声音波动着每一个存在的心弦。
但寂静之后,却并无到来的暴雨狂风
“逞强毫无意义,”
伊利斯翠一双精灵的蓝眸同样平静,如海水般映照出那个人类的面容,只是其中并无丝毫喜怒:“爱德华阁下,何不学着给别人,也给你自己留下一些余地?”
“如果可以的话,我其实一贯留有余地,如果说我不留余地的事情,那就只有一种,如果我知道有人要对我,或者我身边的人不利,那我自然是以牙还牙,而且尽可能的不会留下后患。除非我力有不逮。”
人类轻笑道
然后,空间里又是一阵沉默。
沉默就那样持续着,仿佛无比神圣,没有人或者神,愿意将之打破。
但沉默终究还是会被打破的(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
他的身体正在流动着,包裹在那个人类的身周,像是一片破碎的丝绸、属于神明的一部分,那张嘶吼的面孔,犹在其上流动,而转瞬即逝!
女神又惊又怒地向下望去,但地层之下,自己的神力之中,却又哪还有那个人的影子?
骗局,诱饵……但自己能够用神力来欺骗他的感知进入这墓穴,他自然也能够用同样的方法来对抗!可笑自己还在不断的告诫自己应该冷静地判断,但是最终却还是被这种最为简单的策略蒙骗了!
但这个时候后悔,已经毫无价值……
“不必惊讶,其实你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注定失败了。”爱德华慢慢地开口道。他随手挥动,残存的努比恩就已经完全化为流水般的银芒,收进了他的身体:“你们的力量太弱了,根本无法防备我给你们做上一点儿手脚,你可知道你刚才为何没有考虑那是个诱饵的可能吗?下一次,你最好不要想得那么多,否则你灵魂的空隙,就会越来越明显。”
希昂莉亚呆住。
对方话中的意思很简答,但是她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那意味着,这个家伙可以影响自己的精神!
怎么可能。
一定是欺骗!即使能力不强,但自己仍旧是神!怎么可能会与那些愚昧软弱的凡俗一样,被人操控了思想?简直荒唐无稽!
“真是精彩的说法。”有人轻笑着。
当然,并不是惊愕交加的希昂莉亚……银色的光辉在空间中流淌,犹如一轮圆月般地门扉开启。映照出那七八个身影——有神,有人。还有一具身体……面对着他的灵魂。
“但是很可惜……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轻笑很柔和,很清脆。就像是一串摇动的玻璃风铃,那么动听地送进每一个人的心中,悦耳舒适……所以希昂莉亚的惊愕与愤怒,在一瞬间就已经平复了。然后同样向那个发言者露出笑容。
两位女神相视而笑,那瞬间的一幕似乎让整个空间里的一切都柔和而温婉,足以激发那些艺术家们无上的灵感,创造出成百上千的雕塑,画卷和诗篇。
可惜,这里没有艺术家。只有一个毫不在意渎神的邪恶存在。
“这种假笑还是收起来吧……其实我比较喜欢你冷漠一点儿,”
心灵术士的目光,没有在那几个凡人的身上停留,甚至没有去向艾莲娜,塞西莉亚,或者是自己的身体投去一丝的关注,只是冷漠地落在那位跨过空间而来的,精灵的女神身上,他忽然叹了一口气:“那会让我回想起我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这种冷漠,其实很有美感,会让真情流露显得更真实一些。令人难忘。”
不是第一次见面,而是第二次……所以这当然不是什么感怀。而是阴损刻薄的嘲讽——伊莉斯翠与这个人类的第二次见面,是在他的魔法塔里,他的床铺上。而随后。她就遭受到了万年以来,最大的侮辱。
刻薄的言辞让整个空间里寂静了一瞬。
无形而庞大的能量。环绕着每一个存在的身周,而时间在这一刹仿佛也停滞了流动。唯有纷扬的灰尘簌簌地落下的声音波动着每一个存在的心弦。让他们的心跳漏掉了一拍——即使是神,亦不例外。
因为眼前的这个人,在面临战斗的时候如果选择开口说话,那意味着他正在转动着个思路,而说不定会有多少诡计会随之出现了。
得不到回答,心灵术士也不开口,所以沉默就那样持续着,仿佛无比神圣,没有人或者神愿意将之打破。
但沉默终究还是会被打破的。
“逞强毫无意义,”
抬起头,伊利斯翠一双蓝眸依旧平静,如海水般映照出那个人类的面容,只是脸上的神情,并无丝毫喜怒:“爱德华阁下,何不学着给别人,也给你自己留下一些余地?”
此刻的她并没有以凡人最为熟悉的卓尔的形象出现,而是一位高挑的精灵。松松挽起的金发之下,五官的每一处,都显现出一种极致的美丽,纤薄的唇角带着柔和的微笑,然而若是与之对视,就会看到那一双湛蓝眼瞳之中,两点无比深邃的黑色,却又有细密的银色丝线在其中延伸,仿佛能从其中窥到另一个宇宙!
“余地?”
心灵术士眯起眼睛,他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汇,用一种嘲讽的语气:“如果可以的话,我其实一贯留有余地。而不留余地的事情,那就只有一种,如果我知道有人要对我,或者我身边的人不利,那我自然是以牙还牙,而且尽可能的不会留下后患。”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场地中的所有存在——与他对视的伊莉斯翠,站在那银色的传送门前方的蓓尔莱娜,稍微退后的希昂莉亚。灵质的双睛看似通透,却又仿佛蒙着一层细微的银光,刹那的光华,利若刀锋。
“所以现在,女神陛下,你们既然做出了选择,又何必再说什么余地?堂堂的神祇,学强盗一样用妇孺作为人质……又有什么余地好谈呢?不过,我倒是要称赞一下您在这个方面的专业性,至少知道把人质分开而不是一起带来,不过,让哺乳期的孩子和母亲分开这件事,我会好好跟你们算算账的。”
“放肆!”“亵渎!”
两声压抑的低吼从稍远处传来,
四名大萨满就跟随在两位神明之后,此刻不过刚刚踏出那空间的门扉,他们听不懂眼前这个年轻人所说的什么‘第二次见面’,然而那个看来不过已经是残魂的人类,却在讥讽神明为‘强盗’,在他们听来已经足够刺耳。
在神祇面前喊话的举动也同样失礼之极。可之前被轻易操控的恼恨与愤怒仍旧积压在记忆中,与那个人的笑容相对的此刻。似乎已经难以压制,非要喷薄而出!
“这种无聊的手段也同样没有意义。”
伊莉斯翠仍旧静立不动。只是一头金发轻舞飞扬。在黑暗中,那双蓝色的双瞳中,有光泽细微燃烧……于是四名大萨满同时闷哼一声,跪倒在地!而视野中,一层若有若无的云雾,正在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将周遭的一切能量,都吸入其中!
即使是神明,目光与那薄薄的雾霭接触的刹那。也不由神色微变——那个人类不动声色地,在祂们的眼前挑动了几个萨满的情绪已经足够让神明惊讶,但此刻,那是吞噬之雾,传说中可以隔绝所有自然能量的强大技巧,即使在众神之中,也只有唯一的存在能够支配它!
“应该说不愧是魔网的女神……吗?现在我应该称呼你为伊莉斯翠,还是密丝拉?”
目光微动,心灵术士发出了一连串呵呵呵的冷笑声:“你对于你的身体的下落是不是有点兴趣?你不知道?她现在可能已经落在了阿斯摩蒂尔斯的手里了哦。说不定九狱之主正这样那样的玩的很高兴呢?”
人类的冷笑震荡着空气,刺耳而尖锐,但是对于神明而言,却仿佛一种征兆——精灵的女神嘴角微微上翘滑过一丝冷笑。像是猫儿在戏弄老鼠时的神情:“何不开诚布公呢?爱德华阁下?嘲讽对于您来说,往往表达了一些难以控制的情绪,这一点我们是很清楚的。而对于人质。最好的态度就是让对方知道,你不在乎……不过也请你放心。爱德华阁下,我们是很了解我们现在掌握了多大的优势的。”
“学得不错。哦,是偷得不错,而且也学会了故弄玄虚,是想要提醒我,你已经从我这里偷到了不少知识,所以已经可以了解我的想法了吗?其实或者我应该提醒你,一知半解的危害其实远比完全不知的更大一些呢?”
但最危险的敌人,就是最了解你的敌人——应对着的同时,人类眨了眨眼睛,在心中轻声感叹。
而他的目光轻轻移动,划过几个神明的表情。
借助说话的时间,他已经完全查看过了对方的情况——被带来的人质只有艾莲娜与塞西莉亚,她们垂着头,看上去并没有受什么伤。不过站立的姿势却是僵硬的。显然是永恒静滞造成的效果。
这种魔法虽然除了禁锢他人之外毫无作用,可是却是位列八环的高等魔法,在神的手中施展出来,凭借爱德华的能力是很难解开的——而他几乎不需要去看,也能感受到她们的身周环绕着的,层层延伸而耀眼的法术灵光。
七彩的光晕显然属于那种鼎鼎大名的九环防护法术?虹光法球,这个法术并非无解,但复合的防护让它的解除过程同样复杂,除此之外还至少包含着两三个魔法的力量,有些是触发,有些则是防护——即使是爱德华动用神力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全拆解,另外,那上面最怵目惊心的、浓烈的黑色光泽,至少说明那里面还有几个亡灵系的法术存在。虽然不外乎锢魂术之类的老一套,但已经被增强到了至少传奇法术的程度。
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不可能很快地将她们解救出来,更何况还有吞噬之雾——这传说中专属于密丝拉的可怕力量无愧于它的名声,心灵术士的精神触须被流淌的神力所压迫,甚至无法接近祂们身周的三尺范围,更不要说调动那周围的能量了。
“万一我放他们不管,然后逃走了呢?”
他偏了偏头,又抬起双手交握起来,仿佛是在活动着那并不存在的肌肉——每一个动作,都会牵动三个神明的目光,而这样的变动只会让他的笑容更加愉快:“你杀了她们?当然,我一离开,你们就可以尝试着把这玩意儿隐藏起来,只要有人就够了,找个人,召唤一个没有足够智力的生物,然后用一个什么东西把它给架起来,就可以拿走。”
人类的叙述轻缓随意,却又引发了一段长时间的寂静。
神明们不会坐视失却王权的危险。可是他们需要防备的,却又不仅仅只是一个爱德华——任何碰触到那东西的凡人。都会让祂们重陷囹圄。而那个人所说的,是唯一可以避免的方法。
可是也是完全无法使用的方法——
神的化身不可能在这个空间里长时间的存在。这里的建造者将环境设定得跟主物质位面几近相同,对于神力的排斥也是一样的,他们更不能任由其他存在进入这里,接触到这把危险地钥匙,但王权对于空间的干扰,让祂们要封闭这座半位面的做法变成了奢望。
如果那个人去而复返,他们便要穷于应付,而转移那件东西,就更加危险、
“就算是死亡。也不会是结束,只是开始。”这一次开口的是蓓尔莱娜,她平静沙哑的语声,无比阴森。
死亡当然不是结束,只是开始……而一个神,哪怕只是最弱小的神,祂也拥有捕获,以及折磨一个人灵魂的力量,远超过那些魔鬼。或者是恶魔的精致手段……而一个神若说要折磨人类的灵魂,那么灵魂的痛苦是凡人无法想象的,远胜过**上的痛苦的百倍!
所以,爱德华的脸色。也不由微动。
“呵呵,谁知道呢?如果你们没法弄死她们,对于我又算是什么威胁?另外。你们真的……弄得死吗?”他伸出手,一片细微的火焰。就在他手中燃点起来,将周遭的黑暗迫开一道暗红的光影。而火光中映照着他的面容。也让他嘴角的笑容变得格外狰狞:“算了,浪费时间也没有什么意义,还是说说你们的条件吧。”
这是他的妥协吗?
“我们的要求很简单,你离开这里,不再谋求这片王权的碎片。”蓓尔莱娜开口道。
“不是不再谋求所有的吗?”
“当然也是……因此,我们会让你的孩子,留在我们的空间中。”
黑暗的女神冷冷地开口道,同时感受到一阵情绪的波动。那是源自于身旁的伊莉斯翠的不满——谈判的过程掌握最为强大的她手中,这是几个神祇在事前的协议——不过此刻,蓓尔莱娜显然并不打算放过这个开口的机会。因为在这个人类身上,她已经尝到了太多的挫败,林林总总的记忆在她的意识中不断地游动,让她急切地想要将之驱逐。
用一场完美的胜利,用对手彻底的妥协,用他无法压制的沮丧!
要让这个人类明白神的力量,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了,绝不可以再用那种软弱啰嗦的态度!必须分毫不让地,将所有的主动抓在手里……最好是可以让他完全地跪倒在自己面前,请求宽恕!即使做不到,也要狠狠地折辱他,让他明白神与人之间的差距,不是他那一点点的运气和狡诈就能够弭平的!他之前的种种得意,都不过是借助了上古邪物的力量,失却了它的现在,他已经一无所有!
至于说伊莉斯翠?或者是密丝拉?
就算是她真的拥有强大的力量又如何,论及作为神的资格,她蓓尔莱娜也同样毫不逊色,那么又有什么必要事事被这个同样无能的家伙所束缚?
“你可以带走一个孩子。”伊莉斯翠说道。
她金色的发梢微微颤动,无声无息地,吞噬之雾便开始流动起来——这流动缓慢得几乎微不可查,但却确实地,将蓓尔莱娜的化身隐隐地围绕了。
对于这位同伴的表现,她并非无法理解,事实上,她的遭遇又何尝不是与之相似,甚至更加凄惨?蓓尔莱娜不过是化身降临,体会到了那种可怕的感觉而已,而她却是被强迫以神力制造了身体——这其中的差别看似微小,但对于神而言却完全不同。
但是,无论如何,在面对着那个人的时候,都不应该被情绪所迷惑。否则即使只是小小的疏忽,也会造成功败垂成!
她抬起头,清澈眼神中,映出那个手中捧着一团火焰的身影,似乎感觉有些位面的不适——神祇的一方看似占据了充足的优势,但那个人的表现却让她总是隐隐地感到不安,似乎自己已经错过了什么。
“带走哪一个呢?如果可以轮换的话……”
“或者可以吧,不过你需要用之后的更小的孩子来轮换,反正你有很多选择,不是吗”
她听见自己的同伴得意洋洋的如此说着,但骤然眼前巨大的光亮,让她悚然而惊!
两个人质的防护,近乎完美,可是爱德华的身体,却相当‘简朴’。没有多少魔法的灵光,唯有一层紫黑色的浓郁光泽,属于一个锢魂术——以爱德华如今的力量,想要重塑一个身体实在是非常简单的事情,所以毁灭这身体,并不能够作为一种筹码。
但有一些法术,可以通过本体,对于灵魂造成影响,既然人质已经足够多,那么他们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能够有效削弱对手的机会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
一个神若说要折磨人类的灵魂,那么灵魂的痛苦是凡人无法想象的,远胜过**上的痛苦的百倍!
所以,爱德华的脸色,也不由微动。
“呵呵,谁知道呢?如果你们没法弄死她们,对于我又算是什么威胁?另外,你们真的……弄得死吗?”他伸出手,一片细微的火焰,就在他手中燃点起来,将周遭的黑暗迫开一道暗红的光影。而火光中映照着他的面容,也让他嘴角的笑容变得格外狰狞:“算了,浪费时间也没有什么意义,还是说说你们的条件吧。”
这是他的妥协吗?
“我们的要求很简单,你离开这里,不再谋求这片王权的碎片。”蓓尔莱娜开口道。
“不是不再谋求所有的吗?”
“当然也是……因此,我们会让你的孩子,留在我们的空间中。”
黑暗的女神冷冷地开口道,同时感受到一阵情绪的波动。那是源自于身旁的伊莉斯翠的不满——谈判的过程掌握最为强大的她手中,这是几个神祇在事前的协议——不过此刻,蓓尔莱娜显然并不打算放过这个开口的机会。因为在这个人类身上,她已经尝到了太多的挫败,林林总总的记忆在她的意识中不断地游动,让她急切地想要将之驱逐。
用一场完美的胜利,用对手彻底的妥协,用他无法压制的沮丧!
要让这个人类明白神的力量,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了,绝不可以再用那种软弱啰嗦的态度!必须分毫不让地。将所有的主动抓在手里……最好是可以让他完全地跪倒在自己面前,请求宽恕!即使做不到。也要狠狠地折辱他,让他明白神与人之间的差距。不是他那一点点的运气和狡诈就能够弭平的!他之前的种种得意,都不过是借助了上古邪物的力量,失却了它的现在,他已经一无所有!
至于说伊莉斯翠?或者是密丝拉?
就算是她真的拥有强大的力量又如何,论及作为神的资格,她蓓尔莱娜也同样毫不逊色,那么又有什么必要事事被这个同样无能的家伙所束缚?
“你可以带走一个孩子。”伊莉斯翠说道。
她金色的发梢微微颤动,无声无息地,吞噬之雾便开始流动起来——这流动缓慢得几乎微不可查。但却确实地,将蓓尔莱娜的化身隐隐地围绕了。
对于这位同伴的表现,她并非无法理解,事实上,她的遭遇又何尝不是与之相似,甚至更加凄惨?蓓尔莱娜不过是化身降临,体会到了那种可怕的感觉而已,而她却是被强迫以神力制造了身体——这其中的差别看似微小,但对于神而言却完全不同。
但是。无论如何,在面对着那个人的时候,都不应该被情绪所迷惑。否则即使只是小小的疏忽,也会造成功败垂成!
她抬起头。清澈眼神中,映出那个手中捧着一团火焰的身影,似乎感觉有些位面的不适——神祇的一方看似占据了充足的优势。但那个人的表现却让她总是隐隐地感到不安,似乎自己已经错过了什么。
“带走哪一个呢?如果可以轮换的话……”
“或者可以吧。不过你需要用之后的更小的孩子来轮换,反正你有很多选择。不是吗?”
她听见自己的同伴得意洋洋的如此说着,但心中的那种不适在这一瞬间似乎猛然翻涌——这不对,这个人的态度实在是太配合了!他恐怕是要……
要什么……已经不需要她再去猜测——那个人,已经动了。
很简单的攻击方法,精神力如同一张网一样流动……爆发般的扩展和变动几乎连神也不能捕捉!伊莉斯翠立刻反应过来,这种变动是时间停止造成的。可是她也仅仅只能想到这些而已。眼前爆开的银白光泽不但让她几乎什么也无法看到,无法听到,甚至连感知都受到了大幅度的干扰,只能感受到那撞击在她的神力护盾上的能量,再远一些就模糊不清了!。
这力量不过是一柄重剑斩击般的大小,可是却无法想象的密集!而且是从几十个角度同时飞来,仿佛暴雨一般向她倾泻的黑影与神力护盾绽开的白色火花交响辉映,竟然一下子什么都看不见了!
如此密集的攻击……那个该死的人类究竟停滞了多久的时间?
她怒喝一声,神力已经向前蔓延,将那攻击推出数尺,然后才注意到护盾上的碎石粉尘——那攻击竟然不过是一些被心灵力量抛飞而来的石头!
可是石头怎么会有这么准确?
幸运的是,目光中那两个人质似乎并没有受到攻击,那个人甚至没有碰触他们的迹象!
不幸的是,他的目标,是他自己的身体。
两个人质的魔法防护,近乎完美,可是那个人的身体却是相当‘简朴’的。伊莉斯翠施展了一个锢魂术而已——以那个人如今的力量,想要重塑一个身体实在是非常简单的事情,所以毁灭这身体,并不能够作为一种筹码。但有一些法术,可以通过本体,对于灵魂造成影响,既然人质已经足够多,那么神明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能够有效削弱对手的机会了。
可这具身体,却已经消失了。
暗红的火光在那张椅子上留下了一个模糊的人形,但无数的火焰正在不断消散开来……然后,在视野的远方,燃点的火焰里,重新组合成为那个身影——
那是心灵异能?火焰解体。
伊莉斯翠在心中咬了咬牙齿——她竟然没有想到这个人类会选择这样做。他确实不能拯救他自己,但也不需要拯救……
他把自己杀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那些飞来的石头很精致,蕴含着矿物的硬核。一颗颗被精细加工成为细长的圆锥,以极高的速度旋转。在空气里划出道道细微的气浪,似乎正是这旋转。赋予了它们巨大的动能,并不附加任何持续的魔法能量,却足以洞金穿石——对于神来说,那不过是微末的伎俩,可是却成功的实现了那个人的目的。
四面八方传来的,神力护盾震荡让复杂的战局更加难以把握,几个女神在第一时间选择了警戒,防止被对方近身——雄狮之神的遭遇已经完全证实了那个人的力量,神力构造的化身只要被接触。就会变成他的给养。
但心灵术士没有动。
心灵异能牵动岩石制成的子弹,在一瞬间爆发固然是牵制对手,接近他们的良好机会,但是以一敌三时,贸然的冲锋,只会让对手发挥出人数的优势而已……所以,这只能事一种选择,一种牵制。而真正的目的,是那个毫无防备的人体。
只用了一击。一枚子弹就打穿了他的额头,将内部完全搅碎。
于是,死亡降临了。
但死亡不是结束,只是开始……
火光在爱德华的灵体手中膨胀。心灵异能?操纵火焰的力量,让那一点豆大的微光喷发,汇聚。合拢,从喷涌的火舌中。给予了另一个灵能重塑爱德华身体的能量。
火焰解体,心灵转化系之中的特殊秘技……用途就是死中求活——在当掌握者一旦遭到致命打击。只要心灵力量足以压制伤害,掌握者的肉身就有可能解体成无数火花而消失,然后在若干时间之后,在距离解体地点最近的火源处重组出现。对于神明来说,这不过是个把戏而已,就像克隆术一样无聊,在变化的过程中不能保护灵魂的安全,对于高等的存在这是毫无意义的。他们可以把毫无保护的灵魂直接截下,而重组的就是一具毫无意义的尸体。
然而此刻,加入了神能的力量让这个过程以一种无比的效率实现了。
而过程中没有破绽,因为他的灵魂,本就不在那身体里。
那么,他打算做什么?
这个问题像是阴云一样笼罩在三个神明的心头……可是却得不到答案——她们仍旧什么也看不见。虽然那些岩石弹药的风暴并不持久,可是一层蒙蒙的白雾却占据了整个的空间,那半气态的东西挣扎着,蠕动着,用一种更无法形容的方式充溢了整个空间,将一切都包裹其中。
心灵异能?星质蔓生怪。
从星界虚空中汲取的物质被灵能赋予了虚假的生命,唯一的目标就只有吞噬和扩展,这个五级的灵能虽然攻防皆宜却又并无优势,但是在爱德华独有的心灵神能扩充下,却足以令神明也感到头痛——那几乎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的浓雾状怪物与神力的屏障激烈的碰撞,视野里顿时又是一片光彩充盈,原本不堪一击的灵质雾气顽固异常,而那个人类的身体就此消失其中。
“混账!”
伊莉斯翠的目光闪动,映出十余道划过茫茫浓雾的黑色线条,蓓尔莱娜在怒吼与尖锐的情绪波动窜进她的思绪,让她紧紧地蹙起眉头——
这个同伴实在不是一个适合合作的对象,黑暗的特性让她的思维方式太过极端——
所谓的极端,当然不是这愤怒与急躁,而是无法理解的自私和悭吝……如果不是她对于构成化身的神力的量过于斤斤计较,那么至少她现在的情绪就应该很难受到影响才对。
作为一个旁观了那个人数次战斗的经验者,伊莉斯翠非常清楚,那个人的心灵侵蚀从始至终,无时不在,无处不在,而失败,沮丧,愤怒……对于一个心灵术士来说这简直就是撬开精神防御的开锁工具,蓓尔莱娜现在这种简陋的神力化身,则说不定不过是一只木头的珠宝盒,只要稍微动动手脚,就可以改变她思绪的走向,让一切都进入他的掌控之中!
影响一个神的精神,这个多元宇宙里,还有什么怪物能比这个更加可怕的吗?
神祇的恐惧被规则压制在核心的深处,可祂们往往韩少面临其释放的窘境——所谓的神战,不过是单纯的力量上的角逐。不到最后的一刻,死亡都与之无缘。所以祂们可以冷静的计算。仔细地计较,当千百年的时间就那样过去。他们在战斗的经验上并没有得到多少加成,如伊莉斯翠这样随时需要迎战罗丝侵蚀的神明凤毛麟角,而即使是她的那些战斗经验,其实最多的部分也不过是神力与神力的对冲。吞噬与被吞噬地纠缠,而不是一子落错,满盘皆输……
无数的思绪在一时间流过灵魂,伊莉斯翠伸出手,神力塑造的墙壁就拦住了蓓尔莱娜冲锋的线路。
失去了那个人的身体确实是失算,但并不能算是失败。确保那两个人质和王权就足够了,贸然的进攻只会给他造成机会。
愚蠢!正因为拥有优势,我们才必须要发挥数量的长处,消极的防守只会正中他下怀!而且,他已经拿回了身体,立刻就会跑掉的!要防守这个地方你自己来,我要杀了这个食腐兽都不吃的渣滓,早就该死的家伙!
你被他影响了。
胡说!
伊莉斯翠选择了沉默。
不是因为对方占据了真理,而是因为她发现说服同伴是不可能的。蓓尔莱娜的化身已经被一片漆黑的浓雾覆盖,浓雾收束,瞬间就在她身周凝成了一件暗色的盔甲,残余的黑雾收拢。化为一对朦胧的羽翼在他背后伸展开来,将她身体的曲线衬托得更加玲珑,而那双翼微微震颤。一道道无形的力量就以她为中心散发出来。周遭空间里,巨石不住迸碎。只是无数的碎石并未落向地面。而是在无形力量的牵引下浮于空中。
神力的性质已经完全与神则结合。这是神明们操控力量技巧的极致,但是也会让祂们的思维完全被占据……此刻的蓓尔莱娜除了战斗。恐怕什么也不会去考虑了吧?
“逃吧,虫豸……看看你能够逃到什么时候!”
随着黑暗女神咯咯的轻笑,空间之中的碎石已经被积累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而当这笑声骤停,无数石块已经猛然翻卷,凌厉地将星质蔓生怪的浓雾刮得四散飞溅!
这不过是学了那个人类的故智而已,但效果却也相当明显。暴风肆虐,石屑纷飞,但星质的浓雾散尽,隐约的人影也就出现在了神明们眼中。
伊莉斯翠美丽的面容上,漾开了一些情绪的波动。
惊讶与迷惑从精神中浮现,无数种可能显现却又被推翻,却完全无法解释看到的事情——
那个人类仍旧踪迹不见,取而代之地,静立在空间里是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美丽的女人……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美丽得散发着淡淡光辉的脸庞有如封在万载寒冰之中,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而一件彩色的低胸长裙腿下开衩的很高。黑缎子一样的秀发披散在脑后,随着空间的暴风舞动不停。
不是人,
是神。
伊莉斯翠张开嘴,无声地吐出那个名字。无数的情绪在她脑中激荡,可是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她几乎做什么都已经来不及。
那就是爱德华,那个心灵术士之所以选择了拿回身体,因为他接下来的作为,需要身体。
是心灵异能?超态变化。
就像变形自我,这个灵能,也同样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特殊之处,它会赋予人类短暂的变换能力,获得那些动物的外形,力量……而熟练者可以使用那些动物的天生力量,比如龙的吐息……不过,这只是魔法赋予的能量带来的改变,不擅长战斗的法师或者可以用它来对付一些低劣的敌人,可对于神明,毫无意义。就算是那个人便形成传说中的泰拉斯奎巨兽,也不能改变神对于他的优势。
可是那个人的选择永远出人意料……他变成了密丝拉!
空间里,黑暗女神扬起的暴风似乎仍旧在翻卷,只是这原本凶厉狂放,四下流窜的风中却忽然多了一丝沁骨的静。
是寂静,是虚无,吞噬一切。
随着那个魅力无限的女子身影举起手,那一层寂静就在向着神祇们靠拢,眨眼间的刹那,它已经掠过了百尺的大厅,而那淡淡的几乎无法分辨的灰色里,一切魔力的光晕已经尽数消散,甚至是神力的防护,也在流转着向四下散逸!
超态变化不会赋予显能者施法的能力,因为它变动的不过是一种形体,而不是魔网的构形,所以无论是法术,类法术或者是灵能等等,显能者都不可能借助它来获得,唯有一种例外,就是在熟练地变形者手中,获得的属于那个存在的天赋能力。
密丝拉,魔网的女神,她拥有着神明之中绝无仅有的能力?吞噬之雾。
这本不应该发生的……可是却又理所当然。人不能变成神,是因为他们并没有神力的支撑,仅仅凭借自然的力量产生变化,不可能模仿神的法则,不过是徒有其表的变动。
但爱德华不是一般的人类……(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
只是无数的碎石并未落向地面,而是在无形力量的牵引下浮于空中。
神力的性质已经完全与神则结合。这是神明们操控力量技巧的极致,但是也会让祂们的思维完全被占据……此刻的蓓尔莱娜除了战斗,恐怕什么也不会去考虑了吧?
“逃吧,虫豸……看看你能够逃到什么时候!”
随着黑暗女神咯咯的轻笑,空间之中的碎石已经被积累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而当这笑声骤停,无数石块已经猛然翻卷,凌厉地将星质蔓生怪的浓雾刮得四散飞溅!
这不过是学了那个人类的故智而已,但效果却也相当明显。暴风肆虐,石屑纷飞,但星质的浓雾散尽,隐约的人影也就出现在了神明们眼中。
伊莉斯翠美丽的面容上,漾开了一些情绪的波动。
惊讶与迷惑从精神中浮现,无数种可能显现却又被推翻,却完全无法解释看到的事情——
那个人类仍旧踪迹不见,取而代之地,静立在空间里是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美丽的女人……她一身彩色的长裙坠地,黑缎子一样的秀发披散在脑后,但不管空间的暴风如何狂野,她的发梢裙角都光洁垂坠,毫不动摇,美丽得散发着淡淡光辉的脸庞上,一双黑色的眼瞳映出了三名神祇的面容……
暴风与烟尘之中,细碎的电光闪动不休。但是这一个刹那,三名女神却看到了那双黑瞳之中,自己的面容。那明亮而深邃的光泽,有如封在万载寒冰之中。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伊莉斯翠张开嘴,无声地吐出那个名字。无数的情绪在她脑中激荡。她知道自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她知道那个人究竟做了什么,她知道,眼前的这个身影是一位神祇,但也是爱德华的化身——
那个心灵术士之所以选择了拿回身体,因为他接下来的作为,需要身体。
是心灵异能?超态变化。
就像变形自我,这个灵能,也同样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特殊之处。它会赋予人类短暂的变换能力,获得那些动物的外形,力量……而熟练者可以使用那些动物的天生力量,比如龙的吐息……不过,这只是魔法赋予的能量带来的改变,不擅长战斗的法师或者可以用它来对付一些低劣的敌人,可对于神明,毫无意义。就算是那个人便形成传说中的泰拉斯奎巨兽,也不能改变神对于他的优势。
那个人的选择永远出人意料……他变成了密丝拉!那位魔网的女神!
伊莉斯翠想要这样喊叫。想要把这情绪传递给她的同伴们,可是太快了……这信息传出的时候,一切已经发生,快得几乎做什么都已经来不及。
空间里。黑暗女神扬起的暴风似乎仍旧在翻卷,只是这原本凶厉狂放,四下流窜的风中却忽然多了一丝沁骨的静。
是寂静。是虚无,吞噬一切。
随着那个魅力无限的女子身影举起手。那一层寂静就在向着神祇们靠拢,眨眼间的刹那。它已经掠过了百尺的大厅,而那淡淡的几乎无法分辨的灰色里,一切魔力的光晕已经尽数消散,甚至是神力的防护,也在流转着向四下散逸!
那是吞噬之雾!
可是这可能吗?
是的,超态变化不会赋予显能者施法的能力,因为它变动的不过是一种形体,而不是魔网的构形,所以无论是法术,类法术或者是灵能等等,显能者都不可能借助它来获得,但唯有一种例外,就是在熟练地变形者手中,获得的属于那个存在的天赋能力——
密丝拉,魔网的女神,诸神中最为独一无二的强大存在,掌控着整个世界的魔法之源,决定几乎所有超自然力量的走向,所以也拥有着神明之中绝无仅有的能力?吞噬之雾。
它不是魔法,而是能力,所以可以被模仿……
这种荒唐的臆想,怎么可能!?
伊莉斯翠差一点尖叫起来,而在那之前她的思绪就被两个同伴不可思议而爆发的情绪波动填满……
吞噬之雾不是什么天赋,是神的力量!是掌控着魔网的神则时才被赋予的特殊的控制方式!实质是强制地用魔网控制住一个区域之内的自然能量,以确保所有的施法方式——神术,奥术,吟唱的能力甚至是灵能都不能将之转化所需要的力量的方式,所谓的‘雾’不过只是魔网消散的光泽造成的错觉而已!
用一个心灵异能来模仿如此伟力,又怎能真正做到?
根本不应该发生的……却又理所当然。
伊莉斯翠的惊讶只持续了无法察觉的短暂时间,当那浓雾一样的魔网的变动向前推进,她已经伸手向前。
人不能变成神,是因为他们并没有神力的支撑,仅仅凭借自然的力量产生变化,不可能模仿神的法则,不过是徒有其表的变动。但那个人,那个心灵术士不是一般的人类……其实他根本不是个人类。
这是早就知道的,所以也不应该因此而浪费时间。
但是绝不能让他就这样扭转了战局!
只要被吞噬之雾碰触到哪怕一丝,两个人质身上的魔法就会完全消失,而一旦周围被那雾霭笼罩,神祇们的力量也要减弱到极致。失却了魔网的辅助,神力不过就是可以自由控制的流动能量,如果再被那个人直接碰触,就会被剥夺过去!
最可怕的是,这变化是无法阻挡的,即使是魔法女神亲自出手也不能逆转——因为她只知道如何夺取和禁绝魔网里的能量,让一片地域彻底变成没有能量的死区,而不知道究竟该如何让那能量重新充盈。
因为那不是魔法,而只是她的能力。
就像人类之中的术士。他们不需要学习,就能够用血脉中的力量沟通魔网。但是千万年过去,术士依旧只能依靠与异族通婚得到。而这血脉之中的秘密究竟是如何构成的,直到现在也没有人真正能够掌握。
伊莉斯翠轻轻吸气。
世界的颜色在一瞬间退去,只剩下浓淡不同的黑与白。一切都静止下来……时间在神祇的力量中停下了不息的脚步,给了她一片额外的间隙。
时间停止。
一旦自己使用了这法术,就必须在一段时间内独自面对他。
不管是蓓尔莱娜,还是希昂莉亚,都不可能与自己同步动用这个法术,但即使只是一瞬间的迟疑,在这个不同的时间祯里面。也意味着几个,甚至几十个呼吸的空隙——如果她们犹豫了……
她们为何犹豫?
女神的脸色猛然一凛,继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她的呼吸很深,很沉,而随着这吐出的气息,有无数细微的银色火花散逸到空中,凝聚在时间的灰色中。“人格寄生?”她问道,声音中微带颤抖:“什么时候把这种东西放进来的?”
但其实无需回答——
将一点力量送进女神的化身,而又能够让她无法察觉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更不用说她从始至终就一直在戒备,而最没有防备的时刻就只有一瞬——带着三个人质,进入到这空间的一刹那,绝对的优势以及空间的震动。是唯一可以掩饰异样的工具。
这寄生的人格没有任何的力量,只能在潜意识层面稍微让神祇们反应迟钝,但即使只是这一点点的影响。也让战局缓缓地,被他操控在了手里。
“喂喂。好歹是神,玩这种‘不是我太愚蠢。而是敌人太狡猾’的想法,真的好吗?”
人类幻化的魔法女神的形象,已经完全隐没在了雾气里。只剩下冷漠的嘲讽在时间中游荡:“你们的想法,从头至尾都太缺乏进攻性了。防守是不可能滴水不漏的,既然已经翻脸了,又有什么必要还跟我这么客气?”
目的,只要达到目的,手段并不重要。
对于神而言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但回首自己之前做出的事情,却似乎确实……处处都充满了贻误和犹豫。既然人质不止一个,又何必非要顾忌所有的安全?杀死一两个不是最合理的方式?
伊莉斯翠咬紧了牙齿——
然而,在她做出动作之前,那个人的声音已经再次传进她的精神,刻骨铭心:
“虽然是多了几个神则,不过看起来所谓的善良,还真的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呢?”他笑道:“或者,缺乏进攻性,就是所谓善神的弱点啊……这个时候,你为何要听我废话,而不是回头看看?”
什么?
神明愕然了一瞬。
她无需回头,也可以看见,在她背后那僵硬而灰色的空间里,一点流动起来的鲜活——透明如水的液体闪烁着细微的彩光,缓缓流淌,将一枚灰色的圆环包裹起来。而那液体的尽头,是一枚小小的石头。似乎是刚才对方那一次进攻的某些残余。
但事实上,能够在这停滞的时间里活动的,应该只有伊莉斯翠和爱德华而已,所以这石头……也是爱德华,是他的灵能分身,以异能?超态变化变成。
所有的一切,攻击,防御……都只是为了掩饰这一点。
心中闪过的真相,让伊莉斯翠心旌动摇。
然后,一切都空白下去,唯有浓郁的挫败,将她包围起来。
轰隆隆的震响通过空气传递到皮肤,再震颤听觉器官的感觉总是难以习惯,虽然加上过去一个月里的一些体验,这种感觉已经是第二十三次重复,但是却似乎没有那一次如这一次一样我感到心跳像是被那牵引般漏了一拍。
或者是因为目光中的天空一片湛蓝,没有任何被称为‘云’的那种引发雷鸣的物体存在的缘故?
不,或者是因为这一次的震动格外强大吧?
感觉上甚至已经撼动了周围的空间,那种细微的震颤就像是穿越空间门时才会产生的一样……而且震动的源头距离我似乎也不大遥远?
不过摇了摇头,我还是选择将这件事忽略掉——就像伟大的灵吸怪卡特泽耶克阁下所说的一样……这个世界是很奇妙的。但所谓的奇妙,永远都是对于那些足够强大。可以控制一切的存在而言的。对于那些还没有张我力量的怪来说,奇妙往往与危险是同一个意思。
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9527,一个灵吸怪。
嗯,当然,事实上9527不是名字,而只是一个编号,按照我出生的地方,勃艮第城现有的规则,所有的灵吸怪只有在三十岁的成熟仪式之后,才能自己决定自己的名字。而在正式得到名字之前,只能使用代号。
而准确的说,9527并不是一个编号,是两个,9是我的出生批次的顺序,而527则是我的意识降临到我的身体中的时间,那类似于其他大部分物种的……诞生,只不过,对于灵吸怪而言。诞生,与获得意识,其实并不是一回事。
是的,就像我说的那样。我是一个灵吸怪。虽然别的种族更愿意称呼我们“夺心魔”,而这个称呼最大的原因就是我们与他们完全不同的这种生存的方式——我们从动物一样没有智慧的幼体,到拥有着自主意识的超级生命之间。要经过一个夺取身体的过程,而不管在幼生体的状态里生存多久。真正的生命都只能是在拥有了身体之后才开始计算的。
所以,我很年轻。因为我获得了身体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九个月而已。
这段时间对于我来说很重要,但实际上却有些乏善可陈,虽然在完成了寄宿,获得身体之后,我就已经获得了近乎完整的灵吸怪生命,但是大部分时间,我还是只能生活在这座城市里,做一些比较粗浅的工作,例如主脑所在的脑池的卫生工作,维护灵能阵列,给储能水晶充能,制作一些低阶的灵能物品,以及听从伟大的思考者卡特泽耶克的命令来进行一些灵能的试验等等……
幸好,这枯燥乏味的日常在一个月以前终于获得改变了。
作为一名血统怪物,我的成长稍微超出了主脑的预期,八个月的时间让我拥有了稳固的脑结构,可以与一个成年怪一样活动,因此,我也获得了可以在勃艮第城周遭五十里内自由活动的权力。
此刻,我正漫步在一条荒草丛生的道路上,缓缓前行。
根据伟大的主脑,细节阁下在出生的时候就灌输进我的脑中的知识,这世界上是不存在无责任的权利的,所以,自由活动的代价,就是我必须要为了城里的同伴们狩猎——而这五十里方圆的范围,实际上也就是我们的猎场的所在地。
一阵清风吹过,把一些古怪的刺激进入到我的呼吸器官,那里的粘膜轻微的痉挛,于是我不由抬起一条触须刮擦了一下自己的嗅觉器官。
我知道那是人类的血液的味道,但是对于我们来说,这种东西没有意义——甚至从根本上来说,这种味道很令怪反感,因为一旦如此浓厚的血液气味出现,就意味着有很多生命已经死去。
就像那些自认为智慧生物的人类或者精灵以水果、肉类和谷物维持生命,我们灵吸怪也需要进食,但是我们的食物,是智慧生物的大脑——这种特殊的食谱有着诸多的优势,比方说每一枚蕴含的能量足够维持一个怪整月的消耗,而且还不需要特殊的烹调,可以直接食用……但是特殊的食谱也有特殊的要求,那就是基本上没有什么怪愿意为已经死了的不新鲜的脑灰质流出一滴消化酶。
毕竟,流窜在脑皮层上的各类生物电才是我们喜欢的调味品,而死了的生物没有这东西。
道路的尽头,一个人类的聚集点已经遥遥在望……那些木质房屋上升腾起来的黑色烟柱以及火焰的闪光,让我加快了脚步。
据我所知,这个世界上的,我的大部分同类,都并不与任何的智慧生物们一起混居——在他们的眼中除了灵吸怪之外的所有生物都是低劣的存在,不值得交流,只有被食用和奴役的意义,而相对应的,那些生物们则将灵吸怪视为以他们为食的怪物,天生的敌对者。
所以,他们喜欢留在地底的深处,靠近温暖地心的幽暗地域,与黑暗精灵,或者灰矮人为伍,也以他们为食物和奴隶
不知道幸运或者不幸,我生存在勃艮第城里。
勃艮第的地理位置实在是太特殊了,它在两股势力的中心点上,而随着图米尼斯的攻击
当然,作为灵吸怪,我们没有那些自认为高级,实际上却不过泛泛的‘智慧生命’的某些恶习,我们的狩猎完全是为了我们生命的延续。
她还活着,但是显然也活不了太久了,此刻的胜利结构不过是因为维持活动的主要脏器还在运作而产生的,但是辅助的脏器
头颅前窄后宽,很对称,就算并不是十分浑圆,但也算是个很不错的猎物了。
我蹲下来,拿出了一个用金属做的罐子
这是脑罐,(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虽然在我不过九个月的经验里,这句属于灵吸怪的俗语通常不会受到其他种族的赞同,但它却无疑是接近真理的。
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智慧生物,往往都带有着一定的愚昧特征,我从不否认他们之中有不少都具有着很高的智慧,比方说那些魔法理论书籍的编纂者,他们某些独到的理论总是会引发我的感叹,但是这些人毕竟是稀少的,大部分的生物都是愚蠢,混乱和危险的代名词。
比方说,我眼前这一群。
确实,当站立在勃艮第城那六十尺高的第一层外墙之下的时候,很少有生物会不为之震撼,尤其是在接近了它那并非使用砖石堆砌,而是一体成型的光洁表面的时候——那种黑沉沉的冷漠总是象要从头顶上压下一样,即使是我这样的怪也要为之震惊。
不过为此便大呼小叫了接近两个沙漏的刻度,却仍然没有收敛的意思,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在浪费生命。
难道这些家伙们都是人类的特殊种类,拥有比一般人厚几倍的颅骨?
“早就听说过勃艮第城是大陆第一的雄城,是魔法造物的奇迹,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位爱德华城主可真是一位难得的人才,不,人物,大人物啊……”
那位名为格莱森?皮安诺子爵就在我身边不断的咋着他的舌头,让我恶意的揣测不时被打断,不过幸好他总算是想起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夸奖这座城,所以在来到城下之后的第三个沙漏刻度里。我和他们总算是可以开始做入城的准备了。
当然对于我来说,进城并不需要什么准备。不过一百骑的士兵却又不大一样。
“子爵阁下,他们说这个……您也必须亲自去办理您的身份证明。否则就不能进城,这个……”
“这……法师阁下。”
说实话,这个家伙看着我的样子让我有点难以理解——我猜测,他是认为我可以免去他办证的步骤……但是我完全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做。
虽然我也认为,对于勃艮第的防守能力而言,这点人甚至不需要动用什么武力。就算他们能够成功的混进城里,城堡碉楼上的半精灵弓箭手也可以在一个沙漏刻度的时间里用导引箭将他们消灭干净,不过法律就是法律——外来人口领取临时身份证明,这是勃艮第城的基本政令规定。
这不仅仅只是为了宣扬执政者的权威。也是为了整个城市的管理可以流畅的进行,有了身份的好处就是所有人都可以各安其职,人类虽然无法做到和主脑一样事无巨细地监控每一个脑子,但有总是比没有好……别说我没有这种权力去免除这规定,就算是有我也没兴趣破坏这种有益的规定。
不过就是留下一只手的手印,以及一点皮屑或者头发的备份而已,这有必要非要不执行吗?
被我用看着无味餐点的眼神盯着看了一会儿之后,这个人类的子爵阁下似乎终于放弃了依靠我的想法……不过我在他的表层意识里捕捉到了一些很有趣的反应,似乎是有关于人类的‘尊严’‘脸面’之类的问题。那是我一直就知道它存在,却到现在也没有真正感受过的事情。
我原本以为,这个给他们带路的任务应该已经接近尾声,不过过了一个沙漏的刻度之后。我才知道最麻烦的事情才刚刚发生。
“哇……法师阁下,那是什么东西?是用来登上城墙的梯子吗?可是为什么要用铁来制作……诸神在上啊,那。那是魔法的车辆吗?它怎么在梯子上跑?哎呀……这是什么声音?好大的吼声……那里面是不是有一个怪兽?”
“那是汽笛,作为到站的提醒而已。你们现在只需要坐在车上就够了。”
“好厉害,这车竟然可以拉动一百多人。还有那么多的货物?这可是比地行龙,不不,至少七八十头地行龙还要有力量了吧?而且这些车也是铁做的,那得有多么沉重啊?居然能够跑得跟马车一样快,啧啧,魔法的力量,竟然可以做到这样的事情?我还以为……”
“这是火车……”
“这座城市……竟然有从内都到外的三组城墙?我真没法相信有什么可以攻破这样的一座城,而需要你们这样防备……”
“我听说,勃艮第曾经是一座浮空之城?”
“那就是你们的‘城市管理综合执法大队’?我听说他们是大陆上首屈一指的强悍部队,据说其中还有龙骑士……不过他们为什么都穿着这样一身灰色的的衣服?不是应该穿盔甲的吗?”
……
这个家伙其实不是个人类,而是一个使用了变形术伪装的半身人吧?
目光落在内城的风景上,我第六次这样怀疑——
他滔滔不绝的问题我基本上都没有回答,但是他却好像完全没有什么感觉一样问个不停……叽叽喳喳的吵闹变本加厉,让我感觉自己是被心灵震爆打中——虽然从我出生以来还没有这种体验,不过我认为至少两者之间应该有那么一些共通。
而更加令我烦恼的是,这帮家伙似乎还很不幸的没有获得上层的接见许可——代理城主事物的安娜苏女士是整个城市中最为忙碌的人,时间宝贵到了要预约两个月之后的事情的程度,所以让这个家伙有所期待是毫无意义的。
我为什么要答应给这些家伙当什么引路人呢?
算了,总之到达了内城之后,这些事情就都可以交给那些内务管理人员去处理好了,虽然我的身份并不参与城市管理,不过这一点小小的命令应该不会带来多少麻烦。
“哎呀!这不是《松脂之剑》的最新篇章吗?这,这是真正的续篇故事啊!我真是太幸运了啊……竟然能够在这里找到!”
尖利了一倍的叫喊再一次打破了我刚刚提升的嘈杂容忍力——那位子爵大人抱着一本火车上贩售的小册子又跳又叫。仿佛得到了什么宝物:
“你知道吗?这个故事可是整个大陆上最神秘也最完美的诗篇,号称是幻想的史诗!只不过接续的篇章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有些人说是这故事的创造者已经死了,是在历险的时候被很多发情的雌性食人魔袭击了。还有的说是他不小心掉进了通往深渊的传送门,被大恶魔迪摩高根囚禁起来了……不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传闻果然都是谎言啊!”
不就是一本供人消遣的传说故事吗?竟然为了那些胡乱想象而写成的东西如此雀跃,人类果然是愚蠢的种族。
这些东西是勃艮第城的一种特产,将大陆上的一些传说故事汇聚起来,抄写,订集成册,使用的是一种叫做‘纸张’的媒介——这种以木头处理之后制造的片状物很薄,又具有一定的韧性,比羊皮纸更加轻便和洁白。易于书写,在我看来事实上它们的本身远比那上面胡说八道的故事更加具有价值。
“啊,您可能不知道吧,这个故事在整个图米尼斯,都是非常著名的,我们伟大的国王陛下那著名的利剑战术,也就是向对方战场突进出一条直线,然后以这条线路作为粮食和运输的保障,再向着两侧分开占领更多的领土的思路。据说就是从这本书之中得来的……啧啧,我真想见一见这故事的作者,看看这个传说中的吟游诗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据说他有着异族的血统。是一个见识广博的……”
……你恐怕是没有机会见到他了。
我沉默着,只是在心中腹诽。
人类那些所谓的诗歌或者是故事之类的东西里,他们最喜欢用他们所有形容威武和勇敢的词汇来描述战争的场景……英雄与魔王。正义与邪恶,仿佛两群人的杀戮都行为充满了高尚的精神。让旁观者热血沸腾,幻想着自己投身其中的战胜命运的奇景。完全不顾那种说法跟现实到底有多大的不同。
当然。对于此事,我的身份倒是不便多做评论。
因为我知道——按照半公开的说法,那本书是那位城主大人写出来的……或者他对于世界的看法真的有什么不同?
这一点是无从验证的……事实上,从我获得意识的时候开始,勃艮第的城主大人一直就是一个传说中的人物,对外宣称的说法是,他正在大陆上游历,将一切交给几个高层人物管理,统帅军队的代理城主安娜苏阁下,统帅所有半精灵的黑暗女神的圣女丽诺比丽阁下,统帅所有矮人的巴洛克夜雨,还有统帅灵其余一切的,伟大的思考者阁下,而对内宣称的说法是,他实际上已经离开了主物质位面……
不过不管是哪个说法,都不太足以取信我。
“9527。”冷漠,威严的声音在我的脑中轰然回响,让我不由猛然一震。
这是主脑对于我的呼唤,在勃艮第城内,伟大的细节陛下可以在任意的时间与任意的存在产生心灵上的联系,我们这些灵吸怪自然是绝不会例外。
“9527,你难道看不出来,他是一个间谍吗?”
“什么?”
虽然灵吸怪并没有汗液这种东西,不过我还是在这一瞬感觉自己已经冷汗淋漓——一个间谍当然没有可能真的对于勃艮第造成什么巨大的影响,不过我作为一个灵吸怪居然被一个人类蒙骗,这种愚蠢的代价已经足够我偿还一辈子……
“算了,他经过了很完善的伪装,光是那个哈斯图聂伪装灵光,就是专门经过了法术升级的东西,别说是你,就算是一个正牌的法师也看不出问题,另外,他还带着一个心灵护符……挺精巧的,可以透露出一些表层的思维,但是深层次的就会被阻隔起来,再加上这家伙肯定是受过一些专业的训练,她不停变动自己的想法,太多的信息会让你看不到哪条有用。哪条没用的……这个雌性还真是狡猾。”
我居然连雌性和雄性都没分辨出来?
我不由下意识的抬起视线,看着眼前这个家伙——确实。他……应该说她,的下颌很尖细。眼睛也比一般的男人较大,肌肉纤细,而且脖颈上也缺乏了一块软骨的痕迹——不过领口的布匹将之遮掩的很好,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人类的所谓贵族,还有施法者等等类型的外表似乎都会有这样的倾向,如果想要完整的分辨似乎也就只有通过观察他们的两*性*器官,但这个家伙却用衣服做出了调整。
不,我没有注意到她的最主要的问题就是,她看上去并不可口——眼睛大就意味着脑容量较小。更何况她的颅骨本来就不是很大,而一路上的愚蠢言行更是她脑沟平滑的明证——可是我竟然就被这种把戏给愚弄了!
不管如何,这简直是对于自信的一大打击,让我一时间甚至有点怀疑我是不是真的有资格再用‘种族智力差异’来形容与对方的区别了。
“没错,身为触手怪,你居然没有看出近在咫尺的美少女,这实在是太失职了!严重点说,你甚至是在给我们种族的荣耀抹黑。”
关于两性生物的性别,对于我们来说有这么重大的意义吗?”
主脑的训导似乎蕴含着奇怪的意义。不过我只能俯首听命:“这无关意义,而应该是你的本能……算了,你毕竟出生的时间太短,出现一些问题也是很正常的。所以接下来,你就跟着这个家伙吧,她想看什么。你就给她看看好了,反正她也找不到更合适的东西。爱德华那一众妃子们没兴趣搞这种探子的事情,反正也都会全权交给我处理。总之,这是对于你的一个考验。”
跟这个吵闹的家伙一起?这确实是对于我精神的一大考验,至少我以后可能会对于心灵震爆之类的攻击产生一些免疫力……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正的考验,但是我知道,这位中枢主脑陛下在某些事情上,总是会做出一些比较‘出怪意料’的举动——就像现在,他竟然让我带着这个间谍‘到处看看’
这个命令的结果就是不过半个多沙漏的时间之后,我们——我和那个雌性,还有她的两个随从,就来到了勃艮第城第三道城防的内的南城。
对于她们的安排在火车的半途就已经下达了——没有允许他们进入内城区,而是被送到了第二城西面的一处驻扎点,她们本应该在那里休息,等待觐见,不过这个雌性却非要我带着一起到这里来,原因是无比荒谬的‘那里有很多看起来有趣的东西。’
如果不是主脑的命令,我倒是真有兴趣揭开她的头盖骨,看看下面的脑灰质是不是已经变异成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但我还不得不同意她的要求——她用古怪的声调第三次祈求的时候,我装出了无可奈何的样子。带着她又坐了一会儿火车才来到这里。
不得不说,这个间谍还是很有一点判断力的。
穿过了两道有人看管的城门,沿着高高的城墙下甬道前进了大约半哩,就进入了一片嘈杂之中。
这里的建筑与城市的普通居住地点已经完全不同了,大部分都是没有任何墙壁的巨大空架——内部放置着那些嘈杂的源头,那是一座座用金属构造而成的,形状不同的方盒,白色的水雾不断地从某些金属的缝隙间流露出来,但有些地方喷涌的则是黑色的烟尘,空气中逐渐充溢着一种浓重而刺激的怪异气味,隐约如雷鸣般的轰轰响声不时地从远处传来,让人心中莫名有些发冷。
“还要继续前进吗?”
我看着那个雌性逐渐苍白的面孔,感觉有些有趣——虽然她那个心灵护符挡住了大部分流向我的思绪,但她的紧张已经表现在了五官上。
一路前行,我们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但这不表示这里的防护松懈。事实上,不过是两个沙漏刻度的一段路,我们至少经过了四道岗哨——由半精灵射手,人类士兵以及法师学徒构成的队伍就驻扎在与城墙连成一体的碉堡中,如果他们愿意,我们这三人一怪随时都有可能被箭矢和魔法消灭。
即使是魔法学徒,他们装备的飞弹和火球法杖可是同样具有威力的。
“当……当然,看起来越来越好玩了不是吗?”
女间谍的脸已经失去了血色,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仍旧在支撑着,向我露出笑容。
我继续前进。
实际上,对于上层城区的我也不是特别熟悉。尤其是这片区域,是属于‘警备区’。平常的市民严禁接近,即使是我这样的中层没事也不会被调来的。不过我大致上知道这里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勃艮第城向帝国的几个行省提供大量的优质铠甲,武器,还有城市本身所使用的各种武器,工具,都是在这个城区里面集中制造的。(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七十章
不老村是一座极为偏僻的小山村,村里面只有数十户人家,这里的村民都十分勤劳,日出而做日落而息,数十年如一日,民风淳朴。
这座小村庄为什么会叫做不老村?这个问题连村中年纪最大的长者也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听说这个村庄曾经是某个修真门派的修练之地,而修真者在世人眼中都是长生不老的半仙之体,因此这村庄也被称做不老村。也有人说在村庄地底下极深处有一个地下泉眼,听说只要喝下那泉眼涌出来的泉水便可以永葆青春。
关于不老村的由来村民们纷说不一,争论了数百年经历了几代人至今仍没有一个确切的理由。
不老村太偏远了,远的无人来问津,从这里到省城要翻起一座山,淌过两条溪,再翻三座山,再渡四条河……这里也很穷,穷的甚至连那些盗墓者也不会来这里,因为这里绝对不会挖出什么好东西。
于是,不老村在千百年的风风雨雨中就这么平静地屹立在这小山谷中。
可是就在这一天发生了一件事,不老村从此不再平静了。
“大壮回来啦!大壮从城里赚了好多钱回来啦!”大老远就能听到村里的“大喇叭”春嫂的高呼声,村民们闻言都放下手头的活纷纷往村口处赶来。
大壮人如其名,身材壮硕,皮肤黝黑。是村里第一批外出到省城里打工的青年人,当初大壮不希望日复一日的过着这样平淡的生活,于是就和村里的另一个年轻小伙商量着一起外出打工。事实上大壮凭着从小培养出来的吃苦耐劳精神在省城里打工也确实有些收入,此刻一身衣裳光鲜的大壮正裂着嘴在和围观的村民们打招呼。
村民们围着大壮,七嘴八舌的说道:“壮啊,到城里长见识了吧?城里的房子高不?城里的姑娘漂亮不?”
“我说壮子啊,有了钱可别忘了本啊,记得帮你黎哥一把啊。”
“壮啊,这回可露脸了吧……”
“大壮你这衣裳是啥料啊?咋摸起来这么滑呢?”
……
村民们围着大壮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憨厚的大壮只能裂着嘴在那边傻笑。
这时春嫂那“大喇叭”又叫道:“让道,让道,村长要过来了。”
听说村长也来了,村民们纷纷让开一条通道,村长在一个女孩的搀扶下杵着拐杖伛偻着身子颤颤巍巍的走来。
大壮急忙上前几步,扶着村长说道:“村长,你咋也亲自来了呢?”
村长轻轻拍了拍大壮那宽大的手背,说道:“壮子有出息了,咱也来看看,沾沾壮子的光。”
大壮闻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随即又想到了什么,急忙从背包里掏出一包特产交给村长说道:“村长,咱也没啥好东西,这点心意您老可要收下。”
村长笑了笑,也不客气的伸出干瘦的小手从大壮手中接过特产,转手交给扶着他的女孩,又问道:“我说壮子啊,在城里赚了好多钱了吧?”
大壮笑道:“也不多,就赚了几千块。”
“哇,几千块。”村民们又开始议论纷纷:“咱累死累活,辛辛苦苦的干了一年才只有两百块,大壮出去也就一年就赚了几千块,都说城里遍地黄金,看来是真的啊。”
“对,改明儿咱也出山到城里溜达溜达,捞捞黄金去。”
……
村长干咳了一声,拉住大壮的手臂亲切的问道:“咋样?赚钱了要娶媳妇了吧?”
大壮尴尬的笑了笑。
村长大笑道:“娶媳妇嘛,天经地义,有啥不好意思的。咋样?相中哪家姑娘啦?凭你壮子现在有钱人儿,哪家姑娘还捞不着呢,要不要咱帮你搓合搓合……”
村长唠唠叨叨了一大堆,大壮好几次想说话都被村长打断了,终于等到村长啰嗦完了,大壮才问道:“村长,我上回让二牙子托口信儿回来的,他有没有说过?”
二牙子是和大壮一同去城里打工的年青村民,因为赚了点钱就迫不及待的要赶回来建房子娶媳妇,而大壮则想多留一阵多攒几个钱再回来,所以二牙子先一步回来了。
村长闻言点头道:“有,有。你要盖房子是吧?二牙子都说了,咱也已经开始帮你打地基了。”
大壮愣道:“还在打地基?”
旁边一个村民壮汉笑道:“二牙子也要盖房子,咱先帮他盖了。这不刚盖好呢,马上就帮你打地基了。”
大壮笑道:“真是麻烦乡亲们了,晚上咱请乡亲们吃饭,大家都要来啊。”
众人纷纷大笑,不断叫好。
村长拉着大壮的手臂又问道:“要不要去看看你房子?”
大壮愣道:“不是还在打地基吗?”
村长笑道:“先去看看大小中不中,不中的话咱再挖大点。”
大壮也是心急着想看看自己将来的房子有多大,闻言便点头答应,于是在村民们的拥簇下向他未来的住宅走去。
房子的占地面积很大,足有一百五平方左右,这里的地方本来就有的是土地,你想造多大的房子也没人管你。地基也打的很深,看来村民们为了大壮的房子也是尽心尽力了。
此刻地基里还有几名青年在挖土,村长走到土坑旁边叫道:“我说麻子啊,壮子回来啦,你们搞的咋样了?”
一个满脸麻子的青年起身先朝大壮笑了笑,答道:“差不多了,再挖下点明天就可以盖房子了。”
村长满意的点点头。
就在这时,大家听到“砰”的一声硬物的敲击声,正在拿着铁钎掘土的青年“哎呀”一声便坐到地上。
麻子吃了一惊,往倒地的青年跑去,大壮也顾不得地基里脏不脏,急忙跳下土坑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问道:“小耗子,咋了?”
说着便拿起小耗子的双手,只见虎口都崩裂了,正往外渗着血。
大壮急忙脱下外套缠在小耗子两手上,边缠着边说道:“咋会这么不小心呢?”
小耗子委屈的说道:“壮哥,这下面有块大石头,很硬的。”
大壮朝小耗子刚才挖掘的地方看去,只见土里露出一小块青色的石板。石板表面很光滑,也不知道这石板是什么材料做的,小耗子刚才那一杆子敲下去少说也有数十斤力道,可石板上却连一丝的刮痕都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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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十一章
大壮好奇的蹲下身,轻轻拂开青石上的泥沙,青石板上隐隐约约露出一道凹槽,似乎是某个文字的一角。
大壮“咦”了一声,从麻子手中接过铁铲将青石附近的泥土都铲去。
没过多久,整块青石板都露了出来,这块石板约有一张乒乓球桌面的大小,石板面上隐隐闪过青芒。
众人好奇的围观,一些村民更是早已跳下土坑围过来研究。
石板上面刻着一些众人看不懂的东西,像是某些符号。一些识字的村民肯定这上面刻的绝对不是文字,道理很简单,因为他们不认识上面的东西。
于是村民们又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这是啥?咱山里咋会有这东西?”
“就是,看起来还一闪一闪的,不知是啥玩意儿。”
“你们不懂了吧?”
“就你懂?”
“我当然懂啦,告诉你们,这是镇宅神石,能保家宅平安的。”
“屁,照俺看这是风水宝石。难怪咱村一直都这么穷,肯定是这块风水宝石被压在下面了,如果把这块石头起出来在村口立好,俺保证咱村人人赚大钱。”
“你放屁,照俺看这石头下面肯定是啥墓,里面有大把的宝贝,咱村要发啦。”
“你做梦吧你。”
“俺以为啊,这石头下面应该就是不老泉的泉眼,搬开这石头泉水里出来了,咱只要喝下那水就可以长生不老了。”
“你发白日梦。”
“你才是呢。”
“俺看,下面应该是当初修真者留下的宝贝。”
“俺还觉得下面埋着一个恶魔呢。”
……
“好啦,好啦。”见村民们争论不休,村长出面打圆场。果然,村长一说话,现场立刻鸦雀无声。
村长满意的看了看众人,干咳了一声,说道:“不管是啥,咱搬开石头看看就知道了。”
村民们纷纷附和,大壮招呼了麻子和几名壮实青年分别抬住青石板的四面,同时喊道:“一,二,三。”几人同时用力,青石板微微被向上抬起,由于青石板实在太重了,几人都感到很吃力。也不知道是谁先松手,整块青石板立刻掉了下来发出沉闷的响声,而被青石板压住的泥土凹陷下去一大块。
大壮和几个村民面面相觑,幸好他们知机抽手的快,要不然这会儿手骨已经被压碎了。
“娘的。”麻子甩了甩手说道:“这石头咋这么重。”
大壮也不说话,当下来叫来几名壮实村民一同搬青石。由于人数比刚才多了一倍,这会儿众人虽然青石板很沉,但也没刚才那样吃力了,很快就齐心将青石板搬到一边,顿时露出一个长方形的小坑。小坑里铺着一大块已经发黑的油布,从外表上看不出油布下面有什么。
“这是啥?”胆大的麻子跳下来,伸手扯掉油布。
蓦地,麻子“妈呀”一呀惨呼,一屁股坐在小土坑里,然后发了疯似的拼命地爬出土坑。而早有眼尖的妇女在麻子扯掉油布的同时,早已失声惊叫。
油布下面是一具男尸躺在里面,他尸体中的水份已经蒸发光了,只剩下酱紫色的干皮包着骨头架子,也不知道这具干尸已经埋在这里多久了,不过这已经算是保存得比较完好了。五官虽然塌陷,眼睛鼻子都变成了黑色凹洞,但是面目仍然依稀可辨,两手平放在身体两侧。令人奇怪的是干尸的心口处竟插着一件已经发黑的东西,那东西像是匕首,却又不像是匕首,它呈圆锥形,四面都有薄片,锥尖的一头已经没入干尸体内,露在外面的最上端是平滑的圆柱形,好像是用来握手的手柄处。
“这人咋死在这儿?”有几个胆子比较大的村民已经凑上去观看。
村长的脸色变了数变,忽然大叫道:“不要碰。”
众人都一脸诧异的看着村长,村长又说道:“全都先上来。”
村长在村子是最受人尊敬的长者,他的话没人敢不听。当下地基里的村民都纷纷爬上来,围着村长看他怎么说。
村长朝大壮问道:“壮啊,这地方咱先不盖了,咱再给你重新搞个地方盖房子中不?”
大壮连忙点头道:“中。房子盖在死人坑上,盖好了咱也不敢住啊。”
村长笑了笑,又朝麻子说道:“麻子,你马上出村去省城。”
麻子愣道:“为啥?”
村长说道:“把这事儿告诉国家,这尸体可能还是件文物,搞不好国家还会奖励咱村,免费为咱村铺路。”
铺路是村里数代人的心愿,只是村子太穷了,穷的根本没多余的钱来铺条通往城里的路。如果有了路,以后村子里上省城换取日躇需也就不用背着大包小包翻山涉水的那么麻烦了,直接往公车上一坐半天就可以到了。
一听说这具干尸可以为他们村换来一条让他们朝思暮想的道路,麻子连忙点头道:“中,俺这就收拾收拾,马上去。”说着麻子就招呼几个人一起跑回去收拾包袱准备连夜赶往省城了。
村长叹了口气,说道:“这个尸体,咱谁也别动,就这么搁着。等国家的人来了再说。”
这时大壮又叫道:“得,咱现在去准备准备,一会儿咱请乡亲们吃饭。”
一听说大壮请客,村民们纷纷说不能让大壮太破费,于是大家都赶回家杀鸡宰鸭,把家中最好的东西拿出来送到祠堂里,准备晚上大吃一顿。这是村里的规矩,凡是遇上过年过节或重大的节日,村民们都会从家中拿出食物送到祠堂里凑到一块,然后全村人都会聚在一起大吃大喝一顿。
天色渐晚,月空高挂。今晚的月亮特别的圆,也特别的亮
祠堂里灯笼高挂,里面人声沸扬,一派热闹的景象。
二牙子由于是刚搬进新房子,很多东西还要收拾,所以前往祠堂时已经比较晚了。
虽然有月光照耀,可整座不老村除了祠堂外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二牙子提着几包从城里带来的特产走在前往祠堂的路上,伸手不见五指,只有远处祠堂方向微微有灯光晃动。
二牙子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明月,又看了看前面祠堂方向隐现的灯光,忍不住朝地上吐了一口沫水,啐道:“他娘的,啥玩意儿嘛。这么亮的月居然没有光,啥鬼天气。”二牙子小声咒骂着径自朝祠堂走去。
可是他没注意到,此刻在大壮新盖的地基那方向有一道明亮的光柱,似乎所有的月光都聚在一起照进了地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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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十二章
张齐是国家文物局的一名成员,他此刻正坐在电脑前分析着一具刚出土的干尸的年代成份。
那具干尸是不久前从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挖出来的,听说同时出土的还有本来压在干尸上面的一大块青石板。那块青石板是什么样的,张齐没见过,只听说石板上还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专家们已经组成了一支小组正着力于研究破解那上面的符号。
至于那个小山村的名字倒是很古怪,张齐也是第一次听说的,好像叫不老村。
不老?张齐笑了笑,哪有人真能长生不老,秦始皇想长生不老都想疯了,结果还不是死了。
张齐揉了揉太阳穴,从桌上提起咖啡杯饮下一口咖啡提提神,这时电脑忽然“嘀”的一声叫了起来。正喝着咖啡的张齐扭头朝电脑屏幕上看去,突然“卟”的一声将口中的咖啡全部喷了出来。
※※※※※※
“三万年?”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手中拿着一份化验单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老者前面站着一个中年人,正恭敬的站在一旁点着头。
老者不可置信的问道:“是不是电脑出问题了?”
中年人摇头答道:“我们已经换过好几套工具分析过了,测试的结果都显示那具干尸起码有三万以上历史。”
“这不可能!”老者将手中的化验单往桌子上重重一拍叫道。转瞬又似乎想到了什么,老者又问道:“干尸身上那把奇怪的匕首化验出来没有?”
中年人点了点头答道:“出来了,是用白银打造的,不过那不是匕首。”
“哦?”老者奇道:“那是什么?”
“那东西叫梭,是茅山派道士所用的法器之一。”
老者冷笑道:“荒谬,茅山派的东西居然出现在一具三万年的干尸身上?”
中年男子又继续说道:“那把银梭与干尸已经连在一起,好像已经石化了,我们不敢随便拨出怕损坏了干尸※以找了道家的人过来看看,据道家的人说这东西名叫钉魂梭,是茅山派的法器,一旦被钉魂梭钉住的人都会魂魄困于体内永世不能超生,所以钉魂梭也是一种阴毒的法器。只是道家的人说钉魂梭要钉在人的天灵盖才有用,至于为什么这柄钉魂梭会钉在这具干尸的心口处,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老者低下头,自言自语道:“茅山派会这么大手笔,用白银制成的东西钉在尸体上?这么大块白银在古代还是笔不小的财富←们又干嘛把这东西钉在尸体上面?”
中年男子低声笑道:“可能是搞迷信吧。”
老者脸色阴睛不定,过了半晌才又问道:“对那块青石板上面的东西研究的有结果了吗?”
中年男子摇头答道:“还在研究,暂时没有进展。”
老者揉了揉太阳穴,苦笑道:“三万年?我们人类才只有几千年的文明,哪里跳出个三万年以前的人?”
中年男子小声说道:“三万年只是保守估计,具体年份可能会更久。”
老者摇头苦笑,这份化验结果出乎他的意料,这个结果代表什么?人类难道有三万年以上的历史?就算有,在那个时代应该还是人猿的时代,而照干尸的骨架和体形来看,他根本不像人猿,反而更像是如今的人类骨骼。老者叹了口气,说道:“难道三万年前就有原始人的存在了?”
中年男子摇头说道:“不像,原始人的颧骨都比较凸出,与我们根本不一样。而这具干尸全身的骨骼与我们是一模一样的。”
老者闭上眼睛,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三万年?三万年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两人陷入沉默,片刻后中年男子小声问道:“难道三万年前出现过另一个文明?”
老者仍旧是闭着眼睛,摇了摇头,答非所问的说道:“把干尸运到人体基因研究所,让他们测出这具干尸的基因成份,还有,让他们尽快把干尸的具体年份测出来。”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
就在老者与中年男子为这具干尸头痛的同时,偏僻的不老村里来了一老一少两个道士装扮的人。
“这位大嫂。”年轻的道士拦住一位路过的村民妇女,问道:“请问这里是否就是不老村?”
这位村民妇女正是“大喇叭”春嫂,春嫂闻言愣愣的点了点头。
见自己找对地方了,年轻道士松了一口气,微笑着问道:“大嫂,听说这里出土过一具干尸……”
“哟,这位大兄弟,你们也是来看干尸的啊?干尸已经送到国家了,不过那墓还在。”一听说跟干尸有关,春嫂就来劲了,口若悬河的说道:“我跟你们说啊,那干尸啊还真吓人,脸都烂了,看不出长啥样儿,我们挖出的那天……”春嫂滔滔不绝的说着,那模样似乎干尸是从她家挖出来的,或者是她亲手挖的。
年轻道士似乎耐性很好,一直微笑着听春嫂将话完,也不在意春嫂无意间溅到他身上的沫水。待春嫂说道,年轻道士才微笑着问道:“大嫂,那坑现在是在哪里呀?”
春嫂指着挖出干尸的方向说道:“就在那儿,走个百来步往左拐就看到了。”
“谢谢你,大嫂。”年轻道士又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百元钱递给春嫂说道:“我跟我师傅今晚上可以会在你们村里住上一晚,大嫂可不可以给我们安排个地方?”
春嫂一见到两张“老人头”两眼都放光了,堆着脸笑道:“那就住俺家吧,俺家里就俺跟俺男人住,空屋还有很多呢,你们尽管住,住多久都没问题。不过这钱,俺就不能要了。”说着春嫂就把年轻道士握着钱的手轻轻推回去。
年轻道士又把钱递了过了,说道:“要的,要的。不然我们也不好意思麻烦你们的。”
春嫂眉开眼笑的说道:“真的不要,俺男人知道了会骂俺的。”春嫂一边说着不要,一边还是接过钱往自己兜里塞。
年轻道士微微笑了笑,说道:“那晚上就麻烦大嫂了。”
“没事。”春嫂指着后面一间门口挂着灯笼的土房子说道:“那就是俺家了,你们一会直接过来就得了,俺先回去先帮你们准备吃的。”说着春嫂就小步跑回去。
待春嫂走后,年轻道士向年长的道士说道:“师傅……”
年长的道士微微笑了笑,说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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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十三章
地基里,干尸、油布和青石板都已经被国家取走了,如今只有那具干尸曾经所躺的小土坑还存在,似在象众人诉说曾经发生过的事都是真的,那具干尸真的存在过。
土坑上面一圈曾经被青石板被压成平地的痕印还清晰可见。
两个道士跳进地基走到小土坑旁边,年长的道士从怀中掏出一个八卦形的罗盘,朝着土坑对照着。年轻的道士没有插嘴,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
过了半晌,老道士才将八卦罗盘收回怀中贴身收藏好,叹了口气说道:“原来都是真的。”
年轻道士笑道:“当然都是真的,不然外面也不会炒的沸沸扬扬了。”
老道士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说出土干尸,我是说祖师爷的手扎上所说的原来都是真的。”
年轻道士愣道:“手扎?”
老道士轻点头说道:“这本手扎是我们的开派祖师亲笔所写,一直在我门派中传承至今,已经传承了几十代,有两千年历史了。”
年轻道士挠了挠头问道:“我怎么不知道?”
老道士笑了笑说道:“这本手扎是我们门派中的秘密,从来都是上代掌门亲手交给下任掌门,其余弟子都不得而知。”
年轻道士点头道:“原来如此,我说呢,我怎么会没听过。师傅,那手扎上写了些什么?”
老道士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上面写的是个惊天的大秘密,我一直都不相信上面的话,如果不是因为它是历代掌门的传承之宝,想必我早就扔了。”
年轻道士凑到老道士耳边小轻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上面写了些什么?”
老道士失笑道:“你的好奇心也太重了吧。不过我不能告诉你,那秘密太过惊人了,这本手扎也只能交到下任掌门手中。想知道上面写了些什么,你就给我努力修练,不要给我丢人,等你坐上我这个位置后这本手扎上的内容你就会知道了。”
年轻道士摸了摸鼻子轻声道:“那要等到猴年马月啊。”
老道士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继续转头看向干尸曾经所躺的土坑处,老道士再次叹了口气说道:“干尸出土,无知村民竟将干尸直曝于月光下,干尸如今吸收了月光精华,一旦加上其它几点因素我恐它会尸变。”
年轻道士奇道:“你怎么知道它曾被曝于月光下并吸收月光精华?”
老道士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是你自己修为不到感觉不出来。这个坑里阴气很重,且与尸气已经混合更凝而不散,说明尸体曾经直曝于月下并且大量吸收了月光阴气,如果不是有什么法器镇着它,想必它早就已经尸变了。”
年轻道士吃惊的说道:“万一有人取下那个镇着它的法器,那不就完了?”
老道士皱着眉头摇头道:“还没有,还需要一样东西。”
年轻道士愣道:“是什么?”
老道士摇了摇头没有答他,径自爬出土坑说道:“走吧,明天赶早回去遣人通知修真各派,古尸出土非同小可,这件事情又牵涉到太多,我们必须小心应付。”
年轻道士一脸不满的随着老道士爬出土坑,小声嘀咕道:“每次都这样,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搞的神神秘秘吊人胃口。”
老道士没心情与他纠缠,径自往春嫂家方向走去。
这里的民风淳朴,村民们老实厚道,所以家家户户除了冬季防风外平常连夜晚睡觉都开着门,极少有人家会关着门的。饶是如此,村子也从没发生过盗窃事件,不老村自成立以来都很太平。
“哟,两位大兄弟,你们回来啦。”一进门,春嫂正好端着一碗刚炒好的青菜从厨房里走出来,见到两人赶忙将青菜放在桌上,两手在围裙上抹了抹说道:“俺家男人听说今天有客来就忙着去宰了俺家那只大母鸡说要款待两位大兄弟了,这不正在后面杀鸡拨毛。来,两位大兄弟快坐一会儿,晚饭很快就好了。”
两个道士也不客套,微微笑了笑便在桌旁坐下。不一会儿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壮硕男子,男子手中提着已经放血拨去毛的大母鸡,春嫂见男子进来赶忙起身从他手中接过白嫩嫩的母鸡笑道:“你先陪两位大兄弟聊聊,咱去后面煮鸡。”
男子为两人沏上两杯茶,然后在两人身边坐下说道:“难得有客人来俺家,两位兄弟不要客气,在这里呆多久都行。”
老道士笑道:“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男子裂嘴笑道:“叫俺大春就行。”
老道士笑了笑说道:“好吧,我年长,托大就叫你一声大春吧。”
“哎。”大春忙不矢的点头。
老道士泯了一口茶水,问道:“大春啊,你们村为什么要叫不老村呢?”
“这……”大春挠了挠头说道:“这个俺也不太清楚,俺也是听祖辈们管这村叫不老村,咱们也就这么叫了。”
老道士点了点头,又问道:“你们村里先人是什么时候搬到这来的?”
大春摇头说道:“这个俺也不知道啊,别说俺了,连村长也不知道。只听村里人说,咱村没有个几千年也总有个百八年历史了吧。”
年轻道士插嘴问道:“大春哥,你见过你们村里出土的那具干尸吗?”
大春点头道:“见过,当时还是俺下来帮忙抬开大青石的。”
年轻道士又问道:“那你看见当时干尸身上有什么东西没有?”
大春抬头想了想,说道:“也没啥东西,全身都烂了,就是那干尸心口插着一把小刀。”
“小刀?”老道士愣道:“那刀什么样子的?”
大春两手比划着说道:“也就这么长吧,圆圆的,旁边还有四片小叶子,很奇怪的。”
老道士见状低下头,轻声自言自语道:“难道是钉魂梭?”
大春愣道:“大哥,你在说啥呢?”
老道士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对了,听说当时还有块青石板对吧?”
大春点头答道:“中,那块大青石看上去不咋样,搬起来倒挺重的,咱十几个人才好不容易抬动它。”
老道士又问道:“听说那青石板上刻着一些字?”
大春摇了摇头说道:“听人说那不是字,扭来扭去的很奇怪。听说这些好像是啥符的东西。”
老道士正待再问话,这时春嫂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叫道:“春子,过来帮帮忙把鸡剁了。”
大春应了一声走进了厨房。
年轻道士轻声问道:“师傅……”
老道士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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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十四章
这是人体基因研究所内的一间实验室,宽敞、明亮,室内摆放着无数的玻璃器材,这些贵重的器材说明了这里主人的身份。
这间实验室的主人正是国家人体基因学权威李念博士。
此刻的实验室内一个纤细的身影正在忙碌着。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她的脸美的令人惊讶,弯弯的细眉,雪白的肌肤,彷佛连一颗泪珠也会把她的腮儿滴破。一头乌黑垂肩的头发,穿着一身白色大褂。
此时,她正在整理那些凌乱摆放着的器材,将它们一一归类放好↓时不时地偷偷看一眼放在实验室一角的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人,应该说是一具尸体。
这具干尸埋在土中经过了无数年的岁月,尸体上的水份早已经蒸发光了,只剩下酱紫色的干皮包着骨头架子,五官塌陷,眼睛鼻子都变成了黑色凹洞,两手平放在身体两侧。令人奇怪的是干尸的心口处竟插着一件已经发黑的东西,那东西像是匕首,却又不像是匕首,它呈圆锥形,四面都有薄片,锥尖的一头已经没入干尸体内,露在外面的最上端是平滑的圆柱形,好像是用来握手的手柄处。
那是前些日子在一个偏僻的小镇挖掘出土的一具干尸。经过鉴定,这具干尸至少有三万多年历史了,令人惊奇的是他居然保存完好,除了尸身发黑和因失去水份变的干枯外没有任何损坏。
三万多年?女孩不可置信的笑了笑,人类只有数千年文明,在三万年前怎么可能会有人类出现?如果真的有,那人类的历史将要改写了。
她依然清晰地记得当李念博士第一眼看到这具干尸时那种欣喜若狂的表情,在他的一再的恳求下研究所才同意将这具干尸先交予博士进行研究。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博士一定要研究这具干尸呢?只因为它有三万多年的历史吗?
女孩目不转睛地盯着干尸,干尸脸上干瘪的肌肉突然动了一下,女孩大惊失色,全身发颤直冒冷汗。
过了一会儿,见干尸没有动静,女孩用手揉了揉眼睛,看到干尸仍完好的躺在那里,脸上的肌肉也似乎没改变过。
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女孩自我嘲笑道:“我是搞科学的呀,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想法?他都死了有三万多年了,怎么可能会突然爬起来?”
女孩摇摇头,转身继续她的工作。
“咦,这不就是博士说的可以让他拿诺贝尔奖的那瓶血液吗?怎么会放在这里?”女孩从桌上提起一瓶装满血红色液体的试管仔细瞧了瞧,微微笑道:“博士真是的,老说这东西有多珍贵,既然都这么珍贵怎么还到处乱放呢。”
女孩小心翼翼地拿着这支装着血红色液体的试管,慢步走向那具干尸旁边的柜子。
路过干尸的身边,心头莫名地打了个寒颤↓紧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要想那具尸体,快步走过摆放着干尸的那张床。
突然,她被床脚绊了一下,在惊呼声中手中的试管脱离了那双纤纤玉手自行向半空飞去,在空中转了数圈后终于落到地上。
“铛!”玻璃制的试管终于受不住地面的冲击,碎了。
女孩快速爬起来,一脸惊恐地看着一地的玻璃碎片和洒的到处都是的血液。
“晓薇!什么声音?……”一个沉厚的男声从门外响起,随后进来一个穿着白色大褂年过半百的老人,他一进门看到眼前的情景当即明白到发生了什么事,张大了嘴巴,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呆呆的站在了原地。
“对不起,真是对不起,博士。”林晓薇很甜美的声音怯怯地说道:“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刚才想把试管放到柜子里去的,怎么知道突然滑了一跤……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李念博士似乎没有听到林晓薇在说什么,事实上他也确实没听到,此刻就算有人在他耳边大喊大叫,他一句也听不见,因为他的心都跟着满地的玻璃碎片一样,粉碎了。了好半天,李念博士才缓过神来,两眼慢慢转红,双手微颤,嘴上喃喃道:“血液,我的血液,我这辈子的心血……”
林晓薇略带哭泣的声音慌张地说道:“博士,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咯,咯……”李念博士的两排牙齿在打着架,磨擦产生的“咯咯”声在这安静的实验室里显的异常刺耳←的两腿慢慢放软,最后跪在了地上,伸出一只手虚空微抬着,似乎想要去抓住什么东西,却又抓不到。两行的泪水忍不住在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上狠狠的划下来。
“博士,你不要这样,对不起,对不起啊,博士……”林晓薇因为剧烈的哭泣使的整个身体和声音都在颤栗着。
博士双目通红,突然抬起头用尽全力大声咆哮道:“我的血液啊!……”
林晓薇泪如泉水般涌出,却不敢再说话。
“行了李博士,晓薇她也不是故意的嘛。”一个穿的西装笔挺,身材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在博士身后说道。
博士似乎这时才意识到他身后还有一个人,仍旧保持下跪的姿势,缓缓的摇了摇头,哭丧着脸哽咽道:“副所长,你不知道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啊↑是我这辈子的心血,我的血液啊……”
被唤作副所长的中年男子蹲下身,轻轻拍了拍李念博士的后背,轻声安慰道:“没关系的,血液没了可以再研究,可是身子要是哭坏了那可就划不来了。”
“研究?呵呵……”李念博士无力的摇头苦笑,这是他一辈子的结晶,能说研究就能研究出来的吗?
基因血液,李念博士花了数十年研究的成果,本打算靠着它在晚年弄到个诺贝尔奖,可是这个希望如今破灭了,都毁在那个貌似天使,却又有着恶毒心肠的女人手中。想到那个女孩,博士抬起头,一脸怨毒的目光狠狠的盯着林晓薇那张令人着迷的脸蛋。
对上了博士那怨恨的目光,林晓薇轻轻一颤,轻咬着下唇低下了头,不敢与李念的目光有所接触。
副所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血液没了,真是一大损失啊……”说罢,眼光似有深意地看向林晓薇,嘴角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
林晓薇猛地一颤,知道副所长又在打她主意了。眼前这名研究所副所长第一眼看到林晓薇时就惊为天人,此后不断借机向林晓薇表白。甚至亲口许诺,说如果林晓薇肯屈身于他,他愿意和现在的妻子离婚,连年仅九岁的儿子都不要了。如此看轻婚姻的龌龊男人让林晓薇觉得恶心,也越来越讨厌他。只因她在他的研究所工作,不得不天天敷衍他。
虽然林晓薇不止一次对副所长表示过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事,可是副所长仍不死心,利用职务之便经常借故亲近她。就像这一次,她惹了大祸,现在也只有他能帮她。但他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去帮她解围,一定又是出于那些龌龊的目的。想到这儿,林晓薇不禁全身再次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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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十五章
副所长绕过林晓薇走到干尸所躺的床边,在经过林晓薇身边时看似有意无意地在她身上擦过。林晓薇早已吓的麻木了,全身的反射神经也迟钝了很多,连副所长在经过她身边时在她身上轻轻摸了一把都没感觉出来。
从地上捡起一块还沾着点血液的玻璃碎片,副所长摇了摇头叹道:“可惜了这么多年的研究啊。”
李念博士闻言一屁股坐到地上,老泪再次纵横,只差个嚎啕大哭了。林晓薇也站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全身不住轻颤。
轻咳了一声,副所长说道:“其实那些血液呢,我们所里还是有剩余的。”
“什么?”李念博士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疾步如飞的跑到副所长身边,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大叫道:“你说什么?”。
“博士,冷静一点。”副所长很认真的说道:“其实我们正是怕这种情况出现,因此曾取走了一些血液以防万一。”
博士又惊又喜,忍不住猛喘几口粗气。惊的是副所长不愧是老狐狸称号,暗地里竟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偷偷取了一些血液自行研究。喜的是只要还有血液样本,他的诺贝尔奖就还有希望。
副所长露出一个饶有深意的笑容,说道:“血液我们的确还有一点,不过……”
博士急道:“不过什么?副所长,你该知道,这东西是我一生的心血啊。”
“我知道,我知道。”副所长一脸为难的表情说道:“不过要拿这些东西比较困难。”
博士一愣,东西不是在副所长手上吗?那有什么困难的?随即又明白了,原来他是借机想要点好处。
博士抹去脸上泪渍一脸媚笑道:“这要靠副所长您帮帮忙了,当然……”
副所长狠狠瞪了博士一眼,吓得他把到嘴边的话都缩了回去。副所长的眼角又看向林晓薇。
博士立即明白,转头向林晓薇喝道:“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要不是副所长帮你求情,我不剥了你的皮才怪!现在马上给我滚出去!”
林晓薇擦着眼泪向门口跑出去,副所长狠狠地盯着林晓薇的身子,直到她的身影从视线中消失后才猛咽下一口口水,转说对博士说道:“血液我可以帮你,不过我需要一样东西,博士您不会藏私吧?”
博士一改刚才颓废的表情,马上换上一脸的媚笑:“不会不会,只要有血液,什么都好商量的。”
两只老狐狸在实验室内进行了肮脏的交易,却是谁也没有发现到,刚才洒在干尸身上的血液消失不见了,而此刻躺在床上的干尸手指突然微微动了一下。
※※※※※※
已是午夜时分,研究所的工作人员都已下班回家进入梦乡了。
办公室里静悄悄,唯有挂在墙上的壁钟在不安分地“嘀嗒嘀嗒”响。
蓦地,一阵轻微地哭泣声打破了这一切的宁静。
“铛!铛!铛……”就在这时候,午夜的钟声响了十二下。
“砰!”办公室传出玻璃杯打碎的声音。
“啊!”一声女孩的惊呼声。
女孩惊慌地俯下身去捡玻璃碎片,一边捡着一边仍在轻声抽泣着,时不时用衣袖轻轻拭去脸上的泪水。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地擦,泪水仍不争气地滑下来。
“林晓薇,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大错?”白天李念博士在副所长走后又将林晓薇叫过去狠狠骂了一通。
林晓薇一边拭着脸上的泪一边很无助地点着头。
“你这个废物,要不是副所长那老狐狸偷偷留了点血液样本,我这辈子的心血就要被你给毁了!”
“对不起……”
“对不起有个屁用?对不起就能把血液弄回来了?”
“……”林晓薇不敢接话,唯有轻声抽泣着。
“就知道哭的废物。”李念狠狠地瞪了一眼林晓薇,说道:“现在虽然副所长那还有一点样本,可是……唉!”博士顿了顿继续说道:“可是他不肯轻易给我,我这辈子的心血……”说到最后李念博士的话已经略带哭声了。
“博士,不会的。”林晓薇哽咽道:“都是为研究所做事,副所长一定会给你的。”
“你知道个屁!”李念博士咆哮道:“那只老狐狸没给他点好处他会给我?告诉你,没给他点甜头尝尝的话他宁可把血液毁了也绝不会交给我,反正最后的黑锅是由我来背,毁了血液他也不损失什么。”
李念博士用力地吸了几口气,平伏一下情绪后恶狠狠地说道:“到时候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也不会好过,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林晓薇不禁打了个冷颤,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破坏国家财产这罪名可不轻,而且这血液如果研究出来的话人类将来的历史很可能会被改写。这已经不单单是李念个人的事了,而是关系到国家科技问题了。
看到林晓薇的表情,李念很满意,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不用怕成这样,现在事情还没严重到那地步,只不过要看我们怎么补救了。”
林晓薇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博士助手绝对是不笨的,她早已猜到博士的意思,用力擦掉眼泪问道:“博士想我怎么补救?”
“晓薇,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这事所造成的后果会怎么样。我也就不和你拐弯抹角了,事实上副所长那儿的血液还是很有可能拿回来的,只不过……”李念不怀好意地看了看林晓薇,淫笑道:“只不过要看你怎么做了。”
林晓薇的脸一下子变成惨白,无力地向后退了几步,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子′然她早已猜到博士和副所长的想法,但此刻听到博士说出来一时之间仍是难以接受。
“林晓薇!”博士盯着林晓薇一字一句冷冷地说道:“想想后果吧,想想身体和后果哪个更重要!”
李念博士不理仍在发愣的林晓薇,站起身尽自离去。经过林晓薇身边时说道:“如果你想通了,就今天晚上十二点一个人来办公室,记得穿的漂亮点。”顿一顿又狠狠地威胁道:“如果你还是想不通的话,下辈子就准备在监狱里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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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想到这儿,林晓薇已是泣不成声了,她这辈子没做过一件对不起别人的事,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惩俘?一想到副所长那张满是油水的肥脸,那双色眯眯的眼睛,林晓薇就打心眼里觉得恶心。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宁可选择死也不会让副所长碰她一下。可惜她没的选,因为这不仅仅关系到她的下半生,最主要的是她舍不得关爱她的父母。父母就她一个女儿,累死累活了大半辈子都只是为了她。如果她真的进了监狱,让她如何忍心丢下父母孤苦无依※以,她还是选择来了,她还是选择向副所长投降。
哭泣,她此刻唯有以哭泣来抗议命运的不公。
命运总是残酷,恶梦总是悄声无息地来到。正如此时,恶梦已经无声无息地来到林晓薇的身后。
一只手,一只属于恶魔的手从林晓薇身后伸出,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腰。
“啊!”林晓薇惊叫一声,突然意识到他已经来了。慌乱,她的思绪如无数只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接下来的场面。
“小宝贝。”副所长那张恶心的脸贴在林晓薇那张光滑的脸上轻轻磨擦着,用他自认为最温柔的声音说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你终究逃不出我的手心,嘿嘿。”
副所长抓住林晓薇的双肩轻轻地将她扳过来,看着那张带着惊慌的美丽的脸,得意的笑道:“宝贝,你知道吗,从我第一眼看见你时就已经深深爱上你了,今天,我终于可以得到你了。哈哈哈哈。”笑罢,如果饥饿的野狼看到美味的小羊般如饥似渴地扑到林晓薇身上。
“不!”清醒过来的林晓薇尖叫一声,用尽全力将副所长推开哭道:“副所长,求求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嘿嘿。我想你想了这么久,怎么能轻易放过你?”
林晓薇不断地摇着头哭道:“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求我?哼,别忘了今天晚上是你自己过来的,我可没逼你。”
林晓薇一愣,想到今天晚上自己的确是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可是到了关键时刻,她还是过不了自己这关。
林晓薇父母都是知识份子,可能是由于家庭的影响,她一直都是比较保守的,连平时的衣服都不敢穿的太暴露。对于这样的典型中国女性而言,贞操观念当然是非常重视的↓一直都希望自己一生只和一个男人相爱,当然自己也要将清白的身子给自己最爱的男人↓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应该是非常英俊,胸怀大志,有一颗济世为怀的心。可惜这个男人一直都没有出现,而从小到大围在她身边的都只是贪图她美色的龌龊男人。白马王子还没出现,她现在就要献身给面前的副所长这恶心男人,她如何能接受?
不,绝不可以!
看着副所长那长让人恶心的脸再次接近,林晓薇瞬间下定了决心,立刻在魔爪下挣扎着爬起来,拼命地朝门外跑去。
林晓薇的反抗似乎更加刺激了副所长的欲望,他望着林晓薇越跑越远的背影舔了舔嘴唇淫笑道:“玩捉迷藏吗?嗯,这样呆会儿更刺激些,嘿嘿嘿嘿。”
跑。往哪跑?跑的了吗?她不知道,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知道尽量的跑,离副所长越远越好。
“砰!”重重地关上最后一扇门,林晓薇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心,跳的好厉害,似乎把肺中所有的空气都挤压了出去,令她连呼吸都感到困难。
等了许久,门外没有任何声音,可能副所长暂时还没找到这里来↓微微放宽了点心,深吸了口气,回顾一下四周。
天!实验室,又是实验实。就是这间实验室,破坏了她的梦想,让她受尽屈辱。没想到兜兜转转她又跑回这里来。
泪,再次决堤。
“轰!”就在这时林晓薇所靠着的门重重地震了一下,将她的身子微微震开。
“不!”她立刻反应过来,转身用尽全力死死地顶住门。
“轰!轰!轰……”震门声不绝传来,在林晓薇听来犹如世界末日的脚步声在向她走来,越走越近……门锁开始松动了。
“啪!”门锁经不起一连串的强攻终于“投降”了。
“啊!”林晓薇摔倒在地上,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一个魔鬼的身影。
借着透过窗户射进的微弱的月光,副所长死死地盯着林晓薇裙下露出的洁白的小脚,狠狠地吞了口口水,如饿狼般扑向眼前正瑟瑟发抖的小羊。
“不要!”林晓薇在做最后的挣扎,防守着自己最后的防线。
“嘶!”她袖口的衣裳被副所长撕下一块。
林晓薇用手打,用脚踢,甚至用牙齿去咬都不能把副所长从自己身上弄开,她感到身上的连衣纱裙已经破烂不堪,副所长那只粗糙的令她恶心的手在她身上四处乱摸。
“不!”林晓薇最尽最后的力气将自己的头狠狠撞在副所长的脸上。
副所长顿时被撞的满眼生星,暂时停止了对林晓薇的侵犯↓知道机不可失,立刻用力将还在发愣的副所长推开,向后跑去,可是她在慌乱中却没发现,自己正跑往门的反方向。而那扇门也是实验室的唯一出口。
“嘿嘿嘿嘿……”副所长淫笑着站起来,显然他已经回复过来了。而林晓薇此时也已发现,自己犯了个天大的错误,她刚才没往外跑,而是往里跑,现在想再跑出去已经来不及了。
“不要,求求你不要……”林晓薇紧紧拽着身上已经被撕的破烂不堪的衣服流着泪一步一步往后退。
“不要?”副所长慢慢向林晓薇靠近,似乎很欣赏自己的猎物此刻的表情。
林晓薇仍一步步地向后退着,保持与副所长的距离。蓦地,她发觉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她身后是一张床,床上正躺着那具万年干尸。
副所长在黑暗中发亮的眼光死死地盯着林晓薇身上露出的部份,用力擦去从嘴角流下的口水,猛地再次向林晓薇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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