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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银灰冰霜     心猎王权txt下载     心猎王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04章 虐待,以及忽然到来的

    仿佛……不,那就是一只真正的巨兽。

    地面的沙砾也在不断地震颤,甚至让整个天空都回应着隆隆作响。几百人,几千人,所有人的耳膜里一时之间已经没有了其他的东西,他们只能听到这个如同暴风一般滚滚而至——雷鸣的简单声响甚至也无法形容这咆哮,音波被极限的压缩,堆叠,仿佛一个呼吸之间便已经震颤了千万次一般,穿透耳膜,穿透身体,穿透一切的一切。

    骑士的冲击,在这巨大的咆哮中无声地崩溃了。

    马匹这种动物,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让听觉变得敏锐,但也因此,过高的音响或音频哪怕只是几声,就会导致马的惊恐,通常战马经受的大部分训练,都跟适应战场的噪音有关——而这个声音,显然并没有马匹能够适应。

    马儿暴跳起来,它们仓皇地刹住自己前冲的步子,甚至不在乎这样做会给他们自身带来巨大的影响——四匹马中的两匹因此摔倒在地,翻滚了几圈,而另外的两匹则不顾笼头与鞍缰带来的疼痛,拼命的挣扎跃动,将那些原本束缚着他们东西挣脱,然后逃离这可怕的地方。即使骑士们的身手都还算是不错,但是也还是有一个措手不及的家伙,被马匹压在了下方,痛苦的嚎叫,只是这声音,根本穿不出那滚滚地音浪。

    雷鸣一般的声音足足持续了十几个呼吸,于是同样被崩毁的东西里,就加了成百千人的意志防线。

    “这是魔法吗?太可怕了……”当滚滚的音波终于过去,观众们才勉强挣脱了那令人颤抖的恐惧,他们下意识的喃喃自语,继而开始祈祷,诅咒,和猜测质疑。

    “不,他根本就没有念咒,也没有任何的手势……那声音,那声音是他自己发出来的!”

    “我的天啊……没错,这是龙!是龙的咆哮声!”

    “难……难道这个法师学徒其实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条巨龙变成的?”

    “一条龙?诸神在……”

    嘈杂的评论,让某些事实很快就被扭曲了……几句话之间,本来荒唐的推断就变成了很有可能——毕竟传说之后总能够打败恶魔的除了勇者,也只有巨龙了不是吗?

    于是,眨眼之间,已经有无数人在那滚滚的余音之中尖叫,让一层层的看台全都沸腾了起来。

    “那只是幻音术而已!你们这群笨蛋!”

    无数的惊讶,叹息,疑惑组成不逊色于那咆哮的嘈杂,但是达米安愤怒的声音,在这一刻竟然穿了过去!

    青年贵族的面孔已经扭曲得近乎狰狞,因为他的助手,那四个家族骑士实际距离那个该死的家伙的距离已经不到一百尺了,如果他们在跳下马的同时就这样冲去,那个家伙说不定已经死了,而现在,要冲过这段距离,说不定便会引发对手下一轮魔法的进攻。

    幸好并没有规定,失去了坐骑就算是输……也幸好他自己的距离并不算近,而且坐骑是一匹久经训练的战马,否则的话,他可未必能做出那样迅捷的下马动作,已经当众出丑也说不定。

    但这种被突袭似的感觉让他的心头怒火更炽,

    “冲去!干掉他!”他命令道。

    是啊,冲去就能干掉他。这是个简单明确,而且有效地命令——甚至比听起来更加有效——骑士们手中的长枪刀剑是经过特殊的制作的暗器,即使看去不过是些木棍而已,可这种坚硬的瘤木硬度甚至超过了熟铁,只要带有杀意,便绝对可以杀人。

    可惜,命令被执行的并不到位。

    几个骑士,现在是剑士——都并非新手,年轻贵族能够看出来的事情他们又岂会不知?可是丰富的经验也这几个骑士很明白,失去了坐骑,自己其实已经是输了——对方可是个魔法师,自己这两条腿就算再怎么跑,也不可能比魔法更快,现在距离至少还有百呎,对方只要使用一个加速术,边跑边打,自己几人就输多赢少。

    迫于金鹈鹕家族的势力,他们不得不鼓起残存的勇气,在生存和生计之中选择前冲……

    不过这冲刺之中,难免要留下一部分力气。

    用来在关键时刻保命的力气。

    软绵绵的冲锋,让那一袭黑色罩袍的兜帽下,喷出了一个低声的嗤笑。

    噪音,尘埃和火焰,在战争中决不能等闲视之——你产生的噪音越大,你的军队士气就越高,敌人的士气却越低。

    场地之中山呼海啸的嘈杂,被灵能分解并加以重铸,就成为了这巨大的声音的来源。爱德华也并没有真正的听过龙的咆哮,但是其他的东西……哥斯拉,金刚,豺狼虎豹甚至是飞机发动机的咆哮,只要善加利用,在这种音量之下,又能够相差多少呢?

    然后,就是自己的目的了。

    他开始奔跑。

    动作已经超出了大部分人对于奔跑的认知,无数双眼睛惊讶地注视着那个一步便迈出了十几呎的人影——与加速术造成的迅捷完全不同,灵能肌腱带来的力量,更加接近于单纯的冲锋。

    “喀嚓!”“呃啊……”

    百尺的距离转瞬即逝。然后一个骑士便倒了下去——面对着那个冲向他的阴影,他本来准备挺抢攒刺,可是那个人影竟然游鱼一般的滑溜,只是一个闪烁,他就发现自己的手臂在剧痛中,被扭曲成为奇怪的模样,身体砰地撞了地面,可怕的冲击让他直接昏厥,手中的长枪也不知道丢到了哪里。

    哦,在他同伴的身。

    ——木质长枪被劈手夺取,呼啸着转了半个圈子,狠狠击打在一片金属铠甲难以防御的腰间,离心力产生的可怕冲击,让那个家伙向外飞出,还没有落地就晕了过去,然后一个手肘随着身体向后猛跳,击在了第三个冲来,高举着巨剑的骑士下巴。于是那张脸瞬间变形,而人也喷洒着血和牙齿,栽倒了下去!

    力量其实并不算大,和任何一个敌人的杀伤力相比甚至还有不如。但出手的时机,力度和方位以及方式都精确巧妙到了极点,三两下,就把三个剑士的攻击完全击溃。

    而这个时候,远处的公子哥儿才刚刚举起了一只手。

    这个崩溃来得是如此的快,以至于达米安完全没有发现——准确的说,他正在寻找着那个敌人。

    那个黑色的,长袍的影子,在他目光之中消失了,偌大的竞技场之中似乎只剩下了他和他的几个手下——一个在马匹下面呻吟,剩余的三个,在无谓的奔跑,挥动手里的武器,发出奇怪的惨叫。

    隐身术吗?

    达米安愣了一下,然后将握着的一片翠绿的镜片凑到眼前。

    财政大臣的公子也并不是一无是处的废物,至少对于魔法,他的了解就不比一般的法师学徒少太多——他手中的水晶就是一件魔法器具,可以将魔力细微的扰动,呈现在观察者眼前——任何魔法的隐藏都无所遁形。

    而且它的功用还不只是破除隐形而已。

    从某个角度来说这也是达米安的信心所在——正是因为用它查看过那个目标。他才知道这个所谓的‘勇者’,对于魔网的感受力并不高。

    嗯,说是不高都已经是抬举了他。

    镜片里,那个与国王陛下几乎同样暗淡的影子。根本就是象征着完全没有魔法天赋的常人,正因为如此,达米安才会欣然决定跟自己的手下一起出场——一个充其量只能施展一环法术的敌人,根本不可能对自己造成太大的威胁。

    好,至少在几十息之前他是这么想的……

    对方竟然只用了一个幻音术,就把四个骑士弄得人仰马翻,剩余的三人不知为何正在接二连三的倒下,那恐怖的惨叫和鲜血喷涌的面孔,让年轻的贵族不由得颤抖起来——观众们的喧哗,手骑士沉痛的惨叫声,呻吟声,马匹不安的喷鼻和嘶鸣,鼓噪着完全无法平复的心情,让他的思维也跟着混乱不堪。

    而干燥的灰尘气味之中,隐隐顺风飘来的血腥气,却又浓厚了起来,钻进鼻孔,转下喉咙,让他的胃部开始一阵阵的痉挛,简要呕吐出来!

    已经没有赢的希望了?

    那个家伙的力量不管是强是弱,都不是这几个普通的家族骑士可以撼动的……可恶,早就应该调集一些更强的人来!可是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一向不高,那些强悍的家伙,没有一个愿意在自己的手下听命,否则,又怎么可能会是如此的结局?

    达米安带了一下马缰,抽出腰间的剑。准备将之投在面前的惨状足够让人看清局势,虽然心有不甘,可是现在只有承认失败一条路可以走了。

    虽然这样做是极为消极的,会对于他的声名产生很多不利的影响,不过那些虚名和自己的生命比起来,不,与自己可能遭受到的日疼痛和创伤比起来,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是,真的有那么容易吗?

    就在那柄木剑离开了挂钩,正准备要高高举起重重落下的瞬间,达米安的坐骑猛地暴跳起来!年轻贵族反射性的尖叫了一声,试图抓紧缰绳,不过在思考是否要跳马逃离之前,那畜生已经猛地拱动了一下!

    天旋地转。

    可怕的冲击力,那种麻木刺痛的感觉从半边脸颊和身体迸发,已经让他快要哭出声来……而等他好不容易抬起一片血色的视线时,才注意到那个对诸神在,那一片阴影一般的黑色,怎么跑到了面前来了?!

    甚至那黑袍子中,两只正在伸出来的手,苍白而纤长的手指,已经分别搭了他的双手手腕!!

    “滚开!”公子哥儿大惊失色:“你如果敢伤害我的一根毫毛,我的父亲都会给我……”

    气急败坏的怒吼在下一瞬间停滞下来,因为他注意到,自己所有的威胁,不知为何已经悄悄地发生了变化。

    “我是贾斯伯家族的男子汉,为了贵族的名誉,就算是死,也绝不认输!”

    年轻贵族的声音响彻全场,让几乎所有的观战者一时间都安静下来,屏息凝气——没有多少人能够想到,这个金鹈鹕家的公子哥儿竟然会有这样执拗的一面,能够在这种不利的情况下,守护自己的骄傲。只不过这广场是在太大,最近的观众也坐在半哩之外,因此没有几人能够注意到,这位‘男子汉’极度扭曲的表情根本就与豪言壮语不大搭配。

    “我绝不认输!我要打败你!”

    在外人看起来,应该是刚刚从马摔下来的那一下子造成了问题,贵族青年一直在吼叫着。似乎有些歇斯底里的用手里的剑压制住那个黑袍的影子,一点点的支撑起自己。

    但事实与外观,实际正好相反。

    达米安感觉头脑一片凌乱,他自己清楚的知道,他所有的力量确实都在那柄剑……或者说,是在那抓住了他两只手的手。面传来的力让达米安不由自主的跟着移动,被半提半拉的抓起身体。那两只手的样子似乎是为了阻挡对方手里的木剑,但是只是那么轻轻的一抹,达米安右手的手套,连同一层皮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然后他甩手试图放开那把剑的时候,对方不知怎么随手一扯,那里原本已经劈开的一根指甲就已经被连根拔了下来!

    可怕的痛苦,让年轻的贵族踉跄了一下,然后咚地一声跪了下去!

    他早就已经没有多少的力气反抗了,那种剧痛,已经让他的现在连控制大小便眼泪鼻涕的力气都不知那里去了,极度的恐惧蹂躏着他的精神,很快就超过了极限,他脸的肌肉不断地抖动和扭曲着,倒像是一个歪曲无比的笑容,只是发出的声音比惨叫还令人毛骨悚然。

    是的,毛骨悚然,因为达米安听不到自己的惨叫声。

    他的耳朵里已经填塞了无数的声音,那是手臂的肌肉扭动到平时转不到的地方的摩擦音,和脆生生的骨头断裂的声音混合在一起的奇怪音调。可是这个声音只有达米安本人才能听到而已,真实地,从身体的内部传进内耳的声音之中。

    而他周围的所有声音都变成了威武雄壮的怒吼。

    年轻贵族的脑袋垂下去,再挺起,再垂下……疼痛可以让人昏迷再苏醒,苏醒又昏迷……

    昏迷与清醒的间隙,他只能看到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闪烁着银色目光的瞳孔,冰冷,残忍——让年轻的贵族有所明悟——活生生疼死,这就是那个敌人,扔给达米安的,唯一的道路。

    ……

    “住手!”

    一个低沉的吼叫声响了起来。

    爱德华心中一惊,他随手扔开已经软下来的对手,试图退开,但在那之前,一圈黑光在他周围爆开,地的阴影扭动着化为实质,一条条足有十尺长的条状物猛地从四面八方奔涌过来,缠绕住他的手脚,身体,尽管猎人几乎瞬间就扯开了十几条,但那来自不明空间的魔法生物却随即拥更多,将他紧紧地缠绕

    “糟糕!大意了!”

    爱德华心中大惊,他没想到有人竟然在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时候,敢于破坏规矩向他发起攻击!这个骤然爆发的魔法省略了咒文,速度之快,连他也难以反应,而且还不止如此,脖子的那些魔法触手竟然开始向内紧收!力量之大,完全是要压碎他的喉骨!而手臂的力量也难以为继!

    “狡猾的小混蛋,你以为你可以为所欲为?死!”

    骨头似乎在悲鸣,喉咙被压迫出一阵阵的干呕感觉,却又被勒得咯咯作响,爱德华转动唯一自由的视线,注意到侧方看台,那个阴郁的影心灵术士在脑海中聚集着最后的一点力量,然而对方的精神似乎根本不受丝毫的影响一般。

    如果说心灵戳刺的力量是细微的钢针,那么对方的精神,就像是一堵坚厚难比的墙!

    “该死的……真特么的失策!”机会变成了危机。爱德华发现自己显然低估了一些人的行为——皇权,世俗,或者是常理,在这个世界并不是唯一需要遵守的规则,只有力量才是,因此有些人,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现在这种情况之下,一个高阶法师,只要用一个‘魔法失控’的借口,自己就算死的冤枉,也无可奈何。

    死?

    不,我会这么死去吗?绝不!

    思维似乎被搅合了,模糊的,却又纯粹了……所有的念头在翻滚,在聚合,最终化作一股!

    呯!

    脑海里似乎传来了一个又惊又怒的咆哮声,而同时阴影构成的触手在空气中化为无形!爱德华狼狈的跌到了地面!他无神的抬起头,注意到可怕的咒文颂唱的声音之中,那个人影的周围正在聚拢起更多的魔网的能量……

    该死的混蛋,不顾一切啊?

    只不过就在苦笑凝聚嘴角的刹那。隐隐的雷鸣声从天空之中传来。

    “不好了,陛下,快离开这里,有人穿过了魔法的……”

    一个声音在高声示警,但是等到它发出的时候,明亮的火光也随之亮了起来!翻卷的火焰在空间里一闪即收!就像是某条红龙在空中打了个喷嚏!

    ……

    发出了警告的一名国家法师脸色已经苍白。

    皇帝所在的地方,防御自然是极为周全的,这样的大型建筑中反传送这种事情,必然要做,而国家法师之中的精英,也必然要重新加固过这些反传送法阵,务求做到最高。

    只是现在,那名国家法师脸兜帽的阴影也遮不住他苍白的脸色——防护极为周全的魔法阵势,竟然出现了一个空洞,虽然并不是太大,然而却足够传送过一个人到他们身边了,他的身体僵了僵,立刻便伸出手去,一把握住了胸口的一枚挂饰,啪地一声,将一圈金色的能量在自己和皇帝周围展开。

    “唉唉……小家伙,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只是过来看看热闹而已。怎么这么麻烦?”一片水波般层层叠叠,缓缓消散的光晕中传出一个尖细的声音:“唉唉,早就说过,如果不是不得已,最好不要制作这些储法物品,发数太少了,对于资源是一种很大的浪费啊。”

第105章 第二座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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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诸神名义发誓,赌肺炎和鱼丸的节操为担保,我绝对没有骗字数……关于老法师登场的那一段。我只是早就写好了一直想用,但没用而已,不信你们翻翻前面的章节……

    我承认这两天改的确实挺大。一来是因为丢了一点存稿,二来也是为了连贯性,否则又有人说我前后不搭了。

    看看热闹?

    这是什么狗屁理由?为了看热闹,便在事前不通知的情况下,闯入国王陛下所在的场合?

    说出这理由的人一定根本不知道这个举动,会让多少人为此负责一一不只是安全方面的问责,还有那因为强行破坏而对魔法阵,对人员精神力带来的巨大冲击,还有刚才那个损毁的一次性防御,这些即使能够恢复,耗费的物资也难以计数。

    “呃……呃……阿尔伯特导师阁下!”

    负责防卫的法师愤懑的低吼,只不过在半途已经化作了一个惊异的尖叫,像是一只被人掐住了脖颈的鸡雏。

    理由是荒谬的……可是就算再荒谬个一万倍,一亿倍也好,现在它已经成为了一个真理。在图米尼斯,这个人的身冇份足以让任何的荒唐不可信的事情变得堂皇可信那个矮小、的人影抬起手指,巨大的魔法力量在这句话说完之前就已经聚拢起来,化为恐怖的一束灰色光线,径直穿了出去!

    轰隆!

    漂亮的看台隆隆崩塌,可怕的巨响伴随着剧烈的震动,坚固的石台崩塌成为了漫天的尘土!人群在沸腾尖叫,慌不择路,而一切的始作俑者,晃晃硕大的脑袋,一脸无辜:“专门选择这种人多的地方,看来真是个狡猾的混蛋啊……呵呵,居然让他逃走了,看来,我这把老骨头也确实有些生锈了,真应该磨练一下呢。

    “啊啊”,看来隶来的有点唐突,不过你也知道,想要弄清楚你们究竟谁负责哪里,实在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要联系的人太多……你想办法简化一点。”收回了手指,侏儒朝法师那个方向点了点头,一只手似乎是在胸口横了一下,像是行礼……不如说是抓痒。

    但这个动作显然已经代表了一种面子一不是那位法师,而是端坐在中冇央王座的那位国王陛下。他已经起身施礼,神情肃穆。

    “阿尔伯特导师,数年不见,想不到您的风采一如往昔,但今天您怎么有时间离开法师塔?”

    图米尼斯王国的法师地位崇高,以至于每一位国王陛下,都会在法师塔里进行一个时间段的训练虽然不见得能够掌握魔法的奥义,但至少会得到**师的一些教诲,成为他们的学徒。使通常只是由一些普通的法师进行系统的培训,不过这本来也就是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为的不过是让**师确定国王的人选而已。

    “哦,倒也确实应该出来看看,阿尔,你都已经长出胡子来啦?我记得最后一次见到你,你还只是个涂脂抹粉的小鬼头呢,现在还喜欢吃杏仁糖么?”侏儒抬了抬眼皮,扫过国王陛下的面孔,然后毫不客气的开口道。

    他随手挥动,地面就生长出了一组黑色的华丽椅子,而他自己先一屁股跳了一张:“唔,也不需要那么紧张,我说了,只是来看热闹的,最近没有什么恩路,所以就找点感觉唉…哦,前两天,有人告诉我,在法师塔里‘宅’的太久有害健康,所以出来走动一下。

    “能够见到您实在是太好了,我……”

    “好啦……见过几次,又隔了几十年,见不见到,有什么区别?无聊的客气话就免了,反正你们事情多,忙你们的,让我自个儿呆着。”老侏儒厌烦的挥了挥手,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在他身边走动,隐形仆役已经从空间之中掏出了大包小裹的东西……,水果干,红酒,还有肉脯。

    于是国王陛下便开始头痛了起来。

    忙我们的?要怎么忙?

    若说典礼就此结束,那么哪里还有热闹给这位**师看?可如果仍旧继续,这位大爷往这里一座,自己要怎么办?

    跟以前一样,高高在地坐在自己的位置,发话,欣赏?显然那确实非常威武霸气,可如果一位**师若是因此产生不满,那这一切又要如何结束?

    更何况,即使再怎么行事随心所欲,也不可能毫无理由,从那个出手的偏向就可以看出,这位**师到这里来的目的,就是那位刚才在场地中的学徒。

    “好了,陛下,虽然产生了一些小小的骚冇乱,但是比武已经分出了胜负,是爱德华,文森特男爵获得了胜利,那么接下来,武斗大会的项目会继续,请您欣赏。”一位将军干咳了一声,试图为他的陛下解除尴尬。

    但那位**师额阁下,显然并不想要让事情就这么滑过去。

    “唉……我说阿尔啊,你们这里到底是在干些什么?小孩子打架,以多欺少也就算了,大人还要插手,简直是极端的没有风度!”用一曰酒把嘴里的食物冲下肚子,老头儿开口,而在远处,某个当事人已经凌空飞起,朝这边飞来:“这样的家伙也能成为法师?看来以后国内的这些闲散人员,真得好好地进行一下筛选。”

    可你自己不是也插手了?与那个法师相比,那不也是以大欺小么?

    这句话想必是大部分人的心声之一,可是绝不会有人将之说出来”,…在一个货真价实的**师面前,没有人会提出丝毫的质疑,就算是那位高高在的国王陛下,也只能随声附和:“是的是的,确实是有失风度的……这样的家伙很可能是,不,必然是一个邪恶的法师,我立刻就下令通缉他,这样的家伙,决不能姑息。”

    国王陛下尚且如此,那些贵族们自然就更不可能有什么擅越,于是当爱德华凌空飞回到了这片平台,看到的便是一群沉默的吸水鸟。七嘴八舌地重复着:“一定通缉,绝不饶恕……”

    “你怎么……您怎么会大驾光临?”

    压住心中的惊讶,爱德华低声问道,虽然看见刚刚将那个暗中出手的法师打的生死不知的一击。是来自于这里,但他却没想到是这老家伙亲自出手而且,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自己原本的某些猜测,并没有什么错误。

    这老家伙,果然是个货真价实的**师啊”

    “嗯…我要是不来,你不是被人烧成了肉干?你这小鬼狡猾阴险,肉想必也不会好吃,所以还是要留着你,给我做点东西吃。别忘了,这次是我救了你。”老侏儒一脸得意:“说起来,刚才那家伙是个什么来历?趁着你跟别人玩的时候出手,他是另外那几个小、鬼一边的?”

    爱德华的目光,在国王陛下冇身后的人群中,微微停住。

    “我……”

    于是那个中年人的身影,便被迅捷而无声的孤立出来。中年人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一个干涩的单音……

    作为财务大臣,他本是个辩才无碍的人物,不过与那双眼眸一对,脑中的恩维便轰的一下混乱了,他的身体摇了摇,脸色立刻苍白如死,原本想好的理由,一句也说不出来一一这种小小的场合,竟然能让那老家伙屈尊降贵亲自到来,看来是极受重视,现在如果那小鬼没事还好,就算是伤了几根毫毛,老家伙只要一句话之间,自己就得倒了大霉!

    还说不定有别的办法,据说**师各个都是怪物一般的存在,随便能点降咒之类的手段,即使远隔千里,恐怕也要让自己死的凄惨无比!

    变聋变瞎,变成青蛙,浑身长出虫爵,甚至还有可能……

    爱德华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在高阶太多的力量面前,数量、勇气、智慧、经验,什么都没有用,一切都只是虚幻,只有力量才能对付力量。位阶的差异实际在人群中划分出了最现实的阶级,在不同力量位阶之间,再也没有什么平等。就象在草原,狮子绝对不会去考虑斑马的心情,统治者们也不会在意普通人甚至是低阶力量者的权利和感受。人权和平等,只有在同样或相近的力量位阶内才会成为现实,否则就是弱者无用的愤懑和空洞的呻冇吟。

    好,不管这老家伙到底怎么想的,自己这也算是欠了他一份人情了

    一个**师的人情啊…,这可不是那么容易还的。

    至于说这往金鸠鹏侯爵……

    他知道,这是不可能一下子撼动那个家伙的地位的,因为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阿尔伯特给自己撑腰是好事,可是他不可能因此就让皇帝做出这种荒唐的断腕举动,教子无方算不得罪名,除非他的儿子做出了神憎鬼厌,通敌叛国的大罪,否则的话,单方面凭借着这种无理的压制,自己或者有一定几率可以除去一个大敌,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大的敌人一国王,整个贵族阶层,甚至是整个国家。

    因为那是让整个贵族阶层都会人人自危的举动。

    没有人再提起那个法师的事情……也没有人再说起达米安,似乎刚刚的那一幕,根本就不曾存在过。

    实际之后的骑士决斗,并没有多少值得观看的地方。

    这些骑士,来自于各个地方,但却并没有多少能力强大到极点的存在一虽然这个世界的法则似乎是完全偏向于魔法,然而纯粹的战士也并非是一无是地”,大把是和战神的某种庇佑有所关联,虽然即使最为高明的战士,也还是比不法师。但是他们也有了远远超过常人的身体。

    传闻之中数量极少,被尊称为剑圣或者大骑士的存在,单纯的**优势就已经足以免疫大部分的魔法,身体的坚强程度简直和法师能够发出火球一样奇妙,一个狂怒中的野蛮人能够举起来房子砸向对手。

    贵族们身娇肉贵,自然不会亲自出战,而是由他们选拔出的一些优秀人物来代替被册封的骑士出阵,规则更加接近于竞技性质充其量只能算是一种花哨的表演而已。

    往往都拥有值得骄傲的实力,因为在其后的表演之中,他们往往会成为受到挑战的目标。当然这同样也是显示自己的一个大好机会,在今天这个日子里面,在表演之中赢得胜利会令自己更加引人注目。

    然而这种木刀木剑之间的决斗对爱德华来说却无聊的要死一太过于中规中距了缺乏变化,如果这帮人面对着的是一位法师比方说刚才出手暗算自己的那个,他们恐怕连翔都会被爆了出来!

    “其实我有些奇怪,王国既然成立了魔法学院,那么为何会没有成立一个军事学院?兵者……国之大事,存亡之道,不可不察啊。”

    “请原谅?”

    “嗯,这是一个古老文明的筒言,意思是说军事是一个国家最为重要的问题之一,关乎着它的存亡,作为王者是不可以不了解的。”

    “骑士的剑术可以向一名骑士学习,可是并不一定每一个骑士都是适合的老师一师一徒的传授方式并不适合于军队,也并不是每一个侍从都能够幸冇运的遇适合他体质来因材施教的老师,如果一个天生速度具有优势的侍童碰了一个擅长战斧的骑士那么对于他的人生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一名真正的法师除了学习还需要通过不停的战斗来充实自己,同样一位骑士也是如此。我想陛下应该深有体会。”爱德华侃侃而谈:“跟随者将军们进行学习,是必要的,可是战阵的推演,并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就算你能学习到一位将军掌握的知识,可是那并不表示你能在真正的战争中将之发挥出来,你需要有对手进行不断的演练,而这种事情,光是在军营之中是无法完全做到的。”

    “那么,你认为要如何解决?”国王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就此变得更加炽烈起来。

    皇帝,即使是最为庸庸碌碌的皇帝,只要他的脑袋还完好,精神没有大的问题,那么就没有一个不对于权力威望感兴趣的,中冇央集权的程度,对于一个皇帝来说,往往是最为受到关注问题,而且,他们通常很容易受到一些巨大的诱冇惑开疆拓土,功盖千秋,那是因为某些事情的弊端对于他们来说无关紧要,那是他的臣民们要去承担的东西……秦始皇,隋炀帝,这些著名的暴君,所做的著名的举动,又有哪一个不是,

第106章 猛禽窝旁的领地

    啊,见鬼,发现了一个错误,之前的两章把费尔南迪斯家族的旗帜写错了,图米尼斯的国旗是郁金香,帝国才是金瑾花。

    “将学费分成各个等级,定在每年五百到两千金币之间,而学员的总数控制在八百名左右的话,一期的学费大约就在金币六万以,而这种集中式教育的花费就只有对于教导着的聘用,以及建筑……现在罗曼蒂城之中就可以找到三十名以的老资格军人士,可以担任战阵推演,以及军事的教导工作。而皇家骑士团的骑士们,作为剑术,骑术,战阵战斗指导也并无任何问题,只需要多发放一笔薪金。总体花费,在一万金币以下,而学院院址的建设资金,则可以直接预支第一期的收入。”

    图米尼斯的财政大臣微微低头。吐出一串数字。

    “随便的一句话,便是六万以的金币收入……吗?”皇帝垂下目光,六万金币,几乎是一座小城一年的税收,可以武装一支三百人的重装步兵,或者半数的轻骑,即使是皇家骑士团,这个数字也足够武装三十人左右。在战场这已经是一支可以改变局势的力量了,但金钱的收入,似乎还只是最为简单的一项:“约拿,你认为这个提议可行吗?”

    “可行,而且,如果再按照那个小……爱德华子爵的说法,将这座学院建立在城市外围,那么因此产生的新的商业活动的刺激,新的税务,则可以为帝国再带来每年至少在三万金币左右的额外收益,另外,如果对这座学院周围的土地采用出租而非出售的方法,这个收益可能还要高出两成左右,并且完全控制在您的手中。另外还有魔法装备的消费,如果利用那些贵族后代们的攀比心理,恐怕能够造成极为可观的收入,当然前提是,学院方面不会参与进这种竞争。”

    是的,爱德华子爵。

    中年人的眼光闪烁了一下……就在两个沙漏之前,那短短的建议之后,那个刚刚被册封的二等男爵就已经变成了三等子爵了,多么快的速度?

    “我只需要知道最确实的结果,至于说预定的部分,等确实的数值得到了再考虑。”财务大臣只会谈钱,因此皇帝只能点了点头:“那么就开始执行好了,在冬季到来之前,打好建筑的基础,我有预感,这个建筑有成为传世之物的资格。所以,不必吝惜金钱,让它变得更宏伟一些。”

    “是的,我的陛下。”财务大臣应答,然后沉默,直到皇帝抬起了头。

    “达米安的伤势怎么样了?”

    “都是些皮外伤而已,牧师的治疗之后,便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不过……那孩子的精神似乎受到了很大刺激,可能需要再调养一段时间。”

    “唉,他平时确实是太过随心所欲了,这一次得罪了不该招惹的人,也算是一种教训……不过,从结果来说,并没有产生太多的影响,他武力虽然不佳,但是表现得还不错,至少没有给我们丢脸。”皇帝站起身,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所以这一次的事情,就这样,你之后不要对他再责罚什么了。”

    “……是的,陛下。”财务大臣沉默了一下,并没有说出自己儿子在刚刚苏醒的时候,吐露出的那个事实——“他改变了声音……我根本就没有说过要杀他,我也没有……”

    脑海之中闪过的儿子那种凄厉的惨叫声,让中年人微微颤抖,不由得闭眼睛。一直以来,他都不喜欢这个孩子,因为他的骄纵,他的愚蠢,他的懒惰……可是在听见那凄厉的惨呼的时候,他才知道,血脉之中的联系,是不可能会轻易被厌恶而抹消的。

    如果不是那个法师在半途中插手,自己可能就会失去这个孩子了。

    他很确信。

    虽然一切看起来都不过是场普通的决斗,以及失败,但金鹈鹕家主心中却有着明悟……那个可怕的法师学徒,是带着货真价实的杀意的,甚至可能不只是达米安,一伺时机,他便会向自己,以及整个贾斯伯家族露出獠牙,将之撕碎,吞噬。

    或者现在他的力量还做不到这一点,但是以后呢?十年,二十年之后呢?

    “这个爱德华子爵……他很聪明,也很能忍耐,这样的人,通常都是很有趣的存在,他们必然要在某些时候,绽放出属于他们自己的光彩,哪怕只是短短的一瞬间。”

    国王并没有注意到臣子短暂的表情变化,更何况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他很聪明地将一个坚果给了我们,因为他知道这东西只有拥有铁钳的人才能享用,而他也能够得到一份果仁。”皇帝站起身,凝望着窗外:“但是他或者并不知道,他给我的坚果很大,不只是我,连整个图米尼斯,都能因此而饱腹。

    阿尔法·德·斯特拉托·费尔南迪斯露出一个微笑,他并不反感这样的人,反而很喜欢——聪明人才会权衡利弊,能忍耐的人才可以顾全大局,而最重要的是,他的力量,并不强大,属于可以控制的范畴。

    “王国也需要的……?”财务大臣问道。

    提问并不意味着他奢望得到真正的答案。而是他知道,皇帝需要这样的提问来刺激自己的思路。可是微微顿了顿之后,皇帝却低声地开口,给了他一个匪夷所思的答案。“是的,更多的力量,用来……对抗法师的力量。”

    财务大臣呆滞了一下。

    不,应该说,是在意料之中的。

    只是一直以来,没有人愿意那样去想罢了。他们都在潜意识中,拒绝去思考这个问题。

    “陛下,您想要如何……运用这种力量?我认为,这并不是能够在短时间内形成的。”沉默良久,中年贵族才开口道。

    他不喜欢法师,从来就不喜欢,事实,作为几乎所有帝国钱财的经手人,他最清楚那座虚无缥缈之中,每一年,每一天,每一个沙漏甚至每一息所要吸纳的金币……那是一串让他感到沉重,沉重的近乎于窒息的数值。

    可是,他必须要制止某些危险地想法,这是他作为臣子的责任。

    “不必担心,约拿,并不是你想象之中的那样。”

    臣子忧心忡忡的表情让国王哈哈地笑了起来,道:“只是,曾祖父将这座学院留给我们的时候,想必也并没有让我们对于它如此的依赖,不,应该说。让王国成为法术学院的附属品,是我的祖父,父亲犯过的,以及我正在犯的最大的错误,所以,我想要纠正这个错误。但这不会太快,也不可能太快。”

    皇帝的曾祖父,格兰·费尔南迪斯,图米尼斯王国的第三任帝王,那位将开疆拓土视作最大乐趣的皇帝陛下,是个对于魔法极为痴迷的存在。

    不仅是简单的痴迷,而且还用最大的高瞻远瞩和惊人的魄力,以国库的全部财产,十数年的国家收入,甚至是一块最为丰腴肥沃的土地作为代价,将魔法变成了他的王国不可或缺的一个部分……虽然经历了百年的时间之后,整个郁金香·费尔南迪斯家族,似乎每一代都没有能够凝聚起足以跨进这个世界的门扉的天赋,可是这样的天赋限制,让他们每一代人对于这个世界的偏好越发的强烈,从未有任何的削减……

    或者正是因为对于天赋的不满,格兰大帝对于魔法唯一的改动,便是破除了法师们引以为传统的师徒传授制度,吸引了几名**师的青睐,将法师塔迁居一处之后,便建筑起了大陆迄今为止,现存的唯一一座,国家规模的,关于教授魔法学院……存在于这个国家的首都。

    然后他的远见被证实了,就在这位皇帝扩展了王国的版图,却又招来了百年前,帝国发动的那场导致了他死亡的巨大的攻势时,正是霍金**师那个毁灭性的咒语,将这个国家从重新被帝国统治的厄运之中拯救了出来。

    于是,在他的子孙们的时代,一大批中下级的魔法师们被填充进了社会的各个角落,魔法,也真正成为了渗透在这个国家血脉之中的一种元素……法术加强了农业的收入,法术增加了建筑的速度,法术保证了商业的流程,法术让整个国家处于不败的战争之中……

    这也是这个起源于贫瘠的西封邑地,原本不过是一个帝国偏远子爵领的国家,最终能在区区百年之内,成为了大陆的棋盘一角的原因。

    然而,对于一个国王来说,这并不一定是一件令人高兴地事情,

    “我小的时候,曾经问过祖父,魔法学院的院长,是不是我们这个国家最伟大的人?”目注着窗外的世界,皇帝缓缓开口道:“而祖父的回答是,院长阁下是伟大的法师,但他应该不是王国之中最伟大的人,因为一个王国之中,只有皇帝,才是最为伟大的人。”

    “可是随着我逐渐长大,我忽然意识到一些事情,有时候,强大,就等于是伟大。”他说着,但又不像是在说给谁听,只是在叙述而已:“我有时候会想,如果**师想要当皇帝,谁能拦住他?成千万的士兵还是精锐的骑士?”

    “我的陛下,**师……当皇帝对他们来说确实很容易,可在历史,没有几个**师愿意那么做。”

    财政大臣谨慎的开口道:“法师拥有一块领地的记载很多,但即使是那些最为邪恶的法师们。或者是在法师们最为辉煌的年代,大奥术师们的年代,法师们也没有成为国王,只是拥有着各自的城堡,甚至连仆人,也是魔法构造。”

    “说得对。法师们常说,一个人如果热衷于权势,那么必然不可能踏法师的道路,至少,不可能成为一个能力强大的法师。而法师的**,也并非是一般民众体能够满足的,他们最终总是会发现,除了自己的力量,其他的并不需要依靠。也只有他们的力量,才能满足他们的野心。”

    皇帝笑了笑。

    “……但对于这个国家没有任何的野心,那么他们还帮助国家干什么?”

    财务大臣呆了呆,在脑中重拾起一个疑曾几何时,他记得年轻的自己,也曾经向他的父亲发出过这样的疑问。

    而金鹈鹕的一任家主轻描淡写地总结出两个字。

    “方便。”他说:“法师们虽然强大,但毕竟不是神只,有太多的知识需要他们掌握,他们没有兴趣去插手凡人的事情,太麻烦了,毫无吸引力……所以,他们需要一些对这些事情有兴趣的家伙们帮助他们管理,保证他们能够全身心的投入到他们喜欢的事情中去。”

    但是金鹈鹕的现任家主,却很明白这些话只有在外人的嘴里才是如此的轻松——皇帝,不可能甘愿只是作为一个名义的掌权者,不可能甘愿只是一个管家,一头在需要的时候予取予求的工具……那简直和女表子没有任何的区别!

    皇帝,应该是至高无的,至少在天穹之下,他们应该如此。

    他们或者不会介意虚无缥缈的神权,但是他们绝不会容许一个凡人来分享,甚至是拥有凌驾于他们的权力。

    然而现实却并不能够事事如意。

    不管皇帝愿不愿意,如果不是法师学院,图米尼斯王国根本就不可能拥有现在的国土,充其量只能是夹在火纹和帝国两个大国之间,细碎的缓冲领地的领主之一,而现在如果没有了法术学院,恐怕两大国度都不回放过这个只有他们二分之一国力,却一直哽在喉咙的尖刺。

    实际,帝国对于实现这种想法的试探,便一直也没有停止过,而火纹王国,那个野蛮而古老的国度,则在沉默之中,积蓄着可怕的令人无法预测的力量。

    “我并不担心**师们,他们拥有着的力量,早已将他们的层次推到了我们无法触及的程度,但可怕的是,现在的图米尼斯,并不是只有**师,也不是永远只有**师。”皇帝说道:“就像那个小家伙说的一样,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而百年后的事情,必须现在开始,才不算晚。”

    ……

    ……

    “果然,这还真是个百年大计啊……”爱德华放下手中的羊皮卷轴,叹息了一声。

    因为国土勘测和统计这类事情也要借助法术,因此图米尼斯的国家地图,学院之中也有一份,不过当爱德华因为些许的好奇而调了这些资料来看后,他发现自己似乎又碰了一些麻烦。

    他的封地距离罗曼蒂并不遥远,三百里,快马一天一夜就可以来回,领地中有一条河流经过,森林和谷地也并不缺乏,这样的地方,想必土地应该也算不贫瘠。更是临近王国通往东北方领地的沿线,算作是交通便利的好地方。

    可爱德华现在却宁可它的交通并不那么便利,甚至是离着首都更远一点才好。

    看看这片领的辉煌纪录……

    第二十八任的领主横死。

    第二十九任的领主统治了两年便放弃了领地,改封为一块在西封邑地里的荒芜土地。

    第三十任的领主卷入了一场领主之间的纷争,横死……

    第三十一任的领主卷入了一场领主之间的纷争,横死……

    ……

    最近五十年之中这里已经更换了十二任的领主,其中三个横死,五个卷入了领土纷争而死亡,还有三个是干了不足一年就交卸了责任,宁可换一块养老的领地,而统治时间最长的一任。也就是一任的领主——他差不多干了十年,但九年半的时间,似乎都在首都之中打酱油。

    爱德华其实倒是也可以延续这种生活,

    如果这样做的话,他差不多也可以拿到每年三千金币左右的税金,那是足够任何一个小贵族家族挥霍一年的费用,用来给一个英雄养老已经算是奢侈中的奢侈。

    可爱德华并不想要延续这生活。

    毕竟说起英雄,他能想到的似乎只有被斩首的德拉克拉,还是被烧死的圣女贞德?英雄这个单一的称号能给一个人带去除了虚荣之外,恐怕没有任何好处,而这一层光环只会让人背负沉重的枷锁,变成一个公众希望的角色或者最终走堕落者的道路。

    要想按自己的希望生活,还是得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园的。在潜意识之中,爱德华未尝不希望能找到一个地方,没有肮脏的权力纷争,可以安心享受生活的乐趣。但是这里不是用钱就可以买到安宁的商业社会,要想得到一片乐土,只有依靠自己去开拓,去守护。

    “还得把半精灵们安排到里面,所以看来,恐怕得耗费一大番的工夫了。”心灵术士微微闭眼睛,手指在地图轻轻敲打着,勃艮第这个地名旁的,一行红色小字。

    布莱霍克家族领地。

    这个名字,如雷贯耳。

    实际,布莱霍克家族的整体实力在王国内并不居于前列,但却很少有人没有听说过布莱霍克家族骑士团,这支人数始终徘徊在五百左右的巨鹰骑士,却是图米尼斯,甚至是整个大陆任何一股势力都垂涎的强大军事力量。

    那是一只翱翔于天空的骑士团。

    巨鹰。与鹰没有太多区别的飞禽,只是体型,可以生长到超过十五尺,拥有着三十呎的翼展,可以搭载小型弩炮,以及魔法使用者的,恐怖的战斗提到布莱霍克的话,这是第一个应该想到的词汇。

第107章 大法师的馈赠

    “把微笑和谊的援手延伸给你的敌人。当他们紧握着你的手时,用你另外一只手中的匕首打击他们,否则他们毫无疑问也将如此对待你……所以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灵晶仆用一条细长的星质腿将眼前的羊皮纸翻过一页:“其实这一次你倒是干的还算不错啦,只是中间的转折出乎意料,多少会带来一些麻烦……说到底,你的能力还是太差了,差的太远,否则的话,对付那么一个废物,用得着这样大费周章么,心灵异能里有的是办法,足够让他死的自然而然,毫无破绽。你可是个传心者啊,做这种事情,不是应该最为得心应手的么?”

    “有什么关系,下一次他如果绕着我走,算他走运,若是胆敢挑衅,呵呵,那就是他的死期了。”

    传心者挑起了眉梢……

    这并不是无端的威胁——事实,如果那场决斗之中并没有出现阻碍,爱德华本想要施展一下他现阶段掌握的最后一种灵能,体验剧痛……

    这是个直接作用在对手身的异能,顾名思义,让对手重新回忆起曾经收到过的最为严重的伤害感受,虽然并不是真正的伤害,但大脑的意识疼痛,却足够直接杀人于无形之中。

    本来,这个能力非常适合用于偷袭能力高强的人物,特别是在他进行某些特殊动作的时候——一个正在施法的**师如果遭遇到这种剧烈的痛苦,施法失败几乎是一定的事情,即使受伤不重,后续的魔法反噬也足够要了他们的性命!

    但用来折磨一个人,也是个不错的手段啊……甚至足够让对手死的无声无息。

    “死期?别忘了,他们背后的势力可是很大的,说不定现在,整个国家都是已经将你作为了潜在的的敌人,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从你预想不到的地方飞来一些致命的东西?”

    灵晶仆毫不客气的刺戳着思维防线中最为薄弱的部+——心灵的联系让它与传心者之间,本来没有半点的秘密可言:“就算几支暗箭可能奈何不了你,但是你就能确定,他们下一次扔过来的,不会是投石机的石弹,或者是爆裂火球?你以为有个人来给你撑腰的幸运事儿,次次都能够发生?”

    “对付一个**师的弟子?借他们个胆子!”

    “如果死无对证,那他们为什么不敢?”

    爱德华沉默了下来。

    其实在这个奇幻的世界,死人也未必就不能对证徒也曾经翻阅过几个能拷问折磨死者灵魂,逼迫信息的奥术,而神术中也有类似的能力,除此之外,这个世界还时时刻刻都被邪魔,众神,甚至奇奇怪怪的大能关注,他们或者并非无所不知,但是主物质位面的事情,基本很难瞒过他们,预言系法术之中,就有不少跟这些存在沟通的方法,想要得知真相,甚至重现某一场景,都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

    但是,想要破解也不是很难——这种惊扰、折磨逝者亡魂的行为,素来都被认为是邪恶之举,善神是决不会赐予牧师这种神术的,一般只有邪神的牧师才有可能会。而且即使是冤死的灵魂,只要一个安抚的神术,也照样就会满足地离开,到各自的信仰归属神只那里报到。

    至于预言法术,一直停留在沟通阶层,环数较低的只需要一个回避侦测就可以破解,而高环的东西……实际整个大陆的**师都没有几个是主修预言的,这个派系的法术虽然能让人趋吉避凶,却重视某些心灵层面,并不直观,因此若不是有特殊的天赋,很难学习到高阶层次,

    好,不管是什么法术,会不会起效,以及老法师会不会因此而震怒来替他报仇……那个前提都是,他爱德华已经死了。报仇什么的,对于一个死人毫无意义。而死者复活这种神迹,已经绝响了千年之久,他爱德华可没兴趣也不可能堆积起对于哪个神只的绝对忠诚,换来机会重返人间。

    “谁又没有一点手中的实力?难道你以为金币真的可以压死所有的对手?更何况,你现在都不知道那老家伙为什么会出现保护你?别忘了,你可不是本晶体大师,那么具有利用价值,况且你可能在老家伙的庇护之下过一辈子的时间?”

    “烦死了,闭嘴!”

    “恼羞成怒有个屁用,你又不姓钉宫的……随便骂两句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有那个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才能让你的灵能更强大一点,我看这一次倒也是个不错的机会,战场啊……充溢着诡计,绝望,杀戮与死亡的圣地,也是个绝好的锻炼自身的地方,你最近可是越来越缺乏危机感了。”

    心灵术士不由得烦躁地将手边的地图扔了出去。

    因为灵晶仆的说法似乎没有错误……面对危险的迫切,人类灵魂中总有势均力敌的两种声音:一种很合理的教人考虑危险的性质和避免危险的方法;另一种则更合,考虑危险太令人丧气和痛苦了,因为预见一切和回避大势不在人类能力之内,所以在痛苦的事到来以前还是不去管它而去想愉快的事好。

    而人的行为之所以奇妙,大概就是因为他们的决断总是在两者之间游荡不定。

    然而现在,爱德华面对的问题,却不容他逃避。

    按照王国的律法规定,拥有领地,便意味着兵役——领主是必须要拥有军事经历的,为了能够在必要的时候跟随国王出征。至少需要他们能够指挥自己的属下,为整个战役效力而不是添乱——因此,作为领主的族便必然要进行一段时间的军事训练。

    事实军事训练什么的,都不过是些过场……爱德华虽然没有进行过战争的训练,但他自信,若是真的了战场,他或许指挥不了大的兵团战斗,但是千人左右的部队突袭之类,绝不会比这个世界的任何土著要差。

    可在图米尼斯,这个过场,就跟高等学府响应国家号召所开办的某些军事训练一样,完全不能抗拒。

    战争啊……年轻人不由得叹息起来。

    虽然出生在这个世界之后,已经不知多少次,经历过生死一线的考验,但是他这还是第一次,需要直面一场战争。

    对未谙兵事之人而言,战争无疑殊为浪漫。所以最著名的诗人总是诞生在历史最跌宕的年代。但是,真正赞美战争的除了他们,也就只有野心家而已——即使爱德华记忆中的战争,与这个世界的有很大的区别,但其实质却并没有丝毫的变化。

    那是可怕的,吞噬人命的行为,绝无任何美好可言。

    虽然贵族们这一次只是在战场一圈,并不一定会遭遇危险,不过如果背后有人刻意地进行些什么呢?

    阴谋论……以心灵为玩具的存在,对于这种思考方式,或者都会逐渐地习惯。

    “唉,归根结底,这个世界的惟一规则,就是力量。拥有了力量,才有一切,否则,便只是被摆布的傀儡。”

    心灵术士在心中叹息,见识过阿尔伯特在国王面前的表现之后,这个念头便已经在爱德华的心中变得更加颠扑不破——可是他之所以叹息,就是因为自己现阶段拥有的力量,严重不足。

    艾萨克留下来的灵能,他几乎已经全部研读,可惜这些东西都是基础,阶位普遍不高,如今,他的灵能已经踏在又一个门槛,却要面临力量随机选择的危险——作为传心者,如果任由大脑信马由缰,凝聚出来的灵能,八成和直接的战斗方式无关。

    柔能克刚,但弱未必能胜强,所以刚柔一体,才被传说为武道的最佳形态,而对于年轻的心灵术士来说,伤害和创造机会,是同等重要的战斗的组成部分。

    自身的不足,或者就只能依靠外物来弥补了。

    “拿去。”

    一步踏出传送的光影,阿尔伯特**师哼了一声,将手中的东西扔给了学徒。

    爱德华伸手一抓,却没有如愿的抓牢,只捏住了一片袍襟,于是目光扫过袍子若隐若现的那一圈银色花纹,他轻轻翘了翘嘴角——

    关于那一次魔法道具的附魔机会,爱德华再三考虑之后,选择了在那件学徒长袍面再附加一个‘位移’的效果——这种法术会让人被别人时,视觉距离产生一些微妙的变化,从而很可能在攻击的时候失手,虽然这个幻象也和爱德华的心灵能力一样,对于某些心志坚定的人没有太多作用,不过,那也需要他们精神中有这个概念才行,用来防御出其不意的偷袭,还是能增加相当的安全性的。

    “我不知道你这个小白痴怎么会跟那帮贵族们扯了关系,不过你最好小心一点。”老头儿显然没兴趣去理会小家子气的欣喜,鼻子扬的比脑袋还高:“那群狗屎对于面子可是看得比命还要重的,家族之间的斗争是一码事,外人伤及他后代就不一样了,在任何贵族之中,这个先例都绝不可开。”

    “这一次他们会考虑得罪了你的后果,所以在积攒出足够的力量之前,不会轻易地再向你寻衅,但是注意……别失败。否则的话,所有围观的家伙们就会一窝蜂的涌来,跟草原的鬣狗没有丝毫的区别,失败者最终只会连骨头也不剩一根。接着!”

    这样类似教诲的话语让爱德华心头一暖,不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道黑影已经用快得多的速度重重的打了他的肩膀。

    “幸好那些狗屎们不会互相帮助,除了明面握着的那只手,他们的所有精力都放在背面,放在如何在别人倒在地的时候再狠狠的踩几脚面了,所以,除了那个一副豺狼人模样的家伙,你倒是不用担心其他方面的态度。”

    老法师抛出的一个布袋入手沉重,里面装了三件金属制作的东西,其中的两件光辉闪烁,似乎是黄金雕琢的,巴掌大小的动物塑像——一对正在昂首咆哮,威武雄壮的狮子,而另一件,则是个小小的立方体,外表呈现出暗沉沉的精金颜色,雕琢着极为繁复的花纹。

    徒也并不掩饰自己的惊讶——这三件东西闪烁着的魔法光泽,在他看来刺目欲盲!那两件黄金颜色的雕像也就罢了,那半个巴掌大小的金属块,深黯的红光简直如同一团凝固的血云。显然是附着了极为强悍魔法的高级造物!

    “这,这是活化雕像?”脑袋里调动了一下所知的东西,印证的结果让他的声音也不由得抖了抖。

    他曾经听说过类似的东西——魔法师之中,精研变化学派法术的存在,可以制作出小型的活化的雕像,但这些玩意儿与笨重的魔像不同,平时都是些玩具大小的东西,但只要念出咒语,就可以变成大型的动物之类,灵活强悍,而且具有一定的智慧,作为护卫,远比笨重的魔像要强许多。

    “那一对构装狮子给你防身用,也可以短距离骑乘,还有一个活化碉堡,如果被敌人围住了就拿来防御,本来只要给你几个任意门的卷轴就可以随便逃走的,不过你这小子却似乎又天生对于空间法术有所抵触。另外,斗篷还附加了一天一次的雾化术,必要时可以拿来逃跑……不过只是一个月,这些东西应该足够你用的了……嗨,住手!你这傻瓜蛋!”

    这个时候,爱德华已经念诵出了一个短语,于是他手中的黄金狮子雕像立刻便迸发出了仄仄的光芒,落在地的瞬间,便膨胀变大,化作两只足有十尺长的巨型狮子,雌雄各一,缓缓踱步,外表与活生生的动物几乎没有区别,只是每一根毛发都在闪烁着橙黄的金属光泽,两对眼睛都是血红色的宝石,闪烁生光。

    “我勒个去……这……多谢您,阿尔伯特导师。”学徒随手从空间口袋里抽出一支长剑,不过雄狮只是伸了伸爪子,那剑刃就叮当的一声被打下半截,于是某人的道谢变得诚意十足,让**师眼白翻得半天高。

    “这东西一天只能使用一次,笨蛋!”

    老头儿挥了挥手,空气中一股无形的力量顿时在学徒脑袋砸出一个咚的闷响,让他眼冒金星:“记住了,一天一次,一次一个沙漏时,贵族们到前线的时间不长,可是每年都会有几个倒霉蛋再也没法回来,我是不可能跑去帮你的,不过,这倒也是种不错的经历,对你的能力提升有点好处,你的力量实在太弱,大部分的魔法武器给你都没用,只有这几种东西附加的魔法都在五环以,也不需要使用太多精神力。那个构装碉楼的启动和回收咒语我已经写在面,使用的时候一定要放远一点再念咒,否则的话,长出来的碉楼能把你包夹在中间碾碎!给我小心一点!”

    “诶诶?阿尔伯特导师?在教训学徒?要不要我来帮你的忙?对于调教,我绝对比你熟稔……哦,这不是爱德华小弟么?怎么,犯了什么错误了?”

    骤然响起的语声轻柔而魅惑,只是钻进耳朵,已经足以让人心中发飘,但是爱德华的第一反应却是抽身后退,用阿尔伯特的身影挡住自己——哪怕只能挡住一半。

    于是,那踏出了传送光晕的人影,依旧是一袭样式夸张的改良法袍,只是这一次重点却在背仿如专门为了显示这一点,她的第一步便是在原地转了个小圈,于是粉色的长发柔滑飞舞,露出其下大片晶莹光洁,致致的柔光近乎完美,让所有的视线都会跟着飞跑。

    “你好……玛丽莲导师阁下……”

    “哎呀呀呀,你这称呼用的可真是规矩过头了……好,我听说,你最近要到边境去玩玩?这倒是不错,年轻人就该怀抱梦想,去闯荡,去冒险……去犯错,你才能够体会到更多美好的经验呢。比如一场完美的邂逅。”

    “全是废话,全是废话……万一他因为犯错死掉了该怎么办?”矮人不满地咕哝着:“你到底是跑来干什么的?”

    “那就是他的命运喽,命运可是没有人能够违抗的……至于我,我当然是有事情找您啊,

    爱德华明智的一直闭嘴,垂首静立——跟一个女人讨论道理,绝对是吃力不讨好的买卖,尤其是那些美丽,知道自己美丽同时又善于运用这种美丽的女人,在她们的心里,道理这种东西,本就是要为她们让路的

    “唔,我说爱德华小弟啊,看不出你也有两下子呢。”目光扫过几件构装物,天生的尤物发出一串铃声一般的轻笑:“当年姐姐我可也没从这老头儿身弄出过一点儿的东西,如今却给了你这么多啊?好,好,既然如此,姐姐我也应应景儿好了。”

    手指轻轻拂过胸前的高耸,然后便有一块晶莹的宝石飞了出来——从手中。

    “拿去,这可是姐姐我最喜欢的小玩意儿,它叫龙族的秘宝。”

第108章 孤狼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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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师的时间可是比巨龙的财宝还要宝贵的东西!整整一个十日的时间啊,就这样白白的消耗掉了……真是可恶!”

    米盖尔=唐=塞万提斯哀叹道。

    这十天以来,他已经记不起来自己发出过多少次这样的叹息了,总之,在这些日子里,除了摇晃的马车可以勉强锻炼冥想集中力之外,他能用来打发这种无所事事的时间的,也就只有像这样暗自的叹息。冖=∞b。∞★B|驺缬嬲姗桉锱

    或者,你总是需要对比才能够能够找到生活之中的珍贵之处,而现在想起来,能够在学院之中安静的听课,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情——经过这些天努力的学习和了解,那些法师们原本犹如天界与地狱混合语的词汇已经变得不那么难懂,米盖尔已经开始能够模糊的理解其中的一点,甚至是半成,虽然对于施法能力没有什么帮助,但就是这点滴的理解,也让他感觉一直匍匐在魔法门槛的自己,已经在面前大门撬开了一道缝隙,模糊地窥瞰着内部的旖旎风光。

    但现在,自己却为何要跟着这个该死的队伍。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呢?更别说用每天一百二十里的速度连续行军十天的辛苦——显然这已经超出了一个法师能够承受的限度。

    一想到这些,年轻学徒就不由得咬牙切齿为了自己被那辆破车颠簸的全身疼痛的骨节和臀部。

    可是根本就没有什么选择的余ˉ那个一身漆黑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语气根本不是请托,而是命令。毫无商讨的余地。甚至与之视线相对的时候,米盖尔就会忍不住退缩——就像是自己面前,并不是那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少年,而是个货真价实的怪兽。

    但这又能怪谁?谁让自己在之前输得那么凄惨·还当众发下了那样的誓言来着?===.∞b∞.。∞★B|驺缬嬲姗桉锱

    他忍不住又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好,当面对他时,那古怪的压迫力或者并不只是因为自己的誓言

    从之前那些只言片语的留言之中,他似乎已经可以坐实一个惊人的事实这位首席学徒现在已经有了一个来头非凡的老师。

    很可能,是学院之中为数不多的大导师之一?

    所谓大导师这个词,其实只是那些新学徒们自己的臆测和编造·所指的是一位实力已经到达了顶峰的高阶法师,甚至一位**师,几个学派导师之中的一员。

    **师。

    光是这样的一个称呼就足够学徒心神颤抖,也足够让一切有些价值多了。

    跟随就跟随,反正,一名真正的法师除了学习还需要通过不停的战斗来充实自己,这是院长的名言之一……如果能够因此而接触到一位**师的话,那么,别说十天就算是一百天一千天·米盖尔也愿意付

    况且,一切似乎都已经过去了……苦尽甘来。

    米盖尔望了望四周……

    满目的奢华简直让他也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这个巨大的厅堂之中,十几张餐桌错落有致,金银的器具摆满了桌面,硕大精巧的水晶灯饰在天顶散发着黄金的光泽,周围围绕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贵族妇人们和小姐·而面前的菜色,则是煎小牛腰子、肚子里塞着香料与水果的鹌鹑,用云雀和鹧鸪肉做的肉馅酥饼,用葡萄酒和洋葱烧熟的牛肉,用蜜浸的睡鼠……

    这些东西,即使是富商家庭出身的米盖尔也不是经常能够吃到一两样·但在现在的餐桌,却是随便供应,而且还少人问津。

    真正受到欢迎的,只有那些产自于海中的珍馐——某种大鱼的肉切成的薄薄的透亮的片,还有整粒整粒的鱼子酱·烹海鳗一类的东西。

    毫无′疑问,那是传送术造就的结果,但木盖尔简直都不敢想象要准备这样的一套食物,竟然还要动用一个法师的力量。

    但这里真的是海曼?

    传说中,那座王国的边陲·防卫帝国入侵的重镇?

    铁血的骑士,风尘仆仆的战马,粗硬干涩的房舍与肉干·厚重坚固,而伤痕累累的城墙·和原木构造的投石器。血迹与尸骨填塞出护城河的轮廓,远处的原野,弥散着荒芜的迷雾这些才是那些吟游诗人弘扬的,帝国的边陲——英勇的骑士们用自己的尊严,信仰,荣誉以及血肉,铸造出足以抵抗帝国侵袭的坚固壁垒,保卫着平民的安宁和自由。

    好,或者一个沙漏之前,出现在米盖尔面前的那座城墙,与想象中一般无二可现在,却已经被那些美貌的侍女、精美的食物、无限量供应的美酒的宴席,演奏音乐、小丑表演的杂耍给冲淡了

    而一排排的长桌前,那些或坐或站一边吃喝一边大声交谈着的,穿着华丽的人们,如果不是话题全都是怎么打仗、怎么杀人,还有以往经历的战争,真的让人难以将这些修饰齐整,甚至有几分文质彬彬的,和脑中关于骑士们的印象有丝毫的重复。

    就象那位学徒长说的,“贵族无非就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动物”吗?场宴会的主角,是那一群刚刚册封的贵族骑士,看礻尔大了几岁,可是除了那种贵族式的油腔滑调,以及在侍女贵妇们身划过的眼光以及手脚,似乎根本什么都不懂徒长对此的形容,还刻薄的带着几分韵律,‘耍贱很利索,剑耍不利索,骑马子利索,马骑不利索的典型,别说杀人,就是让他们现在拿刀杀一只鸡,出血的也肯定是他们本人。,

    虽然阴损,但是确实。

    米盖尔同样认为,这些看起来刚刚脱离了骑士侍童年纪,却似乎根本没有做过骑士侍童的家伙,说不定能够全副武装地骑在马而没有被盔甲压死或者掉下马来摔死·就已经是很大的进步。

    而且,法师学徒绝对相信自己的眼光和记忆力,这一路,这些所谓‘远道而来,的‘骑士们,,甚至还不如自己这样经历过颠簸——直到队伍抵达了城墙之下开始列队的时候,他们才和几个法师·出现在中间的队伍。===.∞b∞.。∞★B|驺缬嬲姗桉锱

    可恶,既然如此,那个该死的爱德华……学徒长,为何还要和自己和他一起受这十天颠簸的活罪?

    心中的诅咒,让年轻学徒向坐在不远处的那个‘罪魁祸首,甩出了一串尖锐的眼刀。

    不过显然根本没有用处。

    那个家伙正在大口小口的享用着面前的珍馐,但是却似乎并不那么满意——那些鱼子,他只选择其中黑里透红的部分,牛肉,也只切中央的一条·剩余的菜色,只挑最为鲜嫩部分,有的吃掉,有的嚼了两口就吐掉,而且还喃喃自语,虽然模糊·但是偶尔流露出的几个字眼,也知道他在咒骂,而且还是最为不堪的那种,惹得周围的人们频频侧目。木颥蹈膘岫少杉囝

    可是没有人敢于提出任何的意见。

    毕竟大多数的时候,一个法师总是会让贵族们敬而远之,尤其是这一次一同前来的骑士们对于这位学徒长阁下·似乎也抱有一种奇怪的畏惧——即使他现在身不过是一件普通的贵族外袍,但那些家伙们却似乎除了简短的介绍和寒暄,连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再加一个穿着法师袍的自己跟在身后,于是很快的·他们两个人用餐的这一桌,几乎已经成了独占的区域。

    “我徒长阁下,就算是你不在意自己是个法师,但你……能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

    虽然作为一个天才的学徒,米盖尔认为自己早就习惯了别人的注视·但在这种场合里,这样奇怪的被人注意的经验,还是头一遭儿终当时间过去了干个沙漏,终于忍无可忍的学徒·选择开口规劝。可惜对于侍从的建议,爱德华只是撇了撇嘴,再吐掉一块烧得有些焦了的烤肉——

    法师的形象?阿尔伯特在国王陛下面前那副德行,算是有什么形象么?狗屁,那老家伙甚至偷偷抹了国王陛下一身的鸡油!

    在那辆不怎么舒服的车子里颠簸出火气的,可不只是被选择为侍从的法师学徒,爱德华本人也早已不耐烦的要死——尤其是在好不容易抵达之后,还有人弄出了这么一大堆浪费材料的菜色——牛肉太老菜汤太淡馅饼腥得要死!===.∞b∞.。∞★B|驺缬嬲姗桉锱

    这特么就是在糟蹋食物!

    用手中的餐刀好不容易将一块烤肉,烤焦的烤老的生的部分全部削掉,再粘一点盐和油,勉强咀嚼着,爱德华不由得又骂了一句…

    碰!

    厅堂的大门忽然猛地被人推开了,因为地域偏北,而已经开始厚重起来的门扉轰地一声砸了墙壁,让整个大厅似乎都发出了吱吱的一声呻吟,也让百多人嘈杂的喧嚣骤然停滞在震响的余音之中。木颥蹈膘岫少杉囝

    一片寂静。

    而在这安静之中,一个骑士昂然踏入大厅。

    所有人的视线在这一刻,都投注在这个人的身。

    或者,这才是真正符合图米尼斯人印象之中的边陲骑士形象——一件深黑的战甲披挂出他高壮的身材,陈旧的表面遍布着细微划痕,襟片略有破碎,然而深沉得仿佛黎明前的深幽,随着行动摩擦出的声音带着烽火一般的韵律,挂在胸口正中那枚银色十字形勋章,格外闪耀。

    一只手扶住腰畔的剑柄,他就这样用一种独特的韵律迈步,行走在骤然寂静了的大厅之中,平静而刻板,英俊的面容不带一丝的情绪,但就像节奏清晰至死板的脚步声那般,所有人在注视他的同时,都能感觉到他的傲慢,那份深藏于身躯内骄傲到不屑于展露的骄傲。

    而随着他的前行,从走廊之中穿进厅堂的空气,似乎也变成了一种骄傲的冷。

    “咳咳,鲁道夫男爵,你迟到了……”

    宴会的主人,海曼城城主,赫尔曼伯爵轻轻咳了咳,将些许的不自然化作一个笑向刚刚谈笑风生的贵族骑士们,试图缓和一下这骤然冰冷的气氛:“诸位,我来介绍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卫戍骑士团百人长,鲁道夫=赫森奇男爵,他……”

    然而这个介绍刚刚起了个头·便被打断了。

    “抱歉,城主阁下,我没有接到需要参加餐会的命令。另外,我现在的爵”

第109章 战场亡灵-

    “赶快起来,你这是在干什么?”

    “唔,我在玩骑马游戏啊?小时候,爸爸就经常让我骑在他的肚子,那个时候他很胖的,肚子可好了,又软又大,晃呀晃的比骑马还有趣,可惜爱德华你的肚皮不怎么柔软,也就是跟普通的马一样……”

    “那个老头是怎么教育的?见鬼,这个姿势怎么可以……教给小女生?难道他经常让你……”

    “没有啊,次跟爸爸玩这个都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半精灵小姐可爱的偏了偏脑袋,不过显然没经过大脑思考什么:“唔,大概已经有,收了十……二十次新年礼物之前那么久啦。而且他是有说过不让我再和别人玩这个游戏,但是爱德华哥哥你不是别人啊?”

    “嘻嘻,我早就想要再玩一下这个了呢……可惜哥哥你的肚子实在是硬了一点,没有办法晃起来。你长胖一点儿好不好?”

    “为了这种东西长胖太不值得了,再说……我想你爸爸的意思是,这个游戏已经不适合你玩儿了,所以赶快从未身下来!不许再晃,还有,以后不许在别人没有允许之前进入到别人的房间里!”

    那睡裙一样的东西,以及披肩的组合似乎真的非常邪恶,虽然长度正好可以将所有禁忌都遮掩起来,但看去就已经非常的工口!

    更何况,是动作的关系吗?是刚刚起床的关系吗?总之又有一种很可爱的红润从皮肤,加那种甜甜的微笑着的,拉紧身仅余的布料的动作……

    受不了……这他喵的是犯规啊啊啊……

    “那么……”

    “悄悄地进来也不行!”内心激烈的矛盾,让爱德华的声音有那么一点变调——他已经快要控制不了清晨的血液流向了,只好借发怒来掩饰:“真见鬼,你又偷偷从家里跑出来了?

    “才不是,这一次我有跟老头子说过啊,他很痛快的就答应了。”

    “骗谁啊,准是你又偷偷的溜了出来,连衣服也弄成这个德行。”要命的地方总算是得到了一些放松,某人暗自松了一口气,:“另外,这里可是军营,不能随便进来的,在被别人发现之前,你最好赶快回去!”

    “放心啦……艾莲娜也是要参加这个什么军营的什么的,而且她之前已经被授予了爵位,我作为她的随从,可以随便进出……我们昨天来这里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她让我不要来打搅你而已,不过现在就没有问题了。”

    “嗯……这样还好一点,不过你什么时候……啊?艾莲娜也在这里?”

    “是啦,她也在这里……她在忙着穿盔甲,所以我先传送过来给你个惊喜咯。”向着一边挪了两下,小丫头撅起嘴巴,不满地咕哝:“哼,什么嘛,一提到她整个人都变了似的,不过爱德华你可真是喜欢大惊小怪的,不就是穿的少了一点嘛,又不会怎么样……”

    好,这真是一个“惊喜”。

    而且,这个惊喜显然还没有结束,不想要结束——当爱德华慌张的扯过毯子来遮掩自己的某些部分时,便注意到那个谈论着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帐篷门口了……

    艾莲娜的脸显然是很红的……虽然她一直戴着那顶漂亮的头盔,但是爱德华却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一层红晕在她露出不多的一点皮肤慢慢地晕染开来。她就那样站在营帐门口。像是一座铠甲的陈列架。

    于是时间就在尴尬的沉默之中过去了一刻。

    “你们……”

    “学徒长阁下,您有客人……你你你你……你们在干什么啊?我我我哦……我打扰了!”

    但就在情况似乎有所缓和之前,某个愚蠢的傻瓜学徒钻进帐篷,一头撞破了这尴尬——想必是见到了他这辈子也很少见到的场景,或者又因为这种事情在他脑袋瓜子里被想当然的联系到了某些问题,于是,这个家伙唯恐天下不乱地发出了一个堪比女妖的尖嚎,磕磕巴巴地掩饰着什么,然后一溜烟的钻了出去!

    “我勒个去……”爱德华不由得呻吟了一声。

    魂淡,谁特么说早晨被妹纸闹床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来着?

    ……

    ……

    或者,与爱德华相比,更多的人显然更加地不幸一些。

    因为他他们正在被扔进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太阳已经升起了老高,但是弥漫在这一片土地的,那些淡淡的雾气似乎并不会因此而散去,相反,它们聚集得更加浓郁了——在那些故老相传的怪异故事里,冤死的鬼魂是最为恐怖的存在……而当那些死者的灵魂聚集起来的时候,强烈的负能量,就会产生种种恼人的异象。

    这种能够抵挡住阳光的浓雾,就是其中之一。

    天空在头顶呈现出一种仿佛被浸肿胀一般的青白颜色,太阳则成为了一个灰黄色的小球,无力的散发着暗淡的光,即使是花开时节的暖风。穿过这些雾气的时候,也会将铠甲变得冰冷,让人不由自主的遍体生寒。而再加下永远是冰冷、潮湿、软绵绵的地面,包在金属外壳下,逐渐发臭的**。周围的声音变得空旷而微弱,即使这是一支五六十人的骑士队伍,但周围的空间却似乎寂静的出奇,马蹄敲打着地面的碰碰闷响,也很快就消失在空气之中。

    “不必怀疑,你们现在正身处于战场之中!”

    一个声音被幻音术送进每个人的耳朵,平缓,冷硬:“这里,就是真正死亡之地,人间的冥河,帝国坟场!最好给我绷紧你们的每一根神经,瞪大了眼珠子仔细的看着,因为没准就会有一个帝国鬼从土里面钻出来,掐断你们的脖子!”

    目光掠过那个发出声音的背影,爱德华无声地发出了一个嗤笑。

    人间的冥河?倒也算是名副其实。

    灰雾之中裸露的泥土,仿如墨汁侵染过一般的漆黑,无数横七竖八的尸体就那样浅浅的被搁置在泥土之中,其中不乏年深日久的骨骸,但更多的不过是近期消亡的**,他们之中的大多数已经化作了那种腐烂的褐色,但若是马蹄不小心踩踏其,便会迸发出一大股腥臭的黄褐色脓液,那种古怪的味道,甚至远甚于血腥。

    而空气之中,早就已经被这种气息填塞的满满的了,所有人都不得不将精神集中在口腹,抑制住那让早饭冲出喉咙的意图。

    但是危险?显然那只能骗骗这帮刚刚走出了摇篮的小贵族白痴们。

    这里至少有三个子爵,二十个男爵,而且代表了他们身份的还不止是一个简单的贵族头衔而已,除了自己这样幸运地混进了队伍的家伙,其余的每一个人,只要出现了些许的闪失,整个的北方戍卫部队恐怕都会陷入一个麻烦的状况。

    更何况,这里不过是刚刚离开了海曼城二三十里的荒野,若是能够放任敌人进入到这个区域,那么战争的局势恐怕早就进入了对持阶段,帝国的大军可能已经推到了城池下面,那位孤狼骑士除非有力敌万军的本领,否则跑出来游荡,就是他的脑瓜生疮。

    哦,好,或者也不能就此断言……这种地方显然还是有些小小的考验的,否则的话,最终不过是虚言恫吓,可不是那个家伙想要的效果。

    爱德华晃了晃脑袋——谁知道呢,反正他是没有想到,这帮边境的戍卫骑士竟然会处心积虑的想要给这帮贵族们一个下马威,或者,真的是是为了教育这些未来的领主们,作为一个男人,天生就应该积极努力,保家卫国?

    算了,男人的事情,就交给别人去想,他现在更加重视的是,身边不远的那一骑雪白的马儿……其的骑士被头盔包裹的面孔,此刻究竟是怒气冲冲,又或者羞不可抑?

    或者,人的视线毕竟遵循了猎食者的优缺点,而当它注视在一件事物的时候,便会失去对于其他焦点的关注。

    就在几个马身之外的地方,黑铠的骑士正用目光掠过那个长袍之中的身影,对于他的动作,作出了一个轻蔑的判断。

    “好色的蠢货……半个废物!”

    “连马缰也抓不稳,胆小如鼠,没用。”

    “这个还少许有点样子……”

    “还算警惕,可惜目光散乱不聚,体力也差的太多,因此还不行。”

    目光扫过所有的人选,年轻的子爵在心中做出一个个的判断,而最终,碧绿的眼眸中不禁闪过浓重的失望,面前的这些人,能够成为真正优秀骑士的希望,恐怕还是低的可怜,距离自己需要的同伴,更是差的太远。

    最好的骑士,勇敢、优雅、技艺超群,品质高贵,出身名门,口若悬河,卓尔不群围猎鹰猎他样样精通,尊敬下层和穷人,以自己的标准判别斟忖……这是传说中,骑士应该具有的品质。

    然而,现实和理想之间的差距,往往就像无底深渊和天堂山,这样的完人早就已经完了,并不存在在这世间——这一点,就连那些满口英雄赞歌的诗人自己也明白,或者正是许多言不由衷的东西,在理想与现实的鸿沟间提供了可资挖苦的资本。因此为了突出现实的不完美,诗人们才复述着远古的传说。

    而所谓的事实是,大贵族的子嗣一生下来就有希望成为骑士——这个希望仅仅是指他们拥有成为骑士的意愿。只要肯首,那个头衔便会自动在他们头顶发光,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认同。

    没有显赫家族的小贵族子弟和商人家族的家伙们就要经过正规的渠道走走过场,虽然成为某个骑士的侍从。不过他们的道路也并不会有什么颠簸,只要不出什么巨大疏漏地混七年,一样可以在军队之中得到一个正式的位置,

    至于那些平民出身的人,想要圆梦可以要经历太多的坎坷,他们连一套最廉价的骑士装备都买不起,更别说是锻炼武技了,正规的渠道,是先得想办法成为少年兵,然后通过甄选成为骑士侍童,忍受杂役一般的七年生涯,甚至比杂役还要悲惨,因为生杀大权都掌控在骑士手中,只有能力优秀才能免去各种责难,跟随的骑士如果是普通的还好,但那些中层贵族出身的骑士们却有很多都有想象得到或者想象不到的怪癖——有时候菊花到葵花的转变还都是最为正常的一种。

    所以往往从佣兵干起才是个最简单的手段——实际,大部分的平民骑士,都是佣兵出身,拥有着足够的野心和精力,毕竟普通的老百姓宁可终日游荡,也没有兴趣参加“圣战”,不惜为帝国捐躯。当然,想要出人头地,有时候走些人迹罕至的小路也是不错的主意,比如在赢得某位富家小姐的青睐,或者在某些时候找到几个愿意资助他们的豪门怨妇……拼命锻炼的身体的目的中,也有指不定哪天就被某位夫人看中的渺小希望。

    但不管如何,走述这些道路的人,又怎么可能指望他们可以充满骑士精神?

    鲁道夫摇了摇头,虽然不甘,但这就是王国之中,骑士们的尴尬现状……难怪有些诗人会在歌颂的结尾加一句‘骑士精神已死。唯剩下一群骑兵,尚且苟活。’

    而鲁道夫并不缺乏骑兵,平民出身的他们,往往最好笼络,只可惜他们永远都只能的长矛和盾牌,除了破坏对方,就是被对方攻破。

    但懦弱无能的贵族也同样不是他的目标,他需要的,只有真正的骑士。

    摇了摇头,他干脆放下了这些思索——第一次测验来的快了一点,不过这样也好,干脆看看这些人的表现如何。再做决定。

    实际,千人长之前的言辞也并非全部是危言耸听,所有人踏足的这一片地面,就是夏季攻势中,帝国斥候死亡率最高的战场,因为缺乏了法师的帝国,只能用人命,将侦查方面的劣势弭平。那些小规模的冲突对于双方,不过就是一种试探,但是无论是帝国还是王国,大人物们总是乐于在几个月里,不停地试探,让零星的损耗,每天都在发生……

    若是那些首都的贵族知道,自己将他们的后代引入到了这种地方,一定会将自己碎尸万段?年轻的骑士自嘲地笑了笑,然后做出一个手势,让混杂在周围的自己人领队列阵。

    “哇啊啊……亡灵怪物!”

    策划好的剧目照旧由一个尖叫声来拉开大幕,一众贵族骑士们停下马匹,呆呆的,或者刺耳地奸笑着,注视着地面,一具具的骸骨从地面站起,组成人形。

    并不算是低阶的僵尸。

    这是个充满着恶质趣味的游戏,实际低阶的没有经历过处理的僵尸和骷髅也没有太多的不同,只是腐烂的肌腱和表皮让僵尸可以比骷髅士兵更加强壮和坚韧,那种腐烂的气味儿也让人足够反胃和恶心,还有可能传染一些被称为腐尸症的疾病,无形中增强了他们的力量。

    将这些亡灵送去安息,这群之中或者会有更多的人,爆发出潜在的能力。

    “镇静,你们这些家伙!收拢阵列!不要以为你们能够使用什么,便可以满不在乎,那一点意义都没有,到了战场,这些花招根本没用。能够依靠的,就只有你的武器,你的剑和你的马!而除了这些,只有同伴,才是你们可靠的后盾!”

    年轻的骑士发出了一串的命令,忙脚乱的骑士们也被震慑其中。他们开始凌乱的收拢阵势,从中也多少体现出了能力的不同,尖叫着试图逃走的家伙,立刻就被控制了自由,甚至是强制昏厥过去,只有一少部分和老练的骑士们一样,会让眼光越过那些缓慢蹒跚的亡灵,集中在后方雾气边缘,那些摇晃的影子。

    那些是佣兵。

    单个的佣兵在战场是不会被采用的,纯粹为了钱来的人,绝对是冲在最后,跑在前面,没有人能够放心把背后托付给这样的人——因此即使能力不足,大部分领主还更信任农兵,因为那些人一家老小全都在领主的掌控之下,临阵脱逃的话,就算自己逃出生天,家里人却逃不了,所以他们只能拼命。

    因此佣兵大多会被用作诱饵,袭扰之类的作战,锦添花,可以不用牵扯主力的力量,有时候说不定还会带来一些惊喜。

    当然,能够成队派战场的佣兵,不管是实力还是纪律性全都值得称道,若是数量巨大,即使是全副武装的骑士,也会危险。

    尤其是现在,那些亡灵们显然远比一般的敌人更加可怕的多——他们此刻正在向着一起聚拢,手挽着手,腿勾着脚,组合成为更加巨大的外形!

    “邪恶的亡灵!”一个呵斥声响起,“以晨曦之名,结束你这扭曲的存在。尘归于尘,土归于土,愿光辉与你同在!”

第111章 目标,是你

    虽然几乎已经接近了正午,但战场暗淡的天空却浮现种悲怆的苍灰,就象从早到晚大雪纷飞的冬日般寂静。大地则是沉默的黑色,一直延仲到浓雾之中:一颗看去枯死的石楠败落地垂在要塞外的墙边,乌黑的树皮几乎也和地面那些泥土一样,随时都有可能腐烂坍塌,和地面化为一体,而事实,那种扭曲的外表,甚至会让人有些怀疑,这植物究竟是如何在这种地方生根的。

    “敌人不是大队人马…否则的话,他们早就已经围拢过来了,哪怕数量只有我们的一半,他们也可以通过亡灵来进行补足。但现在的问题是,他们可以轻易地给我们造成损失。”

    艾莲娜站在爱德华身边,看着远处的灰雾,那种迷蒙的灰色里,似乎总有点点的影子在不断的晃动:“我可以打败大部分的亡灵,但是神术却只能勉强急救而已,完全耗尽也只能救治一两个重伤患…如果我们有牧师随行就好了。”

    “他们是一群幸运的猎手,本来是希望找到几只短毛胖兔,但是却碰了一群肥羊。”

    爱德华笑了笑。收回目光,稍微圣武士头盔下露出的白皙停驻:“如果我是那个猎人,我不会奢望将这些肥羊一举成擒,那超出了我的限度,只要尽量多的杀掉就可以了,而若想要杀的多,就要尽力给他们造成混乱,否则的话,即使是一群羊的蹄子和角·在冲锋时也照样可以干掉几个猎人。典型的麻杆打狼两头怕啊。”

    “但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些肥……我是说,这些贵族骑士们的价值。否则我们就会非常被动了。”

    圣武士点了点头,但随即为自己的失言而白了那个引导言语的人一眼——不过显然没有效果,因为那个罪魁祸首反而有些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b∞.。∞★B|驺缬嬲姗桉锱

    “你想问什么?如果是当前状况的看法,那么我的策略和那位鲁道夫子爵一样,点燃烽火,固守待援。这个小型前哨虽然残破了一些,但要找几个点来固守几个沙漏,也并非不能坚持到援军到来。”

    虽然几乎被头盔的面甲遮盖了大半·但轻嗔薄怒的表情仍旧让爱德华心中微动:“如果是其他的,好,关于早的事情,我只能说你来的很及时。拯救了我的……”

    “不要开玩笑了,也不要让我想起那件事情!否则的话,我就把你铐起来直到这次见习结束!”圣武士的声音寒了一寒,但随即又柔软下去,面甲也无法遮掩脸颊晕开的红:“不过你你没有带着传送法术的卷轴么?”

    “很抱歉,我还没法使用那种东西,带着也毫无价值。”爱德华撇了撇嘴:“就算是有·我也没有办法使用,我以为我之前告诉过你?”

    “请不要生气,我只是觉得,只是觉得…”

    “觉得我这样狡猾的家伙,总会有些保命的手段?”木颥蹈膘岫少杉囝

    “是的。你从来也不会主动告诉别人任何事情,但并非狡猾,而是法师们智慧,不是吗?”

    “这只是换了个说法而已……狡辩可不是圣武士应该做的事情啊。

    爱德华有些好气又好笑地摇了摇头,不过实际·他也并不反对这样稍微缓解一下紧张的精神——视线的远端,扭动的灰雾里,只有他才能看到更多的东西——如海市蜃楼般摇曳,与这座残破的哨站保持着距离,但同时有条不紊地收紧埋伏圈。

    敌人加快了速度,他们必须加快速度。

    因为烽火点燃的很快。

    就在爱德华转过视线的时候,滚滚的黑烟已经窜了几十尺的高度。而骑士们则已经各自得到了一张塔盾,开始依托着哨所内部的围墙组成阵势了。

    不得不说,那位鲁道夫爵还是有些威严的——或者说·紧张的气氛至少可以带来显而易见的好处,至少能够让那些富二代们认识到。他们现在是身处敌阵而不是游山玩水,危险不是放在口头说说而已。除非你喜欢先一步到死神那里报到让他老人家给你一个合适的旅程。

    不过爱德华并不想要参与其中。

    “当身处真正需要严肃的境遇时,把自己跟那些胆小的傻瓜和弱者分离开来,明晰自己身负的使命和命运,这将赐予你足够的勇气和理智穿行在无人敢于涉足的领域。”灵晶仆慢慢地爬出兜帽的阴影,向四周探了探镜面一般的身体:“如果听从我的建议,你最好不要跟这帮倒霉的货色离得太近了,必要的时候·他们可以成为你的挡箭牌

    “什么意思?”

    “我感觉到一些令人不快的扰动……”灵晶仆的声音沉寂下来,平稳,干涩:“现在还说不清·不过,很危险。”

    爱德华

    第一波进攻的主体,仍旧是亡灵。

    虽然并没有那巨型的组合尸体那样恐怖·然而这些进攻者敏捷的步子却更加让人皱眉——他们弓着腰的身体呈现出一种深度腐烂的赭石色泽,挂着破破烂烂的·已经腐朽成条的织物,但是行止之间却出奇的敏捷,完全没有僵尸那种蹒跚,骑士

    波的羽箭根本没有达到什么实质的杀伤目的就被闪开大而还没有等到第三波张开弓,那些亡灵便从雾气的边缘来到了哨所的外墙!

    接近的距离,让那些腐烂的外表看起来更加令人作呕,但腐烂的眼眶之中,一种深幽的暗红色泽代替了瞳仁,让他们似乎可以表现出那种疯狂的嗜血的冲动。而更加特异的,是他们异常发达,呈现出一种奇特的阖张的前肢——枯黄的骸骨在那里延伸出几寸,尖锐的末端竟然带着一种金属一般的反光!

    “这是尸妖!他们的指甲带有剧毒,千万不可以被碰到!砍掉了头他们也能动的·要打碎他们的关节!”

    圣武士发出了一个高声的提示,前冲了几步,手中的长剑却已经掠过了三个尸妖的身体,喷薄的正能量如同强酸一般烧蚀掉亡灵的身体,让他们从尚未完全腐化的喉咙里挤出一阵令人牙酸骨痛的吱吱惨叫!

    后方的贵族骑士因此而发出一声欢呼,但就象是骤然被扼住了喉咙的鸭子:他们马笑不出来了——正规骑士们手中的长枪扑哧扑哧地洞穿了十几个尸妖的身体,但就在他们收枪的同时,面前一些巨大的影子从僵尸中跳跃了起来!

    准确的说,是一些正在膨胀长大的影子—他们原本沾着泥土与腐烂物·与尸妖无异的外表,随着跳跃的动作膨胀起来,几乎短短的一个呼吸之间,已经远超出了常人的身高!

    肌肉仿佛充气一般的膨胀,再被浓密的毛发覆盖,几乎就在呼吸之间,原本瘦弱干瘪的尸妖已经化作了庞大的野兽,超过八尺的身体向前直冲,简式骑枪的枪尖刚刚刺穿他们韧滑的皮肤,便已经被巨大的力量卡死·坚固的枣木枪杆纷纷爆裂,而持枪者连同铠甲足有三四百磅的躯体则直接被推回,甚至有几个格外不走运的家伙还被甩了半空!木颥蹈膘岫少杉囝

    “兽化人!换魔法武器!”

    指挥者的声音提高了一截,只是并没有丧失沉稳,但随即,他就停滞了一瞬——在他的视线中,不远处那个黑袍的同伴手中的长弓发出了一个尖利的嗡鸣,一抹影子朝他直扑过来!

    叮当的一声轻响,箭矢被一把利刃挑飞了。

    指挥官反射式的后退两步·看着那个从虚空中刚刚踏出的身影。被一袭黑衣包裹的身材纤细高挑,看去竟然有几分传说之中精灵的高雅,但一柄利刃却充满了尖刺,造型诡异,流转银光!他的身影同样也并不落地,就像风中的飞叶般飘浮不定,带着冰冷的死亡气息。

    但这个影子只是一闪便已后退,就像是真正的光影。

    爱德华眯起眼睛,注意到对方再一次消失在空气中·如同出现时一样的突然——原本的移动轨迹附近看不到他的身影,只有空间扰动那种独特的波纹在微微震颤——对方并非是隐形了,而是窜入了另外的一个空间。

    “该死的!”他咒骂道。

    灵能肌腱猛地收缩,绷紧,放松,将他的身体如同投石机甩出的石弹一样在空中画了个弧形,然后凌空翻身!

    一脚将一颗刚刚飞起,被抛向圣武士方向的圆球踢飞!

    扑哧!冖=b。∞★B缉|缬嬲姗桉锱

    圆球并没有飞出很远,它砸在地面的一瞬间就随着一个可怕的闷响爆裂了。

    是的·可怕的闷响随着这声音,便是一系列的变化随之发生。

    首先是,是一种奇奇怪怪的腐坏的气味儿好·这个简单的词汇实际完全不能确切的形容这种味道,准确一点的话,那是粪便·腐烂的有机物加硫化氢和浓硫酸的气味儿搅拌在一起的酸楚恶臭,再浓缩个十来倍或者就差不多了。即使远隔着几十尺的距离·那种可怕的味道依旧仿佛活物一般地向鼻腔之中冲进去,肆意的蹂躏着每一个嗅觉细胞。

    这还并不是那绿色的本体,而仅仅是散发出来的味道

    可想而知,被这样的一团东西当面喷中会是怎样一个噩梦之中的噩梦,哪怕承受它的是一位受到神能保护的圣武士也是一样的,

    “真特么恶毒。”爱德华喃喃道,落地之后他顺手伸向腰畔抽出了三棱匕首,以及一颗黑色的东西!

    但就在这心神微分的时候,侧袭而来的厉风让爱德华心中大惊!

    那声音是如此之近,而斗篷的幻术似乎一点也没有影响到对方的判断,猎人反射式的扭动身体,试图躲开这个突袭,然而这突袭比他想象的要快得多,也比他想象的重得多ˉ——就在猎人试图移动之前的刹那,已经后发先至,抵了他的胁下!

    啪!

    法师护甲闪烁成一个实体,将那金属推开少许,不过随即喀的一声崩毁成为无数的碎片!然后·脚尖占地的一瞬间,爱德华反射式地向着一旁跃了开去!

    然而似乎还是晚了些——轰然的闷响之后,他只感觉胁下闷痛,退步之间,肋骨发出一个折断的脆响——对方的利刃划开了他的法袍,被锁链甲推了开来,但这不是问题,问题是在那一瞬间,对方手爆出来的力量·

    了一个惊人的羊头一样的力场,

    爱德华的身体在空中翻滚着,就像刚刚被他踢飞的那个球一样,半空翻滚着,撞塌了一片堡垒的外墙,重重跌落地面,再转了几个圈子才勉强地停了下来!

    “咳噗……”

    喉咙里的腥甜让爱德华心惊!猎人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因重击停跳一阵。即使是有着锁链甲的防御,但这种铠甲天生的弱点就是就对于力量的缓冲极为差劲,因此那力量还是让他受了伤。

    不,或者令他心神震动的·是对方无声无息地来到了他身边的事实——这还是他得到那种能够看穿一切幻术的视觉之后,第一次察觉不到一个对手的行踪。

    而刚刚的哪一个攻击,面带有的力量,却是极其可怕的,爱德华注意到的时候,自己已经从刚刚的落脚地飞出了几百尺之外!从一堵墙壁的破洞,落在了哨所的围墙之外!

    “很强。”

    空气闪烁着,化为一片涟漪,然后一大片暗红色的影子从中显露出来·“确实很强。居然自己向后跳来躲开攻击,以一个施法者来说,你的反应很敏锐。”他继续道,声音中带着一点嘲讽的味道:“而且很谨慎,竟然不惜穿了盔甲。哦,或者,你并不是个施法者,只是看重那件长袍的防护法术?那么就更加聪明了。”

    “你不去帮你的朋么?咳咳……虽然他们确实挺威猛的,不过去要对付十几个骑士还是难了一点儿”

    爱德华慢慢站起身,只觉得全身骨节都在哀鸣,但盯着那一袭大红色的长袍——长长的几乎遮盖了大半面颊的兜帽,以及宽宽的袖口都与法师袍有点相似,但腰间的束带却让它更加适合于灵活行动。

    红袍安静地矗立,似乎根本没有去留意,那十几个骑士与狼人们的战场。===.∞b∞.。∞★B|驺缬嬲姗桉锱

    “不,那是我们的任务,给海曼城进行一些骚扰·以帮助帝**队的胜利但从一开始,我的目标就是你,我等着你走出城堡·等着离开防御,等着你的精神放松,然后·准备这一刻。”

    “很显然你没有成功…”爱德华站直了身,伸手压住胸侧的断骨·用力的一压,随着细微的喀嚓声,他头瞬间就沁出了一层油汗。

    如果不是自我催眠的作用,扶正段磊肋骨的疼痛实在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但好处就在于,那会让之后的行动,不会再造成可怕的火烧一般的更多疼痛。

    也可以对于对手造成一种心理的威慑。

    实际,如果在加一两个治疗术的话,他的身体应该就可以恢复如初,不过爱德华并没有这样做——链甲的治疗术也是自己的底牌之一,不能够被别人完全掌控,

    “不,我成功了,或者说,从一开始我的想法就出了一些问题,我并没有想到你的同伴们,哼,他们主要保护的目标竟然不是你,而只是那些愚蠢的白痴。虽然不明白,这些家伙与一个神器的拥有者相比有什么珍惜之处,不过现在,你很简单的被分离出来了,所以我赢了。

    “但我很好奇,你到底要找我做什么?”

    “呵呵别装蒜了,你很清楚我要找你干什么,不要侮辱我,也最好不要侮辱你自己,做好准备。虽然重新来到这个世界,会消耗掉太多的力量以及实物,不过你有能坚持多久你?”

    爱德华眯起眼睛,嘈杂声似乎消失了,周围好像只听见金属的交鸣声,万籁俱寂,耳边回荡的只有风声。

    于是他绷紧全身每根肌肉,在袖中握紧了匕首,用目光锁定对手的呼吸线与心跳线。嘴里弥漫着一股金属味,似乎是所有的水分都被蒸干了,干燥得可怕。

    他应该是个施法者,不知道是神术还是奥术,但是他身那种独特的光晕,施法者专有的气味却瞒不过爱德华,

    但不仅仅是如此而已……

    “也不一定我的朋,也不一定。”爱德华发出一个阴测测的笑声,对方的隐形对于他来分不利的,不过,那也并不表示,我们的主人公就对于他们有丝毫的畏惧

    比方说,这个名为抹除意识的异能。

    这东西有些像是隐形法术,只是与透过扭曲法则改变光前进的路线,来达到欺骗视觉的目的可以被听到、闻到的隐形不同,它是心理的隐形——一切都在发生,只是对于被显能者来说,显能者的所有动作都被人为地忽略了——它并不掩盖声音、气味或是一切视觉以外的因素,但是被这个灵能影响的那个倒霉蛋的感知里,却完全不会有显能者的存在,甚至是跟他关联的某些物体。即使一扇门因此而打开关闭,或者某些物品在空中不自然的飞舞。

    当然,缺点也是很明显,一般的隐形法术只要施展在自身,一般人都会忽视施法者的存在,但这个灵能却只能影响一个目标,纟

第112章 ‘秘宝’的用途

    当然,爱德华并没有马消失在对手眼前。

    脑海中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必须冒险一点儿的程度,更何况,现在即使是马隐匿身形,也不见得就能够掌握主动权。

    “先得称赞一句,漂亮的突袭。”

    这个时候直接去问‘你是谁?’‘为什么要攻击我?’之类的问题,肯定是不可能得到答案的——只会让对方明了你的无知,并且对此产生警惕,以及‘你就这样无知的死去’之类的想法。

    至于说认错人?男人之间,只有幸会没有误会,又不是无聊的漫画剧情,无缘无故的认错对手的存在根本不可能那么多,更何况,被以必杀的方式对待,这样的情况,本就不是一句误会,可以解释清楚的。

    “虽然神器的力量可以防御大部分的侦测,甚至是神能的侦测,但是也并非完全无法探知……就像行走于地面的狐狸,即使消失,脚印也终会留下痕迹,只是大部分人会忽略其形态,只有少数人能够注意而已,更何况,你还是那个引发了神器反应,解开了封印的存在。”

    红袍人冷笑道,却并不移动,似乎对于场面有着百分之百掌控的把握。

    好,第一件事确定。

    “知道的很多啊……没想到,你居然能够了解的如此详细,但你怎么知道,你的行动不是自投罗网?”爱德华呵呵地笑着,从袖口中探出匕首,坐实对方的猜测,但也将之引入歧途。“因此,你才舍近求远?真是执着。但那可不会成为你能够战胜我的理由……”

    “收起你的虚张声势,找到你的代价虽然不小,但终归是值得的……毕竟,能够得到它的认可并将之拿起来的人,并不会那么轻易出现,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开启面附着的记忆。”

    看来,自己并不是唯一?这是新的情报呢。可是言辞之间,恐怕也就只能探听到这个程度了。

    “那么……你倒是真的很幸运,可惜,这种幸运能维持多久呢?”爱德华不同声色的反问,微微垂下了头,掩盖住眼中显能的灵光,同时将能够调用的力量集中到‘探查思想’这个灵能之中。

    还算幸运,身后骑士们与狼人的战斗正进入白热化之中,那些野兽们行动快捷,但面对十几个配合良好的骑士手中的剑,也只能狂吼连连——正好掩盖住显能时细微的嗡鸣。

    思维表层的意识通常变动极快,稍纵即逝,但当被探查的目标精神集中其的时候,自然就会引发一些相关信息的移动。

    ‘真知闪现’‘环法仪式’‘感知位置’‘巫婆’‘情报处’……

    一系列的感知流过脑海,但持续的极为短暂——几乎只是眨眼之间的几个词汇闪动,然后就归于虚无,对手猛地

    抬起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问题

    心灵坚韧。

    “不只是你……这个混蛋也同样在拖延时间。”

    灵晶仆并非用眼睛来看这世界,因此,它的感官也要远超出常人的范围:“刚才那个家伙正在锁定你的位置,准备给你来一个突袭,不过你注意,他是个灵能的使用者,恐怕是个灵能武士,这种空间中突然出现的把戏,是他们最为喜欢的。”

    爱德华表面不动声色地弯下身体,但心中却未免又沉下了一点,对方之中若有灵能的使用者,那么他们想必对这种力量并非一无所知,应对的方式也会变得更多样。

    但更加麻烦的,是对方背后的势力。

    环法仪式是一种能够多个法师力量,施展出更强法术的能力,但有个要求就是多个施法者的能力不能相差太大,而且使用的法术越高级,相应的消耗也就越惊人,一般来说,只会应用于国家等级的法师团体才会去涉足这个领域。

    而感知位置——这个魔法算是有名的东西,如果爱德华的记忆没有出现失误,它可是个高达八环的预言法术。

    要知道虽然接触魔网的深浅,对于衡量法师的实力来说是一个重要的因素,但法术里的抄录法术也同样重要,尤其是那些接触到了**环魔网的法术,几乎都被各个**师塔垄断在藏库之中,难以流通,更别说轻易示人,即使是图米尼斯这样的魔法大国,法术学院之中的魔法,也并不是毫无代价的地抄录。

    脑中翻阅着记忆,他的身体也在微微的移动,灵晶仆就是他的第二只眼睛,指挥他不断的破坏后方突袭者定好的角度。

    这种有意无意的胶着持续了几秒,然后红袍中的对手便终于忍耐不住,开始用攻势为自己制造机会。

    轻微的焦糊气味随风散开,肉眼可见的火苗从对手身腾起,在他的身周环绕成灼热的狂风,好像是他身的那件斗篷因此而活了过来,随着布匹的抖动,幻化成四个火头,向着中心猛地绞缠围拢,

    “我x”爱德华不由得发出一个怪叫,虽然对于魔法有着相当的了解,但是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如臂使指的火焰效果——如果是什么魔法触手倒还算是正常,但是元素系魔法向来追求爆发力而忽略操控性,仅有的一些不也就是极效延迟之类的么?

    当然,没有什么时间给他感叹以及思考其中的奥秘,那恐怖的火焰已经在封锁了大半的空间了。

    而在另一边,灰色的人影已经滑过空间……

    那个刺客型的敌人已经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爱德华身后,行动之间,似乎根本无需迈动步伐,而是鬼魅一般的凭空漂移,细长的身体被包裹在一件蓝灰色的短袍之中,在灰雾里若隐若现

    ,唯有手中长剑匕首两柄利刃一左一右,光泽闪烁,竟然是瘆人的碧绿

    猛毒。

    爱德华若是前进,左移,便会被火焰的触手缠绕,向右就是长剑的斩击,后退则要面对匕首,爆发的火焰,匕首,长剑……武器与魔法,点与面的完美组合,除非能够划破虚空,否则,其中的敌人似乎在劫难逃?

    可惜,配合无间,并不表示他们共享着一个大脑。

    “你往右边”

    爱德华吐气开声。

    声音被分解,重铸,发出的一瞬间已经被变化了内容。

    语气与音调有七八分相象,在这个时候便已经足够了原本无间的配合出现了一个些微的破绽,不多,只是一秒的犹豫。

    灵能肌腱的效果全开之中,爱德华猛然侧翻,险之又险的从两道火舌之间穿过,同时在离地之前,踏出一片隐约可见的波纹,卷向对方的小腿。

    这个反击让红袍人踉跄了一下,火焰没能及时追击,但对于那刺客没有起到什么效果,他漂浮在空中的身体灵巧地令人难以置信,长剑在空中就已经拦住了爱德华的身体,不过却只是在铁手套摩擦出一个刺耳的嘎吱声

    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可怕的疼痛已经脑海中迸发,让他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个尖锐的惨叫,好,看来应该是用她来称呼,但爱德华却绝不会因此犹豫,借助这柄剑的力量他在空中转身,一个横踢便已经击中了对手的后脑让她直接翻滚着撞了地面

    太浅了

    空中仅凭扭腰的力量发出的踢腿,即使是有自我催眠,与灵能肌腱的帮助,威力也毕竟有限——若是地面,爱德华有信心一脚便折断对方的脖颈,但现在却只能看着女子在地翻滚了一下,重新撑起身体。

    不过,被一记侧踢击中延髓,任谁也不可能若无其事,对于大脑的震荡,足以破坏身体微妙的平衡感。

    “是心灵异能这家伙也……”

    “只有如此可怜的实力,还想如此挣扎,我真是佩服你的毅力。”红袍人阻止了同伴的言辞,寒声开口:“真可惜,比我想象中的要差得远……”

    火焰在他的身体腾起,更盛,原本四条的火光,也分出了更多的触须,将他的周围掩映在一片暗红,逐渐发黑的光里面,高热的空气流动,然而那火光却又仿佛幻影,在其中的人,完全不会产生一丝的扰动。

    “是吗?其实也差不多,据我所知,在战斗中不精尽全力可是个糟糕的习惯……小心,不要让我逃走了,否则的话,你们有信心可以深入图米尼斯去找到我吗?不,只要我离开了,你就未必能够再次找到我?”

    不动声色的在腰际一抹,将匕首还鞘,将魔法飞弹杖抽在手中,长长的

    袍袖将之遮掩起来,看去跟匕首相差不多。而左手则慢慢伸到后腰,从那里摘下了金属的造物,弹开了壳。但爱德华也没有忘记用冷笑来挑衅对对方的这种操控能力并非普通的魔法,那么便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如果不是自动攻击,那么就得施法者全神贯注。

    激怒他,便有可能造成破绽。

    身后的变化,被灵晶仆传送进头脑之中,而圣武士的身影,则是其中的中心,只不过对方那五头狼人,显然得到了某种命令,正在全力以赴的缠住这名大敌,他们身贲张的筋肉带来恐怖的力量,即使赤手空拳,也敢与剑刃对撞,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在几个呼吸之间就能够止血,而尽管被光焰缠绕的艾莲娜同样力量非凡,可对方就那样毫无花俏的选择与她的长剑正面交锋,借助体重和体型的优势,将她缠斗在原地,不得寸进

    “你们在干什么?磨磨蹭蹭的?”

    然后,一股冷冰冰的气息却从后面攫住心灵术士的心灵——那感觉就像是被一道毫无感情的目光从后面盯住,让人背后一下就沁出了冷汗。

    空间之中的扰动带来了灰色的影子,偻佝,灰暗,带着腐朽的气息,与僵尸相差不多。但是一柄长长的木杖,却带给了他远比僵尸危险的气息。

    “埃尔方斯,你们的任务,不是尽可能的杀掉那些图米尼斯人吗?”

    这张脸的皮肤已经完全干瘪了下去。只剩下一层带着稀稀落落的灰白色毛发地,纸一样苍白地皮肤附着在面颅骨。你甚至可以透过皮肤清晰的分辨出颧骨地每一个钙化的棱角以及细微地纹路。而随着语声。打开地下颌骨在这张脸瞬间聚集起了无数细密地皱褶。

    但不可思议的是,他似乎仍然是个活着的人。

    能够使用任意门,自然代表着触摸四环魔法的能力,但眼前这个亡灵法师,却显然并非是那么简单,

    低阶施法者对高阶,通常也并不意味着没有取胜的机会,法术之间的生克,战术的选择,不同的辅助能力,以及能够使用的装备,都可以影响最终的战果。但是正常来说,高阶法术和低阶法术威力的巨大差距,足可以抵消以种种的变数,如果施法能力差了两环以,那么胜率就变得非常渺茫,当然,有些极端的情况并不在这考虑之中,比方说高阶法师刚好经过一场恶战,或者是个纯粹毫无战斗经验的理论派。

    或者对方的法术位已经消耗的很多,但一个使用亡灵法术的敌人,必定是一个战斗经验极为丰富的货色。

    红袍中的人影一言不发,只是火光骤然变动,变得更加晦暗,纷飞的火苗在空气中扭动,竟然化成了一片如同符文的光泽

    于是周围的空间震

    荡起来,无数细小的声音交织成为喧嚣,那火焰竟然成为了一座沟通两个界面的门扉,数个矮小的影子嘶嘶地尖叫着,从门里一跃而出

    它们虽然矮小,可是却显然和孱弱这个词汇无缘,相反,与人相似的半身出奇的健硕,手中一些惨白和血污的骨棒,

    一只魔鬼成功了接住了它,随即就受到另外两只的夹击。另一颗没能被笨手笨脚的影怪们接住,朝河里滚去。两个魔鬼全速俯冲下来,不约而同地抓住了宝石的同时头碰头可笑地撞在了一起,一路跌进了水中。过一会他们浮了来,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拍打着水花,手里还攥着宝石不放。他们盯着它那紫色的光芒,呼吸沉重,好象从来没见过财宝一样,眼睛里满是那种鸦雀对闪亮的小玩意的贪婪。突然这两只影怪开始互相撕咬扭打起来,把水花溅得到处都是。

    不过显然作为现实中的格斗技能习练者。圣武士地反应更加迅速。几乎就在火焰消失地刹那,十字斩剑的圣焰已经炼成了一片耀眼的光晕,朝着这个家伙攒刺了过去

    或许是这个反击太过出人意料,或者是这个倒霉地萨满智力等级并不高。总之当圣武士地长剑已经到了他地面前时。这个兼职亡灵才猛地向一边扑倒,可惜这个动作已经无法起到任何作用了圣焰在他胸口带出了一道几乎将他切成两半的伤口。紧接着那没有任何血液涌出的干瘪皮肉就在一股令人厌恶地糊味中向两边延烧开来,这倒霉地家伙发出了一阵仿佛遇歹徒的无助少女一般地嚎叫。但是却无法阻止那代表着正向能量地光芒持续破坏他地身体,几乎只是在转瞬之间。就已经将那恐怖的伤口扩大了一倍以未完待续

第113章 我不会成为你

    我把昨天的最后一段,稍微改了改,加了几行字。否则不够紧张……

    一切似乎还在视线之中,甚至包括,原本不在视线之中的一切……

    前冲而来的,红袍的人体;拉出了一片绿光的,长剑与匕首;左手的疼痛,还有身周爆发的空气,燃烧的火——都在黑暗之中沉寂,化作诡异的静谧。

    静谧就是黑暗。即使那一片银色的光正在眼前,在头顶,在身周流动,仍然不能驱散一星半点。

    而与银光相对的,是红。

    好像就在一个眨眼,一切的一切都被红色铺盖,包裹;火焰般跳跃的,花瓣型轻薄亮丽的,血液样粘稠的,岩浆似的沉重的,深的,浅的……红色勾勒出无数的影像,就像是被滤掉了所有颜色的单一影子。

    红色向外延展,构成了人影。

    儿童,青年,少女,妇人,大汉,老者,人类、精灵,矮人、兽人甚至是恶兽,恶魔,魔鬼,天使,灵吸怪,说得出名字的,说不出名字的……无数的影像,从那红色之中被深浅不一的勾勒出来,他们在周遭的空间之中动作,组成热闹的景象。

    红色向外延展,构成了建筑。

    纤细精巧的科罗拉建筑,尖锐高耸的格尔特建筑,厚重古老的罗曼风建筑,更加古早的毫无风格的建筑,原野、洞窟、城堡、要塞、壁垒、神殿,天国,甚至是机械构造的高楼。狭窄的,宽宏的,古朴的,高耸的,老旧的,坍塌的,组成街巷,城市,没有墙壁,没有穷极,无限延展的场景。

    一切就这样不住地产生,发展,铺盖,直到前方视线的尽头。

    扬首观望时,视线没有丝毫阻滞,能够看到那些人形,建筑,在不住的产生,被红色勾勒出来,绘制出来,成为立体的影像,而在更前方的地方,是比黑更黑的存在,混沌的存在。

    然而一切都在不住地崩塌,毁灭,消亡,在身后视线的尽头。

    回首观望时,视线没有丝毫阻滞的,能够看到那些人形,建筑,在不住的崩解,人体,景色,化作红与黑的线条,在粉碎,在消亡,完全不受到距离的影响,人影张大了嘴巴,在呼叫在哭喊,他们挥舞着四肢,在攀爬在奔忙……然而一切都无济于事,他们最终只能消失,化作粉碎的尘埃,最终被吞噬进无比的虚空黑暗,比黑更黑的存在,混沌的当中。

    一切都是沉寂的,默然的,只是光与影的变化,行动的脚步,人群的交流,世界的崩毁,都莫不如是。

    声音只是在单独的回响。

    “找到它,你将获得一切……你想要的,你需要的,你渴望的……”

    这是神秘的声音,变化着高低不同的音律,叙述者似曾相识,却又完全不同的东西。

    “渴望得到什么?渴望得到什么力量吗?”

    “简单,或者正确的抉择……

    “你找到了吗?”

    “为何要得到力量?力量意味着一切,余者皆为荒谬……”

    “期望拥有一切,是为贪婪。”

    “找到它,而你即将做到了。

    “贪婪吗?”

    “拥有力量并非贪婪,所谓的贪婪,是对自己力量的不当估计,是奢求,但拥有力量的人总是背负更多的东西,同样他们理应得到更多。”

    “即使用这种力量去伤害别人?没有不伤害任何东西的力量。没有错也没有对,正与反,表与里,对与错,不过都是一体的两面。”

    “找到它了,你即将拥有一切了。”

    ……

    那是个熟悉的细微声音,那是些似曾相识的疑问与回答……爱德华若有所悟的将视线抬起,向,定格在银光之。

    那里不同于这里。

    那里有一座王座。孤独地悬浮在一切的顶端。王座有一袭红袍,孤傲地端坐,而红袍之中,有一个存在,孤高地俯瞰着,这一切的发生。

    那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吗?或者是,但却又不像因为在这黑色红色与银色组成的诡异世界,只有他的存在是正常的,是完整的和多彩的。

    王座同样是黑色,但并不等同于那种无止境的深邃黑暗,它是闪烁的,是光洁的,像是大理石一样,反映着些微的杂光,通透,明亮。

    长袍同样是红色,但并不等同于那些勾勒出镜像的单调,它是明暗的,是柔和的,如同最等的天鹅绒,遍布着褶皱的光影,温润,细绒。

    而这长袍之中包裹着的,同样是人体的形状。

    不,只是骸骨。

    惨白的,干燥而光滑的,细致的骨骸从袍袖之中伸出,搭在王座的扶手,惨白的,干燥而光滑的骷髅,在兜帽的阴影之中。而一抹光泽,则从空洞的眼眶之中亮起,摇动着,闪烁着,从蓝色,到橙色,不断的变动着,细微,但深邃,给他增添了一种奇特的,有韵律的生气。

    或者,可以称之为表情?

    “你来了。欢迎你的到来,欢迎你的归来。”一个声音回响起来。有别于其他的声音的响亮,但又生涩,带着一种诡异的,古代一般的成分。

    “你是谁?”

    于是一切的嘈杂也戛然而止,以此为因,另一个声音也随即响起。

    “你才是谁?一个巫妖?你想干什么?不,这里是什么地方?时间被停滞了?这是神器之间的反应?这是我的声音?放我离开该死的,停下来……”

    连串的询问,没有声调,没有平仄,没有停顿。直接的,毫无阻滞的,连续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空隙不应该如此直接的,但现在却在不停止的回

    响起来,

    那不是一般的话语,而的思维。

    于是,声音停了——对于一个意识到问题存在的心灵术士来说,封闭自己的思维波动,是基础的事情。

    “很好……相当好,非常的好。比我想象的要好。”

    骷髅微微的张开了颌骨,他的声音平稳,和蔼,如人类一般,只是似乎能够听到摩擦的嗒嗒轻响:“我是谁?我是一个巫妖吗?我是导致了这一切发生的存在吗?我想要什么?一切的原因以及你要离开的愿望。想必,你现在有着许多许多的疑问。”他缓慢地开口,同时摇头:“不过,那不重要,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没有弄清应该问的问题……”

    “关键是,你是谁。”他说。

    “我是爱德华?文森特。”

    “那只是你的一个身份而已,你是这个人,但这个人并不是你,并不是完整的你,并不是你的灵魂的样子,只是一个代号,一个表象,不是吗?”

    “……”

    “沉默与否定毫无价值,你知道我在说些什么,你也知道我是谁,是的,你知道,你只是还没有完全回忆起而已。”骷髅微微的摇动着眼眶中的金色火焰,似乎代表着一种情绪——倾向于愉快,他改变了原本端坐的姿态,用一支骸骨的手掌,支撑起微侧的头:“但这也并不奇怪,毕竟那记忆与你的关联并不深刻,想要回想起什么很难。但不必担心,我们有很多的时间,近乎无限的时间。”

    “……”

    “好,就如你所愿,来说说我。我是一个人,或者说,我曾经是一个人类,一个商人,但也是一个混血,在我的祖先里,有一个愚蠢的女人yin了,于是,我的血液里,带着一些被诅咒的成分,同时,我也拥有着,并且最终觉醒了远超常人的力量。于是我成为了一个施法者,一个术士。”骷髅发出一串清脆的摩擦声,继续道:“……我学习了很久,发挥自己血脉之中的力量,淋漓尽致……最后,我拥有了力量,我获得了称号,我是术士们的王者……”

    叙述很长,但又很短,似乎仅仅是眨眼,一个跌宕起伏的故事便已经进入了尾声,当那声音落下,爱德华不由得皱眉,发现自己,似乎沉溺其中,但却似乎又一无所得——这是个恢弘的故事,但那故事中的‘我’又是个什么?太过久远和古老,似是而非,根本无法与他记忆中,任何只言片语互相重合。“传奇的经历,然而,这对我来说……”

    “毫无意义?不,这很重要的,这记忆很重要,因为这也是你的故事,终将是你的经历。”巫妖忽然大笑,声音洪亮,而周围那红色的景色,也在这笑声之中摇动起来,如水波一样晃动,所有的人影在这个时候

    抬起头,仰望着他的存在,跪倒,膜拜。“是的,你就是我,因此,你会承袭这记忆。奥术师们的记忆,十二位大施法者的记忆,硕果仅存的太古巫妖的记忆,我的记忆。而最终,会成为你的记忆。”

    “承袭你的记忆?”

    “是的。当你成为了我,你才是你。你会得到力量,魔法的力量,法则的力量,统治这个位面的力量,甚至是,统治整个多元宇宙的力量。你一直期望得到的力量,你应该得到的力量。你会永远的存在,超越了死亡,当一切都结束,甚至多元宇宙都毁灭的时刻,你也能够存在着,重铸所有的一切。”

    “我不要。”

    “你说什么?”空间震动了一下,一切都随着那红袍的挺直而变动,就像是一场地震,波及了空间内一切的震荡。

    “我拒绝。”爱德华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只是仰望着那悬浮在半空中的王座,事实,他应该是矗立在其脚下,但是却可以清晰地在心中构筑出其外形——每一个角度,每一个细节,面前,背后,左右,甚至是最为细微的袖口,兜帽的阴暗处,甚至是眼眶之中,颚骨内部的空洞,每一个转折都一清二楚,仿如捧在手中。

    但那是虚假的。

    是谎言。

    是欺骗。

    “你不是他,也不是别的什么……你就是你。这个世界,只有你,才是你。”

    一个声音如此说,没有音波,不成律调,但它是从心灵的最深处迸发,回响,最终嘹亮起来。“是的,我不是你,也不是他或者别的什么……我就是我,我不可能成为谁,不会成为别的什么,也不应该,更不可能成为什么。我的记忆,我的心,我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我的,我不会将之付出。不管是谁,是什么。”

    爱德华继续道,这声音平静,坚定,不带有一丝的波澜。

    你在用虚假的谎言欺骗我,想要剥夺我的一切,获得?谎言那样的获得只会丧失,丧失这被称为‘我’的存在成为那记忆洪流之中,微不足道的一片,没有什么永生,没有什么不朽,位面会归亡,物质会消亡,甚至这个多元宇宙,也并非永久存在,追求永存?从一开始,就是最大的谎言。因为,那等同于死亡。”爱德华在冷笑,说出的,却似乎并非他思考的产物,而只是一种自然地宣告。

    没有什么不能死亡的,哪怕,是死亡本身。

    “……你竟然会拒绝?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的灵魂是否是受到了创伤?你疯了吗?”

    “我很清楚。”

    “不,你不清楚,这也不可能,你不能拒绝,也不应该……你就是我,你不能拒绝,也不应该……这不可能除非,你不是……难道你不是?”声音尖锐起来,单纯的重复

    ,而随着这声音,空间在震动,所有的阴影都在崩解,化作无数的尘埃,从外围,向内延伸。唯有那银色的光辉,越发明亮,通透,最终灼目。

    黑暗崩塌了。

    ……

    疼痛。

    电流在脑海中疯狂的翻涌,从每一根神经之中反刍,在骨骼的外端,在皮肤凝聚,凝聚成为火热的刺激,是为疼痛。

    目光之中的一切在流动,化作不同于记忆的情景,占据着主体的红色,正在不断的消亡,退散,于是乎,世界在归还,归还成为浓雾,黑泥,火焰,呼号声与尖叫声,疼痛和冰冷的世界——真实的世界。

    但与原本不同。

    红色正在远离,因为包裹其中的人正用一个可怕的动作向后倒退,不,飞出去,狼狈的撞地面。

    但疼痛却仍旧是货真价实的,爱德华的视线转动,注意到那横亘于自己颈下的利刃,寒冷的触感,就从脖颈传来。

    然后是声音,充斥在耳边,是原本熟悉的声音,但却似乎又极端陌生——因为那是熟悉的声音,应该是清澈的,优美的声音——正在用一个不熟悉的高声,叫嚷,怒吼,或者说,接近于嘶吼……

    “……现在,放开他……否则的话,我会杀死你的同伴”

    “一个圣武士竟然拿会用人的生命来威胁别人?”冷笑的声音从脑后传来,平静,但女子的尖细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压抑颤抖,显然并不像是言语里那样的毫不在乎。“我如果不放,你就真的敢动手吗?何况,你以为你如果动手,他会有机会活着吗?”

    “放开他,放开我的同伴否则,否则我真的会杀死他我以晨曦之神的名义起誓我绝对会那样做的”

    那是艾莲娜的声音。

    爱德华微微眯起眼睛,注意到圣武士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不远的地方,或者是抓住了那红袍人倒地的时机,她一只脚已经踏了那红袍的背,手中的长剑向下,直指兜帽中的哽嗓。

    然而这个威胁,并没有起到作用。

    不仅仅是因为,圣武士的律条——尽管手中长剑的剑刃同样已经架了人质的脖颈,但双方之间,却有着决定性的差距。

    咫尺之外,那名亡灵法师的样子极为凄惨,身的服装已经消散了一半,而露出的干瘪身体,遍布着恐怖的伤口,没有多少血液的皮肤已经遍布着焦黑,却又向外翻开,如同一张张因为饥饿而张开的嘴。苍白的内部组织,还镶嵌着大量的金属碎片。

    但是他还活着。

    近距离爆开的破片手雷,虽然因为装药的关系而威力不足,却也足够撕裂一个常人的躯体,但这名亡灵的施法者,似乎已经改造了自己,因此,他还能够舞动双手,聚集起足够危险的,魔力的振幅

    “你不会做的,愚蠢的家伙,你付不起那代价。”

    “你尽可以试试看”

    “好,我数三个数,我们一齐放下武器。一……”

    那是一个信号……亡灵法师的咒文已经接近尾声……

    必须要快。

    喀

    轻微的摩擦声让心灵武士的武器微微一顿,而还没有等到她做出反应,亡灵法师已经发出了一个惨嚎,凌乱的能量,在身周轰然爆炸

    可那银色的光晕,并不只有在心灵术士的身体爆开。

    心灵武士的转位者,他们是飘忽不定的心灵杀手,把全部精神力都贯注在空间和位移的知识,可以随心所欲到达任何地点,像风暴一样在危险中自由穿梭。

    因此,握在钢铁手套之中的剑刃,在下一刻就消失在空间之中,当它再度出现,已经是在空中,让人无法防御的角度,诡异地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凌空落下。

    剑落,血溅。

    爱德华的眼神,骤然紧缩。未完待续。

第114章 杀破狼

    “危险”

    惊叫声之中,一股力量加诸于肩头,自己的身体被推开了几呎,然而这样做的代价,就是圣武士的肩背,完全暴露在了那夺目的寒光之前那细长的锋刃之,灵能的光泽闪烁,魔法加持的铠甲,竟然也不堪一击

    爱德华的眼神抽紧。

    他看着迸发的光辉如烟花一般四散,但被切开的,实际是一层细微的维度,虽然圣武士的铠甲附魔不凡,却也无法抵挡这种另一层面的破坏手段,他看着那金属崩裂,附魔消散,然后,便是其下的皮肤……嫣红的血液,向外喷涌,像是刚刚的幻境一般占据了空间,在皮肤勾画出温暖的颜色。

    阴冷的力量如影随形,抹去铠甲最后的闪光,灰色的雾气构筑出咧嘴大笑的骷髅,向所有人宣称着这邪恶的力量,死亡的力量。

    于是那个轻灵的躯体随着那伤害向前笨拙地扑倒,落进心灵术士的怀抱之中。铁锈的气味满溢在鼻端,那尽在咫尺的碧蓝瞳孔,正在慢慢地失却神采,让爱德华的感觉心脏被抽紧,头脑中,只剩下了空白一片。

    血液向着身体中冲击,火焰一般灼热,却又似乎刺骨的冰寒。

    习惯了血腥?习惯了伤痕,习惯了死亡?

    不,实际,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因为淡漠,因为习惯而淡漠,但若不能淡漠,便也无从习惯哪怕是一点血迹,更遑论……在死亡面前坦然。

    血液的气味如此的腥咸,女子的身体,却又透出一丝清淡的馨香,混合的古怪感知,让思维中断了一瞬,眼神望着眼前的一切,却似乎一无所知,即使转位者收剑,抓住红袍人,再转身跃进一片虚空门扉的动作,并不是那么迅捷无论,抓不住分毫。

    “白痴,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给她一记痛苦回忆?吓傻了?还有,你不是有治疗神术吗?呆着干嘛?你想就这样让她死在你面前?”

    灵晶仆的声音在脑中响起,干涩,平静,一如他的创造者。

    让猎人震动了一下。

    就像原本游离的灵魂,似乎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四位之间。目光转动,他发现自己正在死死地按压圣武士的伤口,但对于那从颈到背,几乎是双手都无法遮掩的伤势。这个动作,只是让更多的血液喷涌而已。而涔涔的鲜血,实际已经渲染了大片。

    啊,是啊,我在干什么?

    正能量从治疗魔杖之中翻涌倾泻,活化细胞,将伤口封闭,构造,在一瞬间就修复得完好如初。

    这是个并不轻松地工作,尽管封存着神术的魔杖只是个储法的货色——要治疗那长达两尺,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几乎意味着榨干这魔杖中封存的能量。纯粹使用精神力催动法阵,调用完全不同的能量源头,即使是一

    个货真价实的正式法师也不见得能够轻易做到,更何况而一切又必须要极为迅捷,因为血液的损耗,同样会成为一种致命的损伤。

    谢天谢地,一切顺利。

    扔下原本及其昂贵。现在已经和小木棍一样毫无用处地魔杖,爱德华用最温和的动作,将怀中的身体拥住,感受着那微弱,但已经平稳的呼吸,他叹息了一声,抬头四顾。

    红袍人和他的心灵武士同伴早已化作了视线远端的暗影一点……灵能免去了繁杂的手势,冗长的咒语,因此任意门也就变成了最有效的逃命法术、更遑论使用它的,是一个转位者,对于空间极度了解,随时可以滑行在半空的怪物。

    但一切并不会就此结束。对,一切都还没完,远远没完。

    首先,是那个正在仓皇后退的亡灵,他的身影正消失在一片流动的光影之中,丧失了所有攻击的手段,又被同伴在第一时间抛弃,他只能寄望于刚刚那个红袍人用过的,‘似乎有用的’招数——

    只可惜对于爱德华来说,这种毫无意义的举动,只会让他心中的火焰,燃烧的更烈一点。

    他跨步向前,握住圣武士的长剑。

    在已经重伤的亡灵察觉之前,这利器已经在他胸口带出了一道几乎将他切成两半的伤口。紧接着那没有任何血液涌出的干瘪皮肉就在一股令人厌恶地糊味中向两边延烧开来,这倒霉地家伙发出了一阵仿佛遇歹徒的无助少女一般地嚎叫。但是却无法阻止那代表着正向能量地光芒持续破坏他地身体,将他燃烧得如光辉灿烂的火炬——几乎只是在转瞬之间。

    但这也不是结束。

    心中的情感,似乎仍旧难以名状。

    那火焰是愤怒,是惊讶于自己竟然被敌人钻了空子的恼羞成怒?还是憎恨于对方下手的狠毒?不,那太幼稚了,在战场,本就是你死我活,毫无余地的,这并不值得投注感情——或者更多的,是对于保护者的一种愧疚,以及自己无力的无奈?是因为那拒绝之后,萌生的些许悔意?是让无辜而又重视的人,因此而重伤的不甘?

    但不管是什么,猎人的心中实际已经没有兴趣去追究,奇怪的感觉就这样在脑海之中燃烧,转过血管,充斥肌肉,让精神无比的亢奋,无法平复。

    那么,要如何做?

    视线的远端,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亡灵的数量,随着缔造者的崩溃而无法增补,而狼人的力量或者强大,却也无法突破骑士们收缩起来,严密的防线。只不过野兽在变身后已经失去了瞻前顾后的智力,只会遵从于本能的战意,不断向前。

    正好,就这样杀死他们,撕裂他们,砸碎他们,让他们也体验一下失去的痛苦,死亡的恐怖。以及我

    的愤怒……这或许会让我的心,平静一线。

    一个声音,似乎这样宣告。

    ……

    乌嗷

    狼人探出了巨大的手爪,速度之快,让空气也发出嘶地轻响,爪尖挤压着空气中的水分,竟然拉出五道淡淡的尾雾

    鲁道夫举起塔盾,阻拦下这一击,骨质和铁皮橡木撞击出的轰然巨响,让骑士一连退出了十几呎远但借助这个拦截造成的空隙,三柄利刃已经凌空而至,分别在那攻击者的胸腹之间划出三道伤口

    目光扫过那铁皮,五道内凹的坑洞,即使是千人长也不由得眉头紧皱,而刚刚被劈砍刺戳的伤口,在怪物身体微微蠕动,几乎眨眼之间便已经止住了流血,狼人只是满不在乎地后退几步,发出一个嘲讽一般的低吼。

    真是麻烦……

    鲁道夫咬了咬牙,注意到身周几个下属都已经气喘如牛……面前这些怪物的攻击虽然刚猛,但也不足为奇,只是近乎无穷的体力和超常的恢复能力,便足以让他们在持久战中占尽优势。更何况,自己这边还要时刻注意,那些脆弱的花瓶骑士的安危,而更糟糕的是,这一点也已经被狼人们发现。

    “把它交给我。”

    一个声音忽然穿过了战场的嘈杂。

    声音平静,温和,但是却带着不可违逆的成分,鲁道夫转过视线,便注意到那个缓缓走来,横抱着一个人的黑袍人影——似乎毫无忌惮地,准备穿过狼人,和自己的三个部下之间

    “吓疯了么?你……”

    鲁道夫不由得发出了一个咒骂,但言辞不过刚刚吐出,已经被钉在了唇角边。

    传说之中,克鲁罗德野蛮人的狂化,就是源自于他们久远之前混入的兽化人血脉,这种强大的变身,在让宿主拥有了强大力量的同时,也会抹去他们的负面情绪,让痛觉迟钝,对于恐惧的感知也麻木。

    但真正的威胁,却并不是麻木能够对抗的。

    恐怖的力量形成于精神之中,骨断筋折,开膛破腹……无数可怕的思想被从遗忘的记忆角落中抽取,擦拭一新后再潮水一般疯狂灌入,神经之中爆炸的电荷,冲撞着狼人脑海中最为脆弱的部分,让这头畜生一头扑倒,而在倒地之前,他发出的一个吼叫的惊天动地,其中的凄厉,几乎让他的同类也全身战栗,停驻脚步。

    嚎叫声戛然而止,于是战场一时之间陷入了一个小小的沉寂。

    所有的生物都不约而同地停下来,就好像是出于一种危险临头的本能,每个人都下意识地转过视线,盯住交汇处,那个黑色的人影。

    而他只是旁若无人地,将抱着的人轻轻放下,向几个骑士低声命令:“照顾好她,”于是与狼人对持的三名骑士,似乎身不由己的顿了顿,然后后

    退,看着那个矮小的黑色影子,踏过他们眼前。

    这是一段短暂而虚幻的和平——

    而打破它的,是一声闷雷也似的轰鸣。

    随着猎人的身体向后滑开一尺,数百颗钢珠在空中并成一片乌黑的网络,扑向第二头狼人,兽人庞大的躯体根本无能闪避,于是带着可怕力量的金属扯开皮穿肌体,甚至撞断,撞碎坚如精钢的骨骼,在所到之处掀起一块血肉的暴风,当浓重刺鼻的的硝烟散去,狼人的身体几乎已经不成摸样,胸腹之间的肌肉被轰击成为了一片粘稠,骨骼参差,血浆四溅,隐隐地透出后面的烟雾。

    兽化人拥有着优秀的恢复能力,但面对这样的武器,他们的恢复力,根本就等同于无。

    “第三只。”

    心灵术士发出一个低低的呢喃——并非是计算的错误,第三只巨狼已经摇晃着轰然倒毙,‘体验剧痛’无声无息的摧垮了他的神经。

    但这并非全无代价,全力的调用灵能的反冲,也同样会给心灵术士造成伤害,爱德华皱起眉头,感觉头皮如细小针刺一般的痛苦。

    不过这时候,不能留给对手丝毫喘息的余地。

    残余的两只狼人俯下身体,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而些许的停顿之后,其中的一只,已经缓步趋前

    这是所有狼人之中最为高壮的一条,身高超过八尺的野兽,身躯肌肉坟起。透着爆炸一般的力量,身纵横着六七处正源源不断的向外淌出血痕的伤口,将黑色的兽毛粘在了一起。可是他却似乎感觉全无碧绿的瞳孔盯着刚刚靠近的矮小人类,他俯下身体,弓起腰背,浓稠的唾液从参差出口腔的獠牙释溢,在空气中带起刺鼻的气息、喉咙深处颤抖着,变成一阵恐怖的呼噜。

    但心灵术士却只是仰起头,扔掉手中的铁盒,推掉头顶的兜帽,脸庞在淡薄的光线下透露出一种奇异的苍白,薄薄的嘴唇紧紧地抿起,眼瞳之中,那一抹亮色,金属一般冷硬。

    狼人发出了一个凄厉的吼叫,野性的本能,好像在驱使他后退,但兽化的狂暴,却做出了相反的决定。

    没有等到他做出判断,一只拳头,已经从他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击中了他的鼻头,钢铁铸成护环,咔地一声便将其中的软骨撞断

    狼人的鼻端,与野兽一样遍布着神经,这突然地打击,让它痛苦的尖嚎一声,剧痛和酸涩冲击着眼窝,于是他不由自主的昂头闭眼

    但对方要的就是他这神经反射的空隙之处。

    些许的停顿已经决定了大局,心灵术士起跳,一把将他的后脑压住

    一瞬间,爱德华的大脑似乎是被一双巨大的手掌抓握,挤压出其中每一丝残余的能量,眩晕甚至被扯到了喉咙的深处,

    但这种痛苦换取的效果也同样令人欣赏——消散之触被加大到了极限,投注的灵能足够让狼人头壳的皮肉和一层骨骼被传送到了不知何处的何处

    于是,那一层几乎透光的脆弱残余部分,根本无法抵抗铁手套的压力,啪地一声凹陷,粉碎,于是那只手便伸进了狼人的头颅,毫不犹豫的一翻,一搅鲜血与脑浆四溅飞扬,当那只手带着一片柔软凝固的红白,被重新抽出来时,这原本杀意十足的野兽就变成了一滩死肉,轰然倒地,撞出一大片的尘土

    这可怕的变动,似乎终于摧垮了最后一头狼人的战意,他毫不犹豫的向后起跳,一跃便离开了十尺的距离

    但也仅仅如此。

    一束碧绿的光泽,在他落地的瞬间,刚好照进他的眼窝。

    腐蚀的疼痛,不只让这怪物咆哮吼叫,也在几息之后,便将他的生命剥夺

    从那个被露着骨头的残骸旁站起,年轻的猎人面无表情,但脸迸溅滑下的血痕已经足以成为最好的装饰,即使是正规骑士也不免心中寒颤地专开视线,更别说后面那些彻底吓傻了的胆怯小贵族。

    切说起来漫长,其实从战斗开始到胜负逆转,也不过是短短一个沙漏刻度的之内,杀死了亡灵法师,驱逐了转位者的战斗最为惊险,但远远的魔法角力,又怎么可能比得狼人瞬间死亡的冲击?

    战斗就这样结束了……环顾周围,刺鼻的血腥气味,让爱德华眯起了双眼。

    “幸好。”白皙的嘴角凝聚出一个虚弱的笑容,艾莲娜低声开口:“我还以为”

    “我没想到,一向视战死为荣誉的圣武士也会有害怕的东西?”

    “对于圣武士来说,死亡并不令人畏惧,神的恩惠会让他们的灵魂永存,特别是为了信念而死。而……我们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死亡所带来的生死离别。”

    说到这里的女骑士突然停驻,她阖眼睛,不再开口,

    而爱德华眯起眼睛,看着那苍白的面孔,掠过的一抹哀愁,有些惊讶,这个像是大理石雕像般刚毅,美丽而又倔强的女骑士,第一次现出了柔弱与无助的神情。

    “害怕和亲人的离别……吗?”

    就像是要把胸中的阴郁彻底扫空似的,爱德华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用手指抚摸着艾莲娜那头黄金绸缎般光滑柔顺的发丝。就算是圣武士,表面再刚强,毕竟从骨子里她还是一个女子。而且还是豆蔻年华的少女而已。游走在瞬即生死的战场,死神的镰刀边沿,这无疑是一种残酷。

    面对着这种完全没有经历过的感受,艾莲娜似乎相当畏惧,指尖轻一接触那柔软丰润的腰肢,就激起了她身体的一阵轻颤。

    闭了眼睛。

    圣武士露出这样的神色,让爱德华有些想要微笑,但那最终,他只是低下头,让自己的唇从对方的额头滑落,滑过鼻梁,寻到那一抹柔软的樱色。

    少女的唇瓣,柔软,芬芳,带着一点失血的冷,于是爱德华轻轻的吸吮着,用自己的温度将之温暖,未完待续。

第115章 跟着枪兵?-

    时间悄然的流逝,不知不觉之间,便已经翻过了十二个沙漏。

    鲁道夫子爵走进海曼城的城防卫所总部时,仍旧穿着那件陈旧的盔甲,但脚步已经恢复到了沉稳的程度。一路并没有受到丝毫询问,但也没有人给这个年轻的骑士引路,他只是走过长长的走廊,在一扇平凡的木门前驻足,年轻的千人长整了整胸甲,谨慎地敲了六下房门,直到里面传来一声轻微的招呼。

    门里的房间整洁而朴素,或者说,应该用简陋来形容才更加适合。

    只有区区的五步见方,最为显眼的家具,就是一张很大,却连漆面也没有的木桌,后面的椅子或者曾经做工精美,但现在连表面都已经斑驳,至于说剩下的最后一件,是一张像是箱子多过于床铺的寝具,干瘪的被褥被折叠的仿如方砖一般的棱角,床单同样一丝不乱。

    除此之外,只有一副漆黑的铠甲被架在房间的一角,一尘不染,魔法的流光闪烁。形式虽然是已经褪了流行的米兰式、然而这种甲胄的防御程度却是毋庸置疑,没有一叶花纹的缀饰,只有厚度超过了一寸的甲板,相互拼合。

    很难想象,这里是一位指挥着整个海曼,甚至是整个王国西北部兵力调动的大人物的居所,而此时房间的主人,英格雷海曼,就坐在那铠甲的前面,专心致志的看着几张纸片,只留给客人一头半秃的斑驳白发,即使年轻的骑士向他敬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他也只是头也不抬的挥了挥手,示意年轻人自己随意。

    但青年仍旧保持着长枪一般的挺立姿态。

    “猝然遇袭,但二十青骑士只损失了五人,对没有施法者随队,却又碰了施法者的状况来说,你这次算是干得非常不错。”房间的主人从那几张羊皮纸中抬起了目光时,沙漏中的沙子已经流淌了一个小格:“不过你之前的建议我们不予接受,死者只能得到普通的抚恤。”

    青年骑士垂下目光,并不表露任何情绪。只有眼睛微微眯着,闪烁着一些怒意。

    青骑士这个称呼,只是眼前这个老人发明的独有分类方式,代表能力并不出色的低阶骑士,只能在各个层面的战场,用生命拼搏,才有机会出头。但这些人的年纪通常也在整个骑士团中敬陪末座,最不缺乏的就是活力和潜力。谁也不能保证,那几个不幸死在狼人爪下的年轻人,未来就没有成为一位大骑士或者剑圣的可能。

    可现实是,他们仍旧只是士兵,死后便只能运回故乡,或者就地埋葬,甚至没有一个所谓‘骑士’应有的名誉。

    “你这个小子,虽然确实不错,不过这种把什么都塞在心理的个性,在有些时候也是要不得的……”老人叹了口气,抚摸着下颌一部短短的胡须:“好,好,你是不是在猜想,那些人也是我们有意放进来的?”

    这无疑是个可怕的问题,因此得到的回答仍旧只是沉默,于是顿了顿,老人自己开口:“猜得有点道理,但若是我们,还不至于出这样的篓子,有意放人进来,你面对的就应该是一小撮帝国的枪兵,数量的些许优势,更容易判断指挥技巧的优劣,磨练骑士的意志,而且,也不至于轻易失控。还能够让那帮蠢猪得到几个足以夸耀的脑袋,满足一下他们无聊的傲慢。”

    也就是说,已经有这样的计划。而一小撮……那通常指代的是一两个大队,至少一百人。

    “我这一次的表现……应该是少有的糟糕,判断出现了几个失误,如果开始的选择撤退,可能损失还要少多得多,另外,这一次的随队里面有两头幼龙,面对少量的敌人还损失了这样的数量,并不值得说些什么。”

    年轻的子爵终于开口道,眼中的情绪也随之消失。

    “战术层面的指挥,人数越少,对于幸运的要求也就越高,因此你也不必自责……不过真是少见,鲁道夫子爵竟然会不吝自己溢美之词?看来那两个家伙真是极为出色。是那个晨曦陛下的圣武士?哦,还有那个什么屠魔勇者?”

    老人点了点头:“其实这帮家伙们也算是运气,如果不是你而是其他的那几个小子带队,少不得要让他们的数量少几个。其实我也是忘了提醒你这件事情,否则的话,你或者还能少损失几个,也不用这么自责。”

    “但这些人若是损失了,有人……不会坐视不理?”青年的脸终于露出了一点惊讶。于是老人哈哈大笑:

    ‘那些杂碎们早就已经成了盘踞在自己的领地里,自在的老树,因此也不会介意我们摘掉一些营养不良的嫩芽,按照一般的标准,每一年的这种试炼,总会有那么一两成的倒霉蛋被送进凯兰沃陛下的宫殿,真正重要的人物,比方说那十几个老家伙钦定的接班人,根本无需参与这种无聊的聚会,而对于这些高不成低不就的小家伙,刷掉个一半,也只能算是一种良性的清洗。”

    “如果我是国王陛下,倒是想要洗掉个**成才好,这样一来,就不用面对太多那种脑满肠肥的废物在各地的搞三捻四,也用不着耗费心力去面对每年那么多的领地问题。”

    伯爵大人站起身,高大的身体并不健硕,但宽阔的肩膀撑起的短袍,却让他的身影似乎格外伟岸,老人从桌面拿过一张羊皮纸,像是要扔掉之前那些无聊事情一样挥挥手,召回了话题:

    “狼人,亡灵,暗杀者,这样的组合相当有趣,帝国人比我们更加不在意挑衅所谓神的权威,而更为难得的是,竟然仅凭这样一支小队,就可以潜到城墙下的位置,应该说比起我们那些头脑里除了排泄就是进食的大部分贵族,他们的想法要开放得多,也务实的多。”:“只不过,三万士兵就准备绕过要塞群,这个想法未免有些太过冒险,不大像是他们固有的风格。”

    “帝国最不缺乏的,就是狂妄的疯子。”青年骑士点了点头,说出一句仅限于海曼地方的俗语。

    “然而疯子是让人讨厌的,尤其是但狂妄的疯子里,有一种格外令人讨厌。我们叫他们平静的疯子。”老人笑道,但随即严肃:“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们到底有多么的危险,思路又有多么不像是人,以及,他那那些为了达到目的而设置的祭典中,放祭坛的东西,是少的可怜,还是不可想象的多。毕竟他们依旧是伊斯甘达尔的狂热信徒,只要帝国的血脉仍旧延续,这一点就不会改变。”

    伊斯甘达尔大帝。千年帝国的开国皇帝。

    虽然据说在年幼时就展现出过超乎常人的才智,但实际,这位开国皇帝真正登世界舞台,源自于一次卑劣的谋杀——他的父亲,色雷斯王被自己的王宫总管刺死在房里,而那个时候,帝国还不是帝国,只是偏安大陆东北一隅,地广人稀的色雷斯王国。

    这个谋杀自然也不是简单的仇恨,因此随之而来的便是邻国的大举入侵。那个时候,12岁的伊斯干达尔被迫接下王**队的指挥权,举国动荡,风雨飘摇,几乎没有人能够看好这个还没有举行过成人礼的孩子,而战争的一开始,色雷斯三分之一的国土已告崩溃,半壁江山落入敌手。

    然而,伊斯甘达尔却因势利导,展现出了难以想象的军事才能——将当时的首都作为诱饵,以城市以及几万民众和守军化灰的代价,将敌人的精锐尽数毁于一旦,再以轻装骑士的机动性在三天之中攻略六百里,封闭了国门,一口吃掉了侵略者,并在接下来的一年,顺势占领了对方近3分之1的国土。

    于是,这场卫国战役成为了伊斯干达尔的成名之战,也成了他征服之战的第一步。在随后的数年中,伊斯干达尔逐步统一了大陆的东北方,并成立了一个高度集权的国家——他并没有给自己的国家起名字,因为他并不在乎那个,就好像他从没有在乎过自己得到过什么一样。

    这或者也象征着这位皇帝的雄心壮志——几个邻国的征服显然无法使伊斯干达尔感到满足。于是在帝国历的十三年,伊斯干达尔又做出了一场宏大的赌博,拿出历代皇室积攒的财富,变卖了自己所有的地产与畜群,举国之力开始建造一支庞大军队。

    据说当时有位将领迷惑不解的问道:“陛下,您把所有的东西卖光,把什么留给自己呢?”“希望!”伊斯干达尔干脆利落的答道,“我把希望留给自己!它将给我带来无穷的财富!”随后,伊斯干达尔带着对征服的无尽渴望,离开故土,踏了千里迢迢的征程。

    这位皇帝的‘希望’,就这样如燎原的星火一般席卷半个大陆,在他死亡之前,他几乎完整地占据了中央山脉这一边的所有地图——事实如果不是在四十六岁的英年溘然早逝,想必整个大陆都是他的囊中之物。但也因为如此,他的国度,一直也没有一个统一的称呼。

    出于敬畏,人们称他的国家为“帝国”。也因为他一生毫无退路的举动,一部分对于这位皇帝颇有微词的历史学者们,给了他一个不那么文雅的通称。

    皇帝赌徒。

    “赌徒的天性,就是绝对不会只发作一次……只要他们手中还有哪怕最后的一个铜板。”

    “那么您认为,这一次他们摆台面的,是多还是少?”

    “帝国铁流,三年一度,但最近五年以来,他们都没有进行过大规模的攻击,想必就是为了一注大赌而勒紧了肚皮,不是这一度,就是下一度。”

    老人摇了摇头,这种强迫的赌局实在令人厌烦,不仅仅是因为在决定输赢之前就无法离开,也因为叫牌的权利,从来就只有一个归属:

    “我们的本钱太少,虽然傻子都知道攻击要比防守耗费的多,奈何在这里,我们要面对的,却是半个帝国,因此如果单纯的防守,海曼也不可能撑过这百多年。只是帝国人不傻,相反,他们精得很,所以不要指望他们送给你的美餐,盲目的张嘴,只会让你被里面的铁刺戳烂喉咙。”

    “那么,我们要如何做?”

    “诱饵,帝国可以这样做,我们也可以,”

    “可是,让帝国心动的诱饵实在是太少了。”

    “不,想象他们的目的,你就知道,其实诱饵,也很容易选择。”

    “但那是不是太冒险了?而且一旦失败,代价恐怕大的难以想象……”

    “战争不只是赌博,它本就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

    “无所不用其极也不是搁到哪里都好用,这种鬼主意你最好还是不要再多扯了。”

    随手将灵晶仆塞进次元袋,同时也截断了那个,“强推也是一种艺术和学问……要处理好之后的关系,确保不会发生好船结局……”之类的胡言乱语,爱德华晃了晃脑袋,似乎想要借此将那不愉快的回忆彻底埋藏起来。

    但又忍不住伸出手指,在嘴唇轻轻拂过。

    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那种柔软的馨香,只是当这回忆重新泛起,脸颊也就重新浮出一些麻辣刺痛的感受——被带着铁手套的手掴耳光的感觉实在不怎么样,尤其是在一个缠绵的吻之后。即使是一只多么虚弱无力的手,也是一样的。

    或者,自己当时兴奋得有些过度,做法真的有点问题……就像半精灵小姐说的那样?

    “爱德华你这个笨蛋,艾莲娜她好歹也是女孩子,你怎么可以不经允许就去吻别人的嘴唇!而且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这个白痴,蠢货,大傻瓜,你以为她是你的……呀!?”

    “但是她开始的时候没反对啊……”

    “那个时候,亲吻额头祝福祝福,算是正常!可是谁让你得寸进尺的?你这色狼!”

    好,不管如何,一时冲动的结果,就是从那个时候到现在的十几个沙漏时里,故事的男女主角就没有再次见面的机会,圣武士以养伤为由,把房间的门扉给牢牢的拴住,甚至任凭他在门外求饶道歉,想尽办法,也坚决不出一声,而爱德华现在却很有些头痛——简单点说,那一道普通的木门倒是挡不住他,可是对方毕竟是艾莲娜,若是再采取什么过激一点的行动,自己恐怕要面对的就不是巴掌,而是闪耀着圣光的剑锋!

    因此,爱德华发现自己能做的就只有长吁短叹……

    顺便还得面对另外的一些问题——这一时的冲动之举造成的后果,可不只是暂时失却了两个同伴,也带来了一帮同伴。

    好,不是同伴,是一帮崇拜者一人之力杀死一名亡灵法师,逼退两名,杀死一群亡灵,举手投足之间,又杀了五个狼人……这等战绩若是在一位法师眼中或者只能算是个不错的发挥,但在一群凡人眼中,就成了战无不胜的典型,作为观众的二十几个小贵族们至少有一半现在常常尾随着这位‘**师’,试图来套近乎,那灼热的视线也足够让当事人烦到不行。

    比方说现在,明明已经站在了训练场中最阴暗的一个角落,可还是有两个机灵的家伙,在一会儿功夫之后跟来,真是称得如影随形。

    不过面对着沉默的黑袍法师,他们倒是不敢造次,于是跟在身后不远,假装在欣赏不远处的士兵训练,只不过明显心不在焉。

    “士兵的道路,就是要走战场,不管是新兵是老兵,不管是平民是贵族,死于异国他乡,都是最为高贵的荣耀……勇士不死,勇士永存。”一个士官长在声嘶力竭的嚎叫,给士兵进行潜移默化的工作,不过响亮的口号,就成了两个无聊的家伙的嘲讽对象,

    “嗤。就没见过哪个大贵族死于异国他乡。就算他们出了什么问题,直接投降,大不了送笔钱就是了嘛,”其中一个胖子如此评价道,然后声音不免一线暗淡:“可惜我们这帮人就没这个机会了。……”

    “哪儿有那么容易啊……跟那些什么侯爵伯爵之类的大贵族不一样,我们可是每一代都靠着那少得可怜的俸禄过日子……没钱的话就不能装饰门面,也不能耍帅气。要是不想这样勒紧裤带的话,就只能在战场努力,争取获得面的承认。如果在战争中立下功劳的话,就有可能获得领地的赏赐,所以大家都发疯了似的拼了性命啦。根本没空去顾虑生死的危险……呼……”

    “哈,想活下来还不容易,你一旦发现你的体力不够了,就扔了马和袍子,装成是园丁之类不就行了?

    “好像不行,因为那样恐怕死亡的几率更大,籍底的国际”

    “是啊,”“不,你不明白,枪兵这个兵种,向来运气不好……所谓枪兵自古,幸运e……”

第116章 家的回忆

    自古枪兵幸运E?

    心灵额眼的视野之中,跟随者莫名其妙表情让爱德华摇了摇头。

    说起幸运这个词……他这个心灵术士的运气,恐怕也不见得就比各位Lr好到哪里。

    那个暗红色的影子,似乎又从记忆之中蹦了出来,在思维的角落之中暗自冷笑。

    那种可以操纵火焰的力量,那个能够使用灵能,任意穿越空间的女武士,亡灵法师,狼人,还有那个家伙身那件神器的碎片……这一次或者应该算是走运,他低估了自己的实力,而且那个古怪的幻境之后,他似乎陷入了一种反噬的状态之中,让自己可以逆转了战局。

    然而你不可能将每次的胜负都压在幸运女神的眷顾之现实其实有时候很像超级机器人大战的i,在某些时候,1%就是100%,而在另外一些时候,99%也是0%。

    除此之外,这些能够摆在台面的威胁,可能都算不了什么……最关键的问题是,现在对方掌握了他的一个重要秘密。

    毕竟如果只是单纯的敌人的话,力量就算是再强,再难以防范,自己也可以想办法——找个地方躲避,逐渐增强自己的力量,拉拢盟,伺机反击。然而涉及到一件神器……怀璧其罪的麻烦,足以让所有的盟都变成潜在的威胁,很有可能,就会造成了世界公敌的局面。

    而更加麻烦的是,这个敌人背后如果还有个庞大的组织……而且凭借这个势力的力量,还能够时不时的找到自己的所在。

    能够用环法仪式将一个八环法术增幅,使其能突破神器的某种力量屏障——即使是一件残破的神器,即使突破的时间可能不长——但毕竟是突破了。由此足以想象到对方拥有的一部分实力,那不是他一个人可以随意对抗的东西。

    这样一来,想办法灭掉这个组织的概率,显然小的可怜,况且从那个红袍子的家伙显露出来的力量看,这组织很可能跟帝国有什么很深刻的联系,甚至可能就是官方的力量。至于说让对方丧失兴趣之类的手段……恐怕也极为困难,毕竟那可是一件神器,力量更是在传说之中难以想象的强大,面对这样的诱惑,对方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除非自己强悍到神一样的等级。

    当然,他爱德华也有**师学徒的身份可以利用——可差距就在于,他并不想要将这神器的存在跟他人分享,这样一来,能够借助的力量也就有限了。

    那么如果……自己也学对方一样,将这祸根送了出去,一了百了?

    “你的这种想法,基本倒还是没有想错啦,不过有些地方,你也想得太过简单了一点蠢蛋?唉唉,这或者就是所谓的种族智力差异……”

    空间袋的封口扭动了一下,灵晶仆的声音随即在爱德华脑中响起:“说起人类这种生物啊,他们的源动力,应该说就是**不是吗?”

    “继续。”这一番话让爱德华眯起了眼睛。顺手将自己的宠物从空间袋里抓出来。

    “头脑和魔法天赋不见得比精灵高,论身体强度比兽人差得多了,连寿命也不过短短几十年,但是却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发了疯一样地去追求,去扩张,去吞噬,去追求更高更好,这就是人类能在主物质位面能发展到现在,创造了两三次的文明,甚至在每一次毁灭后又能重建的原因?”

    不满地晃了晃,灵晶仆挣脱掌握,一路攀爬那个无良主人的头顶:“但**的本质,那不就是贪婪?凡事以自我为先考量,仿佛人人都是主脑!或者他们可以为了某些所谓的‘公益’贡献力量,但是你见过几个会损害自己实质利益来为别人服务的?注意是切身的利益哦,好,我倒是需要承认,人类之中确实是有那些所谓大公无私的家伙的,不过你到目前为止,又曾经见过几个呢?”

    爱德华轻轻点头。

    灵晶仆的话并非实质性的建议,但却足以让他想到些别的细节——从一般论来考虑的话,既然那是一个组织,就不可能是铁板一块,其中必然会产生一些罅隙……或者说罅隙从一开始就已经有了,否则的话,这一次的事情,又怎么可能只是这样一小撮的人来找些麻烦?

    如果再仔细回想之前那些敌人的表现……那个亡灵法师似乎就不知道,那红袍人和心灵武士的作为究竟有何意图。甚至有可能,连那心灵武士,也不过是在盲目的配合那个家伙的行动而已……是的,那个玩火的家伙,自己身还带着一片神器的碎片,他绝不可能

    虽然不知道那个红袍的家伙究竟是不是属于一个组织之中的少数派,但这样说来,对方的力量也并非毫无限,至少调用一个帝国的资源来追捕自己,这样混账的绝望事情应该不会发生。另外,对方显然同样会减少知情者的数量,情报的外流,只会招来更多的窥瞰者。

    爱德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麻烦依旧还是很麻烦,因为现在等同于他在明而对方在暗,对方下一次夺取的尝试,不知何时就会降临……但至少自己暂时不用担心,会忽然坠入到人人喊打的境地。

    “可是麻烦的事情,还不止是这么一点?”

    于是心灵术士的眉头又重新皱起——这块石头虽然习惯于啰啰嗦嗦,跑题歪楼,但是在有些时候,你不得不承认,巫妖就是巫妖,他们的造物或者古怪,但很难平凡。

    虽然时间短暂,但那个幻觉一般的深谙时空中,那个那个一身大红的骷髅,到底是真实的存在,还是对方为了夺取神器,而营造出来的一种幻觉?从心理来说,爱德华当然希望事实是后者,但理智却在警告他,前者成真的几率,很显然要大得多。

    这个世界有很多的东西,不能以记忆中的‘常理’来进行判断,比如说魔法,比如说神只,比如说灵魂。

    而那件被称为王权的神器确实不愧神器之名,因为它有可能涉及到了所有的层面——

    魔法物品之中,有一类最为珍贵的存在,它有感情,有理智,有逻辑,有知觉,能思考,能学习,能交流——就像是爱德华的灵晶仆,只要无视外在的物理形态,你完全可以把灵器当作一个活生生的人或者其他高智慧生物来看,乃是魔法物品中最罕见、最特殊的一类存在。

    而这种珍贵的东西,自然不可能是凭空制造——毕竟这个世界还没有存在人工智能,编程一类的事物。

    唯一,也是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将一个灵魂囚禁其中。

    这种方式无疑极为残忍,但也极为有效——这种魔法物品自己就可以拥有记忆,判断情况,指点和护卫主人,甚至有些时候还可以自动战斗,甚至使用法术。也是一些史诗传说中,英雄们配兵的不二之选。

    只不过,实际的情况可不是传说中那样,某个英雄路过,有灵智的神兵利器就争着抢着的跑来认主,跟公主一样玩些毫无节操的倒贴把戏——那种简化版的只会发光或者发声示警的玩意儿也就算了,但只要是高智力的生物,自然有对于自由的向往,而且魔法器物的力量通常都极为强大,除非是封印了一个抖的灵魂进去,否则,想要彻底控制一件这种被称为神器的东西,自然需要一个力量强大的主人,或者是一份约束力很高的契约。否则,这种魔法物品很容易就会在某些时候变得不受控制,甚至是反噬。

    这反噬可不只是在某些时候突然,又或者是攻击主人那么简单的事情……吸取力量,引诱腐化、甚至反客为主,控制奴役使用者的事情,也并不是什么奇谈。

    而如果自己身这个玩意儿就是这一类的东西,那么自己可真是危险得很。

    那个红袍的巫妖,如果就是这件神器的器灵的话,那么自己便有很大的可能,变成它的傀儡——他可是说的清清楚楚,自己会成为他,那想必就是消灭持有者的灵魂,取而代之的意思。

    现阶段自己或者还能够凭借意志进行抵抗,但一旦这东西的碎片,被凑足了呢?力量如果增强,自己还能够与之对抗吗?要知道,那可是一个巫妖的灵魂,而且从这权杖的历史判断,很可能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奥法时代的巫妖。

    实在是棘手的玩意儿。

    “爱德华阁下。”

    骤然在耳边响起的声音打断了思路,猎人一惊,环顾四周,才注意到,自己好像已经在这里思索了良久,操场原本进行的枪兵训练早已结束。就连原本在看着热闹的十几个贵族也已经不知去向,树荫之下,只剩下了两个人而已。

    自己,以及近在咫尺,正看着自己的……艾莲娜。

    “啊……那个,你好。”

    因为之前的事情,爱德华多方求见这位圣武士小姐试图道歉,但是却一直都吃了闭门羹,如今她居然会主动来找自己,爱德华心中倒是有些欣喜的,只是这样骤然见了面,一时间却又有点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了。

    虽然说起来,他实际的年龄已经四十大几,不过在这个方面,还真就没有多少经验——前世跟女孩子的谈话经验也不算少,可是因为接吻而要道歉这种事情,可是一次也没有遇过。这一辈子就更别提了,之前那个,应该还算是初吻呢。

    “和妹子相处的要义,无非就是那么几条嘛……若她涉世未深,就带她看尽人间繁华;若她心已沧桑,就带她坐旋转木马……”灵晶仆骤然兴奋起来,喋喋不休吐出了一车建设性的废话:“和阿哥相处,要义就是:若他情窦初开,你就宽衣解带;如他阅人无数,你就灶边炉台,还有和好基相处,如他温若处子,你就猛嗅蔷薇,若他心有猛虎,你就带他查IV……”

    然后这块破石头就被再一次狠狠地塞回到空间袋里。

    幸好,这种心灵的对话不会为外人查知,

    “你一直在找我是,有什么事情?”与之相比,圣武士的言辞倒是颇为直白简练。甚至可以算是单刀直入,只是她这样一问,爱德华发现自己原本准备好的几句道歉的词汇,一时间又不知道丢到了哪里。

    “那个,关于昨天的事情,对不起……我……”顿了半天,他结结巴巴地开口,虽然是很真诚地想道歉,但却发现话根本说不下去——事情已经做了,道歉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处?

    “那似乎不是道歉的问题,爱德华阁下?”艾莲娜说道,碧蓝的双眸盯着爱德华,唇角翘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让他心中颇为忐忑起来——或者是失血过多的后遗症,她的脸色仍旧苍白,但是双颊却又泛着一层红晕,看去有些柔弱,却更加美丽。

    “那个……你想要怎么办?”

    “唔,这似乎应该问你呢,爱德华阁下……据我所知,亲吻,亲吻嘴唇,在大陆大部分的地区,都是情人之间的誓证,所以,你是在向我求……求,求……”

    “是的。艾莲娜小姐,所以,你的答复呢?”

    圣武士的似乎同样是在极力保持镇静,不过,显然对于她来说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言辞卡在一半再也说不下去,双颊却越来越红,最后连脖子都蒙了一层淡淡的粉红色——毕竟不是婚约,所以是求什么,也没有个准确的词汇能够说得出来,后爱德华干脆截口,直接回答了。

    “答复……那个,可是情人……到底算是什么样的一种关系?我以后,要怎么对待你呢?”

    “情人啊,就是准备结婚……但还没有结婚的对象嘛,”爱德华长出了一口气,感觉心脏的咚咚声几乎就在耳边回响了,但最终他还是聪明滴选择了一个比较温和的解释:“就像是家人一样,而且最终也会成为家人。”

    “象……家人一样?”

    “是啊。”

    “那……真是太好了。”女骑士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似乎有些恍惚,过了几息之后,她抬起头,有点勉强地微笑了一下:“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家人了呢。”

    “你是……孤儿吗?”爱德华愣了愣。不由得随口问道。

    “嗯,虽然直在六岁之前,我的家里面还有很多亲人,有一座小小的庄园,虽然不过是一个地方的小贵族的第三个孩子,可是那个时候,我的家是这个世界最为幸福的地方。我是这个世界最为幸福的人。不过,我的家庭在那个时候被毁灭了。”艾莲娜有些黯然地开口道:“有一群邪恶的佣兵袭击了我家的庄园。”

    “这个……是有人雇佣的杀手?”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但还是习惯性地问下去。只是一开口,他就已经有些后悔了。

    “不,他们是佣兵,有五个人,其中有一个法师,是亡灵派系的使用者。而且,他们不仅仅是抢劫而已,也不仅是杀人,他们将整个大屋里面的所有人都杀死,并且还用邪恶的法术亵渎了他们的尸体……我想,那是一种确保他们不会安息的手段……最后,将整个家房屋就被烧掉了。只剩下了偶然被仆人带出去的我。”艾莲娜的声音低沉了下去:“后来,故乡的人暂时收留了我,最后我加入了父神的神殿,所以……”

    “抱歉,问了一些奇怪的问题。”猎人摇了摇头,虽然这样减少了许多原本的尴尬。不过事情似乎发展到这样奇怪的地方去了。

    顿了顿,他轻轻地趋前,拥住那个似乎有些单薄的身体,然后温和地,将她眼角的一点泪水,用嘴唇拭去:“如果可以,你现在也是我的家人了,虽然我家的人并不多,不过……”

    他没有再说下去。

    只是忽然想起,对于自己而言,这个词汇也同样是遥远又陌生的,仿佛早已与他无关……好像是他头脑之中的一个凝缩的符号,代表着那些逐渐被钢筋水泥堆砌起来的空地,代表着这些钢筋水泥之中隔离出来的七十平米,但更多的是象征着另外的一个时空。

    至于说他在这个世界的起点,与家也无关。

    爱德华摇摇头,因为他发现自己早就已经忘记了母亲——在这个世界里生下他的那个女人的脸了,而那个沉默的与他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瘸腿男人的面孔在他的记忆中同样模糊,好像只是个沉浸在烟灰与火伤之下的木雕面具,即使能够组合出五官的大概模样,也同样是不清晰的,陌生的。

    可更加可怕的,是那原本深深地刻印在记忆中,本应不该忘记的,另外的一对面孔,也不甚了了……就像是一张褪色的照片。

    人的记忆是否总是这样,只偏向于矢量而不是数位?即使是当年多么铭刻于心的面孔,最后总是会淡化成为一个模糊的符号?

第117章 情人的吻 星界之旅

    思维很快就变得缓慢起来了。

    轻轻摘掉精致的头盔,那双碧蓝的双眸近在咫尺时,目光似乎便失却了那种坚定,如樱色两片唇瓣微微张开,似乎正要倾诉什么,而少女独有的体香,便一丝丝的萦绕鼻端,让人不由得有些眩晕。奇妙-的情绪,也开始从胸腹,从全身升腾到脑海之中,将仅存的一丝理智驱离。

    于是爱德华很快便纵容自己,继续起半天之前的事情。

    女孩子对于这些事情的了解,似乎也不过是耳闻而已因此在最开始的一点抗拒,与细微挣扎之后。便只剩下了被动的僵硬,任由爱德华贴那两片柔软的唇。

    但这一次,显然又与之前不同。

    得寸进尺的人,在些许的接触之后,便尝试着用舌头梳理,再撬开那两排细密的贝齿。然后溜进那神秘的属地,开始在里面笨拙的寻找着,挑动着那纤细的猎物——在女子惊讶的睁大眼睛时,他已经开始绞缠着,品尝着对方口中香甜的津-液。同时伸出手,揽住那刀削一般的香肩,不让她从这场战争之中逃离。

    这是一场好战争。===.∞b。.。∞★B|驺缬嬲姗桉锱

    粘膜的纠缠,化作冲击着头脑奇异的感觉,让少女不由得发出了几声细微的呜咽,但作为猎物,她已经脱不开这种奇妙-的纠缠,本就孱弱的躯体,力量一点点的被抽离出去,原本似乎要推开他的手臂软化下来,无措被拥在胸前,只能任由着那种奇怪的感觉四处流窜,将她的全身,都推进一片灼热的火焰。

    时间慢慢经过时,少女胸口的起伏开始越加剧烈,即使隔着一层胸甲,也能清晰地感觉得到。双目紧闭,两颊通红如火·当四片嘴唇终于短暂的分开,她的额头、鬓角和脖颈,都已经渗出了细细汗珠,让人不由得心生爱怜。

    “你不要”混乱的思维终于得到了一点空隙,周围的环境,两人的关系,林林总总的思绪反弹回来,让艾莲娜发出了一个细小的抗议,不过得到了初次胜利的爱德华并不想要给对手太多的余地。

    “这是情人间的义务哦,当然·也是权力,所以,不要抗拒……”他轻轻地在那纤巧的耳珠旁边低声道,同时恶作剧般的吹过一些温暖的气息……让怀中的娇躯更加颤抖起来。

    啊·这盔甲真的碍事……要不要想个办法·把它给放到空间袋里面?

    “…不行,会被人看见……不行,不行!”

    “没关系啊,情人的关系,就是因为被舂见也不用在意啊…”

    “但是我还没有……唔……”

    发出了一连串细小的抗议,但最终都被那可怕的温暖气息化解于无形,女孩子的脸颊已经火烧一般的通红·脑海中的思维也完全混乱,虽然想要逃走,可是力量却完全背叛了她…身体轻飘飘地,仿佛飞在云端,只能被半拥抱着·迷迷糊糊地沉浸在奇妙-的感觉中。

    直到身边忽然响起了一个呼唤。

    “啊啊找到你们了,哎呀,你们在干什么啊!!”

    不远处骤然传来的尖叫让两个人终于分了开来,爱德华眉头紧皱,转过视线·就注意到半精灵大小姐正在站一边,夸张的戟指大叫:“可恶的爱德华,你这色狼!你在干什么?放开艾莲娜!”

    “为什么?”

    “你你你你你还问为什么·你这是,是坏人·是犯罪!”

    “情人之间亲昵一点算是什么犯罪啊,我说你家里的人就没告诉你,淑女是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跑来打扰的么?”爱德华的声音之中带了一些不满,虽然这丫头跟他关系也算是很好,可这时候被人打扰,一般人都不会有什么好的脸色看。

    “情情情情情情情情人?蓓尔莱娜在!”

    小丫头愣了愣,然后又发出一个夸张的尖叫,她跑前两步,抓住艾莲娜的胳膊把她向一旁拉开几步,还伸开双手,将之护在身后:“你这个恶魔,色狼,坏蛋,登徒子,淫棍!你到底说了什么来拐骗无知少女?艾莲娜,你不是被他骗了?”

    “情人不是成为家人的意思么?你再说怎么他在骗我?”羞涩似乎在这个时候终于潮水一样的回流,圣武士已经恨不得将自己埋起来一般地心慌意乱,连舌头都打了结。

    “什么家人啊,情人的意思是说,他是要对你干一些非常可怕的事情!”半精灵小姐顿时自认为占据了正义一方,她向爱德华大大地瞪起眼睛,气势汹汹:“千万不能当,男人都是狼,只要你一不注意,他会把你吃的连块骨头都不剩哦!”

    “喂!你这死丫头,干什么这么大的反应?”

    看来这位大小姐的嗓音确实继承了精灵血脉,清澈嘹亮得令人心惊,幸好心灵术士的能力比较特殊,刚才的一个操控声音将她的尖叫在几十尺外直接过滤成了一阵风声,不然的话被这种尖声引来了观众,这一幕不管怎么解释,都少不得要再弄出一些奇怪的留言。

    只是被这一搅合,原本满

    吕馨浪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爱德华无奈之中,不由得了几分恼怒,他闪了一步伸出手去,便一把将圣武士又拽回了怀里:“凭什么我要她成为我的情人就是色狼了?而且这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什么没关系,我……我……”

    丽莎小姐一时语塞,继而又不甘地吼叫起来,她的身材矮小,却非要做出一副气势汹汹的神色,双手大肆舞动,倒也颇有几分可爱,只是说了几句,嘴唇一瘪,碧绿的眼中顿时水分充盈:“反正就是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哇!爱德华你欺负人!坏蛋!大摄狼”

    “喂喂喂!你……这不是无理取闹么!”

    这一下爱德华顿时头大如斗,如果说他还有什么比跟女孩子表白更不拿手,那么哄女孩子,以及逗小孩开心就算是唯二的选项,如今这位半精灵小姐却是两样都占了,兼且嚎啕大哭这让他根本毫无办法——若是能扔下不管固然是好,可是要扔下这丫头逃走这种事·他能做得出来,艾莲娜却绝对做不到的……

    而且,这丫头似乎最终还是引来了一些什么人远处影影绰绰的,好像是那些围观党们又重新跑了回来。

    于是,爱德华发现自己只能遗憾的惜败

    “真是的,就这样落荒而逃,令人失望啊,你难道看不出来,那半精灵小丫头不过是在嫉妒而已么?这种时候,你就应该凭借着男人博爱的精神·广博的胸怀,尽情的展开双翼,让她们”

    “闭嘴!”冖=b。∞★B|驺缬嬲姗桉锱木颥蹈膘岫少杉囝

    一路压着火气回到了自己在海曼的住所,灵晶仆的调侃更是让心灵术士牙根发痒·动用了自我催眠·才总算是忍耐住了那种砸碎这块破石头的冲动!

    海曼城主给一群贵族骑士们安排的住所还算不错,虽然只有单独的一间卧室,不过各种家私倒也一应俱全,尤其各种酒浆准备的极为周到,从刺激喉咙的烈性的矮人火酒,到必不可缺的各色果酒,再到带着甘甜味的蜂蜜酒算是应有尽有·

    于是爱德华随手给自己倒了一大杯的葡萄酒,再在一边的水盆里使用了个冰霜射线,做了一大块冰来佐酒。

    不过,倒也不用急于一时。

    他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虽然这个世界的贵族们·在男女之间的事情都极为宽松,但民间对于这些事儿,却又颇有些微妙-的森严,而圣武士毕竟是在教会中长大,应该还没有什么经验·因此想要将她变成自己的情人,似乎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今天的事儿·应该至少已经奠定了基础……的一半。

    只是心头与小腹的那一团火焰,即使是喝进肚子里的冰块·也很难将之浇熄呢?

    或者是因为,这团火焰沉默的太久,已经足足十五年的关系。因此就在刚才不,不只是刚才,昨天也是如此,从那种猛烈的,几乎超越了神智的爆发看来,自己的这个身体,还真是已经成长到了一个可以享受所有娱乐的程度了啊……

    想了想,爱德华干脆闭眼睛,开始了一轮冥想。

    冥想是法师们经常要做的精神锻炼,借由对于魔网的感知,来增强自己从中调用能量的力量,相对于心灵术士需要将精神力消耗一空的锻炼方式,显然要柔和的多,也更适合于现在的环境重要的是,就在不久之前,终于可以看到第一层魔网那种闪烁的光泽的爱德华,对于这个进步的兴奋,还没有多少削减。

    当这精神力逐渐凝聚,个人的感觉,便开始深入到周遭的空间。一瞬间,眼前仿佛出现了光明。一层银色的光火明灭闪耀,照亮了黑暗的意识空间。细微的银色,源自于空间之中的网络,交错纷繁,由无数银色丝线织造而成。有点像是一群蜘蛛结纳的巢穴重叠的,延伸着,勾勒出纤细,而又繁复的各种形状。

    魔法的力量,便是源自于这张巨大而繁杂的网。,

    但想要从那些银色的魔力源泉中汲取力量并不容易,要感知到那每一根闪烁的丝线,精确地位置,以及形状。

    某种风暴随着精神的不断深入而越加狂暴莫测,汹涌的激流冲刷着他的思维,他只能一次次艰难的尝试着夺取并巩固自己的领域,逐渐努力地提取出一些水线。加注在自己能够控制的涓涓细流之。

    这个过程,持续了一刻。

    流动的能量,逐渐的凝聚,环流,让周围那些银线的光泽,微微变得明亮,那几乎微不可查的变化,象征着施法者自己的意志,与魔王连接的更加紧密只是若要产生更加强烈的变化,便需要长时间的积累在感知那些银色线条的能力,爱德华并没有特殊的天赋,虽然在之前总算能够施展一环的法术,算是从一无所有,到拥有了‘环内,的资格,但也并不算是什么强大的力量,毕竟要想再踏进一环,便需要数倍的能量积累,还不知道会拖到多久之后。

    但今天的感觉·似乎有些异乎寻常?

    心中骤然闪过了一个警

    ·好像是身体突然开始忽轻忽重?但爱德华不过刚刚睁,只觉得眼前的光线黯淡了,然后便是剧烈的,急促的扭曲!

    整个精神世界都骤然震动!然后,就连重力也随之变动!身体好像穿过了一种无形的管道,然后被抛到一个空旷的地方!

    “怎么……”

    这变动是如此的迅捷,爱德华的一个疑问还没有出口,震动就已经终结!当猎人睁开眼睛,环顾四周,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片银光点点,有如清晨粘在草叶的露水那么晶莹动人,那种格外丰厚的颜色,让爱德华几乎有一种错觉那就是刚才的锻炼让他更加接近了魔网的里面。

    入目而来的,是大片的银光。

    周围就像是在一片宇宙的空间内,但是没有大气层,却依旧可以随意的呼吸,重力变得异常的奇怪,似乎一旦起跳,就会飞向空中。而放眼望去满天繁星闪耀着微弱的光彩,而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亮光则照耀着一切,明明可以看清楚任何一样东西,但是却无法追寻到发光的源头。那些星星点点的光芒构成了星空,极为复杂几乎连缀成为一片的星空,又或者,是银色的丝线!

    爱德华一时之间,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跑到了魔网的边缘。

    只是和真正的魔网不同,这个庞大的网络明亮得有些耀眼仿佛有银白色的火焰在其中隐隐燃烧着。爱德华微微蹲下身体,好奇的伸手触摸眼前的土地,却感觉到了平滑如镜般的触觉而这里的一切仿佛都失去了厚度,似乎只要稍微更换一个角度便只能看到一层薄纸的侧面,然而最奇异的是,你永远也做不到这点。

    没有风,没有声音,甚至不同于世界任何一处地方,这是一个看起来没有其它生命存在的空间。可是。这一片银色之中,却又并不缺乏别的生命——而没有重力,但远处几颗如同针刺一般延展的树木却并没有因此而生长的乱七八糟——它们依旧遵循着根在下枝在的法则,看起来倒是更加怪异。

    “你到底使用了什么东西,我们怎么被传送到星界来啦?”木颥蹈膘岫少杉囝

    灵晶仆的声音打破了思考,爱德华转过头,注意到这个小东西已经几乎失去了宝石的外形,而完全变成了八条腿的蜘蛛形状,只是腹部之中散发着一片极强的光焰,分属七彩,艳丽非常。

    星界?

    爱德华的心脏骤然漏了一拍。

    在**师塔中乱翻了几天本的经历,倒是让爱德华对于这个词汇略有所闻,所谓星界,是独立于物质界、内层位面和各大外域的一处特殊所在,它无所在又无所不在,没有明确的位置,没有可参照的方位,没有可描述的范围,是纯粹精神的世界。但是有很多的法术,比方说空间类的法术,却都是依靠着这个界面的存在而运行的,一个人如果想要进入其他位面,开启的传送通道的中间,其实就是架设在这里。

    据说,法师们虽然可以通过异界传送等法术,前往内层位面和各大外域,例如元素位面、深渊、天堂山等地,但星界却是无法真正“前往”的——至少在现今的魔法学理论中是如此,最多只能通过“星界投射”法术,将灵魂送往星界一游,躯体依旧是留在物质界,

    心灵术士低下头,查看了一眼自己的样子,和原本的区别不大,只是对应了周围的景色一样失去了厚度、身依旧是一身黑色的法袍,闪烁着点点的红光,在这个银色为主题的世界之中,这红光显得格外的因热注目。

    但是该说是果然吗?一条极细的银色线条,从身后延展,没入那虚空之间!

    “看样子,只是个精神体的转移,不过,那似乎也是很高阶的魔法。”他笑了笑,不过心中却似乎有了一个答案。

    除了那件神器的力量,恐怕也没有什么能够突然影响到他,这或者是那神器的一个魔法,被他无意间启动了而已。

    “我警告你,应该提高警惕。”

    灵晶仆吱吱喳喳的开口道,言辞中带着浓烈的不满:“星界是心灵之地,灵魂的港湾,在这里,单纯的力量是毫无用处的,也就是说。处在这个环境之下,即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半身人,也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一个强壮的野蛮人打成残废。智慧才是力量,除此以外别无他物。心灵软弱的家伙,以及不够聪明的家伙来到这里就只有死路一条。而事实,这样的傻瓜在星界中并不罕见。而且,你以为你现在的状况是怎么样的?单纯的精神体而已!这有多么危险,你知道吗?”

    这个刻薄的说法,很快让爱德华的目光转了转,忽然注意到空间之中,忽然飞过了一些什么。

    那似乎是一只黑色的动物,外形相似鸟儿,大概有乌鸦般大小,唯有双眼呈亮绿色,胸部也和灵晶仆一般,一片深红。纟

第118章 力量增长,以及吉斯人

    那看来应该是一只普通的鸟儿。

    但爱德华却眯起了眼睛——那生物的飞行速度之快,姿态之灵活流畅,是他生平仅见,也完全推翻了重量,以及空气动力之类的束缚。

    准确的说,那简直已经超脱了‘飞行,这个概念的范畴。几乎已经接近于在屏幕游动的鼠标。

    “发达的肌肉和强横的力量没有多大作用,因为星界有它自己的规则。心灵能量和意志力才是旅行者地动力之源,长出翅膀来并不会使人移动的要做到这一点,你只需要专心致志,以你现在对于精神力的控制,应该不是很困难。”

    灵晶仆的教导显然极为有效,下一刻,爱德华便已经腾空而起。向着空中,那明亮的,由无数的星光组合而成的‘河流,游动过去。空中的鸟儿被这个不速之客惊吓,四散逃开,但很快,那个不速之客已经跟他们并驾齐驱。

    并没有空气,但却并不阻碍耳边乘风的感觉,爱德华深吸一口气,于是周围空间中萤火虫一样游移的星尘光点好像碰到磁石的铁屑般纷纷融进他口中。

    非常好的感觉。

    而且,一种明悟似乎在这一刻在心中腾起——这无尽的星海中蕴藏着的,是古往今来,无限时间里无数意识留下来的精神投影,它们或许在物质世界早已灰飞烟灭,但是在精神与能量的界域中,这就是万事万

    “几噶!”脑中响起的奇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爱德华的目光收束了一下,微微偏头——或者是不堪这种骤然的骚扰,一只一直被他追赶的鸟儿,骤然变换了行动的路线,向他直接钻了过来!尽管他躲得及时,粗糙的鸟喙还是擦着他的面颊飞过·让那里的皮肤麻木了少许!

    不过,这扁毛畜生立刻就遭到了报应。

    一点极细的光影无声无息地掠过空间,一闪,于是这小东西仅仅是发出了一个哀鸣声,便被尖利的能量戳穿了脖颈!晃动了一下之后,它的动作慢慢凝滞,变成了在空中随着惯性漂浮的尸体!

    爱德华微微一愣,这是他的精神刺戳,只不过在这个世界,这些剧集起来的能量·似乎变得有形有质起来,或者说,是能量被那空间中无所不在的星质包裹着,变得仿佛实物。木颥蹈膘岫少杉囝木颥蹈膘岫少杉囝

    “这有什么值得欢呼雀跃的?创型者们经常召唤的星质蔓生怪·就是从星界召唤出来的东西·实际你能够使用的星质光辉,也是这个位面的产物,还有在很早的时候,那些古代的神灵们就是用星界物质融合了微量的造物原料制造了自己的仆人,那些所谓的亚空神使喂!”

    灵晶仆的语声很快,但即使它随即结束了长篇大论来发出一个不满地声音,也已经阻止不了从心灵术士身旁飞出来的几根尖刺——空中还在周围翱翔的几只鸟儿已经各自中了一下·每一针都精确地命中他们的脑袋,瞬间就把他们变成了星空里的垃圾。

    爱德华轻轻的点了点头。

    他才不会管自己的这种做法会不会造成什么珍贵物种的毁灭……关键是这些奇怪的鸟儿的死亡,竟然还带来了一些别的东西。

    是的,爱德华把一只手伸到眼前,放松·握拳再松开来暗淡的,散发着一点点星质光泽的身体似乎也变得稍微明亮,虽然很快,这种变化就像是被眼睛习惯了一样的被忽视掉。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就在刚刚的那一瞬间·某种力量,就从这手中流进了他的身体,千条万缕的能量丝好像毛细血管中的血液一样流动着·最终消失。

    或者说,直接汇入了他的精神之中·让他更加精神熠熠。

    能够自己变得更加强悍……这对于一直以来费尽心力追求力量的爱德华来说无疑是最为巨大的诱惑!

    “你最好不要这么做!实际就算是现在,你都已经够危险的了,别以为你自己是个精神体就可以刀枪不入,在这里能够将你干掉的东西有的是!他们甚至可以直接切断你跟**之间的联系!”灵晶仆在空中滑行了一下,用一支节肢勾住主人的领口,声音尖利而冷漠,显然动了肝火:““对于大部分施法者来说,这里的机遇和风险的存在是呈现正比状态一在那里无形的力量会被无限的放大,法术的威力也不可同日而言!”

    “那不是很好么?”

    “白痴!对于你这种力量孱弱的笨蛋,或者是一件好事好,最重要的是,你的心灵能力让你的控制力也得到了发展,所以才能比那些魔网的奴隶和神仆强些,不过,你需要时刻记住能力和控制力都是构成力量的核心,两者缺一不可!一旦力量提高了,就会很容易失控!在星界,法术的敏感程度会大大的增加,别人动动小指头都可以立刻触发一堆防御法术,放个火球把自己也一块儿烤焦的事情,也同样屡见不鲜!”

    “而且,魔法在这种地方是很显眼的玩意儿,会造成另外一种危险!”

    灵凵.‘动着脑袋,在这个世界之中,那是一块闪烁的星质构,带着类似五官结构的扁平构造:“星界这里是连同所有位面的中间通道,而对于面旅行者来说,无论是前往层位面还是下层位面,他们通常都会来到这里,正因为如此,星界内到处都充满了旅行者,那些拥有一些力量,并且不甘于在自己位面生活的家伙经常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来增长自己的阅历。当然,其中还有一些人有着其他的想法总之,在这里生活的本地土著可都不是什么热情好客的人物,而且星界内生活的那些野兽也同样危险,更麻烦的是,星界并不遵守主物质位面的规律行动,所以,我们甚至不能够依靠自己的眼睛。”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关系很大!”灵晶仆吱吱地冷笑:“按理来说,星界投射出现的精神体,本来应该是时刻都要对抗着这银线的拉扯,如果精神稍有分散·就可能被拉回到身体之中,但是我看你现在的样子,似乎完全不像这样……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现在是不是暂时回不去了?”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伸手试图去摸那根缀在身体后面的丝线,但最终只是徒劳无功——那就像是幻影一样有型无质,甚至在几的范畴之外,就已经汇进了周围银色的虚空之中。

    他对于‘星界投射,这个法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可是对于自己的状况,他却是有着一定的掌握的从刚刚开始·他就已经在试着探查,再重新进入到集中精神的方式之中。可别说是冥想,他甚至都没有办法在恢复到平常的状态。

    或者说,他一直就处于那种冥想的感觉里·根本就没法离开。木颥蹈膘岫少杉囝

    “果然·伊尔神斯因陛下在,这可真他喵的有趣毙了!”

    “那么怎么办?”又花了一些时间适应自己的新存在形态,爱德华摇了摇头。

    “办法本来很多,但是落实到你这家伙身,很遗憾,一个有用的都没有!”灵晶仆同样人性化的晃了晃脑袋,动作像极了他的现任主人:“最重要的是·星界内并没有时间的概念,在这里一切都是固定静止不变的,不会有人衰老,也不会有人感到饥饿和口渴,不需要携带任何的食物·对于星界的居民来说,时间是最没有意义的奢侈品。但是对于你而言,嘿,虽然在这里可以体会到不老不死不吃不喝的乐趣,但你可别以为这是长生不老的秘诀·除非永远留在星界漂流,否则时间会在你从星界离开的同时找你,索回所有的欠账!”木颥蹈膘岫少杉囝

    “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保持下去,主物质位面的身体会怎么样?”

    可怕的列举让爱德华的眉头皱的更紧·不过他很快就转过了目光,因为视线的远端,有什么东西正在用一种极高的速度接近,很快就已经在视线内形成了几个人类的形象。

    唔,类人的形象。

    变种阿凡达?

    眨眼之间,那些影像已经接近到了可以清晰观察的距离,于是爱德华的眼睛睁大了一点儿——那些玩意儿看着实在很眼熟。

    “嗯,这就是我刚才要说的另一种危险…啊,真见鬼,是吉斯人!躲起来!”

    远处虚空坦荡无垠,一目了然,幸好心灵术士这边还不是这样,他的身体微微一转,画了一个漂亮的圈子,钻进了某块碎石的阴影之中,不过眼睛却须臾也没有离开那些影子。

    实际如果仔细观察,那些飞来的东西跟他记忆中的电影形象也有不少差距,比如粗燥的长脸是土灰色而非蓝色,嵌了一对黯淡无光的黄眼睛,但头发却又束在脑后扎了一大股的小辫儿,身体很长,在那些闪烁的星光的衬托下,显得又高又瘦。

    可是一对尖耳朵像被耗子咬过似的有着锯齿状的边缘。

    或者,差别最大的还是那些面孔缺乏更多的用来表达感情的肌肉,没有鼻头,嘴唇只是一层干皮,而两个深深地鼻孔一开一合,活像个会呼吸的骷髅。===.∞b∞.。∞★B|驺缬嬲姗桉锱

    至于说他们的身强烈的红色光泽让爱德华不由得眨了眨眼睛——显然那是一些制作精良的魔法装备,尤其那柄银光闪烁的东西,几乎像是探照灯一般!

    “在位面之间旅行,可不仅仅是依靠一点点的狡猾和微不足道的力量就能够成事的,有大把的猎人在这里等待着这种傻瓜巴佬来填充他们的辘辘饥肠,而且因为星界的特性,这里出生的生物几乎都拥有相当高的魔法抗力,而且它的体外还包裹着一层反魔法力场,一旦踏入其中,就算是最强大的法师也无法施展出自己的力量所以除非你已经强大到无视一切的地步,否则,知识甚至要比任何力量都重要!时刻牢记,多元宇宙是危险的,即使是神也会陨落在一次马马虎虎的行动之中,尤其是星界要知道,神们的墓地,可就是位于这个地方!”

    灵晶仆的心灵之语语速极快,只是眨眼间便已经送进了大股的资料:“-′一你算是走运,看来这是吉斯洋基人正在跟他们的宿敌,斯泽雷人扯皮,没空理你,不然的话,这个数量的吉斯佬,足够把你圈圈叉叉几十遍的了!”

    “有什么区别么?”

    爱德华调整着视线,勉强分别出那正在战斗中的两组人的不同——那些几乎被包围起来的家伙们,同样也长了一张暗黄色的骷髅脸,甚至是发色之类都相差不多·唯一能够将之与对手分开的,就是他们身的装束似乎是用亚麻布一类的简单东西制作的,黑漆漆的外表,闪烁的光辉也极为微弱·完全不像是那些身穿铠甲·手拿武器的家伙们那么充满棱角。

    而且他们的人数明显偏少,只有外围那些人的一半左右,互相之间靠在一起,组成一个大体的圆形,互相防卫者同伴的后背!

    “外面的是吉斯洋基人,里面的是吉斯泽雷人。同样是灵吸怪曾经的奴隶的变种,吉斯洋基人那些家伙是一帮·唔,军国主义者……是这个词儿,总之跟他们是一群讨厌又有点狡猾的家伙,与之相比,吉斯泽雷这帮家伙还算是安全一点·并不具备那么强的侵略性,不过你最好注意,他们之中也少不了一些危险地家伙。而且不管怎么说,你最好也别离得太近,唔·好,你这个样子其实倒也没有啥问题,毕竟你的本体还在主物质位面·他们应该察觉不到你身的灵吸怪味道。否则早就一致来对付你了!”

    心灵术士点了点头=b。∞★B|驺缬嬲姗桉锱

    如果所谓的危险,是指武力的话·那么这些家伙们看来确实相差不多——借助星界生物的优势,这两方的的动作都是电光石火,迅捷无伦!

    被称为吉斯泽雷的家伙们,手无寸铁,甚至也没有对方那样的全套魔法铠甲,但是他们却少见地使用着一种拳法拳击,掌打,肘轰,膝撞,借助速度的优势接近对手,在极近距离内游动,加他们的长袍和秃头,看去与记忆中的和尚们倒是有几分相似,不应该说并没有那种独特的韵律,只是求快,求狠,与其说是武功,还不如说是泰拳,或者自由搏击!

    这能力无疑算是极为有效的,即使那些吉斯洋基人手中挥舞的巨大刀刃银光闪烁,挥动如风,但是在他们面前仍然走不三五个会合——而且这些‘和尚们,下手极狠,拳头的目标总是对方的关节和咽喉,只要贴近了一个对手,往往就是骨断筋折的结局,甚至是喉咙破裂,连那些魔法铠甲也无法充分保护其中的人!

    可是数量的劣势毕竟还是个问题。

    他们此刻已经有些应急不暇,那些吉斯洋基人虽然没有牧师,每个人身却带着一些药水之类的东西,只要一下没有死去,他们的同伴自会加快进攻速度,拼死将之救下,让他们能够有时间恢复自己!而那些银色的刀刃同样锋利无匹,些许的接触之下,人体就像是纸片一样被切裂!

    而且更为奇妙-的,是那些银光在他们手中简直像是一种活物——并非高速挥舞而产生的幻觉,而是真的改变了形状,说是一件武器,不如说是粘土,水波,或者史莱姆一样的东西!

    “那是银剑,吉斯洋基人拿得出手的几件东西之一,用星铁什么的玩意儿混合铸造的。”灵晶仆道:“不过,你最好别想着弄些战利品了,因为这东西只对他们本人有效,到你手里,就是废铁一堆。而且,这帮家伙看起来就快要经过这里了,你·`”

    “你个乌鸦嘴!”===.∞b∞.。∞★B|驺缬嬲姗桉锱

    爱德华磨了磨牙齿,空间中的震荡让他回过头,刚好看见一个手里拎着银色刀刃的家伙,在几十尺之外踏出一片星光,用两颗灰黄色的眼珠子盯了他!

    “&&这怪物用自己种族带有大量独特鼻音的神秘语言喊了一声,不过很快就换成了通用语!“原地跪下!把你所有的武器都交出来!”

    “喂,我不想参合你们的事情,也没有敌意,你”爱德华同样大声喊道。

    可惜,这该死的东西根本就没有谈话解决的选项,当看到了爱德华的同时他手中的银色刀刃也已经挥了出来,目标直指爱德华的头壳!

    嗤!

    长长的刀刃沿着头顶掠过,带下了几片银白的发丝!也让爱德华心中不由得一抖!远看的时候还不觉得,实际这家伙的动作快如电光火石,又完全难以估计,只差一点儿,心灵术士的半截脑袋就被削掉了。===.∞b∞.。∞★B|驺缬嬲姗桉锱

    幸好,在这个世界之中决定了移动速度的并不是肌肉的力量,否则的话这一刀绝对已经得手了,爱德华毫不犹疑的便给了他一下狠的——躲闪的同时,他向前一扑,一脚踢开对方那只挥过了刀刃的手腕,而一根手指仲出,已经穿过了他的眼睛,把那一团令人恶心的黄色给爆成了粘稠的液体!纟

119章,出征的准备和女将军

    “在很久以前,在古恶魔和古神的年代,灵吸怪就已经是几乎大部分位面的王者了,他们巨大帝国的触手延伸到几乎所有的位面,奴役着许多的种族,其中也包括这些家伙……随着跟灵吸怪的接触,他们也被慢慢灌输入一些心灵力量。哦,就跟你现在差不多。”

    “你他喵的就不能直接说,他们对于灵能也有抵抗力吗?”爱德华不由得磨了磨牙齿——实际他在第一时间里就放出了一个魅惑,但自己的精神似乎撞了一堵墙壁,丝毫也不起作用。

    “主要是因为星界的原因,不过抵抗力也还是有的……总之,他们里面有个名叫吉斯的,被称为大武士的家伙,他带领着拥有心灵异能的奴隶发动了越位面的大暴乱,追求他们所谓的自由。最终,古代种的灵吸怪因为单调的控制方式而失败,被这帮强盗给摧毁了原本强大的帝国。”

    “我勒个去……你还知不知道点有用的玩意儿了?”

    “所以说,自由这种东西,就是懦弱者愚蠢的妄想,那帮愚蠢的恶魔才会说,追求混乱才是宇宙间生物的本性,可事实,你见过几个完全混乱的社会?”

    灵晶仆的声音转为低沉,残酷,更加接近于他的制作者:“所以最后,自由的结果就是这些白痴分成了两伙,无论哪一边都不断的尝试着消灭对方。已经打了几千年啦,然后呢?最终吉斯洋基佬彻底抛弃了他们所谓的自由,弄了个……嗯,军国主义式的社会结构。而吉斯泽雷人,哼哼,他们变成了一群丧家之犬!最终也没有保留多少领地,还被各个种族压榨。”

    显然,星界的环境,还有骤然而来的敌人,让灵晶仆的精神有些过于兴奋,爱德华皱了皱眉头,才从这一番话中找到一点有用的信息——吉斯泽雷人要比他们的同类稍微好一点儿。

    心灵术士凝聚起自己的精神,让身形在周遭游动不休。

    吉斯洋基人能够摧毁灵吸怪帝国的原因,看来绝非只是他们的异能抗力——在星界空间这种可怕的移动能力,或者才是他们制胜的最大武器。

    只不过那种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对于现在的爱德华来也不难应对——他可并不只是个靠灵能吃饭的施法者,只要集中精神,就几乎可以与之平齐甚至是超越其!至于那家伙手中的利刃……不得不说他们的剑法显然粗糙了一点。失去了眼睛的痛苦以及障碍更是让他完全乱了章法,闪避了两下之后,空间之中无所不在的星质在他长剑的握柄凝聚起来,随着挥动,那件武器一下子就脱手飞了出去!

    喀嚓!

    眼中剧痛,武器脱手,让吉斯洋基人更见慌乱,他在空中画了个弧形,准备逃回自己同伴身边,不过一只手下一瞬间就抚了他的喉咙,然后一声骨骼折断的脆响,就成了他最后感受到的东西。

    心灵术士曲了曲自己的指节,对方死亡之后,那种奇异的感受,也被再一次的肯定了,他的精神波动在微微激荡,思维灵活,就连感觉似乎变得更见敏锐了一些……

    那么,就不应该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两群吉斯人之间的战斗已经进入了胶着……但胜负的天平,似乎被一点点的压向了吉斯泽雷人一方。

    一个吉斯洋基战士手中的银刃舞动,将面前已经缺了一条手臂的对手逼迫的连连后退,撞了一块星空间的浮石。但就在他得意洋洋地准备给予对方最后一击时,一抹粘稠的油腻不知为何附了他的剑柄,他大惊之下连忙双手回握,才没有丢掉这如同第二生命的武器!只是这种高速的战斗之中,一点点的疏忽便已经足够致命,吉斯泽雷人猛扑来的一击膝撞击中了他的要害!

    一个吉斯洋基人战士身边,两个吉斯泽雷人拳脚齐出,但他们的对手格外壮硕,动作迅捷,手中银刃变换游动,竟然化作了四五个锋刃,稳稳地占据着形式。只是不知何时,几块空间中的碎块接二连三的向他飞来,继而在一道尖利的音波横扫而至,将碎石炸成了无数的碎片,将他的视线完全遮盖!也让他的耳朵刺痛难忍,最终,可怕的疼痛接踵而至,让他嘶嚎了一声,就此变成了星空间的垃圾。

    一个吉斯洋基人战士发现了那个奇怪的游走在战场边缘的人影,长久以来的经验,让他注意到这个呆头似乎有所不同,于是他小心地向那个人影接近过去,但不过刚刚游动了几十尺,脖颈忽然一热,接着酸腐的气息便在可怕的嘶嘶声之中直冲鼻孔!剧烈的疼痛让他大叫一声,伸手去捂伤口,然后那可怕的疼痛便在脖颈和手同时散开!他尖声咆哮着伸手去摸腰间的药剂瓶,可惜那个敌人已经飞掠而至,死亡来临之前,这个吉斯洋基人只来得及看见身边无声飘着的,那一只蜘蛛一样的怪物,脸奇怪的纹路,似乎是个残酷的笑容。

    ……

    这个额外的援助无疑让吉斯洋基人陷入了麻烦的境地,几乎只是片刻之间,就有四五个倒霉的家伙丢掉了性命,还有两个,因为油腻术而失去了武器,又被吉斯泽雷人重创!

    于是,片刻之后,十余人的不明伤害,让吉斯洋基人最终明白,自己已经无法获胜……但他们之中那个铠甲格外华丽的领导者似乎也极为果断,一个低微的命令之后,这些家伙便毫不犹豫的掉头,纷纷以一些传送的方式离开了战场!

    “俺谢您的帮如帮助,素不相识的旅人。”

    最终获胜的吉斯泽雷人的收拢了队形,开始在死亡的敌人身搜索战利品以治疗自己,而他们之中的一个越众而出,向着远处的人影开口道。

    他看去比别的同祝还要矮小一点儿,弯弯的脊背和瘦骨嶙峋的肩头,但也至少超过了六尺高,一张脸也同样带有浓烈的吉斯人种特征,扁平,僵硬,但土黄色的皮肤却似乎带着一点偏红的特征,光秃秃的脑壳也不例外,而且已经没有了发根的颜色,耳朵也没有了那些凹凸的锯齿,倒是有几分接近精灵,这让他那张面孔看去也没有那么狰狞,尤其独特的是他的眼睛非常狭长,枯黄色,又深陷,总是给人一种深深地眯起来,充满了睿智、机敏的感觉。

    “这个家伙很可能是个‘凶猛之手’或者‘拳斗大师’,身份也应该是这些人里面最高的,大概年龄也是……”灵晶仆冷笑了一声:“吉斯泽莱人喜欢用价值来判断并组织他们。所以创造出了一系列称号和等级在用来授予给个人作为嘉奖。这家伙应该算是个小队长级别的了。你跟他说话的时候,最好也让自己高深莫测一点,这样比较容易赢得他们的尊重。”

    “为了探索灵能的奥秘,我才来到星界旅行,虽然参与到你们的争斗之中并非我的本意,不过,吉斯洋基人这样的强盗所做的事情,总是让人无法坐视不理。”

    爱德华轻描淡写的开口道,但操纵声音让他的言辞自有一种阴冷的气度,更加接近与卡特泽耶克——他记忆中最具有大人物气派的那位:“只不过,我自己也有一些自己的麻烦需要解决,因此,吉斯洋基人的空间巨舰距离这里还有多远,你们知道吗?”

    实际如果可以,爱德华倒是很想要从这帮异界居民的身榨取一些好处,可一时间却想不出有什么可捞的——对于这个位面的东西,他根本就是一头雾水,而且力量也并没有占据多少优势,虽然‘仗义出手’,可如果这些吉斯泽雷人不领情,他也根本毫无办法。

    另外,他现在的状态,似乎也没有办法获取什么战利品。

    但若是直接开口询问回去的办法,那似乎有点亏本……而且也就等于直接泄底了自己的真实能力,现在这种情况之下,谁知道这些异界的生命会有多少的感恩之心?

    “我们已经离开了那些强盗一段距离,并且做出了相应的干扰,在一段时间之内,我想您不必担心他们的星舰,尊敬的旅者。”

    吉斯泽雷人的目光在爱德华的身停留了几息,他的通用语虽然鼻音很重,但也算是熟稔:“请容许我们表达我们的感激,我注意到您刚才提到,您对于灵能的领域有着一定的兴趣?”

    随着他伸开手掌的动作,一块小小的晶体就从中腾飞,越过了几百尺的距离……爱德华的目光微微一凝,伸手接过,于是一种细微的冰冷,便从晶体传进他的脑海,而感觉中,似乎也就多了些什么东西。

    “只是一个三阶灵能?”

    “确实,这一点小小的礼物,作为感谢似乎有些不足,那么,我不妨就帮你解决最大的难题……”

    爱德华的心中一惊,刚刚似乎有某种波动在他的精神之中无声地掠过!而对方那骷髅一般的脸稀薄的肌肉抽动着……那表情,似乎在笑?

    但这个时候,想要封闭自己的思路,已经为时过晚了!

    吉斯泽雷人的身影一花,已经消失在原地……而惊讶的心灵术士刚刚转过身体,他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爱德华的侧方,手中竟然握住了一柄死亡了的吉斯洋基人的银剑!身影再次闪动,他手中的银剑已经拉出一片光泽!目标竟是人类身后那根连接着身体的银线!

    “糟糕……”

    来不及思考,因为思路已经被巨大的痛楚冲散!那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最直接的痛苦!虽然只是瞬间的事,但那刹那爱德华已经刻骨地记忆起所谓生不如死的感觉……他的神经抽搐着,不由得放声大叫!

    ……

    “额啊啊啊……”

    奇异的声音充斥着耳膜,但当眼前那种漆黑的迷雾打着旋儿的散去,耳边奇怪的杂音已经让爱德华再次睁开眼睛……

    银色的空间,漂浮的灰尘,怪异的生命,一切的一切都已经被安静的空间,些许的熏香气息取代,眼前是那张雕花的床角,桌椅,和不算宽敞的房间……刚刚的一切,都恍如一场梦境一般。

    “这么简单就回来了?那个该死的老东西,直接说不就好了?”脑海中兀自盘旋不散的剧痛,让发声都有些嘶哑,定了定神,爱德华注意到窗外的太阳已经散发出了通红的光泽……也就是说,他这一趟神游看似不过区区半个沙漏左右,但在主物质位面却足足耗去了半天的时间了。

    “失败啊失败,真他瞄的失败,身为传心者,竟然被别人探查了自己的思维!”

    揉了揉咕咕作响的肚皮,爱德华坐了起来,不过饥饿这个时候已经不再他的优先考虑之中。闭眼睛,他小心地感受着自己的精神力——精神力感觉极其充盈,竟然凭空增强了一小截!那种充盈而蠢蠢欲动的感觉,似乎让他的身体也变得轻飘了起来!

    对于一个心灵术士来说,精神力就像是在意志深处孕育的种子。所有的能力都源于此,而现在,他几乎可以感受到,这枚种子,正在逐渐的生根发芽发展壮大。

    这种奇妙的充盈,将被人强行遣返的不快完全冲淡了,更何况,这一次奇妙的短途旅行,得到的东西,还不仅仅是如此而已。

    “看来,想要发挥这件东西的力量,还差得很远啊。”他抬起左手,发出了一个感叹——那一枚以细链连接在手腕的戒指,似乎依然故我,甚至更加暗淡,灰扑扑的毫不起眼。

    “不必怀疑,这确实是一件强大的东西。”灵晶仆忽然开口道:

    “我也无法清楚的知道。所以一切的答案,都需要你自己去发现。但是我可以断言,发现这答案的钥匙,就是力量。绝对的力量!只是要变得有能力,你必须愿意牺牲:无论是你自己的一部分,或是你所珍爱的事物。时刻谨记,能力是一种交易:有付出才有获得。”

    “力量……唉,即使每天都有这样的进境,我也还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算是拥有着强大的力量的存在……”爱德华的目光,再在那戒指和手镯表面,古朴的花纹巡梭了一遍:“一山更比一山高啊。”他叹息道。

    但不管如何,自己总算是看见了一点儿希望。

    起身出门的时候,他才注意到,城中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同——周遭的街道之中,有些冷清,而大部分人则都在向城门的方向聚集起来。

    随着人流行动了一里左右,爱德华才总算在中央大街附近看到了一个有点儿的存在,小贵族骑士们之中的一个男爵。

    “您不知道?哦,是这样的,海顿城的伯爵大人带领骑士团,准备与那些帝国佬进行一场决战,我们正在准备送行,另外作为接替他城守官职位的,辛迪·克劳迪娅团长准备就职。”那一袭黑袍或者已经成为了一个标志,小贵族只是略微打量了一眼,就从马匹跳了下来,恭敬敬敬地开口道。

    “决战?”爱德华挑了挑一边的眉头。

    在这个世界,战术有的时候,并不是决定一场战争的重要因素,比方说打个伏击,如果对手不过是一股佣兵,强盗,那么倒是还可以试试看,但如果升到敌军的程度,便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原因很简单,涉及到敌军,便要有魔法师,即使并非专精于预言系法术,但是他们仍旧可以使用这种法术。即使模糊不清的预知,哪里危险,哪里安全总还是说得清楚的。

    若是敌人想要偷袭,便需要同样借助法师的力量,将偷袭部队的存在遮盖起来,然而这种法术,必然要耗费大量的法师的能力,才能作用于一支军队,对手的兵力一旦到达一定程度,想要偷袭,最少也不可能少于两三千人的规模,可要遮掩住这么多的人,就需要相当数量的法师,那还不如干脆将这些法师调集起来,用环法仪式来轰击对手造成的损失更大,即使失败,法师们也可以安然离去,不会有任何的损失,比派兵袭营,要强多得多了。

    因此大部分的战役,还是从野地的一块空地开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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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猎王权介绍:
在神灵和凡人的眼中,灵能者和法师都是大同小异的。但是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法师是不折不扣的唯物主义者,而灵能者,却是纯粹无比的唯心……
亦非风动
亦非幡动
灵能者心动
………………
那么,一个唯物教育出的穿越者,会在这个唯心的世界之中,编织出何等的未来?
心猎王权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心猎王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心猎王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