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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吹牛者     临高启明txt下载     临高启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八十一节 铁鸟和千里眼

    好吧。既然如此。三天之后自然见分晓。”王瑞相迫引愣”进符有三的家的隐田在哪里,不过他胸有成竹。“你走吧

    “谢首长符一壮狼狈的领着人走了。

    “至于你们几户,搏发有功。”王瑞相大大咧咧的说道,“给你们重新申报的机会。”

    “谢谢首长!首长英明!首长的大恩大德”。

    “好了,废话少说。”王瑞相说,“不过事情没这么简单就完了……说着他宣布了惩罚的方案。

    所有有隐瞒土地行为的庄户每户要负担一户外来移民户的安置工作费用,包括他们盖房、开荒和连续三年的口粮。

    跪在下面的人一个个面如死灰,一点得到豁免的高兴劲也没有。

    这个负担是相当沉重的,加上税赋的。这几户大庄户人家在三年内积攒不起任何财富来。只够过活而已。但是惩罚不严厉不足以产生威慑,王瑞相还觉得这个惩罚轻了一点。

    “怎么样?觉得负担太大了?。王瑞相说,“那就算了把

    “不,不,首长的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跪在前面的一个老头子见机的快,两害相较取其轻,损失再惨重也不过是熬三年罢了,土地丢了可就亏大了!

    “感恩是没有的,一个个怕是恨得要死吧。”王瑞相朝他面前吐了口痰,把老头子吓得一哆嗦,连否认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散会之后,全村陷入截然不同的两种气氛之中,一般的人家把隐瞒田地的大户们的狼狈相当作饭后的谈资。很有些韦灾乐祸的高兴劲。那些被惩罚的庄户的都陷入到恐惧中了。王瑞相今天的表现让他们非常害怕。这些人家不敢点灯,在黑暗里小声的商量着。

    符有三家在符有三发出几声怒吼和符一壮被揍得满地乱跑时候发出的哀号之后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符家没人敢招惹这个家里的魔头,但是这个魔头此刻除了乱发脾气之后也没有任何的办法。他坚信澳洲人找不到他的地,但是澳州人显然坚信他藏起了田地,所以就算找不到肯定也会狠狠的收拾自家以做效尤。这个恐怖的前景让符有三坐立不安。

    符一壮壮着胆子说还是老实申报比较好,眼下马上去进去讨饶,不外乎也就是负担一户外来户三年口粮。结果被揍得脑袋上起了若干包。符有三不肯吃这个亏。他总觉得澳州人是来路不明的人物,不是正经的官府。

    他儿子几次试图指出,过去土匪也不是正经的官府,一样勒索钱粮”当然这些大实话又给他带来了若干棍子。只好不言语了。

    “土匪要点钱粮,总不至于要咱们的地!”符有三的眼珠子都红了。“这伙秃发贼!哼,我看他们怎么找到!”他在堂屋里乱转,“去报官!”

    地下站着的符一壮和符三壮顿时张大了嘴巴,报官?这老头子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谁不知道澳洲人现在就是临高的官府,吴太爷看见他们也是客客气气的。去报官岂不是屁股痒了讨板子打。

    “谁说去县衙里报官了!”符有三恶狠狠道,“去府衙报官,这伙土匪!三壮,你收拾收拾小领二两银子和十天的干粮,明日就走,到府衙击鼓告状!”

    这兄弟两人长期被他爹压迫,早就给吓破了胆子,虽然知道他爹又在想当然了乱打主意,但是也不敢当面驳回。俩人悄悄的下来了。

    符三壮抱怨道:“大哥。这事情怎么办?真去琼州府?”

    “带二两银子去报官,你当当官的都是活菩萨呢符一壮知道他爹的为人就是好当家不好办事,大事小事都得他做主,但是办事都要别人去,至于见官哪怕是见个小吏都不敢。家里的人事情要是办得不如他的意,还要发脾气打人。

    “再说官兵这要来进剿,我们家出粮出饷就够倾家荡产了”。符三壮也觉得他爹老糊涂的愈发厉害了。这种事情躲得来不及,哪里还有贴上去的。符一壮点头:“咱们家和官家一点交情也没有,爹怎么会想到要报官,真是老糊涂了!”

    “可是爹关照了符三壮可没胆子公然反抗。

    “你先找咋。地方躲一躲,过几天再回来说办完了就好。”符一壮比较有办法,“反正他也没胆子去府衙问。”

    第二天王瑞相从帐篷里把“无人机”推了出来。这台“宝贝。被妥帖的装载一个特质的用集装箱改制的专用箱内,享受

    王瑞相和蒋宏军两个小心翼翼的启开封条,把这大家伙抬了出来。

    飞机除了容易损折的部位之外,全部在百仞城内就组装好了,固定在专门制作的架子上。现在只需要加上机翼就可以起飞了。因为这里地势还算平坦,加上有免费劳动力可以用来平整跑道,王瑞相决定不使用不大成熟的弹射起飞,而是让它自己滑跑

    工作队的土著们只是听说过澳洲人有会飞的“铁鸟”还没见过真家伙,看到这个蓝白相间的东西被抬出来的时候,都涌了过去。

    这东西太漂亮了!航模飞机流线型的外形和光滑明亮的外表让看到的人无一不产生这样的印象,不过这东西真得能飞起来?

    能飞的东西,大家的印象里有风筝和孔明灯,但都是又轻又薄的材料做得。这么一个看上去就很沉重的庞然大物居然能飞起来,大伙觉得呐喊不过想到澳洲人能让铁做得大船都漂在水上,让这个飞起来大约也不是难事。

    这架“铁鸟。腾空而起的场面让营地里也起了一阵的轰动一多数土著人员还真没见过这东西,许多人不由自主的跟着飞机跑,边跑边喊叫着,一个个激动万分。

    王瑞相带着设备爬上塔楼。在上面操纵。他的装备除了飞机遥控器之外还有监视器和其他许多设备。航模飞机上安装了摄像头和照相机。摄像头上拍摄到的画面实时传送到王瑞相面前的小型监视器里。从空中俯瞰地面,原本在地面无法观察到的很多细节都能看得非常清楚。所以王瑞相对使用航模飞机清丈田亩才会有这么大的信心。

    王瑞相以营地为中心,设计了一条之字形的飞行线路。除了实时摄像之后,飞机上的数码相机每隔十秒定时拍照一次,用来事后的分析来发现在实时监测中没有发现的情况。

    航模飞机起落了二个航次王瑞相就在美洋村南面五公里外的丘陵山坳里发现了未登记的田地。还有一处不在地图上的房屋聚落。从拍摄到画面上看,这处房屋有二十多间,主体建筑是砖瓦结构,是一个很完备的农庄。

    “还真隐蔽王瑞相仔细的研究了拍下来的录像和照片。这处庄子的位置选择的十分巧妙,只有一处出入口,道路在地面上几乎是看不到的。如果不是空中侦查,还真难冉发现。

    “飞机就是好使蒋宏军赞叹道。他负责这架无人机的机务维护。这个“独生子”现在还没有替代品,穿越者得尽量延长它的使用寿命。

    “搞测绘、土地调查是小菜一碟。等打仗的时候才见真功夫王瑞相念念不忘军事作用,“可惜怎么说也是架航模,就算能装炸弹也是爆竹的水平

    说着他叫来了黄安德。黄安德以新兵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马上就进了士官培班当了下士,现在他已经是中士了。

    “你马上带十个战士,去这里抓人王瑞相把庄子的大概位置在地图上画了出来,“虽然路很不好找,但是你们的动作要快

    “是!”黄安德来了个立正。

    “抓到人之后押送回来,留五个人在庄子上看守财物粮食一贴上封条等计委来接收

    黄安德很快就完成了任务,三小时之后,符二壮和庄子上的长工、家生子和他们的家眷都被绳子串成了一串押了回来。他们被押解着通过村里的街道,直接向符有三的家的大门走去。

    村里的人见消失了好几天的符二壮被澳洲人抓了回来了,一个个都出来看热闹,跟着队伍来到了符有三的家门口。

    符一壮听到外面的喧哗赶紧出来。一看自己的二弟被抓了回来,心里顿时一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好了,你兄弟回来了王瑞相指了下符二壮,“他肯定没去老婆的娘家

    符一壮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不知道如何是好。冉围的百姓们已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个个交头接耳。

    “不算你兄弟,庄子上一共男女十一口,牛二头、房屋二十间、水井一处,还有库里的粮食布帛。这庄子还真不错王瑞相笑道,“既然你们非说这不是你们家的,我们就笑纳了。你有话说吗?。

    符一壮哀叹了一声,垂下了头。!~!

第二百八十三节 汤允文到来

    二砻德简单的布置了下任务!首长决心小敌情和具体的头撕”案根据地图上的标注这一区域有一个相当规模的流民聚居区,在方圆五平方公里内大概有四五十处窝棚。估计在这这一区域里生活的人口不会少于一百人。

    十个人在这么大一块地形复杂的区域里抓一百个人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他们有两个优势,首先是黄安德清楚每个窝棚的具体位置和最佳的抵达路线;其次每个窝棚彼此的之间的距离至少在二三百米以上,而且之间有许多丘陵、杂木林和蒿草间隔,只要动作迅速保持安静就能逐个进行抓捕。

    班组随后商量了行动路线,决定在行动区域较为中心又隐蔽的地点设置临时关押点,抓获多人之后再一起押送回来,免得来回奔波浪费时间和体力。又对联络方式、行动信号进行了反复核对,直到确保每个人都了然于胸。

    “好了,出发!”

    抓捕行动持续了二天时间,黄安德圆满的完成了任务。抓获流民一百多名,缴获生产资料、粮食一批。

    王瑞相关照将人和物全部送往百仞城发落。被捕获的流民睁着惊恐而茫然的眼睛,捆成十个一串的纵队被带走了。至于他们已经开垦出来的小片田地因为过于分散,道路不便一律放弃抛荒。

    从符有三家没收来的土地,都德指示以先佃给符不二耕种以免抛荒,收成按照公四民六分配。

    博铺港外,琼州海峡。“这里是博铺?。话蒋中透露出惊讶。

    问话的人年约四十,面皮黝黑软裂,显然是多年饱受海风吹拂的结果。一双眼睛很是有神。他站在一艘琼州海峡里常见的双桅渔船的甲板上,注视着远处的博铺港。

    “是,夫人。”旁边的人小声而恭敬的回答道。

    “你又忘了!”被叫做大人的中年人不满的斥责道。

    “是,是,老爷

    “有叫淡民老爷的么?中年人对手下绕不过弯来很是不满,“叫我当家的说着从装鱼虾的篓子下面模出一只竹筒,打开,里面滑出一件黑色的器物来。这是在当时中国最稀罕的玩意之一只荷兰制造的单筒望远镜。是从澳门的苟萄牙人手里买来得。只有广东福建沿海的少数将领占了近水楼台的光,才有了这件稀罕物。要知道这东西就是在欧洲也才刚发明出来不到力年。

    中年人把千里镜凑到眼前,按照红毛人的教他的法子闭起一只眼睛,缓缓的抽*动镜筒,视野渐渐清晰起来,立复颤抖了一下:他看到了临高角堤岸上的炮台。

    这座炮台当然不是大明的军队修得。这点中年人很清楚,他仔细的看了看,这座炮台的样式和普通的炮台不一样,倒和孙元化大人倡导的“西法墩台。有几分相似。看来这传言果然是真得了!

    这个手拿望远镜的人,正是穿越集团的军部、情报部门每天都会提到的一个人:大明广东琼崖陆路等处兼管白沙水寨海防参将署都指挥全事汤允文。

    从这长长的头衔就知道,此人是大明在海南岛的最高驻军长官,海南岛上的明朝水陆驻军都归他掌握。穿越集团和大明政府的第一仗十有**是要和他的部下开打的。

    穿越集团的到来,汤允文知道的并不晚……日当天,烽凝上就向他报告:临高的烽火台告警,有海盗入侵。这不算什么新鲜事:这一带海盗入侵是家常便饭,以驻军的力量无力一一采取应对措施,采用的无非是“紧守营塞城池,待贼自去”的策略。故而没有引起他太大的重视。十多天后他收到了临高县衙的求救信,宣称有一股“海外巨渠。登陆临高了,目前正在临高筑营,有“长踞不去”之意,请他速速发兵驱逐。

    以他的职责所在,这样的求救信自然是应该派人去实地查勘一番,再决定是否出兵。但是汤允文面对的局面实在让他无法轻易出兵。

    汤允文的名头很大,理论上全海南岛的水陆驻军连募兵加卫所统归他指挥,实际真正能随时可动用作战的主力部队仅有二千多人。主要是水军。驻扎在海口千户所的白沙水寨。实际上,“白沙水塞海防参将。才是他真正的职权所在。

    能用来打仗的也就是这点人马而已。

    至于岛上到处分驻的卫所军,除了勉强用来“抚黎”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不到三千人的水军部队,还要派出相当一部分分驻立:岛会昌、常牛、羊角等处讲行海卜巡他们要升…是却是空前的海防压力。明末的广东洋面上充斥着形形色色大大小小的海盗,有职业化的海盗,有亦商亦盗,也有沿海淡民客串的。西洋人也不时出没来助兴,葡萄牙人、西班牙人、英国人和荷兰人一边贸易一边抢劫,伺机还想在这里寻找一个落脚点。

    所谓蚤多不痒,债多不愁。汤允文面对这样四处生烟,处处起火的海防局面已经完全麻木了。无论吴明晋如何的来信哀求,把情况说得如何的严重汤允文一概不为其所动。

    他做出的姿态是派遣了二艘巡船去博铺查看原本这是海防的制度,琼州西路的海上巡防,每四天就要到一次临高洋面,但是近些年钱粮异常困难,军饷从来就没有发足过不打仗还勉强能维持。但是水师花费很大,船舰需要修理、更换;平时即使不打仗也需要补充海损船只,一艘船的开销比几十个上百个小兵的命要费得多。汤允文不但多年没得到过新船,连每年修船的公费也常遭到克扣,为了保证万一作战的时候能有船可用,他只好尽量缩减平日里的出海次数,结果就是巡防制度完全徒具形式了。

    汤允文只能指望自己的巡船的出现能够吓退海贼要是对方势力大,不把自己的两条船放在眼里他也无可奈何。正如这些年来他也无可奈何诸彩老、钟凌秀,最近无可奈何刘香一样。

    巡船回来之后带队的千总却象是饱受了惊吓的模样,面色发白语无伦次的说道,博铺湾里来了一条“象城墙那么高的大铁船”。别说官军的战船,连这一带海面上最大的红毛人的“夹板船”和它相比都象小小知板一样。

    汤允文不信,再三盘问,手下指天罚咒,做了无比肯定的答复之后,又派手下的亲信将领前去探视。同样脸色发白的亲信回来说蒋息确实。这让他吃惊非对方有如此之大的船只,岂不是在这广东洋面上纵横无敌了?这股海外来客显然不是他已经相当熟悉的了红毛人或者佛朗机人了。也不会是单纯是来抢劫临高这地方有什么财货值得他们开着如此的巨舶来抢劫的?

    汤允文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照他的职责来说,不管这伙人打算到大明来干什么,这样私自驻泊,还在岸上驻营已是大大的不妥。自己应该即剪发兵去临高将这伙海外来客驱离。但是要出兵,别得不说,这一路的开拔作战粮饷费用谁出?指望广东藩库是没戏,自从天启末年魏忠贤将广东藩库积存的三十多万银子调运到京师用作大工之后,藩库里就是一贫如洗了;至于琼州府,那是肯定拿不出这笔钱粮的,临高就更不用指望了。

    没有钱就不能打仗。就算有钱去打仗,他也根本没把握打赢。这么高大的铁船该如何对付?以他以往对付西洋大船的经验,对手船只高大,大炮射程又远,不论远跳帮炮战明军都占不了便宜,多半以火攻船作为主要作战手段,往往能收到很好的效果。现在对手却是艘水火不侵的铁船,这该如何是好?

    无奈之下中只好请教幕僚可有对策?幕僚们七嘴八舌,有人说派遣勇士,乘夜用爬锁登船,也有人提议制数十个特大“混江龙”原始水雷,派小船潜入港湾内施放,”

    说得起劲的,内中一个幕僚道:“诸位献得都是破敌之策,只是请问:粮在哪里?饷又在何处?”

    签押房里顿时安静下来。众幕僚面面相觑。这才是关键问题。

    “现今的对策,战是下下策说话的人姓蒋,名有龄,举人出身,是个安场老混子。

    蒋若龄的提议是:出兵是万万不可的,钱粮固然是一方面一对手有巨船,实力必然非同小可,贸然出兵,十之**是要败仗的。

    打了败仗是很难交待的。只要不打仗,也就不存在打败仗的问题了。

    至于海盗登陆抢劫这种事情,在广东福建沿海差不多每天都有,根本不算什么大事。只要临高县城不陷落,不管有没有大铁船,就是寻常的海寇登陆抢劫。

    反正这种和稀泥瞒上不瞒下的法子已经用了不是一天二天了。大家说来说去还是觉得这个对策最为妥当,于是汤允文就干脆来了个装聋作哑,视若不见。!~!

第二百八十四节 暗访博铺(一)

    二业不理似平起了作用段日年凸后,原本七八天渊耀次的临高的求告文书不见了。汤允文深怕临高县城已经陷落要是这样的话,万一有哪个对头参自己一本“见死不救”事情就麻烦了。他派人在府城的衙门打探,回报说到临高的驿路还是通得,县城也好好的。这样他松了口气。既然平安无事那就无需伤脑筋了。

    汤允文干脆就把这大铁船的事情置之脑后了。比起这临高的大铁船。他有更多伤脑筋的事情要办:首先是刘香这个广东洋面上的后起之秀骚扰抢劫扰珠江口洋面,企图独占广东的海外贸易,不时也来琼州、雷州、廉州洋面上捞一把,抢劫盐船和糖牌海盗诸彩老不甘示弱,在广东洋面上和他打得不亦乐乎。福建洋面上乱局也扰动了广东沿海。一时间你来我往,四处生烟,调动他的人马“会剿”的传拨纷纷而来,汤允文带着本部人马四处作战,转战阅粤海面,每天席不暇暖,忙得焦头烂额。

    随着诸彩老在南日败死,汤允文终于有了稍做喘息的机会,收兵回老营休整。但是回到白沙水寨之后不久,他就得到了让人不安的消息。巡船捕获的零星的溃散海盗的口中供述,过去诸彩老手下一股残部去了临高。有七八十条船,一千多人。

    这些已经去了临高的海盗残部,现在正遣人在广东洋面上招降纳叛。不断引诱原来诸彩老的残部去临高,“投奔澳洲人”这是汤处五文第一次听到“澳洲人”这个名头。他赶紧派出探子再次去临高打听消息。

    打探回来的消息让他大吃一惊,原来驾着大铁船来临高的澳洲人不仅没有离开。还在博铺修筑房室,建造码头,似乎有久居临高的意思。这让他想起来当年佛朗机人在屯门企图筑城留居的往事后来他们在香山澳站住了脚跟。难不成这澳渊人也打算行佛朗机人的故伎?

    这倒是件不可不防的大事了。汤奔文紧张起来,他很清楚朝廷对这些海外之人的态度除了澳门之外绝对不允许他们留居在大明的土地上的,更不用说修筑城池码头了。不管是当年的双屿、屯门,还是天启年间的澎湖,朝廷的态度始终如一小西洋人要在大明土地上留居筑城的只有一个字“打”

    想到这点,他不敢再装聋作哑。以铁船抵达临高算起,这伙海外的“澳洲人”已经在临高差不多一年了,这一年来大约在临高已经站稳了脚跟,所以才会大肆招降诸彩老的余党来扩充实力。

    这样看来,临高的局面堪忧!汤奔文赶紧遣人四处打听临高的消息。结果却吃了一惊,临高这一年来不但一次海盗入侵的求救都没发出过,还屡次向府里献上斩获的海盗首级和缴获的各种印信、旗帜、文书之类。其中不乏被官府通缉,恶名昭彰的海盗头目。连西洋人海盗的首级都呈上过若干。“临高县令吴明晋最近是一等一的红员了。”蒋有龄告诉他,眼下临高洋面的海盗活动几乎绝迹,知府大人对他很是器重。

    “那所谓的澳洲人呢?”

    “事情就蹊跷在这里。”蒋有龄说,“吴县令往来府衙的书信里从来就没提到过有澳洲人这码事。”

    “你是说”汤允文小声道,“吴县令和澳洲人有勾结?”

    “有无勾结尚不好说,起码是有了两不相犯的默契。”

    “吴明晋也太大胆了。”汤负文说。“不过。看样子临高还算安静。”

    “岂止是安静。”蒋有龄说,现在临高已经成了琼州府的一个大去处,本地前往临高做生意客商络绎不绝,每天还有许多大陆上来得客商在神应港转船前往临高。

    “如今在神应港里有高广船行的一个外柜。凡是想去临高的在在柜上买票就能搭船前往了,很是便利。”

    临高当地出现了本备上少有的景气和繁荣,这显然也和澳洲人有关。吴明晋做了好几年临高县令也没这个局面,大铁船来了一年就突飞猛进,要说这里没澳洲人的事谁也不信。

    汤允文决定自己亲身去博铺看一看状况。道听途说得来的消息,总有不可靠的地方。到时候再做定夺。

    这才有了他扮成汪民,亲自驾船出海探听虚实的一幕。

    “升帆,到昌拱湾去。”汤负五文吩咐手下。

    昌拱湾就在临高角的西面。是临高的传统淡场,作业的渔船很多。海面上船帆点点,

    没想到充作向导的船老大却摇头道:“副爷!不是小的不肯去。这临高洋面上打鱼是要有个叫“许可证,的东西,还要领一面小旗挂在桅上。小的没办过。船过去一下网澳渊人的快船就要来盘查了,轻则没收淡获,重得连船只都要没收呢

    “这许可证是这么回事?。

    小的也是听说,领了旗子才准在临高洋面上捕鱼,每天要缴纳淡获的五分之一作为捐税。”

    汤允文点点头,澳州人果然生财有道。临高这一带的海产淡获很是丰富,把持了这里的地盘勒索渔民,这笔收益局很是可观了。他自己每年也能收到全岛各地淡主孝敬的银子三四千两以上。

    “既然如此,下网捕鱼就不必了,把船再靠近一点就是

    船老大无奈。他不知道汤允文的具体身份。但是他们是白沙水寨里的官军军官这是确凿无疑的。这号人,吃水上饭的人自然是惹不起的,又贪图许诺的“多给银子。的好处,便冒险把船往临高角而去。

    船在大梧的推动下悄悄的靠近临高角,此时正是渔季,洋面上渔船很多。这只双桅渔船悄悄混入船队毫不起眼。

    船老大却很是担心,不时得东张西望,还催促他“紧快些”。汤负问暗笑这船老大的胆子太这许多船,所谓的澳洲人怎么看顾得过来?也自顾自的用望远镜朝向临高角观察。

    临高角这地方,汤允头率领巡船经过至少几十次了。这里是一条天然的乱石大堤。上面什么也没有。现在临高角上却已经完全改观了,深入海中的顶端部分,修筑起了一座圆形,外面又有多处凸出的棱堡。炮台不高,但是修筑得极为结实浑厚。通体都是大石砌造。墩台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门巨大的铁炮。看模样比朝廷买的红夷大炮还要大出不少来。

    临高角上又修筑了许多栈桥,全部是用大石铺成,犹如大道一般宽平。上面靠泊着大大小小的船只,堤岸上人、车往来。好不热闹。堤岸上还造了许多制造的一模一样的有大木轮子的高高木架,伸出长长的吊臂来回吊运货物,似乎是挂操一类的东西。

    汤允文暗暗心惊,且不说这大炮的威力如何,光在这临高角上修起如此坚固的一座墩台,还有这些石造的栈桥,若是官府来办,就算钱粮充足,后顾无忧,按他的估计至少得二三年的时间。

    “大人,烽键”。旁边他的亲将张文小声提醒他。

    烽娃也变了模样。原本这座烽烃不但表面的砖石脱落大半,有的地方已经泥土崩塌,上面还长满了野草和小树,犹如一座小土山了。现在。烽堪已经遍体重新砌上了砖石,树木杂草清理的干干净净,顶部盖了小房,上面模模糊糊的看得出有一尊很大的铁炮。

    汤允文感到奇怪:烽火台上固然视野开阔,能观望的极远,但是在上面架设铁炮似乎没什么意义朝廷买来的红夷大炮,最大也不过打上四五百丈的距离,而且根本就没了准头。这座烽蛙离博铺这边的海面有五六里路,大炮一响,炮弹岂不是要打在陆地上么。

    难不成炮弹能打到海上?这么说这大炮的最少也能打得五六里远了!汤允文是有实战经验的武将小又和欧洲人打过交道,与舞文弄墨的。乱写火器战法的文人不同。他知道所谓的西法大炮“远及十里。根本就是胡说八道,但是眼前这伙澳洲人却有这样的重炮!想到这里不由得胆寒。自己舰船上最大的大炮。也比不上佛朗机人的红夷大炮。要是到博铺来讨伐澳洲人,估计没挨边就给打得稀巴烂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庆幸自己当初听了蒋有龄的话。要是来真来讨伐。打个败仗是轻得,全军覆没都有可能。

    转念过来,他的心情又变得很是沉重。看这局面,澳渊人打得是和过去佛朗机人和天启年的红毛人一样的算盘,准备在博铺这里筑城,长期居留了。要是这样的话,朝廷迟早是要下旨讨伐的。

    不过今年是不会的了,汤允文想,最近东虏突然绕道蒙古入关。连陷数城。兵锋直指遵化,京师震动。朝廷这会大约是没功夫来料理此事。若是地方上进行围剿的话,多半是广东福建两地的会剿”,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绷,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八十六节 府城

    品上大对离开此地是求户不得,卉紧关照年下搬舵升帆,牡引海驶去。正在这时,只见海面上浪花翻腾,两艘淡轮正在进港,这两艘渔轮最近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改装,正在进行海测。改装工程拆除了上面的淡业生产设备和部分对本时空来说过于先进的航海、电子设备,加装了武器,设置了专用弹药库,扩大了油箱和人员住舱房。还在关键部位安装了装甲,使其和它的“巡洋舰”地位相称。

    汤允文看着之后这钢铁战艇威风凛凛,机声隆隆的从舷外五百米处开过。即不顾风向,也不管潮流小没有帆桨却行驶如风,洋面宛如坦途一般随意行驶。不由得面色发白,脱力般的一屁股坐在渔网上。

    “大人!”张文急忙过去搀扶起他来。

    “不要紧!”汤允文一摆手,“快回去!”

    汤允文坐了一会。定了定心神才站起身子下到舱房里坐着,只觉得满头虚汗口引坠渔轮给他的刺激比大铁船更大,铁船无外乎是一斤。“大”再者他不相信这个庞然大物能够自己开动。但是这渔轮却是他亲眼所见的。对手有这样的船只,在海战中能有多大的威力,身为水师将领的他很是清楚。

    “这船好厉害。”张文也年舌。

    “这是铁快船。”船老大说,“也是澳洲人带来的。”

    “这么说他们不止一艘大铁船了?”张文紧张道,还有铁船?

    “当然不止了。”船老大很是得意道。“除了铁快船,我见过他们有一种船帮很低的大船,甲板很平,原来上面装满了大铁箱,不过现在上面只有一个大挂格船大老比划着,“有人还见过澳洲人有一种方头的船,不用进港,能自己上下沙滩,船头还能打开,打开就一个跳叭”

    “荒唐!”张文不由得评论道,“船头能打开,在海中不是要沉下去了?”

    船老大笑道:“副爷!这是大伙的传说小的也没见过,到底是不是这样就不知道。”

    汤允文对这船头能打开的船不感兴趣,他毒关心的就是这“铁快船”了。问:“这伙澳州人有多少铁快船?”

    “这小的就不知道了。”船老大说,澳洲人的船只,全都停泊在博铺港另外一侧的专门的码头上,一般的船只不许靠近,水面上时时刻亥有小艇巡逻,不许越界。”有好看热闹的,非要靠近了去看,都给抓走了凡是被抓的没一个放回来的。”船老大脸上的笑容没有了,“听说是给澳洲人当苦工。”

    大约想到自己这次载运军官来探视博铺的行为,要是给澳洲人发现了大约也是一样的下场,船老大站起来拍拍屁股,连连呵斥船工,要他们赶紧摇精快走。

    “大人,这铁快船倒是棘手”

    汤允文点头。他思量要迫使澳洲人撤离临高。靠武力征伐是必败无疑的。只有沿用当年澎湖对付红毛人的办法,大军临境,以力迫和。澳洲人远途而来,毕竟船少人寡小虽然大肆搜罗本地莠民充实力量,到底规模有限。己方以十倍、二十倍的优势来示之以威,不愁对方不知难而退。

    万历末年红毛人到澎湖的是三条大舰,官军将其迫走出动战船五十条;天启四年二次入据澎湖的的时候,红毛大小战舰不过十多艘,陆战兵力不过八百人。俞咨皋带领一万多人与其相持八个月才迫使其退走。澳洲人现在的实力和规模,远在当时的红毛人至上。

    以他的估计,要驱逐盘踞博铺的澳洲人。就得动员不少于万历、天启年间二次驱逐澎湖的红毛人的兵力规模。动用的兵力少说也得上万,战舰五十艘,才能在博铺周围将澳州人长围,迫其退走。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林俏光穿着一身小商人的衣服走在琼山县的县前大街上,他正要去拜访一个人。而这个人又和他来此地的计划有莫大的关系。

    穿越集团在临高的统治正在深入,在全岛的重要资源点开分矿的计划也在实施中,下一个步骤就是对全岛的州县进行渗透和控制。旧酬!

    全岛的其他井县,在政治和军事上都无重要意义。执委会认为,关键就是琼山县。琼山县是琼州府的首县。进出海南岛的门户,全岛的政治、经济中心,是大明的统治核心所在。又是全岛唯一一支有战力的机动兵力的驻屯之处。

    明军若要开展对瓶品了事围剿,泣甲是大军渡海集结的必经?地;穿越集“世双动统一全岛的战争,也必须击溃白沙水塞的驻军,攻陷海口千户所城,占领琼山县城,全岛的其他州县基本上可以传拨可定。为此情报委员会将现阶段情报和渗透工作的重点放在这里。林亿光的任务就是利用现有的关系。在琼州府建立起情报网络,重点是要渗透到当地的官府和驻军当中。掌握驻军状况和动向。

    琼山县市因为是附郭府城的关系,比临高要大得多。县城坐落在大英山和抱秤山的山麓下,依山傍水而建。地势较周围要高。美舍河流经它的南门和东门,形成一道天然的护城河。这和临高的筑城的倒有相似的地方。

    此地即是府城所在,大陆上来的人员物资又大多在此集散,故而商业相当繁荣,东门、西门和南门外的大街两旁云集着许多店铺和住家,很是热闹,还有海南很少见的手工业作坊。许多简单的初级工业品整个海南岛就只有在这里才能制拜因此这里人口住家也稠密地多,街道上熙熙攘攘看上去有点象电影里的古代县城了。

    但是一进到县城里却和临高一样见不到多少商业和居民的身影。大街两边都是各式各样的衙署:琼州府衙、海南分守道、布政分司、军器局、琼州府学、琼山县学”几乎看不到民房的影子,更不用说商业机构了。只是在东门关厢有一处集市还显得相当热闹。林悄光打听了一下,这里也叫“东门市”

    林俏光对这奇怪的局面很是不解,为什么这堂堂的府城规模如此之塞满了各式各样的衙署之后就没多少面积了。冷冷清清的,几乎就没有为居民的住宅区和商业区留出空间来,反而是城外熙熙攘攘,形成*人口的聚落。他不知道古代海南的城池与大陆上的城市有一个很大的区别:内地是先有人后有城小即城池是在人口集中到一定密度之后才出现的;海南则先有城后有人小筑城是为了驻军和行政需要,换而言之不管是琼州府城还是临高县城小其本质就是军事城堡。筑城的目的更多是出于防御原住民和匪盗的攻击,显示朝廷的统治权。

    慢慢得这样城池成了安全的保证,百姓们就在城池周边聚集起来了,形成了聚落。因为城市本身并没有为居民做过规划,面积普遍很很难再容得下不断增加的民房,所以就连琼山县的著名人物丘睿和海瑞的故里都在西门外。

    穿越集团在琼山县城外的神应港已经有了一处落脚点,是起威的开设的一处客栈,除了有客房之外,还附设规模很大的货栈和高广船行船票代理点。服务的对象是在本岛收购土产的商人。他们在海南岛上收购了各种土产可以暂时寄存在这里,再通过高广船行办理货物托运手续。因为手续便利,运输稳妥,现在从琼山出口的货物,有三分之一是高广船行的船只在承运。

    林亿光嫌落脚在客栈里离城太远不方便。便带着手下以商人的身份住到了城外的一处小庙内这种庙宇规模不大,但是住出和饮食收拾的很是净洁考究。不但住着方便,而且很是清静。完全就是当时的”高级旅馆”

    他出手大方,一到就丢出十两银子来包下一处小院。安顿下来。把随身的刨电台架设起来,和临高总台建立起无线电联络。每天他都要出去转转,按照一张名单去“拜访”客人。

    说是“拜访”其实并不确切。有的是真正的拜访,到门上投帖子请见的;有的则只是在外围打听消息,并不真去求见。

    这些人九流三教,做什么的都有,林亿光握着的名单,实际上就是从芶大芶二的文书资料里破泽整理出来的他们在琼山县的关系网。他准备将这个体系接收下来。

    林俏光在与芶家有合作来往的名单上圈选了大约二十个人一通盘接收关系网没有必要。按照穿越集团的计划,第一个五年计划的结束的时候将占领整个海南岛。到时候他们就是琼山县的统治者了。

    他选定的人里的有有官府里的小吏、当地驻军里的小军官,经营店铺的坐商,还有往来于大陆和琼山之间的的行商,都是在最近的几年里能够在情报和贸易方面给穿越集团很大的协助。!~!

第二百八十七节 讹诈

    …此人当中,他最为看重的是海南分守道衙门里的当口矿叫本元,此人是海南本地的回回,芶家在琼州广州销赃路线上的主要人物,诸彩老等海盗掠夺来的大批赃物多数是经他的手操办销售出去的。芶大、芶二和他的书信来往很多,各式各样的黑材料足够让他被砍头十次。林佰光觉得自己掌握有足够的把柄来迫使他就范。

    马本元掌握的销赃路线,林亿光并不看重,现在临高的商路已经基本上打通了。再增加一条是锦上添花的事情。他看中的是马师爷在分守道衙门的职务。有这么一个内线人物在,海南最高当局的一举一动,穿越集团就能提前知晓了。

    林佰光知道自己直接去求见马本元是绝不会见到他的,这种人疑心病极大,从不轻易见不认识的外人。他就把从芶二家抄来的物件中将马本元当年作为寿礼送来的一尊镶八宝银寿星作为礼物呈送上去。

    这件真件的礼物让子本瘾华了一是他送给芶二的礼物,怎么忽然出现在眼前了?自从去年芶二狼狈逃到琼山,哭诉庄子被人剿灭之后,他已经差不多一年没见到此人了。

    当初他毫不客气的把芶二给赶走了,甚至连那三千两销赃的银子都没给他,倒不是他要黑了这笔银子,当初正是他给诸彩老牵得芶家的这条线,算是半个保人,如今这窝主居然给人端了,什么也不剩下,诸彩老要是迁怒与他,找上门来兴师问罪,他可吃罪不起。这笔银子起码能让诸大当家的怒气平息一点。

    芶二被他赶走之后,马本元一直提心吊胆,他在琼山县也算是个人物,但是在诸彩老这样的海主面前连个屁也不是。

    幸好诸彩老自己麻烦缠身,除了派人来问了几次芶二的下落之外,没找他的麻烦。不过,他也从诸彩老派来得人口中知道了端掉芶家庄的是海上来的一股新人马,他们自称澳洲人,驾着铁船而来,火器很是厉害。马本元暗暗叫苦,澳州人和诸大当家,看起来一个也不是善茬。

    最近他得知诸大当家已经在福建战死。这让马本元松了口气。要知道这大半年来,诸彩老的手下一直在到处寻找芶二,他深怕哪一天找不到芶二会找他来出气。

    现在这寿星出现在他眼前,莫不是芶二也知道诸彩老已死的消息,所以才会找上门来要这笔销赃的银子?

    马本元思索了一下要不要黑了这笔银子,来个避而不见。反正芶二现在已经是丧家之大了,除了一个儿子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实力。他要敢在琼山县闹事自己一指头就黑了他。

    慎重起见,他问了一声:“来人是芶二么?”

    看门的佣人是他的心腹,主人来往的狐群狗党自然全都认识。一问之下,来人却不是芶二,也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个不认识的陌生人,说得一口奇怪的琼州话。马本元摸着下巴正在狐疑间,忽然一激灵:

    来得是澳州人吧!

    这个想法差点没把他从椅子上吓下来。心道澳洲人来找他做什么?他和澳州人之间没有过来往,也没有过节。

    但是这银寿星马本元心里很清楚,芶二从庄子里逃走得时候,只会带金子银子之类的细软,绝不会带着这么个礼货跑路。此物只可能落在澳州人的手里。

    澳洲人找上门来所为何事?马本元有心想不见,但是想到这澳洲人既然都找上门来了,自然有备而来连自己送给芶二的银寿星都找出来了自己还是见一见,看看虚实再说。

    “学生与尊驾素不相识,不知道大驾光临,所为何事?”马本元见来人很年轻,气质沉稳,看上去颇有城府,一时间摸不清他的底细,很是客气的问道。

    “敝姓林,从临高来林佰光微笑道。既然要吸纳他为穿越集团服务,就无需遮遮掩掩。

    马本元心中打了个突,看来果然是他们!

    他小心翼翼道:“尊驾是澳洲人吧

    林亿光点头道:“正是说着他递上一叠薄薄得的纸片。

    这是一份账本的抄件,而账本本身是根据芶家兄弟那里抄来的材料整理而成的,上面清清楚楚的记载马本元为诸彩老等海盗渠受销赃的账目。有日期、有数量,清清楚楚。而且最后一笔还写得很清楚,有三千两银子为诸彩老的销赃的款子没有结清。

    马本元看到这份抄本,立剪想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跌坐在椅子里,半晌才道:

    “学生和芶家兄弟确实有生意来往,不过是为他代销些货物而已”。旧一二二力的摆了摆弄,“货物是诸彩老等人的赃物,在,栅叭珊情

    “马先生”林亿光满脸堆笑,“在下不是官府,不管这种事情。”

    “是,是,承情之至。”马本元道。

    以他的经验,当然知道下面对方要开出盘口了,“不知贵众那里有什么需要学生效劳的?”

    “只想继续和马先生一起合伙而已。”林亿光知道这事已经成了一多半了,微笑道,“共谋大计林亿光想这马本元是个聪明人,自己手里有足够的牌逼他就范。无需弯弯绕。当下将他的要求一一说了,马本元原本还算是坦然的面色,越听面色越难看。半晌才答道:“此事太为难了

    林俏光道:“先生不过是把衙门里吐到的看到的事情通传给我们一声就是。我们自然有人和先生联系

    马本元还是迟疑着摇头,这种勾当等于是给澳洲人当坐探。在衙门里为人通风报信不算什么大事小但是澳浙人的行事他多少知道些:这伙人在临高筑城修路,招降纳叛,迟早要闹出大乱子的!自己给他们打探消息万一给发现了就是杀头的罪名!

    但是林亿光的威胁也实在吓人特别是这账本。太有杀伤力了。诸彩老最近刚刚被剿灭,官府清剿海盗的劲头还没过去,这东西一丢出来,自己不死也得脱层皮。林亿光见他决心动摇,又告诉他。那三千两银子他可以留下,过去为海盗们销赃的事情以后可以继续做,其中的佣酬穿越集团照给。

    这个诱人的条件让马本元最终答应了下来,实际上他也无法不答应,答应了起码每年还能入手银子,不答应的话,这账本还有落在他们手里的书信就是自己勾命符!至于这坐探如何去做,则是今后的事情?

    林俏光见他答应了,便把联络方式告诉他:在正常情况下,每个月的某一天他会派人和他联络一次。地点在西门外大街的一处茶馆里。

    “你只要坐在那里,自然有人会和你联系林亿光小声道,“来和你联系的人,会带一支碧玉烟嘴的水烟壶。衙门里和城里城外有什么消息,你只要说给他听就可以。”

    这倒不算难事?马本元想。

    “如果我们有什么想知道的消息,他会告诉你?。林亿光说。

    马本元点头。

    “万一什么时候你需要马上见我们的人。你就去五公祠,在大门外石台阶旁边丢一只破草鞋。然后就到茶馆去等着,自然会有人来和你见面。”

    马本元心中浮起一股寒意。倒不是这法子如舟的高明出乎意料,而是能这样做就说明澳洲人在府城里已经安插了不少人手,说不定外面就有澳洲人的探子在盯着自家的宅子。

    “有时候我们会紧急找你。我们会在你家门外墙上画一个圈。你见了就到茶馆去,有人会和你联络

    林俏光说得头头是道,其实他在琼州府一个人也没有,所谓的琼州站还是八字没一撇的事情。不过这套说辞倒是起到了威吓马本元的目的。

    顺便招募了马本元之后。林亿光的拜访又持续了几天,在他名单上的人没有一个人敢于拒绝他的要求黑材料的杀伤力很是有效。这批人不怎么可靠。只不过是被逼无奈才为穿越集团服务的。林亿光只是把他们作为情报的来源,真正的情报工作还得由临高派出的情报人员组成。他有一点比较担心,那就是琼州府的锦衣卫人员。按照惯例:府城里有锦衣卫的派出机构,有百户、试百户、总旗小旗等大小官员。一般人受电影电视的影响,对大明的锦衣卫、东厂、西厂这类特务机构都是如雷贯耳,不免有些畏惧之心。林亿光也不例外。

    不过,芶家的关系网中却没有锦衣卫人员的名字。这让他有点奇怪。芶家搞得窝赃、销赃和贩私盐这些买卖。都是极有油水的黑买卖,以锦衣卫这样权势熏天的机构来说,平日没事还有找事搞银子,不可能不来分一杯羹。

    在芶二箱子里查获的贿略底册里,只有在三节两寿的送礼底账里开列了琼州府的锦衣卫百户小试百户的名字,在真正有大笔贿赔的底册里反而没有他们的名字。

    以下在红口字之外,不计费

    注:海南道到底是叫兵备道还是分守道,这个海南道在明末是否还存在。本人没查到确切的说法,有些资料只注明琼山县城内有海南道衙门。!~!

第二百八十八节 用人

    一允明什么呢。林伤光想,要各众几个锦衣卫的官奉曰刚泓,没有被芶家拉下水。要么说明芶家认为这几个人无足轻重,不会碍他们的事。

    到底是前者还是后者,林亿光可有点吃不准了。此时无暇顾及。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布置。

    接下来他开始着手建立琼州府的情报站。这个让马本元恐惧的组织其实还是一个空中楼阁,林俏光除了一纸方案和从情报委员会批到的三百两银子的建站经费之外别无他物。

    驻当地情报站的的情报员来源,他决定先由自己来担任这个情报站的站长,具体指导当地工作。现在情报工作练班之类的短期练班是办了不少,但是学员的年龄普遍偏这样的人要他们来独当一面显然是不行的。

    林亿光对执委会在关键性岗位只进行土著青少年培养很有微词。青少年固然有接受能力强,容易被洗脑的优点,但是一味的强调培刮少年儿童的结果就是在很多地方缺少可以主持大局的关键性干部。在他看来:人的忠诚度,并不是单靠洗脑就能完成的。

    正如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忠诚。要想让下属忠诚,现实好处要给够,心理上也要常常拉拢,最好还有一面理想主义大旗竖着。三管齐下,大多数人都能搞定。赤胆忠心未必见得非要孩子才能办到。

    以现在穿越集团对待土著员工的态度和做法来说,已经使得他们形成了相当的忠诚度。唯独有一点,林佰光认为是不够的,那就是理想主义的大旗。

    到目前为止,穿越集团还没有提出过一个明确的意识形态。用大明的外壳做伪装固然方便又安全,也能抵消不少土著的涉及“造反”担忧心理,但是从某个角度来说也失去了给那些野心勃勃的人一个希望。任何时空中都存在着一大批不满现实秩序的人。他们充满了对现实的不满,渴望有所改变,但是他们又很清楚自己的能力不但不足以登高一呼,连当个土豪的本事也没有。

    如果有人能给他们这样一个机会,这批人同样会爆发出很大的力量,来争取他们在旧秩序下原本得不到的东西。林伤光和招降来的海盗喝酒的时候,不止一次的听到他们打听澳洲人未来打算怎么样?几乎每个人都巴望澳洲人有一天会举旗放炮,来个逐鹿中原,自己也好混介。从龙之臣,封妻荫子。

    太平天国打下永安就迫不及待的称王封王,后人看来不免有过于猴急的感觉,可是当事人却是实实在在的过了一回出将入相的瘾,而且充分领导层“把革命进行到底,小的决心,提升了士气。

    现在执委会这样刻意模糊自己的企图,稳则稳矣,对鼓舞士气未克不利。很容易让大家陷入一种小富即安的局面。助《没有野心,如何能招揽能人?日本四岛上的织田信长还知道亥斤。“天下布武”的印章到处盖,让世人知道自己的野望呢。

    这个思路回去之后一定要和执委会谈谈。把意识形态的大旗竖立起来。再就是用人问题上,现在用人体制太严了,简直比当年的共产荐还厉害,对开展工作不利。

    林亿光对用人的概念就是不拘一格,不管你是哪一种人,只要能为我所用就要用,当然前提是自己能够控制住他。他认为这才能体现出领导用人的水平,象执委会这样凡事先看是不是“可靠历史清白。的用人办法,他是颇为嗤之以鼻的。当然这样的看法他是不会对任何人说得。正如他过去在县里也从来不和任何人谈自己对县委班子里某些人行事风格的看法。这次在琼州府设立情报站的配置人员,他选了高弟。

    高弟论到资历,在全体土著员工中堪称“元老。了。而且在广州还当过一阶段的情报员,算是老资格的情报人员。人很聪颖,对市井道道非常熟悉,堪称是探子的最佳人选。

    但是此人过于聪明灵动,加上资格老,身份又不同从大明法律上来说,他至今还是文德嗣的家奴身份。当家奴,特别还是当执委会主席的家奴。这可是很能傲视他人身份。这么一来,不免有时候就露出骄狂之色来。自然也就成了一个不受欢迎的人物。跟随黄天宇和刘三出差佛山回来之后,虽然佛山之行及时的揭破了芊芊的面目,立了一功。还得了嘉奖,但是在部门里却毫不显山露水的“靠边站”了,任云沁八二。培刮也没他的份一时有点落落寡欢的模样。…

    林佰光认为高弟此人有当情报人员的天赋,论及忠诚度也不差。落到如此下场不外乎是心高气傲,自视甚高,遭了别人的忌。这种人干工作很有动力的,只要多多的发给他勋章和嘉奖,他就会卖命。林佰光认为,高弟比其他土著更有上进心,不可不利用。其原因正是因为他们一家“从龙。最早,但是现在混得却远不如后来者:他爹娘网到临高只是普通的社员,每天按照生产队长的安排派工到各地方去干活。后来才在萧子山的安排下调到小伙房当差。她姐姐算是稍有出息,也不是给王洛宾当生活秘书。显然这对高弟的刺激很大。

    至于另一个是正是高弟去佛山的时候的同伴陈同。陈同是情报工作学习班第一期的高才生,一直在情报委员会实习,属于大家都看好的未来情报战线上的精英分子。

    精英也好,狂热分子也好,林亿光打算以琼州府为舞台看看他们的实际工作能力。

    他回到庙里的下处,陈同和高弟正在等他。林俏光出去的时候,故意没关照他们该如何如何,而且还每人给了他们一两银子的零用钱。

    琼州府到底是比临高繁华得多的花花世界,他们又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人,原本就是好动的年龄,手里有了钱,又有空闲,能不能把持得住安静的待在庙里等他回来是个很简单的测试。

    显然俩人都有足够的耐心等他回来发布命令。林佰光把他们叫到自己的屋子里。

    第一件事情就是为情报站搞一个下处。这个琼州府情报站至少也得存在三四年,不能靠在庙里租房子过日子。必须有一个稳妥的据点。

    起威在这里已经有了客栈,但是林伤光决定不把起威的分支机构纳入情报网络,万一情报站被破坏,对起威的负面影响太大,会影响其在其他地方的经营。再者穿越集团目前还没有对起威达到完全控股,很多事情尚不能让他们知道。

    至于使用润世堂药铺的字号,虽然它现在差不多就是由卫生部门完全控制着,但是润世堂是临高的铺子这是回避不了的现实,用它的字号,会让对“临高”已经有所警惕的人产生怀疑也不妥当。

    他决定,就在当地收购现成的房屋来使用。

    “高弟,你去设法搞一座房子来,不管是租还是买都可以林伤光道,“以后的情报站要用。”

    高弟在广州经常在市井中打滚,做这种事情原是很容易的。但是他是广州土著,在此地开出口来就是外乡人。

    欺负外乡人的陋习古今皆然,更不用说搞到房屋经纪的“房纤。多半是很不好对付的老混子。高弟能不能应付得下来,这就得看他的本事了。

    “是,首长高弟问,“有多少预算?规模多大?有特别的要求没有?。

    “预算不多,只有一百两。”林伤光道,“这是将来做情报站的房子,选什么用的房子由你自己看着办

    林值光却认为为情报站找房子不仅要能说会道,善于应付。还得有眼光,只有对即将开展的情报工作有了通盘的考虑才能找到合适的房子。这就是考验这孩子的本事了。

    “房子不管是买是典还是租,都不是一二天能解决的”高弟说,“前后要有十几天的功夫”。

    “搞房子的事情交给你了。由你全权处置。这是二十再银子,给你做这些日子的活动经费林何光故意不给冉任何指示。完全放手。

    高弟办砸了最多浪费点银子,任用错了一个人,后果就严重多了。情报工作中人起到的作用实在太大了。

    “是,我这就去市面”

    布置完买房子的任务,他接着吩咐陈同去打听一个人。

    “此人名叫海述祖,是本地的世家。你去把他家的情况详细的打听出来说着给了他二十两银子,“这是你的活动的经费。”

    “我这就去。”陈同老诚的点点头,把银子接了过来。

    海述祖是本地的望族,海家在这里名气很大,要打听他的的情况,不需要花多少钱。不过情报有大路货也有珍贵的内幕消息。这就看陈同收集情报的本事如何了。

    “给你十天时间。”!~!

第二百八十九节 深入琼山

    蒜甫光给这两个人的活动经费很是宽松,想看看他们丸几四虹费使用的态度。到底是到手了一大笔钱就会乱花,还是知道该如何用钱。

    如何寻找落脚点,如何搜集情报,如何使用活动经费,这都是培刮班上教损过的,能不能学以致用就看这一次实践了。

    布置完任务,林亿光亲自在对府城内外环境和海口千户所城附近进行了初步的实地查勘,还远距离的观察了白沙水塞,观察了海口的防御体系

    整个海口的防御,以本时空的标准有相当的水准。林亿光因为走得是仕途,对历史著作也稍有涉猎,但是多半是资治通鉴之类的作品,对历史细节的部分不感兴趣……日之后出于工作需要,也开始涉猎这方面的内容,对明代军事略有所知。

    白沙水塞并不仅仅只有白沙港一处,还在东营、芒了两个港湾分设营寨,在神应港周围形成互为犄角之势,和陆地上的海口后千户城和府城以西、以南的多处堡垒形成综合防御体系。拱卫琼州府。

    整个神应港、海丘后千户所城附近,烽缝、墩台、堡垒林立。港内巡船穿梭往来,岸上也到处设有拒马,有士兵巡逻放哨。守御很是谨慎。

    海口是整个海南岛的水陆力量中心,又是重要的海防前线中枢,有这样的规模不足为奇。

    不过,林亿光认为:以穿越集团现有的兵力要击破这个防御体系并不困难。如果预期在五年后再进攻,那更是易如反掌。

    砖石结构的炮台,到处可见的老式的萄萄牙式的提膛炮甚至还有虎蹲炮、碗口炮、竹节破落户之类的更老式的火炮,仿制的新式西洋火炮还不多。即使按照本时空的军事水准来看都已经落后了。

    看来,明政府在广东的军事改革还没有惠及到海南的海防。不过就算这里的墩台都由十七世纪最好的西方军事工程师来建造,火炮也全部换成红夷大炮,在穿越集团的武力面前还是不堪一击。

    林俏光转了一天之后心里有了底。他心想,其实拿下整个海南对现在的穿越集团已经不是问题。难得是占领之后无人统治也缺少驻防的军队打胜了也不能稳固的占领下来。

    回到庙里之后,他给临高写出了第一份报告,在报告中他认为:琼州府的情报站可以作为一个情报机构刮练人员的“实刮基地。”这里的社会环境相对简单,面对的明朝统治机构也比较弱一旦有事,救援起来也容易。

    另外一个则是将此地作为对广东情报工作的跳板地区。现在的广东工作是由广州站进行的。林亿光认为广州站承担的经济任务过重,而且郭逸等人在广州名气很大,再进行大规模的秘密工作风险很大。一旦出问题,对穿越集团的经济会有毁灭性的打击。因此建议将除了珠江三角洲地区之外的情报工作从广州站中分离开,由琼州站来实施,广州站只负责支援。至于林亿光在此地的掩护身份,他再三考虑之后决定在琼山县开设一家粮行。穿越集团在雷州入股了粮行的买卖。可以从那里调熟手的掌柜和伙计过来,业务关系也是现成的。拿来做掩护最为合适。

    米是大家都需要的日用物资。临高现在可销售的新商品很多,几乎每一样都能在这里打开很大的市场,但是林亿光不打算在这里搞什么商业奇迹。他只需要一个掩护身份。让他能够自由的来往广东各地进行活动。所以任何和“临高。沾上关系的商品他都不算经营。

    至于规模,无需太大。有一千石糙米的资本就行了。正常做做买卖就是。至于将来穿越集团控制了全海南岛,粮行作为影响粮食流通领域的重要设施,还能继续发挥作用,不会浪费。

    高弟和陈同连着出去了几天小每天早出晚归,林悄光一个人关在屋子里谋划着未来的情报活动,不去问他们进度如何。这天,高弟先来回报。他找了好几处的房子。

    林亿光听他逐一把房子的位置、结构和特点做了说明,还包括成交条件。

    高弟看上的房产一共有三处。均在城外,都是一二进的小院子。三处都可买。也可租。二处价钱适中,一处在西门外大街上。因为有沿街的柜房,价格要高得多。

    “这处房子有三开间的门面,前院很大。能做堆栈,若是用开买卖做掩护是个合适地方。后面还有个小院子,很安静,开后门出…二卜高弟说,“价格比您说得预算要大,可是政世“猜件来说价钱不算高。”

    价钱是二百八十两,包括给中人、保人的“规费”以房屋的状况来说这个价格的确不算离谱。

    林俏光见他风尘仆仆,说话也有些嘶哑,知道这几天在外面奔波必然是费了不少口舌。不过成绩还算不错。而且他找得这处房子也符合他的需求。看来高弟这人不但能很好的执行任务,还能主动去想如何更好的完成任务。这就难能可贵了。

    陈同汇报说海述祖是海瑞的裔孙,因为受荫于乃祖的名望在琼山县算是当地的借伸。不过海家的家境很一般。为了要顾及先祖的名望,海家在地方上的一贯奉公守法,从不搞歪门邪道,只靠着一点祖产过日子,维持一大家子的开销颇为窘迫。海述祖一直尝试着经商致富。最近在宗族、亲戚、朋友里集资造了一艘大船出海下西洋去贸易。不过听说半路上遇到了海盗,船货全部被抢走了。只回来了管事和一些水手。债主们纷纷上门来吵闹,为此他正焦头烂额不知如何是好。海述祖的这点事情。林亿光大多是知道的他的船和货现在都在临高,处于海事法院的控制之下。当时叫他的管事回去要他亲自来取船,几个月了还没去取。看来这海述祖的胆气不大。听说有债主上门吵闹,林亿光露出了微笑:只要有了外在的压力事情就好办了。

    至于海述祖的家长里短,陈同也打听了一些。总得来说,此人很是普通于是个循规蹈矩的世家子弟,只不过对财富有较之于常人更大的渴望而已这大约也是明末许多人的共同特点。

    “他家有个下人是广东梅州的。”陈同说,“和我是小同乡。我已经和他认了老乡,以后出入海家就容易多记”

    “很好。”林亿光点头表示赞许。

    至于花费情况,高弟花了十几两银子,据他说这些银子都用在结交“中人”上了。还有就是为他自己购置子干绸缎衣服和雇用轿子的费用。

    “若没有几分场面。事情也不会办得如此顺利了。”他解释自己的开销。有

    “活动经费给了你,你怎么花是你的事情。只要合理。”林亿光道,“可是这你这了支也实在太模糊了。看陈同的”

    陈同只花了四两三钱银子,却拿出了详细的开支表格,从请人喝茶吃饭到送只的一双鞋子,一一列了出来。比起高弟的许多条目下只有“应酬费”三个字的开支列表要清楚多了。

    “活动经费虽然完全由你支配,但毕竟是公款。”林亿光教育他们,“最要紧的就是个全公,字。公款无“私”我们丰得是情报工作,过手的银钱多。花销的地方也多。愈是这样,花钱就愈要明白。哪怕一文钱都要花得清清楚楚。你们可明白?”

    “是。”

    林佰光停下来审视了下两个少年:“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固然重要,但是学会在工作中保护自己更加重要。平时不在细节上多主意,对景了就会说不清口到时候你喊冤都来不及!也没人信!”

    “是,我们都记下了。”两个人点了点头。

    “好,高弟你出面把房子买下来吧,就要西门外大街的那处。”林亿光说着从随身的铁皮小箱里取出八十两银子,“这是定钱,余下的,等过户交割的时候再付清。”

    “是不是花几两银子,过户立契的时候请琼山县的户房立个案,请一方大印盖一盖。”高弟建议道。

    这是极稳妥的法子,虽然在林估光看来有些多余再过个三四年这琼山县衙门都没了,要它来立案一点意思也没有。不过高弟的想法很缜密,值得鼓励。

    “好,就这样办。”

    “好嘞。”

    琼州情报站就这样紧锣密鼓的开始筹办了。林何光自己不准备当掌柜的,他根本不懂粮食生意,就由情报委员会从雷州糖业调来。大昌米行的老板朱福生很乐意把自己店里的伙计推荐出来当掌柜和大伙计,并且表示愿意和这家“万丰粮行”建立业务联系

    从大昌过来的掌柜和大伙不参与情报工作。情报工作由从临高的刮练班里调来的学员负责,他们充任伙计和佣人。内外两条线,便于管理和保密。

    ,!~!

第二百九十节 篾片

    小左威调来,二兰名镖师作为护们和粮行的伙引忤,只负责自己的专业领域,不搞情报工作。起威毕竟还只是一家合资企业,穿越集团虽然在财务和管理上对其有了有效的控制,但是从业人员毕竟是从旧社会过来得,没有经过穿越集团的“净化”处理。可靠程度还略逊一筹。

    不过,镖局的人,敬业精神还是足够得。负责保卫工作绰绰有余。林亿光向来认为情报人员主要靠大脑和眼睛来办事,而不是拳头。

    高弟头脑灵活。能说会道,林佰光让他当了粮行的“跑外管事”也就是现代的业务主管,陈同老诚可卓,充当”内宅管事”

    至于林亿光自己,则是“东家”

    他的身份是广州来的商人。在此地弄粮行。所需要的一应材料全部由广州站负责搞。

    为了符合他的身份,经过执委会批准,给他配备了二名“丫环”这二个女孩子也是情报刮练班出来的,她们的另一个任务就是充当报务员和泽电员。

    “这可是你的工作人员。不是你的“生活秘书青白在办理调动手续的时候开玩笑的对林亿光说。

    “我会干出这么无聊的事情吗?”林亿光嗤之以鼻:别以为每个妥人都把生殖器的需要看得无比重要。

    胡青白却没听出他的意思来,摇头晃脑的说:“按理说你是个商人。家里没有老婆说不过去小

    “这你就错了。”林亿光说。“大图书馆史料组的那伙人说,中代的店铺掌柜、店东,向来是不带家眷的。再大的老板,老婆都是丢在家乡,几年回去一趟的。”

    “要我这么有钱了就不愿意当这个活鳃。赚钱不就可是为了享余,

    林亿光没有接他的话茬,在他看来胡青白不了解事业才是男人的最大的兴奋点,玩女人得来的快感算得了什么?不过是一时的欢愉。

    办了手续之后,他又到政保总署去了一趟,办了交接既然他现在当了情报站的站长,从工作体系上来说已经脱离了内政委员会的领导,到了情报委员会的管辖范围里。这敌工部长的工作得暂时请辞,免得耽误了工作。另外,还要参加一个小小的仪式。

    在政保总署的会议室里,全体工作人员一起出席,个个都穿上了整齐的制服,束上武装带。政保总署穿得是元年式海军制服,只是把领章换成了蓝色。

    “各部门:因林亿光同志在敌工工作中做出的巨大贡献。为表彰他的先进事迹,特通令嘉奖…”穿越者全体大会执行委员会会主席:文德嗣。一六二九年十一月。”

    冉耀宣读完嘉奖令之后,林亿光很正式的敬了个礼双手接了过去,会议室里响起来了一阵颇为热烈的掌声。授子个人的主席嘉奖令这在全部门还是破天荒头一回,当然了,以林悄光的功绩来说,这也不为过。

    “可惜没有勋章,一等功二等功这种教法又太简单。我都不好意思投给土著人员。更别说给你了。所以就申请了个主席嘉奖令。”冉耀表示抱歉。

    仪式结束之后,冉耀和林亿光在办公室里单独进行了一次谈话,将敌工部的工作交接了一番。林亿光要求把部分敌工工作带到情报站去继续下去。包括到广东进行情报旅行。搜寻林淡和徐成的家属的工作,以便继续搜罗诸彩老的残部。

    “这部分工作可以移交给你。”冉耀说。“我会和情报委员会协调。再给你一个单独的电台呼号。你可以继续单独向政保总署汇报,要求协助。”“这太谢谢了。”林亿光说。接着又向冉耀交代了招募来的诸彩老残部的思想动态和要注意的方面虽然这目前已经不属于他的职责范围,但是他和这些人的私交很好。掌握到了大量第一手的思想动向。现在他要离开临高一个阶段这方面必须要有个说明,免得走了之后无人接手。

    他提出要一个人。不过这人算是“政治犯”虽然也在劳教队里干苦力。掌握治安力量,负责管理劳改事务的独孤求婚却无权管辖一不经过政保总署的批准是不能放出来的。

    “喔?你要谁。”

    “贺新。”

    “这个软蛋?”冉耀很是意外,贺新这人他知道,虽然是海盗。却是典型的纨绔。靠着女人的裙带关系上位的怂货。要说有啥专长也谈不上。

    “贺新此人留在临高没什么用处,当苦力他都不见得够格。但是到了我的手里却会很有用。”林估

    “小好吧,就给你冉耀同意了。

    林俏光之所以看上贺新,是在和施十四等人的打屁闲聊中得到的信息……要说这贺新。吃喝嫖赌。风花雪月,无不精通。是做蔑片的好材料。”施十四拿他作笑谈”“平日里陪着大头目们吃喝玩乐是一把好手。就是一打仗就拉稀,最怕听炮响,连中军都不愿意待大掌柜有时候还得亲自上阵呢。他一天到晚混粮台。”

    原来贺新是福建一家鱼行的小开,父母去世之后无心经卓家业,没几年吃喝嫖赌就把家产败个精光小走投无路只好投奔自己的表妹。

    靠着能说会道,吃喝玩乐的本事,在诸彩老集团里也混出了个小的局面,实际上也就是充当掌柜们的清客蔑片一类的人物。

    这人既然是个蔑片清客的料。对自己就有用。林值光的远大志向是要深入大明社会。当然深入大明社会不是说要深入到大明的屁民中去,而是交接本时空的富商、官僚之类的人物。待人接物,场面上的应对,林悄光自信手腕足够。不过,本时空的**花样,他还不甚了解。贺新既然对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倒是一个帮手。他又不露声色的旁敲侧击的打听贺新的事情。施十四等人倒也不怎么讨厌这个“小小白脸”此人虽然是个靠着女人的关系上位的蔑片,但却不是什么难弄的奸猾人物。

    既然不是奸猾的人物,就好办。林亿光想。只要贺新的和还不坏,倒不妨动动脑筋,收服了他。

    当下开具了释放证件。林亿光关照跟随他一起回临高办事的高弟,先在博铺的留置营地里准备一间单间,备好衣物和个人用品。

    他自己,坐上去南安的公共牛车,到了南宝劳教营。

    自从在南宝开矿之后。原先设在百仞采石场的劳教队就迁徙到了南宝继续设在穿越集团的中枢附近就不合适了,再者在百仞滩这样人烟稠密。建筑密集的地方放炮开采石料也很不安全。

    林值光通过了架设在壕沟上的吊桥,深深的壕沟底部栽满了烤干的竹枪,壕沟后面,是一道铁丝网小围绕着二三十栋砖木结构的长条形房屋。四周竖立着木结构的塔楼。

    铁丝网的中间的空场上,竖立着一座看上去让人不寒而栗的木台,上面有奇形怪状的架子。挂着铁制的镣铐,林亿光想这玩意不问可知是刑具。难怪土著们听到这个地方都要闻风丧胆,显然此地很不讲。人权

    符有地听说来了个首长,赶紧一路小跑着出来迎接……我要贺新,马上带他出来,我要带走

    符有地为难道:“首长!这人属于“无期限,的重犯。重犯这会除了病号都在采石场里干活。是不是等他们晚上收工回来,我再派人把他给您送来,”

    “我现在就要提人。”林俏光说。

    “那得麻烦您跟我去采石场走一趟了

    劳教队的采石场设在离开营地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坡下,这是劳教队专用的采石场。设有监视的塔楼,布置有荷枪实弹的士兵组成的警戒线。三四百个囚犯正在山坡上收集运输着爆破下来的碎石。为了保持卫生和容易识别,头发胡子全部被剃得精光。他们几乎是身无寸缕的在干活,全身上下只有一些布片,不是用来遮羞,而是保护身体不被石头擦伤。

    每一队囚犯,都有一个监工模样的人,腰插标记着号码的彩色小小旗,手持藤鞭在督工。

    这副场景让林亿光想起了电影《斯巴达克斯》里的场面。这不等于是**裸的奴隶劳动吗?

    “这里有女犯么?。

    “没有,女人在临高是稀罕物,怎么能放到这里来糟蹋掉了。”符有地说女犯另有一处劳作地点。做得是仿纱整棉和硝皮的活计。南宝是黎区贸易的窗口,木棉、棉花、葛藤、大麻和皮革源源不断的从黎区运出来,轻工业部就在这里设置了一处初级加工厂。用囚犯劳作。

    “把冶蚁曰曰驳凹囚犯带来符有地一声令下,手下人马上就下到工地上,不大一会就把一个灰头土脸,一丝不挂的囚犯带了上来……你是贺新?”林亿光打量了下他,除了肤色黑糙之外,看上去还算健康,并没有想象中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模样。

    只是满脸都是灰尘和污垢。!~!

第二百九十一节 贺新

    补是小的就是,一一,贺新被喊了几个月的,对牢已经有些迟钝了。迟疑了下才回答。

    “首长您要他?”符有地笑道,“这小子就是一小白脸,干活烂得很。”

    林佰光不理他,仔细的看着眼前这个前海盗头目。

    贺新看这澳洲人一言不发的盯着自己的身子上上下下的看,不由得身子发抖他对过去被审问的时候看过的所刚片还留有深刻的印象。

    这个前海盗,前纨绔子弟,此时此刻全身元乎是一丝不挂,只有腰部有块遮羞布似得的烂布片,身上深深浅浅的全是藤鞭抽打过的疲痕。符有地这小子果然毒辣,难怪现在成了本县土著闻风丧胆的名字。林值光看符有地最近发福的肚子就很怀疑他是不是在这里发了牢狱财。

    不过这不干他的事情,职务**的问题让裔凡来慢慢的清查好了。

    “给他先冲洗一下,换件衣服。”林俏光吩咐符有地。

    带着稍微象个人样的贺新回到营地,林何光又命令高弟带他去洗澡。“净化”的步骤是用不着了,劳教队早做过了。

    贺新盥洗一番换上了干净衣服,重新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已经像样多了。这几个月来,他经历了从“天堂”到“地狱。的日子,现在,又有人把他从“地狱”里拯救出来了。感觉仿佛是在做梦一般。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从那个地狱里爬出来。带他走的澳洲人他从来没见过,也不是自己奉诸大掌柜的命令来临高买粮食的时候见过的那些人。

    想到诸大掌柜,贺新不由得一阵绝望诸彩老全军覆灭的消息,劳改队里早就传开了。他原还不怎么相信,后来劳改队里又抓来了不少在琼州海峡抢劫的零晏海盗,其中也有诸彩老的旧部,这消息是实打实的了。

    自己的大靠山诸彩老已经死了,这个澳洲人又要他出来干什么?贺新暗暗疑惑。他虽然当了十来年的“海盗。”打打杀杀的事是半点也没有,至于操船看星定方位这样的航海技术也没学会,只有一套吃喝嫖赌的帮闲本事。

    难道是问他诸大掌柜的财宝的事情?贺新回想起自己被抓之后,曾经在一个分不出白天黑夜的地方不知道被审问了多久,连诸大掌柜帮里鸡毛蒜皮的事情都给问了个遍。

    莫不是诸大掌柜死了之后,澳洲人垂涎于他的财宝?这事情他可真得一点也不知道。想到在小黑屋里被拷问的日日夜夜,再加上当初曾经被威胁“卖到西洋人的相公堂子里”贺新一阵腿软无力。

    正在胡思乱想,把他从“地狱”里捞出来的澳洲人来看他了。高弟还端来了一盘子饭菜。

    饭菜是检瘦营大伙房的伙食,当然不算精美,不过好歹有鱼肉贝蛤之类的海味,比起劳改营里顿顿糙米饭,咸盐管够但是没半点油星的杂菜汤相比简直就是珍暖了。

    劳改营的伙食是营养学博士陈思根配得,保证囚犯们能够摄入维持其劳役活动的充分的碳水化合物、维生素和矿物质,以便保证他们不会在这样的强体力劳动中很快毙命。口感是完全谈不上的。

    贺新看着不由得眼泪口水一起横流,但是这几个月来他被藤鞭打怕了,纵然美食在前,没有得到吩咐之前也不敢上来吃。

    “先吃点东西。”林佰光道,“不用怕,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谢谢首长的大恩大德”贺新感动的差点没号啕大哭,赶紧趴到地上磕头

    “磕头就不必了。”林佰光说,“先吃饭。吃完再说。”

    贺新赶紧低下头扒起饭菜来。这种饭菜,过去他在海盗集团里是根本连看都不看的,现在吃起来却格外美味,想起这几个月来吃得苦头,不由得边吃边哭起来。

    “哭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吃这么点苦头就流眼泪。”

    “小的,不敢”贺新边抹眼泪边大口的吞咽着饭菜。

    “以后给我好好用心干活,亏待不了你

    “是,是小人一定”。婆新的话被一大口饭堵了回去。“你要敢不一定,就送你回去。”林亿光微微一笑。

    “不敢,不敢贺新吓得连饭都不吃了,又趴下来连连磕头。

    “起来先吃饭林俏光说,他回来之后专门跟了熊卜佑几天,出入县衙和本县的大户人家,学着有权有势人的举止言行。

    待得贺新把饭吃完,高弟把桌子收拾了,林亿光才问道:“听说你很会玩?”

    贺新一愣,这不阴不阳的“很会玩”三个字是什么意思?半晌才道:“小的平日里有些荒唐,好耍钱斗酒”。

    “会玩些什么,都来说说。”林伤光怕他有顾虑,便鼓励他说出来,“实话和你说,我要去琼山做买卖,要借你这个才用用。”

    贺新恍然大悟,原来这澳州人是要叫他来当蔑片相公。这倒是他的本行。不由得精神大振,他原是没甚心计的人,顿时脸色就松快起来了,当即夸口道:小的也不敢夸口会太多的玩意,不过踢毯、双陆象棋、抹牌道字、唱曲件件皆通,小的还能弹手琵琶。”

    林俏光点点头,果然有“专业技能。”问:“行院赌场可去得?”

    “不怕您老人家笑话”小贺新陪着笑脸道,“小的投奔诸大掌柜之前,衣食没个着落,便在行院里帮嫖贴食,广东地面上,上中下三等的院子,到处去得。还有许多相熟的鸠儿呢。”“可会写字?”

    “会小的念过几年私基,信也写得

    “好,以后你就跟着我,当个清客林伤光道,“过几天我就出去做生意,你随我一起去。”

    “是,首长小的一定尽心竭力伺候首长林亿光一听能离开临高,不由精神大振:离这里越远,也就离符有地这可怕的恶魔越远。

    “以后你就叫我老爷。”林估光关照道。

    高弟又推门进来,拿来了一个瓷瓶,这是他网从临高总医院取来的药,是润世堂最新开发的跌打损伤药,方子是刘三从抄没的皂班头子林长三家产里得来的。皂班掌管行刑,班头手里都有祖传的棒疮药。刘三取得之后,又和杨世祥一起参详,增减了几味药物,做出了这种外用成药,刘三取名为“散里痛。”

    散里痛在佛山的试用获得了很大的好评。入秋之后天气转凉,诸葛行军散和辟瘟散已经转入销售淡季,这种不分季节的,专治跌打损的,外劳内伤的药物正好填补了销售的空白。

    “衣服脱了,让高兄弟给你上药。”

    “谢老爷。”贺新感动得眼泪直流。

    上完药之后,林俏光又安抚了他几句。关照他先好好休息。自己和高弟出了房间。

    “你去和阳河说,要他派人盯着。

    “明白高弟会心的点头。

    林舟英头丰了次财金委,领了活动荐妻三平再现银琼山暂时还没有德隆的联号,汇票用不了。

    “这点钱够不够?”程栋问。

    “足够了。”林佰光说,“能度过这一二个月就好。

    粮行开张了自己就能赚活动经费了

    “好吧。不过真丰虽然是情报站的掩护,本质上还是属于执委会直属的商业企业,”

    “我懂,用钱要过手续。”林佰光说,“不能直接提款用钱。你给我个手续吧。”

    “这是用款单据。”程栋把一个带着小挂锁的小首饰箱交给他。打开里面是几叠印好的票据,一盒复写纸,铅笔、专用账本和几个木质公章。

    程栋解说了一番支款、报销的一系列流程,并且提醒他:所有单据都是联号的,哪怕是作废的单据也得一张不拉的保留着。

    “当然,你现在等于是万丰粮行的一枝笔,审批支取都可以自己做主。但是财务手续一定要齐备,审计委员会不定时会派人来抽检琼州情报站和万丰米行的账目

    “财务制度严格点最好,我举双手赞成。”林亿光说,“这样也给大家去去疑,免得以为在外面出差的人都在搞**。”

    林佰光又抓紧时间走访了好几个部门。领了需要用的各种装备和物资。到处填表、开单子,盖章签字,让他恍然又回到了当公务员的年代了。

    看来所谓的制度化本质上就是官僚化构不断膨胀的执委会,上下楼梯跑酸了腿的林俏光这样想。

    几天之后,已经打扮成大明富商林伤光带着一众人从博铺坐船出发了。

    林值光走得时候觉得一身轻松,很多穿越众对临高、对百仞城已经有了特殊的感情,把这里视作自己的第二故乡和小安乐窝,每次因公要离开的时候总是不大愉快。但是林佰光却没有这样的感觉,反倒是有了一种天高任鸟飞的舒畅自由的感觉。他隐约有一种预感,自己将会以琼州为,踏上一条漫长的道路他不会再回临高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九十二节 海述祖的困境

    ,二龙六丁号甲板下的舱房里,林亿先靠着自只的行李卷,屁“省到了琼山之后要做的几件急务。

    首先就是做海述祖的工作。

    原本穿越集团想利用诱他来临高办理手续收回大船的机会把他拉拢过来。但是海述祖显然心有疑虑,躲在琼山不肯到临高来。

    当然了,换作我是他我也不敢贸然前来的。林亿光心想,谁知道澳洲人打得是什么算盘?他海述祖到底也是有点身家的人。

    他不来临高,穿越集团白得一艘大海船和行多货物固然不错,但是相比之下海述祖对穿越集团的用处大得多倒不是想利用他是海瑞的后裔这一点来拉拢当地诸伸,而是有更现实的用处。

    工能委一直打报告给执委会,要求设法在琼山开采煤矿。海口地区的煤矿是海南岛上较好的煤矿资源,以褐煤为主,能用来炼焦开发田独铁矿之后,炼焦用煤就会成为一个很大的问题。越南鸿基媒矿产得是不大适宜炼焦的高品质无烟煤,而且还有异国开采的种种难度。同时还受到海运能力的限制。工能委希望能有一个就近的地方获得稳定的蝶矿资源。

    不过在本时空,海口地区的煤矿还没有得到大规模的开采。开采矿山在古代是件麻烦的事情,这倒不是手续难办或者税收压力过重而是开采矿产往往会受到地方势力的过多干扰。有时候是受到经济利益的驱使,有时候则是“风水地脉”之类的说法的影响,也有是受到原始的环保概念的压制开采和冶炼不可避免的会破坏当地环境,造成严重污染。

    官府对是否允许开采也没有标准可言,随意性很大总得来说地方官府对开矿不是太热心:大明没有资源税的概念,除了万历朝短暂的收过矿税之外,开矿对地方财政没什么好处,虽然能给县里大大宵小小小的官吏带来个人的好处,但是开矿必然会招引来大批矿工聚集。工人历来是“不安定因素”往往让官府有很强的维稳压力。即没有好处又容易招惹是非,使得一旦发生争议,官府就多半采取一禁了之的做法。

    若没有地方上有势力的人物主持大局或者和这种人拉上关系以其为保护伞,这个矿就很难开起来。正是因为这些不利的因素。穿越集团没有贸然的派出代理人,比如林全安这样的去当地直接投资开矿。而是希望诱使当地人开矿,己方收购这样稳妥的法子来进行资源采集。但是开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出煤的,投资相当大。穿越集团的收购价要是给低了,没人愿意开矿;给高了,计委又觉得犯不上。

    所以最后又换了一种方法:寻找当地的代理人出面,由穿越集团实际投资开矿。

    在执委会看来海述祖就是一个极好的代理人,以海家的声望在当地要摆平官府和地方势力还是容易的。

    怎么才能说服海述祖呢?林佰光思量着,海述祖能够做出集资买船。下大洋贸易的举动,说明他的性格中有冒险的成分在内,对金钱充满了渴望。有这两个前提在,这样的人说服他开矿应该不难。而且按照陈同拨集的情报,海家现在面临极严重的经济危机。这是个好机会。

    林亿光在舱房的地板上盘算了一遍又一遍。事不宜迟,目前的炼焦炉现在用得是广东买来的煤,用量不大,还能对付,等明年田独的第一批铁矿石一到,焦炭马上就会成为钢铁工业的一个瓶颈。

    林俏光抵达琼州后,从雷州调来的掌柜、伙计,从广东调来的镖师也相继到来了。房屋改造紧锣密鼓的进行中。

    在这个空档里,林舟光关照陈同加紧对海家进行渗透,时刻掌握其第一手消息,高弟则派出去对社会状况进行一次摸底。

    七八天下来,从各方面得来的信息对林俏光而言很不错:海述祖这次集资买船下吧城贸易,连他家一共有五十一户人家出了钱或者货,共计九十股,海述祖自己占了二十三股。这五十一户人家的结构很复杂,即有海家的同宗、亲戚、朋友,也有当地的小商人,听说要下西洋能赚大钱来投资的,甚至还有海家和其他人家的奴仆,这些奴仆把自己的积蓄汇聚起来,集体参了四股。

    九十股里这样的小股东为数不少,有的甚至只有半股。海述祖的冒险事业失败,对这些小股东的打击堪称致多人是拿了棺材本出来做这项“投资”的。这知永旧二险能力最差的小股东们虽然是古代人,却不会被贝有风险,参与需谨慎”轻易打发了自己去舔伤跳楼,古人也不懂什么叫“有限责任”而是毫不客气的汇聚到海家宅门口,天天大闹,要海述祖还钱。

    这对很看重家族的名望的海述祖来说不啻于当众打脸。本来经营海贸在士大夫中就不是件长脸的事情,现在还闹这么一处,海述祖目前的狼狈状况可想而知。

    他的麻烦还不止于此。除了参股之外,还有借款否则是造不了这样大的一艘海船的,借款自然要有利息。这利息还不低。债主听说船被海盗劫去了,也纷纷上门坐索。

    最后是更要命的一群人,那些即不是股东也不是债主的小商贩们。他们是海家大船上的乘客。其中大多数人虽然得到穿越集团的营救,不但活了命,还多少挽回了经济上的损失。但是也许多是人财两空的。那些死了丈夫儿子的孤儿寡妇们,一个个披头散发的来他门口闹,要他“还命来”

    “这还真是百口莫辩。”林何光叹息道,“看来这海贸生意还真不好做。”

    “老爷,这正所谓只见贼吃肉,不见贼挨打。”高弟在旁道。“做海贸倾家荡产的人多得去了,小的在高举家当差的时候常常听高老爷提起过。有葬身鱼腹的,有倾家荡产的,也有亏折了本钱回不得故乡流落在在外国的,就是高老爷自己也损失过几次船货,合起来也有好几万两银子。”

    林值光点头,这海贸的意外风险实在太大了,而且更恐怖的是古代的商业习惯是“无限责任”他的一切公私财产都会被拿来抵偿债务。一次经营失败就能经营者彻底的一蹶不振,永无翻身之日。

    海述祖当然也清楚这个可怕的后果。而且他到底还是海公的后裔,要是落到这么一个下场,不仅是个人得失的问题,更是辱没了家族。

    林值光完全想象得出来海述祖现在的心情。

    沉吟再三之后,他问陈同:“海家的家产如何?”

    “就是一个空架子。”陈同说,海家除了宗族共有的祭祀田二百亩之外,只有不到二百亩地。至于动产根本就谈不上了海瑞以清廉著称,死得时候连口像样的棺材都买不起,后裔自然也不会有多少家产。

    因为家门中出了这样一位以清正廉洁著称的名人,为了维护家声,地方士仲常用的一些敛财的歪门邪道海家是从来不染指的。

    “真不容易!”林亿光赞叹道,“不愧是海公的子孙。”

    “谁说不是。”陈同深以为然,“大伙也在议论,说这是劫数。”

    “海家若能度过这一赧必能兴旺发达。”林估光含蓄道,“就看海述祖的悟性够不够了。”

    林佰光吩咐高弟:“你且去打听下,那些借款给海家的债主。愿意不愿意把借据转手?”

    高弟心领神会:小的明白。”“不要太着急出手,要狠狠的杀价。”林估光关照他,“海述祖的借据就快一文不值了。”

    如果海述祖没有其他财源,没有外人的财力支援的话,事实上他已经破产。他大略心算了一下,光偿还债务和利息,就够让他倾家荡产的了。

    “收买债务这事情,须得隐蔽行事。”林伤光嘱咐高弟。

    自己收买债务当然不是为了做善事,而是准备以此要挟,消息一旦走露出去,对双方都没好处。

    海述祖这会干脆躲到了广州。他无计可施。自从船在海峡里被劫之后,他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生觉,一船的人后来陆陆续续回来一些,只从他们嘴里知道船在琼州海峡被海盗打劫了,幸亏得到了临高的澳州人的救助,大伙才逃了一条性命,多少还在临高做了点买卖。五桅大船也被拖救到临高了。海述祖因为自己派去随船的管事死了,不敢太相信这些搭船小商贩和水手的话。直到五桅船的火长回来,带来了澳洲人的信件和礼物才得知了确切的消息。

    要他亲自去临高取回船只和货物,海述祖犹豫了许久到不是他不想去,毕竟去临高还有一线希望能收回一部分本钱,不去就是坐以待毙。但是家人朋友纷纷劝谏他不要去,说澳洲人不是以此为诱饵,让他自投罗网当肉票。!~!

第二百九十三节 合伙人

    海述祖却觉得不至于此他现在最值钱的东西就是五桅大船和船上的货物了,再把他绑去又有什么意义?而且听回来的水手和随船客商说澳州人对大家很客气,并无侵害之举。

    但是他的老婆家人坚决不许他去临高,家里人反对的厉害,他也无计可施。去临高的事情就拖了下来。想来想去,只有到广州去找过去游学时的朋友、父辈的同事帮忙,先借些银子过来缓一缓再说。

    海述祖虽然靠着祖宗的名气,家望很高,但是自身不过是个监生这还是官府看在他是海公后裔的份上奉送给他的。家中也没有多少财力。所以这次的借钱之旅并不顺利,虽然友人们多少都有相帮,或二十两或五十两。十多天下来也不过凑了三百多两银子,比起需要来简直是杯水车薪。在广州盘桓了许久,这里百物昂贵,居停不易。海述祖知道再待下去也无结果,只好赶早启程回琼山去办事。

    他不敢径自回家,先落脚在自家的田庄里。着庄头去打听消息。只一个人枯坐在屋内。他这次出门,连家中常用的佣人都不敢带都是欠了他们钱的。这些佣人虽然碍于身份,不敢放肆大闹,但是服侍起来已经怠慢许多,不时还是有冷言冷语,海述祖吃不消这种羞辱,只好请自家的朋友暂借一个小厮听差。

    想到自己在琼州府里。虽不算什么显赫的大户,平日里出门也是五六个佣人前呼后拥的,下人们在他面前从来都是恭恭敬敬的。没想到如今居然会落到连自家佣人都使唤不动的下场!

    正在嗟叹间,忽然庄子上又来了几顶二人抬的小轿子。庄丁慌忙报了进来,庄头既出去了,总不能叫庄丁去迎接客人,海述祖只好硬着头皮迎了出来。

    见领头是自家的总管海吉,抬轿子的、跟班的却都不认识。海述祖一怔。待到轿帘打开才看到轿子里坐的是他的妻儿老母。

    海吉哭诉说:“家里委实是待不下去了

    原来自他离家之后,上门来坐索、吵闹的人因为见不到家主,怕挽,回损失无望,变本加厉的吵闹。无奈之下,只好请衙门出面弹压。

    “这起子衙门里的差役。一来就要索人事好处,给了几百钱还不满意,只出工不出力,由着他们取闹,有人扬言要冲进二门来找太太、老太太评理。还是县里的张太爷过来了瞧不过去,当场关照拿了几个枷号,才算压住了。”

    海述祖只是低头叹息,虽然知道张太爷是出于对自家的好意。但是这样以官势压人的做法,未免辱没了家声。

    他的老母和妻子、孩子,因为实在不堪骚扰,只好借了亲朋家的轿子,偷偷的溜了出来。

    海述祖见家人面色惊慌,手里只提了几个包裹,模样极其狼狈,想到自己经商失败累及妻挚不算,还要祸害家声,真是修身治家一败涂地一忍不住眼泪流了下来。

    “这些个刁奴,实在是茎可恶了”小海吉犹自絮絮叨叨的诉说,“欠了他们银子的且不去说多少还有个说头。没欠银子的也不来招呼伺候,有的已经在托人找荐活的地方了,”

    “大难临头各自飞,也不怨他们海述祖心灰意冷,自家在琼州居住已超过百年,堪称积德行善之家,虽然家境普通,对待下人也从无亥薄之处,没想到在一点银子面前,这一切全都成了泡影。金钱的力量,他从来没有感觉的如此清晰。

    感叹归感叹,事情总还得解决,这样全家躲债躲在外头也不成个体统。海述祖只得和母亲妻子商量,准备把家中的田地发卖,再加上从广州借来的银子,总能偿还些。

    “只是卖了之后,便再无分文,即使小康之家的日子,也过不得了。”海述祖黯然道。

    宗族里有祭田,饭总是有得吃的,不过从前那种悠游的日子是过不上了。

    “卖了田地还债原是应当的他母亲垂泪道,“只是你从广州借来的银子,以后没了田地怎么还人家?。

    海述祖想人家肯借原本就是不准备他能还的了。但是这话说不出口。

    一家人计较未来的日子如何过,商量来商量去,没个结果。连午饭都没心思吃。到的下午,庄头却急匆匆的回来了。

    “老爷!”庄头来不及见礼,“那起子放债的,这会都不见了”。

    “不见了?”海述祖想这伙人索债最起劲,因为手中都有借据,只要不是闹事,只要官府也奈每不了,怎

    “听闻是有人买下了他们的借据!”

    “?”海述祖大吃一惊,买借据?买来做什么?以他的状况,倾家荡产只在朝夕之间,纵然能卖地还些钱,也不过能还个二三成而已,这人岂不是买下了一堆废纸?

    海吉却道:“莫不是哪位老爷仰慕家主平日高义,特意来伸此援手?”

    海述祖却不大相信有这样的好事。这几笔借款不计利息就有二千多两自家可没有这么有钱的朋友。能支援他三五十两的,已经是很讲义气情分的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怎么会为自己拿出这么一笔巨款来。

    正在彷徨间,外面庄丁又来报:“外面有个林老爷来拜。”说着呈上拜帖。

    海述祖看了下手本的封面,他不认得什么林俏光,便道:“告诉他我不在。”

    “林老爷说只要打开拜帖,老爷自然认得。”庄丁道。

    海述祖无奈,随手拿起拜帖。却是沉甸甸的,原来下面还有一个信封。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自己的借据。

    一时大骇,又把借据翻看了一遍。不错,正是自己出具的借据,一张不少,都在这信封里。每张借据上都勾了账。

    不用说,这林老爷正是暗中收买了自己借据的人了!他到底有何企图?海述祖一时措手不及,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海吉有些见识,道:“老爷,这林老爷似无恶意。你看他把借据都勾了账,又全部奉还。若有什么企图,何必这样做?”“喔,对,对”海述祖被他一语点破,“这到是一定要见见得。”

    “林老爷,我们妾爷有请!”海吉亲自出来迎接他。

    林值光微微一笑。今天官府枷号了几个闹得最凶的人之后,债主们对要债的信心跌落到最低点。高弟不费吹灰之力,去掉借据上的利息帽子,以真实本金三成的价格收买了全部借据。

    高弟原想乘便把股东的股权也用打折的法子全收买下来,林俏光却指示他不要这样做。

    “我们只能先去掉些压力,同时显示自己的诚意,真把事情都给他解决了。他没了后顾之忧,万一来个“钱,我全家做牛做马也会还你,要我帮你出面开矿那是休想。的空话怎么办?我们还能杀了他?”

    “他的债务在我们手里捏着。不怕他不从吧。”高弟说。

    “呵呵,这还真不好说。”林佰光笑道,“当然,也许我们能以此胁迫他,可是这心里就留了疙瘩合伙办事这可是大忌。”

    “再者”他继续教育他,“你要看看海述祖的家庭背景。他好歹是士伸,读书人,又是海公的后裔。原本是本地一群人一起逼他,现在换成了我们一家逼他,这琼州府里万一起了同仇敌忾,我们到底是外来户,到时候岂不是人财两空?”

    “我明白了。”高弟露出了由衷的佩服之情。

    “海家这样的,只有示以恩,才能得到他们的感激。至于压力还是得给他留点。等他答应和我们合作了,再帮他解决也不迟。”

    “万一他是虚与委蛇呢?到时候再找借口推脱。”

    “你现在也学精了海述祖总是海公的子孙,这种下三烂的手段是做不出来的。”林估光道,“就算他有这个心,海家的家声也不会蹙;许他这样做。”

    林值光没花多大力气就说服了海述祖合开煤窑。对已经焦头烂额走投无路的海述祖来说眼前这条道路虽然不够光彩,总比倾家荡产沦为宗祠的食客来得好何况就算倾家荡产。也清偿不了这些股东的损失。

    想到自家之后要被许多人唾骂,海述祖就难以安心。眼下这位广州来得林老爷提出的条件很是诱人:

    由林老爷出资,海述祖出面,在琼州府开煤窑。海家不用出资。

    即可获利二成。林老爷得八成。

    海述祖迟疑道:“兄台的意思我是懂得,不外乎是要兄弟出面和官府、地方上打交道这都容易兄弟在地方上还有点薄面。只是有一言相劝,琼州府此地到底有无煤可采,兄弟过去从未听说过;再者此地烧柴得来甚易,恐怕不大会有人用煤烧火。兄台这样贸然打窑,不知有无前后思量过?”

    林俏光点点头,海述祖这个人堪称“正直”!心中颇为钦佩不管在哪个时空,和正直的人打交道总是让人放心的。,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春,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九十四节 合伙人(二)

    旧拜释说媒窑的位胃他巳经寻好了,系干销路也矛需拉”出了的煤不在本地销售,而是运销外地。海家也不需要参与煤窑管理,只要坐地收钱就是。

    海述祖见他胸有成竹,也不再反对。虽然顾虑重重,但是眼下的局面由不得他深思熟虑了,当下就立了字据。合伙开媒窑。

    这家煤窑名义上由海述祖领东,具体管事由林亿光派人出任。双方约定每年年底盘账一次,再分红。

    至于海述祖目前的债务问题,林亿光表示愿意先支款给他让他料理清楚。

    “这笔款子,兄弟一定会还得。”海述祖赶紧道。

    “不急。”林亿光知道他是很讲面子的,现在已经受了他很大的恩惠,不肯再拿他的钱财,“就算是预支分红好了。到年底分红的时候再扣还就是。”

    “利息如何算?”

    “哎,哎,这可太见夕小了。”林亿光笑道,“我又不是放债的。要利息做什么?这个休要再提。”

    海口煤矿就这样签订了项目意向书。事不宜迟。林伤光赶紧给执委会发去电报,将自己已经和海述祖谈好合作开矿的事情做了汇报。要求拨给开矿的经费,派遣专业人员到琼山来。马千瞩见计划了许久的事情终于有了眉目,马上批给五千两作为开办费用,同时命令远程勘探队立刻组织得力人员,携带资料到琼山去进行勤探。海口地区的煤矿的位置他们有详细的资料,只需要在选出最适合开采的地点就行。

    林俏光银子到手立刻动作起来,首先拨付了一部分给海述祖用来偿付股东们的损失,实际上股东的损失从数额上来说并不大,加在一起不过一千多两,全部足额付清。总算把闹事的股东们都请了回去。

    至于参与闹事的本家奴仆们,清偿之后每人再给五再银子,请人卷铺盖走路。海述祖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至于那些搭船死亡的小商贩们,也酌情给了五两、十两的算做抚恤一这原不算是海家的责任,家眷来闹也不过图个几两烧埋银子,现在既然给了银子,再闹下去万一惊动官府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也纷纷散了。

    海述祖全家对林估光犹如再造恩人一般看待,海述祖感激之余表示自己无可谢,便要和他结为异性兄弟了。

    以海述祖这样的出身来说。和他这样一个外来的米行老板结为异性兄弟,那是非常的抬举他了。林亿光知道古代的异性兄弟情分非比寻常

    这就等于海述祖的一只脚已经踏上了穿越集团的“贼船”了。

    改头换面的远程勘探队的人在海家的家人护送下,每天早出晚归,很快就在琼山县确定了几处矿址小标出了大概需要的土地范围。海述祖关照人先去打听地主是谁,

    “大约花不了几个钱,全是荒地。”海述祖对林亿光说,“若是无主的。去县衙备咋,案花点钱买下来就是。若是有主的。得多花几日功夫了。”

    “不急,只是这消息不能走露出去。”

    “这个愚兄知道。”海述祖点点头,要是知道他们是准备开煤窑,地妾还不得坐地起价,“派去的家人都是家生子,最是可靠不过。再者也没向他们说过。”他犹豫了一下,“愚兄有句话,一直梗骨在喉”

    “兄长请明言。”

    原来这海述祖一直在发愁。原本要躲债躲出门去的局面,现在忽然能够一下把债还清,将来还能开煤窑,不知道外面会怎么议论?万一要有人议论他在暗中搞什么不法勾当弄黑钱他可担待不起。

    林俏光心想这世界上还真有这么迂腐一点流言蜚语都怕的人,洁身自好也不至于要到如此的地步吧。他想了想道:

    “听闻兄台有条大船外出未归?”

    “怎么不是,要不是这条船。愚兄我何至于落到如此地步!来。且饮这杯再说。”海述祖原本一片灰暗的前景忽然开朗起来。心境也好得多了,关照厨房弄几个小菜。打一壶家里自酿的土烧来。

    林俏光暗暗高兴,愿意请你喝酒,说明对方对表达亲热的意思在内,这表示双方的真实感情又增长了一步。当下自己先干了一杯,以示诚意。就虽然是乡下的土烧,胜在毫不掺假。酒味很是醇厚。

    海述祖也干了一杯,这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这事林俏毙,当然知道,听他讲完之后故作姿态的沉吟了一番才道:“现在船是在临高的澳洲人那里喽?”

    “不错,他们也托人来传话,要我去取船,我倒是想去,多少总能挽回些损失”海述祖苦笑道。“奈何家慈、拙荆怕

    “兄弟在广州也听说过澳洲人,虽说是海外来客,大体还是一群讲规矩的生意人

    “愚兄也是这样说他们即得了大船和船上的货物,何必再要绑愚兄这个票?再者了,以澳洲人之富,哪里会在乎愚兄这点小小的家业”。海述祖摇头。

    “以澳洲人之富。这话让林亿光心中一动。富名在外,这可不是好兆头。赶紧问:“何以见得澳洲人极富?。

    “贤弟在广州会不知道?澳洲货如今名声之大,连琼州这穷乡僻壤也得闻一二呢?光一面小小的水晶镜。就抵得愚兄的大半家产了海述祖兴致勃勃,“要不是家慈和拙荆的力劝,愚兄还真想去临高开开眼界。瞧瞧澳洲人到底长得什么模样。居然做出这许多精巧的玩意来。”说着不胜羡慕的叹了口气。

    看来此人不但很正直,而且重家庭感情。林亿光对穿越集团能够切实的掌握他又多了一点信心。毕竟穿越集团很快就会需要一些表明自己政治正确的旗帜。

    “兄弟位是认识几个和澳洲人做买卖的商人,和澳洲人很是相得。若是兄台不便前往,兄弟派人去办就是。让船回来总是没问题的。”林亿光说。现在既然已经和他搭上了关系,就无需他非来不可了。直接放船就是。

    其实就算船回来,加上货损、赔偿,一样也弥补不了眼前的亏空,但是船回来了起码是叮,借口,免得有人觉得海述祖的钱来路不明。海述祖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知道这是林亿光帮忙在外人面前顾全他的面子这船说不定还得他再花笔钱才能取回。赶紧道:

    “贤弟取船的费用,也要记上一笔,分红的时候一并还清

    “哪里需要什么费用,说不定还能小小的赚上一笔林亿光想唯一遗憾的事情就是没能让他亲自去临高。见识见识临高的“新社会新秩序”作为“海事法院”的判例的宣传价值就低得多了。

    “哪里,哪里。能将船平平安安的取回来,已经是上上大吉。船一回来。愚兄就把它卖掉,这劳什子的海贸是再也不做了。”海述祖心有余悸。

    林俏光关照陈同回一次临高小海述祖则指派海吉随着去,海述祖想来想去认得几个字的家人不多。即可靠又还算年轻的只有一个海吉了,

    马甲虽然最后没能等来理想中的海述祖,但是总算来个代理人,当下按照他一手制订的章程,丁是丁卯是卯的逐一开具处理文件来。

    海述祖的这艘五桅船案子堪称一件大案。不仅牵扯到船只,还有许多货物、资财,其中有完全货损的,有部分受损的,还要扣除百分之二十的抢救费。各种文件就装订成一本书那么厚。

    海吉被带到海事法院听马甲宣读判决。心里直打鼓?不知道对方要老爷缴纳多少赎金才能放船?虽说林老爷拍了胸脯,还专门指派了陈管事随着来办,他还是没底。

    马甲的一大通术语名词立亥就让海吉晕菜了,不过他总算听明白了几点:第一、要付船、货总价的五分之一作为“赎金。海吉的概念里没有抢救费这个概念;其次。赎金可以用船上的货物折价抵充;第三,货物澳洲人愿意按照市价收买。

    海吉当然是一概点头虽然这澳洲人看起来除了头发衣服之外和大明的人也没甚两样,但是在海吉的心目中他们还是一伙类似海盗似的人物。哪里敢说个“不。字。叫签字就签字,叫画押就画押。最后得到了一叠文件和一千一百七十四四钱两银子?银子是上好的足纹银,装在特制的小箱里。

    “这是你们船上的货物折现后的给价。你清点一下。”陈同解释说,“已经扣去了船小货的五分之一的抢救费还有这些日子的保管费一这是细目表

    海吉怔住了,澳洲人居然真得肯给银子!这大出他的意料。

    “货物的给价是按照广州的行情的,别嫌少陈同笑道。“哪里,哪里”。海吉如梦初醒,“不敢!不敢!”

    “下面就是船了陈同道。“随我去看吧

    以下为业字之外,不计费:

    注:我搞错了一点,海口的长昌蝶矿,在古代实际属于定安县境内。而且是在腹地,距离海口地区有力华里。穿越集团要开发难度不

    所以这里就假定发生的位面上,在海口附近有小煤矿可开发。!~!

第二百九十五节 五桅船的新用途

    品占尖看了船却为难了。泣五桅船停在码头凡经有段刚懵”当初就被海盗围攻、搁浅的时候就毁损了不少帆桅,船壳也有受损的地方,拖回临高之后只是做了简单的修补让它浮着不沉。原本海军打算对其进行大修和改造,作为远洋船只使用,马甲闹出个海事法院之后这船的归属未定,就丢那里没人管了。加上期间又遭遇了一次台风,出现在海吉面前的船只有点惨不忍睹的模样只剩下了三根桅杆,帆索也损坏了大半,甲板上的舱室也破损了。

    这样一艘船,就算开回去,也得大修一番才能出卖,否则就是柴火的价钱。再说要从这危机四伏的琼州海峡开回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海吉一时间打不定主意,听那姓马的澳洲官长说这船澳洲人有意收买,心想这倒是个办法,只是不知道家主怎么想,自己不便做主,还是先回去一次再说。

    然而海述祖却坚持要求把船带回来,海吉无济于事的指出,要把船带回来得付一大笔修船费用,得雇齐一班水手,最后还得冒险穿越海峡一难保不会再遇到一次海盗的袭击。就算平安回到了神应港,要把这么大一艘船卖掉也得假以时日。这样的话还不如就地卖给澳洲人来得合算。

    但是海述祖坚持把船开回来。海吉无法,只好带了银子回临高修船。海吉虽然即不懂船也不懂航海,但是看这船的模样也知道修起来所费不也不知道多少日子才能完工。总算海述祖允许他“修个大概能开回来就是”

    海吉的修船之旅却得到了博铺的港务主任李迪的热情接待,表示愿意代为接洽船厂,而且可以免费修船。条件是五桅船回琼山的时候帮着运送一票货物。被李迪的热情闹得不知所措的海吉受宠若惊,当下答应了。

    造船厂立刻投入了工作。五桅船被拖进了干船坞,随后,船壳被仔细的修补过,毁损的桅杆帆篷也得到了修复,造船厂以缺少桅材为胃口,只修复了尚算完整的三根桅杆,另两根彻底的拆除了。船只的内舱和甲板则做了一些奇怪的改变。一是在甲板上开了二个大型的货舱口,二是在船两舷增装了铁制的挂船艇架。最后。在前后甲板上都安装了人力绞盘的吊杆。

    实际七在内部还做了一些基础上的改造,以便给将来的改装留下空间。

    造船厂如今修理修理改造木制船只已经非常容易,有干船坞。有蒸汽驱动的吊机,一个木材加工设备齐全的船材车间需要的船材都在很短的时间内加工制造出来。标准化了造船用五金件。加上现代的工序流程管理。船厂落卜时开工,修复改装这艘船用了七天时间。

    随后在李迫的指挥下,一批批的货物被运上了大船,货物多得把船的吃水线压到了满载的水平上,最后,四艘平底小艇被“突突”的冒着白汽的幕汽吊机吊了起来,一群工人小心翼翼的把它们挂在艇架上。

    海吉看到自家的船变得如此模样,不由得觉得奇怪。但是想反正这船到琼山也是要出卖的,只要能开回琼山去就好了,管他修成什么模样。反正那姓李的澳州人说了,只要帮忙运货,修船不要钱,连雇水手的钱都不需要花,他海吉只要随船返回琼山就好了。大船在巡逻艇的护送下扬帆起航了。三天之后,海述祖的大船终于回到了神应港。飘着海家字号旗的五桅船进入港口的时候,整个琼州府城都轰动了谁都没料到遇到海盗失去消息二个多月的船居然还能回来。不少人原本对海述祖忽然能还钱感到奇怪,现在想来既然他的船都能回来,想必是后来赚了一大票,

    不但回来了,船上甚至还装满了货物谁也不知道那些做工精细的用铁皮加固过的一模一样的大木箱子里装得是什么。只有林佰光知道里面装得是用来开矿的设备和物资。包括那四艘平底小艇也是专门为开矿准备的。

    因为有海述祖这块牌子,加上打点到位,清澜巡检司的检查货物不过是虚应故事。船停泊之后并不卸下货物,海吉直接去向海述祖复命。

    “真是奇事!”海述祖看着眼前的一箱银子,心情好得难以想象,“想不到澳洲人真得说话算话,把货都折了银子换给了愚兄!”

    “还是扣去了五分之一吧。”林俏光暗笑。

    “哎!照回来的人说,若不是他们出手相救,愚兄就连船带货全没了,哪里还能有这一千多两银子加一条船!”海述祖不像是遭了损失,倒象是发了一笔横财似得满面春光。权也要多谢贤弟!海沫祖说着向他做了个揖。必清弟出面。此事绝不能办得如此顺利。”

    “谬赞了。这原本就是按照澳洲人的规矩办的小弟不过是派人带个路而已。算不得什么。”

    “重信用,讲仁义!虽说是海外之人,毫不逊我中华人物!”海述祖简直要把澳洲人吹上天去了。说着他打开海吉带给他的判决文书。奇特的装订、洁白挺括的纸张首先引起了他的注意,打开之后看了几页,面色渐渐凝重起来。

    林值光心想这法律文书穿越集团里能看得明白的人也不会超过二十个。这海述祖能看得明白这满篇的术语加简体字?

    半晌,海述祖才把文书放下,却没说话。林俏光想他到底看懂了多少?忍不住想问问。海述祖却自己开口了:

    “澳洲人果然高明。”

    “哦?”

    “这文书的内容愚兄虽然看得不甚明白,里面的意思也大约知道了七八分。”海述祖道,“心思之缜密,行事之严谨,愚兄闻所未闻。”

    海述祖还在慨叹,这边海吉却着急了他是一心为主,因为来得时候那姓李的说了,若是这船想卖,他愿意收买。现在船也到了海口,相也算亮过了,还是赶快把船卖了了事。他开口道:

    “老爷,临高的澳洲人愿意收买大船,您看是不是”

    “好啊,就卖给他们吧。”海述祖现在对澳洲人的印象好到了极点,世家子弟的脾气发作,回答甚是干脆,“就卖五百两银子好了”

    “老爷,这,这,这”海吉大急。这条船当初造的时候花费了差不多二千两白银,虽说现在有破损,少了两根桅杆,但是现在已经修整好了,怎么也得卖个一千两吧。

    林亿光笑道:“五百两太便宜了,海总管这么大老远的取回来,也不至于就这样贱卖了吧。”

    最后决定以一千两卖出。随船来得人当即付清了银子。这船就是穿越集团的财产了。海上力量部准备用这艘船担负琼山临高之间的煤炭运输任务。这里有个意外的好处:船只虽然已经易主,但是大伙还以为这船是海家的。

    海述祖对这笔买卖很是满意,海吉却觉得这笔买卖真划不来既然要卖船,干脆在临高卖了不就是了,还把船开回来。白搭了许多时间和银钱,自己还来回跑了两趟。暗想老爷这大约就是所谓的死要面子活受罪了。

    不过海吉对自己的这次临高之行还是满意的在临高大开眼界。不仅看到了传说中的大铁船,还见到了许多新鲜玩意。回来之后就有了无穷的谈资用来和家下人闲聊的时候打发时间了。

    煤矿的事情,紧锣密鼓的筹办起来。林俏光发觉自己又变成了蝶矿筹委会主任。刚刚装修完毕的房子里住满了来自临高的勘探设计人员。这实在大大的不妥高弟买下来的房子可是在琼山的商业区位置,到处人来人往的,这么一群换上大明衣装也一样奇形怪状的人物云集在此,每天还要进进出出,纵然有轿子接送迟早要露馅。还是要赶快把他们安排到矿场上去。远程勘探队已经勘定了若干采煤点。海口的煤矿资源以小型矿为主,以现代标准来看开采的经济价值不大。远程勘探队发现的采矿点里,计委最后选择了位于南渡江畔的甲子矿。

    这个矿就条件来说并不是备选矿点中最好的,储量很但是它有个最大的优势就是便利的水运条件。从开采点向东十公里就是南渡江。从这里小型平底船可以直达南渡江出海口。便于运入采矿需要的物资设备和采出的矿石。免去了在山区修路的困难工作。

    甲子矿所处的山岭,由海述祖出面买了下来。林俏光建议要不要把其他矿点也买下来,但是马千瞩却认为没必要将来这就算是国有资财了,直接征用就完事了。不必费那劲。

    林佰光已经通过海述祖在港湾内的荒凉地段买下一块地皮,建起了货栈和栈桥。拥有了专用的码头。未来运煤的平底船直接经南渡江运码头上,装入货栈,等待大船驳运。

    注:海口没有甲子煤矿这么个地方,更不在南渡江畔。完全是杜撰,不要深究。取这个名字是用了海口长昌煤矿所在的行政区:甲子镇。

    整个海南出褐煤的地方只有两处,海口的长昌煤矿和檐州长坡煤矿。这两咋,地方都不靠河。!~!

第二百九十六节 甲子煤矿

    龙群关注的热情耍去也后“从海家手里买到的大船高起航的时候就已经被命名“琼海煤”拔钴起航,移往海家码头。码头上已经堆满了木材、砖石、石灰这类的建材。这都是陈同按照林俏光的指示买下的。准备用来修建码头之用。

    张兴培已经在几天前秘密来到琼山县,他带来了一个建筑班子。这个班子是临高建筑公司的穿越者们手把手的教出来的。就其水平来说,比引世纪的农村建筑包工队还要强一些。而且他们还接受了建筑包工队所没有的技能组装木结构房屋。

    张兴培在美国学得是建筑,他对美国民居中很普遍的全木结构房屋有很大的兴趣。所以对这类建筑下了很大的功夫。这种木建筑房屋大多是采用预制件,运输到工地后,在地基上组装完成。一栋二百多平方米的独立二层木屋建筑,全力以赴施工的话四五天就能完成。比砌砖架梁要快得多。建好之后可以立刻投入使用,无需等待水泥灰浆变干。

    临高建筑公司的总经理梅晚对这种建筑很是有兴趣执委会一直要求建筑公司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建造房屋,如果采用装配式的房屋。建造速度就会变得很快。在经过若干次的试验之后,张兴培设计定型了六种房屋类型。临高建筑公司专门开设了一家预制房屋加工厂生产储备这种预制房屋。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搭建。在这次台风灾害过后建造难民营的时候就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琼海蝶上的人力吊机开始把成捆用稻草绳缠绕的木结构预制件从货舱里吊起,然后吊到栈桥上栈桥也是预制件,早先一步由高广船行的货船运来的。张兴培花了不到五天时间就完成了这条即规整又坚固木制栈道,由开板机开出的统一宽度的木板用阔头钉钉得严严实实,踩上去如履平地。栈道上安装了两条锻铁的铁轨是考虑到眼前要运输大量建材未来输送煤炭的需求。房屋预制件被卸到平板车上,然后直接推到岸上的堆场上去。

    水泥、黄沙也被一桶一桶的从货舱里吊运出来。为了加快施工进安,张兴培特意带来了一台个型的水泥搅拌机,用小型柴油机驱动。这东西被小心的安放在一座已经建好的房屋内,由专人看管,免得雇用的当地土著工人看到了大惊小怪宣扬出来。

    陈同雇用的土著工人早先已经按照张兴培的要求将地基做了清理和平整。地面上用石灰、沙子混合后夯实。随后由建筑公司的施工队动手开始建造房屋。所有的预制件房屋采用高架式,底部悬空,免去了打地基的麻烦。

    木结构房屋在一台简单的土吊机的帮助下,很快一栋接一栋的竖立起来,速度之快让张兴培都觉得惊讶。这些房屋全部呈现出一种难看的灰黑色这是经过焦油防腐处理之后的结果。

    这种房屋最大的问题是不耐台风,一场台风席卷而过肯定会让房屋倒塌。不过张兴培认为这个问题不大,台风季节已经过去了,而且就临高的经验来看,海南岛西北部受台风影响不大,不会年年遭遇风灾。等局面稳定之后,再慢慢用砖石建筑取代就是。

    一周以后,海家码头就从一块荒地变成了有一条栈道、十几栋各种建筑、一个数千平方米的露天堆钱、三台吊机的完善的煤运码头。接着,在当地雇用的土著工人们在整个码头周围挖掘壕沟,用砖石砌起围墙。上面女墙、敌台之类的设防工事一应俱全。完工之后就成了一处堡寨。这在本时空来说不足为奇,海家在这么个荒僻的地方建一处堡塞保护自己的码头完全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张兴培又指挥人在栈桥附近修起一座三层炮楼。用来拱卫码头。防御来自海上的袭击。

    码头全部完工之后,从琼海蝶上卸下的四艘平底交通艇装满了建筑材料,开始沿南渡江逆水而上,往甲子煤矿而去,

    交通艇在随后就在南渡江畔建立了一个临时码头。卸下了第一批物资。

    事实证明一点。琼山县虽然是府城小治安状况一样败坏。四艘平底小艇一靠岸就遇到了一伙衣不蔽体的山贼,好在小艇上有便装的护卫人员,放枪打倒几个之后才把人群驱散。

    平底小艇当天又来往了一次,运来了更多的建材、生活物资和护卫人员。

    护卫队长是黄熊,这个前大明小军请花石支米尼步枪,搏着一只牛皮公文囊按照在军官速学到内容,指挥手下架拒马,挖壕沟,对营地进行设防。

    事实证明这样的戒备是完全必须的,在当晚和随后的几个日夜里,一直有可疑的身影在营地附近活动。只是见其戒备森严,又害怕火器的威力才没有人侵扰。

    “琼山县的治安状况不佳。”林俏光也来到了临时码头,他是送单道谦和他的筑路施工队来得。琼海煤第二次到海口,运来了大批木轨、道钉、碎石和筑路队。另外又增加了四条运输艇。

    采矿点离开江畔的码头大约有口3公里,这里是山区,交通不甚便利,为了便于开采和运输,必须在采矿点和南渡江畔两处各修建一处堡寨,再用轨道在两地之间连接。

    虽然铺设差不多旧公里的轨道是件莫大的投资,但是不铺设的话,不论是人力还是畜力运输,运输效率就会惨不忍睹。

    从采矿点到江边码头基本上是一马平川施工难度很还有十几度的坡度,重载矿车可以靠重力自己滑行到江边,光这点就省力许多。否则煤矿还得花力气饲养大批牛。

    “这里不会有土匪吧?”单道谦有点胆寒。他组织施工可一贯是在太平的地方,要在一个随时有人打算砍砍杀杀的地方修路,这在他还是第一遭。

    “肯定有,而且不会少。”林俏光警告他,“此地是山区,大明官府的权威是不顶用的。”

    “一出临高就感觉到解放区的天才是明朗的天啊。”单道谦说。

    “其实土匪还好说,有护具队,我不信土匪还能干得过米尼步枪。关键是得防着当地的山民。”

    “没错。”单道谦自己参加过铁路工程,每一个铁路工程所到之处,盗窃之风就会非常兴盛,盗窃、哄抢、勒索项目单位在筑路企业里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力世纪的无产阶级专政尚且不能杜绝,何况泄纪的大明。

    “所以这次我才提议继续在这里使用包铁皮的木轨,不用锻铁轨要铺了这玩意,还不得勾引来一帮拆卸队。修路都来不及。”

    临高已经开始使用锻铁轨。木轨在承载力和耐用性上比铁轨要差上许多,但是可以最大限度的杜绝盗窃路轨的行为。在临高,盗窃公共财物的惩罚是严厉的,在劳改队里待上六个月足够让人终生难忘。

    “的确麻烦。真杀了人,对方闹到官府去我们也不容易收拾。”林俏光说。

    琼山县这里穿越众没有执法权,不能滥用武力。就算有海家做保护伞,这种法不责众的事情也很难办。“幸亏我不用在这里管事。”单道谦有点同情的看着林估光,“你可要辛苦了。”

    林亿光没做声,他在思量这个问题。

    执委会选择甲子煤矿的矿长人选的时候颇费了一番脑筋,此人得懂一点采矿的技术,会点爆破,还得有军事技能足以指挥手下抗击随时可能遇到的敌对行为。此人的年龄还不能太轻,免得办事急躁,意气用事。

    最后,选择了远程勤探队里的服务的汤梦龙,此人年过三十,年龄上堪称老诚了。本身是干矿山地堪出身,专业勉强对口,又是长期在野外工作,能吃苦耐劳,身体很健康。而且还懂点武术,算是比较合适的人选。

    不过,这次的外派任务属于艰苦异常。远程勤探队虽然艰苦,但是总能回临高歇口气,享受下现代生活。这和单独外派到橙区一按照穿越集团的定义,即敌占区中较为危险的区域,仅次于随时有敌对行动的红区不是一回事。在远离基地和伙伴的地方,在一片荒无人烟的山区里指挥几百咋小土著采煤,几乎没有任何现代享受,光这份精神力就得非常可观。

    汤梦龙表示愿意接受这一派遣,不过他提出要求,必须给他蓄电池和充电设备不然太枯燥了。

    “没问题,这是应该的。”萧子山连连点头,“另外还会给你安排个生活秘书。”

    “生活秘书?!”汤梦龙想生活秘书这事情说了大半年了,除了少数人因为工作关系配了秘书,接着就无耻的收用了之外,还没人捞到这个福利。执委会看来对这煤矿还真是不惜工本。这还算是够意思。!~!

第二百九十七节 员工福利

    工错,萧子山点头你个人外派出差,不能议生活。再说就算有电脑业余伸过也挺枯燥的

    萧子山太了解穿越众的业余生活了,除了少数技术狂人每天窝在自己的车间、办公室、实验室里忙个不停之外,大多数人的业余生活基本上是拿着有限的电力配额在电脑上玩游戏、看,看片。荷尔蒙大量分泌,该发挥作用的器官却没用,时间久了未免影响健康。最近卫生部报告无菌性前列腺炎发作的病例呈上升驱使。萧子山知道这多半是“憋”和“撸”双重影响的结果。所以这次在派遣人员的时候他特意提请给矿长配一个“生活秘书

    “这不比派到广州、雷州这样的地方,哪怕是琼山,好歹也是个城市,吃喝享用还是上档次的,而且只要不是太挑剔,软妹子总能买几个享用萧子山不由得想起了常师德和文同,这两混蛋,“甲子蝶矿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连个母猴子都看不到,配个女人有助于派遣去的同志身心健康

    萧子山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来。

    “拳续我都办好了,一会你自己去胡青白那里选一个。”他笑了一下,“虽说是十六以上都可以,但是我还是建议你别选年龄太小的你还得指望她给你干活呢

    “谢谢组织上的关怀!,小汤梦龙的荷尔蒙一下子大量分泌,觉得身体的某个部位开始起了变化,他赶紧又加了一句,“感谢执委会的关怀

    “还有增发的个人享用品。”萧子山又给了他一份单子,“包括你要的蓄电池和手摇充电机,上面都有了。你再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尽量给你解决

    “没话说了汤梦龙简直感激涕零了。这实在是太体贴了。

    汤梦龙到了胡青白的办公室,气势十足的把文件放到他的桌子上。

    胡青白似乎早就知道他要来:“啊,是汤梦龙吧,都给你准备好了,我这就叫她过来”

    “慢”。汤梦龙赶紧打住,“萧子山可是说让我挑选得。”

    “这介”胡青白叹了口气,“您要知道可选的余地其实不大”

    “你骗谁呢”汤梦龙愤然,“国民学校里的女生多得是,你别想把好得都藏起了,把剩下的推给我。”

    “没这回事!绝对没这回事胡青白连连喊冤。他抽出一份文件,“你看吧,这是执委会发的文件,就是说秘书的事情。”

    他解释说按照执委会的文件精神,凡是接受专业技能培刮的女生,除了相关部门人员可以选为秘书之外,外部门人员是不能选得一这是避免人才浪费。换而言之,护士培班的女生只能当卫生部人员的秘书。

    问题是现在国民学校里不接受专业技能练的女生实在不多,这其中还要去除再去除十六岁以下的,成绩优秀准备读中学的。身体状况不佳不适合外派的,长相实在“安全”的”这样算下来,只有少数女生可以被汤梦龙遴选了。胡青白就综合矿山的状况,认为最适合的是行政练班的学员,从中他选了一个。

    汤梦龙见了文件无可奈何,胡青白干脆把能选择的候选人的档案全部拿出来给他看,事实证明还是他选得最合适,看起来也最顺眼。

    “算了,就这个吧汤梦龙心有不扩道。

    “没关系。生活秘书毕竟最后要任务是干活胡青白鼓励道,“再说执委会又没说生活秘书只能有一个说这他打了一下铃,对着进来的行政实习生说,“去把蒋变莉叫来。”

    十分钟后,来了一个黑黑的少女,看档案她应该是十六岁,看起来却说不清到底几岁。身体很是壮实。汤梦龙用挑别的眼光上下打量了一番,长相普通勉强凑合。身材还算不错。

    腰是腰,屁股是屁股,缺点是胸小了点。这在本时空的女性身上是相当共同的缺点老百姓缺少足够的蛋白质的滋养。

    汤梦龙去挑选女人的同时,独孤求婚在百仞城外的性病检瘦所里为甲子煤矿招募二十个经过性病检瘦合格的故女。这批从大陆上来临高寻找生意的“流莺。们现在得知:澳洲人很快会在山里建一处煤矿,里面有四五百个矿工,愿意去的人有充分的生意可以做。而且澳洲人还负责发给去得人口粮、衣服,保证每人都有自己的一间屋子。

    合同期限是一年,

    二品”愿意做下尖的可以续答年合同,不愿意的可以四联丢留随意。”独孤求婚拿着个大喇叭喊道。

    没费多少事他就招募到了需耍**。荒山野岭里云集着几百精壮的汉子,每天饱食之后干得又是重体力活,要是没个发泄的去处很容易闹出事来。就算不在外面偷鸡摸狗,搞成同志营也不是执委会想看到的局面。

    工人有四百多人,全部是从移民中招募来的,过去有挖煤经验的可以按照技术等级起薪。都德以相当优厚的报酬和他们签订了的期一年的合同。

    这一年里,煤矿工人不能回家,不能离开矿山外出,吃住娱乐必须完全在矿区,服从严格的军事化纪律的管理:不经过矿长的同意,任何人不得离开矿区。擅自离开视作叛变,当场处死,活捉的送回临高永远劳改;矿工聚众闹事、拒不服从命令的同样视作叛变;矿工在生活区内未经许可不许携带刀子或者任何武器,以免发生斗殴行为。发生斗殴行为的,杀人即偿命,未发生伤亡的,将延长服役期一年不给薪。

    矿长拥有极大的权力,汤梦龙看到给他的管理手册的时候吓了一跳一他不但是甲子煤矿的生产领导者,还是煤矿至高无上的统治者,只有他有权批准甲子煤矿矿工、士兵暂停工作或者离开矿区;有权下令监禁、刑罚、处死矿上的任何土著劳工;有权增加或者减少配给”总而言之,说汤梦龙是甲子煤矿的“土皇帝”一点不为过。

    最后,他拥有无限的自卫权,在能确保媒矿安全存在的状况下,他有权下令杀死、捕拿任何当地的土著。

    不管是老人、妇女还是儿童。在相等的前提下他有权烧毁、抢劫当地的任何村庄聚落。没有得到他的许可,矿区任何人不得和当地土著发生贸易行为,不许有任何的私人交往。

    “看起来很象小时候看过的万恶的殖民地总督的模样”

    “没错,这个规定本质上就是为未来的殖民地堡垒准备的。”邸德说,“你孤身一人管理矿区,没有点雷霆手段是待不下去的。”

    “这个我懂,不过随随便便杀人这我可吃不消

    “只是说你有权杀人,没说你非杀人不可。但是在关键问题上,一定要坚持,千万不要起妇人之仁,该杀就得杀。放走一个人也许会后患无穷。”都德循循善诱,心里直犯嘀咕,瞧着汤梦龙的这模样,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硬起心肠。好在穿越者不需要自己近庖厨,杀人之类的事情有人可以代劳,大约会好些。

    护卫队由黄熊指挥的一个步兵排。他们在此地的服务期限也是一年,期间加发外勤补助和伙食津贴。汤梦龙对三十人保卫矿区和码头两个地点是否足够持怀疑态度,都德认为是足够了。

    “矿工本身也是一支武装力量,四百个精壮汉子就算手里提根棍子也能在琼山县横着走了。你看看临高本地堪称土豪的那些大户,有一二百青壮年的佃户、家丁、长工就能横行乡里。”都德说,“黄熊会帮着你操练矿工的,陆军还会给你发武器一绝对比白沙的大明正规军装备的好。”

    除了派遣到甲子煤矿的人员之外,又向海家码头派遣了一部分人员负责管理码头、操作机械。预计配备三十人,由林佰光负责直接领导。另外还准备在当地雇用力工煤炭运输可是件耗力气的活。至于保卫工作不派遣临高保安团的士兵了此地虽然荒僻,到底离白沙水塞不远,林亿光打算从起威雇用若干镖师,自己编练些当地土著反正编练乡勇在大明已经是遍地开花的事情了,有海家做后盾更是易如反掌。

    矿工、护卫队士兵,垦坐第三次“琼海煤”航班来到琼山,随后跟随交通艇分批抵达矿区这次交通艇已经扩大到搬。

    琼海煤还送来了潘达亲自带领的一个工兵班和上百桶的火药。要在短时间内完成矿区开发和道路建设,没有炸药的帮助是办不到的。

    矿工们自然不知道他们是睡在一个巨大的火药库上来琼山的。他们签了合同,现在都穿着崭新的工作服,枕着新发的特大号行李包,里面是发给的个人生活用品,此外还有在装在大箱子里运送的武器和工具。!~!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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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介绍:
穿越到乱世不是被雷劈,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有人想称王制霸,有人想解民于倒悬,有人想以己之力,阻止最后一次野蛮对文明的征服,从而改写中华民族的历史。
当然也有人想得只是三妻四妾,过现世过不上的极度腐败的生活。
这群三心二意,各怀抱负的普通人,没有虎躯、没有王八之气更没有弱智光环道具。乱哄哄的挤在一艘旧船上,有的只是现代机器、科技还有各式各样的理论。穿越者们怀着现世无法达成的野心、梦想和理想,向着明末的乱世进。
目标:海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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