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 核桃的表演
第五百五十一章小电影
王从军也是谓然叹息:“二皮,我也算是半个李家沟人。想李家沟好是肯定的,可绝对没想你这么深。以前一直觉得你有些排外。现在看来,还是误会你了,是自己思考没有到位啊……”
李君阁哈哈大笑:“这些话我憋心里很久了,连梁丫头阿音都没敢告诉,今天说了出来,就是想找两个可以分担的人,这份心事太沉,老子也有些扛不住了。”
王从军点头,沉吟片刻道:“那等开年换届后,我就把这蓝图亮出来,送新常委会讨论。到时候你跟阿音就来县里哭着闹着讲压力说困难提要求要政策,摆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我们再走行政命令过一水,形成红头文件,出台五溪河风景旅游区和富硒生态农业开发区的建设规划,弄成县里压着你们搞的样子!趁梁丫头还在盘鳌乡,先把大调子定下来。”
“经过这一场,以后再要有政策变动,那就是政府朝令夕改坑农害农,走到哪里都没理。既然要做戏,那我们干脆就做全套!”
李君阁说道:“小准那剧播出后,肯定会有些影响。但不管怎么闹腾,数据报表统计现在只有我公司能掌握,肯定给你们拿捏住。宣传上你跟薛书记再配合控制一下,等换届完毕后再慢慢揭盖子,一点一点放出来,这成绩就都是咱们的了……”
朱朝安咽了一口唾沫,说道:“先人板板!亏我一直以为你们两个虽然皮了点,爱坑人,可归根到底算是好人。今天算是受教育了,妈蛋好人跟腹黑原来是两个独立属性!以后我儿子要是敢去从政,老子先亲自打断他两条腿再说!就我跟小美生出来的娃,要是能玩得过你们俩杂碎,那指定不是我的种……”
王从军跟李君阁一起装懵:“啊?啥?”
朱朝安说道:“就我跟小美生出来的种,怎么都不可能……哎哟!”
就见小美从后面一把揪着朱朝安的耳朵,咬牙切齿地说道:“猪!儿!虫!你太过分了!亏得阿音和芊芊姐在路上还给你说情!今天不收拾你,以后的日子没法过了!”
朱朝安拿手捂着耳朵:“哎哟……老婆我错了……不是这意思……你都没听到前面……他们,他们两个又在陷害老子……”
……
当晚阿音和李君阁就在大堂哥家里歇下。
第二天就是周五了,一大早阿音和朱朝安小美就聚到一处帮忙。
阿音心细,还准备了一个小医药箱,里边是化妆品,针线,透明指甲油之类的东西,这是应付新娘身上出现意外情况用的。
朱定全那边联系接送车辆,宴席安排等诸多事宜,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直到傍晚,李君阁和朱朝安才抽出时间来,和硌豆二狗一起去理头发,选伴郎服。
李君阁还特意嘱咐了庆国哥,将核桃从李家沟带过来。
四个人坐成一排,让理发师在自己脑袋上咔嚓咔嚓。
朱朝安一边逗弄着核桃,一边说道:“这小东西你带它出来干啥?”
李君阁说道:“我给它收收性子,回来几天了没见着它的影儿!这就是趁我跟阿音不在玩疯了啊,要被人拐跑了拿去演猴戏,那日子就悲催了。”
朱朝安笑道:“核桃在李家沟谁不认识?外边来的还能把它带走?这龟儿比人都精!村里都说它是猴子精,会看穿别人心里的想法。”
李君阁说道:“这个太夸张了吧……”
朱朝安说道:“夸张?我给你演示一个啊……”
说罢让理发师找来一副扑克牌过来,对李君阁说道:“抽一张,看看是什么数,别给其他人看到。”
李君阁随手抽出一张,一看是黑桃三。
然后朱朝安将扑克翻过来,花色朝上,对核桃说道:“核桃,该你了。”
就见核桃抽了三张牌出来,抓小爪子里咧着嘴摇头晃脑叽叽笑,表情得意非常。
李君阁一看吓得自家的牌都掉了,核桃手里三张牌分明就是方块三梅花三红桃三。
“我靠!”硌豆跟二狗一看李君阁手里掉下来的牌,在一边也惊讶万分:“这怎么弄的?!”
朱朝安得意非凡:“有一天梁丫头进城开会,就把核桃托付给我,我跟小美在床上玩牌,这小东西就在边上捣乱,后来我们就干脆拿扑克逗它,发现这龟儿竟然会这戏法!”
这时就见核桃跳到镜子前面,拿起一个不知道从哪个娃娃机里抓来的娃娃。
朱朝安眉飞色舞:“你们说,核桃它神不神……”
李君阁却打断了朱朝安显摆,拿嘴努了努:“等等,核桃这又是要干啥?”
就见核桃开始对着娃娃亲吻,一脸的猪相。
李君阁也觉得纳闷:“这表情看着咋这么熟悉?”
硌豆跟二狗也说道:“是!像在哪里见过,咋就想不起来?”
接着核桃开始不老实,伸进娃娃的衣服里,在娃娃胸脯上搓揉起来。
四个人连理发师都看傻了,这小猴子怎么突然开始色起来了?这么小,还没到性成熟吧?
就见核桃拿着娃娃开始左扭右扭,看起来就像是娃娃在不乐意地挣扎。
接着核桃将娃娃的裙子撩了起来,然后开始不雅动作。
几下之后,核桃仰躺在梳妆台上,左手将娃娃揽在胸前,右手抓着娃娃的小手在自己胸前抚摸,一脸心满意足的表情。
这一套小电影演下来,就见梳妆镜里全是张得大大的嘴,理发的人连带理发师洗头小妹,全都傻了。
猪儿虫一脸猪相,跟刚刚核桃的表情一模一样。
还是李君阁反应最快:“猪儿虫!你个狗日的!你就说那天你们玩牌之后,都干啥了?!”
硌豆跟二狗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老子们就说这副猪相看着这么熟悉!朱哥,核桃这是在实况转播那天的情形!”
一群人这下子全都反应过来了,顿时爆出哄堂大笑。
理发师也没法讲职业道德了,笑得手里剪子都拿不稳当。
俩洗头小妹满脸通红,手捂着嘴蹲在地上,愣是站不起身来。
硌豆跟二狗你推我我推你,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抽抽。
李君阁也笑瘫在了理发椅子上,狂拍座椅把手:“除了时间太快没毛病……哈哈哈哈……哎哟笑死老子了……刚刚那段怎么就没录下来哈哈哈哈……这段子够我讲一辈子了!啊哈哈哈哈……”
朱朝安脸都快憋成茄子颜色了:“敢!谁特么敢把这段讲出去!休怪老子杀人灭口!”
李君阁一边抹笑出来的眼泪一边说道:“活该!叫你们干那事儿不背着孩子!老子还没怪你带坏我家核桃呢,噗哈哈哈哈……”
朱朝安就像一个烧开锅的水壶,头顶上蒸汽都要冒出来了,指着核桃道:“你还说它没成精!谁特么会防着一只小猴子!简直要了亲命了……”
理完发四人又去素英婶子店里取衣服,路上只要有一个人“扑哧”一声,其余两个立马就跟被传染一般,三人接下来就是一通大笑。
整得路人像看神经病一样,离得几人远远的。
朱朝安都无语了,郁闷地道:“你们还有完没完了?哥几个,在婚礼上可不能这样啊!”
李君阁笑道:“你说你做的这都叫什么事儿!算了,昨天刚被小美收拾过,哥哥就放你一马,不告诉她了……”
凌晨四点,车队到位,收拾好五点半就出发了。
一下车,李君阁下来给朱朝安开车门,远远就瞥见四楼小美家窗户探出一个胖胖的身影,见到朱朝安下车,嗖的一下把脑袋缩了回去。
李君阁一眼就认出是小雪,对朱朝安笑道:“好在小雪闹着要办中式的,这要办西式的,等抱下楼来硌豆就得歇两天,啥也不用干了。”
朱朝安哈哈大笑,本来还有些紧张的情绪一下子就没了。
一众人开始上楼敲门,闹腾。
里边当然不开,任朱朝安好说歹说,红包塞了不少,就是进不去。
李君阁在旁边瞎出主意:“这头一关要从内部攻破,赶紧喊妈,让丈母娘出马。”
这招基本管用,朱朝安老妈老妈一通乱喊,丈母疼女婿,这门就开了一条缝。
然后伴郎们推着朱朝安一拥而入。
不过闺房这一关,又是好一通折磨。
主要是问答太刁钻了,里面那帮子伴娘对伴郎团的根底一清二楚,知道有李君阁在,什么要新郎做情诗啊,说新娘十大好处啊,爱上新娘的十大理由啊这些花言巧语基本难不住外头,于是直接怼知识问答。
比如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啥时候,小美最喜欢的零食是什么,最喜欢的电影是啥……
这些李君阁可就一点忙帮不上了。
好在朱朝安跟小美在李家沟一起待了很长时间,虽然焦头烂额,基本也没出错。
好不容易浪费了不少红包才算过关,进屋了小雪又摸出一份保证书来,要朱朝安大声念出来,还要保证画押。
词句非常搞笑,惹得大家又是一通乐。
然后就是找鞋子了。小美脚上只有一只,还有一只要朱朝安找出来。
小小一间卧室,朱朝安愣是找了一个遍都没有发现鞋子藏在哪里。
急得对李君阁直挤眼,意思是你这主伴郎得帮忙啊!
李君阁才懒得想呢,直接打开窗户,对着外面吹了声口哨。
没一会窗户外就跳进来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是核桃。
核桃今天也穿着一套伴郎同款西服,对着小美就直作揖。
一群人乐得哈哈大笑。
朱朝安赶紧过去抱住它:“哎呀小祖宗呢,赶紧给朱叔叔把你婶子的鞋子找出来吧!”
这称呼太乱,惹得新房里的人又是一通大笑。
后生可畏啊
今天没码字,整理后续大纲和细纲,然后看了一个新的小说形式,起点前段时间搞的对话小说。
在对话小说二次元分类里找到一本叫《扑街群的日常》的书,对现在年轻人组织故事的功力叹为观止,真是后生可谓啊。
这位叫佐仓大法好的小朋友,让老周看到了现在年轻人的世界,还有他们的想法,他们的交流方式。
他们的经历和我们这一代完全不一样,但是对待成长的态度是一样的。迷茫,困惑,希望得到成功又不知从何努力起,然后在不知不觉里渐渐长大……
字里行间,轻松幽默搞笑的背后,充满了神奇的灵性,老周相信,他按照自己的路走下去,一定会成功的。
其实,他的这本《扑街群的日常》,老周觉得已经成功了。
小朋友刚开了一本二次元的新书,和老周的书相比,哈哈哈,真的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位面,可惜还是幼苗,不过已经签约了,这么少字数签约,老周也只能叫一声服。
如果有喜欢这类书的书友,可以关注一下,不过老周估计同时喜欢我和他的书的书友,应该会很少很少,很少很少……
但是老周还是忍不住要推,算是为一个充满灵性的作者点个赞,为了感谢大家看完这段题外话,老周自己马上加更一章。
真的后生可畏啊!也羡慕他们现在拥有的条件……
第七百五十四章开机(为贫道你猜啊盟主加更)
说是要出发,其实之前的事情还多,李君阁和苗娃会后就直奔忘忧谷,准备着手油菜育秧事宜。
现在农大不少大学生在这里搞科研,同时完成自己的学业,这部分人中有不少已经决定留下来,充实集团农科人才储备。
开玩笑,哪里还能找到比忘忧谷更优美更舒心的工作环境?!
所以现在吴志秋和林昭手底下不缺人,油菜春播的前期工作已经准备好了。
还是水稻旱育秧的设备产房和技术,不过种子换了而已。
其实李家沟人也吃不了那么些油,绿色富硒菜籽油,也不一定就能作为高端食用油风行市场。
不过作为明天春天鲜花绿道的重要一环,油菜是必须种的。
李君阁和苗娃还是习惯性的动手,两人和几名大学生一起,用工控系统调配营养土,确定秧苗密度。
然后看着大学生们设定好浇水施肥补充紫外光等诸多程序之后,李君阁才返回家中。
接着就是准备东西,朱羽大弓,箭只,钓具;阿音的花弩,攀索,石球;跑山的各色工具,背包,药箱;换洗衣物,调料,蔬菜,水果……林林总总一大堆。
等到阿音回来一看都乐了:“二皮你这是要搬家吗?”
李君阁整理了一大车东西归置到猛禽上,还在考虑:“以前跑山那是苦中作乐,这回我们纯享受。”
阿音似乎回忆起无人岛上的时光,神情有些怀念,搂着李君阁的胳膊说道:“其实我们要是在岛上,现在也过上这样的生活了……”
李君阁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说道:“人是社会的动物,不可能真的两个人过一辈子不和外边接触的,那样就又该出毛病了。”
阿音说道:“嗯,那你去吧,明天我们参加完开机仪式就出发。”
次日清晨,《干将》开机仪式在祠堂前举行。
不过石鹤老头已经溜了,因此这场仪式就由果山师傅来主持。
果山师傅内心其实也是拒绝的,只同意给司星准弄佛家仪式,至于礼拜老团鱼蛤蟆仙,最终司星准只能把药师叔抓了回来。
一场开机仪式,拜完佛祖拜妖精,弄得不伦不类,李君阁倒是看得挺开心,和四爷爷在那边嘀咕:“这二准好玩呢,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迷信起来这么要命,问题是迷啥不行迷妖精!”
四爷爷摸着下巴:“嗯,搞影视剧的人,不是要善于角色变化吗?说起来还真扯得上关系,所有狐狸精都是好演员……”
李君阁这里都要笑喷了,不过李建德和张淑芬老两口就看得纠结万分了,心里怎么想怎么没底。
自家丫头实在是太让人操心了,以前吧,不爱学习喜欢画画,就没指望过她能大出息。
让她学护士,结果她背着家里人考了个美术学院,要拿画画当饭吃!
进了美术学院吧,指望着她以后回来给皮娃帮衬帮衬,这辈子也就不好不坏地过,结果她又偷偷跟那二不挂五的司星准好上了。
好上就好上吧,那小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拿得出手的就一张脸,不过秋丫头喜欢那也没办法,以后自己操心一点,管紧一点,也行啊。
结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小子拍了篾匠,听说就拿了外国一个什么奖,呵呵呵,奖是什么鬼,能当饭吃?
算了,不挣钱就不挣钱吧,皮娃把民宿搞起来了,我们把民宿伺弄好了,也算给两个小的搞一份家底,以后有房子住,吃喝不愁,这就算日子过出花儿了,还想咋地?
这就是为儿女操心的命哟……
然后,然后到了今年,先是一部剧,听说这小子一把捞了四亿多,分完都有两亿多。
亿!这种结算单位,李家沟有史以来,能用上的,恐怕只有仓里的米,河里的鱼!
吓死先人咧!
然而竟然还没完,听说电影又捞了四十多个亿,分完他还有十多亿!
加起来十四个亿!也就是说如果小准哪天得了神经病,硬要给全国人民一人一块钱,给完他兜里剩的钱都还能买下全村的民宿!
这完全打乱了事先设计好的未来生活远景规划啊!两个小的这是打死不按老人的常理出牌啊!
然后问题来啦。
糖配醋,蒜配姜,扁担配箩筐!
以前总觉得这小子配自家女儿还差点,涵秋可能会受些累,受些委屈,可现在咋整?
每次乡亲们跟自己道喜,说涵秋有眼光,找了个英俊又多金的好女婿,自己这里脸上笑嘻嘻,心里边揪得那叫一个紧哟!
虽然这小子还跟以前一个样子,一样的不通礼数大大咧咧,可看对自己还是打心里尊敬的。
然而,然而自己,怎么就还是一晚一晚的睡不着呢……
偷眼看着在祠堂门口乐不可支的李君阁,这门亲到底成得成不得,怕是还得找皮娃拿捏拿捏才行哟……
李君阁倒是完全没有想到这些,他现在正在观摩开机仪式的最后一步,拍第一场戏。
戏是在吴宫里拍的,是公子光刺杀王僚成功后登位,群臣内心虽不满但不敢言,然后季札当先出列尊他为王的场景。
饰演季札的老焦,那是顶级老戏骨,虽然在电影里边出场不多,但是戏份非常重要。
季札讲剑,会引出电影的开篇,然后尊阖闾为王,是影片的重大转折。
先君兄长间礼让孝悌的吴国,终于演变子侄之间血腥功利的吴国,然而为了吴国的稳定,季札不得不出来承认这个君王。
老焦将季札内心的痛苦,忧虑,叹息,无奈,矛盾,希望,劝诫,感伤……如此复杂的情绪完全表演了出来。
为了吴国的将来,季札和阖闾之间展开了一场简短隐晦的利义之辨。
季札输了,阖闾雄才大略,正是壮心激越之时,表面尊敬实则暗含讥讽。
最后季札长叹一声,老泪纵横,晃晃悠悠地跪倒:“吾王神武,请受老臣一拜……”
……
等到司星准喊了一声“卡”,李君阁不由自主走上前去,双目含泪拉着着老焦的手:“先生莫忧,君之贤德如日月行空,青史昭昭让人景仰千年。”
“离你不远就有一个懂你的人。他叫孔丘,相传他的唯一手书,便是您墓前‘呜呼有吴延陵君子之墓’十个字,被后世人称为‘十字碑’,我们都能理解您的心情……”
老焦莫名其妙,看着老陈:“这谁呀?”
老陈说道:“他叫皮娃……嗐!这是进戏太深还没出来呢!不过这不怪他,焦老师您确实演得太棒了!就是不知道有多少观众能读懂。”
老焦也皱眉:“是有这层顾虑,要是不了解季札背景的观众,怕是看不明白这样的情绪。”
倒是司星准大大咧咧:“焦老师不用担心,现在的观众也不是等闲,你看你面前这乡下孩子,不就读懂了你的表演吗,怕啥?!”
老焦自己先扑哧一声笑了:“知道‘十字碑’的乡下孩子,你再给我找一个出来?皮娃是吧,不错不错,我现在知道老陈赞不绝口的‘礼仪之乡’是什么意思了。”
司星准开始往外赶李君阁:“开机结束了,赶紧走,别耽误我出活!不是还要去度蜜月吗?”
一句话让李君阁立马出戏:“哎哟对哟,那我得走了,有事情找你嫂子,要不找大伯四爷爷都行!”
说完对老陈老焦拱手:“两位老师再见,这戏实在让人看得太过瘾了!今天盒饭加鸡腿……”
老焦看着李君阁拉着阿音远去的背影忍俊不禁:“这娃一直就这么……呃,真性情?”
老陈噗嗤一声笑道:“哎哟您老说得真客气!他就是一个二不挂五,不过李家沟的鸡腿倒真是不错滴……”
……
送阿音和李君阁的人也不少,两人和大家一一告别,带着白大它们八条狗,还有金毛麻头上了船,李君阁钻进船舱,朝洗脚溪驶去。
阿音安抚好兴奋得都快不像样子的八条狗,然后带着笔记本电脑也进了驾驶舱,打开笔记本处理公务。
李君阁就叹气:“你就不能休息一会儿?”
阿音笑道:“反正也是闲着,看你开船就是休息了。”
李君阁说道:“今天就不停了啊,大脚板石下游的河面我们常来,这次直接进入没去过的河段。”
阿音说道:“那可要小心些,要是搁浅了还要庆国哥来拉那才叫丢人。”
李君阁哈哈大笑:“还能犯那错误!这船带声纳的,不过现在不着急开,也不知道小灰他们跟来没,要是在附近的话,声纳一开估计它们都得瞎。”
接下来两人话就少了下来,舱室里只听见阿音敲击键盘的声音。
洗脚溪是五溪河的主干道,不过类似早先通往李家沟的村村通公路,是一条断头路,除了忘年号,沿途完全没有行迹。
这样的地方,现在在中国也不多了,只有秦岭,青海,西藏,新疆,三峡,云贵高原,还有少量的遗存。
时近秋日,两边山崖上的树叶开始变得色彩层次丰富起来,枫,槭,栌,枳……各种树木颜色变化时间还不一,因此现在有的绿,有的黄,有的红。
再加上已经起絮的芦荻,盛开的野菊,木槿,茶花,这一路行来倒也让人目不暇接。
第七百六十二章 屌丝工科狗的剧本
李君阁一拍大腿:“好!这个好玩!”
一声大喊把几人吓得一个趔趄,司星准笔记本都差点飞了出去,回头骂道:“死二皮!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
吴志秋也骂:“就是!妈蛋守玉米地那次就差点给他吓出翔,又来!”
李君阁哈哈大笑:“想在我李家沟破坏农业大生产,呵呵呵,问过我这个承包人没有?!”
司星准说道:“二皮你别闹!你说说我们这主意出不出彩?”
李君阁一本正经:“不咋地,那么多空地好浪费。”
吴志秋笑道:“还真不浪费,空地我们种苜蓿,到时候和秸秆一起做青储饲料,或者还田也行。还有固氮作用。”
李君阁说道:“嗯,就算是这样,也浪费了我一半的田地,收成少了一半找谁赔?”
司星准看着李君阁,实在不想理他:“我赔!”
李君阁一拍巴掌:“嗯,好!司导果然不差钱,那就随便意思个千把万吧。”
司星准哪里知道菜油多少钱一斤,说道:“那行,给你!”
还是苗娃看不下去了:“小准你这个傻驴,油菜一亩满打满算也就一千多的收益,这五百亩地就算全种满,也就是六十万的事儿,就算富硒加成,翻一倍那也才一百二十万。皮娃这是漫天要价等你着地还钱呢!”
司星准都傻了:“这么黑?”
李君阁咳嗽了一声:“苗娃同学,你这数学水平在同桌阿代的帮助下见涨啊。但是别忘了你还是集团的人,下课后请交两篇检讨给董事会,作文题目一篇是《论恪守集团商业机密的重要性》,另一篇是《论永远不要拆老板台的商务伦理之我见》,两篇文章每篇要求五百字以上,思想要狠狠挖至根源。”
苗娃挥着手不以为然:“你可拉倒吧,这么欺负小准,人家可是李家沟的毛脚女婿。”
李君阁哈哈大笑:“这话说道点子上了,苗娃你懂个屁,收他一千万,其中一百万是本钱,九百万是封口费!”
司星准脸都吓白了:“打住打住,二皮我求你了,我们说种地,说种地。”
李君阁这才笑道:“许老大,你收了多少好处?”
许思笑眯眯地说道:“没什么好处啊,就是小准欠我一人情,以后有事情找他他不准推脱。”
李君阁就笑眯眯地看着司星准。
司星准拱手:“得得得,你也一样行了不?”
李君阁伸手在空中做了个虚抓的手势:“收到!得嘞,这就开工!”
剩下仨农业工作者你看我我看你,内心中充满了一种有句话想脱口而出的冲动。
最烦就是打哑谜!
这地种起来就麻烦了,驾驶员还得把手机装上一个app,然后打开放到驾驶台前边,屏幕上是实景导航,指示到哪里该拐弯,路线偏了还有警告提示。
然后护林队的步话机被收集起来使用,苏冠海还放飞了无人机,图形处理软件上播放着实时图像,上面还有个带迷宫图案的半透明图层,几十台机器在上面画出一道道轨迹,一看就又跟轨迹模拟系统脱不开干系。
刚开始移栽油菜还闹出很多笑话,好在操作者都是李家沟的年轻人和农大的大学生,接受程度算是比较高的,嘻嘻哈哈两个钟头以后,总算是能够像模像样了。
李君阁也上了一辆车,先开着车沿着苜蓿路线洒种子,洒完后再沿着油菜路线插油菜秧。
挤在绿道边上看热闹的乡亲们就搞不懂了,这绕来绕去的,到底是种油菜呢还是舞龙呢?
不过速度那是真快,四十辆车,二百五十亩地,太阳落山前就已经搞定了一边。
然后老朋友们都被李君阁抓去体仁园喝酒。好牛肉,好羊肉,好麂子肉。
不过司星准却没法去,晚上还要拍摄夜场,说每分钟都是钱。
李君阁就不由得哔哔:“每分钟都是钱你还玩我的油菜地?”
司星准挥着手:“明天不来了,交给你和老苏了,出了事情唯你们是问!”
李君阁说道:“你就放心拍好你的戏,剩下的我给你搞定,真不去?”
司星准说道:“真去不了,你们吃好喝好,要不明天你给我送盒饭?”
李君阁说那行,然后想起一件事情:“对了,游艇我用不着了,你们要用就随时给我电话。”
几人和司星准告辞,然后回体仁园嗨啤酒。
牛肉羊肉麂子肉都是高档货色,那就一锅红菇水,仿照北方涮锅子的吃法整,刨成薄片吃本味。
蘸碟就是豆腐乳酱,蒜末,青椒末,香油,香菜,葱花,简单归简单,可味道真不错。
其实现在吃涮锅还稍微早了一点,因此家里老人都不愿意吃这个,由得几个年轻人在院坝里瞎闹。
阿里木现在已经好多了,加上许老大他心理的安慰效果和核桃是一个级别的,这桌又没猪肉,于是一起上桌吃饭。
席间许老大就问起阿里木画画的事情,阿里木去搬出自己的小画夹过来给许老大看。
大鳡鱼跃水而出的素描看得许老大啧啧连声:“我六岁的时候可没有这个水平,这瞬间抓得可真好!”
李君阁接过来,下面还有俩甲骨文“大鱼”,然后还有个甲骨文的“木”,再后边是日期,搞得像模像样。
许老大又翻了几张,要不就是麻头正要起飞,要不就是白大打呵欠,不由得拍案叫好。
李君阁就制止许老大:“别太夸张了,阿里木才多大。”
许老大很是不屑:“跟你艺术白痴说不到一处去,你没发现阿里木都是抓的动态的瞬间?这说明啥,说明他善于观察善于记忆,转瞬即逝的场景捕捉得多好,啧啧啧,你看看麻头这羽毛下的肌肉走向,诶你说我把他带回蜀都培养怎么样?”
李君阁说道:“就你?你自己先把系鞋带学会再说吧。”
说完懒得理他,举起啤酒敬苏冠海:“冠海哥,这回算是救了命了,来来来,先干为敬!”
苏冠海和他走了一个,说道:“别别别,系统就在那里摆着,倒是你这脑子怎么长出来的?怎么会想到用这样的办法解决恐怖分子?真特么神了!”
说完又骂道:“老子差点给你害死!当时可紧张死我了,结果你怎么让我闭嘴,我就怎么让晓蓉闭嘴,于是……”
李君阁笑道:“于是怎样?”
苏冠海打了个寒噤:“于是……于是就……卖身为奴了……”
李君阁打趣道:“哎哟!我说这次来怎么人模狗样的!发型也改了,眼镜样式也变了。啧啧啧,牛仔裤运动鞋配休闲西服,里边的衬衣这么修身。这一身的名牌还显低调,要不是于丫头调理的我李字倒过来写!”
苏冠海满脸通红:“喝酒喝酒,说正事说正事。”
李君阁戏谑道:“还有啥正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才是正事。”
苏冠海说道:“别闹!还真有个正事儿!”
李君阁问道:“啥正事儿?”
苏冠海说道:“有一家德国电影公司,想要把慕尼黑袭击的故事搬上银幕,不知道怎么的就找到我公司来了,想要买下整个故事的经过,尤其是那些视频资料,你说要不要卖给他们?”
李君阁问道:“他们开价多少?”
苏冠海说道:“三百万欧元。”
李君阁激动了:“卖呀!冠海哥你想想,德莱恩集团和梅希安霍克集团都拦不住的影视公司,这背后没有德国政府的推动我信都不信!他们的政客肯定是想要这样一部片子来提振人心!”
“反正你不是建了模嘛!那就不用给他们看真人,给他们看3d小白人素材就行了呗!能把事情的前后表述得清楚明白就可以了,这样人家拿去也好选角色定剧本。”
“媒体报道里获得勋章的,都是德国公民,那由得他们脑补,到时候找些金发碧眼的来演,我们反而可以藏得更深。”
苏冠海美了:“真的?那我跟你说说我的剧本怎样?!”
李君阁大惊:“剧本?你?你还有这本事?”
苏冠海yy得都冒泡了:“我早都想好了情节,我捋捋你看行不……我,啊不男主,男主在电影里一开始是柏林大学的丝工科学生,这个可以有吧?”
李君阁说道:“等等……我怎么感觉这是你从大学就意淫好的一个系列……”
苏冠海说道:“别闹!嗯……然后我用无人机在公园里跟踪偷拍暗恋的体育系白富美的时候,被白富美发现,然后报警被抓了。”
李君阁打断道:“套路,不打不相识的套路……”
苏冠海不以为意:“然后遇到一个粗鲁的问题警察来调查我,嗯,然后美女知道我对她是真爱之后,就大度地原谅了我,还给了我她的电话……”
李君阁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胃里开始有些不舒服。
苏冠海继续yy:“对了,之前美女还要有一个男友。嗯,又有钱又帅又有才华那种,一定一定,体育还要好,开着法拉利去打篮球,篮球场上还有一堆女生对着他发花痴……嗯,总之就是白马王子梦中"qing
ren"那一类……”
李君阁这下不光胃不舒服了,连脑袋都开始有些发晕,似乎自己打开了网站,看到了不计其数的相似套路。
苏冠海全然不顾脸色已经有些发白的李君阁:“嗯,然后危机来时美女和他男友正好失陷在大楼里边。美女跟男友商量反击,结果那男友怂得一逼,吓得都快尿了……”
“危急关头,丝学生主动找上问题警察,提出用无人机和自己研发的系统解决此次事件的方案。”
“然后诸多情节展开,最后问题警察的上司英明神武临危决断,丝学生深入虎穴大放异彩,白富美默契配合一举成功……”
李君阁突然觉得胃里开始翻腾。
强忍着不适提出抗议:“你这故事也太小白了吧?丝男弱得跟小鸡似的,他凭什么就突然胆大包天大放异彩?这本身就不合理!”
苏冠海已经深深代入其中,两眼望天:“为什么就不能……小准常说的一句话,现实永远比戏剧更离奇!编剧总能找到理由的,比如……比如……啊爱情的力量!”
李君阁都惊呆了:“爱情的力量又特么不是大力水手的菠菜!你这故事拿到起点去,书友怼得连你妈都认不出你来,你信不?!”
苏冠海似乎完全没听见,还摸着下巴继续发花痴:“嗯……最后白富美还在危机事件中看清了高富帅胆小懦弱的本质,发现了丝男危急关头体现出来的责任心,创造力,和对她真正的爱,于是一脚踢掉了高富帅,选择了和丝在一起,多完美的剧情呀……”
李君阁眼神发直嘴唇微微颤抖:“完了吗?完了我就准备开吐了,没完我再忍忍,免得还要吐第二回……”
苏冠海美滋滋地说道:“没完没完,最后才是经典!最后这丝收拾打扮出来之后,哎哟帅得一逼!诶,然后你说巧不巧?白富美老爸的高科技公司还就看中了这系统的前景!把自己女儿嫁给他不说,还礼聘他作为公司的cto!”
听到这里李君阁终于彻底崩溃了,一个没忍住,猛地扭头发出了和苏冠海最后那字母一样的声音。
“呕……”
这章3800字,为昨晚的错误的补偿,vip卷似乎不能设置免费,不然老周都给大家免费一章了,抱歉抱歉,鞠躬抱歉!
第九百零三章瞎说瞎听
大伯斟酌了一下措辞,说道:“首先,这个事情,皮娃一分钱好处没给自己往家里捞,这笔钱我们出得多,皮娃出得可就更多!”
“我们每家出一块钱,一千四百家就是一千四,一千四占百分之三十五,他那里就要出小三千!这笔账大家心里边要算得过。”
“第二,这个事情值得不值得做?这是给我们子孙留下的底子,本就是迟早要做的事情!”
“不趁现在节骨眼赶紧弄好,万一几年后五溪河碧峰山真落到了别人手里,大家心里边还能不能像现在这么踏实?”
“第三,我们各家的付出到底有多少?想想四年前过的什么日子,现在已经过上了什么日子?”
“多耽搁一年把底子打牢把篱笆扎紧,有多难?”
“要是哪家真差这一百万,尽管开口,我们董事会的老家伙们先借给他用着,不收息!”
“想想自家的晚辈儿!接下来可就是儿孙们五十年的好光景!”
“再说一句不好听的,这些钱都谁挣来的?还不都是皮娃挣来的?!”
“光靠我们自己种地,一年能积下七十多万?光靠我们以前那些破房子,一年能从游客那里收几十万?”
“一栋木楼我们按成本算,那也是三十万起,当年皮娃拿三十万加一门生计,跟大家租地一年,出去问问哪乡哪村有这样的好事?”
“说实话要我仅仅是这娃大伯,而不是什么劳什子董事会成员,看老子捶不死他!这不是千年一出的败家货嘛?!”
这话说得与会人员一边鼓掌一边大笑,过路财神嘛,这可是李家沟响当当的名号,谁还不知道呢?
大伯接着说道:“所以这事情,我是绝对支持,真要是能弄下来,五十几年这样的日子啊……”
“五十年后,我们在座的一大半,怕都已经不在了,可我想问问你们,真到走的那时候,大家伙儿安不安心?!”
这话说得在座的长辈们都连连点头,四爷爷见都没有意见,开口说道:“那就定下来?这事情其实不简单,需要很多渠道出力才行,接下来还得靠大家继续攒把劲,将这件事情办成。”
“我只说一件事,那就是皮娃为什么不在前几年就延长承包期?非要等到现在才来吃这个大亏?大家想过没有?”
“就是因为碧峰山是我们自己的碧峰山,五溪河是我们自己的五溪河。”
“几年前我们家乡的价值没有体现出来之前,皮娃要是低价长包,那就是欺负乡亲们眼界未开,知情不告,存心不良!那我就只有请他去跪祠堂!”
“因为这会形成一个坏榜样,你走过的路,别人同样也能走,有例在先了嘛!”
“所以这样的先例开不得,我们宁愿等到今日,多交钱给政府,给乡里,也要树一个样子出来,五溪河碧峰山,该值多少就值多少!”
“就算大家以后不买皮娃的账了,换成别人来承包,照样得是这个规矩!”
“如果做不到,那就滚远,我们仍旧自己来!只有这样,乡亲们才不会吃亏!”
“这同样也是给后来的话事人立个样子,堂堂正正做人,踏踏实实做事。有什么本事心思,别冲着乡亲们使!”
“而是要拿自己的这身本事,带着大家,走出一条发展之路来!”
这话再次迎来热烈的掌声,上河李家三代人的话,句句熨帖在他们心上,三阵暴风雨般的掌声,也代表他们的回答。
耕读传家上河风,今天再次亲眼得见!
会议结束出来,四爷爷问李君阁:“皮娃,准备从何着手?”
李君阁笑道:“走一步看一步呗,先跟薛书记汇报,然后去找罗书记,阿音这边找梁丫头说一下,再托瓶子吹吹枕头风,二准那里可能也得找司老出点力。”
说完对四爷爷说道:“一个乡的山林溪流的承包权,够了吧?”
老伯笑道:“我觉得够了,别忘了还要主动承担保护区的日常工作,这是纯负担,要是捆绑到一起的话,估计会打消不少竞争者的念想。”
四爷爷拍着李君阁的肩膀:“如果实在不能搞定,给我说一声,我还是可以打两个电话的。”
李君阁惊讶道:“你会有什么关系?”
四爷爷笑道:“怎么?你以为我学生就只有青虎一个?他是识字班里最调皮学习最差劲的那个好不好?”
李君阁一想还真是,要不四爷爷也犯不着每天留半个馒头哄他。
那其余的乖宝宝们,现在该是什么级别?我的个去,那真是发力太猛了。
于是笑道:“先这样吧,明天去县里边看看情况再说。真办不下来,再劳动你老人家。”
……
第二天一早,李君阁和阿音一起去找薛书记。
之所以拉上阿音,是怕薛书记欺行霸市。
这人是政坛老手,又厚又黑,带上阿音去反衬,嗯,让他自己害臊不好漫天要价。
然而薛书记也不是省油的灯:“张秘书,你带阿音去熟悉一下各局室。李家沟是我们的先进标杆,以后很多事情都要鞭打快牛特事特办。熟悉了才好配合工作。”
“嗯,然后带阿音去找古局长,商量一下《山水同根》在李家沟落地的事情,还有很多民间口头非遗艺术,也需要阿音去谈谈工作经验,这旅游和文化相辅相成,不能脱节啊。”
“对了,税务局那边也去一趟,看看今年李家沟集团新的纳税方案出来了没有,我这里先跟皮娃了解下集团的情况。”
小张领着阿音去了,李君阁只得自己一个人坐到沙发上:“薛书记,一起汇报不好吗?你把阿音支走是什么意思啊?”
薛书记亲自给李君阁倒了杯茶,笑眯眯地说道:“你把阿音带来是什么意思,那我把她支走就是什么意思了。”
这老狐狸!李君阁没办法,只好说道:“没别的意思,就是集团一直在县里的关怀下成长,现在也算是有点能力了,想帮县里力所能及地解决点困难。”
薛书记笑道:“在上级领导面前,比如罗书记那里,那我夹川县肯定困难多多,会哭的娃子有奶吃嘛!不过在群众面前也这么说,那就不合适了,和谐稳定才是第一位滴。”
“所以这位小同志你放心,我们县里情况很好。滨河新区建设,资金充裕进展顺利;美食新城工作,按部就班日见成效;两个开发区搞得风生水起,游客日增,农产品卖到飞起……”
“哦,还出了一个利税大户你知道不?李家沟集团!一家企业一年上缴税收两个亿,听说今年还要涨!”
“要是我这都叫困难,别的山区县可怎么活?困难啥?不困难!”
说完哈哈大笑。
李君阁有点郁闷:“薛叔,皮这么一下很开心?”
薛书记笑道:“你说你一个五溪河碧峰山承包权而已,搞出这么大动静,这是不相信我们县政府的能力啊?”
李君阁矢口否认:“没有啊,就算有动静也不是我搞的……”
薛书记鄙夷地道:“可得了吧!司老找了几个老战友给梁省那里递话,说是要去李家沟养老!”
“说什么良储同志在那里活到九十七还不显老,身体强健心情愉快,他们也想试试。这样的借口亏他们找得出来!”
李君阁手捂眼睛:“人家说的也是实情,司老来李家沟还来的少了啊?四爷爷也的确是他说的样子嘛……”
薛书记说道:“那梁丫头呢?梁丫头跟她爸说要给自己在盘鳌乡任职的履历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这话一听就不是梁丫头说话的风格!她交上来的报告每年我都要亲自看的,只会就事论事,什么时候用上这样的修辞手法了?我就问你,谁教的?”
李君阁继续手捂眼睛:“我们李家沟是国学之乡,梁丫头要是再干一届,在熏陶之下骈文都可能写得出来你信不信?还有你无意中泄露了你和梁省的关系,人家父女的谈话你都能知道……”
薛书记骂道:“少转移话题!还有唐建凯那小子也来添乱,说我去渝州找资金是下策,翻年的利息都够我喝一壶的。”
“说什么守着一只下金蛋的母鸡,就要在母鸡身上打主意。”
“他作为民主人士政协委员,给我献上了一计,说是五溪河上游有一只很皮的肥母鸡,只需要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解决区区夹川一个教师薪资问题外加美食新城建设问题那是信手拈来。”
李君阁还是手捂眼睛硬着头皮辩解道:“建凯哥家学渊源目光独到,能从独特的分析角度和思路解决问题,其实还是很厉害的,更难得古道热肠。不过薛书记你添油加醋地骂人不太好了,什么叫很皮的肥母鸡……”
薛书记问道:“我跟你说话你把手挡着眼睛干啥?”
李君阁吃吃笑道:“瞎说瞎听嘛……可不得捂着眼睛……”
薛书记终于忍不住了,拍着大腿大笑:“皮娃啊皮娃!我夹川怎么出了你这么个妙人!手拿下来,还有没有规律了!”
李君阁将手放了下来,薛书记指着他的鼻子:“哈哈哈哈,你说你这是不是发力过猛?”
李君阁心怀惴惴:“实在是患得患失啊,不知不觉就过了……”
薛书记摇头道:“不过你这算是点到我的死穴上了,这个方案一出来,实在是不能不动心啊……”
“不过五溪河碧峰山给你承包十年,好像县里也就收了不到千万吧?上次给你捡大便宜,这回你休想拿五千万来打发我!你可是夸下海口要解决教师薪资问题外加美食新城建设问题的!”
李君阁还想抵赖:“建凯哥说的,那是建凯哥说的……”
薛书记瞪着他:“要不,你再把眼睛挡住?”
李君阁赧笑道:“呵呵,薛书记你放心,我们这是给子孙后代买保险呢,不拿出点诚意来怎么行?”
“还有薛书记,解决教师薪资问题外加美食新城建设问题,对现在的李家沟来说,真是海口吗?”
薛书记摸着下巴:“一两个亿,对你们集团来说,还真算不上什么海口。那就是……三四个亿?”
李君阁笑道:“要不,我们让市场来说话?搞竞标?”
感恩
书到这里,就写完了,最后两章,一次性发了吧。
很多人说再写几章,熬过这几天还能多一个全勤,老周想了想,还是算了。
作为第一次写书菜鸟萌新,能完成三百二十万字,中间没卡过文,没断过更,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写这本书的初衷,一是受一本老种田文的启发,想补上没有描写西南地区种田文的遗憾。二是想给自己刚上初中的儿子做个榜样:只要坚持不懈地做一件事情,总能取得一定的成绩和收获。
不过成绩能从首订两百以下,到现在几乎能杀入精品,也大大出乎老周意料之外,没想到喜欢这本书的朋友还真不少,因此已经很满足了。
这本书以老周的家乡,四川省合江县为原型,家乡的特产除了荔枝,还有青果,真龙柚,油杆青菜……
没细写到的地方,还有笔架山,丁山,尧坝古镇,福宝古镇……
没有写到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有陈琪玛的故事,杨状元的故事,还有点穴弹筋疗骨法,先市酱油,白沙桂花酒……
没写的很多,不过不遗憾,留点余味,或许更好。
非常感谢各位书友,正是因为大家的鼓励和支持,才让老周坚持了下来,并感觉写作真的是一种快乐。
不敢说给大家带来思考,只能说能力有限,用这种方式为家乡做了个小小的宣传。
只要能带给大家一点欢乐,能勾起大家对过去的一丝回忆,甚至是对几十年前的乡村多了一丝了解,对国学产生了一丝兴趣,哪怕对今后的生活多了一丝豁达和从容,老周就已经非常满足了。
书不尽意,再一次的感恩。
对了,接下来还给大家准备了几个彩蛋,游戏之作,仅供大家一哂。
《李氏宗史•皮公君阁传》
李氏皮公君阁,幼性顽劣,了无所长。冬日入水,夏际焚山,习为常。
好行剧戏,跳荡终日,未知有止。
乡人苦厌,绰之曰“皮”。
然一字未足释其恨,遂叠命之“二皮”。
六岁,事愈烈。父惧,告宗长良储公。收而育之,授《论语》,以定其根。
及长,笈渝州,从古建宿老孙公文琦,以景观设计业毕,入某营造细职。
然公野人,常失路大城,又遇主司绮事,叹曰:“此邦虽好,未若吾乡鳝段烹黄瓜也。”
遂返。
时有江舟倾覆,朝廷令饬之,盘鳌乡路绝。
恰荔枝丰熟,乡人计其必不得售,忧形于色。
公出家藏珍兰,得金四百万。与乡长梁氏为计。
梁氏者,蜀督梁公女公子也,幼与公亲,素憨正,信之。
乃收侠小,逐鹘酋,与乡人约:“虽售兰得资,然购舟租河所余空箧,且以信立,先货后资。”
乡人以其族望,可。
事遂行,一乡皆利,公独得金三百万。
公幼好渔,常慕扶桑和竿,然其价不次珠玉。
及见贺帅垂纶之像,欣然曰:“此术吾辈实能为之。”
乃与乡人黄氏正亮研其法,计十年,方得。
会公返乡,正亮出竿以示,公命之曰“蛮”。
又与乡人王氏敏材,切父子定青珉石性,助资以成其术。
龙天氏阿音者,碧峰悬天寨人,九黎之族,妍丽若天女。
音有夙志,性果毅,欲脱悬天寨于赤贫。时为李家沟亭长,问计于公。
公曰:“山不移人,人移就山可矣。”
遂定旅游之策。然乏资,乃由钓业始,并搜乡里,得富硒乌金稻,九里香,虫茶诸风物,销之以为积金。
始得兰者司氏星准,其先以戏剧业为豪,然性浮,家以纨绔待之。
准闷不乐,诣公所,公为开解,遂订交,得《五溪河上之制竿师》一片。
后公遇名兰,携与蛮竿,记录之片同赴扶桑。
扶桑贵主观临,赋诗难竟,公续之立就,雅意讽达,贵主慕甚。
声名遂噪,日人倾接。以正亮为巨匠,星准为名导。
时华国声名日勖,乃举峰会。闻李家沟荔枝鹅蛋金绝众,命公以献。
有国暹罗,其使获数枚,以为宝,邀公访国。
公携阿音至,献斗鱼,状类暹罗国帜,国主殊异。
及与公谈,语涉诸端,吐论皆风雅,叹曰:“大国文教,直如天心朗月,虽沟壑亦使见清光。未意邻田之稗藿,堪序吾圃之芝兰。”
遂以奉邑与李家沟结好,立阿音奉邑名誉邑长。
时暹罗国有西夷视戏曰《无人岛》者,公携阿音适其会。
涉岛初,唯一锯。然公多术,聊试以技。期月,出美漆,青瓷,名乐,华章,举世咸惊。
相谓文华千载,递序元伦,金丰玉溢,未容轻哂。向前之无识,敢谓井蛙。
至返,缮盘鳌古建群,筑天星阁,以徕远人。
星准摄《蜀山》。
《蜀山》为仙侠流,多空行之姿。星准无计,以问公。
公曰:“吾蓄双鹰,可汝于成。”
《蜀山》大售,得票房四十六万万巨,公八分其一,遂为豪赀。
散之乡人,助以民宿,使接宾旅。
独收周邻田池山林果木,饬整划一,以农为事。
鸿鲧时至,却岸漂橹。公入县诣令,以纵横之术动之。合港人建凯,杰克,县人朝安。总角之交从军时为吏,公襄之赞划,共治滨河新区。
越明年,閤邑安堵,永却百年洪患。
公婚龙天氏,阿音戏之曰:“此情何出?”公叹曰:“吾才充情拙,实未知所起,然一越而深。”
音感泣,事之终身如初好。
局事粗规,即树集团董事会,召诸贤与细务。公半隐,日以农科自娱。
闲育江豚,朱鹮,斑鳌诸珍属。
蜀山藏紫猇,五百载未现,遇公则出。
公亲制《紫色大猫》一片,声驰海宇。龙天合族以公为神,愈恭切。
朝廷欲举梁公,会蜀州震,乃命梁公镇之,续一届。
公实多襄助,然其事不显,名皆归于梁公。
后世界诸酋议会曰联合国者,其酋首函中华曰:“圣人有教:道之所短,问于人,不之耻。寡人闻大国华泱,有贤如李氏皮公君阁者。携褴褛以步大同,其境谧谧,其民淳淳。吾环保人文二司并以为奇,命之曰‘李家沟现象’。肉食者鄙,妄乞其详,期大国以李公见教。”
时梁公秉国,曰:“诺,有之,吾小友也。”
遂命公西行,于联合国演讲,宣“仁”。
公性诙谐,可人,长幼咸亲之,然疏放不耐修饰。
豪贵至乡,未敢以衣貌轻公,亦未有以旅业轻乡人者,此其德化也。
惧内,甚,每以龙首峰法王寺堪舆自解,人多不信。
又蓄诸物为宠,中有巨鳌白鲵,人以为灵。公多喻之,然亦不信。
公废然,谓阿音曰:“教化之道,任重途远,可谓艰涩。”
皮公运智,常起涓滴,道宗低下,法取自然。而其后滔滔,如江奔海,虽亘岳未可断其行。
亦有论其视旷高天,察细秋毫。起如灵蛇灰线,难究难续;终则周罗密网,事竞功成。计虑每收十年之后。
性不以赀货为吝,但有所集,则散桑梓,效陶朱公事。乡人谑之曰:“过路财神。”
世有诸人,未解皮公所为,每举“白莲”“圣母”“乡贤”以诮之。
公束带矜庄,徘徊瞻眺,若有畏者。
俄而颐解,嘻嘻曰:“是非吾不从医而仰药也,或如有病,但在诸公欤?”
二子曰:“皮公有《月隐》诗传世,观其文可料其人:雅量高致,博韵清陈;才堪绝响,智足惊闻。然自拘田林而娱鹰犬。每预事,则推功,似惧人知者。此特天性使然哉?《经》云:‘知人者智,自知者明。’皮公其谓乎!”
赞曰:“
皮公澹澹,誉业煌煌;才窥管蠡,智亚平良。
化陈为隽,举质成章;抚近弥形,徕远有芳。
唯信是立;唯义是匡;运智如雨,端礼如霜。
儒为其里,道曰其旁;时人毁计,令德何伤。”
《李氏宗史•龙天氏阿音传》
龙天氏阿音者,碧峰山悬天寨人,九黎之族,其先武陵五溪蛮。
夷陵之役,五溪蛮从先主征。军败,入蜀。以五溪状类武陵,告大丞相,求为族峒。大丞相许之,遂世居悬天崖。
其地古名龙天,因以为姓。
与李家沟分碧峰山势,相去平移咫尺,而高下百仞。
风速殊异,然亦相安,或通有无。
传百世,而有音。
峒寨高临绝险,勉接鸟道,民弊而贫。
音生之日,祖育仅以兽毯裹之。
幸其峒素产血米,调粥汤以哺,音因得活。
音幼性端肃,好学,诵坐经日,未尝知倦。
育耕返,闻雏声朗朗,喜甚,戒之曰:“然所读者,非为一人,囡知之否?”
音拜而受,遂定志,其后纵历苦辛,始无更易。
年十二,当进县学,父母以崖绝峭,非女童所可攀越,因循不能决。
育召音问曰:“敢忘前志否?”
音曰:“志不敢忘。未信磐石不可移,而鸟道不可越也。”
遂行。
其后每发,从山神嘴天梯下,攀荡绝岭,如蚁附树。
高崖下视,大江若线,丘峦如拳,虽猿猱亦怖骇,而音履之若坦途。
非唯求知,亦以坚志,故音虽年幼,其性如山。
峒人皆畏服,莫敢有以孺童待之者。
六年,录入蜀大。
录书至,阖寨喜闻,而育愁绝。
峒人向得育助,报以集资,终助音成学。
音入蜀都,课业之余,游文玩之肆,见鸡血藤价昂,合掌曰:“知吾束之所出也。”
会假归,集采山藤,抟以为镯,携入蜀都,售以为资。
又于某宝开网店,客囊始充,并哺家用。
音亦因之粗通经济。
音形貌妍秀,能歌,且舞,执事忠勤。校方重之,纳入学生会。
然每思返乡事,因于课外修杂学,至财,御之类。
同窗莫明音志,以其性孤,多不敢交,遑论狎笑。
本科以优绩毕,其校挽留,曰保送事,亦有知名酒商欲聘之,音笑曰:“皆非吾志。”
遂返,同窗尽以为痴。
时李家沟亭长思成公感年迈,觅人以继,乡人何长生为音舅,荐之。
及见,思成公狂喜曰:“吾乡得人矣!”
遂继思成公为亭长。
音报道日,慧丽爱之,闻音之志,笑曰:“五日之内,必有良人。”
遂遣音返,休沐,约五日后与任。
是日,皮公购车携友返,音遇之于山道。
皮公取人,素不索衣貌,故诸友皆惊音为天人,而皮公谈笑如旧。
诸友废然相叹,千年孤犬,得无咎乎?
而音反以皮公可取,因暗志之。
皮公多智而博,于学有余,戏为盘鳌乡蓝图,区划早明,多有可取。
然其性浮而滑,淡泊山水,难堪坚志。
亦自知非其人,故周画七年,未尝示人。
及与音语,大敬曰:“百步之内,长存芳草;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吾乡得人矣!”
遂以蓝图与音。
音徒有志,而智虑未广,及见皮公所示,悚然而惊曰:“未料吾乡有贤如君子者。音之所虑,未及君子百一。使音逞志,必使漏飞舟以临渊瀑,孱稚子以运千钧,倾残可料。音纵百死,乡人何辜焉?”
因愧谢曰:“君子见赐,如拨乌云而见朗日。固请常教,亦步亦趋,但有所命,音不敢违。”
其后共谋乡事。皮公长于料策,音则果于布行。二人如鱼之得水,虽劬劳艰虑,然亦有乐于其中。
其情渐谐,而二人不知。
至同登悬天崖,始定情。
皮公善文学,好渔猎,外饰谐谑,而内充谨慎;阿音善歌舞,喜音乐,外视端凝,实内韵佻越。
二人志趣殊乖,性情不近,然相对而处,则互慕互重,皆视己之短而敬彼之长也。
育见皮公每喜,以为类己;良储公见音亦喜,同以类己。
乡人以皮公好谑,多轻之,而亲音;峒人以音庄凝,难近,反亲皮公。
世事之奇,莫究其奥。
皮公搜乡里,兴钓业,贩荔枝;音举论坛,立网站,多有助力,不辞烦屑。
皮公租梯田,音延峒人以助,种乌金稻,大售,皮公之图始得展。
暹罗举农会,延皮公及音。
觐王,王惊音殊丽而知礼好乐,与谈甚得。
遂定友谊村之举,立音奉邑之长。
二人游曼谷,遇良车,音喜之,与皮公结对入《无人岛》,志欲夺。
音喜则皮公喜,因从之,于荒屿结庐。
皮公多技,且善规,音亦不乐逸寓,事每分其半。五十日内劳二逸一,疲敝不著而收储益丰。融洽倍加,两情愈惬。
余人皆苦,音与皮公独乐。
后伺闲暇,音教皮公制笛,并授乐。
皮公奏,音歌。皓月清声,世人惊绝,飘然若仙遇。
音既得车,车商奥迪亦喜,以音绝配,留广告数帧。
网站扬名初,多得于音之娇美。然音性真,不以貌傲人,言行皆从于心。
慕其容而来,喜其性以留,所从日益,号召之力渐成。
而皮公促狭,时戏网友。故网友但好捧音,而以踩皮公为乐。
星准摄蜀山,有曲无词,央皮公,皮公作《为爱所生》。
杰杰欲唱,至李家沟。见音,闻其歌,因生灵感,与音韵和,终成,大佳。
皮公育斗鱼,巧救阿瑟,时德意志有观赏鱼展,其父海因里希延皮公与会。
音于德意志,游说诸商,议救江豚,诸商感音盛诚,许之。
其后李家沟立环保基金会,聚资十亿,实音首倡。
音为峒人,习箭,知武,于酒会施弩,技压诸君,德人以为贵族。
后遇恐袭,据楼,劫人质。
音陷,自制抛索,以颜霜瓶实土石为弹,暗图相博。
皮公于局外筹谋既定,乔装入与音会。于人质中辨识敌酋,内外交契,命音施弹,一发而定,解慕尼黑人质之危。
此乱音功最著,联邦政府授音与皮公勋章,并荣誉市民。
及返,始大婚,鱼水终谐,乡民之心始安。
皮公立集团董事会,音与其中,而皮公于外。
其后之局,实音主政,皮公襄划而已。
或有讥皮公惧内者,皮公但不为意,每指龙首峰,谓之曰“优良传统”。
若煎逼过甚,皮公亦逆击:“吾之所俱,唯阿音耳。设阿音为君辈,吾何惧之有哉?”
二子曰:“夫妇之道,一曰敬,二曰诚,此经营之良方也。二人学或博薄,财或多寡,貌或妍媸,位或高下,此皆外之所见,而内不宜因之。但见彼长,不恶所短,斯可。而以员工考绩之策齐家者,方大谬矣!”
《李氏宗史•苗侗篇•育公传》
育公者,阿音之祖。
其先世为峒主,因悉盐道入黔捷径,乃为贩负,每于盘鳌溪购丝盐,避税入黔,以为生计。
民国间,诸匪盘踞,公父携刃械往来诸寨间,得号“悬天鹞子”,多与匪交,至论昆仲。
人畏其途若蛇蝎,而公父故无恙。
亦收诸匪赃私,货以分成。侗寨赖公父得活,诸匪亦赖公父得存,为相生也。
公少即壮,从父习内家苗拳,飞灵精捷。度山越水,似步闲庭。
或有较拳,然莫有能当。
早六岁时,曾与父携资货过悍匪李二毛子寨,李二毛子沥酒三筒,以难之。
公举筒立尽,李二毛子方讶其壮,旋呕,实未足饮。
诸匪皆笑,李二毛子独爱其智。
留公于寨,遣其父,日授技,以待父归。
公术益进。
公豪侠自任,峒民但有忧患,未敢求父,皆白公,公视若己任,好义急公,其年虽幼,然峒民钦服。
新朝立,诸匪消弭,盐道改辙,峒仅以农事为营,日贫。
即长,父没,峒人共推公,立为主。
公乃年蓄五猪,遇节腌之,然至亲者亦不得食,留为侗寨缓急之用。
闲则入山为猎,以敷私用。
峒猎有山规,故千年寻狩,而鸟兽不绝。
新朝欲获皮张,麝香诸物,建猎队,闻公技捷,纳入伍。
然欲求穷竭,虽孕幼皆杀之,忤山规,公大不豫。
乡以公怠,开批斗会责之。
公怒,掷凳击乡长,至血流,众莫敢制,公乃扬长而返。
或欲治其罪,然悬天崖猿攀鸟渡,亦有不达,其途可畏。又公为少数之族,有政策。事遂寝。
公无事,但务农,习武,寻猎而已,不复出山,越三十年。
李家沟何长生,猎户也,偶至寨后深林,为蛇所伤。
公女救之,因定情,合期私会。
公知之,以长生汉人,设阵,谓之曰:“英雄虎女,不得烦伺麂麋。欲得吾女,先入吾阵。”
长生习五通拳,亦悍,鼓勇而进,得入闺闼。
公大乐,是夜即以女妻之。
三日回门,长生醉,与公格练,始悟公技精绝。前番得妻,乃公玉成也。
长生由是德公,以父待之,终不有违。
悬天寨位属蜀州,然路险绝,反有别径通黔。
公为寨童求学事,入红水府,求纳峒生,不受。
及返,闻音诵书声,喟叹再三,呼音曰:“欲脱寨贫,必得学。然今黔州进路已绝,囡纵灵慧,奈天险何?”
音因始立志,有未信鸟道不能越语,事在前传。
音离寨日,公送之抵山神嘴,视音下,雏影雄崖,几不可自恃。
枯坐终日,目对县城,垂泣再三。
及返寨,外示淡然,峒人殊以为忍,皆以公欲男孙,而待音薄。
后六年,音每离,公每送,亦每泣,然心终不回。
而终夜长起徘徊,殊不安席,嗟吁良久,已见天光。
蜀大录书至,阖寨欢怡,而公色悴然。
对神位跪枯夜,至旦,召音曰:“使囡能以学脱樊笼,祖无怨。勿以幼志为绊,但有远离之机,慎宜惜之。”
音曰:“祖志即吾志也,一十二年,未敢有易。”
公拥之泣:“吾误吾孙矣!”
音初为亭长,携皮公上崖,皮公以短刃献。
公喜,以皮公类己,然未识皮公之能,但以音有托,大慰。
牵手谆谆,殊小意,唯恐皮公负音,使音不乐。
皮公亦感佩,其决意与音进退,乃至此始。
皮公售荔枝,得资,即建溜索,悬天崖千年天堑,始得怡畅。
皮公田,阿音启公,公送稻种,并使子媳峒人助耕。
皮公又立民宿,招峒人建,至乏资买木。
公又助以侗寨大杉,不言本利,民宿赖之得成。
皮公集侗寨乌金血米以销,公与力焉。
半载,携利返,户入盈万,悬天寨得脱赤贫。
公始识皮公之能,益赖重之,峒人亦以皮公为家人,殊亲厚。
皮公乃租侗寨田林,延农大教授,考察土地,量计,测为富硒宝地,稻价益昂。
农大之人闻公德,皆敬,赠公以蛙棚。
公育石亢,犹精,擅胜专才。
音家始富,公乃弃己田为池,育皮公所赠稻花鱼苗,年分侗人之田,以益众产。
苗乡于是始富,公与皮公计,言送寨童入学事,皮公深然之,入县白令。
事谐,返告,公喜甚,与皮公痛饮达旦,共醉于室。
农大人每至寨,皆公亲接,即宿公家,款伺周翔。
二教授以公为友,爱重之,实心为谋划。另辟金花茶,天麻为业。皮公召众培育,资以补贴。
星准摄《蜀山》,立天星阁,悬天崖始知闻。及立旅业,修栈道,游人至寨,惊为天人之境。燕织蜂营,络绎不绝。
皮公命侗寨以接待为事,其年户入三十万有奇,由是富甲诸乡。
然皮公另有诸业,寨务实以公为主。
公望素著,允直,侗人多赖之,如是指使,悉听无疑。峒务诸事谐顺,而无劳音及皮公。
闲搜蒿蓬,集鸟卵,育之及壮,放释山林。
又于寨周设投伺区,招野鸟翔集,蔚为胜景,游人爱之者众。
皮公立基金会,公稔识蜀山,与之同考,于苦人窝得紫。
闻传,举世殊哗,中科院集小组,议立保护区事。
院士来察,公为导,夜寂闲聊,知苗峒有山规,细问其详,大惊:“未意保护区早立千载。紫得存,岂唯天幸,殊赖人力哉!”
乃求得。公于是口述,授皮公,记之以献。
保护区立,诸法多从公之议。
二子曰:“公短于开拓,静默守成,殊非治才。以自无学,则以学必为离贫之道,亦殊不智。然直旷任侠,性急公难,允而无私,贫而有守。其不待学而后知,是为至德天成者矣。”
或曰:“性简而直,传贻子孙,非独言传,亦以身教,故可钦佩。然至遇皮公始得振,设非有遇,终无所获。则悬天寨之兴,非偶然哉?”
二子曰:“持恒如一,以待有遇,以执破愚,终必有获。智不足者,艰勤勉进,此乃‘读书百遍,其意自现’之理也。”
“如公与音者,即无皮公,终必积畦步以致千里。是故非悬天寨赖皮公得兴,实李家沟赖音得兴也。其事岂偶然哉?岂偶然哉!”
《李氏宗史•乡党•王婆婆传》
王婆婆者,实刘姓,名玉兰,嫁李家沟,依俗称夫姓。
兰幼,失怙,依其姊。
姊家亦贫,兰幼即操持,杂粮野蔬,仅半温饱。
年十四,嫁。
次年得子,其夫即病。兰侍之三年,资储荡然,尽易汤药,然终不治。
兰为孀妇,方十八,然不忍捐家,乃善事翁妪,独哺幼子,身自耕养。
个中哀劳辛戚,未忍尽言。
越二十年,家道终贫,迹步蹒跚。然赖兰之勤,亦终得过。
翁妪见背,兰善葬之,与子延妇,寄兴家之思。
越二载,得孙良厚。
然子亦病,药石罄尽,终无效。
家余四堵,绝类圹室。媳难堪其贫,弃良厚,见奔。
兰时四十,唯余弱孙,心如槁木,烬尽成灰,乃调鼠药,思自绝。
药成,而良厚号饥。
兰终涕下,泣曰:“终一命也,何辜而托吾家!”
乃调粥,哺良厚,泪入羹汤,而其心渐转。
入夜,抱良厚后山,于翁妪夫子墓前,涕零号呼,状若疯痴。
至中夜,拜诸君墓:“妇无宿德,命薄如斯,至诸君捐弃。罪不待言,当自绝以谢,然弱子无辜,必使长成,其后方敢肆志。”
“诸君有灵,助妇佑孙,必使平安,无病无灾,此妇之一愿也。”
“人其活脸,树必活皮,如命不活,脸皮何用乎?”
“今当改辙,溷沦自弃,实无可辩。诸君如或见责,但应妇身,勿使良厚受殃也。”
再拜,下山,改移装束,历诸乡,以媒为业。
兰虽操业,然非营营求利者。必细问,察识,方行事,故所使媒妁,多如意。
或有夫妇抵牾者,兰但以自举,言孤苦以为开解,劝夫妇之道不易,当善珍惜。
人亦多悟,每谐。
由是其声渐驰,延聘之家,多信赖之。
然其时乡人亦多贫,媒资每鸡鸭而已。
兰不舍食,育之,以卵易米糠,渐滋繁。
性洁,虽家徒四壁,然蛛尘不染。黎明即起,洒扫庭除。
而后为良厚治馔。虽锅台灶壁,洁净无余。
日督良厚甚严,叨叨不歇,良厚每默然。
乡人未有以常媒待之者,然亦不敢露悯色。但接之以常,心实重其坚白。
兰亦坦然,虽不怿其业,事每忠勤。
喜助人,遇婚丧生节,每多预之。
虽无学,性实慧,疑有宿敏。宴间俗乐歌庆,皆一遍而默然于心。
遇年节,则制连枪,金钱板,入夹川与各商铺歌蹈。
其艺精绝,人亦不厌,多以钱粮酬之,家资渐饶。
县文化馆建剧社,拔歌舞之才。兰每与,欲脱其业,然所善者,皆乡俚杂曲,县馆每以其鄙薄,兰志终不得谐。
年渐长,良厚益壮,兰亦释改业之心。
思成公举荔枝事,特为兰植十数株,谓之曰:“此立命之根,亦子孙之本也。”
兰谢,珍育,学植育之技,并授良厚。
祖孙日勤,其树滋茂,为乡里第一,犹胜思成公家。
后十年,挂果,乡始丰稔,而兰家为甲。
吴志秋至乡,欲嫁接荔种,为改良事。
乡人多溺成利,不舍,其举难行。
兰曰:“赖思成之惠,吾室已充。且孀妇孤子,日费不烦。今日之事,兰请步思成后。嫁接之事,当自吾家始。”
遂改良种,三年无入,而后果价溢普种绝近百倍。
乡人不妒,反以为是,皆曰:“非如此不足德报也。”
皮公幼习兰事,至从良储公学儒,见识日深,而愈奇兰。
尝与公论德行,以乡人枚举,皮公以兰第一,列思成公前。
良储公喟叹曰:“孺子可教也。已明夫子之意。”
乡俗向以媒为鄙业,及良厚壮,诚孝,然不乐祖母之业,每强颜。
会皮公返,知之,召良厚于其祖墓前,细述其详,以为开解。
良厚始悟,泣泪滂沱,悲不自胜。
由是侍祖母愈恭,皆出自然。皮公以其可取,纳入集团,为总裁助理。
后二十年,良厚为集团秘书长,位列阿音,凡梅后,为世人推重。
皮公知兰不乐其业,思为开解。
后于法王寺遇果山,识其智业圆融,且兰素迷信,因使兰谒法王寺。
然阴告果山,求为慰解。
兰至寺,于佛前告罪,曰不详之身,未敢鄙求庇佑,当保孙长宁康泰,不妄灾疚,早成家业。
果山慨叹,与辨析因果,谓之曰:“平生处事,尝愧于人否?”
兰讶然曰:“无有。”
果山曰:“既无愧,则何罪之有?何身不详?”
兰感悟,欣然拜谢,释终身之憾,跃跃而去。
皮公视文化遗产尤重,欲以启发游人。然风俗佚失,多已不存。
问思成公,思成公笑曰:“此非吾长,汝忘王婆婆乎?”
皮公拍案:“非此君,事断难行矣!”
问兰,兰以伤心之事,不从。皮公慰解,求之再三,终可,曰:“事实易为,然需二人之助。”
二人者,焕邦东方二公也。
三人素为友,二公好歌吹,喜事,常相谐谑,互以为乐。
得命,东方公曰:“昔日胭脂艳虎,今日白毛豆腐,尚欲出我一头耶?吾辈丈夫,未甘让人,必预其事。”
焕邦公曰:“五十年乃一啸,山林犹震,岂得无朋?焕邦今为伥矣。”
言虽滑稽,其实甘从。
兰乃搜检风俗,以佛诞,端午,婚嫁,年节为纲,辟事周备,集约乡人。
造长街宴,另组龙舟,狮舞,春灯,连枪,秧歌诸队,习练精熟,以飨远人。
其精非俗社可比,皆大可观。且欢洽融娱,游人绝倒,爱之无已。
社队每出,皆乐从游,遂成特色。芝兰当前,非他乡敢轻效之。
府县闻之,命皮公以报,立兰为文化传人。
二子曰:“为女子者,少年丧父,中年丧夫,老年丧子。摧残叠迫,至如兰者,诚为惨怛。而能历此哀者几希。然兰终自珍自振,历难而不渝者,盖以女子之慈爱,温柔之天性也。”
“男子履艰,多以天将降大任以自励,以刚健应之,亦不免摧折。如兰者,如风行草偃,风去而复值,以柔克刚,是谓健者也。”
“君子自强行健,天纵不公,奈其何乎!”
又曰:“儒之本,自孝爱始,端敬修勤,益益而损损,日修其德,其后可步大成。”
“诸世宗族,或图节妇之利,命不改嫁,监之若囚徒者,乃小人滔天之恶。利欲熏心,乖灭人性,无复加焉。”
“然此早违夫子之意,岂儒之义哉?岂儒之罪哉?”
“为儒者,端问本心。本心如兰者,方夫子所爱敬者乎?”
因独立一传,以别诸贤。高兰之义,宣儒之本,而崇其乡之德化。
新书《苏厨》发布
经过一个多月的准备,新书发布了,名字叫《苏厨》。
新书是历史,写一个吃货从小事做起,慢慢改变大宋的故事。希望新老书友们多多支持。
《山沟》二子每日六千多字,到后期有些困难,因此新书调整了一下,每天五千字更新,感觉应该差不多。
新书写了一部分,发现准备不够充分,写历史和写种田,完全不一样,因此又掉头回去重新过了一遍,重拟出了大纲,不过还是很粗糙。
新书同样会很慢热,老周讲故事的方式,估计是改不了了。
第二本就写历史题材,很忐忑,不过老周已经做好了裸奔上架甚至裸奔完本的准备。
大家祝我好运吧。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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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宗史•良储公传》
良储公,生清末,幼敏慧,入私庠。
十二,通诸经,多自悟。其师曰:“恨汝未早生二纪,天负吾乡一进士坊也。”
尝集诸生,令各言其志,语皆浪漫,唯公曰:“传道授业。”
师奇壮之,然知己学实不足授公,乃命公入县,从新学。
四年,每占科魁,超驰绝逸,同辈望尘。
试金陵师范,即中,然乏中馈。
良才公,皮公祖也,已婚吴氏,私谓曰:“兄固大才,然家资寒薄,如之奈何?”
吴氏乃出嫁奁两合,手治行囊,并与良才公罟五溪,得鱼一石。
良才公笑曰:“天不绝吾宗上进。”
始行。
时为民国,国运艰疲,思潮奋涌,或多抵牾。
公于校识马列,入秘党。
候假得归,入山遇奇人,得授养生格斗之术,并觅猎寻踪诸般。
后见公夜读,因问之,知在会殿之间,乃大嗟讶,踌躇良久,终去,未明所踪。
业毕,国府以公瞻博,命入金陵高级军官速成学校,为文史讲师。
公所析鞭辟,又豪逸,课余与诸生交,不高崖岸,不拒肉酒,亦喜解囊,待人以厚。
诸生多慕之,虽终业,仍多款曲。
公乃间刺机要,以周国是,其事极秘,虽宗人未可知。
新军入金陵,鼎革,乡人方知公为秘党久矣。
刘帅征西南,邓公为参军,以公土著,才干拔群,乃擢入军中,叙前功为羽林参军。
新军起工农,不文者众,公于倥惚之际,画泥为板,烧枝成笔,授诸军文字。
或有未愿学者,公自以口粮诱之曰:“国事忧沉,任在我辈。未闻不文而可治者,诸君勉之。”
于是从学者众。
时西南匪患疴沉,多与乡人交接,又地峻势险,绝类新军初起游击之时,此消彼长,未可促克。
公乃进策:“匪亦等差:民农避租役,遭携裹者,此六七;协从者,此二三;而其酋首,未足十一,故其势可散。当宣励诸乡:为首者当诛;协从量罪;而余者不论。”
刘公深以为然,召公问所据,公曰:“吾乡情也,实可验之。”
刘公问所需,公笑曰:“一身足矣。”
乃还乡,与乡人立约,召还所亲,量土而耕,贼势星散。
群酋惧,欲遁,乡人执之,送县,唯李二毛子只身得脱。
夹川贼平,半旬而已。
公返,刘公抚之曰:“壮哉!吾军之定远也!”
即用公策,所过平灭,其势破竹,如巨灵之捣蚁穴也。
公通三省方言,惯善匪之切语。匪或不察,亦以为匪。
又善潜踪觅迹,文武兼姿,虽匿林崖瘴洞,非死即降,绝无可避。
名寒敌胆,三省称闻。
诸匪传公擅道术,能摄神兵,惧之犹甚。
度公猎户出生,西南俚称“跑山匠”者,又行四,莫敢直呼其名,但以“跑山共四”代之。有遇,多降。
公闻之,讶曰:“不意剿者亦可得号也!”
亦有忌公功著者,乃投匿信,暗刺曰:“军中有某,于旧党布恩,于新党亦如旧。以文字交诸军,以切口交诸匪。操弄神鬼,至有号称。其志非小。向之所降,非降吾党,乃降某降鬼神也。”
公亦不辨,谒刘帅曰:“三省已定,储固请辞。当入教职,以展平生之志。”
刘帅与语良久,知其所系,嗟叹而释之。
后军中拔干才,能文者多进,诸军始悟公之德,感佩尤深,然公已去矣。
即转业,入蜀州教厅,为掌事,时三十有五。
辗转初定,而思远公已十三矣。
简化字至,公读之终夜。达旦,对思远公叹曰:“用心良苦如此,即当从之。”
乃改授简化字。
思远公幼受公学,其后十年,运营文字,与共揣摩,其学不亚之父。
公甚爱之,常语之曰:“非唯吾子,亦同窗挚友也。”
然当势不容,公但嘱之,勿泄其事。于外言行,皆和应时局。
文革至,公遣之返乡,与思成公秘议,藏字派碑于灶下,去祠堂瓦,置之场坝,践为块砾。
槽檩但可动者,皆匿之,并剔墙数堵,暴砖于地,使可见内。
小将至,则言四旧已除,勿复烦劳。李氏宗祠赖此得保。
又十年,国运周回,始振,送诸生海外。
思远公亦在其列,公以所藏《范滂传》授之:“勿以为念。君子所当重者,其有甚于父母。”
思远公在哥大,得《古今图书集成》,决然不返。
时论汹汹,与卖国等罪,公谢曰:“教子无方,使乖舆议,今当避位,以让诸贤。”
因退,携妻返乡,宁息其事。
后二十年,文锢渐驰,始得通音讯。
公于乡不置产业,但居宗祠,以薪俸缮之,期数年,尽复旧观。
所集诸书,不计门类,中西贯汇,而识问日深。
年七十,始授皮公,以其性佻,止于儒。
皮公长成,又遇星准,诱之改志,授魏晋文学,使成名导。
德人阿瑟,容克军贵之后。幼有多动之症,皮公携之造宗祠。
公始从三十六计,后授孙吴,司马诸法,以坚其志,以止其行。
命其以症为敌,施兵法以克之。
其症益消,阿瑟益果毅。长成即以刚韧驰名,并光家业,为欧罗巴巨贾。
天方国阿里木,时为王储幼子,自闭,药石无施。
皮公遇之德意志,悯其纯孝,携返,祈公施教。
阿里木虽避人,不言,然才情犹锐,绝擅图形。
公乃以甲骨文入,期月即成,识字过千,可与笔交。
公以为天才,益爱重之,日与游山水,辨草木虫鱼诸属,凯广其智,渐使接人。
至愈,皆返,公奇二人之才,乃开网课,虽远绝重洋,亦日授之。
其父祖皆感泣,并铭五内,督学犹甚,命二人以师祖待公。
阿里木后为天方之主,哲学大家,名扬当世者,公之力焉。
时中国始强,民族之信犹需国问,然经年断灭,存无一二。
皮公乃置公课于网上,令好之者皆可得教。
公深入浅析,因循善施,所讲每起一絮,其后敷连广涉。
然纲举则目张,听者无意,皆会于心,喜谓曰:“二十载槁形诗书,今日方知国学之易也!”
相呼从学,声名再噪,而公已近期颐矣。
乃召思远公返,存稿亿字,尽呈史,昭续千年文教。
二子曰:“英雄得势,亦必循时。公之不遇,可谓甚乎!设生早晚二纪,皆不至此。然使颟樗而成英材,可谓因性施理,有教无类。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公亦可称展志矣。”
“是故君子守命,终无怨谤,亦不虚度者,为有所寄耳。”
“公之淡泊,为其忧必不在己身,故其思必不在己遇也。存续之功,世皆高其子之勤,而未有明其父之远瞻者,惜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