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一章 大包大揽
法师塔最外层的力场防护闪烁着崩裂,让那旋转的钢铁钻进黑曜石的表层,坚固的岩石抵住那金属的尖端,将钢铁像是草叶一样被揉烂撕碎,然而被包裹其中,以玻璃封装的的硝化甘油也随之破裂爆发,点燃的装药瞬间盛放,可怕的冲击如利刀一样切割着法师塔的外墙,刮削掉每一寸突浮而出的障碍!岩石被那瞬间燃烧产生的灼热的温度软化,碎石尘埃和浓烟翻搅起腾腾的黑云,其间投射出那些雕琢的法阵发出耀眼的魔力崩解的光晕。
巨塔在震颤之中巍然挺立,然而最外层的魔法防护一瞬间就被消减了。
并非不堪一击,只是它的建筑者从未想到过,会有一种不是魔法的力量,能够比投石机的石弹还要强大百倍,可以瞬间穿过那层力场的护盾,再爆发出超过极效爆裂火球的猛恶威力。
轰鸣仿佛夺走了这世间所有的声音,让所有看到了这一切的人,都沉浸在这轰响里。感受着那仿佛触及了灵魂的颤抖。仿佛一个时代向另一个时代撞击的声音。
火焰与轰鸣,代表着清晰而明确的回应……然而,困兽犹斗。
澎湃的蓝色弧电带着尖利的呼啸撕破沉寂,从高塔的下层向上延伸。流窜过繁复的法阵,汇聚的能量猛的穿过了扩展的烟雾,跨过空间,长鞭般抽打在那战舰的舰首!然而就在这力量爆发之前,银质的尖角抢先夺走了所有的能量,在层层的闪光里将之引导向舰腹下伸出的触角,蕴含威能的闪电在那金属的尖端被释放,激烈地轰上冰块包裹的地面,燃点出蒸腾的浓雾——但也仅仅如此。本可以毁灭掉一段城墙的威力就这样被消耗殆尽。
但这仅仅只是个序幕。
法师塔周遭的浓密雾气正在稀薄……并非沉寂,而是被某种力量吸纳殆尽——浓黑的云雾以黑塔为中心开始缓缓旋转,压缩成为四五道粗大的旋臂,翻滚的气团如风暴一般压缩出白色的电火,在铵盐撞击中引发震耳欲聋的雷鸣。主物质界的元素平衡已经被极度扭曲了,天空,物质,空气……一切被包裹其中的存在都被雷电的力量同化,
这是天霆之塔被惊扰时所释放的愤怒,但在此刻。它的愤怒,不仅仅如此而已。
摩擦声轰响着,数层的法师塔外墙纷纷展开,让黑暗的影子接二连三地从中飞出,他们展开岩石或者金属构造的翅膀。在空中翱翔,展露出狰狞凶恶。或者平滑顺畅的身姿。恶魔,巨人,鸟类,或者什么也不是,什么都类似的人形影子……但都遵从着同一种命令,向着那艘浮空战舰猛扑而来!
“真有钱……”站立在战舰舰桥上的某人不由如此评价道。
天霆之塔多年的积蓄。在这一刻已经投出了大半,而之所以有残余不过是因为那些东西无法飞行而已。只是这一切映现在那个引发一切的人眼中时,只是让他露出一个轻蔑的微笑:“石像鬼,恶魔巨像和龙魔像竟然选择倾巢而出。看来是真乱了……难道托马斯那个倒霉蛋,正好就在顶端的那几层里?那样可就算他走运,我还有一大笔帐需要他来还呢。”
“一般来说,法师们都会将一些比较重要的部分建设在法师塔下层,连接在异位面里,不过一些传送门,或者通信连接法阵之类的倒是不一定,所以被打掉了主塔顶的话,半位面会困住他们不少人受,那些低阶的法师产生指挥系统的混乱也不奇怪,更何况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天霆之塔用来维系主体维修能力的那个土元素生物,应该是上一次被某个小贼给偷走了吧?还有不少高等的魔法物品也因此损坏,所以他们想要组织起一次像样的反击,恐怕也很困难。”
侏儒**师笑语盈盈,仿佛上一次破坏天霆之塔,以及之后的分赃没有他的份儿似的,让心灵术士不由大翻白眼。
不过在他开口提醒之前,**师就将他的注意力引开了“来了个麻烦的家伙,看来也不是没有聪明的。”**师说道,举手划出一个手势,激发出一片蓝白的雷光。
通常来说,电光是为数不多可以用来对付魔像的法术之一,至少可以牵制他们的动作,然而这个刹那间就已经冲到了战舰前方的怪物显然不同一般,黑曜石塑成的双翼在空中一展就将那些纷乱的电光拍打成细碎的火花,半露在体表的钢铁刺角则随着它地动作扭曲变形,和散布全身的比盾牌还大的零星鳞片发出粗糙的摩擦声,铁石纠结的脖颈昂起,混杂着浓绿乌黑的液体就像是一道长蛇一样从中喷涌出来,连战舰外侧的魔法力场都被直接无视了。
不过,这明显带着强烈腐蚀性的喷吐没有来得及腐蚀任何东西——一层细微的空间罅隙在空中一闪,就将之吞噬了个干净。
“强大的施法者,你究竟是什么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出乎意料地,构装巨龙昂起的头颅摇动了一下,吐出一个清晰地语音,带着金属的铿锵,但字正腔圆。
“呵……”
心灵术士微微扬起视线,在那个丑陋的金属脑袋上停留了一瞬,然后轻笑:“好吧,我想要这座塔。还有里面的一切,包括所有的法师,以及魔法物品,我这样说,你觉得够清楚了吗?”
“真可笑,你以为你是谁?天霆之塔由三位**师的共同管辖。是属于帝国的伟大财产,拥有着诸神,以及暴风之主的直接庇护!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谁,属于哪个国家,又或者是哪个位面,但这里可不是你能够随便提出什么无理要求的地方,我们……”
沉默之后,龙魔像爆发出庞大的愤怒。
不知道魔像后面的可怜家伙是谁,但显然可以称呼他为‘不了解情况的蠢蛋’——可能法师塔里面刚刚结束了遭到袭击时的必然忙乱,却没有来得及观察到他们神祇的陨落,甚至连法师塔的三分之一已经不翼而飞的事实都还没看见?
而他的咆哮声却因为另一个原因底气十足——在龙魔像身后。五十余台大大小小的魔像正在逐渐靠近,空中扩展成一个稀疏的扇面,而他们面对着的敌人,是三十几个风元素,以及十多条巨龙,当然在法师们眼里,这些大多不过青年阶段的蓝白混血龙根本称不上是龙族。只是在北地成长的一些魔兽而已。
没有施法能力的龙族,在比它们更加坚韧有力的魔像面前,与大个儿的蜥蜴也没有多少不同。
至于说那些风元素?
每一个高级法师甚至都可以直接选择对他们视而不见,这些内层界的低等生物就算爆发了。还能破开魔像的坚固铠甲不成,充其量也就是用闪电浪费一点儿他们的时间——不要忘记,这里是天霆之塔,没有一个成员对于闪电魔法不习以为常,所以就连他们制造出来的魔像。也要比通常的更加容易容纳闪电。
有些东西,是由长久的时间建筑的。根深蒂固。所以自以为有力量的人,总是会被命运的猛烈一击,粉碎成无数破片。
金属的咆哮声戛然而止……淹没在更加宏大的轰鸣里
轰鸣源自于浮空战舰的第二层,二十四座刚刚建筑出来的炮塔,这些一百八十毫米口径的‘小型’炮台拥有着比主炮更加灵活的转动与瞄准空间,单座的炮管让它们可以单独瞄准每一个空中的目标。
钢制穿甲弹头在轰鸣中飞过仅仅几百米的距离。恶狠狠的凿进了二十几个魔像胸口那单薄的装甲,那些魔法的力场根本无法阻挡这种高速炮弹的前进,弹头就像是穿透一张纸一样轻松的凿进了这些目标的身体里面!
但是法师们的恶梦才刚刚开始,因为那些金属的弹头也是爆炸的承载品。随着液态硝化甘油引信的一声爆鸣,两公斤硝化棉和甘油就像是恶魔的牙齿,直接撕开了那些庞然大物的身体,将他们从空中狠狠地甩向地面!,
“无理要求?唉,有句话可能没写在魔法书上,但是我也不妨告诉你,道理这东西呢,就在大炮的射程范围之内。”
某人轻松地声音,在这个时候才刚刚穿过层层防守,震响在整个法师塔的层面间。
魔像的群落,被炮弹的火网撕裂了。
或者依靠着坚厚的身躯,大部分可以在暴烈的冲击下残存,但赖以飞行的翅膀,却成了他们最大的弱点,第一轮的齐射中,二十余个恶魔雕像和石像鬼被摧毁了蝠翼,只能颓然从空中坠落,而少数的几个可以自如飞行的魔像,则受到了重点的‘照顾’,直接被钢铁的暴风炸成了一天碎片,只有最强的四个龙魔像勉强冲过了这一道火网。
然而这些魔像中最强的精致造物,还没有来得及登上那艘船的甲板,三道漆黑的空间罅隙已经迎头而下。于是法师塔里的操纵者们只能看着操纵水晶骤然一黑,这些珍贵的魔法造物就已经和他们失去了关联。
至于最后的那一座龙魔像,则从一开始就没有发动冲锋——就在它冲过了火网的一刹,**师阿尔伯特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它的头顶,也没有见到这位**师做出什么特殊的动作,只有魔法的辉光在其上流动闪烁了两下,那龙魔像就已经转过了身体,径直向着原本的己方冲去,吐息喷洒,龙尾挥击,眨眼间已经把最后残存的两头石像鬼从天空击落,翻身之间四肢并用,吱嘎的怪响里,还剩下的唯一一座恶魔魔像,已经从脆弱的腰间被直接扯开了!
当魔像军团在不到一个沙漏刻度的时间里便全军覆没,战争的天平,便彻底向攻击的一方倾侧了过去。
法师塔上的法阵光辉流转,将一道道攻击性的法术向着那艘战舰发射,但很可惜,这攻击与倾斜的炮火相比,是如此的软弱无力——作为一座纯粹的防御型建筑,它被建筑在了这人迹罕至的荒野,所有法阵的作用主要就是为了对付那些远道而来的敌人。所以天霆之塔塔大部分魔法强化的重点,都并非距离,而是威力,而无论是投石机的石弹,或者是敌人的魔法,都很难从一两哩之外向它发动,更难以突破它那一层复合了力墙以及反魔法的护盾。
所以这座塔超视距的攻击方式,也就只留下了寥寥的数种。
比如说闪电风暴,比如说流星爆,比如说酸雨暴……
可一番手忙脚乱之后。法师们才瞠目结舌地顾及到了那个事实——三分之一的高塔上层,如今已经消失不见!那也意味着他们最强大的几种攻击武器,比方说最大规模的那一座战略超魔增幅法阵,也已经随之而消失了。
而那艘古怪的船只,就停留在三里左右的距离之外。安逸地喷吐着雷鸣与火舌……这区区三里的距离,就让整个魔法塔的防御手段有一半被作废!而另外的一半也很快证明了它们的无力——那些好不容易勉强够到战舰的元素法术。在这座巨大的战舰面前与烟火也相差不多。电能被传导。火焰被吸收,冰结则干脆被无视——对于一条长度超过两里的土石制作的庞然大物,那些冰霜只能在上面沾染上一层灰白的细粉。除了给它增加一点重量上的负担,就别无意义!
而源自于战舰的攻击,却近乎无穷无尽。
齐射,散射。连射……每一发金属都堂而皇之地穿过那些力墙术的包裹,庞大的动能让魔法根本无处容身,硝化甘油尽情地在反魔法力场中肆虐,密集而准确的蹂躏着法师塔那黑曜石构造的外墙。精确到了每一块砖石的每一个节点。
魔法的强化一层层的失去,岩石在化学炸药产生的暴风里嘶鸣哀叹,最终,第四波巨炮的轰鸣里,法师塔的魔法防御终于彻底损毁,一处法阵较为薄弱的外墙随即在炮弹的爆裂里崩塌损毁,连带着周围的四个法阵的一部分一起滑落,在黑色的塔身上拉扯出一道丑陋的灰白痕迹,魔力崩解的光晕,顿时闪烁得明亮耀眼!
与那座高达数千尺的巨塔主体相比,被撕裂的墙壁是如此微不足道,然而,这微不足道的裂痕,却仿佛开凿在了每一个帝国法师的心防之上,不断蔓延出层层细密的裂痕,最终,巨大的压力就将他们的抵抗意志彻底粉碎,湮没在一片恐慌的浪潮间。
无法抵抗,无法防御,只能守着摇摇欲坠的堡垒,等待末日的到来。
“投降,或者去死?我给你们选择权。三个沙漏的刻度之后,如果你们仍旧选择对抗我,那么我也只好再轰掉上面的七层看看。”
轰鸣暂时停滞,而心灵的密语,则清晰地越过墙壁的阻隔,塞满每一个人的耳朵,天霆之塔内的法师们,就只能战战兢兢地在心中思考这个艰难的抉择——固执地留下来,与这座高塔共存亡,或者是投降对手,来获取一些看上去不会太小的生机……毕竟法师本身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宝贵的资源之一,即使对手们不可能给与他们什么尊敬的优待,但至少也不会对他们太过为难。
没有人是怀疑那个声音说出的是不是谎言,因为那全无必要,拥有一座浮空城市……即使是一座看起来非常狭小的浮空城市,也同样意味着魔法理论上的非凡造诣,那样的强者,并不需要用谎言来缀饰出一件骇人听闻的武器。
就算是没有那样的武器,他也完全可以实现他的诺言。
投降,或者去死……这不难选。
至于说逃离?
事实上如果可以,说不定所有人都会闲着这么做的,法师们的智慧让他们从不会顾忌什么荣耀,什么颜面……可惜的是,法师塔内部,通往伊利里亚的组传送法阵,在塔顶消失的同时,也就失去了效果,现在推开法师塔的大门,能够看到的,只有那白雪皑皑的冰冻荒原。而且就算下定决心要直接逃走,也需要远离法师塔外层那道防御外敌用的反传送法阵,但是那个飘在天上的敌人,到底有多大的概率会对于这些脱逃者视而不见?
想必不会太大的。
于是,片刻之后,微弱的抵抗就这样不了了之,这场战争,以一方的大获全胜而就此结束了。
出乎意料地结果让爱德华惊讶了那么一会儿
之后的事情,爱德华反正是懒得去管了……法师塔内部的宝藏之类不少,但想要全部发掘尚需时日——当入侵者们终于进入到了这座法师塔的内部,才发现那一发亚光速弹到底多么具有破坏力——不仅仅是大部分的传送法阵以及指挥系统,法师塔的中央控制室也在那那一击之中灰飞烟灭了,于是,法师塔各个位置的陷阱或者装备全部进入了一个漫长的待机状态……(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二章 切脑术
是啊……心灵术士不由拍了拍后脑勺。
显然这是想当然而造成的错误——天霆之塔的这些法师,或者说在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认知里面,还没有建立过‘公有财产就是大家的财产’这种概念,别说是法师塔,就算是国家领土,也同样只是属于少部分人,领主,贵族,国王,而不是居住在这片土地上的大部分人。
天霆之塔也同样如此,它只会属于帝国的**师,不管是一个**师还是三个**师,总之无论这批法师如何表现,这法师塔也是不可能成为他们的所有物的,他们的权利,也不过就是借用塔里的东西罢了,不是主人,自然也就没有多少保护的心理,这种认同感上的差异,带来的结果就是没有人会顽抗到底。
“所以这就是帝国人的愚蠢主意……看看吧,萨哈林,特尔兰,卡农……有点能力的家伙都会去找个领主建造自己的法师塔,结果偌大一个天霆之塔,竟然只能拿出这么几个七八环的家伙,一眼看过去就都在这里了,唉,这点人手,你让他们怎么组织有效的反攻?”
目光扫过那些垂头丧气的聚集在一起的家伙们,阿尔伯特晃了晃大脑袋:“其实只要再多上八个左右的八环法师,至少也可以稍微弥补一下战略超魔法阵的不足,至少一两发的远距离解离术还是可以用一用的,”
你这到底是替哪一边考虑?
老侏儒分不清敌我的言论让心灵术士有些无语,所以一步之间,他已经离开了战舰,静立在这些俘虏面前的天空中。
虽然已经宣布了失败,并且离开了法师塔,但帝国的法师们心中仍旧在为那场屈辱的失败而愤愤不平……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一次卑鄙的偷袭带来的结果。而己方唯一的错误就是太过大意,而上官的指挥失当和下属的阳奉阴违也同样是罪魁祸首——在失败来临的时候,这似乎是通用的推脱责任的最佳借口。
而这种借口带来的就是理所当然的嘈杂混乱,极地的冷风透过那些法袍上的魔法伎俩,刀子一样挂着所有人的面孔,也让他们心中的愤怒越发熊熊,所以指责很快就蔓延到了几乎每一个人,就连那些刚刚成为法师助手的学徒们也参与其中,虽然他们不可能开口指责那些高等法师的错误,但却可以站在自己支持的一方身后。用厚重的长袍来给他们一些视觉上的支持。
这嘈杂就一直如此持续,直到一个学徒终于注意到那个静立在空中的身影。
于是连锁的效应开始出现。法师们抬头注视着这个不知何时到来的人物,在他们心中聚集的惊讶让喧嚣很快就消失无踪——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个人是何时出现的。虽然这可以用传送法术的效果来完美解释,可是反传送法阵的存在无疑这解释变得同样惊人。
什么样的存在,才能无视周遭。那个由天霆之塔的反传送法阵营造出的空间禁区,自如地来去在这片空间?
“啧啧。真不像样……”
一片寂静里。那个站在空中的人如此开口道,他的语声很轻,但却穿过了寒风的呼啸,刺进每一个法师的耳朵:“所以,我好像还得从基础的纪律开始教导?好吧,那么至少站成几排这种事情。似乎你们还能够理解吧?”
“你是什么人?”一个年龄颇大的法师开口道,他的目光在心灵术士苍白的下颌上停留了那么一瞬,似乎是在确认对手的年龄。
而显然,他不可能相信。正悬浮在他们头顶上的那艘战舰的主人就是眼前这个看上去不过刚刚成年的小鬼:“去找你的老师来跟我们说话,虽然我们确实是失败了,但还没有理由……噗!”
半截的语声被直接压在雪中,无形的力量从四面八方而来,将他的脑袋直接按在了地上。
“除了这个笨蛋,这里有两百三十三人,是吧?给我排成十行。挑三个能力最高的家伙出来领队。”黑袍下传出的声音依旧轻轻的,不过那个倒霉的老家伙显然是个不错的榜样——一个掌握七环魔网的全身挂着魔法防护的高阶法师,于眼前无声无息地失去了抵抗能力,这样的精神冲击力,也足够让法师们安静下来重新考虑一下他们面临的情况了。
于是,这场地上,再一次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目光在同伴,以及天空中那巨大的浮空战舰,以及那一袭神秘的黑色长袍上来回转过了几圈之后,面面相觑的法师们最终只能无奈地选择了忍耐屈辱。慢吞吞地开始排列方阵。
可这个好不容易维持起来的秩序似乎仅仅维持了几分钟——到另一袭过分宽大的黑袍从天而降。
“啊……阿尔伯特!魔法之神在上,他竟然离开了法师学院?可是我们的……”
目光对上那个裹在长袍之中的矮小身影时,四个能力最强的法师齐齐发出了个仿佛裸女遇上流氓一样的尖叫,让他的所有同伴也随之一阵大乱。可这个骚乱刚刚开启,就被另一个更高的身影给截断了。
“霍金……不,不对,不是真的,这肯定是……传奇拟象术!”
不过这一次,他们的骚乱并没有被制止,因为本应负责整理的人正在忙于其他的工作。
“还不错吧,爱德华小子,整理一下开个传送门,把他们送到罗曼蒂去吧?”
“啥?送到罗曼蒂?我这边费了半天劲儿才弄来的,你上下嘴唇一碰就想摘桃子?想得也太美了吧!挂着**师的头衔,就擅长大包大揽吗?”
“他们是王国的俘虏,按照法律规定,对于战俘之中的法师,法术学院有权全权处理的啊?如果你有什么不满,先去跟国王陛下讨论吧。”
“废话,这帮家伙是我抓来的。跟王国有一根毛的关系吗?”
“现在是战争期间,而你是王国的伯爵啊?还是说,你打算不服从王国的管辖,自立为王了?好吧,总之呢,我们先不从这个角度考虑,光是这一次我给你提供的帮助,用这帮家伙来作为弥补也够了吧?”
“帮助……我跟塔烙斯打死打活的时候,你只是坐在我的战舰上悠哉悠哉的看热闹来的吧?从头到尾你一共才出了多少力?又敲诈去了我多少东西?现在想要跑下来摘桃子,而且还专挑最大最好的?门儿也没有啊?”
“你这小混蛋。如果不是我给你出的主意,你会知道先破坏掉天霆之塔的顶层来废掉天霆之塔的战略超魔法阵?如果不是我带了人来给你,你还在用这艘破船的核心动力乱晃荡呢!说什么攻下天霆之塔,做梦吧你个小混蛋!”
“我给你的报酬早就足够了吧,那可是神力啊。神力!没有我,你再活两百年也别想弄到神力来研究。我就不信你有胆子去打神祇的主意!”
“呸。这个小混蛋!帮助你的代价可是与诸神为敌啊!区区一点儿神力就能够用?你跟我对半分我还凑合着将就一下。”
“总之我不管,法师塔里的东西你可以拿走一些,但这帮家伙我绝对不会给你!”
“天霆之塔里面的破烂东西有什么好拿的?更何况大部分半位面的钥匙还都在托马斯那个混蛋手里,只要他不死就什么也没有!不行,你至少也得给我七十个法师!我还要有挑选权!”
“这里一共才几个法师?门儿也没有!低阶的学徒你可以拿走,但高级的。从五环往上,你想都别想!”
喂喂,这种该死的讨价还价的语气算是怎么回事?我们是法师,不是那些商人手里的金币。也不是屠夫圈里的牲口!
帝国的法师们呆滞着,听着头顶上那三人的‘交流’,但很可惜,对于这种讨价还价,他们也只有听一听的份儿,连心中的抱怨,都不敢说出口。
片刻之后,两百多名法师的队伍被分割成了两个部分,较多的一方,跟随在霍金**师身后,战战兢兢地踏进他们面前刚刚绽开的一道大型空间门,而少数的一方,则各自由几名高阶法师施展了群体飞行术,落上了那座战舰的甲板,再穿过一条长长的甬道,直接进入到异界空间的中心。
战败带来的沮丧,以及前途未卜的忐忑,很快就被眼前充满魔法奥妙的环境冲淡,法师们的目光游动,开始将注意力放置到周围的每一个空间的节点,以及每一层控制的法阵。不时有一阵窃窃私语响起,带着一些蔑视的情绪,但是队伍很快就沉寂下去,因为当通道尽头的大门在身后无声关闭,那种熟悉的空间颤动感等于告诉他们,所有人都已经被扔进了一个封闭的半位面里面,和主物质位面彻底断绝了联系。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将视线落在那个领着他们前来的家伙身上,看着他转身,掠去兜帽,都出一张格外生嫩的面孔,比预想中还要年轻几分。而他身周萦绕的魔网波动,虽然是足以令人赞叹的五环左右,不过在大部分法师眼中,那也要加上一个‘缺乏经验’的标签。
爱德华微微一笑,目光在眼前清一色的中年人面孔上扫过,男多女少,从三十多岁,到六十岁左右形态不一的法师们,刚好一百人。
只占了俘虏的一少半,但基本上,这在他的可接受范围内,他没有教诲的癖好更不打算敬老,那些个年纪太大或者能力不够的家伙,心灵术士可没有兴趣去照顾他们,扔给**师接手倒是正好的。他需要的,是立刻就能派上用上的人手。
操控飞船,制造硝化甘油炸药,建筑法阵……这些都是必须要能力不错的熟练法师才能完成的工作,虽然现在得到了阿尔伯特的的支援,并且在搜刮了天霆之塔之后,可想而知还可以得到一段延长时间的支援,不过毕竟还是有一支属于自己的队伍,对于进度会比较好掌握,也更放心。
“那么,接下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这艘战舰。嗯,浩劫残阳号,就是你们的工作场,住所,以及所有能够想到的场所的集合,这样的生活,将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我提供给你们食物,工具和工作场所,而你们需要做的。就是完成我给予的工作,其余自便。”
又是一阵窃窃私语,泛起一股震惊,大部分的法师脸上的不忿已经不加掩饰。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八成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年轻人。
失败在举世闻名的两位**师手里,尚算可以接受的结局。可是要一直这样听从这样一个小鬼的命令,到底算是什么?拥有力量强大的师长。可并不意味着你自身就有资格支配一切!
空间里各种不同的思绪纷飞。几乎跟一群人开口咆哮也没有什么两样,心灵术士皱了皱眉头,随手一划,就在面前打开了一道传送门。让一身深黑的秃头身影从其中跨步而出。
无形冷漠的感受在空间内瞬间扩张,将所有人的嘈杂一下压进沉寂里面,无论是口头上的。还是心里的。
法师们的目光收缩,盯着那个奇异的秃头人,而后者目光横扫,银色的光泽让他们立刻垂首缩头……
“你又抓住了一些?”噬魂怪巫妖魔法幻化的面容与冷漠的声音里看不出什么异样。但心灵术士却可以通过命匣捕捉到他灵魂里的不满:
“我攻下了一座魔法塔,所以一会儿你去帮我看看,有什么比较有价值的东西,另外我还得尽快完成这座浮空舰艇。”微微点头,爱德华简单地吩咐道,然后又想了想:“领地那边怎么样了?”
“我们当初约定的时间,好像是一个十日……不过算了,基本上来说,我已经完成了你的嘱托,除了一个报废品之外。”卡特泽耶克道:“三十九个法师都已经成为了你的忠实奴仆,而且,我也完善了我的切脑术的手法,如果数量不是很多,我想在半个十日之内我就可以完成同样的工作量了。”
“数量要稍微多一些,而且最关键的是,还有一些新的物种可以让你练练手,白龙和蓝龙的混合种。”爱德华笑了笑:“除此之外,你手头还有灵吸怪蝌蚪的话,也可以繁殖几个后代作为帮手。,”
巫妖并不存在劳累疲倦之类的生理反应,如果需要,他们可以不眠不休的一直工作下去。但是卡特泽耶克对于操控一些法师的脑袋看起来兴趣不大,他更希望能把一些灵吸怪蝌蚪塞到那些脑袋中。
之后的事情,爱德华反正是懒得去管了……法师塔内部的宝藏之类不少,但想要全部发掘尚需时日——当入侵者们终于进入到了这座法师塔的内部,才发现那一发亚光速弹到底多么具有破坏力——不仅仅是大部分的传送法阵以及指挥系统,法师塔的中央控制室也在那那一击之中灰飞烟灭了,于是,法师塔各个位置的陷阱或者装备全部进入了一个漫长的待机状态……即使是有了那些俘虏们的帮助,想要解开所有的陷阱也并不那么容易。
他本就不是个法师,对于魔法塔自然并不热衷。一座法师塔,不过是跟宝库类似的东西罢了……
最重要的是,无论什么东西,只有属于自己的,才是最好的。自己建立起来的东西,对于一切都有着最为深刻的了解,使用起来方能得心应手,否则就需要长时间的磨合,调整,直到将之变成自己的东西,而天霆之塔,这座法师塔已经经历了太长的时间和太多的主人,想要将之完全掌控,要耗费的时间可不是以天来计算的,现在这个环境之下,爱德华不可能容许自己浪费那么长的时间,去研究一个大部分都不过是科研机构的建筑物,
“没有什么太大的异样,至少表面上是如此,你选择的那位管理者应该算是足够优秀,不管是武器的交易还是领地的管理她都做的很好,不过,你的那两个女人最近似乎又开始隐匿行踪,我在城里已经感受不到他们了。可能使用半位面,但更大的可能是他们已经离开。”
“这两个家伙……”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丽莎和达赫妮也不是他困在笼中的雀鸟,不可能事事都要向他汇报,问题是她们两个信仰的神现在已经越来越靠不住了,她们本身作为选民,很容易就会被罗丝以及蓓尔莱娜利用。
看来也是时候,割断这一层联系了吧,或者,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蓓尔莱娜给……
我已经找到了控制所谓的种程度的位置,只要将之切除再生,再灌注进新的记忆,就可以彻底改变这些人的想法,虽然这样做的效果并不如支配术那样理想,不过作为补充效果还是不错的,(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三章 异界亲卫队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要做自己的事情,丽莎和达赫妮也不是他困在笼中的雀鸟,不可能事事都要向他汇报,问题是她们两个信仰的神现在已经越来越靠不住了,她们本身作为选民,很容易就会被罗丝以及蓓尔莱娜利用。虽然爱德华目前不清楚她们到底如何看待自己,但是显然她们作为神祇,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必要的壮大自己的机会的。
看来也是时候,割断这一层联系了吧?或者,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顺便让蓓尔莱娜和伊莉丝翠作伴?
打着一点儿如意算盘的心灵术士转身离开,任由一帮战战兢兢的家伙们茫然矗立在空间大堂里,过了许久才想起来那个人吩咐事情。
而这个时候,爱德华已经在另一层空间里面开始了新的工作。
一条混血巨龙畏惧而谦卑地趴在地上……这是那十几条混血龙之中最年轻的一条,也是爱德华选定的用来练手目标。
卡特泽耶克的变形已经解除,露出干枯硕大的紫红色脑袋,以及六条长短不同的触须,他伸出最长的两条在巨龙的额头上一点,立刻就让这巨大的生物垂下眼睑,陷入了最深沉的睡眠之中。
巫妖的身体微微浮起,一道银色的光泽就在他触须尖端凝聚,绕着巨龙的头顶一转,就把上方一层头盖骨直接掀起,露出了脑袋里泛红的灰白色脑髓圆顶,手上的治疗法杖微微一点,几个出血点就被温和的圣光封住,少量的血液也被一旁的两个影钢魔像一滴不漏地用器皿接住了。
“世界上所有的物种都有着各自的特征,唯有大脑在某种程度上惊人的相似。只是按照从低到高的程度,大体上分成了几个层次而已,比方说,虫豸的中央神经节,就和人类的延髓部分没有太多不同,而蜥蜴之类的爬虫类,则拥有一个简单的,类似人类大脑最内层的结构……”
“从内到外,依次是古皮层,旧皮层和新皮层……象征着进化的不同层次而已。从两栖爬行类到哺乳类,之后是高等的智慧生物,这些你就不用仔细讲了,那么,改造的过程究竟需要怎么做?”
爱德华轻轻吸气。调控着自己的反应,不至于在那一大坨柔软的灰白面前本能地作呕。不过显然也没有什么耐心再听什么基础课程了。
被轻描淡写的打断巫妖炫耀知识的过程。卡特泽耶克下颌上几条短须扭动了一下,不知道是表达惊讶或者好奇:“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要更加精通这个,好吧,就在这里,这下面。”他用触须在那个微微颤动的脑子上面那一点,用心灵的力量拨开一块脑灰质的褶皱:“巨龙的脑子与人类相差不多。主要的差异点不过是控制运动的能力,记忆储存的位置都是一样的。”
“那么记忆和灵魂之间有什么关联?”
“就像我以前说过的,大脑和灵魂的联系最为紧密,所以记忆是同时作用在这两者上的。”卡特泽耶克的触须在下颌上爬行出思索的轨迹:“切除脑子的一部分。也就等于伤害了灵魂所携带的记忆,而切脑术的效果之所以还存在恢复的可能,就是因为灵魂可以被高等的能量修复。”
所以,自己的灵魂可以带有足够的记忆来到这里,但如果是艾莲娜那种一体双魂的状况,又有没有可能将之直接分开呢?
“……要制造一个最优良的奴仆,通常的做法是心灵胶质取代大脑,不仅可以让他们重新拥有逻辑判断和感知能力。还可以免疫心灵影响……更迅捷、强壮、结实,保持着原先所有的记忆和职业技能的同时将它变成创造者的分身,让创造额可以透过他的眼睛和耳朵去看,去听,感知他的每一个想法甚至通过他来展现心灵异能。”
翻动着那一坨柔软的脑浆,卡特泽耶克继续详细地炫耀着在这个方面的知识:“不过鉴于你的状况,不可能制造心灵胶质,而且要求比较简单,所以我已经找到了控制所谓的忠诚的位置,只要将之切除再生,再灌注进新的记忆,就可以彻底改变这些人或者生物的想法,虽然这样做的效果并不如支配术那样理想,她们还是会有反叛的可能,不过作为补充效果还是不错的。而且,这个手术的成功率很高,也并不复杂,只要对于力量操控得当,甚至不需要造成太多的创伤。”
“这么厉害?”
巫妖抬起了下巴,颇有几分得意洋洋,虽然表情上没有太多变化……不过他的得意也就到此为止,因为心灵术士已经伸出手,将巨龙的一部分大脑直接切了下来,位置正是分毫不差的那个‘忠诚区域’。然后,在老巫妖的惊讶之中,巨龙被盖上了脑壳修复损伤,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伏在地上,用巨大的脑袋轻轻蹭着心灵术士,无比卑微。
究其原因,简单无比——爱德华的视野里,一层漆黑的神力,就覆盖在那个区域上。
这或者也算是一种馈赠吧,而爱德华随即注意到,若以神力进行这样的手术显然是更加方便快捷。神力幻化的手术刀,销毁切下来的组织,修补损伤……如此,一切甚至可以在不开颅的前提下完成了。
所以接下来,浮空战舰,浩劫残阳号,就进入了一段格外忙碌的时期。
一百名帝国法师接手了四十名图米尼斯法师的工作,以惊人速度完善着战舰上的各种法阵,到了第三天的时候,两侧船舷上的一百个混合射线法阵就已经被修建完毕——充足的原料和人手尚在其次,最关键的是他们近乎疯狂工作效率,那种所有人都将工作视作了唯一的目标和乐趣的样子,让同为法师的图米尼斯人都不禁咂舌。
与这些可怜的被控制而不自知的劳力们相比,他们的主人倒是清闲的要命。
作为一个对于法阵没什么研究的半吊子,爱德华在进行了一次彻底的休息之后。剩余的工作就是无所事事了,第一天的时候尚且在战舰的各个场地里稍微游荡了一阵,算是帮手兼督工,然后又带着卡特泽耶克到天霆之塔里逛了一圈,第二天起干脆就堂而皇之地玩起了失踪,让艾瑞埃尔着实担心了一阵,生怕这家伙又去寻找哪个神祇的麻烦了,结果直到傍晚,才终于看见他出现——不知道从哪座城市里买回了大堆的食材香料以及酒浆,然后宣布给所有人放了几小时的假。
然后第三天。这厮干脆就在中控室里面打起了瞌睡,美其名曰‘让艾瑞埃尔放心’。结果在枯坐了半天之后,阿尔伯特**师的到来,总算是让坐立不宁却又无法放开的艾瑞埃尔总算是结束了这种煎熬。
侏儒**师是来结算成果的。
成果实际上并不是很多,魔法原料一堆。而卷轴和奇物加起来也才堪堪破千而已,而且其中的大部分。对于爱德华而言还是些毫无意义的低阶货色。
这倒并不是说天霆之塔内出乎想象的寒酸。或者是阿尔伯特藏匿了什么成果,实际上,法师塔内部的宝藏之类不少,但想要全部发掘尚需时日——当入侵者们终于进入到了这座法师塔的内部,才发现那一发亚光速弹到底多么具有破坏力,那不仅仅是大部分的传送法阵以及指挥系统。法师塔的中央控制室也在那那一击之中灰飞烟灭了,于是,法师塔各个位置的陷阱或者装备全部进入了一个漫长的待机状态……即使是有了那些俘虏们的帮助,想要解开所有的陷阱也并不那么容易。
对于这个情况。爱德华表示了充分的理解。
虽然攻下了天霆之塔,不过对于后面的事情,心灵术士反倒是懒得去管——他本就不是个法师,对于魔法塔自然并不热衷。一座法师塔,不过是跟宝库类似的东西罢了……最重要的是他认为,无论什么东西,只有属于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自己建立起来的东西,对于一切都有着最为深刻的了解,使用起来方能得心应手,否则就需要长时间的磨合,调整,直到将之变成自己的东西,而天霆之塔,这座法师塔已经经历了太长的时间和太多的主人,想要将之完全掌控,要耗费的时间可不是以天来计算的,现在这个环境之下,爱德华不可能容许自己浪费那么长的时间,去研究一个大部分都不过是科研机构的建筑物。
“唉,艾瑞埃尔,一会儿,我要离开一下。”收起了那一堆卷轴之中几张最为高阶的,心灵术士忽然开口道。
“不行!”
炽天神侍道,然后不由一愣——他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目的,不过,她却直觉地感到,这其中有些什么不对。
“那你跟我一起去?”
“不去!”
“你这是打算限制我的活动自由吗?”女子负气的表情让心灵术士哑然失笑,摇了摇头,他自语道:“真可惜,本来想要给你一点儿惊喜的。”
自语声中,他抬腿就往外走。
所以炽天神侍即使恨恨地咬着牙齿,也只能跟上。
艾瑞埃尔当然不可能如他说的一样限制他的活动自由——诸神在上,当塔烙斯的化身也灰头土脸铩羽而归之后,如今在主物质位面,能够限制这个‘该被毁灭的上古邪物的拥有者’的存在,本来就已经一个也没有了。
幸好,这家伙好像也没有打开一道空间罅隙逃走的兴趣,不紧不慢的走过内层通道,经过几个正在施工的法阵现场,他好像只是为了享受那一路而来的法师们的敬仰态度而已,而那些人那畸形癫狂的崇拜神情,却让艾瑞埃尔眉头直皱——那显然属于一种直接的精神控制的效果,而这种魔法在所有正义神祇们的教义中都属于被禁止的邪恶行径。
但最终她也只能轻轻叹息。
与塔烙斯的那场战斗,艾瑞埃尔耗费不少,尤其是巫妖之神维克那的抓握,那浓稠的死亡神力让她大半的神能力量都被直接损耗了,因此战斗之后她休息了一会儿,谁知道就是这一会儿的功夫。那个人类就把一座魔法塔直接攻陷,还抓了一百多个俘虏,而之后又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悉数转化成了对于他绝对忠诚的奴隶。
第一次看到这些人的时候,她已经向这些人施展过复原的神术了,但是却半点效果也没有,那些人看上去正常无比,而实质上也是无比正常,所以无论什么等级的修复神术,在他们身上唯一的作用都是增添一点儿明亮的光幕。光线散去。那些法师眼中的狂热和崇拜依然如故。
转过了三条通道,再走出一道厚重的门扉,便已经重新转回了战舰的核心区域,那个由四层空间嵌套的迷宫。
一路的沉迷就在这里被打破了……踏过第一层的空间,艾瑞埃尔的脸色便已经苍白。空间转移的眩晕感似乎一下子就在脑中扩大了千百倍,让她的身体摇了摇。捂住嘴开始了一阵阵的干呕。
她一身白色的罩衣上亮起了蒙蒙的光。想要用神术,将那种不适的感觉抵消掉。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生理上的过激反应似乎正在一天比一天的加重起来——原本用一些神术的能量就可以压制的反应,今天却怎么也难以止住,直到炽天神侍连续放射了三道神术,整个人几乎半瘫软在男人的怀里之后。那种肠胃之间的痉挛才终于逐渐远去,
“……这见鬼的东西,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喝下那个人递过来的一杯水,在口中慢慢打转。最后和喉咙里的酸涩一起吐出,艾瑞埃尔重重地喘息着。用右手轻轻地抚摸着已经微微有些隆起的腹部,似乎能够感受到那个小生命的成长,但充斥在嗅觉里的味道,以及地面上那一滩秽物,都让一向冷静和清洁的炽天神侍感到不知所措的愤怒,忍不住低声发出了一个从来没有尝试过的诅咒。
“很快,从四十二天左右开始,到八十四天左右结束,最多也就是四十天多一点儿,而现在已经至少过了二十多天了吧……其实如果当时你没有躲到星界,那么现在早就已经过去了:”
爱德华轻声道,但语声里带着一点儿笑意让炽天神侍的愤怒瞬间又膨胀得难以抑制:“不许笑!”她吼道。
“抱歉,因为我还是头一次听到你说‘见鬼的’。”人类立刻道歉,但脸上的笑容不减。轻柔地帮她按摩着后背,他半调侃似的说道:“我还以为除了‘该死的混蛋’,你就不会什么别的词儿了呢。”
“你是想听听更难听的?”
“尝尝这个。”
心中一种莫名的愤怒,让艾瑞埃尔的声音充满了挑衅,每当这时候,她总是忍不住想要真的跟眼前这个讨厌的家伙打一架。不过那个个人却只是宽厚地笑着,然后将一件东西递到她的眼前。
艾瑞埃尔微微抬起目光,看着眼前那古怪的东西……用一根木签穿成了一串的,似乎是一个个小小的水果,只是熟透的果子外面却包裹着一层晶体,在法师塔内部幽暗的灯光里,闪烁着微黄的光泽,亮晶晶的,又有微微的一股甜香四下弥漫,让人忍不住想要去舔舐一下……
接过那木签,炽天神侍将信将疑的咬了一口。
好甜。
果子似乎是那种最为平凡的野果,因为酸涩,所以除了调皮的孩童向来乏人问津。然而此刻一种厚重香浓的甜味在口腔中晕染开来,将那些过于尖锐的酸味驯化了,清甜的果香加上酸甜混合的味道却又完全消除了甜味的腻人感觉,与那在齿间碎裂的咔咔脆响而随即粉碎的趣味,就形成了一种质朴却又令人沉醉其中的味道……那些令人不愉快的感觉与气味,似乎就在这缓慢的咀嚼之中消失了。
“这是什么?”
“好吃吗?”
男人轻笑着问道,于是艾瑞埃尔只能些许迟疑,然后点头。再然后就忍不住又咬了一口那奇怪的食物,感受着那种清甜与美好。“好吃你就多吃点儿吧,总之,没有给你下药儿就是了,”看着她樱唇边上微微站着的几粒糖块,心灵术士笑了笑,揽着她的肩头。慢慢地向前走,感受着那仅仅隔了一层衣服之下,女子身体的柔软和馨香,不过刚刚走出了两步,就被艾瑞埃尔敏锐的挣脱了。
不过,挣脱了也不错。
因为穿过了内里的一道回廊,爱德华就看见亚莎莉的身影,正在这空间内的实验室里忙碌。
于是他原本有些轻飘的心情,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倒不是因为担忧两个女孩子之间产生什么摩擦,只是因为他看见,女法师此刻手中正拿着一个水晶皿,将一种淡青色的液体,倒进另一个装着金灿灿的石头的水晶皿之中,(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四章 高歌猛进
“那也不行,不管你是玩也好,调配也好,化合也好或者什么也好,这些愚人金,硫酸,甘油……还有硝酸,硝化,还是其他的什么的,都不是你需要去研究的危险东西。”
爱德华放缓了语气,但却并不放松那不可辩驳命令——硝化甘油这种玩意儿,其间涉及了硝酸硫酸,苛性碱,稍有闪失就得伤人,最重要的还是会爆炸,他记忆里那个设立了炸药奖的家伙,一家子的性命几乎就都报废在这东西上面,虽然说这个世界有魔法保护又有神术恢复,不过爱德华还是没什么兴趣培养出一个疯狂地女科学家,不对,是会走路的炸弹来的。
女法师的表情平静,但是那双褐色眸子里的不解与不满,最终让爱德华叹了一声,举手投降:“我可以把所有秘密告诉你,包括化合的过程和分子式,但是你你必须答应我不能去玩这种危险地东西。法师就去研究符文咒语,法阵或者其他东西,这个你就当作没见过不好么?”
“好吧,既然那你坚持,我可以放弃。”最终亚莎莉点了点头,但随即就让心灵术士无语:“你真奇怪啊……不过就是会爆炸而已,难道还能比召唤异界生物,邪魔,或者空间法阵之类的东西更加危险?”
“那不一样……”
“有何不同?”
“因为魔法有反制方式,安全系数更高……算了,总之别跟我对着干!我说了你就听着好了!”理屈词穷的心灵术士晃了晃脑袋,只能用无力的命令来堵住这个缺口,然后随手牵住两个女人,半拖着来到空间中心一座精致的法阵前。
这法阵同样是一座空间的门扉,不过其后却并不是封闭的建筑内部。而是一片疏落的树林。
深青的天幕上高挂着一轮明月,闪烁的繁星却仿佛奇迹一般与月光竞相辉映,在林间的叶片上挥洒出乎片片的光斑,也辉映出眼前的另一片天空。
那是清澈深邃,如镜面一般平静琥珀,湖水反射着天幕里的星子,七彩的光泽随着水波荡涤出细微而粼粼的波光,远处的山峦环绕着这儿沉眠在森林之中。沿着滩头延伸的道路两边,茂盛的树木丛生,透过一株株乔木。就能看到后面弯弯曲曲流过丛林的水波。
四野宁静的虫鸣和呼呼的夜风让人感到心旷神怡和精神一振,清新的空气几乎让人陶醉了。
“这里是……”艾瑞埃尔不可置信的回望着四周,感受着周遭那细微却又不同于人间的气息,不知不觉之间,光辉在她的身周流转。化为舒展的光翼,将她包裹在一片明亮却温和的光幕之中。
但那并非是她想要展露一些什么力量。只是那种温和的气息。让她不自觉地放松了自己……入目的一切虽然笼罩在那一片银色的月光之下,但整个空间里并没有主物质位面那冷漠沉重的压迫,而是布满了细微的令人雀跃的亲和力。
是上层界的某一个层面吗?
这认知让艾瑞埃尔的目光猛地缩紧!
那个人类,上古邪物的持有者,怎么可以离开主物质位面?失去了位面之壁的阻碍,诸神之中的任何一位都有可能会立刻来寻找他。将他消灭!
又或者是相反的?这个可怕的怪物,因为吞噬了塔烙斯的的化身而成长,已经不再满足于在主物质位面的狩猎,而试图将毁灭与疯狂。延烧进上层界中吗?
无论是哪一种,都是无法容忍的。
艾瑞埃尔瞬间就已经握住了十字剑的剑柄,只是某种情绪,却又让她犹豫:“回去……”咬住嘴唇,直到唇瓣上的血色褪尽,她才终于开口道:“赶快回到主物质位面去。在他们发现你之前!”她命令道,然后转身腾空,让目光落在那正在由远及近的一片片光翼上。
二十,不,三十人……数量不少,幸好能力并不出众,以目前的情况,自己尚可以制止那个人与他们之间的战斗,只要能够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就可以了。
可是那个人,他会听从自己的劝告而离开吗?
显然不会。
那个人类对于目标的执着非同一般,如果这是他早已谋划好的,那么就一定会贯彻到底,不择手段!不管是神或者恶魔,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什么存在能够阻止他实现自己的**,即使力量比他更加强大的存在,也同样会被他计算,击败。
脑海中凌乱的思维挥之不去,而刹那间的犹豫里,三十对光翼已经由远及近,全副武装的天界生物们整齐划一地落地,在周遭围拢成扇形的包围圈!
“参见艾瑞埃尔大人。您忠实的仆人来到这里,听候您的号令。”
但当艾瑞埃尔举起手中的长剑,却并没有立刻开始一场预想中的战斗……下一瞬间,天界生物们或者单膝跪倒,双手捧着自己的武器,或者单手抚胸,深深地低下头去,以各种不同的方式,向中心的炽天神侍表现出最为崇高的敬意。
凝重的氛围让艾瑞埃尔不由呆滞了一瞬,虽然作为炽天神侍,她在天界也理应享有这样的尊敬,但此刻围绕在身周的,几乎都不是她所熟知的同伴,甚至并不只是星界使徒,或者异界神侍这样的天使……虽然这些人身上的光翼与神能的光辉,毫无疑问地透露出他们天界居民的身份。但其中的天使只占了极少的部分,更多的,是号手神使,是獒首神使,甚至还有一些光球一般的圣光神使。
他们大概是之前曾经遇到的,来自于天堂山的那些亚空神族的一部分。
然而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是,对于那个近在咫尺的邪恶,天使们甚至没有投去一丝关注,他们只是恭谨地垂首,偶尔投向艾瑞埃尔的目光里,充溢着中一种神圣的热情。
“……这是怎么回事?”这样的恭谨。让艾瑞埃尔迷惑,她皱紧眉头,本能地问道:“你们是谁?”
“我们是艾瑞埃尔大人的亲卫,是艾瑞埃尔大人的士兵,我们的生命归属她所有,她的意愿,即为我们的命运!我们伏身,侍奉她为我们的王,我们诚惶诚恐,接受她的教令!我们是枪刃。我们是锤钉,我们是盾牌,我们是剑锋!我们一往无前,我们不畏牺牲!敌人来了,我们就打到之。消灭之,使其腐朽之。我们。我们会将一切敢于忤逆艾瑞埃尔大人的存在尽皆击碎,如陶器般击碎!化为无尽的怒火,焚烧掉一切亵渎的存在!”
天使们的回答,整齐而高昂,虽然仅有三十余位,然而那声音却仿佛雷声掠过天空。震动空气,让前方的湖水,也荡起粼粼的波光,繁星点点。如梦似幻。
艾瑞埃尔又呆滞了一瞬。
那洪亮的誓词,炽热的情绪和崇拜的表情,对于艾瑞埃尔来说无疑是熟悉的。
随侍在晨曦之主的座下时,所有的天界生命在面对他们的神祇时,他们的情感就是如此热烈而恭顺,挟带着无比的忠诚……然而如今,这种效忠的对象,却并非是晨曦之主,也并非任何神祇,而是自己,炽天神侍,艾瑞埃尔。
这如何可以?
炽天神侍的荣耀,源自于晨曦之主,不管如何高贵,她不过是神的仆人,也只能是神的仆人!
“你……你究竟对他们做了什么?”转过头,艾瑞埃尔狠狠地瞪着那个人,一字字地开口问道。
又是他,当然是他,也只有他,才有这样的能力……将强大的天界生物的灵魂也生生扭转,改变了他们的信仰和记忆!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是要做些什么,但这样玩弄他人的灵魂的手段,无疑是不可原谅的邪恶罪行!
“我能对他们做什么?我都不知道他们是谁啊?”
不出意外地,某人一脸纯良地眨着眼睛,还耸了耸肩膀:“好像他们是你的崇拜者嘛?似乎是挺虔诚的信奉你呢……哦,对了,是亲卫队是吧?这样也不错啊?以后你又可以前呼后拥的了,再碰上什么事儿也不至于没有手下指派啊?”
“你……可恶!”
呛地一声金属摩擦里,艾瑞埃尔的长剑已经抵上了某人的喉咙。
……
叮当……叮……
施耐德用手中的金属棒轻轻敲击着眼前的钢铁,仔细的分辨每一片金属的回音,直到确认没有任何异样之后,他才直起身大大地伸了个懒腰,随后揉着酸痛的臂膀跳上了战车,靠着板壁享受着阳光。
虽然这几天的天气一直都不错,太阳温暖得不像是冬日的天气,不过对于施耐德这样的驾驶者来说,阳光还是很宝贵的,一旦大队开拔,在那个四面铁板的舱室里,可就只有魔法的昏暗青光了。
幸好,晒太阳的机会也还不能算是太少,因为施耐德所驾驶的,这辆名叫‘天启’的战车每行走四个沙漏就要检查保养一次,顺便休息一个沙漏,而经过了三天的相处之后,施耐德已经对于他负责的部分非常熟悉了。所以每次他都能争取到一点额外的休息时光。
当然了,这并不是说他在检查的时候有什么偷懒的地方——作为这辆车的驾驶者,施耐德很清楚,这台包裹着厚重装甲的,魔法构筑的巨大战车可不光是一台能给敌人带来死亡的武器,它也是一车十一个图米尼斯的士兵们在战场上生存下去的保障。所以,每一个细节都必须精密的维护,否则……
否则什么呢?
施耐德砸了砸嘴巴,他发现自己好像真想象不出自己会面临什么特别糟糕的结局。
这并不是说,他不知道战争代表着什么——在成为这个什么驾驶者之前,施耐德是魔狼军团的一名队长,而更早一些时候,他是个专门跑西北商路的佣兵,十年的佣兵生涯里,他几乎有一半时间都是在战斗之中度过的,而剩余的时间,是在为了战斗的准备而奔波。对于战场上可能遭遇的可怕的死法,施耐德即使是睡着了,也能随便全都说上一遍。
可问题是。现在,在有了这辆车之后,那些东西,就全都不存在了。
那些刀剑和长枪,在这辆战车足有一尺厚的精金外壳面前毫无意义,更不用说那些箭矢之类轻飘飘的玩意儿,而那些可怕的,动辄要命的魔法,又根本就透不过无效结界的效果,至于说骑兵?哈。自己只要在车里面拉一下左手边的那个把手,战车前面的粉碎叉就可以把他们连人带马都卷进那遍布獠牙的滚轮里面,等他们出来的时候,保证分不出哪一团是人,哪一团是马的。更别说只要那几个负责连发弩的家伙只要不失手。就根本没有一个骑兵能真的冲到车前面来了。
老兵又笑了笑。
就算是把记忆中不是佣兵的那十几年也加进来,施耐德也找不到比最近的三天更舒服的时候了。即使是那些跟在别人屁股后面捡剩饭的工作。好歹也是要累死累活的骑马跑路的,说不定战场上就会飞来一支流矢,或者碰上几个命大的敌兵。
但现在嘛,除非有人能把一块足够大的石头,嗯,最少也要几千磅的大石头从天上扔下来。这样才能把这辆车砸出问题来。
这是驾驱了这辆车几天之后,施耐德唯一能够想到的,用来对付这辆车的,比较象是个办法的办法。
可谁能呢?
这三天里。这支车队已经打下了帝国的十座城市,可是连个像样的魔法师都没看到,或者就算是有,在他们飞起来之前,就已经被这辆车上,那个名叫大炮的东西给点成了一团火球了吧?
“长官。”
一个声音打断了老兵的臆想,他转过头,半眯着眼睛看了看那个发话的家伙——那是个年轻的新兵,看起来最多也就只有二十岁的样子,这个岁数,虽然说按照王国的法令规定已经成年了,但通常佣兵们都会把他们当成‘半个’。
这个大男孩拥有一头漂亮的褐发,蓝色的眼睛和略带一点稚气的脸。是施耐德最不喜欢的那种类型——倒不是说他的长相或者性格有什么问题,只是太过年轻了,无疑是最不适合上战场的那种人。光是那种跳脱的性子,就让施耐德忍不住猜测他是不是还没见过几个死人,更别说是杀死什么人了。
他好像是昨天晚上才通过传送门和那几辆新的战车一起被加入了这支队伍的,而挺幸运的是,到现在为止,车队还没有真正遇上一场战斗。
如果遇上了,这小鬼也就没了脸上这种傻乎乎的笑容了吧?
“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动起来的啊?长官?”
老兵半乜斜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这小家伙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看样子他想要问这个问题已经很久了,作为补充兵,他比施耐德晚了三天才看见这种战车,正是最为兴奋也最好奇的时候,更何况他这个年纪的‘枪兵’,也远不如施耐德这样的老家伙见多识广,能沉住气。
这个小家伙的工作,是在战斗的时候往战车里面那个名为大炮的东西里面填装那种名为炮弹的东西,一小队人里面,就数这个活计是最轻松的,但也是最无聊的,除了开开关关那个盖子之外,他能接触的,也就是那些名叫炮弹的铁块,虽然玩意儿也是最有威力的武器,不过平时连碰都不能随便碰的。
“魔法。”
施耐德简单的回答。当然实际上他也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的魔法让这辆金属的大车动起来的,三天的时间并不足以让一个佣兵窥破魔法的秘密,他现在看懂的东西其实也只有那些轮子和外面那一圈钢铁板块的作用——那就像是在轮子外面套了一条永远也不会断的钢铁的路面,可以让这架沉重的钢铁大车不会陷进松软的泥土里面去。
“哦……”新兵显然对于这个答案有些失望,但他并不打算放弃这个搭讪的机会,“王子殿下真的就在第一号的车里面吗?长官?”他压低了声音,而这一次终于如愿看到那老兵睁开眼睛看着他。
“你小子,是帝国人的奸细吗?”
“我,我当然不是!我是阿利哈人,布莱克伍德家族领地的,今年才加入魔狼军团的……”新兵被吓了一跳,连忙辩解,不过施耐德也只是想吓唬他一下“闭嘴,不想被当成奸细,就别胡乱打听一些没用的东西。”
“只是随便问问嘛……”新兵涨红了脸,不过总算是聪明了一点:“长官,您,一定已经干掉了不少帝国人了吧?”
“也不算多,”施耐德晃了晃头,知道自己这次是肯定不能好好打个盹儿了,于是干脆坐直了身体:“小子,你很喜欢杀人吗?”这问题又让新兵哆嗦了一下:“我,不喜欢,虽然我已经杀过好几个了。”
“好几个啊?”老兵点了点头,“那见过多少死人?十几个还是几十个?”
“我……我见过好几百!上一次进攻帝国的时候”(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五章 子息
没完,后改
——
“哦……”
这浮皮潦草的答案让新兵有些失望,但他并不打算放弃这个搭讪的机会,“王子殿下真的就在第一号的车里面吗?长官?”他压低了声音,而这一次终于如愿看到那老兵睁开眼睛看着他。
“你小子,是帝国人的奸细吗?”
施耐德终于彻底睁开了眼睛,他脸上的伤疤跳动了几下,目光显得格外凶狠。
“我,我当然不是!我叫雷文,是阿利哈城的人,是赫尔曼家族领地的,今年才加入魔狼军团的……”新兵显然立刻就被吓住了,他慌乱地连忙辩解道。
那位王子殿下在这车队之中领导战斗虽然并不是个什么秘密,但他这种了不起的大人物,可是绝对不能出现什么纰漏的,因此上层的长官们通常都是有杀错没放过,而在这行军途中抓到的奸细唯一下场就是当场处决。
幸好,施耐德也只是想让这个小笨蛋长点记性:“要是想活的久一点,就别胡乱打听一些没用的东西。还有你带着那个脑袋不是光用来看着显高的,没事多想想,我平时跟你有什么区别吗?够资格知道王子殿下的事儿嘛?”
“只是随便问问嘛……”
新兵涨红了脸,不过总算是聪明了一点:“长官,您,一定已经干掉了不少帝国人了吧?”
“也不算多,”施耐德晃了晃头,知道自己这次是肯定不能好好打个盹儿了,于是干脆坐直了身体:“小子,你很喜欢杀人吗?”
这问题又让新兵哆嗦了一下:“我,不喜欢。虽然我已经杀过好几个了。”他想了下,有些不安地说。
“好几个啊?”老兵点了点头,“那见过多少死人?十几个还是几十个?”
“我……我见过好几百!上一次帝国进攻的时候,我家附近的村子都被……”新兵争辩道。语声随即低落下去。
“……是想报仇啊?”施耐德笑了笑:“好理由。”
有了个理由之后,杀人似乎就会变得容易一点儿,这样的人施耐德见得很多,虽然这种事儿依然挺蠢的,毕竟杀了再多人,死了的人也回不来,而且那些被杀的倒霉蛋往往都只是单纯的牺牲品而已。帝国人,图米尼斯人……套上这种无聊的帽子之后,正确的观念就会变得分外模糊了。
战争之中,反正也不存在什么正确的观念。
最多明天,这个小家伙也就会彻底明白了吧。尤其是在这战车的铁轮之前,死亡会浓郁得令人吃惊。甚至不是施耐德熟悉的那种用刀剑互相残杀的那样。而是更效率的——那种连发弩的崩崩弹击声一旦开始。人类就会被在批量的屠杀掉,那简直就是收割一样的迅捷的。
即使是自己,在第一个晚上也罕有地做了噩梦。
“嗯,今天晚些时候,我们差不多就到马德兰里了,那里的守卫大概有五千多。应该会有一场大战的。”在老兵再一次开口之前,有人随口回应道,
发言者顺着战车前面的绕了过来,黑褐色的头发乱糟糟地盖过了半个额头。一身黑色的骑士短袍没有系扣,一副心不在焉的外表:“听说那个城主是个傻乎乎又很自负的家伙,说不定骚扰一下,就能让他们出来跟我们敌对了。”
“真的吗?”这个消息,让名叫雷文的新兵越发兴奋起来。他一下子就将注意力全都移到这个新来者的身上去了:“骑兵还是步兵?有法师么?”
施耐德也同样露出了认真的神色,不过他关注的事情与那个倒霉的新兵可不一样:“马德兰里?”他重复着这个地名,感觉自己好像是记得什么,但却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这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作为一个老兵,施耐德早就已经习惯了听命行事,‘有些事儿,知道得越少对自己越好’,这是老兵们都知道的,所以,他对于这一路的进发,他从来就没有探听什么——反正对于帝国的地理他也没有什么了解,就算是打听到了几个地方,他也不知道那究竟是在帝国的哪里。
但如果说有什么地方,就连他这个不知道帝国到底有多大的家伙都有点熟悉的话,那么肯定就是很有名的地方了。更何况,能凑出五千城卫军的城市,至少也要有十万人的规模,那可不是什么小城。
“如果他们不出城怎么办?我们要攻城吗?”老兵开口道,直接给那个兴奋的小家伙儿浇上一桶凉水,他盯着那个黑头发的年轻人,感觉他同样有点儿眼熟,不过对方身上那件普通的骑士装束又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只能勉强看出来,他可能是个百人长——在整个大陆上,这个年龄的百人长都很少见,但在魔狼里也不算什么。经历了两次大战之后,这里有的是那种刚刚被提升起来的年轻人。
“不出城?简单的很,我们藏起来,拿炮击战骚扰他们啊?我就不相信他们能沉得住气一直让我们用炮弹轰,”黑头发的百人长理所当然的开口道,他左右看了一眼,似乎对于施耐德的战车产生了一点儿兴趣。
“对对……”这个说法让那个新兵雷文更加兴奋:“大炮是吧?我听说可以把魔法发射到好几里远的地方去比任何法师的法术都远。而且一次就可以爆开三五个火球术呢。还有那些那些连发的弓弩,杀起人来很快,很像割草一样,那是这战车最厉害的武器了。”
“武器是很厉害没错,但那不是最厉害的地方啊,小鬼。”百人长笑了起来,转向施耐德:“你觉得是什么?”
“防御力,还有跑动的能力吧。”这个问题让施耐德愣了一下:“就算没有那些武器,这辆车也和足够把大部分士兵都给碾碎了。而且还可以长时间的跑动,白天夜里都能跑,比马快还不用吃草。”
“都对也都不对……实际上很简单。”
年轻人呵呵的笑了起来,自己抛出答案:“其实最厉害的地方。就是它可以被普通的,没有经过几天训练的人使用啊。这样一来,我们就不用带着那些法师老爷,也不用带着马匹,铠甲,还有弓箭手来打仗了,甚至连训练这些人的时间和钱都省下来了。”
施耐德愣了愣,然后也跟着咧了咧嘴——是啊,如果以后的战争都是这个样子的话,那么魔法师。骑士,还有弓箭手,还真就没什么大用了。
“不过,我们究竟要打到什么地方呢,我们这一次是要把帝国打下来吗?”雷文唯恐天下不乱的问道。让施耐德眉头大皱。不过在他开口之前,那个‘百人长’已经回应了这问题:
“也差不多吧。”顿了顿。他他慢慢地说道:“过了马德兰里。就是北肯德姆罗斯了,如果能攻进去,把帝国人的老巢给搅一搅,最好是能能够把金瑾花的根基给摇动,这样,再从前面往里打就容易的多了。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有更多的收获呢,我们就来试试看吧。”
“北肯德姆罗斯?”
施耐德悚然而惊!
就象脑子里闪过了一道电流,他一下子想起来马德兰里是什么地方了——那是帝国首都。伊利里亚的北方大门!而所谓肯德姆罗斯,则是护卫伊利里亚的防卫圈的四座城市的统一称呼!
这四座城市,以及修建在伊利里亚万森丘陵附近的城墙,将这座千年帝都环绕起来,形成了一道巨型的城防系统,作为这座城市最外围的城墙。它源自于帝国兴起时,抵抗外侮的国家防线,并在帝国最为兴盛的时期被全面加固,虽然在千年之后。这道巨型防护的作用,已经不再如之前刚刚修筑的时候那么重要,但仍旧是帝国首都圈的屏障……最后的一道。
可刚才那个人说了什么?
他说要打下马德兰里,还要攻进北肯德姆罗斯?
诸神在上啊,难道说,自己这一小队人马,已经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突破了所有的阻碍,直接打到了帝国首都圈了吗?难道说,那位王子殿下,准备就这样一路高歌猛进,冲进伊利里亚,完成一次千年以降的,以王对王的传奇之战?
这个可怕的推论让老兵的思路断线了那么一段时间,他瞪着眼睛,看着那个黑色头发的骑士,似乎好像一下子想到了很多东西。却又好像一一消失了,脑海里的认知,只剩下了一种。
谁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当然是我们的王!
施耐德的膝盖一软,就此跪在地上。
迷迷糊糊的,老兵抬起头,听到那个人仿佛自语一般的话语……
“战争,多年的战争让我们终于跨过了半个大陆,现在,前面就是伊利里亚,到伊利里亚的帝国广场上去去洗刷我们战争的躯体吧……战争会带来灭亡,但灭亡的,便是灭亡的,永远不会是我们,我们的战车,是永远也打不垮的……”
马德兰里城陷落的消息,在第个沙漏的时间之后,才被传递进了伊利里亚。
这里面固然有帝国承平日久,军备松懈的原因,但最主要的问题是,这座城市陷落得实在是太快了。
因为不堪接连不断的攻击骚扰,五千城卫军有三千被分别诱出了城市,分割绞杀,之后敌人又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方法,竟然直接攻破了城门,而一座人口十万的重镇,竟然在此后没有做出丝毫像样的抵抗,便宣告陷落,城头金瑾花的王旗被郁金香战旗取代,这个过程用掉的时间,甚至还没有超过三个沙漏!
马德兰里城城主施罗德曾经在中央山麓的铁冠要塞驻守三年,抵挡过六次兽人的例行突袭战,虽然那已经是多年以前他年轻时的战绩,但在承平日久的帝国贵族之中,他已经算是一名身经百战的宿将,更何况马德兰里兵精粮足,背后就是帝国的首都圈,快马半天可至,按照常理,这样的城市是几乎根本没有被攻破的可能。
所以。这城市失陷的消息,几乎让整个伊利里亚,都为之震动。
“真是令人无法置信!”低声的怒吼震动着皇宫的书房,让周遭的回廊与窗棂发出一种不堪重负的嗡嗡声。
此刻,在皇帝的书房里,静立着二十余名贵族,而帝国皇帝,柏丽诺十七世此刻就坐在正中那张高背鎏金椅上……这位已经年过半百的皇帝脸色苍白,皮肤松弛,眼下粗松的皮肤青黑一片。即使涂抹着淡淡的粉也无法掩盖,虽然此刻已经是日上三竿,但他一双眼睛仍旧半睁半闭,像是因为起得太早,仍然没有完全睡醒的模样……所以那声怒吼。自然不是他所发出的。
发出声音的,是帝国金瑾花骑士团的团长。帝国公爵。亚历山大?达默里斯?贝洛姆。
这位有着帝国第一骑士称号的军人,看上去有五十岁左右的年纪,身材高大英挺,一张微长的脸上皮肤黝黑,线条如刀刻一样的刚毅,略带灰白的头发梳理成为贵族常有的式样。但他身上却披着一件做工精良、式样朴素的胸甲,胸甲上刻蚀着金瑾花图样的徽章。
由于这是在皇帝御前,所以他的身畔没有配剑,然而他的目光。他挺得直直的身体,他的整个人,都凌厉得仿佛一柄出鞘利刃,散发着锋锐的气息。
这位团长的手中,握着一张做工精细的羊皮纸,而他的怒气,就是从这里而来,他用力的握紧了那张纸,以至于原本挺括的纸面已经被他揉得烂了,不过发出了那一声吼叫之后,他似乎察觉到自己已经有失仪的嫌疑——所以冷哼了一声,他将目光转向一旁那个垂手静立的年轻人。
“格拉古侯爵,六天前,我提议由您的军团去处理那些扰乱国内安定的图米尼斯人时,你对我是如何说的?”中年人的目光盯紧对方,声音之中的冷厉几乎可以刮下一层寒霜:“一些小小的流寇,匪患,假借声名,不足为患?这是您的原话,是吧》可现在呢?他们竟然一路从莱克顿冲击到了这里,甚至占据了马德兰里!对此,你要作何解释?”
“亚历山大公爵,请您稍安勿躁。”
提比略?格拉古抬起头,向着那位公爵大人微笑道。
他并没有穿着铠甲,身上的一件黑色骑士短袍也是注重闲适多过于庄重的类型,加上脸上轻扬的微笑,他看上去几乎就是和那位公爵相反的两个典型。而目光在周遭的二十几双眼睛上扫过,一一确认之后,最终落在那个中年人的脸上,帝选侯提比略的声音温和:“在我所知的所有情报里,这支队伍确实不过就是一群小小的流寇罢了,他们虽然一路前行,却从未攻击过沿途上任何一座人口过万的村镇,更不用说是马德兰里那样的十万人大城。”
亚历山大公爵嘴角的肌肉挑了挑。他当然听得出来,对方话语里的讽刺——身居坚城,补给充分,却被人顷刻攻破,其实从反向推断,只能说明是守城者一方的能力太弱。
这个该死的家伙!
马德兰里城城主施罗德与公爵的关系人尽皆知,而事实上他能够获得这样一座首都圈大门的富庶城市,与公爵家族的友谊也正是原因之一,如果城市丢失的原因是他,那么骑士团长大人也少不了要负担一些罪名了。
如果就这样纠缠下去,最终的结果恐怕对于两方都是一个灾难,两败俱伤,对于谁也没有好处,所以犹豫了一瞬,亚历山大决定不再抓紧此事:“总之,侯爵阁下,我希望你能够尽快出兵,将这股‘流寇’消灭。在这样的时候,我们必须要小心谨慎,方能不至于带来任何灾难性的后果。”
骑士长几乎是咬着牙才将自己的这番话说完,但就像他自己说的——现在真的不是时候。
原因就是,帝国的中心,伊利里亚的**师塔,天霆之塔,在昨天,忽然消失了踪影!
这座**师塔不仅仅只是**师的居所,还负担着整个王都的部分魔法防御工作,它稳固地守卫的皇室和伊利里亚城已经有几百年的时间了,而今骤然消失,对于安全性,民心的打击都是无可估量的!
“好了。两位卿家,别吵了。我认为,这件事情也不算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你们应该想的,不应该是如何补救么?”
皇帝陛下这个时候终于抬起头,开口道。
这位皇帝陛下虽然从年轻时起就颇好渔色,曾经闹出过不少风流韵事,但本身却绝非风流倜傥之辈,如今年岁渐长,年轻时仅剩的一点威严何经理也已经日益随着岁月远去,原本就已经不高的身材因为那个日渐凸出的肥大肚皮而显得更加矮胖,而已经没有几根头发的头顶没有闪着亮亮的油光,几乎超过了他前额上夹着的简式皇冠。此刻瘫在座位上的模样,看起来完全是一个酒色过度的老贵族,着实可鄙。(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六章 我们找到她了
那个什么见鬼的‘帝选侯的力量’到底算是什么东西?
伊斯甘达尔大帝的力量,为何会落在那种油滑轻浮的贵族小鬼们手中?
为了这种力量,他们竟然让皇帝陛下将他手下的金瑾花近卫抽调出去组建那些只忠于他们个人的军团!而且不止一次,而是接二连三的,一个千人队一个千人队地调走……如果这种力量真的能够增加帝国的实力那也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公爵看到的却是内部势力的一场倾轧,互相削弱,一场一塌糊涂的闹剧!
现在用来护卫伊利里亚的精锐骑士数量如今已经仅剩下了千人有余,补充的却都是些在公爵看来不大可靠的新晋人员,来自于各个贵族家族的私兵混杂其中,凌乱纠缠的各种关系梳理不清,摩擦不断,让公爵恼火透顶!
可就是这样,这几个小混蛋还在不停地借口前线损失,向公爵伸手要人……然后毫不犹豫地将那些原本只接受正统训练的骑士投入到一场场愚蠢的魔法攻防之中去——在公爵看来,这帮小混蛋的战斗方式,根本就是在浪费那些金瑾花骑士们宝贵的生命!
这是什么?这是亡国的捷径!
尤其是在最近的几个十日,逐渐明晰起来的情报里还指出了这些家伙更大的问题——借助种种削弱与钻营的手段,有些人已经把手伸到了关于帝国皇位传承的问题上!几位皇子在这个敏感的时期被派遣出游,而其中的核心,可能就是眼前这个一脸油滑笑容的家伙,提比略?格拉古!
盯着那双灰色的眼睛,公爵毫不怀疑自己心中正在积蓄着,想要将眼前这个该死的小鬼直接扼死的杀意。而唯一支撑着他没有这样做的原因,就是如今的形式。
仅仅只是一个马德兰里算不上什么问题,就算是北肯德姆罗斯,甚至整个肯德姆罗斯圈都丢了,公爵也不会感到特别棘手,伊利里亚坚厚的城墙,精锐的守军,千年以来建筑起来的基业,不可能被一支突进的流寇轻易动摇。
然而在昨天的事情发生之后,公爵已经无法再保持着那样充足的自信了。
没有人可以真的忽视那件事情带来的影响——帝国的中心。伊利里亚的**师塔,天霆之塔,就在昨天,在城市的和中心,众目睽睽之下。突然地消失了!
没有人能够对此给出一个解释,即使是那些出身于天霆之塔的法师们也不能。对外宣称的理由只能是模糊可笑的‘一场大型魔法试验’。可是这种理由根本不可能大小那些有有心人的疑虑,更不可能堵住那更多的好奇心旺盛的闲人的嘴巴!
最重要的是,这座**师塔不仅仅只是**师的居所,还负担着整个王都的部分魔法防御工作,它稳固地守卫的皇室和伊利里亚城已经有几百年的时间了,而今骤然消失。对于整个帝都的打击可不仅仅只是民心而已,那是实实在在,无可估量的防御的削弱!
而偏偏就是在这个时候,马德兰里陷落了。
这两者之间究竟是不是有着一定的联系?如果是。那么到底对方是如何计划的?如果那攻陷了马德兰里的敌人就是图米尼斯的精锐,他们如果有办法将**师塔从城市中挪移出去,那么攻陷伊利里亚,是不是更加易如反掌?
这些问题在不停地冲击着公爵的思绪,让保持冷静变成了一种极端艰难的选择。
“好了。两位卿家,朕知道你们都是在为了帝国的安危考量……咳咳……不过朕认为,此刻你们应该想的不是如何确认责任,而是应该如何补救吧?”
就在公爵与侯爵的眼神碰撞出的激烈火花已经隐约可见时,皇帝陛下终于结束了他的‘休息’。
抬起头,他有气无力的开口道:“如果占据了马德兰里的,真的不过是一支流寇……咳咳,那么他们自然是不可能在在那里盘踞的,唔,嗯,总之……总之立刻援救就可以了,要尽快将城市夺回来……这件事情,嗯,就交给公爵你来负责好了,把朕的领土收回来,还有朕要把那些搞死的图尼佬吊起来游街示众!嗯。这件事正好可以安抚一下平民们的情绪。所以,你就尽量做得漂亮一点吧,”
这位皇帝陛下虽然从年轻时起就颇好渔色,曾经闹出过不少风流韵事,但本身却绝非风流倜傥之辈,如今年岁渐长,年轻时仅剩的一点威严何经理也已经日益随着岁月远去,原本就已经不高的身材因为那个日渐凸出的肥大肚皮而显得更加矮胖,而已经没有几根头发的头顶没有闪着亮亮的油光,几乎比他前额上夹着的简式皇冠还要闪亮。此刻瘫在座位上的模样,看起来完全是一个酒色过度的老贵族,着实可鄙。
幸好他至少还有着作为一个皇帝的基本判断力,命令也没有什么失当之处——只是完全的心不在焉,命令之后,他已经从椅子上站起,让两个内侍扶住了他:“不要让那些无聊的小事坏了朕的好心情。”转身离去之前,他如此叮嘱道。
“但是陛下……”公爵愣了愣,他本来还想要跟皇帝解释更多的关于防卫以及兵力抽调的问题,可是这个时候对方已经在内侍的搀扶之下离开了,于是,公爵只能与所有人一起躬身。
站直身体,紧咬的牙齿已经让他嘴里充满了腥咸的味道。
好心情?什么好心情?在这个时候,还能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一位国王陛下心情安好?难道首都的安危,都无法引起你的关注了吗?那么你还能在意什么?
当然了,在意那个。
玛利亚?安东尼亚?佐尔根?若弗鲁瓦侯爵夫人……这个女人就是陛下那个‘好心情’的原因,确切地说,是那个女人如今的状况让陛下分外兴奋——那位侯爵夫人虽然甚少出现在世人眼前,不过她那个挺着膨大肚皮的模样,早就已经被内侍宫女们广为传扬。
不过。所有议论的中心,自然是有关于这个杰作的创造者——那位已经年近六旬的至尊,因为谁都知道,那位青春美艳的侯爵夫人,正是那位陛下温养在密室之中的娇艳花朵,而如今这花朵结出的果实,理所当然的就是属于那耕耘者的。
这也是让那位至尊这几个月来一直一反常态兴奋的最大原因。
一个新的子息?
公爵摇了摇头,再一次肯定了自己完全无法理解这个问题的因果。
帝国已经有了足够的王位继承人的人选,而其中不乏格外优秀的,皇太子年富力强。第三皇子能力出众,小皇子聪颖好学,就算是继承了皇帝那种渔色个性的第二皇子,也在贵族圈里有着不低的影响力,在这种时刻。一个新的私生子的到来,对于帝国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即使是对于这些问题不感兴趣的贝洛姆公爵。也能够推断出一二
更何况。那位陛下他难道就没有对于这件事产生一丝一毫的怀疑?他真的就对于自己的能力有那么强的自信,认为在这个岁数,这种身体情况下,他还可以得到一个新的后代吗?更何况,就算这一切都是泰摩拉以及淑妮邓生诸神一起送给帝国皇室的礼物,但难道就真的值得如此兴奋吗?
一个不名誉的私生子而已。就算是让他得到了诸神的祝福,又能够怎么样呢?
不,这里面有着一些什么原因,一定是的。
公爵眯起眼睛。目光在周遭的二十几个同僚脸上扫过,看着他们迷惑,沉思,或者是冷漠的眼神……显然,这些人对于目前的局势已经有了各自的考量,但令公爵愤怒的是,他们之中竟然没有一人对于皇帝这昏庸的举动提出质疑!
最终,公爵的目光仍旧回到那个年轻的帝选侯的脸上。在那种笑容上停留了一刻,然后转身离去。
绝不能够让这个祸乱就此进一步蔓延,尤其是在这种敏感的时刻,无论如何……
贝洛姆公爵从来不会去思考那种无聊的手段,如果有必要,他向来习惯于从源头上将这一切的问题直接斩断!虽然杀死一个女人无疑违反了骑士的规则,但如果是为了帝国的安危,那么他亚历山大?达默里斯?贝洛姆是不会犹豫的!
“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踏出皇宫的大门,登上自己的马车,提比略?格拉古轻笑了一声。
“拉芬,斯尼克,赖诺兰这三个家族已经标明了他们的力场,所以这位公爵阁下的意见已经不大重要了。”马车的一角,坐着一位须发灰白的老法师,当年轻的帝选侯坐稳身体,他便直接开口道,没有丝毫的寒暄废话,仿佛这位帝选侯从一开始就一直在跟他对话一般。
“现阶段,贝洛姆这个家伙,还是有点用处的。”提比略悠然地笑了笑,开口道:“看来之前我们的判断显然有很多大的错误,这支队伍的能量不小。所以也不妨就留给这位公爵大人了。”
“通常而言,如果具有将队伍投送到帝国境内的能力,他们根本就没有必要再向前推进……可是如果这只是一支孤军,他们又怎么有胆量推进这么多?这如果不是有着特别的计划,那么就是这个指挥官是个十足的疯子。这样的人,不能用常理进行推测。”
老法师摇了摇头,似乎根本没有理会提比略的话:“凭借现在掌握的情报,我实在看不出现在图米尼斯要如何拼凑出一支军队来攻击伊利里亚,就算他们出动一万人左右的兵力,对于帝国也仅能起到骚扰的作用而已,但如果是一击就走的示威策略,他们又想要得到什么?他们甚至连是否可以占据马德里兰的实力都未必有。”
“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很想要见见这个疯狂的家伙。”
对于老法师的态度,提比略似乎毫不为意,轻笑了一声他继续道:“多亏了这个家伙,贝洛姆那个老东西现在有事情做了,为了围剿他至少也再抽调出几千士兵来,如果他们能够两败俱伤。那么我们想要掌控形式就更容易了。尤其是天霆之塔消失的现在,我们无形中等于少了一个巨大的潜在的敌人。”
“这件事同样并不那么乐观。”老法师道。“天霆之塔的消失给我们带来的影响有好有坏,总体而言还是优势居多,但图米尼斯人的计划实在令人难以预测,尤其是那支队伍竟然可以攻陷马德里兰,他们这一次的投入看起来相当宏大,真实意图很可能会让我们穷于应付。”
“有多宏大?”
“简直大到难以形容。”老法师叹息了一声,慢慢道:“天霆之塔的秘密一直无人知晓,不过现在看起来,很有可能它从来也不存在于伊利里亚。而我们一直看到的,不过是一个扭曲空间创造出来的幻影。”
这个推论显然同样令人难以想象。
“也就是说,图米尼斯人攻击了天霆之塔的本体,让它遭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坏,所以才会突然断绝了这种联系?”年轻的帝选侯皱紧眉头。过了一会儿才点出那个答案。
“想要造成这样的效果,需要的力量几乎难以想象。要知道。天霆之塔是拥有一个浮空城的核心法阵作为供能的,由此衍生出来的护壁几近无敌,不管是什么方法都很难攻破,我相信如果没有一到两位**师出手,再辅助以足够的普通法师,是根本没有可能对于它直接造成重创的。可如果他们真的掌握了天霆之塔。伊利里亚就等于是他们的了……更别说一座魔法塔能够造成的问题。”
老法师又叹息了一声。
“如今,我们也只能暂时破坏掉那些残留下来的法阵,并加强空间干扰的规模,可是这些措施也仅仅只能应急而已。想要彻底封锁空间通道是否可行还是个未知之数。”
他苍老的语声在车厢中消散,让小小的空间陷入沉寂之中,只剩下沉重的呼吸,仿佛这里已经被抽干了所有的空气。
“真是出乎意料啊。”提比略苦笑道:“虽然早就预料到会有不顺遂的情况,但却没想到会糟糕到这个地步。”
“当然,这仅仅只是一个猜测而已,毕竟想要攻陷天霆之塔,需要的同样也是巨大的付出,而据我们得到的情况,图米尼斯如今的情况未必能做出着厚重举动,国王病重的状况下,他们是否真的能够调动**师们的力量还是未知的。”
或者是不愿看到年轻的主子受到太多困扰,老法师开解一般的找出一些理由,将话题引开:“事实上来说,只要时间足够充裕,我就并不担心图米尼斯人,不过贝洛姆公爵……这位骑士团长大人并不狡猾,也非智力很高的人,但正是这样的人才最可怕。他一旦决定了一件什么事情,就会异常坚定地去完成,而如今,他恐怕早就已经将你,还有您周围的一切都视作了对手,为了出去你们,要慎防他做出麻烦的举动”
“麻烦的举动?”提比略冷笑了一声:“那个家伙能做出什么?难道是寻找几个能力不错的刺客来对付我?如果是他亲自上阵,我说不定还有点麻烦。”
亲自上阵这个假设,让他的语声顿了顿。
一位大骑士的力量,其实是有着有着很大的局限的,面对面的战斗,大骑士可以敌对一两位高阶法师而取得胜利,甚至可以跟**师等级的存在以一换一,不过如果是以某些特殊的战斗,比方说在阴暗中的刺杀,他们的战斗力就要受到很大的束缚,完全无法与法师千变万化的手法相比,几个预警的魔法就可以挫败他们的埋伏。
“用普通的方法,他自然是没有机会的,但却不一定真的循规蹈矩,对于一位大骑士来说,所谓的规矩,也不过就是为了打破而存在的,因为他们本来就都是那些打破了常规的存在。”
提比略的眉头紧锁。
“如果我和勒高克……”
“不可能”法师在年轻人说完之前就打断了他,他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勒高克对付不了他,实际上即使是加上我,也同样不行,贝洛姆掌控的力量要素是坚韧,即使是刺穿了他的心脏或者脑袋,他也只会受伤,不会死亡,”
“好吧……”提比略伸手拿过一只酒杯。
“对了,我们已经找到她了。”
“是吗?”提比略不动声色,只是手指上的戒指,却在酒杯上划出一道轻微的摩擦声,
“其实要找到她并不困难,不过,想要确认却并不容易。
那是一座小城,就在罗曼蒂周边不远,名叫勃艮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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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七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亲自上阵这个假设,让他的语声顿了顿。
一位大骑士的力量,其实是有着有着很大的局限的,面对面的战斗,大骑士可以敌对一两位高阶法师而取得胜利,甚至可以跟**师等级的存在以一换一,不过如果是以某些特殊的战斗,比方说在阴暗中的刺杀,他们的战斗力就要受到很大的束缚,完全无法与法师千变万化的手法相比,几个预警的魔法就可以挫败他们的埋伏。
“用普通的方法,他自然是没有机会的,但他却不一定真的循规蹈矩。”老法师道:“对于一位大骑士来说,所谓的规矩,也不过就是为了打破而存在的,因为他们本来就都是那些打破了常规的存在。”
提比略的眉头紧锁。“如果我和勒高克……”
“不可能。”法师在年轻人说完之前就打断了他,或者是感觉到了自己的语气不妥,他立刻压下了声音:“勒高克对付不了他,您更不可以亲自上阵……实际上即使是加上我,也同样不行,贝洛姆掌控的力量要素是坚韧,即使是刺穿了他的心脏或者脑袋,他也只会受伤,不会死亡,他完全可以用互相换取的方式来取得优势,在目前的状况下,我们不能够给他任何的把柄。”
“好吧……”
提比略思索着,伸手拿过马车板壁上放置的一只酒杯。不过他并没有去倒酒,只是把那水晶的制品在手中轻轻把玩:“不过,这也仅仅只是个假设而已,他未必会亲自出手,而且,也未必会将目标定在我的身上。”
“如果他那么做。那就是名副其实的最后的手段了。”老法师点了点头:“袭击玛利亚殿下的话,不管成功还是失败,他都会立刻丧失陛下的信任,无论如何都是输了。”
“你刚才说过,他有可能做出任何事吧?”
“是的,所以,我已经派遣了一小队的雷霆红龙,替换下皇宫中的部分地点的守卫,他们全部都金瑾花骑士,对于贝洛姆非常熟悉。而且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您都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得到预兆。”
帝选侯点了点头。
“福克斯家已经完全从伊利里亚撤离了他们所有的力量,对于您的提议他们非常满意。但是有刚刚得到消息称,贝恩与奥派恩已经完成了对于恶魔的镇压,正在返回伊利里亚。以他们的能力。随时都有可能穿过肯德姆罗斯,渗透回到伊利里亚。”
“陛下的命令是让他们铲除所有恶魔盘踞的地点。他们还没有完成这个任务吧?让金呗姆那边下达一道嘉奖以及调令。随便再给他们找一个目标就好了,如果发现他们胆敢穿过肯德姆罗斯,格杀勿论!”
“是。肯德姆罗斯的四个方向上已经分散有我们的三千人,足够阻挡住冰风魔熊和凋零白凤。但阻挡他们的话,势必会发生激烈的冲突,我们有两个选择。直接消灭他们。或者是阻挡他们,我建议选择后者。贝恩支并没有太高的自我判断能力,在需要的情况下,他会选择与我们合作的。”
老法师道。
而这一次。提比略只是眯起眼睛微微点头,表示许可。
“还有一件事情,我们已经找到她了,并且已经确认了。”顿了顿,老者继续道。
“……是吗?”这句话话仍旧没有界定的主语,像是在回报诸多问题中的一个,但这毫无头绪的言语却让提比略手中的酒杯发出一个轻微的摩擦声。
“其实找到她并不难,但是为了确认我们耗费了一些时间,因为她现在是在一个很麻烦的地方。”
“就在罗曼蒂周边不远,是一座小城,名叫勃艮第。是那个人,那个爱德华?文森特的领地,而被他抓住之后,她就一直被囚禁在那里,是吧?哦,用囚禁这个说法似乎很不合适呢,因为她好像挺适应那里的生活。”
年轻的帝选侯打断老人的话,他的声音平和冷漠:“我似乎没有命令你们去寻找她,是什么原因,让你私自行动的?为了取得佐尔根家族的好感?哈,事到如今,还有这个必要吗?”
“但是……她毕竟也是昭示着您和家族最为紧密的联系人,而且……您难道不想要把她救回来?”老法师语声一滞。他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看着他的笑容。
是很温和笑容,但只有他的眼睛,并没有一丝笑意,那灰色的瞳中,似乎有雷电隐约旋动。
“家族?家族吗?家族固然是很重要的关系,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但只要是人,他们关系的基础,仍然是建立在利益的流沙之上……我对于这种被抢走的东西其实已经没有多少兴趣了。还保存完好也好,或者已经损坏了也好,都无所谓。我们目前最需要关注的,是整个伊利里亚,是我们的计划的实施。”
提比略缓缓说道,然后放下那个精致的水晶杯:“不过,如果真的有用的话,或者,把她拿回来也可以吧?放手去做吧,但不要耗费太多的力量。”
他慢慢地闭上眼睛,不再理会老者,而后者则站起身,躬身施礼之后,消失在一阵闪耀的电火之中。
于是,这辆被静音结界包裹的马车车厢里,就只剩下了年轻的帝选侯,静坐在沉寂里。
那个女人。
她竟然活下来了。
细微的语声如此喃喃道。
她为何要活下来呢?被敌人抓住了,被敌人折磨了,被敌人羞辱了,宁可变得肮脏,也要苟活下来吗?宁可变成别人的东西,也仍旧要苟活下来吗?何等的愚蠢,何等的胆怯!何等的懦弱!何等的卑怯!
死了就好了,死亡可以让你的一切都变得完美,永远以美丽的一面活在记忆中,灵魂去到神的乐园,不是吗?
所以。去死吧,结束生命吧,消失吧,变成灵魂融入天空吧……
安娜苏……
安娜苏猛地抬起头。
光芒刺进眼睛里,周围似乎还在嗡嗡地回响着什么,她摇了摇头,于是目光里那一片片朦胧的光影就凝聚成周遭熟悉的景色,面前宽大的石桌,散乱的摆放着一沓沓的纸张,上面写满数字。另有几张绘制着精美羊皮纸,在阳光之下散射着细微的光晕。
不小心睡着了么?
幕僚小姐伸手拍打着自己的面颊。然后注意到桌子对面那个身影。
“怎么了?莱恩小姐?”
“哎呀呀……安娜苏小姐,这可不行啊,你要好好休息才行呢。”城市管理综合执法大队的合同工?莱恩家族的大小姐笑嘻嘻的开口道:“居然连我叫你都没有醒,如果进来的是个坏人可怎么办啊?”
“我假定您到这里来。是为了向我汇报工作,而不是为了讨论这里的安全性的?”幕僚小姐冷淡地皱了皱眉头。虽然她并不否认对于这位暂时寄宿在领地上的图米尼斯贵族小姐有一定的好感。但也不认为她们之间已经熟稔到了可以开这种玩笑的地步。
当然,那也不是表示讨厌,只是在帝国首都圈之中成长的安娜苏,面对的总是被礼仪武装起的人们,对于这种‘自来熟’的样子,有点不知所措罢了。
“工作。工作,成天都是工作,你会变成个魔偶的。”‘自来熟’小姐夸张的比量着僵硬的动作:“给自己放个假吧,反正他也不再这里而且看起来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领地里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是吗?”
“他随时都可能回来的。”
“是啊,随时,你也是盼着他回来的啊?”特蕾莎?莱恩小姐哼了一声:“就像我们家里那个小蠢蛋一样,那小白痴成天就在说着什么如果是他的老师亲自指导,一定可以让他现在就学会了四环法术了!哼,他以为那家伙是谁啊?把他当成神了么?”
“是啊,他甚至不是一个法师,怎么可能会教导别人成为法师呢?”
“啊?他不是法师?你开玩笑吧?他不是**师的学徒吗?”
“施法者也有很多种的,莱恩小姐,所以,严格的说,他并不是个法师,”安娜苏的嘴角扬起一个细微的弧度:“所以,他才会在很短时间里变得那么强大,好了,你不是来说这些的吧?”
“嗯,例行报告,那些玩树皮的家伙们新招的手下,又跟那些不点灯的家伙们起了冲突了,伤了七八个。不过都是皮外伤,神术治疗之后,就都好的差不多了。”特蕾莎随意地在一张长椅上坐下:“另外就是,对于那些个死矮子你能不能想想办法?他们的住宅区里就算是在这个时节也臭气熏天的啊?城市管理规定里面可是有一条,本城居民每三天就要洗澡一次。每个十日至少三次的吗?他们从来不遵守,现在别说是街上的人,我的手下也不愿意跟他们一起巡逻啦!”
“还有么?”
“还有,城周围好像是有一些可疑的人出没。”特蕾莎想了想:“不像是佣兵,似乎只有三个,但是他们好像是会使用很奇怪的法术……几个德鲁伊说,他们身上有着很重的元素法术的气息。”
片刻之后,勃艮第城中已经是暗流涌动。
分成六支,每一支大约十人组成的‘城市管理综合执法队’从城中离开,开始对于城市周围的地方进行分散式的搜索,主要和重点,被放在了城外东北方向的树林中。只是从某些角度来看,这支队伍的搜索能力,实在是不怎么样,他们冲进树林分散移动,掀起灌木,拨拉土坑,所过之处一片鸡飞狗跳。
但这种‘搜索’却似乎有些效果——两个沙漏的刻度之后,当这些人前进了半哩,一道电光骤然从杂木林的深处暴起!长长的闪电划过林间的空隙,在一刻树干上溅起两团耀眼的火花,火光顿时高高喷起!两名战士随即大声惨叫,他们被迸开的电光集中,一个一头扎在地上颤抖不停,而另一个则要倒霉得多,整个身上已经亮起了一团橙红的电火!!
这一次的打击突出其来。以至于战士们都陷入了短暂的慌乱,各自寻找着结实的树木做掩护,规避可能的后续打击。同时拔出短弓和弓弩,一阵乱七八糟的发射!
几乎是理所当然的,这射击没有击中任何目标,三个黑影就这样在林中穿梭着逐渐远去了,而几十名战士于是大呼小叫着追击了过去。
这样的一片凌乱,将勃艮第北方城墙上的十几个战士的注意力也吸引了过去,他们敏锐的观察着林中的凌乱,只是他们却似乎没有留意到。在城墙转折处的阴暗角落,一道蓝紫的光泽一闪,就已经越过了那近四十呎的城墙,然后沿着内角钻了进去,在一座房屋的角落里幻化出**个人形的影子!
这些人身上穿着的都是普通平民的装束。只是那健硕的,经过长时间锻炼的身体。显然与勃艮第内的普通人有些不同。不过他们越过了城墙后就各自分散开来,沿着房舍的阴暗处,向着城中突进。
勃艮第城的中午,通常是悠然而闲适的,那位仁慈的领主通常会把各个作坊开工的时间定在午后的一个半沙漏,所以大部分人更愿意在这个时候找个地方晒晒太阳。或者用一场小睡来为下午的工作补充精神,附近的几条小街上基本没有什么人,更没有注意到那些穿着一身厚重斗篷的人物在四下行动。
而这些侵入者似乎也非常熟悉城中的情况,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下视线。便各自沿着接近的路线向着城市中央那座法师塔接近!只是他们的移动方式,却颇为诡异——并不是以人形,而是以时隐时现的细微电光穿过街巷,从一处金属到另一处金属,他们穿过了围墙的缝隙,钻进一个个水桶,酒瓮,但又不占点滴的从其中透露出来。虽然还勉强可以看到类人的外形,但是实际上,他们已经恍如一团真的电光了。
这种突进,在一里左右之后终于停顿了下来,他们聚集在一家酒馆的附近,在阴影中注视着前方,那座法师塔的大门缓缓开启,走出那个女子的身影。
安娜苏身边没有任何护卫,也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已经被别人监视,只是急匆匆的走向东南方,向着兵工厂奔了过去。
于是道道电光闪耀,前行在暗处的几人就随之跟了上去,不过安娜苏虽然并没有什么魔法防护增益着,但是却好像非常熟悉这片城区,在小路里灵活的穿梭,左拐右拐,身影几乎在几个跟踪者同时消失!
这让他们有些犹豫,找不到可以动手的时机。
但时机还是有很多的——不到一个沙漏的刻度的时候,这**个刺客便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点和合适的时机——安娜苏稍微提起了裙子,小步跑进城市中的一座小广场。
这样的场地,在勃艮第随处可见,说是广场,其实根本不大,只有一百多尺见方,普通人横穿过去,也用不了几个呼吸……然而仅仅一个呼吸之后,七八个潜伏者已经在广场四周的道路上出现,将所有的出口都封堵了。
“有何贵干?”对于这一切,幕僚小姐似乎不以为意,只是缓缓转头。打量着这些人的面孔,还有脖颈,手腕等等有些地方隶属于帝国人特征的微红皮肤“如果只是对于这里比较感兴趣,那么我劝你们最好还是离开吧,这里并没有什么你们能够得到的情报,如果继续的话,你们恐怕要是在这种异乡之地安葬了!”
这几句话是用帝国方言所说,不过他们的对手却似乎并不在意:
“请不用担心,我们是奉命来向您传达一些消息的,”刺客们之中的一个,在女子面前不远处站定,他伸手掏出一卷羊皮纸,恭恭敬敬的双手乘上、
幕僚小姐伸手接过,拆开那被火漆的印口,但仅仅是用目光扫了一眼,她就已经蹙起眉头。
“真是疯了,”她低声开口道,然后抬起头,看着那几个浑身电光萦绕的面孔:“回去之后告诉他,我现在的处境,不是他可以随便插手的,如果部没有特逼得意义,还是不要使用这些无聊的小聪明!”
“很抱歉,我不能传达这种问题,而且,您的回答令人不愉快,我很不满意,所以,请原谅我们的失礼。”
“唉,。”
幕僚小姐摇了摇头:“我倒是可以原谅你们,只是,他们恐怕不会这样做。”
他们?
刺客们转身四顾,于是便注意到,很多人正在向这里集合。
从另一边的街角,已经钻出了几个身披斗篷的人物,那些褐色,青色的斗篷展开,将几乎一面的退路尽数封锁!
看着那些厚重,仿佛树皮一样坚韧的斗篷,很快就能让人
所谓的德鲁伊,对世界平衡和魔法的规则有深刻的理解,他们掌握的虽然是神术,而且诶数量有限、威力不大,但人人都是感应元素能量的大师!(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八章 我清洗罪恶
“唉。”安娜苏望着他,微微摇了摇头:“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好吧,我倒是可以原谅你们,只是,他们恐怕不会这样做。”
他们?
潜入者们转身四顾,于是便注意到,四条巷道的入口,不知何时,已经聚集了憧憧人影……战士举着塔盾,掩护住其后的弓箭手,而几个身披斗篷的人物已经悄然登上周遭的楼顶,他们那些厚重,仿佛树皮一样坚韧的斗篷,足以让人了解他们的身份——所谓的德鲁伊,对世界平衡和魔法的规则有深刻的理解,他们掌握的虽然是神术,而且诶数量有限、威力不大,但人人都是感应元素能量的大师!
所有的退路,已经尽皆封锁!
“安娜苏小姐,您这样做,是准备选择与佐尔根家族,与帝国完全决裂,是吗?”潜入者的首领缓缓开口道。
即使被几十张长弓的箭矢,以及十几支魔杖团团包围,他,以及他的部下们的表现依旧平静——显然,他们是经过严苛训练的战士,而在他们看来,他们仍旧有完成任务的能力。
因为他们的目标近在咫尺。
“唉,各位先生们,你们好像,还不明白所谓‘敬酒不吃吃罚酒’究竟是什么意思?”
女子的反问没有得到答案,因为所有的潜入者开始行动。
他们的身体化为明亮的电光,刹那间已经分散开来!向着每一个施法者的位置激射而去!而他们的首领则伸出手,用一柄长剑,搭上那看上去似乎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女孩的肩头。
但就在他伸手准备拉住她,将之完全纳入掌控的刹那,那个女孩忽然膨胀起来,化为了一只可怕的。扭曲的怪物!
她得体的裙装膨胀起无数诡异的泡沫,在一瞬间已经变得足有十尺高!而皮肤则好象融化的泥浆,无数触须从蓝紫色的粘稠皮肤下伸展开来,仿佛大片污泥里藏匿了几十只章鱼,而在那触须的中心,三瓣肌肉下露出足有水桶粗细的大口,一圈圈牙齿在血盆大口中蠕动着,就象一条长满尖刺的血肉通道。
可怕的变动,让潜入者完全僵硬,只能呆呆的看着那怪物迎头而下。而他的抵抗不过是一声刺耳尖锐的呐喊。然后,高度分泌的肾上腺素麻痹了他的脑海,他一头栽倒下去……抽搐着,死去了。
“啊哈,这愚蠢的家伙。魔法女神宽恕他了,实际上如果不是顾及到安娜苏小姐你的善心。我就直接给他们几发火球就是了。一群愚蠢的白痴。竟然也敢到勃艮第来撒野!对付你们这样的家伙,用我杨格大师禽兽制造的高等幻影加上魅影杀手的组合,简直就是一种浪费啊……不过,这句‘敬酒不吃吃罚酒’真是太棒了,安娜苏小姐,这可是领主大人告诉我的一种神秘的语言中用来威吓的词汇。你不觉得,它的发音简直棒极了吗?”
广场旁的一座二阶小楼顶上的阳台上,导演了这一切的杨格法师发出一串低沉而得意的笑声。他捻了捻手中的魔杖,向站在他身旁。正牌的幕僚小姐炫耀道。
“确实,也只有这样的白痴,才会被你这种低劣的幻术给欺骗了……”不过显然,幕僚小姐根本没有兴趣去关注那个战局,她按住自己的额头,感觉那里似乎有一只大象正在笨拙地跳着帝国北方噶萨克民族的‘邦博’舞踏曲。
‘回去之后告诉你们的那个主子,我现在已经是这里的臣民?’还‘我能做的,恐怕只有在这种异乡之地给你们一小块儿安葬的土地’?
还有什么‘敬酒不吃吃罚酒’……
诸神保佑啊!必须立刻给参与这次行动的家伙们下一个封口令,决不能让那个幻术愚蠢的表现传到领地平民们茶余饭后的闲聊之中去!否则的话,一定会对于自己以后的政令颁布产生极端恶劣的影响的!另外,自己下回绝对,绝对,绝对不能再让这个老家伙参与领地里的任何重要工作了。
不过,显然有些事情不是严厉的命令就可以控制住的——幕僚小姐已经听到身后,特蕾莎?莱恩小姐压抑不住的窃笑声了。
就在安娜苏小姐在心中决定了杨格法师阴暗的前途时,小广场上的战斗已经进入了尾声。
侵入者们的暴起没有取得任何有效地战果——在他们从闪电之中现形的刹那,迎接他们的已经是一道道匕首的微光……同样源自于伊斯甘达尔的力量让几个人的身体穿过以太界,挡在雷霆骑士面前。
三棱刺上剧烈的麻痹药物深入骑士们的血液,让他们在几个呼吸间就瘫软得仿佛一滩烂泥。虽然还有两人躲过了这偷袭,但他们呢甚至还没有来得及重新化作电光,一柄矛斧就横扫过来,重重地敲在其中一个家伙的胫骨上,将那里的骨质打成粉碎!而另一个倒霉鬼则先一步扑倒,因为两支箭矢已经穿过了他双腿膝盖,将他牢牢地钉在地上了。
“把这帮家伙关押在地牢里,加上魔法封锁,等待领主大人回来再发落吧,对了,随便找一个比较弱的放回去,警告他们别再干这种愚不可及的事情了。还有,你也最好谨言慎行,否则的话,你这个月的薪水,连同居住地的房租,我会有更妥善的安排的。”
片刻之后,安娜苏已经重新坐在了法师塔顶层,那张城主的办公桌后面。向笑嘻嘻地特蕾莎挥了挥手。将那个小丫头赶出房间。
犹豫了一下,她念出一个拗口的符文,于是房间里魔法的灯火闪烁了一下,咯喀的声响从门上传来。
然后,幕僚小姐从袖口里抽出那个精致的圆筒,拧开——之前法师的幻术实际上并没有破坏那上面的封印,因为那是只有佐尔根血脉方能打开的秘法。
压断火漆,指尖慢慢舒展开那卷曲的羊皮,她的目光落上那两行精美的文字。“见字如晤,雷霆红龙的骑士们将听从你的指挥,尽最大努力助你逃离险地,盼望你的归来。”
短短的二十三个词汇,流畅而精致,是熟悉的博尼雅花体,因为更加窄长和简约,比贵族圈子里流行的伯明翰花体在生动中更添了一份华丽,是被他称赞为‘艺术与效率并重’的文字。
然而,却绝不包含有任何的情感。
指尖掠过那羔羊皮上尖锐的笔画。安娜苏有些呆呆出神。
归来?
何等简单的字眼儿,然而那个人写下它的时候,究竟有没有仔细考虑过,这其中代表的意义?
他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一个乡下小贵族的地牢?还是处罚那些低劣小偷流莺的监狱?
这里是一座城市!一座魔法塔!四十余名至少碰触魔网五环,甚至是七环的高级法师。百多名分属三个神祇,能力非凡的牧师。以及同样数量的德鲁伊;两千余名神出鬼没。直属于一个人的帝选军团骑士!还有那些矮人,那些巨人,那些所谓的‘城市执法人员’!甚至是那些那些隐藏在深深地下的,分属不同种族的古怪生物!
更不用说那个加注在自己灵魂上的魔法契约,以及那两个神祇的选民,一个拥有大骑士力量的半龙。一个说是人类却更像是个怪物的光头**师……他们是那个家伙的傀儡,人偶,只听从他一个人的指示——听从于那个更加令人绝望的,神祇一样可怕的家伙!而那个家伙恐怖的占有**……他可能会放任自己这个好用的助手回到伊利里亚?
面对这一切。你的所谓‘最大的努力’到底算是个什么东西?
好吧,或者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自己有机会逃回到那里,然后呢?
那个家伙已经杀了特斯拉**师的现在,伊利里亚还有什么力量能阻止他飞过去大闹一通?别怀疑,那个混蛋就是拥有这样的力量,为了他的女人,他甚至连向神挑战这种事情都可以做得出来!
好吧,这种推断或者有点儿毫无根据。
幕僚小姐露出一个苦涩的,嘲讽的笑容。
自己真的是昏了头了,自己在那个家伙心目中的地位,有那么高吗?自己不过是一个被他随手捡回来的女仆而已,只是因为有用才被扔在这里的……用一个契约,像是一只狗一样被栓在这里……
那么,现在,你想要挣脱他吗?
“谁!”
安娜苏悚然而惊!
那是一个声音,温和而低沉的,男子的声音。
“那么,被邪恶束缚的无辜者,你,是否想要摆脱这个卑鄙的契约,重新获得属于自己的自由?”这声音如此重复道。
发言者似乎并没有出现在视野里,但安娜苏小姐似乎很快就已经安静下来,“这一点儿也不好玩,爱德华阁下。”她平静的开口道:“或者,我应该让他们用一个宏大仪式欢迎您的归来?”
“虽然那或者会很有意思,但很遗憾,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人。”陌生的声音如此道,然后他的身影,也出现幕僚小姐的面前。
那是一个身穿金色铠甲,身材高大的男人,包裹在一层明亮,却并不耀眼的阳光中。
“你……”
安娜苏茫然地睁大眼睛,看着那个人形的影子,看着他身上件华丽的金色铠甲,看着那如同雕塑一样英俊的五官面容……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在紧紧地收缩起来,血色从她的皮肤上褪去,压进身体的内部,即使那光线是如此的温暖,但她却在颤抖着,恍如寒风中的枯叶……
问话在喉咙里化作了半个音符,仅仅如此,但也已经穷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无法转动头颅,移开目光,甚至是闭上眼睛……身体没有倒伏下去,或者只是因为肌肉已经僵硬了……现在的安娜苏,只是一个傀儡,一个承受着那光芒的形状,一种面对着那明亮的意识,似乎连自己的存在,都已经完全忘记。
那是恐惧,是凡人在神祇面前必然的敬畏。
“不必惊讶。不必疑惑,放开自己,拥抱光明,恐惧就会永远的远离你。”
那个‘人’如此说道。
于是光芒逐渐微弱,生命,呼吸,自我的感受,凌乱的思索,一切的一切,重新回到了安娜苏的身体里……她茫然地望着面前的人形。倾听者他的话。“那么。被邪恶束缚的无辜者,你,是否想要摆脱这个卑鄙的契约,重新获得属于自己的自由?”
“我……”安娜苏终于再一次开口。
是的,我想要那么做。
这样的念头。在凌乱的思绪中慢慢升起,安娜苏仿佛可以感受到它越来越明晰。坚定。而随着这感受,某种东西,正在从自己的心中,不,灵魂之中慢慢地显现出来……那是一层细微的,黑暗的网络。就像是一层膜一样。但它是拥有着生命的,在身体的周遭颤抖着,挣扎着……最终消亡下去。
一切的感觉好像都在恢复……安娜苏的樱唇颤动着,但仍旧没有发出声音。
此刻。虽然凌乱的思绪仍然无法厘清牠出现在这里的理由,但面前的那个存在,似乎已经无需去怀疑。
“你已经自由了,从此之后,那卑劣的力量已经不会束缚你。”那个声音,这样诉说着的时候,光芒已经完全收敛。
牠静立在那里,以人类传说之中的样貌,金盔金甲甚至是金色的皮肤,都与穿梭一无二致。唯有那外表,是无法形容的模样——那是如同雕塑,如同绘画,如同人类能够想象出的任何表达方式之中,对于完美的诠释。他的英俊,是一种存在,仅仅存在于人类对他的判断里。
“伟大的……伟大的晨曦之主。”
安娜苏如此开口道。
自己为何要开口?想要得到神祇的宽恕?不,那不是自己需要的,何况,牠也不会对此为意;而他的目的,凡人又岂能揣测?应该俯下身,唯求得牠的宽恕,牠的指引,以及,牠的赐予。
人类与神祇,祈求与赐福,不过如此而已。
然而,安娜苏还是开口道。
“您……屈尊来此,有何贵干?”
“就如你所想。”神祇露出一个微笑,平和而温暖:“我是来寻找他,拯救他,让他脱离那种邪恶的纠缠,除此之外,别无他意。”
“但他并不在这里。”
“我知道。”
“而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知道。”
“他离开的时候,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的行踪。”
“我知道。”
“但是……”安娜苏的嘴唇颤动着,却发现自己又一次说不出什么了。
于是,晨曦之主的笑容,扩展了几分。“我需要拯救他,但那仅仅只是我来此的一个目的而已。”神祇如此说道:“需要获得拯救的,并不只是他一人而已。”
“我们……”
“无须担心,神是公平的,公正的,即使误入歧途的罪人,也应该有获得救赎的机会。更何况你们的罪,不过是被他而蒙蔽之中,无意间犯下的呢?”
他的语声,逐渐变得宏大起来。而随着这声音,光芒正在向着周围扩展。
那不是刺目的光辉,而是一种明亮——以那个身影为中心,一片光明向着周遭扩展开来,缓慢而坚定地向外延展成一个圆。那光明源自于地面,源自于天顶,源自于座椅,或者书架,源自于这法师塔之中的一切,一切都被涤清,一切,都被洗净。
但一切也正在被毁坏。
镶嵌在地面上的法阵颤抖着,一块块宝石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吱声,在那宏大的能量里仿佛燃烧一般喷涌出光辉,但这光辉,也耗尽了他们所有的力量,铺展在桌面上的纸张慢慢萎缩,如同燃烧一样化成最为纯粹的灰烬,甚至是那些构造成法师塔的岩石表面,也在不断的龟裂,流露出光滑的,仿佛高温烧灼的晶化外表。
“住手……住手!”
安娜苏开口道。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这样说,凌乱成为一团的思绪里,似乎就只有这个声音最为鲜明,因此当她察觉到的时候,她已经在高声大喝——用她自己也从来未曾听到过的,尖利和宏大的声音。
“为何?”
神祇的回答,充溢着不解,但那光芒的延展,并不会稍微停顿,“我会涤清这里所有的罪恶,而你们,也将因此而重获自由,不再被那个邪恶的上古邪物所蛊惑,这难道不是你想要得到的结果?”
“不是,当然是……但,不是……”
安南苏语无伦次的喊道,她不清楚自己想要做什么了
‘美丽又不幸,脆弱又坚强,智慧却被命运捉弄,少女哟,我可以拯救你吗?‘
一个声音,骤然插入了这对话里
“一个神祇怎么可以强迫人类来顺从你的愿望呢?对于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女人,用暴力使之服从,那是神应该做的事情吗?那是强奸魔才做的吧?虽然我认为你们在本质上没有多大差别,不过,你是准备打算撕去这名为道德的遮羞布吗?”(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九章
一个极端刺耳尖锐的摩擦声钻进耳朵,将幕僚小姐的精神暂时从那些痛苦的感觉中完全吸引过去,她抽搐似的轻轻咳嗽着,茫然地抬起头,刚好看到那个火焰一般跃动的红色身影。
克劳迪娅的眼眸已经化成了如火深红。铠甲之下的手臂也包裹着一层龙鳞,巨剑挥舞,在空间中划出无数黑色的弧光!每一道弧月的外沿,都带着一层隐约的暗红。地面上的岩石刹那间已经被切出了十余道裂口,裂口边缘被高热融化成一层松软的岩浆!
但那每一道飞向晨曦之主的猛恶剑光,都在空间中被无形的力量阻隔,淡淡的圣光萦绕,黑与白之间形成了一道明晰的界限,无论克劳迪娅手中的巨剑挥舞得如何迅捷,也无法突破!
“又是一个被邪恶束缚的灵魂吗?但这血脉同样带着诅咒。”兰森德尔的化身皱起眉头,但牠对于那近在咫尺的巨剑剑光似乎毫不在意,只是打量了一眼女骑士:“我会净化你的诅咒,你的血脉,但你仍旧需要在光明中忏悔你的罪……”
神祇的声音,永远带着不可思议的力量,仅仅只是开口,克劳迪娅手中的剑光就已经稀疏了!她发出一个痛苦的咆哮,鳞片已经逐渐覆盖了脖颈的两侧,连口中也长出了两颗纤细尖锐的獠牙,但身体的行动,还是不自觉的越来越慢!
幸好这声音再一次被打断了。
即使是神祇的化身,在这一刻也不由脸色一变,他身周的光辉收束,凝成犹如实质的金光,抵挡住疾刺而来的两道暗影!轰地一声雷鸣大震里,他的身体竟然那被生生从原地推开了!
而推开牠的。竟然是那张巨大的石桌。
不过此时,实际上那已经不算是一张桌子了,四条长长的触须如活物一般从桌面上伸展开来,让桌子下方的本体完全收缩,而触须的尖端,已经各自凝聚成了战锤,剑刃,大斧和尖锥,气势汹汹地从四个方向上同时挥击!
在那触须的根基,安娜苏伸出双手。捧着一团褐色的柔软之物。随着一层层涟漪在那光滑的表面上荡起,空间里的土元素在汹涌的聚集着,牵动那岩石,连接上地面,甚至整个的魔法塔。都开始震颤着低鸣,像是一只择人而噬的凶狠野兽。
晨曦之主唇角的微笑终于消失了
“元素领主。这样强大异界存在。竟然也会在这种地方聚集?不愧是邪物的部下,你们已经无可救赎了吗?”
“我们并不想要与您敌对,晨曦陛下,但这里也并非是需要净化的罪恶之地。”双手捧住石元素领主,那种缠绕住身体的柔软触感,让安娜苏微微战栗。但她也感受到汹涌的力量,正沿着手臂传递全身,保护起她的精神,让她终于可以从容地开口:“我们。这里的平民们,这里的所有人们,只是拥有着自己的信仰,他们没有选择托庇于您的光辉羽翼之下,但他们仍旧是这个世界一部分……”
这辩驳有些苍白,无法说服任何人,更遑论是神。
‘虽然能够理解,你寻求和平的美好愿望,但是这些名为神祇的怪物,是不会真正聆听任何人的声音……所谓的拯救,只存在于人与人之间,所以美丽又不幸,脆弱又坚强,智慧却被命运捉弄的少女们哟,我会拯救你们,让我我来拯救你们吧……‘
法师塔顶层的墙壁在颤抖着,被石元素转化成工具,所以这个声音,就从塔外的空间中传了进来。
栀子步伐轻缓地踏进这战场,只是她的面容不再是冷漠的平静,唇角间那细微的笑容,仅仅一点,也已经足以倾倒众生。
“神祇从来如此,强迫人类来顺从牠们的意愿,啧啧,对于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女人,用暴力使之服从,这些所谓的神的伎俩啊,和那些发了情的雄性生物在本质上也没有多大差别,当那名为道德的遮羞布被撕扯之后,你就能够看清楚他们腐臭的本质。”
**师的分身眯起眼睛,肆意地打量着神祇的化身,语声里带着满满的讥刺:
“不过是因为罗丝和蓓尔莱娜的选民,还有爱德华那个小家伙都不在,你就觉得终于找到一个乘虚而入的机会了?很可惜啊,爱德华那个小鬼的运气很好,他找到了不少有力的合伙人。而你很不幸,遇上了其中最强的一个。”
“你确实拥有一些力量,但仅仅如此……”
“这里,是我的领地!苍红的利爪巡弋四野,苍红的獠牙撕裂天穹,杀戮一切越境之敌,受死吧!”
以高声的宣告湮没神祇的言语,她整个人化成一颗灿烂的粉红色流星,笔直向晨曦之主冲来!环绕在神祇化身周遭的光芒幻化聚拢,随即在清脆的爆裂声中散碎成为无数水晶般的光影!
神力的构造接连不断的炸裂,**师的身影终于从红光重新恢复成为人形,她身周的粉红色星芒如雨散落,可是手中握着的那一柄纤细的刺刃,却坚定地突破一层层光辉的壁障,向着神的身体靠近!
“你确实拥有一些力量,但仅仅如此,无法对我造成任何的损伤。”兰森德尔道。他一直垂落的手掌终于扬起,握住腰畔的战槌:“撕裂,增殖,虽然是自己的灵魂,但你也已经踏进了禁忌的领域,对于你这样的存在,我不会奢望给予你救赎的机会。”
神祇的身体在语声中跃起,因为地面于这刹那已经如活物一般蠕动,无数纤细明黄的刺刃从地面凸起,在神力的防护上挂擦出耀眼的星火!
他手中的战锤挥动。
**师的身体随之飞了出去!神祇这一槌看似轻松随意,可是仅仅在就只是这一个动作,就让空中突然响起了一声奇异的呼啸!房间的一侧彻底垮塌了下去,坚厚的岩石就像是薄纸一样撕裂,露出其下深幽的黑暗!
攻击的时机,也是被攻击的时机。
宽阔的巨剑从空中而来。克劳迪娅一脚踏上空中挥舞的石元素的触须,让自己的速度骤然间增加到了极限,手中的巨剑已经成为了一道虚无的雾气,向兰森德尔迎头斩下!
轰地一声。
巨剑从虚无中重新显现,悬停在兰森德尔头顶,距离那光耀的身体不过一寸的距离!但就是这一寸的空间,却让巨剑颤抖着,无论如何也无法落下,因为一只手,兰森德尔的左手已经举起。握住了巨剑的剑锋。他纤长莹润的五指合拢,那漆黑厚重,足有两寸多厚的剑身就已扭曲了,不住地炸起一团一团的魔法火焰。每一团火焰炸起,都会喷涌出大量杂乱无章的魔力。
晨曦之主的手向外挥动。可怕的巨力顿时拗弯了那柄巨剑,如果不是克劳迪娅在那一瞬松开了手掌。脚下又被土元素的力量牢牢控制。可能就要被一并抡飞了出去!甚至可能被这巨力将身体扯成两段!
“啊呀呀呀……辛迪,别急,我们是不需要焦急的,该着急的,其实是这位兰森德尔陛下呢。”岩石扬起的尘埃之中,传来玛丽莲**师的声音。她咯咯的轻笑声铃声般悦耳。然而却让晨曦之主的表情微微变动。
兰森德尔,确实是在焦躁。
或者说,明了自己的行动已然失败,所以计划离开这个地方了……因为计划之中。牠本应在短暂的时间里便净化这个邪恶的区域,削弱那个上古邪恶物拥有者的实力,只要足够迅捷,那个人是无法在遥远的北方,及时感知到这里的事情的。
然而现在,时间已经一分一秒的过去,而他现在却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释放了神力,在这主物质位面之中,这神力就如同一盏明灯,即使遮掩,也无法瞒过有心人的窥视。
更何况,他所在的地方,还是那个人的老巢?
但这又如何?
神祇的冷笑骤然僵硬了!
因为他的身体,竟然在刹那间停滞!
那是一种力量……束缚了神力构造的身体,虽然只有一瞬,可是一瞬的空隙,已经足够了……因为一道粉红色的纤细光泽,就在这个时候,毒蛇般在他身体里穿过!玛丽莲**师的身影从神祇的身后飞退!但那粉红色光泽已经留下,金色的铠甲被溶蚀一般划破,虽然只是一个两寸左右的小小伤口,虽然神祇的身体,完全没有内脏之类的要害……
但毕竟,伤到了牠!
“不好!”
但**师的声音之中,殊无喜意!
因为兰森德尔对于自己的伤势,根本毫无关注,牠只是徐徐向上飞起,身周的光辉在逐渐升腾,从外向内,铠甲,皮肤,最终整个身体已经完全变成透明、从身体内向外放射着耀眼欲盲的光芒!
“净化。”
他缓缓吐出那个词汇,于是,整个天空都在不断的变得白炽!初冬已经化为炎炎的夏日!再一刹那,那阳光已经将树梢的枝叶炙烤得开始卷曲!
他要破坏结界!阻止他!
玛丽莲**师的声音,在那光芒中响起,传进整个领地中,每一个施法者的心中。
他们齐齐抬起目光,看到那刺目的阳光暗淡下来,一层如雾气般的东西正在升腾,瞬间已经将他们的视野整个充盈,将所有的光芒包裹!黑色的浓雾波浪不断地在城市中的房屋、店铺、树木、城墙,每一寸一分的阴影之间流淌,外溢。但只有从暴露在光线之中的外延,才能看到这近似雾气和流水混合体的东西真正的面貌——那隐约黯沉,却又蠕动着无数的仿佛生命一样的黑暗,光线与黑暗在交界的地方互相融合,卷曲,撕咬,最终升起覆盖了整座城市的灰色烟雾!
那高热的光芒,随即就在这黑色的雾霭中之中变得黯淡了……
但金色的光芒,随即就以数倍的力量重新还以颜色!
空气之中,低微的爆鸣中,一股强大的力量吹开了黑暗、洁白的光芒在空中分散收敛,微弱的光,就变成了一圈圈的环。而这圆环仿佛暴风一般向外扩张,一瞬已经浮现出无数秀丽的符文,迅速膨胀,亮得耀眼,而那已匆匆圆环的中心处,洁白的神圣光柱贯通天地!兰森德尔的化身就在这光柱怀中缓缓上升,低头,俯瞰着那只留下那坍塌塔顶的小小房间,以及其中三个女子的身影,他轻微眯眼。而那两轮瞳仁已是一片冰冷的金色,除了俯瞰众生的傲慢,便已再无一丝类人的感情!
“愚不可及,无谓的挣扎不会救赎你们,你的的结局。只有在圣光之中被彻底净化!”
晨曦之神在叱喝,光辉在扩展。带着淡淡金红的光芒就这样向周遭扩散!浓厚的深幽随即就在光芒中溶解。消亡,露出其下不知所措的半精灵平民们!他们闭上被刺激得泪水横流的眼睛,尖叫着向四方逃散,但在那浓烈的圣光里,这奔跑不过持续了几步,就已经耗干了他们最后的生命力。他们狂嚎着,扼住自己的脖颈,仿佛要用自己的力量挤压出自己身体里的每一滴血液!
于是,他们如愿了。血浆从嘴巴,从鼻子,从耳朵,从眼球,巨量的血液毫无预兆的一涌而出!于是当他们到下,那个扭曲古怪的惊讶,已经
唯有神力的结界,方能抵挡神力的侵袭……你黑暗的光泽,自然就是源自于蓓尔莱娜的力量,如果不是这无形的力量,实际上战斗可能早就已经进入了尾声——作为一位强大的主神,兰森德尔的力量本就不是人类能够匹敌,他只要一动念就可以杀死这整个城市的人,也即是所谓的‘瞬杀凡物’!
“所谓妄想啊,就是你目前在做的努力……”玛丽莲**师仅仅一动之间,就已经站立在了另外的一个位置上,“不要白费口舌啊, 我不需要祈祷,我们即是战争,我们就喜欢朝着反信仰、反世界的道路义无返顾的走下去、”
她的嘲讽是短暂的,可就在这一句话里,天空中已经迸发出红绿相间的数道光泽,在刺目的白光中几乎难以辨认,但代表的力量却足够可怕……解离,石化,死亡一指,以及最后翻滚着扩大为数十呎方圆的红光!足以将常人杀死数次的力量,毫不犹豫的钉向正确的目标。
但神祇仅仅只是挥了挥手,就将那解离术猛恶的光辉浪涛导入了那金光……空间仿佛水面的一般荡起了层层的涟漪,然后一切都平静了下来!所有的能量,都重新被分解组织,成为了那圣光的一部分!
玛丽莲**师不满的哼了一声。
如果她的本体与苍红军团都在这里,那么这位**师完全可以从容地念诵咒语来削弱对方的力量,但此刻,单枪匹马的一个分身,可无法保证他的力量能够击穿晨曦之主身周环绕的神力护盾!
不过,一位**师,可从来不会束手无策!
手腕一翻之间,**师已经凭空扯出了十余支金属的魔杖!
层层叠叠的符文包裹着那些金属,勾勒出诡异的线条,阴冷的能量从一颗颗灰色的宝石上散发,从四面八方伸展开来,缓缓地开始旋动,千丝万缕洁白之中带着淡色的光芒微张。刹那间扩张成一幅巨大的幕布,将那灰暗的浪潮包裹在其中。黑暗与光芒互相融合,嗤嗤的细微声音取代了空中的嘶嚎……
无数的人影在虚空出现,黑暗逐渐翻卷,后退,终于被逐渐压制,然而更加恐怖的存在却从雾气的深处得到了自由……
影影绰绰的物体从翻卷的黑雾中走出了……但其实以涌出来形容或许更加的合适,他们蹒跚着,用各种各样的肢体拖延滑过已经漆黑的地面,节肢,皮肉,蹄足……唯一相同的便是萦绕其上的浓烈的死亡气息……从黑暗中带出附着着烂肉与骸骨的躯体,人形的,兽形的,而更多的则是无数虫豸或者无法分辨的小动物的腐肉骸骨组合而成的怪物之躯!他们挣扎着,仿佛被水灌进了洞穴的蚂蚁一样向外翻涌,缓慢的动作甚至无法跟上涌出的速度,于是不断的出现的亡灵便互相重叠起来……
而在它们的头顶,一团灰雾猛地从光幕与黑暗的交界之中冲撞而出!迅速扩散,化成了一头若隐若现的,被长裙和透明的骸骨装饰而成的人形!这个可怕的怪物仿佛天生就是愤恨与死亡的象征,她竭尽全力张开了口,发出一声非人能够承受的凄厉号叫!在这尖锐的得无法想象的号叫面前,即便是树木也在颤抖,崩裂,化为一片片僵死的碎片……
力量压缩在他身体的周围,然而魔网每一点最为微小的变动,都会引来更大的震荡,能量无法抽取,抽取了也不能塑造,塑造了也无法攻击……细微的力量扰乱着一切!牢牢地控制了除开神力之外的任何能量!现在他能做到的,只有这样后退、尽力的调用着空间的神力,(未完待续。。)
第七百九十章
影影绰绰的物体从翻卷如泥浆的灰绿色雾气中走出了……但其实以涌出来形容或许更加的合适,他们蹒跚着,拖延滑过那些死亡一般的灰色构造成的通道。
节肢,皮肉,蹄足……不一而足的形状钻出空间的罅隙,而唯一相同的便是萦绕其上的浓烈的死亡气息……从黑暗中带出附着着烂肉与骸骨的躯体,人形的,兽形的,而更多的则是无数虫豸或者无法分辨的小动物的腐肉骸骨组合而成的怪物之躯!他们挣扎着,仿佛被水灌进了洞穴的蚂蚁一样向外翻涌,缓慢的动作甚至无法跟上涌出的速度,于是不断的出现的亡灵便互相重叠起来……
千丝万缕的灰绿色构成那无数的影子,虚空里刹那间扩张出一幅巨大的幕布,向那光的浪潮冲锋!
晦暗与光芒互相融合,嗤嗤的细微声音逐渐被空中那无法听见的嘶嚎取代了……强烈的神力之中,亡灵们能够做到的,仅仅只是发出这些无意义的嚎叫,便就此湮没在那光的海洋中!
灰色的浓雾暗逐渐翻卷,后退,终于被逐渐压制,然而更加恐怖的存在却从雾气的深处得到了自由……在它们的头顶,一团灰雾猛地从光幕与黑暗的交界之中冲撞而出!迅速扩散,化成了一头若隐若现的,被长裙和透明的骸骨装饰而成的人形!
她竭尽全力张开了口,发出一声非人能够承受的凄厉号叫!
亡魂女妖,最为可怕的亡灵。
它并没有吸血鬼那样近乎完全不死的坚韧,没有巫妖的智慧和狡诈,更没有亡灵龙的强悍,然而,她的存在就代表着疯狂。天生就是愤恨与死亡的象征。那些包含着负能量的尖叫,可以直接摧毁灵魂,无可阻挡,只有真正强大的存在,才可以与之对抗。
尖叫的声音,震颤了光。
光在扭曲,在翻卷,纯白的颜色在那一瞬仿佛分解了,缤纷灿烂的七彩光泽,那刺耳尖利的嚎叫声于是随即嘶哑。在翻滚的七色光晕之中,变成一片清脆如铃的响声!
而应和着那声音,沉郁的黑暗里,传出**师柔美的轻笑。“哦哦,不愧是晨曦神力……不愧是兰森德尔。居然连小灰的嚎叫也能抵消。亏了亏了。看来,需要让那个小家伙好好地补偿我一下啊……”
**师的声音忽远忽近。飘飘荡荡……因为此刻。浓黑如墨的黑暗,正从勃艮第的整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向外卷动,刹那间,已经将地面完全重新湮没!
晨曦之主的表情不变,但从他周身喷发的,那汹涌如实质的光芒。却足以表达出他的愤怒!
神力是多元宇宙之中最为强大的力量之一,它由秩序中诞生,偏向于这个世界的真理,服从于神力的法则。但究其根本,不过是纯净的原能量的浓缩……因此,无论是何等的神灵,都拥有着对抗亡灵的手段,如兰森德尔这样的正义神灵所释放的神力可以将亡灵直接消泯,正是由于晨曦神力,是纯粹的正能量构成。
但这个世界上的力量,毕竟还是要遵循相互作用的原则。
神力摧枯拉朽地泯灭掉每一个被从负能量界拉扯而出的恶灵,但自身也被虚耗在剧烈的冲撞中,不过眨眼间,那璀璨的光芒就已经暗淡,而黑暗,则同时从地面翻涌而起。结界涌动,终于将那光芒推向天空!
光芒的涌动,终于停滞。
光环收束,光球暗淡,就如同它的出现一般,在一个呼吸的刹那,它们已经完全消散,只留下虚空中那个静立的,金色的人影。
于是,黑暗翻滚着,无孔不入的弥合那光芒留下的空隙,最终向上,包裹住整座城。连那高耸的魔法塔,也被缓缓吞噬,不留痕迹。
“怎么,发现自己的力量无法造成威慑,于是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那么,要不要我来给你一个建议啊?”玛丽莲的笑声欢快,婉转回荡处,足以让听到它的血气方刚的青年人梦回千次。而她的身影就在那结界的边缘俏然而立,粉红色的长发随风飘舞,距离晨曦之主的化身,不过百尺。
这样的距离,对于一个神祇来说,与面对面其实也没有区别。作为主神,兰森德尔的几乎可以拿得出千百种方法,将她杀死,或者擒获!而最简单的一种,就是晨曦如光的速度,伸手便可触及到那如花的笑靥。
然而玛丽莲却似乎毫无察觉,只是用一双粉红的眼眸,仔仔细细打量着兰森德尔的化身,语气里极尽地嘲讽:“你就带着这样的辉煌,踏上终结的道路吧,时间会记载你的慷慨,岁月数不清你的美德……但所谓妄想啊,就是你目前在做的努力……
“也不一定吧。”
兰森德尔忽然笑了。
他的笑容永远温暖而自信。让每一个观察者都会被那种无形的朝气而稍微感染,即使是敌人,似乎也会为之振奋。然而那笑容扬起的刹那,玛丽莲**师的微笑却随之敛去!
丝丝缕缕的魔网缠绕在**师的周围,力量压缩成为无数塑造的形体,然而就在那一瞬,魔网每一点最为微小的变动,都会引来更大的震荡!能量无法抽取,抽取了也不能塑造,塑造了也无法攻击……细微的力量扰乱着一切!牢牢地控制了除开神力之外的任何能量!因此她能够做到的,就是在第一时间飞退,借助身后的黑暗神力,来化解那束缚了她的晨曦神力。
可是兰森德尔也在动作。
他已经冲进了那黑暗之中。
一道金色的光划开那滚滚的黑暗,露出其下城市的轮廓!顷刻间,暴戾的轰鸣随之腾起,光明与黑暗剧烈的融合,腐蚀,就在那黑暗重新占据上风的刹那。兰森德尔面前,已经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是克劳迪娅。
女骑士的动作不可谓不快,她似乎刚刚从法师塔上跃下,但身后双翼一展,整个人已经在空中转了半圈,手中咦柄精金长剑被一层艳红的包裹,如一道艳红的光带,向晨曦之神的刺去!
可是剑尖落处,竟是一片虚无!
光影扭曲,晨曦之主悄然现身。他的一只手伸出,两根手指在克劳迪娅的脖颈后面一点,女骑士的气息顿时为之一滞,包裹在颈侧到脸颊的鳞片层层消退,露出其下细腻皮肤上的晕红。连身后的双翼也随之收拢消失,只剩下身体。从空中瘫软地倒了下去!
不过。晨曦之神
“干的真好。”
注视着这一切,玛丽莲沉默了一瞬,开口道。
她眯起的眼睛里,那粉红的光芒已经越发浓郁,十指一翻,就有数块金色的宝石在她指间碎裂。爆发成细细的粉末!这粉末混进她身周那粉色的光芒,于是刹那间那光辉已经亮了一倍有余!一层层金红的花纹仿佛活物一样从其中萌生。
喀!
这是一个清晰地音符,可仅凭听觉,却令人却无法分辨它的方向。而事实上,当声音传开的时候,它造成的‘事实’,早已发生!
兰森德尔的身体,似乎仍旧静立在原地,伸出的手掌握住了克劳迪娅的脖颈,不过,他那只手腕上的铠甲,在下一个刹那已经裂开了一道细不可察的缝隙!一层黑色,从中爆发!
兰森德尔的表情随之一变。
因为攻击他的,是神力的力量!
难道是蓓尔莱娜?
与晨曦之主不同,黑暗女士蓓尔莱娜是一位曾经陨落的古代神灵,虽然陨落让她损失了大部分的力量,甚至神则也流散到仅余一点,但是在陨落之前,她就已经将自己的存在转变的与现有的诸神不同,她并非化身出现,而是依附在某个凡人的灵魂里,虽然这大大限制了她的能力,可是也让她不会受到主物质位面的排斥!
如果是她回到了这里,那么依靠本地数万信徒的力量,此刻的兰森德尔化身,可不见得有充足的胜算!
不过这种惊讶,随即就从晨曦之主的意念中消去了。
咯喀的轻响接连不断,他的全身都被滑开了无数小小的缝隙,一道道神力在其中爆裂,然而这连续的攻击,也让他清楚的察觉到,调动了那神力的存在并非贝尔莱德,而是**师玛丽莲——她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将自己的意识与那个防护城市的法阵连接,调用神力,作为己用!
真令人惊讶啊……
一时之间,兰森德尔竟然没有继续进攻,而是任由那黑色的神力,如一根根细针一样刺进自己的身体,再引发声声沉郁的爆裂!只是他的身体根本毫无形态,那黑暗的神力炸裂掉一部分,翻涌的光芒就会重新将之弥补!二三十次爆裂过后,他仍旧保持着那种静立的姿态,甚至连身周的光晕,都未曾消减一丝一毫!
但作为法阵的操控者,玛丽莲的呼吸,却开始逐渐沉重!
“啊啊啊……没办法啦没办法!栀子的精神力不够强啊。很快就用完了!”身周的金红逐渐淡去,这位**师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抱怨似的尖声开口“白痴爱德华,来想个办法啊!不然你的女人可是要被那家伙抓走啦!”
“可是这种麻烦的情况下,我出现了,又怎么样呢?”
那是个懒洋洋的声音,仿佛很远,又像是在每一个人的心里。
而在这声音响起的一刹那,克劳迪娅的身体已经向黑暗里落了下去……晨曦之主的身体再次滞了一瞬,而直到她的身影飘动,才似乎刚刚发现,但当他伸出手去抓下落的女子,却最终仅仅只作出了一个伸手的动作而已!
因为他的两手,已经齐腕而没!
晨曦之主微微眯起眼睛,盯着那两腕上光滑的缺口。似乎是惊异于对手的迅捷,甚至没有引发一个神祇的赶住……当然,双手消失这样的伤害对于一个神力的化身而言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损失——轻轻挥手,残损的手腕便已经回复了完好——
然而,兰森德尔很清楚,这个进攻的目的。本就不是为了杀伤,而是警告。
——我拥有着随时都可以杀死你的力量。
晨曦之神的化身于是就这样凝立空中,面若寒霜,他闭上双眼,又缓缓睁开,那金色双眸中,已经映出了一点漆黑的身影!
然而牠的瞳孔随即就已经微微收缩,因为目光里那黑影不过刚刚显出,就已经暗淡而最终消失!任凭晨曦之主的双眼越来越亮,最后已经犹如一片磷光闪动的金水。那个身影也仍旧没有再次映照在在他的瞳仁上!
“蒙您屈尊降贵来此一游,作为此地之主,真是深刻感到与有荣焉。”
与那身影相对,那个人懒洋洋的声音,在神灵的寻找中仍旧平缓地开口。声音也同样若有若无,飘渺难寻:“只是很可惜。即使你也做出了任何事情。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都是没有什么意义的举措,你知道的。所以,我们何不就此各自停下,保留各自最后的颜面呢?”
“那有意义吗?”晨曦之主的眉头皱起,但随即却又舒展。再挂上那个公式化的,却足以温暖凡人心虚的笑意。
“唉。”虚无的声音,变得更加沉重了一点儿:“何必呢?以你现在的力量,就算是再加上一两个。也未必可以抓着我的。至于说那座城市,我说我完全可以不要,你难道不相信么?”
声音落下,但得到的仍旧是一片深重的沉默。
黑色的神力在城市之下翻滚,将所有的一切都吞噬其中,甚至也包括了声波……
“这个该死又狠毒的小鬼,你早就已经可以插手了吧?竟然看着自己的情人被攻击,却不理不睬,你还有没有一个人类应有的基本道德?”
在晨曦之主开口前,玛丽莲导师已经提高了声音呵斥道。于是,那个声音又叹了一口气,并不反驳——只是对于那位**师来说,这种沉默似乎并不能够让她稍微压抑心中的说辞:“如果不懂得珍惜,那么就不配拥有,你这种家伙,还是干脆跟这个华丽的残渣一起同归于尽好了!剩余的事情,我会替你安排的!啊,对了,先告诉你,我可不会多贪你一丝一毫的东西,只不过刚刚我用掉的十根高级亡灵召唤法杖,以及八颗君王之泪,可都是要你来付款的!”
“我并没有要求您那么做,所以,如何使用那些魔法材料,本就是你自己的自由……能够顺便帮助我拖住兰森德尔的行动,你们做得很不错,我很感激。”
“小鬼,你想赖账?”玛丽莲导师忽然笑了起来,只是那一双眯起的粉红眸子,却让这笑容之中充满了令人不安的阴冷。
就在这个同时,一道黑色的细线在空中闪了闪。
不,那是一道灼目的光,只是因为太过明亮,在它周围的光线,竟然被映衬得仿佛黑色!而这种细微的光里,却毫无疑问地蕴含着极其强大的毁灭力量,在它划过天际时,遮住半个天空,仿佛流动的时间都为之一滞!
然后‘嗡’一声,整个城市之中的所有人,包括无论躲在多么深邃的地底,没有看到那光满的所有人,目光都同时有些呆滞……他们听到那沉郁的轰鸣声,那可怕的声音仿佛是从大脑中一扫而过,让耳鼓都共鸣起来,甚至直到几秒之后,还让人感到脑子里有一道嗡嗡作响的声音经久不息,良久才逐渐恢复听觉。
这声音中蕴含着的,极大的力量,让整个战场的天空都随着忽明忽暗。在这力量的激荡和压迫下,城市上空的火焰猛然明亮起来,并且不断增强,转眼之间,他整个人就包裹在一层深深的夜色之中,无
“你看,就算丢了脑袋,也不用我提醒你吧?牠这次这样大张旗鼓,主要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找到我?我如果现在出去的话,不知道会被他和他的盟友怎么围攻啊?”爱德华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导师阁下,既然您哭着喊着说自己是我的……那么这件事情,你自然也是要担负一点儿责任来帮我分忧的嘛。之后我自然会做些事情来作为对于我的女人的褒奖的……”
“哈?小鬼,你好大的胆子啊?想把我也算进去?想的美!我可不是你那些小小的女朋友,不会被你那蹩脚的老人知道,所以,几句话的万一你心怀不轨,我这个导师的位置,连带几千百合会的同伴,还有法师塔里的各种好东西,岂不是都要被你给拿走?”
“其实也未必不行哈,如果你有办法让我的所有分身都认同你,顺便再帮我完成一下有关于半人鱼的始祖试验,那么我也可以考虑一下被你保护的感觉哦?怎么样?不错吧,吐血大赔本哦?想想看,只要讨好我们一下,再赔海豚玩一玩,就额可以继承那么多的好东西呢,粉划算啊!(未完待续。。)
第七百九十一章 大法师的酬劳
这位**师的性格显然永远也不会改变,爱德华的声音只能沉默下去,听着那个柔媚的语声毫不客气又喋喋不休地开始胡乱联系。
“啊,我知道了,你原来早就已经心怀不轨了是吧?窥瞰我这个导师的位置,连带几千百合会的同伴,还有法师塔里的各种好东西?嗯,其实从另一个角度考虑,也未必不行哈,如果你有办法让我的所有分身都认同你,顺便再帮我完成一下有关于半人鱼的始祖试验,那么我也可以考虑一下被你保护的感觉哦?怎么样?不错吧,吐血大赔本哦?想想看,只要讨好我们一下,再陪海豚玩一玩的话,就额可以继承那么多的好东西呢,粉划算的啊……”
“够了!”
一道金光洞穿黑暗,如树木的枝桠般层层伸展,最终消弭。但也让寂静重新降临到这战场之上,兰森德尔握住自己的战槌,目光如炬地扫过脚下,那层层翻滚的漆黑之地,周围的天光随之一暗,因为所有的光芒,都已经被吸纳到这位神祇化身的周遭,
作为一个神祇,他当然一眼就可以看出这些人类在玩什么花样。
整个城市之中的力量在飞速地成长,凝聚,变得更加强大,滚滚的黑暗看似并不浓厚,但那不过是蹩脚的障眼法而已,这座城市早就已经被建筑成了一个巨型的法阵,而那力量汇聚的中心,位于整个城市的下方,七个节点正在逐一从暗变亮,将源源不断的力量透过这个庞大的法阵慢慢地,聚拢到眼前,那个看似完全没有战意的女子身上。
而这力量。可不是魔法,是神力,是数万人的信仰之中汇集而成的信仰的原力!
单纯的神力防护,或者不过是一种麻烦的障碍,但若在其中产生一个操控者,那么能够发挥出的威胁就会完全不同,尤其是这个操控者,还是一个**师,凡俗之中,距离规则与真理。最为接近的存在。
必须改弦易辙。
一次次的变动动摇了兰森德尔的意念,这位神祇知道,那个人类的狡猾和这里的防护,已经远远超出了牠的预期,这座城市就如同一个黑暗的漩涡。会不住的吸纳他的力量,甚至他全力的攻击也不能锁定那个不知身处何处的上古邪物的依附体。如果再继续原本的计划。可以预见的结果。就是他的化身耗尽能量而被对手所吞噬,非但不能消灭对方,反而会让那个人类,那个上古邪物得到更多的牺牲品。
“够了,凡人,这些蹩脚的掩饰就到此为止吧。你以为你能够用这些拙劣的伎俩来扰乱我的思绪,或者欺瞒我的感知?”
他一字一句的开口道,语声沉重。
然而,这却只换来了一声嗤笑。
“晨曦陛下。在这个时候,就别说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吧?”
人类的声音,仿佛跨过遥远的空间,虚无缥缈:“你的力量,在经历了刚才的消耗之后,还能残存多少呢?你的这个作为诱饵使用的分身,又能够储存多少的神力?是的,你已经尽量让它看上去巍峨雄壮了一些,但毕竟,假的就是假的,或者,你认为拖延时间,是一个可以让您不断壮大的好方法么?”
在他的声音之后,沉郁的吟唱声逐渐震动了空间。那声音源自于滚滚的黑暗,一个又一个,不过是短短的一个呼吸,便已经聚集成为震颤大气的沉郁鸣动。
“光终究会熄灭、人终究会死……世间凡物终究会消逝……融化在黑暗中……黑暗能保护弱小,庇护我们,不要害怕黑暗,不要恐惧黑暗……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乃至万物的最后一刻,即使万物都消散,化为虚无,剩下的最终还是黑暗:因此,去接受黑暗吧,去了解黑暗吧,去融入这片黑暗吧吗,他会是你我的最终之所……
城市里,那滚滚的黑暗似乎淡薄了起来,房舍的轮廓,在其下逐渐清晰。但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并非是黑暗的消失……实际上,更加纯粹,更加深幽的阴影,已经完全包覆在这城市的每一寸,每一分,那清晰起来的轮廓,不过是每一个存在皆为黑暗渗透同化的征兆罢了
于是心灵术士的声音,就是那一片整齐颂唱之中,唯一的杂音,但他的声音,又是如此的独特,每一个音符,都压过了那万千的祈祷。
“你尽可以考虑杀了这些人,就像是你所宣扬的,……可是你又有多少把握在蓓尔莱娜的结界消失之前杀死多少人呢?在这里,我的城市之中,蓓尔莱娜的虔诚信徒就有三万左右,他们正在地下的神殿开始祈祷,而你的力量,又是否能够与之匹敌?或者需要我这个凡人来提醒你,蓓尔莱娜的神则,是世界最为原始的法则的碎片,甚至诞生于宇宙开拓之前,只要黑暗存在,它便永生不灭?
“那又如何?”
晨曦之主抬起头,他不再去查看那一片黑暗,他的声音逐渐激荡,成为远方山巅隆隆的回响,他的存在,也仿佛变成了这天与地,光明与黑暗之中的唯一:
“无数次的轮回,无数次的重复,但无论在平静的水面上投下多少石子,激荡起多大的涟漪,水花会平复,涟漪也会消失。而历史只会重新回归到正确的轨迹,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最终会被驱逐,神祇的威能会回归于这个大地之上,重新构筑起被你们扰乱的秩序!”
“潘铎瑞恩,你的命运,唯有消亡而已。”
在他举起那战锤的刹那,便有一束阳光,仿佛瀑布般从天空倾泻而下,而那光芒之外,天空呈现出一种微澄清蓝紫颜色,,清澈得像是无波的湖面,没有一丝瑕疵。这壮观的景色,也只有在高山之巅,云层之上,那些最晴朗的日子里,才能目睹一二。但此刻,这样的景色却只让观赏它的人感到窒息。
在这一刹那,所有的人,都看见了那光。
他们头顶阴沉的黑暗。厚重的岩层,层叠的地下神殿的构架,甚至是他们的眼睑, 他们的身躯,他们的意志,都不能阻止那青蓝高远的天空,那倾泻而下的光辉出现在眼里。穿透了一切的光,直击灵魂的感受,让人们惊慌失措的颤抖,难以言喻的情感。仿佛置身于海洋汹涌无尽的波涛之中。
即使是最强大的存在,在这波涛之前,也要感受到恐惧。
那是晨曦的震怒。
“不顾一切了吗?不愧是兰森德尔。”
光芒倾泻的刹那,人类的声音如此叹息。
随着这声音,空间里已经裂开了一道缝隙。于是晨曦之主的目光刹那间随之转向。因为那空间的罅隙里,正是他要寻找的潘铎瑞恩的力量!
然而。深沉的疼痛。也随之撼动了神的精神!
神的躯体,由神力构造,不过是被那本源意识所牵动的一具傀儡而已,牠能够感受一切,却并非能够感觉一切,因此这疼痛。只能是由另外的力量,强行灌注给兰森德尔的意志。
神的化身垂下目光,看到自己光辉灿烂的胸甲,一柄银色的剑刃。已经刺穿了它,万千银色的线条,从那破口出向外蔓延,而神祇之身金色的碎片摩擦崩解,化为无数流溢的光弧,向着四面飞散,华丽至极!
然后,这柄剑已经被抽离出去,消失了。
就像那天空中,光的痕迹。
明亮的瀑布,正在倾斜进深沉的虚无,那是如怪兽的巨口一般,凭空张开的空间的缝隙,就在兰森德尔因为疼痛而心神微分的刹那,将那力量毫不犹豫的鲸吞虹吸!
惨烈的呼号,从缝隙之中流窜进这个世界,硫磺的火焰卷起层层的哀鸣,粗劣而令人唾弃的深渊的诅咒夹杂着毁灭的疯狂,纷繁杂乱地透露出空间的讯息。
那是深渊。
那如瀑的光辉,被流淌进了深渊的某一层中去。
耳那嗡嗡声化为隆隆巨响,逐渐又连成一片,形成高亢刺耳的尖啸,随着那光芒的喷涌而逐渐扩散……天空在颤动,地面在轰鸣,然而四周却好像一个寂静无声的世界。晨曦之主的化身静立其中,看着自己的力量引发的光芒,被那空间的罅隙直接吞噬下去。
不过刹那,战争的天平,就已经崩塌。
那是,那个人类的胜利。
在那黑暗的中心,玛丽莲**师抬起头,微微蹙起的眉头稍微展开……她粉红的双眸里映出空澄的天际,但却又有一层光泽,从那空澄里分离。在这一刻,天空之中,似有无数声音响起,恍如私语,但却又无法明辨,从遥远的天际而来,向另一个遥远而去,最终,汇聚成为一声轻叹……
无声无息的,兰森德尔的化身已经化成了漫天的金线,它们猛地交织起来,犹若一匹金色的绸缎,横跨天空,然后消失在一片虚无里!。
宛若破天之剑。
金色的光芒越过天际,层层荡开天边的云,团团鱼鳞状的云雾,或者浓厚沉郁的暴风,直到几近不可察的遥远……当金光闪烁着散逸,千万里的天空便仅剩下一道湛蓝的颜色颜色,清澈得像是没有一丝波澜的海面。
图米尼斯,罗曼蒂,法术学院的主塔上,一扇狭小的窗棂微微开启,在这个独立的空间里划出一片不同的青空,那一抹金色的印痕,就划过这天际的中心,而在同一个刹那
帝国,纽兰堡北方三十里,阿莱斯特山麓莫宁神殿的废墟中,十余位身披白袍的晨曦牧师抬起头,注视着那划过天际的金色,默默地颂唱着他们神祇的名……
中央山脉,雪峰之巅,兽角低沉洪亮的颤鸣,被混合进那粗狂的暴雪狂风……
在这一刻,那一道金色的光芒,已经成为了半个大陆上所有人的焦点……无数座实验室推开窗棂,无数座神殿响起钟声,吟游诗人们松开琴弦,德鲁伊们仰望天空,每一个施法者们,都在感受着心中那莫名发动的震撼。他们讶然或者叹息,若有所思地将疑问埋藏在心中。
整个大陆上,为那个刹那而震动。
“拿来。”
一只纤纤素手伸到爱德华的面前,涂着玫瑰花汁的指尖轻轻勾动,而她的主人,则用一双粉红的眸子,盯着心灵术士上下打量:“小爱德华,一个美丽的大姐姐帮你反对神祗暴政之后,你却千方百计的想要不承认她的功绩……姐姐我可不记得曾经教导过你变成这样的渣滓啊?”
“那么导师阁下,你想要写什么呢?”爱德华轻轻叹息。
与晨曦之主的交手从来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即使是在力量增强之后的现在……心灵术士微微揉着自己的额角,但额叶上针刺一般的细微疼痛,还是让他的思绪有些凌乱。
更何况,还要应付眼前这位麻烦的源头呢。
如今的玛丽莲**师,仍旧仅仅是她那个名为栀子的分身而已。但相比于那分身的冷漠,则多了十分的风情。一颦一笑都仿佛勾魂夺魄。即使正绷起了面孔,那一双粉红的明眸顾盼之间,仍旧隐隐带着细微的倾诉,让人不知不觉地,就想要与之对视。
然而此刻那目光中的人,却只是微微闭上了眼睛。感觉自己的头更疼了。
“哼。别以为你装出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就可以利用我的同情来逃避应有的责任!你这个家伙既然可以无聊到去招惹那些愚蠢到了极点的神,就应该负责到底!现在算是怎么回事?在最后要让我来替你保护你的女孩子们,我早就告诉过你。每一只妹子都是世界的宝物,需要认真呵护的……可你竟然将他们扔在一边不管!我要是晚来那么一会,你的这位柔弱的女仆小姐,还有可怜的克劳迪娅,还有还有莱亚,以及这座城市里那些柔弱的半精灵女孩子们会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你知道吗?她们会被那只名为神的大型金毛在精神上这样……那样……然后,会蔓延到在**上也被这样……那样…….想想吧,多么可怕!你永远也不可能知道那些活了几千上万年的怪异生物们脑中都在想些什么东西!这是要让女孩子们遇到多么巨大的危险啊?”
虽然我确实不知道他们会想什么,不过肯定不会比你省略掉的那些部分更变态的……
心灵术士压了咬牙,终于端正了自己的坐姿。
或者,不,这显然肯定是这位**师最新研究出来的某种精神攻击——当那常人难以想象的某种场景,由带着一丝诱惑的女子语声娓娓道来,其中轻柔的部分,已足以让任何一个倾听者的思绪被引导向古怪的方向去,即使是爱德华的,也仅仅只听了几句,就开始感觉自己的思维产生了混乱!
不赶快摆平这个麻烦的话,他恐怕自己就要拖着疲惫的身体做出一些不适合休息的事情了。
“我说导师阁下,有关你提到的赔偿,我当然愿意付出与您的慷慨行动相应的代价,只是我现在已经非常劳累了,你看这样好不好,我让我的属下陪你商讨这件事情……嗯,那个叫巴洛克?夜雨的矮人可是仰慕你很久了,或者,梅利安涅也算是你的熟人……”
“呸!那个满嘴胡话的矮人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唯一的作用,就是拿来给鲸鱼清理胃肠!至于说那个娘娘腔的傻精灵,看起来就是一副疲软的样子……他的种族3分之一的男孩子喜欢男孩子,还有5分之一男孩子男女皆可,身为一个发现美,拯救美的美学**师,我完全可以看穿他想要披着轻飘飘的裙子展现身姿的**,就我所知,每个丛林之子都有这样的**……哎呀,不对,差点让你绕一边去了!报酬呢!你休想让我给你做免费的打手!”
越说越气,下一刻,这位**师已经跳上了桌子,一把扯住了爱德华的衣襟。
“少给我废话,你要是拿不出令我满意的酬劳,我就让你看看,**师在破坏的艺术上,与那些高傲的神祇有多么大的不同!”柳眉微竖,她发出一串冷笑:“爱德华,我知道你这小东西一向很狡猾……不过我也不是没有办法对付你,假设你不支付精神损失费,容颜损失费,栀子使用费,我有的是办法要你好看……至于好看的方式,你说我回实验室去做100只伪娘爱德华你看怎样?每天放到勃艮第的各家风流场所,我想肯定会有很多风韵犹存的贵妇,以及那些口味独特的恶心男人想要宠爱他们的……然后,我会安排十三个小时被宠爱时间你看怎样? ”
“哦,对了,最近你的力量好像涨了不少,这种事情,你说不定会用大杀四方来对付过去,不过呢,你猜猜我能不能将他们散播到整个大陆?”她咯咯咯的轻笑起来:“要不这样吧,你把克劳迪娅,还有安娜苏送给我,我就勉强吃点亏,算是两清了吧?”(未完待续。。)
第七百九十二章 怀抱…
“喂喂……”
“哦,对了,看来,你的力量好像又有所成长嘛,所以你认为这种事情你已经可以对付过去了是吧,不过呢,你猜猜我能不能将他们散播到整个大陆?”心灵术士终于微变的脸色,让**师咯咯咯的轻笑:“要不这样吧,你把克劳迪娅,还有安娜苏送给我,我就勉强吃点亏,算是两清了吧?”
那轻轻的笑声,让此刻就站在爱德华身旁的女骑士以及幕僚小姐同时抬起目光,只不过,克劳迪娅的表情平静如常,似乎只是因为被提到了名字的普通反应,而安娜苏则忍不住微微一震,随即,下意识地望向爱德华的目光,便混合了几分复杂的讯息。
“**师阁下,这些毫无意义也毫无诚意的要求就免了吧。”
心灵术士又叹了一声——期待这位**师做出什么有节操的举动显然是比神祇们不来找他麻烦还有大的奢望。想要毫无损失的劝她放手,显然更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有什么办法?
谁让自己领地的防御露出了一些小空隙,正好被她遇上了呢?
“我不可能会把他们给你,而你也不是真的需要……您的分身,在我的领地里停留的这段时间,已经足够收集到跟她们有关的东西了吧?凭借你的技术力,想要制造出他们的替身来还不是要多少就有多少?对于克劳迪娅以及莱亚,你不就是这样做的吗?”
“哎呀呀呀,所以你这样的小家伙,正是把这世界看的很简单啊。”
玛丽莲轻蔑地撇嘴,无限鄙视:
“这个世界上的任何存在,都是独一无二的。懂吗?而灵魂,更是独一无二之中的独一无二,每一个,都是不可复制的,即使能够得到最完美的样本,制造出来的就是制造出来的,永远也无法和天然的相比,即使你给她们模拟相同的记忆,创造出完全的灵魂,但最终产生的个体。仍旧是不同的个体,他们会自发地筛选记忆,改变结论,让自己和本体产生出不同的样貌……就像栀子,虽然她是我自己的灵魂分化出来的。但也有着自己的想法,哼。爱德华小子。好好感谢她吧,如果不是她说她喜欢你这个小破地方,我可是完全没有必要跑来丢人现眼的,只要带走所有的女孩子就已经足够了。至于剩余的,我管他去死?”
“……那还真是多谢了啊……”
这古怪的感觉,让爱德华一时间又有些无力:“这样吧。我手头还有一点儿神力的样本,你……”
“神力?那东西简直是最无聊的玩意儿了!我可不像你这神经病,把向神挑战当作成就感!”
**师习惯性的打断,语声一下提高了八度:
“你们这些家伙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这一路的货色。就像那些狗屎贵族一样,那些头衔,地位,就是你们最猛烈的春药!只要能够实现那些虚幻的满足感,你们就连沾满了粪便的脓疮也敢捅!神力?有了它又能如何?那些只依从规则的蠢货可怜虫,就算是把他们摆弄成了奴隶,你又能得到什么?偷窃规则,扭曲规则,但最后你能改变这个世界吗?还不是成天跟更多的他们打来又打去?不到一方彻底灭绝,就不算个完!可胜利以后呢?重复重复又重复那点分权再被推翻的过程!爱德华,你可真是彻底,彻底,彻底的变成了一个无趣的家伙了,干脆把这些女孩子们都给我吧!你自己一个人去完蛋!”
“你既然有志于追求力量,当个法神,那么就要敢于面对没有妹子的人生;以风的流驶,来洗涤栗子花的味道.仅使留下黏浊的白色和微漠的空虚,在这黏浊的白色和微漠的空虚中,又能领悟法术的真谛,维持着这似幻非实的世界.你会希望这样的世界永远没有尽头!”
对于这类嘲讽,爱德华无言以对。
不得不说,这位**师所说的,抛去那些粗俗的比喻,倒也不无道理,可实际上,他爱德华又几时想过要和那些神明作对呢?诸神把这个世界管理的尚算不错,偶有扭曲,他们自己也同样会修正,只要拥有足够的力量,遵循这些规则在这里生活下去,又有什么不好的?
只可惜,现实又不是个故事,怎么可能如说说一样简单?
要走的路只有一条,而且注定是狭窄……你要走自己的路,就必然要让别人无路可走,如果不解开所有束缚,你又如何能够享受自由?可是对于那些束缚而言,束缚本身就是它们的存在意义,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容许你脱掉?
或者,自己可以逃避……选择一个半位面,或者,去寻找一个不受任何干扰的层面躲起来,建筑自己的世界?
“啊啊,真无聊,早知道就不来多事的,管你去死。总之,我的要求也不高,把你身边那几个女孩子给我两三个,这事儿就算两清了!”**师松开心灵术士的领口,把他往座椅上一推,狠狠地威胁道。
而爱德华则仍旧只是笑了笑。
事实上这次的事情,玛丽莲主动帮忙就是失去了先机,如果爱德华存心赖账,依照目前两人之间的力量对比,她可能也就只能拖拖爱德华后腿。
当然,爱德华也没有兴趣赖账,虽然他绝不可能把自己的女孩子们送出去就是了。
对于玛丽莲在之前那场战斗之中的表现,爱德华其实非常满意,这位女士显现出的战斗力,比他想象中的要强得多了,虽然进攻方面仍有不足,亦或者是她有所保留,但作为盟友已经足够。
兰森德尔这次的攻击虽然铩羽而归,但却也并非全无收获,至少他前后两次跨越空间的攻击,都差一点就锁定了爱德华的位置。尤其是那一道借助光的速度,直接穿过主物质位面的进攻,几乎险一险就把爱德华钉穿。如果不是心灵异能对于时间的规则也同样有所涉猎,说不定他那最后的大招就要了心灵术士半条命。
最重要的是,爱德华隐隐地察觉到,这一次兰森德尔的进攻看似无脑,但实际上却大有深意——他很可能是想要向盟友展示自己的力量。而那些盟友,很有可能已经拥有了跨越屏障的能力,或者是已经潜藏在主物质位面之中。
爱德华能够感觉得到。
但也仅仅是感觉而已……这种感觉交织着模糊的经验,和作为心灵术士的那种对于危险地感知能力,就像是有人在阴暗的角落盯着后背,敏锐的人会在冥冥中有所察觉。但无法察觉太具体的东西。
可以肯定得是,至少有两到三个,或者更多。
但那两三个,究竟是可以合作捕猎的座狼,还是跟在狮子后面打扫战场的鬣狗?
从兰森德尔的表现来看。似乎前者的可能性要大得多……幸好,自己这一方也还有几张底牌隐藏在暗中。如果能够让牠认为台面上的东西已经就是全部。那么胜负的天平,仍然会维持在一个偏向于爱德华的角度。
“这次的事情,真是辛苦你们了。”微微沉思了一会儿,爱德华扬起目光,向一旁的两位小姐点头微笑:“尤其是安娜苏,拒绝了一位货真价实的神祇。你的选择和胆量,都足以令人敬佩。”
突如其来的罕有夸奖,让幕僚小姐怔了一秒,随即在微震中垂下眼睑。掩饰住眼中变换的心情:“承蒙夸奖,但如果能够一直保证不去面对那些可怕的东西,我会更加感激。”她尽量平静地回应道:“那么,嗯,如果您有时间的话,我想向您报告一下最近领地内的事情。”
“今天就算了。”爱德华的目光,饶有兴味地在女孩脸上微微散布的晕红上停留了一瞬,反手拿出了三枚恰图兰的棋子:“这些也交给你指挥吧。口令我已经修改,跟你手里的那两枚一样。对了,丽莎和达赫妮离开之前,有没有和你说些什么?”
“没有。”幕僚小姐接过那三枚手指般大小的魔法生物,轻抚之间指尖微颤,但同样被她很好地掩饰下去:“好像连他们教会里的人也没有得到任何讯息。”
爱德华无奈地摇头。
说起来,这麻烦中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这两个调皮的丫头撂挑子逃走导致的,否则兰森德尔显然没有可能趁虚而入。这一次的骚乱虽然基本上也算是没有逃出他的掌握,但其中的危险不言自喻,如果当时出手的不仅仅是一心诱敌的兰森德尔,那勃艮第城至少也要损失惨重。
等这两个闯祸的小家伙回来,必须要好好给她们一点儿教训,让她们明白明白擅离职守需要多少代价。
不过,要用什么手法才行呢?
心中稍微闪过了一些燥热的情绪,爱德华站起身,摇摇晃晃的离开会客室,带走了安娜苏和克劳迪娅,至于说玛丽莲……反正栀子早就已经熟悉了勃艮第的大部分地方,爱德华也没什么心情再去跟这位**师玩些虚与委蛇的招待。只是稍微用心灵之语通知了领地里的几个女性法师,让他们来负责顶岗。这些法师能力一般,姿色平平,唯有精神上被灵吸怪改造过,应该可以抵抗玛丽莲的侵蚀,希望这位**师感到无聊之后,可以暂时降低一点儿讨债的兴趣。
法师塔的顶层已经损坏,爱德华一时间也难以复原,所以只好挑了三层的一间客房,准备用一次充足的睡眠来缓解激战之后的疲劳,但当他揉着发麻的额角解开了身上的长袍,却注意到一直跟随在身后的安娜苏并没有自觉离去。
幕僚小姐视线微垂,双手交握,仿佛一位虔诚的信徒般侍立一旁。直到感受到爱德华询问的视线,才终于伸出手来。
纤长的五指张开,露出手掌里握着的,长短不一,黑白相间的五枚恰图兰尼。
“要我再说一遍启动的口令吗?”心灵术士的目光沿着那只手慢慢划过,落在女子微微低垂的面容上,仿佛在欣赏那脸上光滑的皮肤,和长长睫毛的微微颤动:“战争来了又走……”
“我知道。”安娜苏咬住樱唇。然后提高了声音:“我只是,嗯,不想要让你浪费这些魔像的力量。所以,请您将他们交给更合理的人来使用吧。比如说克劳迪娅小姐……”
“怎么会是浪费呢,你可是这城市运转的核心,这些恰图兰尼的天职就是用来保护重要的人物,不是很合适吗?”
心灵术士的目光微转,却似乎完全忽略了她脸上那种不自然的神色,只是一味笑着:“哦,是因为今天我回来的太晚。而且看了一会儿热闹,所以你生气了?嗯,是啊,没有在第一时间里联系你是我的不对,但我也是迫不得已。兰森德尔随时都有能力窃取心灵之语的讯息,若他因此有了准备。麻烦可就不是一点半点而已。所以我的大小姐啊。你就别跟那个女人一样吹毛求疵,给我出些难题了吧。”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幕僚小姐抬起目光,神情古怪地盯着眼前那个笑得傻乎乎的家伙,欲言又止,只是把那可怜的纤薄嘴唇咬了又咬,柔软的下唇都已经开始从樱色变得发白了:“只是……”
“要告别吗?”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正正地点中心中所想。让安娜苏悚然而惊!她瞪大漂亮的灰色眸子,然而那映照在她瞳仁上的那张面孔,永远都是那一副可恶的笑吟吟的表情,完全无法猜测出其中隐藏着什么古怪的想法。
“我……是这样的。今天……”
他到底知道或者不知道其实不是毫无差别吗?难道杨格那个老家伙还能向他隐瞒什么?
深深地呼吸几次,安娜苏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仔仔细细地将那些雷霆骑士的到来的事情,向爱德华陈述了一遍——幕僚小姐的口齿伶俐,条理清晰,短短的几句话内就已经将一切交代清楚。
语声落下,她重新垂头静立,不过已经做好承受的心里准备,真正的惩罚却迟迟没有到来,直到安娜苏抬起头来,偷偷观察,就发现那个人坐在那里,表情淡然,仿佛自己的一席话根本没有引发任何情绪波动的力量。
“所以呢?”
银色与灰色的眸子对视,心灵术士的笑容不变:“正好,兰森德尔帮你解除了契约,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限制你的了,要不要试试看离开?”
“你……会放我走吗?”惊喜在心中膨胀,幕僚小姐几乎是下意识的问出了这句话,但最后的语尾却又被她强压下去:“这个玩笑毫无意义。即使你可能只是为了寻找一点儿乐趣。”
“为什么不呢?”
“你不会的,你或者并不看重我,但是,你绝不会想要放我离开的,除非带我走的人比你更强,强很多。否则的话,我看不出你有可能将一个对你有所了解的人放在一个呢无法掌控的位置上,即使是你能够洗去我的记忆,在现在这种敏感的时刻,这也不是一种很合适的做法,更不像是你的提议。”
喂喂,在你心里,我已经变成那么黑了么?
心灵术士略微无奈地又晃了晃头。
“总之,我早就已经说过,你留在这里或者回到帝国,你都是可以自行选择的,我不会阻拦你。在如今这个时候,即使是我也不敢保证能够保护好自己,更遑论是你们,我只能尽我最大的努力而已,如果你不想承受这份危险。那么随时都可以离开。”
“那么,就请让我再思考一下好了。”
看着心灵术士脸上流露出的无奈,安娜苏似乎平静了下来,她盯着那张面孔仔细的上下打量了一瞬,忽然轻轻一笑,稍微提了提裙角,转身离去。
穿过了法师他的走廊,刚刚越过一道拱门,两只手臂忽然从身后伸过来,将幕僚小姐抱在怀中!
安娜苏心中大惊!但她尚未来得及挣扎,就已经感觉到一阵温暖,于是全身酥软无力,软软地靠在了对方的怀里。
“栀子小姐……不,玛丽……玛丽莲**师阁下?”下意识的仰起头,幕僚小姐忽然注意到眼前那几缕粉红色的纤长发丝,然后就注意到那张轻颦浅笑的艳丽面容,只是面对着这笑容,安娜苏心中却骤然升腾起了极端怪异的恐惧感,只感觉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用力挣扎,却发现自己全身的力量像是被抽走了一样,身体只能软绵绵的倒在玛丽莲怀里,一动也不能动,心下焦急之间,张口就要喊叫。
不过在她喊出谁呢隔音之前,**师的分身已经竖起一根指头,轻轻点住了了她的嘴唇。
“嘘……!”她眨了眨眼睛,嘴角扬起的弧度是如此魅惑艳丽,让即使同为女子的安娜苏也不禁停滞了呼吸“我怎么可能会被那个小鬼的花招儿给缠住呢?”她用一只手掩住唇角,轻声的笑(未完待续。。)
第七百九十三章 露水…
“栀子小姐……不,玛丽……玛丽莲**师阁下?”
下意识的仰起头,幕僚小姐在尖叫之前,注意到眼前那几缕粉红色的纤长发丝,然后是那张轻颦浅笑的艳丽面容,只是面对着那双笑意盈盈的粉红色眼眸,安娜苏心中却骤然升腾起了极端怪异的感觉,像是……恐惧。
无法形容的感觉,让她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想要挣扎,可是身体只能软绵绵的倒在对方怀里,而还没有等到她大叫出声,**师的分身已经轻巧地将她转了半圈,让她变成依靠在臂弯里的姿势,然后伸出一根纤长的食指,轻轻点住了了安娜苏的嘴唇。
“嘘……!”她眨了眨眼睛,嘴角扬起的弧度是如此魅惑艳丽,让即使同为女子的安娜苏也不禁停滞了呼吸:“可爱的女仆小姐呦,只是个小小的玩笑,不要那么生气嘛。不过真没想到,那个敢于和晨曦之主对抗的勇敢女孩儿,竟然会被这样一个小小的玩笑吓到全身无力?”
安娜苏皱起细细的眉头。
虽然幕僚小姐很肯定自己现在这种状况,绝不是出于一般的惊吓,但眼前女孩子那张花朵般娇艳的笑靥,一时间又让她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言辞。
“不必那么惊讶,我要离开那里也很容易。用那些不大漂亮的花儿来变编成一道缠住我的墙壁,却悄悄的拿走那些最为娇艳的洁白百合,这大概就是爱德华那个小鬼的打算吧?但我怎么可能会被样简单的花招儿给缠住呢?”**师用一只手掩住唇角,轻声的笑,而另一只手就那样半抱半扶着,将安娜苏送进她的房间里。
幕僚小姐的房间不大,也并不精致。小小的桌子,两张椅子,一张放在角落里的宽敞石床,虽然墙壁的角落之中,刻画着几个法阵的线条,但节点上的石块说明,那不过是无法起效的装饰——实际上在这个法师塔之中的大部分房间,基本都是如此。
“真简陋呢,那个小鬼,就让你住在这种地方?”
伸手按了按床铺上铺设的被褥。**师不快地撇撇嘴:“真是的,所谓男人啊,都是这种粗枝大叶的蠢货,所以,我们可绝对不能对于他们产生任何依赖的想法。不管他们使用什么样的花招来让你相信,都不要上当呦。”
那轻声的笑语似乎带着某种魔力。会让人心中安静下来。但这样近距离的接触时,同属于女孩子的淡淡的香味儿在安娜苏的鼻端萦绕,不知为何却让她感觉到思维有些迟钝了。就这样静静地任由对方将自己放在床上,轻轻低笑着,伸手按上她的胸。
并未拒绝玛丽莲为自己脱去领间的丝巾。但是紧接着当**师伸手要去解开其下的钮扣时,安娜苏就发出了一个小小的惊呼声:“**师阁下……您要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让你好好休息一下了。真可怜,竟然让一个没有任何精神防御能力的柔弱女孩,去独自面对那个大黄毛的野蛮神力的威压……说不定已经受到了你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伤害了呢。爱德华这个混蛋,简直就应该被送给格拉兹特。不,应该送给迪摩高根去教教他应该怎么做人才对!”玛丽莲的语声轻柔,但手指是如此的灵巧,仿佛只是轻抚之间,就已经将长裙上的一排纽扣尽皆脱开,慢慢地将安娜苏的手臂从衣袖里抽离:“什么也不要想,放松自己,因为那力量,还残存在你的头脑里吧?越是动脑,你就会受到越大的负担,所以放松自己吧……你很快就会觉得舒服的。”
“这……我……”
安娜苏试图说明,说休息的事情是自己正要做的,但是发出的声音却是低低的呢喃,连她自己也无法明白说的是什么,朦胧之间,只能任由地那双手灵活地在她的半身游走着。
**师的手指纤长而灵活,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施展一个法术的手势,而轻轻抚摸身体的时候,似乎有一股温暖透过指尖传到了安娜苏的身上。舒适又一点点的痒,于是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开始热了起来,像被火燃烧般的炽热,心里那种恐惧正在莫名的变化着,原本想要尖叫的那种细小恐惧心情消失了,脑海里想着的好像只有对方的话。
放松自己,不用抗拒,很快就会舒服……
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只有感觉被无限的放大了,那种温暖的触感慢慢沿着手臂滑上肩头,再游弋到胸前,在最为敏感的地方轻轻画着圈,然后是稍微广大的碰触,微凉的手掌包覆上整个的半丘,掌心的纹理摩擦的感觉令人有些依恋……
然后,细微的风吹来了,更加柔软的,湿润,而又灵巧的触感随之而至。
“啊啊┅┅不,不要!”
异样感觉让女孩猛地睁开眼睛的时候,胸口上一颗柔嫩的蓓蕾,已经被灵活的舌尖卷在其中,唇瓣轻轻的吸吮像是带着电流一样弥散,然后又从脊椎上一直窜了上来!于是安娜苏情不自禁的大叫。
“真可爱呢,是第一次吗?”
目光里,玛丽莲**师抬起头,轻轻的笑,可是那双粉红色的眸子里的眼神,却并没有在笑。
看着那双眼睛,不知为何,安娜苏忽然想起了几年之前的几个好友。
在午后的茶会上,女孩子们之间吵闹地说起来自己对于爱恋的幻想时,那些陷入了憧憬的少女们的眼神。那般的羞怯又兴奋的,就像面对着自己憧憬的英俊骑士时的那种热爱。
是那样吗,真的是那样吗?
夹杂着几分震惊,几分了然,几分恐惧,凌乱的思绪让安娜苏感觉自己快要昏倒了……作为一个在贵族家庭之中长大的女孩儿,她对于那些较为隐秘的禁忌并非一无所知,虽然在女孩儿们之间的私密交流之中。两位英俊的男性骑士之间超越友谊的感情,总是一种令她们脸红心跳的主要话题,但另一种同性之间的亲密,也并不是没有人提到。
而眼前这个人,显然就是那样的怪异的存在,她跟爱德华说过的那些话不是早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吗?为何自己刚才竟然仿佛忘记了一样?
“不行,不要这样,我……我并不是……”
她这样挣扎着,然而话语在半途就模糊下去,那张美丽的面容慢慢地凑近。在唇间散开的柔软触感,将她接下来的话全都封锁成了细微的呜呜声。
舌尖穿过想要闭起来的嘴唇,顽皮的扫着安娜苏的贝齿,最终从中撬开一个小小的缝隙。但激烈的抗拒终于将她从唇瓣上推开了。然后令人震撼的灼热呼吸在面颊间散开,火烧一样地热。又带着香馥的气息,让安娜苏的胸膛彷佛波浪鼓般的震动着。汗水从身体的每一个地方慢慢沁出来了。而身体则是真的丧失了每一点儿的力气。
不,唯有小腹好像紧紧地崩了起来,可即使是如此,还是不能阻挡某种热热的液体正在一点一滴的从体内渗透出去。
安娜苏的呼吸粗重,她知道自己的脸一定非常的红,但即使她咬紧了牙不再喊叫。也没有办法阻止那种令人羞耻的感觉。尤其是,那个半伏在她身体上的女子,是如此的狡猾,一下就猜到了她正在遭遇的事情。
“没想到。你的身体这么诚实呢……”她在她耳边轻轻地诉说着,然后一只手就轻轻地划过她的腰腹,将那已经揉皱了的长裙向上掀起来。
“住手,不要啦!停……放开我……快……不……要,快,我┅┅”
抵抗好像只能在言语上进行了,安娜苏尖叫着,但却清晰地感受到那只手慢慢地探过了自己的腿,向着那个最隐秘的地方慢慢划过去,隔着裙下丝绸的裘衣,一点点的,探向那里,最后按在那两片花瓣上,轻轻地揉。
液体缓缓的流淌,浸润了那丝绸,安娜苏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昏过去了。
可是,最终她并没有昏倒,因为那只不断活动的手忽然停滞了,安娜苏瞪大眼睛,看见**师的表情忽然变得非常怪异,似哭似笑地,支撑起身体的手臂忽然一软,她就倒在了幕僚小姐的怀里。
“糟糕了……时间……好像是到了……”她如此说道
什么?
在理解了那句话代表的含义之前,安娜苏忽然发现,那一层让自己无力的力量突然消失了……于是她一下子推开身上的女孩子坐起身来,胡乱地用一片床单掩住自己裸露的胸膛。同时退到了床角上。
而目光里,玛丽莲**师就那样动也不动的倒在那里
她的身体似乎就像是刚刚的安娜苏一样,也丧失了所有的力气,手脚像睡着的猫一样蜷曲着,和纤弱的身体一起紧紧贴在地上,在法师塔的灯光里,那张面庞似乎正在微微的散发着光晕,微微蹙起的眉头让那表情里的妩媚消失了,略带上了一些冷漠,却又隐约有着一丝惑人的感觉。
“抱歉……”
女孩子微微偏过了头,向安娜苏开口道,虚弱的语声有些暗哑。
“这是……怎么一回事?”这突然地变化,让安娜苏有些失神,那种如火焰一般的感觉好像仍旧残留在身体上,她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变得仿佛有异于常时。“你……”
“姐姐大人的降临,会让我的身体受到很大的负担……”女孩儿的声音稍微提高了一些,只是身体仍旧保持着原本的姿态,她微微地喘息着:“如果到了一定程度的话,便会不得不离开,而我则会全身的肌肉都陷入一阵子的无力的……状态。”
这样啊……
真的是得救了呢。
呆滞了几个呼吸后,安娜苏终于轻轻叹息了一声,好像是接受了这个诡异的事实。
**师,果然和传说之中一样,是一种与常人完全不同的生物呢。就连对于情感的表现,也是如此的奇异……
这样想着的时候,心中似乎有着一个什么东西,正在逐渐的碎裂开来。发出清脆的噼啪的声音,但事实上那可能不过是一个错觉,本来有些东西就是并不存在的吧?安娜苏定了定神,目光开始向着周遭游移,然后,试图站起身来。
然后,她便忽然注意到一些麻烦的事实。。
身体上,那奇特的酸麻好像还有一些残余,即使是用力支撑着,也无法挺直脊背。而双腿更是软弱,就连支撑着爬行都有些费力,更别说是站起来了……当然,这其实并不算是什么大的麻烦,可能只要休息一会儿。就可以复原了,但另一个重要的问题是。目光转过整个床铺。甚至整个房间,安娜苏也没有找到她那件黑色的长裙,甚至是里面的丝绸裘衣。
那张遮掩住身体的床单下面,已经是空荡荡的一片了……
“啊,这是姐姐大人的习惯呢,也是她发明的一种很有用的法术。”似乎看出了安娜苏震惊的原因。栀子轻声开口道:“学会了它,只用一个暗语,就可以脱掉心爱的女孩子的所有的衣服了,而且。没有她的命令,那些衣服,是不会回来的。”
女孩儿解释一如她的语声般平静,但是却让安娜苏又有些瞠目结舌。
她竟然将宝贵的法术用在这种……这种古怪的地方?
要知道大陆上任何的法师,对于自己的法术都是极珍重的,因为那并不是可以任意囤积的东西,一个高等法师每一天能够准备的所有法术,也不过是区区的二三十个,即使不去使用也不能积攒。所以为了应付意想不到的意外状况,一般的法师,即使是高级法师也都会仔细的斟酌,极端吝惜的使用自己的力量,还要使用各种昂贵的卷轴或者魔杖来补充不足。
到底要怎样喜欢这种事情,才会为了它……而浪费法术的存量?
安娜苏忽然微微颤抖了一下。
如果刚刚的那件事没有被打扰,继续下去的话,自己,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呢?肯定会非常糟糕吧……虽然似乎不会产生什么样令人感到屈辱的后果,但那毕竟是,跟那件事情相同的呢……
脑子里凌乱的联系,让幕僚小姐的脸颊上不由又开始发烫了。身体上那已经微微沁出的汗水,有一点滑腻腻的,
“你,应该已经做过了吧?和男人?”栀子忽然开口道,那轻微的语声像是一根细针,正正地刺在幕僚小姐心中的幻想上,让她仿佛都听到了那可怕的破裂声,而反射式的跳了起来:“你你你你你……你在说什么呀?”
“不是吗?姐姐说,那个爱德华是个很好色的家伙,被他抓在身边的女孩子们,一定都已经被他吃得骨头都没有剩下了,所以才会那么听他的话,姐姐说,说穿了,那个家伙就是在利用你们的天真无邪,来霸占这世界上本来就稀缺的女孩子们呢。”
吃掉……吗?
其实,似乎这个评语有一半左右,不,几乎算是很贴切的吧?因为无论是那个他一直在寻找的已经变成了天使的女孩子,还是那个**的黑暗精灵,又或者是还没有成年的丽莎小姐,还有,好像是他叫做老师的那位女子,他都已经跟她们……甚至还有一次,似乎是那个著名的卓尔精灵们的女神也亲自下界来……
那个该死的好色的家伙!
想到那个人的某些‘轶闻’,还有自己曾经亲眼观察过的那些事情,安娜苏的脸颊就不由变得更红起来,甚至火辣辣的……她偏了偏头,鄙夷的轻轻呸了一声。夹紧了的双腿也不自觉地扭动了几下。
“总之……你和我,都只要休息一下,就会恢复了,是吧?”深呼吸了几口,她问道。
“是的,不过……”栀子的回答似乎有些犹豫:“那个,很抱歉。”她细声道:“那个,我,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
“不熬道歉了,做出这一切的,又不是你……”伸出手捂住着自己的脸颊,安娜苏笑了笑,心里那种烦乱的思索似乎一直也停不下来,脸上,甚至整个身体都在一个劲儿的发热,就算是看着栀子的时候,好像都有点奇奇怪怪的。
不得不说,这个女孩子,真的非常可爱啊。
当**师离开之后,栀子的样子,就产生了一些变化,那应该是气质上的,可又像是表面上的——那大大的清澈的眼睛,粉色的瞳,就挺翘的鼻尖,白皙得仿佛透明的皮肤,让人看上一眼之后就会不忍心再挪开眼睛。而这样娇弱无依的姿势,连声音都柔和得仿佛能融进人的心里,就算同样是女孩子的安娜苏,仿佛也看得着了迷一样,心中有中奇妙的感觉,恨不得将她纳入怀中好好保护疼爱一辈子,
多想抚摸她呀!那纤细又柔软的身体,那可爱的鲜艳欲滴的唇……我想要她的全部……(未完待续。。)
第七百九十四章 不安因素
七九三章被大螃蟹吃了,想看的话去我的群里吧。
——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爱德华伸展了一下身体,然后注意到桌上的那座精巧的魔法沙漏已经悄悄转过去了第十次了。
这样的睡眠,已经好久没有经历过了……确切的说,是从成为了心灵术士之后,爱德华的睡眠时间就一直在下降。
心灵异能的使用者,对于自身的控制远比常人更加精确,以较少的时间进入深睡眠状态,就可以大幅度的减少休息的时间,而得到了神力的支持之后,爱德华甚至可以数日不眠,通过神力的消耗来补充精神力。
但能够使用非人的方式,并不意味着就要用它来代替习惯,有时候,还是最简单最原始的方式,能够让自己得到充分的休息,毕竟,自己还是一个人。
大概吧……
轻轻苦笑了一声,他的目光闪动,让整个领地周遭的一切,在心中形成一层映像。
清晨的阳光,不过刚刚将一抹嫣红抛出地平,但勃艮第却早已经醒来了。
街道上还没有形成人流,零星的几家经营早点小吃的铺子才刚刚推开了窗户,但在北城,工人们忙碌着的身影已经给工厂增加了特殊的活力。
锻压机械加注润滑,打开熔炉的法阵,让源自于火元素界的热量,将原矿锻炼成为钢水……与帝国的大战中,格陵兰公爵麾下军队严整的装备成为了一种良好的宣传,如今,从各地相继送来的订单,已经将工厂的生产力完全占据,不过新的锻压机械也正在被法师们源源不断的制造出来。而整个城市里,如今已经有接近两千名以上的工人,被分配到生产线的各个部门。
他们的工作不仅仅只局限在军械,农具、刀具、生产工具……都是勃艮第如今特产。按照爱德华的计划,他的领地在不远的将来,就会变成整个国家,甚至整个世界的工业中心。
这并非是什么妄想,就像当年,日不落帝国的时代,伟大的工业中心伯明翰一样——供印度用的斧子和供北美洲土着用的战斧;销往古巴和巴西、适用于贫穷奴隶的枷锁、手铐和铁颈圈……在美洲的原始森林里。伯明翰的斧子砍倒了古老的树木;在澳大利亚放牛的牧场上,回响着伯明翰的铃铛声;在东印度和西印度,人们用伯明翰的锄头照料甘蔗田……这个地处英国的中等城市,成为了工业的发展中心,将整个世界都卷入了一场形容为革命的巨大变革之中。
而爱德华想要的勃艮第。或者也就是这样的地方。
不过心灵术士的注意力,并没有在他繁荣的领地上停留太久。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之后。他的视线就从地表向下。在法师塔的下层找到灵吸怪巫妖的身影。
这位大巫妖正在属于他的脑池之中忙碌。在帮助爱德华完成了法师们的洗脑之后,他终于得到了一点儿属于自己的自由时间,不过巫妖并没有什么休闲之类的需要,他还有他自己的事情要解决。如今,这座脑池旁边忙碌着的人影,已经不止卡特泽耶克一人。十袭黑袍正在周遭的各个位置上忙碌不休。特殊的光晕正在从他们身旁一道道粗细不同的心灵符文上延展开来,构造出简略却宏大的异能阵型。
“你这里的准备怎么样了?”
注意力在整个脑池里扫过,光影变幻间便将所有生命的能量特征收进爱德华眼中。
整个房间里最为明亮的,自然是卡特泽耶克。噬魂怪巫妖的身体被一层灰白覆盖,魔法的网络在他的周围扭曲出诡异的层层环纹,但内部,尤其是那颗硕大的头颅中,却仿佛一团岩浆在不断沸腾。而脑池中央,那颗名为‘细节’的灵吸怪主脑,则要稍微暗淡一些,不过数十条明亮的线条却从它下方的岩石上向外延伸,构造出一个完整的光的笼子。将大半个脑池室笼罩。
爱德华在他们身上的关注仅仅停留了一瞬,然后就转移到其他那几个人身上。
这些在脑池室内忙碌的家伙全都拥有着一颗灰蓝色的硕大章鱼头,四条触须在下颌上蠕动着,刻画出物品表面上长短不一的心灵符文——没错,他们是灵吸怪,是卡特泽耶克制造出来的第一批试验品。
通常而言,一个灵吸怪的卵囊从孵化到成为合格的幼体,需要大约十年的时间,不过对于卡特泽耶克这样的大怪来说这显然不成什么问题——他只是向爱德华提供了一个空间坐标,让他给自己开启了一道传送门,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带回了一批灵吸怪蝌蚪。
至于说到底是哪个灵吸怪城市倒了大霉被这位大巫妖看中当了肥鸭,爱德华没有心情去管,他比较关注的,是这些灵吸怪的能力。
能力不怎么样。
神力视觉并不是万能的战斗力测量仪器,只能通过光芒的强弱来分辨一个生命蕴含的能量高低,以及与魔网的关联程度,但能量的大小,只是战斗中的一个必要条件,而非决定性条件,所以,
然而这些家伙的能量实在是太低了。
他们的精神力量不过卡特泽耶克的十分之一,身周的魔网不过四五环的样子,虽然奥灵双修的存在,综合战力应该比一般的高阶法师要强上不少,不过还是太过弱小了。
“它们只是普通的灵吸怪而已,能力太差,只能作为助手,如果不是我实在缺乏人手,本来不应该浪费这些幼体的。”感受到精神触须的存在,卡特泽耶克以精神的传讯回应道。
不过这回答只是让爱德华撇了撇嘴。
灵吸怪蝌蚪这种玩意儿虽然稀少,但是对于他来说也不算什么稀罕物,找个灵吸怪城市抢来就是了,一个脑池里的灵吸怪卵囊至少有十几个,孵化的幼体成百上千,灵吸怪们奉行所谓生存淘汰的策略。这些幼体成年的几率往往百不存一,所以就算是抢上几批他们自己都未必认为是损失。
真正浪费的,是诞生这些灵吸怪的身体——他们可是货真价实的活人,而且还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法师,虽然是从那几十名帝国法师里面挑出来的能力最差的几个,这代价可也不小了。为了保证他们在诞生后保留有原本施法能力,卡特泽耶克还在他们的蜕变过程中混入了一点神力。
花费如此巨大的代价制造出来的不过是些奥灵双修的中层灵吸怪而已,虽然这怪物已经算是强大,但与如今爱德华需要对抗的对手相比,可还要差得远了。
实际上创造这些玩意儿的时候。爱德华是很属意天界生物的,毕竟光是一个长着能飞的翅膀,可以用剑作战的灵吸怪就比一个法师要强得多了,可惜天界生物并不具备双重本质,类似灵魂的存在是没有让灵吸怪吸食成长的实体脑浆的。
“其实那也并非不可能实现。那些混血种就是很不错的基本体。”卡特泽耶克忽然道:“阿斯莫和提夫林都属于稀少种群中数量庞大的,血战的战场上随便就可以看到几个军团。如果你能联系上位面商人。这些玩意儿要多少有多少。”
奴隶吗?在掌握了洗脑能力的如今,似乎是个性价比很高的考量啊?
“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个女人?”
正在思忖,噬魂怪巫妖的提问,就让爱德华思维转了一个方向。
“作为盟友她太过于危险了。力量足够大,思维方式又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不但没有屈居人下的可能以及意愿,和你又没有太多的利益联系。放任她不管。你能够阻止她对于你的了解吗?”
爱德华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因为他实际上也有些犹豫——正如巫妖所说的,玛丽莲这位**师的不安定因素太多,如果想要个她作为盟友或者可以,但指望她能够鞠躬尽瘁。那就是妄想了。而对于如今的爱德华,多一个摇摆不定的盟友,比孓然一身反而要危险多了。
“危险的又何止她一个?你身边的力量太过繁杂,而不在你掌控之中的事情更多。这对于你现在的状态来说是极端的危险的。”
巫妖在心灵之语里的声音也同样是干涩的,冰冷的,但精神的联系,让爱德华又很清楚他其实是在用一种蔑视的情绪开口——像是冷笑:“首先,来说说看吧,你打算怎么处理你身边的这些女人?你要让她们都作为你的配偶吗?而你觉得,仅仅是配偶这个关系,能够成为你们之间特别稳固的关系吗?”
“这些女人……”心灵术士苦笑了一声。
是啊,现在他身边的人已经不再是一个两个了,这也成为了他需要面对的麻烦之一。
都作为配偶……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是希望那样。
毕竟,想要占据所有优秀的异性,从而产下自己最为优异的后代,这是进化的原则,是刻蚀在每一个生物基因里的本能。就像一頭獅子能雍有一群母獅子,一隻蟻後能有無數雄蟻,一隻猴王有一群里所有的母猴……所以有錢男人包二奶,有錢女人找面首。
但是人类,总是一种令人感到矛盾的奇怪生物。
虽然据说在大海的另一边,南部大陆上,一夫多妻也是普遍现象,那里的统治者则以美女众多的后宫闻名于世。在偏远的北地,纳维亚地区的维琴人虽然尊重妇女,但是同样是允许一夫多妻的。不过这个大陆上的大多数国家,还是以一夫一妻制作为婚姻的某种传统。即使是贵族们可以拥有众多的情人,也仍旧遵从于表面上的一夫一妻的法理,这东西在爱德华看来不值一提,然而却又必然会成为一种心理上的障碍,由此衍生出来的问题真的不少。
想要建立个后宫不容易,一个精英型的后宫,就更难弄了。
不过这跟爱德华目前面临的问题相比,算是麻烦吗?
“不算吗?或者,这就是你们人类的弱点吧,过度的自信可是一种致命的恶劣习惯。”
灵吸怪的嘲讽之意变得更强:
“如果知道你已经与兰森德尔对阵。默热门问哦那位炽天神侍会选择帮助哪一方?另外蓓尔莱娜,还有罗丝的那两个选民,这一次在如此重要的时间内离开,你觉得是因为什么原因?我曾经听说过很多关于女人的传闻,而每一个传闻里,所谓嫉妒都造成了很可怕的结果。”
“难怪你会做出那个灵晶仆来……八卦之魂还是在你内心深处熊熊燃烧啊,卡特泽耶克阁下?”
爱德华不由哑然失笑:
“我说你一个巫妖就别学人类寻思什么感情的事儿啦……只是因为嫉妒所以胡闹?罗丝就算了,蓓尔萊娜的信徒和教会可是都在这里啊?而且她们的行动更有可能是出自于自己神祇的命令吧?”
“为什么巫妖就不可以研究人类的感情呢?要知道感情永远是人类行为的基础,也是灵魂的表象。更是脑食的绝佳调料。所以,你认为蓓尔莱娜和罗丝这两个邪恶的神祇。有什么原因非要让自己的选民在这个诸神都开始注意到你的时候离开你?”卡特泽耶克道:“如果我是她们就绝对不会这么做。如果被别的神抢先一步,她们之前的努力不是就白白浪费了吗?”
有点过度揣测了吧?
但爱德华还是皱起眉头,噬魂怪巫妖的分析有着太多的跳跃性和太多的联系,让他一时间也有点难以理清。
“我猜测她们根本没有走远,所以这算不上是抗命。更何况蓓尔萊娜也未必愿意让自己的选民冒险。”巫妖分析道:“如果仔细推断的话,甚至有可能这一切都是已经协定好的陷阱。只是为了引诱你出来。”
越来越不靠谱了。如果是那样的话,她们根本没有必要等到兰森德尔的到来,只要自己挖出一个陷阱来等着我回来,就已经足够了。
“那么,你要怎么做?兰森德尔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以他的力量与你现在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他可以继续加大筹码,输几次或者十几次,而你,一次都不行。”
是的。如果将局面换成赌局,爱德华无疑就是一个会换牌的小赌客正在面对赌场的老板,虽然赢了一些钱,但双方的实力差距,仍旧没有丝毫的逆转。
幸好,牠们有所顾忌。
如果是想要王权的话,那么其实兰森德尔早就已经得手了——艾瑞埃尔曾经交给他两块以上的王权的碎片,而按照爱德华看到的王权里的零星回忆来判断,兰森德尔以及下属的天使们已经和王权战斗过很多次了,依照王权的特性,他应该早就已经得手了很多王权的碎片才对。
所以,牠需要的是自己手里的这近乎完整的王权。但这一次即使他胜利,对于成果虎视眈眈的家伙们也不会让他如愿——众神的合作,可能从一开始就是不情不愿的……
爱德华站起身,停滞了这个思考,不管真相如何都与要解决的事情无关,他现在要做的,是想办法分散对方的实力。
一步跨过空间的障碍,他走进了法师塔的地下第十层。
这里也是通过石元素开发出的新区域,仅有一间空旷的大厅。只是与上几层不同,这个空间并不是很大,只有大约六十尺见方,而与上一层之间的距离,却相隔了一百尺以上。
爱德华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开始念诵出一个咒文。
对于法术,他远远没有心灵异能那样精通,虽然这个咒文的长度并不是很长,然而其中的语句形式却非常古怪,还要配合一组手势,如果不是他的记忆力已经远超常人,这个第一次使用的咒语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一个完美的白色法阵出现在神殿中心,随即化作一道扭曲的空间,并呼唤出强大的生物——一头昂首阔步长着威风凛凛白金色鬃毛的狮子从里面缓缓走出,浑身上下闪烁着圣洁的光芒。只是它一见到面前的那个人类,就发出了一声高昂的咆哮,后退一步,向他扑了上来!
爱德华不由苦笑。
显然,是他身上的地狱气息引发了对方的敌意,而另一方面,如今的召唤生物已经不再受到召唤者的控制了,这是潘铎瑞恩的邪符造成的影响之一。
区区一只狮子对于爱德华来说比猫也强不到哪里,即使是天界生物,他仅仅一动念,就让那只大猫重新安静下来。
不过这不是他的目的,伸手轻点,那已经幻化收敛的洁白光门,就恍如一蓬火焰般重新燃点,映出表面上充溢着的翠绿,雾气氤氲的森林之间,温暖的阳光,在远处的水泊上反射着琳琳波光,就像是一片墨绿色之间的宝石。
地下沉郁的空气悄然溜走,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清新的微风,仅仅只是吸入肺中,就让人产生了一些愉悦的感觉。
那就是上层界。(未完待续。。)
第七百九十五章 我来了,兰森德尔的老巢
真正浪费的,是诞生这些灵吸怪的身体——他们可是货真价实的活人,而且还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法师,虽然是从那几十名帝国法师里面挑出来的能力最差的几个,这代价可也不小了。为了保证他们在诞生后保留有原本施法能力,卡特泽耶克还在他们的蜕变过程中混入了一点神力。
花费如此巨大的代价制造出来的不过是些奥灵双修的中层灵吸怪而已,虽然这怪物已经算是强大,但与如今爱德华需要对抗的对手相比,可还要差得远了。
实际上创造这些玩意儿的时候,爱德华是很属意天界生物的,毕竟光是一个长着能飞的翅膀,可以用剑作战的灵吸怪就比一个法师要强得多了,可惜天界生物并不具备双重本质,类似灵魂的存在是没有让灵吸怪吸食成长的实体脑浆的。
“其实那也并非不可能实现,那些混血种就是很不错的基本体。”卡特泽耶克忽然道:“阿斯莫和提夫林都属于稀少种群中数量庞大的,血战的战场上随便就可以看到几个军团,如果你能联系上位面商人,这些玩意儿要多少有多少。”
奴隶吗?在掌握了洗脑能力的如今,似乎是个性价比很高的考量啊?
“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个女人?”
正在思忖,噬魂怪巫妖的提问,就让爱德华思维转了一个方向。
“作为盟友她太过于危险了。力量足够大,思维方式又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不但没有屈居人下的可能以及意愿,和你又没有太多的利益联系。放任她不管,你能够阻止她对于你的了解吗?”
爱德华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因为他实际上也有些犹豫——正如巫妖所说的,玛丽莲这位**师的不安定因素太多,如果想要个她作为盟友或者可以。但指望她能够鞠躬尽瘁,那就是妄想了。而对于如今的爱德华,多一个摇摆不定的盟友,比孓然一身反而要危险多了。
“危险的又何止她一个?你身边的力量太过繁杂,而不在你掌控之中的事情更多。这对于你现在的状态来说是极端的危险的。”
巫妖在心灵之语里的声音也同样是干涩的,冰冷的,但精神的联系,让爱德华又很清楚他其实是在用一种蔑视的情绪开口——像是冷笑:“首先,来说说看吧,你打算怎么处理你身边的这些女人?你要让她们都作为你的配偶吗?而你觉得。仅仅是配偶这个关系,能够成为你们之间特别稳固的关系吗?”
“这些女人……”心灵术士苦笑了一声。
是啊,现在他身边的人已经不再是一个两个了,这也成为了他需要面对的麻烦之一。
都作为配偶……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是希望那样。
毕竟。想要占据所有优秀的异性,从而产下自己最为优异的后代。这是进化的原则。是刻蚀在每一个生物基因里的本能。就像一頭獅子能雍有一群母獅子,一隻蟻後能有無數雄蟻,一隻猴王有一群里所有的母猴……所以有錢男人包二奶,有錢女人找面首。
但是人类,总是一种令人感到矛盾的奇怪生物。
虽然据说在大海的另一边,南部大陆上。一夫多妻也是普遍现象,那里的统治者则以美女众多的后宫闻名于世。在偏远的北地,纳维亚地区的维琴人虽然尊重妇女,但是同样是允许一夫多妻的。不过这个大陆上的大多数国家。还是以一夫一妻制作为婚姻的某种传统。即使是贵族们可以拥有众多的情人,也仍旧遵从于表面上的一夫一妻的法理,这东西在爱德华看来不值一提,然而却又必然会成为一种心理上的障碍,由此衍生出来的问题真的不少。
想要建立个后宫不容易,一个精英型的后宫,就更难弄了。
不过这跟爱德华目前面临的问题相比,算是麻烦吗?
“不算吗?或者,这就是你们人类的弱点吧,过度的自信可是一种致命的恶劣习惯。”
灵吸怪的嘲讽之意变得更强:
“如果知道你已经与兰森德尔对阵,默热门问哦那位炽天神侍会选择帮助哪一方?另外蓓尔莱娜,还有罗丝的那两个选民,这一次在如此重要的时间内离开,你觉得是因为什么原因?我曾经听说过很多关于女人的传闻,而每一个传闻里,所谓嫉妒都造成了很可怕的结果。”
“难怪你会做出那个灵晶仆来……八卦之魂还是在你内心深处熊熊燃烧啊,卡特泽耶克阁下?”
爱德华不由哑然失笑:
“我说你一个巫妖就别学人类寻思什么感情的事儿啦……只是因为嫉妒所以胡闹?罗丝就算了,蓓尔萊娜的信徒和教会可是都在这里啊?而且她们的行动更有可能是出自于自己神祇的命令吧?”
“为什么巫妖就不可以研究人类的感情呢?要知道感情永远是人类行为的基础,也是灵魂的表象。更是脑食的绝佳调料。所以,你认为蓓尔莱娜和罗丝这两个邪恶的神祇,有什么原因非要让自己的选民在这个诸神都开始注意到你的时候离开你?”卡特泽耶克道:“如果我是她们就绝对不会这么做。如果被别的神抢先一步,她们之前的努力不是就白白浪费了吗?”
有点过度揣测了吧?
但爱德华还是皱起眉头,噬魂怪巫妖的分析有着太多的跳跃性和太多的联系,让他一时间也有点难以理清。
“我猜测她们根本没有走远,所以这算不上是抗命,更何况蓓尔萊娜也未必愿意让自己的选民冒险。”巫妖分析道:“如果仔细推断的话,甚至有可能这一切都是已经协定好的陷阱,只是为了引诱你出来。”
越来越不靠谱了,如果是那样的话,她们根本没有必要等到兰森德尔的到来,只要自己挖出一个陷阱来等着我回来。就已经足够了。
“那么,你要怎么做?兰森德尔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以他的力量与你现在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他可以继续加大筹码,输几次或者十几次,而你,一次都不行。”
是的,如果将局面换成赌局,爱德华无疑就是一个会换牌的小赌客正在面对赌场的老板,虽然赢了一些钱。但双方的实力差距,仍旧没有丝毫的逆转。
幸好,牠们有所顾忌。
如果是想要王权的话,那么其实兰森德尔早就已经得手了——艾瑞埃尔曾经交给他两块以上的王权的碎片,而按照爱德华看到的王权里的零星回忆来判断。兰森德尔以及下属的天使们已经和王权战斗过很多次了,依照王权的特性。他应该早就已经得手了很多王权的碎片才对。
所以。牠需要的是自己手里的这近乎完整的王权。但这一次即使他胜利,对于成果虎视眈眈的家伙们也不会让他如愿——众神的合作,可能从一开始就是不情不愿的……
爱德华站起身,停滞了这个思考,不管真相如何都与要解决的事情无关,他现在要做的。是想办法分散对方的实力。
一步跨过空间的障碍,他走进了法师塔的地下第十层。
这里也是通过石元素开发出的新区域,仅有一间空旷的大厅。只是与上几层不同,这个空间并不是很大。只有大约六十尺见方,而与上一层之间的距离,却相隔了一百尺以上。
爱德华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开始念诵出一个咒文。
对于法术,他远远没有心灵异能那样精通,虽然这个咒文的长度并不是很长,然而其中的语句形式却非常古怪,还要配合一组手势,如果不是他的记忆力已经远超常人,这个第一次使用的咒语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一个完美的白色法阵出现在神殿中心,随即化作一道扭曲的空间,并呼唤出强大的生物——一头昂首阔步长着威风凛凛白金色鬃毛的狮子从里面缓缓走出,浑身上下闪烁着圣洁的光芒。只是它一见到面前的那个人类,就发出了一声高昂的咆哮,后退一步,向他扑了上来!
爱德华不由苦笑。
显然,是他身上的地狱气息引发了对方的敌意,而另一方面,如今的召唤生物已经不再受到召唤者的控制了,这是潘铎瑞恩的邪符造成的影响之一。
区区一只狮子对于爱德华来说比猫也强不到哪里,即使是天界生物,他仅仅一动念,就让那只大猫重新安静下来。
不过这不是他的目的,伸手轻点,那已经幻化收敛的洁白光门,就恍如一蓬火焰般重新燃点,映出表面上充溢着的翠绿,雾气氤氲的森林之间,温暖的阳光,在远处的水泊上反射着琳琳波光,就像是一片墨绿色之间的宝石。
地下沉郁的空气悄然溜走,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清新的微风,仅仅只是吸入肺中,就让人产生了一些愉悦的感觉。
那就是上层界。
目光在那片传送门后的景色上停留了一会儿,爱德华轻轻一笑。
他的身体在黑暗中波动起来,一片虚影从中分裂而出,由虚转实,不过刹那,一个一般无二的爱德华,便已经与他面面相觑。
犹如镜中人一般地同时抬起手,一抹精纯的光泽,就从心灵术士的手中流转出来,慢慢熔铸进‘爱德华’的身体。于是人类的身影一点点的发生着变化——身上的黑袍被一层晕染开来的霜白覆盖,苍白的发丝和银色的瞳孔却转为了深幽的黑,他微一点头,身影就已经和那头天界狮一起消失在那扇跨越了两个层界的门扉中。
门扉后的世界,一片细微的喧嚣。
粗壮或者纤细的树木,错落有致的布展成了一片稀疏的丛林,亭亭如盖的绿叶随着伸展的枝叶将寂静挥洒在林地之间,温暖的阳光穿过叶片间的缝隙,在低矮灌木上打出斑驳的圆型光斑,微风掠过树梢的轻鸣声里,鸟雀飞过树冠扑打翅膀的声音也清晰可辨,直翅目的昆虫在灌木中发出低吟,然而一切都是如此的悦耳。仿佛可以消去心中所有的烦闷,即使是在其中沉浸数月,数年,也不会感到厌倦。
穿过门扉的爱德华,在原地站立了一会儿。虽然周围的一切是如此安逸,但也不会让他忘记时刻笼罩在头顶的危险……因为这里是这里是自然之殿,自然神祇们的家园。
分身的感觉与常时并没有太多不同,神力的加持只是增加了持续时间和改变了一些内在的特性来适应这种轻微的正能量环境,确定了一切之后,爱德华正要迈动脚步。身后的树林中便响起一阵细密的沙沙声,几只觅食者从树林中跃出,让他稍微吃了一惊。
并不是因为它们是敌人,而是那些捕食者的外貌——类似蜥蜴的身体和长尾,却只用双足行走。长着鸟一般地喙,但其中却可以看到尖锐的牙齿。身上带着斑斓的羽毛但并没有翅膀。
一群小型的恐龙?
并不理会惊讶的人类。这些成群出现的捕食者们以灵巧的动作穿过林间,不知追逐着什么似的向远处飞奔而去,带起了一片沙沙的细微声响,但是动作之间似乎极为轻柔,竟然连林间的枝叶,都没有碰落一片。
“真是个好地方哪。”
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人类开始迈动脚步,向前行走。
爱德华曾经阅读过关于十六个层面的介绍文献,但书本文字之中的了解显然并不能够现实相提并论,事实上。对于外层界,尤其是作为上层界的这些位面,人类的了解反而还不如下层界那些邪魔的家园——这些善良生物的居所,当然不存在诱拐施法者的恶劣事件,但相应逃回去撰写传奇经历的人,也就更加稀少了。
自然之殿里的一切,与主物质位面之中的荒野丛林并无太多的差别,只是更加原始,甚至连猎人们踩出的小路也没有,虽然这难不倒穴熊出身的爱德华,不过,行走了大约一里之后,他就放弃了依靠自己的双脚。精神力展开,穿破树梢飞翔在天空。再飞行了七八里,他却又缓缓飘落到了林地中间的一块空间。
心中这种挫败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儿呢?
在踏入那传送门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即使第一步迈出,便被从天而降的晨曦之神扑杀,或者被众多天使包围,他也能泰然处之……反正不过是一个分身,就算是死了,也不过就是损失了一些混合其中的神力,以及塑造分身的灵能点。
然而一路行来,别说是兰森德尔或者天界生物,除了开始时的几只恐龙,这林间连比鸟儿大一些的影子,都没有露出一星半点。而极目远眺,脚下那一片稀疏的林木起起伏伏,就在视野的远方连成一片深幽的苍翠,最终消失在地平线上,缭绕的云雾间。
单枪匹马,大摇大摆地闯进敌人的老巢,这无疑是一种极致的嚣张,然而在敌人的老巢里转上半天,却连可供嚣张的人影都找不到半个,那么感觉上现眼的沮丧,就多了那么一点点。
本着不过度浪费的原则,这个分身获得的神力实在是少了一点儿,别说是直接传送到需要的地方,就连使用神力的视觉,都不可能看得太远。
那么,要怎么办?就这样回去?
心中正闪过这样的念头时,远处的林木间,人影一闪。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爱德华向着那个方向上滑了过去——神力构造的躯体被精神力驱动,可以随时如悬浮般在空间中滑动,只用了少许几个转折,他就注意到前方林间里那个正在闪动奔跑的身影。
然而还没有来得及接近,夹带着猛恶风声的一击,已经从前方迎面而来!
小小的惊讶在爱德华眼中闪过,因为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那个埋伏在一丛灌木旁的袭击者——对方的身体高度几乎接近八尺,宽阔的肩膀也几乎不逊于六尺,按理说,这样一大团的东西,要埋伏在这种干燥的林地里,爱德华应该不可能不注意到才对。
然而事实是,在那件长长的巨斧劈砍起来之前,爱德华却没有看到这里有一个什么敌人的潜伏。
不,还不是一个,就在那同一时刻,一并长枪也从身后而来,携带者尖锐的风声,要将人类整个贯穿!
爱德华眯起眼睛。
但仅仅是停滞了前进。却没有选择闪避,以及抵抗。
战斧停滞在半空,而长枪也顿在距离人类身体一尺左右的空间。
“真是……失礼了,我们没,没想到是,是个人类。”粗豪的声音随之而来,带着一点儿急迫,而两种兵器也随之收回。
爱德华眯起眼睛,目光在这两个袭击者身上顿了顿。
怎么形容呢……
他们并不是人类,而是一种巨大的,爬行动物,只是双足自立的样子接近与人
两条鳄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