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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老老王     城管无敌txt下载     城管无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六十二、伦敦攻略(上)

    战败了!彻彻底底地战败了!

    伦敦的南方,肯特郡战场附近的公路上,到处都是一片涌动的人流和车流,乱七八糟地向北流淌。

    在他们的背后,是一片熊熊燃烧的焦炎炼狱;在他们的面前,还是一片熊熊燃烧的焦炎炼狱。

    “纳尔逊骑士团”的最高指挥官麦克米伦总团长,带着满身的征尘和硝烟,亲驾驶着一辆不知从哪儿搞来的破旧吉普车,顶着连天的炮火和硝烟,夹杂在溃逃的士兵之中,踉踉跄跄地向伦敦退却。一路上,他不时被迎面而来的车流撞得晃晃荡荡,或者被从旁突然冒出的几个人挡住了路。他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把车子面前控制住,抓着方向盘的掌都快要抽筋了:“……啧,早知道就该弄副套戴上。那些人该逃不逃,偏偏都挤到一块来了——喂,你们不好好地走在路旁边,要不小心撞上了,我可不会认账的!”

    在这条被高爆弹轰炸出无数弹坑,又被燃烧弹烧得到处焦黑的公路上,挤满了失秩序和士气的溃兵。由于找不到给自己发号施令的上级,不知道接下来该往哪儿走,许多人都在那儿自顾自地在那里漫无目的地奔来奔,跟许多满载伤兵和弹药的卡车、面包车、小轿车和吉普车不住地碰撞着,一阵阵刺耳的喧嚷之声从人群中发出来,仿佛一座巨大的冰山正在破碎坍塌似的,一路扬起令人窒息的灰尘。

    在麦克米伦总团长的吉普车四周,拖着长长行列的士兵正从那里经过,满身都是灰尘和疲倦。看那人数似乎能有几千,都是一样的头发凌乱,衣服肮脏,肩上挂着枪,急急忙忙地走着,并且一听到飞机和炮弹的呼啸。就亟不可待地往路边的水沟里钻。反复几次之后,就一个个都变成了蓬头垢面的乞丐。

    为了能够尽快退出战场,他们想尽办法搜罗了一切能找到的交通工具,从农用拖拉机到挂斗摩托车,都有人敢驾驶着它们往公路上开,甚至还有人弄来了一辆双层公共汽车……但由于公路表面早已被炸得坑洼不平,又堆积着无数的车辆残骸。再加上时不时的飞机轰炸和导弹打击,而且公路交通根本没人疏导,所以一路上各种连环车祸不断发生,并且每一次翻车或撞车事故,都会导致一场更加耽误时间的群殴……

    ——这简直是最不像样的糟糕撤退了!看着那些彼此骂骂咧咧、拳脚相向的士兵,还有横七竖八几乎堵塞了路面的报废车辆。麦克米伦总团长终于忍不住低声咒骂起来。

    虽然他很清楚,这些酗子们只有四分之一具备军事经验,而剩下的人恐怕直到几天前才第一次摸枪——能够有这样乌合之众般的杂牌军素质,而不是jīng神崩溃地朝自己人胡乱扫shè,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接下来,撤退的情况变得更加糟糕,随着几发火箭弹在公路附近轰然落下。车流和人流很快就变得更是拥挤和慌乱了。尤其是等到后面有个笨蛋居然开着油罐车赶上来的时候,无论心中再怎么恼火,麦克米伦也不得不调转方向盘,把汽车退到一旁——天知道这辆油罐车是满的还是空的。如果是空车的话那倒还好,若是载着满满的一车燃油,然后又不幸中弹引爆的话……呃,为了避免变成烤鸡,还是退开一下吧!

    回头望。在他背后那条被放弃的防线上,满天都是红光,满耳都是轰响,欧盟干涉部队的炮弹、导弹和轰炸机一波接着一波,天上根本没有一刻空闲的时候,地面上的爆炸也没有一刻能够平息……

    很显然,对于他们这些政变者来。一切都已经完了,摇摇yù坠的防线终于彻底崩溃,法国佬和德国人即将攻入不列颠首都伦敦的大门——自从“光荣革命”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有外**队进入伦敦!

    麦克米伦总团长一点都不喜欢这个耻辱的新纪录。但却又不得不看到它逐渐变成现实。

    天空中又一次响起了尖锐的呼啸声,两架欧盟轰炸机从空中掠过,丢下两排黑黝黝的铁疙瘩。而地面上的人们则仿佛被洪水淹没的蚂蚁一般,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哀嚎声,连滚带爬地往公路两边躲避

    见状之后,麦克米伦伸敏捷地推开车门,拖着同车的两位旅伴滚进一片灌木丛里,然后就听到一阵尖利的炸弹破空声……下一刻,炙热的气浪和震耳yù聋的爆炸,就伴随着大地的震颤一起袭来,霎时间便炸得他头脑嗡嗡发麻,肚子里更是一片翻江倒海,好险没有呕吐出来。

    拍打掉覆盖在脸上的沙土,抬头仰望着呼啸远的轰炸机,麦克米伦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无力和绝望。

    事实上,作为一名阅历广泛的雇佣兵公司老板,他并非没有亲身体验过空袭轰炸的感受——过的年月里,在伊拉克、阿富汗、利比亚、拉美和黑非洲等地,作为“军事承包商”帮助美国人打仗的时候,他曾经不止一次地一边喝着可口可乐,啃着薯片,一边看着北约战机轮番狂轰滥炸,用威力惊人的钻地炸弹,把深藏于地下的穆斯林恐怖分子们,好像赶老鼠一样从地洞里赶出来。

    然而,那都是己方牢牢占据着天空,看着敌人被按在地上狂虐,如果立场颠倒过来,轮到自己在无遮无拦的空旷地上挨炸弹……嗯,以英国足球流氓和中国抗美援朝志愿军在坚韧xìng上的天壤之别,麦克米伦的乌合之众们能够在没有任何现成工事的野地里,跟法国外籍军团抗衡两天两夜方才崩溃,就已是奇迹了!

    今天的中午时分,当他把下最后一支轮式装甲车小分队投入一场短促反击,却被法国人的武装直升机群在短短五分钟内全部击毁之后,麦克米伦总团长就有了如下觉悟:在现代战争中,没有制空权的防御战,是几乎没有可能打赢的。就如同当年的伊拉克战争之中,美国大兵凭借一边倒的空中优势,以劣势兵力势如破竹地杀进敌境腹地。轻易地蹂躏着人多势众的伊拉克共和**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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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盟飞机轰炸导致的混乱又持续了好一会儿,当麦克米伦终于咳嗽着爬起来的时候,看到前方的公路zhōng yāng被炸开了一个巨大的弹坑,几块焦黑的尸体与金属残骸插在坑底,腾起一缕缕焦臭的青烟……最要命的是,这段公路的一侧是泥沼,另一侧则是池塘——因此这个弹坑一炸开。整条路就都被彻底截断了。

    “……前面的道路完全断了,而我们也没有工兵部队可以填坑,甚至连这些溃兵也已经不听指挥了。”

    同样灰头土脸的罗德里克爵士一边拍打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对麦克米伦嘟囔,“……现在怎么办?”

    在之前跟法国外籍军团的交战中,依靠罗德里克爵士的预言魔法。麦克米伦成功地避开了欧盟方面的多次空袭和导弹远程轰击。但是,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这点小伎凉是改变不了全线溃败的大势。

    因此,在临时指挥部被六发巡航导弹击毁之前,他们就匆匆登上了吉普车,掉头向伦敦亡命逃窜。

    “……不能用你的魔法来填坑吗?罗德里克?”麦克米伦不假思索地答道,“我记得你有这样的法术。”

    “……让土地恢复平整的魔法?那当然是有的。但我每一天可以调用的魔力总量是有限的,而今天我已经使用过很多次法术来辅助你的指挥作战了!”

    对于这个过分的要求,前不列颠魔法部执行司司长罗德里克爵士翻了个白眼,“……更何况,请注意看看前面!截断公路的弹坑可不止这一个,甚至还有一座桥被炸断了……你难道以为我是神明吗?”

    顺着罗德里克爵士伸出的右往前方望,看清楚了几乎被炸成月球表面的公路沿线,麦克米伦终于放弃了继续开车的打算。但还是不甘心地追问道,“……那么,现在已经雨停了,你能用扫帚带我一程吗?”

    听到这个要求,罗德里克爵士的脸上顿时流露出不太情愿的表情。但出于最基本的责任心,他还是抬头望了一眼铅灰sè的yīn沉天空,又伸感受了一番呼啸而来的凛冽寒风。这才再次对麦克米伦摇了摇头,“……不行的,麦克米伦,现在的雨虽然停了。但风还是太大了,一个人骑扫帚或许还行,两个人就不太稳了,很容易被颠下来——要知道,所有的魔法扫帚从设计制作的时候,就根本没考虑过多人骑乘的需要!

    再,您现在还要伦敦干什么呢?我们的武装力量已经崩溃了,伦敦的失陷也已经成为定局,其它城市的被镇压也更是不在话下,这时候难道不是应该隐姓埋名、乔装打扮,然后想办法找门路流亡海外吗?”

    “……罗德里克,这话真是太让人伤心了!在你的眼里,我难道就是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懦夫吗?”

    “……嗯,就我所知,白厅的公务员和威斯敏斯特的国会议员差不多都是这幅样子……”

    正当他们两人站在弹坑旁边争执的时候,由于眼看着前方的公路已经不通,堵在后面卡车上的一部分士兵陆陆续续下了车,步行着绕过弹坑继续向伦敦前进。这些溃兵的军容都很糟糕,多半没穿制式军服,只是在身上乱七八糟地背着枪,有正着挂在肩上的,也有倒过来的,都已疲惫得快要体力透支,根本不能再走快了,疲倦得连滚滚浓烟直朝他们扑来也顾不得了。几乎每一个士兵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灰头土脸,有些人干脆是光着脚的,还有不少人拿绷带包着头,或包着臂膀……虽然军容凄惨至极,他们还是挣扎着继续向伦敦前进,口里都默不作声,若不是听见了那纷至沓来的步伐,弄不好竟可以把他们当做一群鬼。

    因为不少士兵在战斗中失血过多或体力透支的缘故,所以经常有人在路上像踩棉花那样走了几步后,忽然两脚一软就往尘埃里栽下了。但也看不到旁人前来搀扶相助,只是默默地继续踉跄前进。

    “……看清楚了这个历史xìng的时刻,将来就可以告知后人。我们的事业是怎样走向失败的。”

    打量着这些溃兵从身边擦肩而过,罗德里克爵士低声对麦克米伦如此着,眼神中满是凄凉和迷茫。

    “……哎,确实,这几乎让我想起了福兰克群岛战争之中,阿根廷守岛部队向我军官兵弃械投降的场景……同样的士气低落。同样的无助和绝望……”

    出乎意料的是,一向心高气傲的麦克米伦并没有就此展开回击,反而带着一股yīn郁的神情,静静地目送着这队撤退的士兵缓慢离开,“……但是,我们的事业应该还有一线希望!”

    他一边如此道。一边从吉普车的后箱里取出两辆折叠式自行车,将其中一辆车交给罗德里克,“……骑上它吧,我们不走公路了,这条路虽然平坦结实,但架不住反复来sāo扰的欧盟飞机太多啊!恐怕没到伦敦就得被炸飞了……不过不要紧,这一带的地形我刚好认识。还知道有条田埂小路通往我家的海滨别墅!那里位于泰晤士河口,距离这里很近。在这座海滨别墅的私人码头上,还存放着一艘小型汽艇。现在,只要我们能够抄小道赶到那里,就可以乘着这艘汽艇溯流而上,回到威斯敏斯特和白厅……”

    “……可是这还有什么意义呢?”罗德里克爵士困惑地问,“……我们已经没有力量抵挡多国干预了!”

    “……当然有意义!白厅、白金汉宫、伦敦桥、大笨钟、威斯敏斯特国会大厦、大英帝国博物馆……对于我们来,这都是绝佳的谈判筹码——以毁掉这些珍贵历史建筑作为恐吓!”

    麦克米伦笑着回答道。脸上也再一次洋溢起了自信,“……如果我们不能成功夺取这个国家,那么至少也要逼迫zhèng fǔ接受我们的主张,哪怕只是一部分也好!”

    然而,正当麦克米伦和罗德里克骑着自行车,在田埂里艰难跋涉之际,这位坚持不懈、永不言败的“叛党首领”还不知道的是。他之前留在伦敦看家的“喽啰们”,此时已经在准备改弦更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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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伦敦,泰晤士河沿岸,威斯敏斯特国会大厦

    这座全世界最大的古典哥特式建筑。曾经庄严肃穆的英国最高权力中枢,此时却是一片狼藉,由于停电的关系,大部分房间此刻都是一片昏暗,而少数透亮着的房间,则不住地传出一阵阵混乱的嘈杂声。

    在某个充满维多利亚时代古典装修风格的房间里,此时却挤满了高举着酒瓶和酒杯,打扮粗俗的武装分子,还有许多涂脂抹粉、穿着镂空暴露衣饰、戴着闪亮首饰的放荡女人。在几十根蜡烛的照耀下,这些醉生梦死、寻欢作乐的男男女女们,彼此毫不忌讳地搂抱着,已经醉得歪歪倒倒,口里不住嘻嘻哈哈怪笑着,仿佛他们并非身处于毁灭和死亡的战场zhōng yāng,而更像是在圣诞假rì里,开着烛光狂欢派对似的,跟周围的景象完全不协调——此时,这衬yín糜烂的酒宴,似乎已经开始了好一会儿,因此这些女人大多数都是已经喝醉了的,而在她们臂膀上挂着的男士们,则只会比她们喝得更醉。

    更过分的是,还有人在用烟斗或卷烟纸抽着大麻烟,享受吞云吐雾、飘飘yù仙的毒品快感;或者神志不清地搂过某个女人,在某种奇妙气味的引诱下当场脱了裤子,把对方的温软躯体压制身下“啪啪啪”……摇曳的烛光之下,到处弥漫着酒jīng、大麻和催情chūn药的糜烂气息,营造出一种临死寻欢的绝望与堕落……

    ——在过的短短两天时间里,胜利的喜悦就被失败的绝望所取代:大半个联合王国与他们为敌,整个国际社会几乎一边倒地喊打,伦敦市区跟外国移民非法武装的漫长巷战迟迟不能结束,生死攸关的肯特郡战线却又被打得一败涂地……听着这样几乎绝望的战况,“纳尔逊骑士团”留守人员的心都几乎要炸裂了。

    接二连三的噩耗和败报,犹如一盆盆冰冷刺骨的凉水,让这些“头脑过激”的政变者们冷静了下来。

    于是,这些原本被激情冲昏头脑的人们,就一下子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变得对曾经热衷的一切感到非常厌烦,为什么要打响这场一无所获的混战?这只不过是胡乱杀人,毁灭家园的愚蠢事儿。如果大家在此之前稍稍有点头脑,就根本不会这么冒冒失失地打起来,也根本就不会落到这种境地!

    为了这“伟大的事业”,为了“纯洁的英格兰”,他们投入了多少热血和金钱,但结果却是什么?伦敦成了燃烧的废墟,整个英格兰都在血与火之中呻吟!付出了这么多的代价,他们非但没有消灭掉不列颠土地上的异族移民,反而让中国、俄国和欧盟联军趁机涌入了祖国,血淋淋地撕下了大英帝国最后一点脸皮!(未完待续。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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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伦敦攻略(下)

    因此,这些万念俱灰的“纳尔逊骑士团”成员们,一时间纷纷觉得自己真是受够了。访问下载txt小说

    尤其是在得知肯特郡战线最终崩溃,政变领导者麦克米伦先生下落不明的时候,这些家伙终于被压力崩断了头脑中的最后一根神经,忍不住想要扯开嗓子公然叫骂:“……见鬼去吧!什么伟大的事业,什么纯洁的英格兰,说这些话的都是骗子!相信这些的都是傻瓜!我们分明是被人当作傻瓜来耍啦!黑鬼和穆斯林想要占领伦敦就给他们吧!有什么比活着重要?为什么我们要打这场谋的战争?”

    ——哦,该死的!去你的“纯洁的英格兰”,去你的“伟大事业”!

    然而,如今他们就算喊破喉咙,也没人听了。重要的是,到了这一步,他们想要后悔也已经迟了。

    所以,出于人类最原始的能,他们决定在临死之前再好好荒唐享受上一回。今天能喝着威士忌搂着小妞开心,顺便抽几根大麻,明天就是上审判席被判死刑也值了!

    另一方面,在他们当中,也有人早已谋好了改弦易辙的后路,并且准备立即付诸实施。

    伴随着一阵皮靴踩在木质地板上的踢踏声,紧闭的橡木大门从外面被轰然撞开,让室内的yín声荡语、脂粉酒气和大麻气味倾泻而出。为首的黑衣绅士见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随从保镖见状,赶紧举起一把大号左轮手枪,朝天花板上“轰”地放了一枪,当即激起一片惊叫和翻滚,但也让室内安静了下来。

    然后,那位黑衣绅士才施施然地走到房间zhōng yāng,低头轻咳了一声,这才朗声宣布了一则最决定。

    “……咳咳!先生们!现在。我要通知你们一则沉痛的消息:这场革命已经失败了,我军主力已经崩溃,敌人已经出现在伦敦郊外,我们曾经拥有的一切,都即将因为这场不知道便宜了谁的战争而灰飞湮灭!”

    ——听到这个消息,在场众人几乎是个个面sè死灰:是的,在如今这副举世围攻、大厦将倾的局势之下。不论从什么角度来看,“纳尔逊骑士团”都注定是完蛋了,那么作为组织成员的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

    紧接着,这位黑衣绅士叹息着扭过头去,将手臂用力一挥,“……既然如此。反正到最后还是要失败的,与其打到最后一个人,让黑鬼和异教徒轻轻松松地占据我们的家园,还不如现在就投降呢!起码能够少死几个人!只要活下来,多少还会保留着希望。若是连命都没有了,还能谈什么?

    所以,没有必要再付出多的牺牲了。大家赶离开吧!带着你们的武器,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或者想要回家也行,就是不要再待在威斯敏斯特和白厅了!敌人的第一个目标肯定就是这里!”

    “……那你们呢?副队长和助理先生?你们打算怎么办?”有人推开身边的应召女郎,站起来问道。

    “……我们会留在这里,等着第一个敌人踏进这座伟大的建筑!”黑衣绅士脸sè平静地答道。

    霎时间,房间内一开始是紧绷的沉静,以及作为背景的低声交谈渐增。而后是深沉的耳语高起又消失,再过片刻之后,室内的声浪再度高涨起来,有人站起身来,破口斥责道:“……懦夫,你们都是叛徒!”

    “……懦夫和叛徒又怎么了?难道一定要我们每个人都为这失败的事业一起殉葬吗?甚至还要让这座承载了不列颠几个世纪光荣与权威的伟大建筑,在一场国人自相残杀的可悲战火中坍塌毁灭?”

    黑衣绅士一口义正词严地反问道。“……如果你们一心想要为纯洁的英格兰而献身,那么我也不拦着大家,只要扛着步枪往南边走,就肯定能遇上法国外籍军团的士兵。从而满足你们为国捐躯的希望……”

    “……大的可能是在半路上就被欧盟飞机炸死……”那人神sè萎顿的说道,“……还是回家吧。”

    ——于是,在一片失落和悲哀的绝望氛围之中,“纳尔逊骑士团”残余的高级干部们,下令遣散了威斯敏斯特和白厅的留守部队,命令他们各自回家,自己却留了下来,准备迎接不可预知的命运。

    然而,当最后几名雇佣兵脚步踉跄地消失在夜幕里之后,诸位领导干部们的嘴脸却猛地为之一变。

    “……马上准备好白旗,在泰晤士河边挂起来!伦敦未来的主人是谁,就要看接下来的应对了!”

    “……这样做也太谄媚了吧!”对于黑衣绅士的主张,有人不太认同,“……就算已经决定向国王投降认输,又何必如此卑躬屈膝?而且,法国人已经距离伦敦不远,他们背后有着整个欧洲的支持!国王派来的杂牌军能够在守住伦敦的同时还庇护我们吗?如果想要谋求自保的话,似乎还不如跟法国人谈谈……”

    “……住口!论如何,我们都是不列颠的爱国者,如果把伦敦交还给国王,那么勉强还能说是为了国家不惜毁谤;如果把首都献给法国人,成了卖国贼……你们的家族难道还有脸面在英格兰待下去吗?”

    黑衣绅士回头瞪了那人一眼,“……我宁可把一切恢复原样,也不想看到法靴在伦敦耀武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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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早已看到了那块“欢迎来到伦敦!”的木牌,但事实上,在万分惊险地穿过了那座燃烧之桥之后,又过来足足一个小时,王秋他们才终于结束了泰晤士河上游的乡间漂流之旅,进入了伦敦市区范围之内。

    从这里开始,即将入海的泰晤士河道逐渐变宽,而两岸的景sè也从田园牧歌的乡间庄园变成了鳞次栉比的稠密楼宇。但之前几天的种族暴乱和残酷厮杀,也给这块土地加明显的痕迹——坍塌损毁的楼房,此起彼伏的火焰,接二连三的爆炸,随波漂浮的杂物和尸体,甚至还有凌空呼啸的火箭……

    由于全城断电的缘故。这个夜晚的伦敦显得黑黝黝的,只有爆炸和燃烧的火光,偶尔照亮了沉寂的城市。在泰晤士河的河道上,也逐渐出现了一些满载逃难者的船只,但鲜有往上游行驶的,多半都是朝着下游进发,论是较大的游船和汽艇。还是人力划桨的小号赛艇,似乎都是打算出海避难。

    对此,王秋感到有些困惑,直到熟知内情的哈利戈登阁下,向他给出了几个基可以理解的推测。

    首先,泰晤士河上游地区同样处于sāo乱和混战之中。难保不会被打死,反倒是出海来得加安全一点。

    其次,他们的逃难船若是下行出海倒也罢了,如果想要溯流而上,沿途那些处于人看管状态的船闸,就是一道道难以逾越的天堑——总不能把小船用人力抬起来,从岸边扛着绕过去吧!

    总之。依靠夜幕深沉、视野模糊的掩护,王秋的“小舰队”混杂在一群逃难船之中,缓缓地向着下游继续挺进,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虽然岸边偶尔也会有几发流打过来,但根没击中任何目标。

    “……前面就是切尔西桥了!河的那边就是肯辛顿和切尔西,伦敦的上流社会聚居区。”

    迎风扶着栏杆,站在小游艇的船头,哈利戈登临时内阁秘书伸手指着前方那一道横跨河面的黝黑桥身。对王秋低声说道,“……再后面就是大笨钟和威斯敏斯特国会大厦,我们已经马上就要抵达目的地了!”

    “……明白了,我是否应该让大家做好战斗准备?”王秋点了点头,从腰间抽出一只对讲机——虽然从郊外到市区都一直没遭到强力阻击,但在威斯敏斯特和白厅这样的要害重地,敌人应该会有兵力留守的。

    “……战斗准备?”哈利表情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不,只要顺利抵达那里,就是取得了胜利!”

    接下来,没等王秋弄明白哈利到底在卖什么关子。他的小舰队已经进入了最后一段行程,原东西流向的泰晤士河开始折向北方流淌,两岸建筑愈发古典华美,而国会大厦和高耸的大笨钟也遥遥在望——这个举世闻名的钟楼高为103米,挂的大钟重16吨,就像埃菲尔铁塔代表着巴黎一样,人们也习惯于用大笨钟或伦敦桥来表示伦敦。而在河对面的绿地上,则矗立着135米高的巨大摩天轮“伦敦眼”。

    至此,王秋他们的泰晤士河之旅彻底宣告结束,全员随即弃船登陆,沿着长堤阶梯向国会大楼攀登。

    ——仰头望着威斯敏斯特国会大厦的jīng致浮雕和华美尖顶,看着从泰晤士河面的汽艇上shè出的红sè信号,还有攀着河堤勇敢攀登的战士,王秋在恍惚之中仿佛觉得自己是来到了十月革命时代的俄国,并且化身为一名布尔什维克战士,正置身于“攻克冬宫”的宏大历史场景之中。

    不过,威斯敏斯特毕竟不是冬宫,而王秋麾下的乌合之众也不是布尔什维克。大的差异在于:下一刻,完全出乎王秋预料的是,他们攻入威斯敏斯特国会大厦的行动异常顺利,甚至根没有开一枪放一炮,一群留守的叛党骨干就打着白旗来到河岸边迎候,恭恭敬敬地把他们带进了大门。

    紧接着,王秋通过跨时空虫洞,把身边一干吸血鬼、德鲁伊、超能力少女、吸血鬼猎人等等合计两千余名乌合之众统统放了出来,先是控制了威斯敏斯特国会大厦这个全世界最大的哥特式建筑群,然后开始分兵四处,逐步接管附近英国zhōng yāngzhèng fǔ的各部门办公大楼,比如国防部、外交部、财政部等。

    由于有着大批“带路党”负责打前站,再加上留守的叛乱武装分子都被遣散,因此接收和搜查工作进行的很顺利,只是在前几天的浩劫之中,各部门都被洗劫得惨不忍睹,各类贵重物品,从外国名贵礼物到金银奖杯,还有价格昂贵的装饰品,全都被暴徒们搜刮走了,而家具和门也都被砸得七零八落。

    最后。在英国魔法部的首都驻地,也就是明面上的“全大不列颠古堡古迹管理协会”大楼里,王秋和哈利戈登等人终于找到了梅森首相和他的工党内阁成员,还有三十几名被劫持的下院议员。

    这些家伙在作为布景板和遥控玩具,被麦克米伦和罗德里克cāo纵着,在威斯敏斯特国会大厦议事厅拍摄了宣布政变成功的讲话之后,就暂时成了用的累赘。被丢在空屋子里不闻不问,连催眠魔法都没解开。

    考虑到这帮政客总是自持身份,喜欢在危机关头添乱;而“全大不列颠古堡古迹管理协会”的办公楼,又距离泰晤士河畔的威斯敏斯特国会大厦太远,现有兵力不足以据守这么广大的地方。于是,英国前魔法部常务次官。如今的临时内阁秘书哈利戈登就下令把他们直接搬回国会大厦,等到动乱结束之后再做安置。

    看着这些政坛要人犹如僵尸木偶一般,被抬上两辆临时征集到的中巴车,王秋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戈登先生,莫非这就是你们预先布置的暗手,威斯敏斯特‘血开城’?真是好算计呐!”

    “……呵呵,你这话可说得真够讽刺呐!大半个城市都已经被烧成废墟了——杀戮和死亡。火灾和毁灭,到现在也没有停止,这算是哪门子的‘血开城’?”对此,哈利戈登只是苦笑着连连摇头,然后抬头望着映红了半边夜空的熊熊火焰,一时间竟然不由得有些黯然神伤,“……怎么就烧成了这副模样呢?”

    王秋心虚地干笑了几声,不着痕迹地稍稍退开几步。避免被哈利看出什么倪端——原因他,伦敦大火之所以烧得如此猛烈,就连狂风暴雨都法将其熄灭,其中也有自己同胞的一份功劳……

    ——在控制了威斯敏斯特国会大厦之后,他就通过一台杨教授送来的特制短波线电,跟唐人街的沈岳老板取得了联系,既欣慰地听说“中国异能界旅游团”的家属们大多安好。只有一位老太太在sāo乱之中不慎失踪,又听说了他们这阵子在伦敦巷战之中的“赫赫武功”,当真是瞠目结舌。

    原来,自从伦敦sāo乱爆发之后。唐人街的店铺住宅就成了暴徒的劫掠目标。如果是往rì那些老实分的中国商人,遇到这种情况多半只能自认倒霉。但如今伦敦各族移民都组织了自卫武装,财力雄厚的中国华裔自然也不敢落后,同样是家家备了枪械和防衣。伦敦战事一起,中国移民就立即组织起来,截断道路,构筑街垒,成功地顶住了白人至上主义者暴徒们的几次袭击。

    此外,来自巴基斯坦的同志还利用自己的技术知识和唐人街店铺里的原材料,鼓捣出了不少稀奇古怪的军械,其中包括把灭火器改成喷火器,把蚊香片做成烟雾等等,还火速生产了大批“莫洛托夫鸡尾酒”燃烧瓶,其数量不仅自保有余,还能大量供应给作为友军的黑人、印巴裔和北非穆斯林移民,以此来减轻这边的军事压力……于是,这些玩“嗨”了的家伙,就把整个伦敦都点火烧了起来,呛得人几乎法呼吸。

    但唐人街也确实是因此变得安全了一些,至少那些胆敢攻打进来的暴徒,之后似乎变得少多了。

    然而,正当王秋等人一边叹息着伦敦市区的惨重破坏,一边以为大局已定的时候,却不知此事还有反复——某些满腔愤怒的家伙,正用几乎喷出火焰的双眼,看着威斯敏斯特和白厅的易帜……

    ——————————————————

    与此同时,威斯敏斯特国会大厦的东北方数百米外,横跨泰晤士河的滑铁卢桥上

    “……叛徒!全是叛徒!一群贪生怕死的叛徒!”

    寒风呼啸的桥面上,“纳尔逊骑士团”总团长麦克米伦徒然地紧握着锈迹斑驳的铁栏杆,连手指关节都因此泛出了白sè,怒发冲冠地瞪着视野尽头的威斯敏斯特国会大厦方向,全然不顾在夜sè中什么也看不到。而在他背后,则躺着一名鼻青脸肿的纳尔逊骑士团武装分子,浑身上下都被打得好惨,此时已是昏迷不醒。

    ——自从逃出全线崩溃的南部战场之后,麦克米伦和罗德里克一路上躲避轰炸,甩脱追兵;还把汽车、自行车、滑板车、小汽艇等各种交通工具都坐了一遍,还心惊胆战地在海面上跟中国驱逐舰擦肩而过,最终好不容易才在这天半夜逃进了伦敦市区,准备集结残部,依托威斯敏斯特和白厅等要害街区继续抵抗。

    然而,他做梦也没想到的是,之前留守后方的那帮软骨头,居然在今夜毫骨气地遣散部下,向国王投降了!而他也还是设法抓住了一个准备逃走回家的南军士兵,好不容易才凑巧问出来的消息。

    这是何等的不可饶恕!

    幸好,在赶往威斯敏斯特之前,麦克米伦还设法在南伦敦转了一圈,凭着以往的威望,凑出了几千人的武装力量,还有不少“重武器”,如果敌人数量稀少的话,或许还能把整个大势给翻盘过来。

    但求人不如求己,所以,在生了一会儿闷气之后,麦克米伦便回头高声喊道,“……火箭炮,立即齐shè!”

    ——霎时间,一道道嫣红的美丽尾焰凌空飞过,横跨过泰晤士河的河面……一大波火箭正在接近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mqidian阅读。)

六十四、魂断蓝桥

    当最初听到远处的呼啸破空声时,王秋还以为是有谁在用自制的化肥燃料简陋火箭,或者说“会飞的自来水管”在互相轰击……直到尖锐的破空声越来越近,以至于能看见夜空中的火光,他们才恍然大悟。

    “……该死的!敌人的目标是这儿!赶快隐蔽!”

    如此短暂的预警时间,根本来不及退避,只够他们就地卧倒,把脑袋埋在草丛和泥土之间。

    下一刻,爆炸的冲击波和烈焰的热度就一起迎面袭来,炸得王秋一时间只感到头脑中嗡嗡直响。

    他咳嗽几声,拂去脸上覆盖的草叶和浮土,艰难地抬起头来,发现眼前已经出现了一条燃烧的街道。之前运载被俘高官的两辆中巴车中,前一辆中巴车被火箭弹直接命中,炸得跳了起来。而它燃烧的残骸又狠狠地撞上了后一辆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至少几十个人都给困在了熊熊火海里。

    “……哦——不!该死的!梅森首相和整个内阁都在上面呢!”原魔法部常务次官,如今的临时内阁秘利.戈登见状之后呻吟了一声,不顾头晕腿麻,硬是扶着墙壁站了起来,掏出魔杖就要施法救人。

    然而,他的行动还是晚了一步——没等他摆好正确的姿势,念出拗口的咒语,放出灭火的水球魔法,就有又一个巨大的爆炸声响起,震得房屋和行道树全都微微震颤。而那两辆倒霉的中巴车,更是彻底变成了两团大火球。也把刚刚挣扎着爬出中巴车的几名幸存者,在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活活烧成了火人。

    ——刚刚解救出来的梅森首相、工党内阁成员,还有三十几名被劫持的下院议员。全都变成了飞灰。

    “……不用救了,戈登先生,已经全完了!”王秋苦笑一声,如此吐槽道,同时站起身来,打量着四周被炸得七零八落的路灯和街道,又看了看不远处依然宁静完好的威斯敏斯特国会大厦。不由得有些纳闷,“……真奇怪,敌人竟然把炮弹全都倾泻到了这里。而没有攻击目标更明显,兵力也更多的国会大厦?他们究竟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的?难道是在我们附近埋伏了探子,正在用无线电对后方炮兵进行引导?”

    他抬头环顾着四周的楼房,似乎想要寻找敌方炮兵侦察员的观察哨。但却理所当然地一无所获。

    “……可能不是通过观察兵的眼睛。更不是通过监控器的摄像镜头——这么说吧,在爆炸开始之前的几十秒,我突然感受到了一丝微弱的魔力扰动,要知道,巫师和巫师之间总是有着某种特殊感应的,通过预言法术,总可以模糊判断出对方大致位置……而这个魔力的特征似乎挺熟悉……”

    刚刚整理过衣服的哈利.戈登,一边对王秋如此解释说。一边比划了几个奇怪的手势,施展出一个预言系法术。隐约可见淡淡的银光在他的指尖流动,“……敌人的发射阵地似乎距离这儿挺远,刚才使用的武器应该不是rpg火箭筒,而是真正的火箭炮……哦,我感觉出来了,是罗德里克这个老家伙,在滑铁卢桥!”

    他既像是兴奋,又带着几分杀气地叫了一声,随即拿出对讲机,开始联络威斯敏斯特国会大厦里的大部队,“……维尼!维尼!能听见吗?刚才炮击这里的敌人就在滑铁卢桥!我不仅侦察到了热量和火药气体,还感受到了魔力反应!造反的叛徒们就在那里!快通知那些吸血鬼赶紧飞过去,盯着他们!别让人跑了!”

    然后,哈利.戈登就从背后取下斜绑着的魔法扫帚,又把之前缴获的战利品魔杖绑在手臂上,这才扭头对王秋叮嘱说,“……那些吸血鬼虽然自称‘暗夜贵族’,但在罗德里克这样的决斗高手面前,也不过是些没经验的菜鸟雏儿。所以,我先过去牵制住他们的行动,而你则把那些‘消防用品’赶快组装起来……”

    “……你是说……那些消防导弹?总共只剩没几枚了啊!要用什么弹头?”王秋挠了挠头发问道。

    “……随便,只要你的导弹能够准确地击毁滑铁卢桥,而不是像印度导弹那样做无规则布朗运动!”

    ————————————————————————

    幽暗的夜幕下,滔滔的泰晤士河水从滑铁卢桥下面静静流过。

    滑铁卢桥始建于1817年,最初是一座九孔石桥。当其建成通车时,正值英国威灵顿公爵在滑铁卢战役中大胜拿破仑两周年,该桥便由此得名为滑铁卢桥。时至今日,如今的滑铁卢桥,早已被改建为现代的钢筋混凝土结构桥梁,远远望去,外形貌似简单却不失典雅,不愧为伦敦市区内的一处名胜街景。桥下五孔有如五道彩虹首尾相连,横跨在泰晤士河南北两侧。

    由于此处位于伦敦闹市区中心地带,而泰晤士河恰好又在此转了一个近乎90度的大弯。因此,若是在滑铁卢桥上观赏起两岸的绮丽风光,差不多可以说是视角最佳、景致最好的地方。

    而美国著名电影《waterloo bridge》(中文译名《魂断蓝桥》,直接翻译就是《滑铁卢桥》)之中,那位沦落烟花的女主角在滑铁卢桥上投河自尽的悲惨场景,更是让世界各国观众在感叹它的故事剧情之余,也对滑铁卢桥有了进一步的关注和了解,并且常常将其列入伦敦旅游之际必定要参观的经典景点之一。

    然而,在今时今日,这座曾经游人如织的著名桥梁及其两岸,却将要沦为血腥残虐的可怕战场。

    望着白厅方向腾起的火焰,前英国魔法部执行司司长。经验丰富的战斗巫师罗德里克爵士攥紧了魔杖——当侦察到一串犹如黑夜中的灯塔般醒目的魔力反应,从再次易主的威斯敏斯特国会大厦,向自己所在的滑铁卢桥快速移动的时候。罗德里克爵士就明白了:眼下这最后的一波绝地反击,也将要以失败而告终!

    ——如果占据威斯敏斯特的只是一小股零星武装,他们或许还有一拼之力,运气好的话可能还有几分把握夺回白厅和国会大厦……但按照眼下对方精兵强将云集的形势来看,只怕是再也没有半分希望了。

    因此,他平静地打发麦克米伦总团长离开滑铁卢桥,还带走了大部分的武装人员。而另一些不愿意再战斗下去的人。也都各自散伙逃生。只有他自己和若干名志愿者留下来断后,默默等待着最终的命运审判。

    可惜,他还是低估了异能界敌人来袭的速度——麦克米伦总团长还没走出多远。战斗就已经在滑铁卢桥上打响:扑打着翅膀飞来的吸血鬼们一马当先,凭借速度从桥面上空高速掠过,同时还不忘用自动步枪扫射桥面,当场打得石屑迸飞。溅起朵朵血花;接着更是好几枚手榴弹凌空落下。一阵几乎足以震破耳膜的爆炸声立即响起,炸得整个桥身仿佛都在随之颤抖着,让桥上的尘土和杂物被震得纷纷掉落下来。

    但在罗德里克爵士的指挥下,桥面上的叛军也不甘示弱,立即用微型冲锋枪、手枪和魔杖进行全力还击,还把剩下的火箭弹也一起射出,不求击中什么目标,只求干扰吸血鬼们的对地攻击。

    于是。辈分最高但战斗力却最弱的吸血鬼真祖玛格丽特,不慎被一发咒语擦伤了翅膀。当即痛得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然后再也不顾眼前的敌人,只管着收起翅膀降落河堤,抱着头蹲在地面上,捂着翅膀上的伤口呜呜直哭。而剩下几只战斗技能同样很生疏的吸血鬼,也被吓得不敢靠近,只是在射程外盘旋晃悠。

    双方就这样僵持了片刻,然后,哈利.戈登这位全不列颠最强大的巫师,也骑着魔法扫帚飘然降临,跟桥栏杆隔着十几米的距离,悬浮在半空之中。桥上的武装人员立即朝他打了几匣子弹,但在密不透风的高级防护法术的作用下,只见一串串火星不断崩起,却连哈利的头发都没弄乱一根。

    于是,罗德里克爵士抬手示意部下停止射击,然后手握魔杖站了出来,隔着桥栏与哈利遥遥对峙。而哈利.戈登在打了个手势之后,也径自在桥面上的一块空地降落,将魔法扫帚随意地丢在一边,同样抽出腰间那根抢夺来的魔杖,眼底迸发出灼人的神彩,与罗德里克爵士摆出了决斗的架势。

    皎洁的月亮在此时终于突破了漫天阴云的阻碍,将淡淡的银辉洒落在滑铁卢桥上,也洒落在两人的脸上。两个当世首屈一指的强大巫师,就这么安静地站在原地对视,双方都没有任何动作,但光是被他们之间那种蓬勃战意所激起的,有如实质一般的激荡气势,就已经能够让普通人根本不敢靠近了。

    虽然两位巫师的气势旗鼓相当,但看脸色明显是一边意气风发,另一边却颇为憔悴颓丧。

    沉闷地对峙了片刻之后,罗德里克爵士终于忍不住首先开了口,“……你来了?”

    “……是的,罗德里克,我来了。既然你一心想死,我作为你的上司,又怎么会不来送你一程呢?”

    哈利.戈登假笑着说道,同时屈身微微鞠躬,行了一个巫师的特殊礼节,脸上更是流露出颇为惋惜的神色,“……哎,这事情说穿了不就是裁员失业嘛!如今国内经济这么困难,政府精简也是没办法的事。而且又不是没给你安排新工作——你为什么就不肯去南极科考站,反倒是走上这条叛国作乱的不归路呢?”

    “……叛国作乱?我是为了拯救这个被异族和异教徒玷污的国家!”罗德里克爵士闷哼一声,抗议说。

    “……随你怎么说吧!但不可否认的是,正是因为你们这些‘爱国者’的起兵叛乱和莽撞举动,才让不列颠沦落到了任凭各国肆意宰割的悲惨境地……这样的丰功伟绩。就连拿破仑和希特勒都没有做到过!”

    哈利.戈登一脸沉痛地摇晃着脑袋,“……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愿意为自己的罪行忏悔吗?”

    “……够了!不必再卖弄你的舌头了。哈利!”罗德里克爵士冷冷地说,同时举起了自己的魔杖,一道红色的光芒随即冲着哈利.戈登直射过来,但却被防护法术弹开,没有伤到他半根毫毛。

    但是,以此为开战的信号,两人之间的巫师决斗正式爆发。双方灵活地变换着身位。躲开对方的攻击,同时挥舞魔杖甩出一串又一串令人眼花缭乱的攻击法术——红色、绿色、蓝色、金色的光束在夜空中交错,火球、闪电、酸液在月光下飞舞……在爆炸、幻影和火光之中。两位顶级的巫师正在互相奋力厮杀着。迸发的魔力和炙热的激流搅合在一起,形成了仿佛要破坏一切的强大气场!

    激烈的战斗之中,水泥桥面像是翻耕的松软麦田一样被突然翻起,然后在火球和爆炸中寸寸碎裂。两侧路灯被魔力凝聚的利刃给生生割断。支离破碎地砸落下来,四溅的玻璃和金属碎片凌空横飞……普通人的肉眼已经无法看清他们超高速的动作,只能隐约感受着两人战斗时的阵阵余波。

    双方你来我往足足持续了将近二十分钟。忽然,一道偏离了方向的咒语飞出决斗场,没入了一名叛乱武装人员的左胸。让他痛苦地叫了一声,就跪倒在了地面上。但罗德里克爵士也终于用一道咒语击碎了哈利.戈登的贴身防御法术,然后又一发魔法利刃击飞了他手中的魔杖。

    “……咳咳,果然。用别人的魔杖就是不趁手啊!可惜了我那根在印度旅馆里被猴子偷走的魔杖……”

    失去了武器的哈利.戈登,神情憔悴地背靠着桥栏杆。一边咳嗽着,一边唠唠叨叨地说道。

    而罗德里克爵士的反应则很简单,只见他举起魔杖,正对着哈利的胸口,“……你输了,哈利!”

    但是,哈利的脸上却丝毫不见沮丧或惊慌之色,反倒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哎,罗德里克,你还以为这只是一场决斗?可这其实是一场战争啊!”

    下一刻,他就极为敏捷地一个翻身,抓着魔法扫帚从桥面跳了下去,然后在落水之前成功地变换了姿势,骑着扫帚贴水疾驰,霎时间就飞到了数百米之外。

    与此同时,夜空中传来了导弹或火箭飞行时特有的尖啸声。巨大的火球从夜空中划过,如流星般耀眼。

    头脑不够灵活的罗德里克爵士,直到此时终于神情大变。在求生意志的驱使之下,他正想要用传送卷轴独自逃走,却发现桥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哈利施法布置了空间干扰,根本无法传送成功!

    “……咻~~~~~~轰隆!!!”

    沉闷地爆裂声从滑铁卢桥上传来,最初的爆炸声不算太响,但是以导弹的炸点为中心,一片白茫茫的雾气却在中心压力的驱使下,如海浪般迅速扩散开来……随后,便是真正致命的第二声爆炸:

    “……轰!!!!”

    这是不列颠魔法部执行司最后一任司长罗德里克爵士,在人世听到的最后的声音……

    而在西南方的威斯敏斯特国会大厦发射阵地,身为始作俑者的王秋,则是透过手中的望远镜,得意地欣赏着滑铁卢桥上空缓缓升起的明亮蘑菇云,同时感受着一阵阵热浪排山倒海般袭来。

    ——这就是在给“民用消防导弹”换上云爆弹头之后,所发挥出来的巨大破坏力!

    跟一般的高爆弹头不同,云爆弹头内填充着大量的环氧乙炔,当弹头命中破裂之后,环氧乙炔就会均匀地散布在空气中,形成一望无际的白雾(悬浮态气溶胶),随即被二次起爆的引信点燃,让所有被白雾笼罩的地区瞬间发生剧烈爆炸,使得高达2500摄氏度的火墙汹涌磅礴地席卷了整个滑铁卢桥面,摧枯拉朽地瞬间烧毁掉它所能接触到的一切物体,把杀伤范围内的活人都烧成一个个人形焦炭。而被这个巨大火球加热过的空气,则夹杂着烧焦的灰烬和残骸猛地冲上天空,形成一朵蔚为壮观的蘑菇云……

    因此,在六发云爆弹的密集轰击之下,滑铁卢桥上的叛变巫师和**武装应该是绝对没命了——根据哈利.戈登的经验,防护法术最多也就是能够抵挡机枪子弹,还没有逆天到能够扛过云爆弹的程度。

    然而,正当滑铁卢桥在剧烈的爆炸之中扭曲变形、破碎坍塌之际,王秋却突然听到遥远的南方也响起了接二连三的爆炸声,还隐约看到了几座摩天大楼在火光中轰然垮塌……只是略一皱眉,他就猜出了原委:

    “……哎,法国外籍军团……或者说欧盟干涉部队也已经打进市区了啊!动作还真是快呢!”(未完待续。。)

六十六、抢地盘大作战(上)

    爆炸、枪声、炮声、咆哮、哀哭、惨嚎……

    熊熊燃烧的冲天烈焰,把幽暗的夜空染上了一抹艳丽的绯红。

    自从1689年光荣革命以来,就不曾有外敌登陆踏足的伦敦城,此刻已经化身为最最冷酷无情的战场。

    在这绚烂的火海中,原本的邻居、同事、同学和朋友,正进行着无数场你死我活的残酷搏杀——无数全副武装或手无寸铁的身影,在街巷间来往穿梭,用子弹、炸弹、刀子和棍棒杀戮着彼此。仅仅因为肤色和信仰的不同,在“大义名分”和“上帝”、“真主”的驱使之下,这些在平时可能关系十分亲密的人们,就不得不一边喊着对方的外号,一边流着眼泪把刀子捅到对方的肚子里,或者把子弹打向对方的心脏!

    ——虽然麦克米伦总团长从政变开始之初,就不得不把主要兵力调遣到伦敦以南的肯特郡,竭尽全力地抵御法国外籍军团的进攻,没有精力在伦敦市区胡作非为搞什么大清洗。但还有很多仅仅是挂在他名下,却不怎么听指挥的“志愿爱国者”,普遍不愿意跟着大部队到野地里挨航空炸弹、抗坦克冲击,而是更愿意在熟悉的伦敦市区内,完成他们“消灭异教徒”、“净化英格兰”的崇高使命。

    至于更多完全没了良心的暴徒,则是把这场浩劫看成了一场肆意发泄的暴虐狂欢。趁着这个法律和秩序都荡然无存的机会,他们成群结队地在街上游荡。砸开任何一家没有被烧毁的店铺,抢劫从口香糖到皮鞋的一切商品,然后或是被一发流弹击毙。或是被更加凶悍的匪徒们“黑吃黑”……他们不关心什么信仰和大义,更不关心自己抢劫的对象有着什么肤色,属于什么民族,只是一个劲儿地肆意打砸抢烧。白人暴徒会打劫白人市民,黑人暴徒也会打劫黑人市民,基督徒会打劫和杀害基督徒,穆斯林也会打劫和杀害穆斯林——根本不存在什么可以一目了然的明确阵营。只有血淋淋的弱肉强食与丛林法则。

    总而言之,在血腥与死亡的刺激下,整个伦敦城的市民们都被激发出了暴虐和强盗属性。陷入了残酷的自相残杀之中,或是杀人,或是被杀。此外就是冒着被半路打劫的危险,扶老携幼地逃出城市。到乡下去避难……短短几天时间。伦敦最繁华的大街上就堆满了焦黑的尸体,成排的房屋化为火炬。有些被轮流施暴的女人,挣扎着试图逃出燃烧的公寓,却又被狞笑的暴徒抓住,活活打断四肢,再重新丢回火中。

    当伦敦变成斗兽场之后,这些英国绅士们的风度也变得荡然无存,一个个的心都变得比花岗岩还硬了。

    为了保护自己与家人的生命财产安全。伦敦各个街区的市民们,不得不寻找手边一切可用的材料。在道路上堆砌街垒,阻挡暴徒的袭击。但本土盎格鲁撒克逊人与外国各族移民的聚居区之间,同样也在爆发着小规模的战争——由于枪械和弹药的数量都不足,于是汽车炸弹、土豆枪、简易投石器等“民用巷战武器”相继出场,不同的街区之间还时常互相发射简易火箭弹,投掷“莫洛托夫鸡尾酒”燃烧瓶……

    由于混战各方在交手中使用了太多的燃烧瓶,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伦敦城内一度被雨水压制住的火势,已经又一次死灰复燃,并且完全失去控制,由密密麻麻的火焰森林,进化为庞然大物的火焰瀑布,仿佛从云层中一直垂挂下来,把伦敦变成了一座遍体通红的熔岩池!一片厮杀不休的修罗场!

    因此,折腾到最后,除了英国中央政府所在的威斯敏斯特和白厅街一带,因为政治意义重大,被纳尔逊骑士团高层下令保护起来之外,俯瞰整个大伦敦的市区内,竟然几乎找不出一处真正安全的旮旯角落。

    而到了此时此刻,在这片死亡炼狱之中,又闯进了法国外籍军团,或者说欧盟干涉部队的身影。

    ——被火光映照得绯红的浓黑夜色下,一颗颗五颜六色的信号弹和照明弹,在高楼大厦间相继升起,伴随着密集的枪声、炮声、炸弹、烈火,还有呼啸而过的导弹和飞机,把这夜空装点得如同狂欢一般。

    爆炸产生的火光此起彼伏,轰鸣的枪林弹雨响彻夜空,法兰西三色旗和欧盟蓝底十二星旗开始在伦敦的街道上飘扬,沉重的坦克碾压过单薄的街垒,喷火的炮管把一座座建筑物炸得分崩离析……

    但是,尽管法国外籍军团的进攻势头貌似气势如虹,在伦敦郊外的战场上也可说是打得摧枯拉朽、所向披靡,可是在紧跟着攻入了伦敦市区之后,还是推进得越来越慢,逐渐有了陷入泥潭的感觉。

    ——在这个夜晚,因为即将实现法兰西与英格兰数百年争霸以来第一次成功渡海攻入伦敦的夙愿,而显得趾高气扬、意气风发的法国外籍军团士兵,固然是在以最澎湃的激情和最豪迈的勇气,把多年来苦练的作战技能淋漓尽致地发挥出来,尽自己的全力消灭对面的敌人。但退缩到市区的纳尔逊骑士团,也依然继续抱着自己的理想,发誓要为了脚下这座承载了英格兰千年荣光的城市,而奋战到最后一息。

    因为已经陷入绝境,因为已经是困兽犹斗,这些乌合之众的凝聚力和战斗力,反而是得到了增强。

    此时此刻,他们不是在为了争权夺利而厮杀,而是在为了捍卫自己的家园和血脉中的光荣而战斗!

    那些胆小怯懦的家伙,早已在撤离肯特郡前线的时候,就脱掉迷彩服、丢掉枪械。跑到远离法军攻击路线的乡下地方躲避去了。剩下这些愿意死战到底的家伙,都是些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狠人——俗话说,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对手是一帮不要命的家伙,又是在地形复杂的市区里,实在是让人挠头。

    更要命的是,由于在攻入伦敦之前,没有做好宣传沟通工作,城里的黑人、印巴裔和北非穆斯林武装分子。也都搞不清楚法国外籍军团到底是敌是友,结果在接下来的巷战之中,爆发了许多冲突和误伤——比如说。为了抵挡法国坦克从自己的破烂棚屋顶上碾压过去,有几股黑人武装集体毫不犹豫地发射了rpg火箭筒……然后马上惨遭炮弹轰击、机枪扫射和履带碾压,给变成了骨头渣子与肉末……

    而更加可悲的是,他们刚才使用的rpg火箭筒。还是欧盟方面在英国内乱爆发之前秘密提供的。

    ——————————————————————

    “……咳咳。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一下子全都烧起来了!嘶——好烫!”

    伦敦南部的一个偏僻街区里,法国外籍军团不列颠前线指挥官巴纳扎尔上校,试图从装甲车里探出脑袋,察看四周的情况,结果却迎面就袭来了一阵阵灼热的气浪,熏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然后,前方那一片冲天的火墙,则让他吓得倒抽了一口满是焦糊味儿的浑浊空气。

    ——下一刻。就在他的眼前,一座三层楼的老旧房屋在火海中轰然崩塌。卷起了一大片呛人的烟尘,许多身在附近的人一时间猝不及防,被滚烫的热灰弄伤了眼睛,顿时忍不住大声地嚎叫起来。

    霎时间,火势越烧越大,同时又掀飞出无数零零落落的余烬火星,飘落在四周的屋顶上和窗洞里,霎时间再次窜起了更多的火苗——它们开始噼噼啪啪的喷吐出恶毒的烟,热烫得空气燎响,似乎也已经是等不及了,无比急迫地想要吞噬灼咬些东西。那种仿佛从熔铁炉里涌出的凶焰和热浪,让人根本无法靠近。

    更糟糕的是,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一股强劲的东风又从海上吹来,顿时掀起一阵滚烫的热浪,卷向四面八方,只搅得火星四溅,烟灰弥天。一条条明亮的火舌,也乘着风势越过街巷、河流与绿地的阻隔,舔上隔邻街区的建筑物。因此,致命的滚滚浓烟与明亮火焰,在短短几十秒内就沿着狭窄的街巷滚滚涌出,使得四面八方似乎都成了翻腾的地狱,充斥着烈火燃烧的哔剥声,以及房屋垮塌时发出的轰隆巨响。

    然后,呼啸着的狂风又进一步落井下石,让呛鼻的尘埃和烟雾弥漫到了街区的每一个角落……很快就逼出了躲藏在这边房屋里的人群,这些垂死挣扎的人们完全失去了秩序,纷纷拖着妻儿亲朋,在火场中疯狂地奔跑着,试图寻找一处安全的庇护所,道路两侧的小树被人潮逐一撞断,甚至就连某几段碍事的金属栏杆,也被逃难者用血肉之躯硬生生给冲出了缺口——人的**有时候竟然真能硬得过金属……

    在这场生死赛跑之中,一些体弱者的行动稍微慢了几拍,就被从后面重重地推倒在地上,浑身上下随即被无数狂奔着的臭脚踩得肮脏不堪。好不容易待到人群散尽,他们颤颤巍巍地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又再次被下一波人流撞倒,继续一通狠踩……橘红色的火光中,街道上随处可见被踩伤的家伙,正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痛苦呻吟、垂死挣扎,却根本无人照顾,最后只能被逐渐逼近的火焰慢慢吞没……

    就连以巴纳扎尔上校为首的法国外籍军团官兵,见状也只能火速倒车撤退,然后在一片空旷的停车场上暂时停下,爬出装甲车略为休息和透气,同时开始研究地图,试图找出一条能够绕过火场的进攻道路。

    “……根据我的估计,这肯定是有人在刻意纵火,企图跟我们同归于尽——真是一帮不要命的家伙!”

    他的德国副手,金发碧眼的女巫师达绮芬妮叹息说,“……街道两边这些老旧的木板房子,恐怕都是被浇了汽油的。而且在布置陷阱之前,竟然连屋子里的人都没有疏散……这就是英国人的绅士风度?”

    “……听说古代有些枭雄人物。在事败身亡之前,会动手杀光自己的亲人好友,为自己殉葬……英国的这帮极端主义疯子。或许也是一样的想法。”巴纳扎尔上校嘟囔道,“……我军的最新进展状况如何?”

    对于这个问题,达绮芬妮立即在随身平板电脑的液晶屏幕上,调出一幅伦敦地图,然后粗略地画出几个箭头。而巴纳扎尔上校却一看就恼了:“……什么?就连我们进展最快的先头部队,也还没有打到肯宁顿(伦敦南部的一个街区)?真是太慢了!我们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把军旗到泰晤士河边?”他气哼哼地说。

    “……你也得体谅一下我们的士兵,自从踏上英格兰的土地以来。他们几乎是不眠不休地连续作战了这么些天,实在是非常疲惫了。”达绮芬妮揉着脸上的黑眼圈,有气无力地答道。“……所以,我们必须……”

    “……咻——”

    她的话音未落,头顶却突然传来了破空声。急得巴纳扎尔上校大叫了一声“卧倒!”就把她扑倒在地。

    与此同时,装甲车外的所有人在这片瓦砾堆里趴下。然后就听到从某处射出的一发rpg火箭弹打在装甲车的旁边爆炸了。当场炸断了一根履带。但那个敌人的火力手显然也暴露了他自己,车载机枪立即追着他的屁股一顿狂扫,直到将其拦腰打成两截。而被伏击的法军倒是没啥损伤,互相搀扶着又爬了起来。

    “……呼叫空中支援!炮兵齐射!再给他们加把火。”但巴纳扎尔上校还是恼了,立即如此命令道。

    于是,刚刚在这里架起的迫击炮,立即就依据炮兵观察员的指令开了火,成串炮弹落下的时候发出了凄厉的啸声。把附近几幢疑似藏着敌人的楼房打得碎石迸飞,几乎被火球和热浪掀翻夷平。

    但是。爆发在伦敦市区的残酷巷战,恐怕还要很长时间才会结束……

    ————————————————————

    泰晤士河北岸,某个很有历史的老城区。

    在一片如迷宫般曲折幽深的街巷中,几名焦头烂额的武装人员,正在跌跌撞撞地匆忙奔跑。

    而在他们的前后左右,几乎都已经是一片绝望的烈火浓烟——无数明亮炙热的火焰,正在在夜空中狂乱地扭动,忽大忽小,越烧越红,渐渐地汇成大片,把一切能烧的东西都烧了起来!

    呼吸着满是焦臭味儿的浑浊空气,听着噼里啪啦的火焰燃烧声,躲避着建筑物垮塌崩起的碎石木屑,晕头晕脑的麦克米伦突然脚下一个踉跄,被一块石头绊倒在地,当即就痛得他眼冒金星,差点晕厥过去。

    但是,接下来无论他怎样呼喊和咒骂,也不见有人搀扶他起来。无奈之下,麦克米伦只得呻吟着独自坐起来,回头一看,却发现四周一片空空荡荡,最后几个随从不知去向,自己眼下已经是孤身一人了!

    这个发现让他不由得呆愣了一会儿,片刻之后,才把脑袋靠在墙壁上,爆发出一阵自嘲的大笑:

    “……哈哈哈哈!走了!都走了!什么伟大的事业,什么纯洁的英格兰,统统都见鬼去吧!”

    眼中带着泪花,癫狂地大笑了几声,想到自己一生奋斗的事业尽数灰飞烟灭,眼下已是举世皆敌,走投无路,麦克米伦就不由得感到万念俱灰,索性从腰间拔出手枪,准备在这里饮弹自尽。

    然而,还没等他把手枪凑到太阳穴上,伴随着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一个娇小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面前。

    “……库库库,该死的小老鼠,终于逮住你了,逃得还真快啊!差一点就让你给溜了!”

    这是一位身穿哥特式黑蕾丝洋装、肌肤洁白如玉的娇小美女。她留着一头齐耳的可爱短发,斜带着装饰性的小礼帽。但更令人注意的,则是她那对异色的双眼——黑色的左眼平凡无奇,但金色的右眼却汹涌地释放着难以形容的压迫力。让这只身轻体软易推倒的萌萝莉,仿佛变成了一头择人欲噬的洪荒凶兽!

    ——麦克米伦无比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霎时间就好像变成了木头一样,莫名其妙地再也不能动了!

    “……库库库,这位大叔,你的块头这么大,人家好像扛不动呢!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呀?!”小鸟游真白很可爱地咬着手指,貌似有些苦恼地打量着麦克米伦的身材,顿时就让他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为了减轻负担,究竟应该砍掉两只手?还是两条腿好呢?对了!还是让这位大叔自己走吧!”

    小鸟游真白笑颜如花地一拍手,于是,劫后余生的麦克米伦先生,就不得不平举起双手,以僵尸跳的形式,被某只腹黑萝莉的“邪王真眼”驱使着,一蹦一跳地向着威斯敏斯特国会大厦前进……(未完待续。。)

    ps:  下一卷内容公投:大家是想看南北战争时期的美国南方邦联,还是亚瑟王时代的不列颠?

    说起来,美国人总觉得南北战争很残酷,但是跟同期的太平天国战争来说,真的是太文明了。北军焚烧亚特兰大的时候,还把市民先赶出去,陕甘回乱的时候,可是专门挑妇孺开刀啊。

    而且,南方虽然困难,但根据《乱世佳人》的反映,一直到战争末期,红薯和玉米总还是吃得上的,只是缺少细粮、布匹、药物而已,基本上没有很多人被活活饿死。

    对比起同时代我的老家——唉,这已经是天堂了。

    所以,穿越到南方邦联,可能赚不到很多的钱。

    而亚瑟王时代的不列颠,主要问题是几乎没有历史记载,全靠瞎编,很容易弄不圆。

    更别提还有穿越者在那边鼓捣,把一切弄得面目全非。

    我设定亚瑟王时代是西罗马帝国末期,但西罗马帝国还没有灭亡的时代(公元450年,沙隆之战前夕),这个设定合理吗?当时盎格鲁撒克逊人已经开始登陆不列颠了吗?还是更晚一点?

六十七、抢地盘大作战(下)

    3月18日凌晨,伦敦市区西部,冲天的烈火将夜幕映照得亮如白昼。

    橘红的火光,凄厉的惨叫,冲天的黑烟,灼人的热浪……在这个火魔肆虐的夜晚,伦敦老城区那些拥有几个世纪历史,拥挤而又古旧的街区,由于在防火安全标准上的严重落后,于是在夜色中迅速变成了一片片熊熊燃烧的火炬,爆裂声、坍塌声、呼救声一时间此起彼伏。

    一幢又一幢的房屋,在裹挟着火星的风中腾起了烈焰。一个又一个的街区,被烈火和浓烟逐渐吞没。在那些心惊胆战的人们眼中,仿佛天在燃烧,地也在燃烧,世间的一切统统都在燃烧!

    虽然火势蔓延的速度并不算特别快,但问题是在当下这种战乱厮杀的环境里,根本没有谁能够把居民组织起来灭火。就算是有些人愿意尝试着同火魔搏斗,也会因为全城断水断电,既没有水源也没有消防车,而在消耗掉仅有的少量泡沫灭火器之后,就变得差不多束手无策,只能任由火焰肆虐。

    更糟糕的是,那些侥幸冲出起火建筑,并且试图跟火魔搏斗的居民,不仅要徒劳地竭力扑救火势,还要遭受各路暴徒的无耻偷袭——而混乱的形势和致命的大火,又将这种恐惧给成倍数放大了……

    最最要命的是,这个悲惨的夜晚里,不仅有暴徒们趁火打劫,还有不少恶人在非常努力地到处纵火。

    最终,大多数人都放弃了拯救家园的努力。 成千上万扶老携幼的逃难市民,仓皇地丢弃了家园,踏上未知的逃生之路。这些侥幸未被烈焰烧死的人们。脑袋上裹着粗布,口鼻上掩着浸湿的毛巾,拖着装满家什的拉杆箱,在足以令人窒息的尘埃和烟雾中艰难挣扎……不得不承认,这实在是一次相当辛苦的远足。

    有些人非常吝惜自己财物,竟然不顾如今性命垂危,硬是拖了太多的行李。连家里的银器和裘皮大衣都舍不得扔,结果很快就体力不支,一个个中途掉队摔倒……接着。这些人通常都先是给无数双臭脚踩个半死,然后让蔓延过来的大火烧成灰烬——在火场四周,空气中到处弥漫着人肉被烧焦的刺鼻臭味……

    至于另一些更愚蠢的人,竟然想要在火海中开着汽车逃难。根本没考虑过在经历了几天的战斗和一夜的大火之后。那些早已被砖石瓦砾、废弃汽车、焦黑尸体、折断的街灯和行道树给层层掩埋的街道,还是否能容许自己的小轿车行驶——结果,他们不是在半路上弃车而逃,就是让轿车变成了埋葬自己的铁棺材。

    还有些人一方面是体力不够,另一方面则是实在无法忍受滚滚热浪的灼烧,于是他们根本还没有跑出火场的范围,就不管不顾地随便找了个小池塘跳进去,但是在享受了短暂的清凉之后。却发觉这其实是在自寻死路——这回的火势实在太大,温度也上升得太剧烈。那些庭院内的小池塘很快就被烧热煮沸,跳进水里面的人则发觉已经被大火包围,即使赶紧上岸也无处可逃,只能慢慢变成汤锅里被煮熟的肉丸子……

    那些跳进河流的家伙,情况可能要稍微好一点,因为流动的河水能够带着热量,让他们至少不太会被活活煮熟。但问题在于,他们同样要面对另一种可怕的致命危险——在绝大多数的城市内,凡是流经市区的河道两侧,都是寸土寸金、房舍稠密之地。而伦敦自然也不例外。之前的混战之中,河面上已经飘满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什物。等到今夜的全城大火彻底爆发之后,那些河畔的建筑物纷纷起火垮塌,顿时就有无数木板、梁柱、杂物、塑料招牌,甚至焦黑炭化的人畜尸体,一股脑儿顺流而下,黑压压地缓缓朝下游倾泻而来……其中一些特别狭窄的河道,干脆被轰然坍塌的楼房给彻底掩埋了起来,甚至形成了堰塞湖……

    于是,那些在河水里载沉载浮的逃难者们,立即就发现自己进入了一场类似于打地鼠的生死游戏——只不过河面上能够敲打过来的“锤子”实在是又多又密,而需要躲避撞击的地鼠却是他们自己……

    另一些人走出火场没多远,逃到某个没有建筑物的空旷地带,比如说停车场、学校操场之类,就自以为脱离了危险,不会再被火烧到,便停下来各自找地方休息。可问题是,仅仅过了一会儿,就有滚滚浓烟被风吹来,再次将他们熏倒在地,然后在缺氧的痛苦中纷纷窒息。许多人就这样被带着火星的热风,或者说“焚风”给活活烧成了干尸,一部分焦黑的尸体还被高温给“融合”在了一起,永远也无法分开……

    即使是那些一门心思逃出蜘蛛网般的街巷,想要向公园、郊外这些空旷地方狂奔的人,一路上同样是危机四伏——焚城大火并不是仅仅只在他们背后,追着他们的屁股燃烧,而是不时有致命的烟与火沿着大街两侧的狭窄巷道滚滚涌出,将逃难者冲散截断,而前面的人也无暇回头救助……因此,无论哪一支逃难的队伍,全都在不断地像冰雪消融般逐渐缩小,但又不断有其他街区的难民在半途上陆续汇入——这倒也没什么,可问题在于,就在这个人人忙着自救求生的时候,偏偏还有不少暴徒借机趁火打劫,胆小一点的还只是闯进无人的房屋翻箱倒柜,凶悍一些的索性举起刀枪直接对逃难的民众杀人越货。至于更恶劣的极端种族主义者,干脆在逃难路线上埋伏,用自动步枪扫射那些焦头烂额的妇孺……

    因此,在这场汹涌可怕的焚城烈火之中,挣扎求生的人们不得不一路硬撑着与火搏斗。与烟搏斗,与坍塌的楼房搏斗,与趁火打劫的暴徒搏斗……很多人没能坚持多久。就濒临崩溃了。

    但是,无论是再怎么艰难危险的旅途,终究还是有一个尽头——在那些坚持到了最后的逃难者之中,有人跑到了郊外,瘫倒在带着寒春露珠的田野里,望着烈焰冲天的城市怅然若失;有人抱着救生圈或空塑料桶跳进了泰晤士河,努力想要寻找一艘愿意搭载自己的小船。好让自己逃出这片尸横遍野的修罗场。

    不过,更多的人没有那样的体力和耐性能够一口气跑到郊外,也不愿意冒险跳进泰晤士河里赌自己的水性。只能选择城内比较空旷的地方躲避火灾,比如海德公园、摄政公园、肯辛顿公园和玛丽女王公园等。

    其中,那些逃到海德公园的伦敦市民,还愕然发现一支自称忠于英国王室的军队。已经把这里接管了。

    虽然在诸位真正的英国绅士和女士们看来。这帮吊儿郎当的乌合之众一看就不是正规军,其中很多人看上去似乎还是外国人……不过他们的来历到底怎样倒也很难说,谁叫如今不列颠的外国移民这么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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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五点,海德公园,数百名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将这里变得戒备森严。

    迎着焦灼的热风,站在一处虽已不再喷水,却尚未干涸的喷泉池畔。王秋皱着眉头,仰望着天际边一串影影绰绰的小黑点逐渐靠近。而在公园的四周。则挤满了成千上万灰头土脸、神情萎靡的逃难市民,虽然其中也有不少面容粗犷、体格彪悍,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家伙,但是在自动步枪的威慑之下,他们暂时都还算老实——凡是稍微有些不老实的家伙,都已经被毫不留情地就地击毙了,尸体还摆在旁边呢。

    又过了片刻,伴随着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一队队运输直升机在公园内的空旷绿地上相继起降,螺旋桨吹起的大风将灌木刮得东倒西歪。成群结队的英国警察和士兵背着草绿色的行李袋,从机舱里鱼贯而出。

    如果说,在此之前,从苏格兰向伦敦战区大规模空运部队,会有被地面防空火力击落的危险。那么,在如今“纳尔逊骑士团”的绝大部分高级骨干成员尽数偷袭倒戈,连最为死硬的总团长麦克米伦也成为俘虏,并且被哈利.戈登这位英国巫师界领袖用法术操纵着发布了劝降讲话之后,这段空中走廊就畅通无阻了。

    因此,从苏格兰和英格兰北部地区紧急搜罗到的五百名军警,还有英国王室发动了一切关系,许下了丰厚的报酬,在短短几天内紧急召集起来的九百名退役英国海陆军士兵,都被格拉斯哥市政厅的那位“临时首相”给下令投入伦敦战区,跟欧盟干涉部队抢地盘,以免伦敦落到跟二战后德国柏林一样的下场。

    总之,从王秋等人成功占领了威斯敏斯特国会大厦开始,这些从各个旮旯里翻出来的虾兵蟹将,就不断地用各式各样的直升机送往伦敦,一波接着一波,几乎没个间隙——从只能搭载两三个人的民用轻型直升机,到能够运载坦克的大型直升机,全都被动员了起来。甚至还不知从哪儿雇佣了一艘货运飞艇,把士兵像塞闷罐车一样“堆”在货舱内,慢悠悠地往伦敦飘荡过来,只图它不用机场跑道来起降……

    此外,由于伦敦市区内实在没有可用的机场,使用直升机转运的效率未免太低。所以,另一支以sas部队(英国特别空勤团)为主体的精锐特种兵,同样已经乘坐直升机,赶赴伦敦市区以西二十二公里之外的希思罗国际机场,准备在接管这个航空运输枢纽,可以让大型客机起降之后,就从别处想办法空运来更多的部队,以免孤悬在伦敦市区这些小部队站不稳脚跟,被人多势众的欧盟干涉部队给挤走。

    当然,这批空降部队在伦敦需要对付的敌人,不仅有“纳尔逊骑士团”政变军残部,法国外籍军团,伦敦各少数族裔移民的非法武装……还有无处不在的汹涌火魔,而且。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正在向伦敦全城范围不断蔓延的火灾,似乎比任何敌人都更加可怕!

    为此。焦头烂额的哈利.戈登临时内阁秘书,不得不动用了一切权限和人脉,从不知哪些旮旯里搜罗了一批灭火设备。然后又几乎是用把枪口顶到那些人脑门上的方式,从几个暂时还能保持正常秩序的英格兰北部城市里,强行召集了一批消防员空运过来。此外,由于全城断水断电,这批消防敢死队还被迫从白厅国防部办公大楼的地下室里。拖出落满尘埃的备用发电机,连接上电动水泵,从泰晤士河抽水来灭火。

    即便如此。他们也只能勉强护住白厅一带不被烧掉,至于更遥远的那些街区,就不得不彻底放弃了。

    更没节操的是,为了以最快的速度。在全城一片混乱。连巷战都尚未平息的情况下,给白厅和威斯敏斯特制造出一道安全的隔火带,王秋甚至不得不用火箭炮轰击那些完好的房屋,全然不顾里面可能还有居民躲藏——至于会不会有人道主义灾难发生……之前连种族屠杀都爆发了,还有谁会在意这点小事吗?

    而与此同时,打着法兰西三色旗和欧盟蓝底十二星旗的法国外籍军团,刚刚才穿过了犹如迷宫般复杂的南伦敦街巷,进抵泰晤士河岸边。隔着一座威斯敏斯特跨河大桥,惊疑不定地发现泰晤士河对岸的白厅、白金汉宫和威斯敏斯特国会大厦。已经被一支自称忠于英国王室的军队给控制住了。

    这个被人摘了胜利果实的坏消息,让法国外籍军团的前线指挥官巴纳扎尔上校感到十分懊丧,甚至一度打起了火并对方的念头。只是,眼看着对方空运过来的兵力越来越多,而己方预定的后援兵力,却由于欧盟议会互相扯皮的缘故迟迟未到,从头到尾独力打完全场的法国外籍军团已是兵劳师疲,再考虑到此事可能造成的国际影响,他总算是打消了再来一场英法大战,乃至于迷你版世界大战的疯狂念头,。

    但尽管如此,顽强的巴纳扎尔上校还是下令绕道过河,让军队避开已经被封锁的威斯敏斯特跨河大桥,通过位于更下游的伦敦塔桥,进入了泰晤士河以北的伦敦上流社会成员聚居区,夺占了拥有千年历史的伦敦金融城、曾是英格兰王宫和专供大贵族使用的豪华监狱的伦敦塔,继续这场“抢地盘大作战”。

    ——因为不熟悉道路,又被上司逼迫得太紧,很多法国外籍军团士兵没有死在敌人的枪口或炸弹轰鸣之下,反倒是由于不慎深陷火场,结果被活活烧成了焦黑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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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月18日的上午八点,一场轰然降下的磅礴雷雨,终于拯救了几乎要被火海吞没的雾都伦敦。

    在此之前,由于火情步步逼近,白厅街上的各处政府大楼,已经被浓烟灌得快要让人无法呼吸,即使仓促开辟了一道隔火带,也没能坚持多少时间……刚刚收复国会大厦不到十小时的这几千名乌合之众,望着比晨光还要明亮的火光,还有纷纷扬扬弥漫天际的灰色“雾气”,都已经在商量着要设法撤退了。

    ——很显然,伦敦在这一天的清晨不可能还会起雾,只会有漫天的余烟灰烬如雪花般纷纷洒落。

    幸好,大自然的威力远胜于凡人的挣扎,在这场暴雨之中,伦敦总算是逃脱了彻底毁灭的绝境。

    然后,这一天上午十点半,当室外依然大雨滂沱之际,在依然遍地狼藉的威斯敏斯特国会大厦议事厅里,坐着轮椅被推出来的“纳尔逊骑士团”总团长麦克米伦——因为被小鸟游真白用“邪王真眼”驱使着学了好久的僵尸跳,严重拉伤了肌肉,实在是站不起来了——神情呆滞地手持一份预先打印好的稿件,用缺乏平仄起伏的单调嗓音,对着将要向全世界实况转播的电视摄像镜头,发表了宣布政变失败的演讲。

    就跟昨晚刚刚过世的梅森前首相,在两天前宣布政变成功,“戒严委员会”成立的情形如出一辙。

    “……亲爱的同胞们:

    虽然即使到现在,我依然坚决主张英格兰永远都是只属于盎格鲁撒克逊民族的天赐之地,希望能够看到一个纯洁的英格兰,一个团结的不列颠。但残酷的事实告诉我,尽管我们发动革命的初衷是好的,但如今整个事情已沿着另外一条极为可怕的道路发展下去——我们的祖国正在滑落向被肢解和分离的深渊!甚至还有被外国势力长期占领的可能!这是我绝对无法同意的。

    在此,我想衷心感谢那些近年来与我一起坚持正义事业的人们。也许某些错误本来是可以避免的,某些事情可以做得更好。但是事已至此,为了避免最可怕的结局,我不得不作出最沉痛的决定:

    鉴于我们的行动已经不可能取得成功,反倒有彻底毁灭祖国的危险,我宣布戒严委员会就此解散,结束一切武装斗争,希望你们放下武器,向效忠国王的军队和政府投降,避免不列颠被外国的军队占领……”

    ——至此,这场撕毁了大英帝国最后一点夕阳余威的“三日战争”,终于在电闪雷鸣之中宣告了结束。(未完待续。。)

    ps:  还是没想好下一卷写南北战争还是亚瑟王。

    不过,南北战争不一定只能在南方境内打转。如果能够运载大批南军到纽约去抢一把,比如趁着纽约征兵暴动的时候——当时那边有黄金库存吗?

    或者可以冒充英国秘密使节团,造访里士满——可以把货真价实的英国内阁秘利给带上,一切证明文件也都能做出真货来。

    亚瑟王么,当时不列颠岛上的那么多森林,可都是钱啊!

六十八、英伦动乱的尾声

    虽然发动政变的极右翼政治组织“纳尔逊骑士团”,在起兵宣战的三天之后,就在内外交困之中宣告失败。但叛乱武装在伯明翰、诺丁汉、南安普顿等地区的抵抗,还是又持续了三天之久。至于各处偏僻地方的零星暴乱,由于大不列颠岛上诸多势力的彼此扯皮,更是过了整整一个月也没能完全平息下来。

    刚刚经历过一场“人道主义危机”的伦敦城,此时完完全全地被笼罩在一派愁云惨淡的绝望氛围之中。

    先是经过一场焚城浩劫之后,此刻又要面临外**队的分割占领,这座昔日统治七海的世界霸主之都,终于是风华不再,被撕掉了最后一点冠冕堂皇的威严和荣耀,彻彻底底地走到了穷途末路。

    “……不列颠的光荣,不列颠的伟大,不列颠的傲慢,一切都在天壤劫火中随风而逝……”

    站在威斯敏斯特国会大厦的窗前,望着泰晤士河对岸的各国旗帜,因为操劳过度而脸色憔悴的哈利.戈登临时内阁秘书,不由得忧郁地叹息道,“……真是做梦也想不到,伦敦居然会有被人分区占领的一天。”

    在烟雨迷蒙的泰晤士河对岸,还有历史悠久的伦敦塔桥上,此时正飘扬着法兰西三色旗、欧盟的蓝底十二星旗,还有德国、比利时、荷兰、西班牙、瑞典、意大利、爱尔兰、罗马尼亚……等等一系列前来凑数的欧盟成员国旗帜,合计十四国派遣军进驻伦敦。再加上从苏格兰赶到这里的俄罗斯人、停泊在朴茨茅斯与泰晤士河口的中国舰队,一时间从地图上俯瞰下去,似乎大有十六国联军一起开刀瓜分伦敦的架势。

    ——不愧为曾经统治七海的世界大都会。居然比当年八国联军进北京的阵容还要翻了一倍!

    由于英国西部和南部的多处重要港口,都被欧盟干涉部队控制,而中国和俄罗斯虽然悄悄帮了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临时政府一把,但也没有为了英国跟欧盟死扛的意思,故而坐视欧盟搜集各**队,源源不断地渡海登陆大不列颠岛,在岛屿南部频繁动手。试图抢地盘和扩大占领区。

    眼下,泰晤士河以南的伦敦市区,已经全部被欧盟各国干涉部队瓜分。而泰晤士河以北。伦敦金融城以东的街区,同样也都被法国外籍军团进驻,从而阻断了中国舰队与临时政府当局的直接联系。

    除了伦敦市区这片方寸之地之外,在朴茨茅斯和南安普顿上岸的欧盟联军大部队。也在以最快速度扩张占领区。一直到跟肯特郡和伦敦的法国外籍军团会师之后,这才被英国政府临时征集的军警给挡了下来。

    倒是登陆布里斯托尔的爱尔兰军队,对无法吞并的土地没什么大的追求,竟然放弃了英国西部的占领区的打算,而是直接把登陆部队转移到伦敦,跟欧盟联军共同进退,顺便蹭免费补给——他们眼下也挺穷。

    或许是因祸得福的关系,正是由于看到了这些外国干涉部队带来的威胁。在英格兰遍地废墟的惨状之下,威尔士和苏格兰的分离势力反而消停了许多——以新生国家的身份。从联合王国分离出去是一回事,而沦为外国殖民地就是另一回事了。尤其是威尔士,若是闹独立闹到最后却是被爱尔兰人给“代管”了,那可真是丢脸到不知哪里去了——至少在外部威胁消退之前,国内的分离主义威胁还能被“冻结”住。

    关于这些外国干涉军侵入英国版图的问题,临时政府正在跟欧盟方面进行紧急磋商,英国方面自然是希望这些标志着奇耻大辱的外国入侵者尽快滚蛋,但欧盟则很有耐心地搬出了各项集体安全条款,要求英国接受欧盟联合监管——无论再怎么面和心不合,甚至私下里互相拆台,但英国终究还是欧盟的一个成员国,在一定程度上有义务接受欧盟的管束——如果谈判结果不尽如人意,那么这些登陆英格兰的欧盟联军,就很可能会像美军入侵伊拉克一样,要在不列颠的土地上继续驻扎上个十年八年也说不准……

    目前,欧盟军队控制了伦敦的一大半街区,临时政府的杂牌军勉强控制了剩下的一小半,还丢了泰晤士河的出海口,以及附近的码头……幸亏伦敦的航空枢纽希思罗机场,已经被英国特种部队顺利夺回,并且基本恢复了正常使用,否则在铁路和公路都尚不通畅的情况下,光是运输兵员和补给就是一个大难题。

    总之,这就是当前伦敦的局势——军队分裂对峙,黎民哀鸿遍野,城内废墟成片,难民嗷嗷待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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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伦敦市区战斗的基本结束,战后重建的问题就地被提上了议事日程。

    3月19日的上午,坐在刚刚恢复了电力的威斯敏斯特国会大厦里,王秋等人跟哈利.戈登一边传看着某些刚刚整理出来的文件报告,一边用投影仪播放最近拍摄的照片,统计伦敦市区被毁的情况。

    眼下这个时候,散落各地的英国中央政府文官班子,一时半会儿还召集不起来,哈利.戈登只好胡乱拉了些人来处理文书工作——幸好,眼下除了招降纳叛和统计损失之外,暂时也没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去做。

    虽然之前已经亲眼目睹伦敦城内红光漫天、热浪灼人、灰烬纷飞的惨状,但如今真正进行统计之后,大家才发现,伦敦市区在这三天浩劫之中所承受的损害,还是远比任何人预想的都要更加严重。

    ——在之前的混乱巷战之中,利用老城区稠密的建筑格局。各方势力都搭建了不少街垒来进行防御。结果,为了把这些钉子逐一攻打拔除,进攻的一方普遍要放火烧屋来清理道路。防守的一方也拼命纵火来制造障碍,而两边又都是只管放火不管灭火的,甚至还有趁乱掳掠的恶习……

    于是,城内各区的巷战乱哄哄地打了几天几夜,遍地开花的火灾也就烧了几天几夜,直至在最后酿成一场空前惨烈的焚城大火。尤其是几处战斗最为激烈的街区,更是房倒楼塌、死尸蔽地。密密麻麻,流淌着满街的血水,在漫天火光的映照下。格外让人心生恐惧……

    根据目前的不完全统计,整个伦敦至少被烧掉和炸毁了二十万座房屋,在几处主要火场的中心,以及战斗最激烈的外国移民聚居区。更是差不多片瓦无存。此外。在欧盟军队的攻击路线上,好几座摩天大楼都在烈火和爆炸中崩溃解体,哗啦啦地垮了下来,变成了一堆无法分辨的废弃建材垃圾山……

    作为战斗最激烈的主战场,泰晤士河以南的南伦敦市区损毁最为严重,差不多完全成了瓦砾。泰晤士河以北的东伦敦市区也损失不轻,连大英帝国博物馆都不知怎么地挨了航空炸弹,坍塌了好几幢建筑。只有在军政机关和豪宅别墅云集的西伦敦地区。相对来说还比较完整,可流离失所的倒霉蛋同样也不在少数。

    在仿佛鬼域一般的残破废墟里。除了散落着一具具无人掩埋的焦黑尸首,还时常游荡着一些勉强幸存下来的战争难民。其中尤其以妇孺居多,她们先是失去了家园和亲人,又在枪林弹雨和熊熊烈火之中,遭到暴徒袭击与蹂躏,被剥走或撕烂了衣裳,即使侥幸活了下来,只得脸色麻木地赤着身子满街游走……

    由于如今的局势还很混乱,不可能统计出准确的伤亡数字。但根据哈利.戈登的粗略预测,全城至少有二十万人死于这场空前浩劫,还有超过三十万的市民家宅被毁,无处可去,以至于成了战争难民。这些人全都神情漠然、疲惫不堪,挣扎在这一片余烬废土之上。或是用废墟中挖出的木板、砖瓦,胡乱搭建出一批简陋的窝棚,暂且安身度日。或是干脆栖身于露天之中,每天依靠政府救济和翻拣垃圾为生。

    至于伯明翰、曼切斯特、诺丁汉等其它城市的损失状况,如今还没有统计出来,只是从最新拍摄的卫星地图上,可以看出它们的情况同样很不乐观,至少在各自的市中心,也都已经是遍地废墟了。

    看到伦敦竟然遭到了远比二战大轰炸更惨重的可怕损失,而英国全境的死伤人数弄不好就要上百万,王秋一时间不由得颇为咋舌——这才折腾了几天功夫啊?英国人自相残杀的毁灭能力也实在太强了吧!

    “……唉,之前在东京的时候,看到你们日本自卫队在军事政变中烧掉了一个街区,就觉得已经是很惨烈了。但现在再看看英国人的搞法,东京的那场政变就实在是太小儿科了,简直就像是在玩儿一样。”

    他悄悄侧过脑袋,对坐在旁边的小鸟游真白前首相如此吐槽说。

    “……是啊,论受到主流社会鄙夷的程度,英国的酒鬼和足球流氓,跟日本的御宅族恐怕不相上下。”

    日本最强的超能力少女,“邪王真眼”的持有者,前首相小鸟游真白挑了挑眉毛,淡定地说道,“……但若是论破坏力和凶暴程度,英国醉汉们的本事可就强得太多了!日本御宅族根本赶不上他们的十分之一!瞧瞧,这一口气搞死了多少人啊!”

    说到这里,她突然忍不住“扑哧”一笑,“……怪不得曾经有人评价说,英国绅士的身上还流着海盗的血,而日本武士的大和魂却早就灰飞烟灭了……莫非真要庆幸我的同胞们是‘一亿国民皆废宅’吗?”

    虽然伦敦在浩劫之后的惨状,确实是令人哀婉不已,但在诸位铁石心肠的外国人看来,这都是英国人自己需要头疼的事情,呃,或许还要加上有心在大不列颠岛常驻的欧盟联军。至于从万里之外漂洋过海而来的中国人、日本人、巴西人……他们没有趁乱搬空大英帝国博物馆的藏宝,就已经算是很客气了(另一方面是因为那地方落到了法国外籍军团的手里。想搬也搬不了。)

    事实上,由于长期穿梭于各个历史时空,因此对于大英帝国博物馆里的这点古代文物。王秋已经不怎么看得上了——古罗马古希腊的雕像和文物,在克里奥佩特拉女王的地盘上要多少有多少;想要收藏古埃及木乃伊,还可以让亚历山大港的工匠现做几具;就是在圆明园被掠去的那些文物,如果下一次有幸穿越到晚清的话,王秋也可以自己设法搞来……所以实在没必要老是惦记着大英帝国博物馆里的这么点东西。

    不过,之前趁着白金汉宫起火,大家忙着转移贵重物品的时候。王秋倒是趁乱顺走了一些不是特别引人注目的好东西(皇冠什么的没拿),比如说珐琅花瓶、银质餐具、风景和人物油画、宝石工艺品之类……这些顺手牵羊弄来的赃物,目前全都堆在虫洞对面的古埃及亚历山大港王宫里。即使这些东西的来路过于敏感,一时间没法变卖,也可以作为礼物送给埃及艳后,讨讨她的欢心。把她的宫殿装饰得更漂亮一些……

    然而。正当王秋以看客和局外人的心态,唏嘘着伦敦的战后惨状之际,一则最新消息却让他跳了起来。

    “……希思罗机场附近爆发骚乱!分发救济食品的中国海军官兵遭到围攻!正在发出求救信号!”

    ————————————————————————

    不幸中的万幸,当王秋等人乘坐直升机赶到骚乱现场的时候,整个事态其实已经被控制住了。

    那支发出求救信号的中国海军救济品发放队伍,确实是被围困在了希思罗机场附近一所宗教学校的操场上。还有无数义愤填膺的印巴裔移民一边高喊着乱七八糟的口号,一边在向他们丢泥巴和石头,甚至举起五花八门的枪械进行恐吓。但在附近几辆装甲车的威慑之下。总算是没有爆发出流血冲突。

    而说到底,这场祸乱也是中国方面自己折腾出来的。

    原来。在伦敦市区战事逐渐平息之后,欧盟各国都出于人道主义的考虑,开始向战区难民分发饼干、面包、豆子和糖等赈济食品。而同样身在战区的中国舰队,也不好意思坐视不理,于是就从舰队的储备物资里,匀出一小批富余的口粮,用“勾践号”航空母舰上的两架直升机运到伦敦西郊的希思罗机场。

    截止到这里为止,事情还没出什么意外。但再接下来,当中国海军派来的人员为了能够出风头,以及防止捐赠品被贪污,坚持要自己亲手向难民发放救济品的时候,就闹出问题了。

    ——中国远征舰队从给养里匀出来的救济食品,含有许多高热量的“猪油肉末”罐头和午餐肉罐头,而在希思罗机场的附近,却是巴基斯坦和印度西北部地区移民的聚居区……

    结果,当中国海军的救济品发放队伍走出机场,稀里糊涂地占用了一座被烧毁了大半的当地宗教学校,在操场上搭起帐篷,开始向废墟中钻出来的印巴裔学校师生分发上述食品的时候,这些拿到了“猪油肉末”罐头和午餐肉罐头的印巴裔移民,就立即群情激愤起来。

    ——说到底,还是有关负责人员对英国现状不够了解,没想到在伦敦也要按阿拉伯国家的习俗办事。

    幸好,由于旁边就是重兵云集的希思罗机场,所以这些闹事的难民还算克制。而戴维.波特临时首相又刚好乘坐专机在这时候降落,闻讯赶忙跑过来进行演说和安抚,总算没有让事态恶化下去。

    嗯,除了一名中国人民海军水兵被石头砸伤了脑袋,额头有些流血之外。

    然而,看着戴维.波特临时首相手舞足蹈地站在一座水泥台子上,依靠阿拉伯语和乌尔都语(巴基斯坦的国语)翻译员,向这些不怎么懂英语的印巴裔宗教学校师生发表安抚演说,同时安排被围困的中国救济队伍迅速撤回机场之际,哈利.戈登临时内阁秘书的脸上却满是阴霾。

    “……唉,这真是太可怕,在我们居住的英国,竟然有超过五百所这样的学校,充斥着把外国语言作为母语的孩子们。这些小家伙将会拒绝被我们的社会同化,而是被公元七世纪的古老经书洗脑,始终不能融入英国社会,而是在大社会中组成了一个小社会。这真是一个糟糕的消息——在这么一个拥挤的小岛上却存在着两种截然不同的社会,不管怎么看都是导致危险的根源……只要出现一个小事件就可能引发巨大的麻烦,就如同这几天的可怕战乱一样……”

    他不无伤感地叹息说,仿佛清晰地看到新的灾难正在向英国纷至沓来,但自己却无能为力。

    ——战火虽已告一段落,但导致民族矛盾和社会危机的潜流,依然在水面之下不断涌动。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一切总算是暂时结束了。(未完待续。。)

六十八、从一个英国到另一个英国

    ps:又被审核组严厉警告,要求删去任何涉及穆斯林的内容,否则立即删书,故而不得不作出这样的删改,敬请重复订阅的读者们多多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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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发动政变的极右翼政治组织“纳尔逊骑士团”,在起兵宣战的三天之后,就在内外交困之中宣告失败。但叛乱武装在伯明翰、诺丁汉、南安普顿等地区的抵抗,还是又持续了三天之久。至于各处偏僻地方的零星暴乱,由于大不列颠岛上诸多势力,尤其是外国移民非法武装和合法政党,跟联合王国临时政府之间的彼此扯皮,更是过了整整一个月也没能完全平息下来。

    刚刚经历过一场“人道主义危机”的伦敦城,此时完完全全地被笼罩在一派愁云惨淡的绝望氛围之中。

    先是经过一场焚城浩劫之后,此刻又要面临外**队的分割占领,这座昔日统治七海的世界霸主之都,终于是风华不再,被撕掉了最后一点冠冕堂皇的威严和荣耀,彻彻底底地走到了穷途末路。

    “……不列颠的光荣,不列颠的伟大,不列颠的傲慢,一切都在天壤劫火中随风而逝……”

    站在威斯敏斯特国会大厦的窗前,望着泰晤士河对岸的各国旗帜,因为操劳过度而脸色憔悴的哈利.戈登临时内阁秘书,不由得忧郁地叹息道,“……真是做梦也想不到,伦敦居然会有被人分区占领的一天。”

    在烟雨迷蒙的泰晤士河对岸。还有历史悠久的伦敦塔桥上,此时正飘扬着法兰西三色旗、欧盟的蓝底十二星旗,还有德国、比利时、荷兰、西班牙、瑞典、意大利、爱尔兰、罗马尼亚……等等一系列前来凑数的欧盟成员国旗帜。合计十四国派遣军进驻伦敦,再加上从苏格兰赶到这里的俄罗斯人、停泊在朴茨茅斯与泰晤士河口的中国舰队,一时间从地图上俯瞰下去,似乎大有十六国联军一起开刀瓜分伦敦的架势。

    ——不愧为曾经统治七海的世界大都会,居然比当年八国联军进北京的阵容还要翻了一倍!

    由于英国西部和南部的多处重要港口,都被欧盟干涉部队控制,而中国和俄罗斯虽然悄悄帮了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临时政府一把。但也没有为了英国跟欧盟死扛的意思,故而坐视欧盟搜集各**队,源源不断地渡海登陆大不列颠岛。在岛屿南部频繁动手,试图抢地盘和扩大占领区。

    眼下,泰晤士河以南的伦敦市区,已经全部被欧盟各国干涉部队瓜分。而泰晤士河以北。伦敦金融城以东的街区。同样也都被法国外籍军团进驻,从而阻断了中国舰队与临时政府当局的直接联系。

    除了伦敦市区这片方寸之地之外,在朴茨茅斯和南安普顿上岸的欧盟联军大部队,也在以最快速度扩张占领区,一直到跟肯特郡和伦敦的法国外籍军团会师之后,这才被英国政府临时征集的军警给挡了下来。

    倒是登陆布里斯托尔的爱尔兰军队,对无法吞并的土地没什么大的追求,竟然放弃了英国西部的占领区的打算。而是直接把登陆部队转移到伦敦,跟欧盟联军共同进退。顺便蹭免费补给——他们眼下也挺穷。

    或许是因祸得福的关系,正是由于看到了这些外国干涉部队带来的威胁,在英格兰遍地废墟的惨状之下,威尔士和苏格兰的分离势力反而消停了许多——以新生国家的身份,从联合王国分离出去是一回事,而沦为外国殖民地就是另一回事了。尤其是威尔士,若是闹独立闹到最后却是被爱尔兰人给“代管”了,那可真是丢脸到不知哪里去了——至少在外部威胁消退之前,国内的分离主义威胁还能被“冻结”住。

    关于这些外国干涉军侵入英国版图的问题,临时政府正在跟欧盟方面进行紧急磋商,英国方面自然是希望这些标志着奇耻大辱的外国入侵者尽快滚蛋,但欧盟则很有耐心地搬出了各项集体安全条款,要求英国接受欧盟联合监管——无论再怎么面和心不合,甚至私下里互相拆台,但英国终究还是欧盟的一个成员国,在一定程度上有义务接受欧盟的管束——如果谈判结果不尽如人意,那么这些登陆英格兰的欧盟联军,就很可能会像美军入侵伊拉克一样,要在不列颠的土地上继续驻扎上个十年八年也说不准……

    目前,欧盟军队控制了伦敦的一大半街区,临时政府的杂牌军勉强控制了剩下的一小半,还丢了泰晤士河的出海口,以及附近的码头……幸亏伦敦的航空枢纽希思罗机场,已经被英国特种部队顺利夺回,并且基本恢复了正常使用,否则在铁路和公路都尚不通畅的情况下,光是运输兵员和补给就是一个大难题。

    总之,这就是当前伦敦的局势——军队分裂对峙,黎民哀鸿遍野,城内废墟成片,难民嗷嗷待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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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伦敦市区战斗的基本结束,战后重建的问题就地被提上了议事日程。

    3月19日的上午,坐在刚刚恢复了电力的威斯敏斯特国会大厦里,王秋等人跟哈利.戈登一边传看着某些刚刚整理出来的文件报告,一边用投影仪播放最近拍摄的照片,统计伦敦市区被毁的情况。

    眼下这个时候,散落各地的英国中央政府文官班子,一时半会儿还召集不起来,哈利.戈登只好胡乱拉了些人来处理文书工作——幸好,眼下除了招降纳叛和统计损失之外,暂时也没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去做。

    虽然之前已经亲眼目睹伦敦城内红光漫天、热浪灼人、灰烬纷飞的惨状,但如今真正进行统计之后。大家才发现,伦敦市区在这三天浩劫之中所承受的损害,还是远比任何人预想的都要更加严重。

    ——在之前的混乱巷战之中。利用老城区稠密的建筑格局,各方势力都搭建了不少街垒来进行防御。结果,为了把这些钉子逐一攻打拔除,进攻的一方普遍要放火烧屋来清理道路,防守的一方也拼命纵火来制造障碍,而两边又都是只管放火不管灭火的,甚至还有趁乱掳掠的恶习……

    于是。城内各区的巷战乱哄哄地打了几天几夜,遍地开花的火灾也就烧了几天几夜,直至在最后酿成一场空前惨烈的焚城大火。尤其是几处战斗最为激烈的街区。更是房倒楼塌、死尸蔽地,密密麻麻,流淌着满街的血水,在漫天火光的映照下。格外让人心生恐惧……

    根据目前的不完全统计。整个伦敦至少被烧掉和炸毁了二十万座房屋,在几处主要火场的中心,以及战斗最激烈的外国移民聚居区,更是差不多片瓦无存。此外,在欧盟军队的攻击路线上,好几座摩天大楼都在烈火和爆炸中崩溃解体,哗啦啦地垮了下来,变成了一堆无法分辨的废弃建材垃圾山……

    作为战斗最激烈的主战场。泰晤士河以南的南伦敦市区损毁最为严重,差不多完全成了瓦砾。泰晤士河以北的东伦敦市区也损失不轻。连大英帝国博物馆都不知怎么地挨了航空炸弹,坍塌了好几幢建筑。只有在军政机关和豪宅别墅云集的西伦敦地区,相对来说还比较完整,可流离失所的倒霉蛋同样也不在少数。

    在仿佛鬼域一般的残破废墟里,除了散落着一具具无人掩埋的焦黑尸首,还时常游荡着一些勉强幸存下来的战争难民。其中尤其以妇孺居多,她们先是失去了家园和亲人,又在枪林弹雨和熊熊烈火之中,遭到暴徒袭击与蹂躏,被剥走或撕烂了衣裳,即使侥幸活了下来,只得脸色麻木地赤着身子满街游走……

    由于如今的局势还很混乱,不可能统计出准确的伤亡数字。但根据哈利.戈登的粗略预测,全城至少有二十万人死于这场空前浩劫,还有超过三十万的市民家宅被毁,无处可去,以至于成了战争难民。这些人全都神情漠然、疲惫不堪,挣扎在这一片余烬废土之上。或是用废墟中挖出的木板、砖瓦,胡乱搭建出一批简陋的窝棚,暂且安身度日。或是干脆栖身于露天之中,每天依靠政府救济和翻拣垃圾为生。

    至于伯明翰、曼切斯特、诺丁汉等其它城市的损失状况,如今还没有统计出来,只是从最新拍摄的卫星地图上,可以看出它们的情况同样很不乐观,至少在各自的市中心,也都已经是遍地废墟了。

    看到伦敦竟然遭到了远比二战大轰炸更惨重的可怕损失,而英国全境的死伤人数弄不好就要上百万,王秋一时间不由得颇为咋舌——这才折腾了几天功夫啊?英国人自相残杀的毁灭能力也实在太强了吧!

    “……唉,之前在东京的时候,看到你们日本自卫队在军事政变中烧掉了一个街区,就觉得已经是很惨烈了。但现在再看看英国人的搞法,东京的那场政变就实在是太小儿科了,简直就像是在玩儿一样。”

    他悄悄侧过脑袋,对坐在旁边的小鸟游真白前首相如此吐槽说。

    “……是啊,论受到主流社会鄙夷的程度,英国的酒鬼和足球流氓,跟日本的御宅族恐怕不相上下。”

    日本最强的超能力少女,“邪王真眼”的持有者,前首相小鸟游真白挑了挑眉毛,淡定地说道,“……但若是论破坏力和凶暴程度,英国醉汉们的本事可就强得太多了!日本御宅族根本赶不上他们的十分之一!瞧瞧,这一口气搞死了多少人啊!”

    说到这里,她突然忍不住“扑哧”一笑,“……怪不得曾经有人评价说,英国绅士的身上还流着海盗的血,而日本武士的大和魂却早就灰飞烟灭了……莫非真要庆幸我的同胞们是‘一亿国民皆废宅’吗?”

    虽然伦敦在浩劫之后的惨状,确实是令人哀婉不已。但在诸位铁石心肠的外国人看来,这都是英国人自己需要头疼的事情,呃。或许还要加上有心在大不列颠岛常驻的欧盟联军。至于从万里之外漂洋过海而来的中国人、日本人、巴西人……他们没有趁乱搬空大英帝国博物馆的藏宝,就已经算是很客气了(另一方面是因为那地方落到了法国外籍军团的手里,想搬也搬不了。)

    事实上,由于长期穿梭于各个历史时空,因此对于大英帝国博物馆里的这点古代文物,王秋已经不怎么看得上了——古罗马古希腊的雕像和文物,在克里奥佩特拉女王的地盘上要多少有多少;想要收藏古埃及木乃伊。还可以让亚历山大港的工匠现做几具;就是在圆明园被掠去的那些文物,如果下一次有幸穿越到晚清的话,王秋也可以自己设法搞来……所以实在没必要老是惦记着大英帝国博物馆里的这么点东西。

    不过。之前趁着白金汉宫起火,大家忙着转移贵重物品的时候,王秋倒是趁乱顺走了一些不是特别引人注目的好东西(皇冠什么的没拿),比如说珐琅花瓶、银质餐具、风景和人物油画、宝石工艺品之类……这些顺手牵羊弄来的赃物。目前全都堆在虫洞对面的古埃及亚历山大港王宫里。即使这些东西的来路过于敏感,一时间没法变卖,也可以作为礼物送给埃及艳后,讨讨她的欢心,把她的宫殿装饰得更漂亮一些……

    ——虽然零星的战火和骚乱,还在不列颠的土地上爆发;虽然导致民族矛盾和社会危机的潜流,依然在水面之下不断涌动;虽然各式各样新的灾难,还在向英国纷至沓来……

    但是。不管怎么样,对于王秋和他的同伴们来说。这一切总算是暂时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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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月23日下午,英国西部温泉胜地,巴斯

    晴朗的春日里,散发出甘甜芳香的花朵一起绽放。

    蒸汽弥漫的露天温泉浴池旁边,伴着春风徐徐飘来了花草的清香,宣告了新季节的到来。

    巴斯位于英格兰西南部,被誉为英格兰最美的城市,从英国乔治王朝开始,就是一个颇受青睐的疗养胜地——因为这里有着全英国唯一的温泉:巴斯温泉。

    早在古罗马时代,不列颠行省的罗马人就在这里修筑了华丽的温泉浴室,尽情享受泡温泉的舒适惬意,也许巴斯的名字就从此而来。(巴斯,英文bath,意为洗浴。) 虽然现在巴斯城内的罗马浴场,已经成了一座博物馆。参观这处古迹的游客都只能“看”而不能“泡”。但在如今的巴斯城内,利用本地温泉资源兴建起来的现代温泉浴池,依然为数不少,足以让游客们在巴斯城里泡够了温泉,再神清气爽地尽兴而归。

    在结束了伦敦的任务之后,王秋和“中国异能界旅游团”的众人,以及在伦敦之战中劳苦功高的诸位德鲁伊、吸血鬼、吸血鬼猎人和一位日本前首相,就来到了巴斯市的温泉旅馆里放松精神、暂时休憩。

    由于总人数多达两千以上,他们只能分散到很多不同的旅馆入住。而“中国异能界旅游团”入住的温泉旅馆,自然是最高档的——奶油色石头堆砌而成的外墙,古罗马风格的大理石雕塑艺术品,位于四楼天台之上的仿古罗马式露天温泉池,热气腾腾但又不会把人烫伤、富含27种矿物质的温泉水……

    此时此刻,刚刚泡够了温泉的王秋同学,正悠然地穿着橙色的浴衣,按照当地风俗,端着一盘香橙花和石榴子走出古罗马式的浴池,来到旁边豪华休息室内的躺椅上坐下,一边饮用着当地名产——用地道的巴斯矿泉水烹制的“泉水咖啡”,一边品尝着用奶酪和巧克力制作的精致小点心。

    在他的身边,凡是从伦敦浩劫中幸存下来的“中国异能界旅游团”成员,几乎尽数聚集于此——或是在温泉浴池里闭目养神,或是喝着咖啡欣赏周围葱翠的山峰和巴斯市的街景,或是兴致勃勃地在做海藻泥面膜、干草瘦身、指压按摩和针灸理疗,享受着生死考验之后的难得松弛。只有《走进科学》摄制组还留在伦敦,似乎是要制作一期“滑铁卢桥的魅影”,帮助英国魔法部掩饰政变结束之夜的某些不科学场景……

    感受着四周慵懒休闲的氛围,王秋不由得感到一阵深深的倦意涌上头脑,正当他想要在躺椅上舒展开手脚,好好地睡上一个午觉的时候,却被一通不合时宜的越洋电话给彻底打消了睡意。

    “……喂喂?谁啊?哦,是蔡蓉啊?”王秋一边有些睡眼惺忪地从躺椅坐起身来,一边有些声音含糊地嘟囔道,“……什么?要我带着大家赶快回来,到英国去出一趟任务……没搞错吧!我现下就在英国啊!”

    这个荒谬的要求,让他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而蔡蓉小姐的下一句话,则解释清楚了其中的原委:

    “……不是现在的英国,而是公元五世纪的罗马帝国不列颠行省!有一帮家伙穿到亚瑟王时代去啦!”

    (本卷终,下一卷《城管与亚瑟王》敬请订阅,谢谢。)(未完待续。。)

第一章、消失的南极科考站(上)

    3月1日,英属南极领地,英国“卡梅洛特”南极科考站

    此时正是南极夏季的尾声,虽然明亮的太阳依然悬挂在天空,灿烂的阳光在没有工业污染的纯净天空中,显得分外刺眼。但是,在终年被冰雪覆盖的南极大陆上,气温却依然保持在零下12度,冻得人直打颤。

    黑发绿眼的科考站新人梅林.班纳德,独自站在一座露出冰雪覆盖的巨岩上,眺望着四周白雪皑皑的空旷冰原,还有层层叠叠遍布着无数浮冰的蔚蓝海洋,以及散落着零星几只海豹和企鹅的砾石海滩。

    这就是南极洲,他已经抵达三个月,并且即将在这里工作和生活三年的地方。

    确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南极是一片极为壮美的大陆,但对于人类来说,它首先是一片残酷的土地。

    从太空中鸟瞰下去,南极大陆的面积大约相当于北美大陆的三分之二,但却有98%的土地为冰雪覆盖,剩下2%的土地被称为“干谷”,同样荒芜得令人发指,除了地衣和昆虫之外,连最顽强的杂草都没法长。

    如果这些冰雪全都融化的话,南极洲恐怕将会变成一串群岛,因为南极大陆有很大一部分位于海平面以下。然而,厚厚的冰层使南极洲的平均海拔达到2160米,成为世界最高的大陆。

    南极洲当然也是最冷的大陆,有零下89.2摄氏度的低温记录。由于蒸发量稀少。南极高原年平均降水/雪小于5厘米,与撒哈拉沙漠同为世界最干燥的沙漠(有人在南极发现了20多年前的探险队员留下的火柴,一划居然点着了)。但由于终年的极度低温。它又能将任何水分锁住,因此,这块全世界最干燥的大陆,偏偏又储存着全球四分之三的淡水——其中大约90%以冰的形式存在。

    南极还是世界上风速最高的地方,有过每小时超300公里的风速记录,这可是一般飓风速度的两倍!

    如此惨烈的自然环境,除了在干谷中生存了亿万年的地衣和昆虫。南极内陆似乎是死寂一片。

    就连在南极海域的航行,也是命悬一线的营生。在这里,雨雪风雾常年肆虐。无边无际的浮冰简直就像铁钳一样,可以轻易将一艘大船夹紧挤碎。在没有破冰船和无线电通讯的木船时代,不要说到达南极点,光是发现南极大陆就已经纯属于奇迹。

    尽管南极洲的自然条件如此恶劣。却仍有一波又一波的探险家和研究者前赴后继地来到这里。大多数人只是在这里进行科学考察和展开挑战极限的冒险。但也有人在这里插上国旗圈地,以至于引发全球抗议。

    而英国人正好就是后者之一。

    此时,缺乏热度的刺目阳光从梅林的正前方铺展开来,刺痛了他的眼睛,但也照亮了眼前的壮丽美景。

    虽然有着厚重的保暖服的阻挡,但极地的严寒依旧沁人心脾。可梅林还是贪婪地欣赏着这壮丽的南极海景,想要把它深深地刻在脑子里,仿佛是生怕再过几天之后。自己就没法看到了。

    因为,现在已经是三月了。

    ——短暂的南极夏日已经行将结束。黑暗恐怖的漫长极夜即将悄然降临。

    为了躲开这终日黑暗、无聊孤寂的极夜,回到灯红酒绿的高节奏都市生活里去,这个夏天造访“卡梅洛特”南极科考站的最后一批游客,已经乘上了“阿瓦隆”号破冰船,拉响汽笛踏上了返程。

    在这世界上的其它大陆,通常到处都是可以自由航行的海洋,但在南极洲,海洋却被无情的严寒用坚冰封住,待在南极的人类为了让自己不至于跟世界割裂开来,就不得不努力打碎这些镣铐。

    譬如在此时此刻,由于夏季行将结束,海面上的浮冰已经很多,“阿瓦隆”号破冰船就不得不化身为两栖动物,反复地冲上冰面又滑入海中,一路破冰前进——从梅林此时所在的位置,朝着港湾的方向俯瞰过去,可以看见“阿瓦隆”号船身周围满是一片被搅翻了的蓝色冰水,浮冰碎片和巨大冰山,同时感到眼睛因为近处那片还没被人触动过的洁白冰原而阵阵疼痛。

    为了通过这片冰封之海,“阿瓦隆”号破冰船必须先用着笨重的船头爬上冰面,压毁冰面,轰隆作响地落下,然后再爬上来,然后再落下去。冰块撞击着船舷,吱吱嘎嘎地摩擦,发出炮轰般破裂声,碎了开来。它的每一次穿过冰面,都像穿过敌人的战壕一样艰难,需要不断地勇敢搏斗……

    ——事实上,这根本就是一场真正的战争,人类奋力与严酷大自然展开搏斗的战争!

    几个小时之后,虽然经历了各种艰难险阻,但结实坚固的“阿瓦隆”号破冰船,终究还是战胜了从四面八方挤压它的冰原,进入了阳光灿烂的蔚蓝色无冰之海,并且再次拉响汽笛,与白雪皑皑的南极洲告别。

    而一直站在岸边巨石上的梅林.班纳德,见状也踮起脚来,向远去的“阿瓦隆”号破冰船挥舞了几下手臂,这才踩着嘎吱作响的积雪,转身走回自己目前任职的“卡梅洛特”南极科考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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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迄今为止建成不过四年的“卡梅洛特”南极科考站,坐落在一片平坦结实的冰原上。

    它是目前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政府,在英属南极领地范围内规模最大的人类聚居点,从法律上讲,还是这片“南极殖民地”的行政首府。

    “卡梅洛特”南极科考站采用整体化设计,由一个圆形的中央主舱室和八个与之相连的长方形小舱室组成。远远望去,就像一只趴在地面的八爪章鱼。每一座建筑物都能够经受南极最严酷的天气。

    环绕在四周的八个长方形小舱室,包括实验室、办公室、温室、仓库、厨房、发电站和招待游客的客房等等。还有一间饲养爱斯基摩雪橇犬的犬舍——乘着爱斯基摩雪橇犬拉的雪橇,在渺无人烟的南极冰原上兜风,就跟近距离观赏企鹅和海豹一样,都是“卡梅洛特”科考站招待游客的最重要传统游玩项目之一。

    至于中央的圆形红色主舱室,则是给游客们社交活动用的地方,基本相当于酒店大堂,内有攀石场、浴室、图书馆、录像厅等生活休闲设施。在二楼的位置,还有一座很漂亮的观景餐厅兼酒吧——跟南极其它地区的科学考察站不同,“卡梅洛特”南极科考站从一开始就是以接待游客、谋求盈利为主要目的。所谓的科研任务只是添头,颇有挂羊头卖狗肉之嫌,故而被那些真正的南极科考队戏称为“南极大酒店”。

    而梅林先生在“卡梅洛特”南极科考站的主要工作,就是照顾那个栽种着蔬菜水果的小温室。

    ——常言道:民以食为天。地球的两极。特别是南极。是地球上环境最恶劣的地区,虽然在南极不存在失重和空间狭小的问题,但极端的低温、干燥、强烈的紫外线辐射(臭氧层空洞)、与世隔绝的孤寂生活、缺医少药的环境,使得“南极定居者”的日常体力消耗,也与宇航员相差无几。

    然而,同样是由于自然环境恶劣,生活条件简陋,诸位“南极人”即使想要做些美食来补充营养。也经常会苦于缺乏原材料——众所周知,在南极洲除了冰就是雪。不下雹就刮风,真可谓是一个“天上无飞鸟、地上无寸草、刮风雪球跑”的地区。所有的生活用品,都得靠船和飞机运进南极,结果自然是像远洋海船上的水手一样,吃的东西以罐头、冰冻食品、干货为主,新鲜的蔬菜水果相当缺乏。

    为了在南极也能经常吃上新鲜蔬果,历代的南极科考队员想出了种种办法:首先是囤积土豆、洋葱、胡萝卜、白菜、苹果一类的比较容易保存的新鲜蔬菜水果;其次是利用南极这个天然冰柜,储存大量的速冻蔬菜;然后就是脱水蔬菜和水果罐头……但土豆、洋葱这些东西吃多了也会腻,而脱水蔬菜和速冻蔬菜用来煮汤或炒菜尚可,若是想要制作西方人喜爱的蔬菜沙拉,这口感就很成问题了。

    所以,为了给游客提供更上档次的餐饮服务,在南极也吃得上新鲜的蔬菜沙拉,在“卡梅洛特”南极科考站这座以异域观光为主题的“南极大酒店”,就特意建造了一座自动化温室,用以栽种蔬菜水果。

    于是,刚刚调动到这里来的梅林.班纳德,就发现自己居然成了在全世界最寒冷的地方种菜的园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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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拖着快要被冻僵的身子,推开厚厚的密封门,手脚僵冷地踏进温室舱内,一股扑面而来的暖流,立即让梅林.班纳德感到浑身舒畅,再抬眼看看这生机盎然的葱绿植物,顿时就生出了一种心旷神怡的愉悦之感。

    只有在亘古荒芜、满目惨白的南极大陆待得久了,才会明白这不起眼的苍翠绿色是多么的可贵。

    除了身为园丁的梅林之外,“卡梅洛特”科考站的其他人在没事的时候,也总是喜欢来温室里转转,看一看这些可爱的绿色植物,以此来“治愈”一下自己被无边无际的冰雪长期荼毒的眼睛。

    ——即使不考虑南极的严寒和干燥,光是整整几个月不见阳光的漫长极夜,就足以让任何植物在黑暗中枯死了。为了栽培这些珍贵的蔬菜水果,科考站除了要提供暖气来保温之外,还需要安装许多高能耗的太阳灯,让这些植物得以在漫漫长夜中存活。

    所以,温室内每一片翠绿草叶的生存,都要消耗惊人的电力和燃料。由于依赖太阳灯来种菜的成本实在太高,因此到了漫长黑暗的极夜里,还必须种蘑菇和发豆芽来补充蔬菜的匮乏。

    正当梅林拿着精致的铝合金小锄头。在温室里侍弄着名为“圣女果”的迷你小西红柿,乒乓球大小的微型白萝卜,尚未成熟的碧绿小黄瓜。还有可爱的小草莓之际,耳畔突然响起了一个清亮的声音。

    “……下午好!梅林,请问……今天的收成怎么样?晚上有什么可以用来加餐的东西吗?”

    一位穿着西装礼服的金发青年从另一座小门里走了过来,很有礼貌地敲了敲门扉,低声地开口问道。

    这是一个相当俊俏的小伙子,满头柔软的金色发丝覆盖在白皙的前额上,明亮的眼眸总是洋溢着水光。那过于精致的容貌,充满诱惑力的绿眼睛,再加上忽闪忽闪的浓密又卷翘的睫毛。还有在后脑勺束成马尾的金发,即使穿上了礼服也显不出多少帅气,反而很容易让人误会成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

    在年过四十的梅林先生眼中,他就像是一只聪敏的长毛牧羊犬。但却总是有点怯生生的。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是个很怕羞的乖孩子,即使混熟了也依然很有礼貌,令人印象十分深刻。

    ——在如今的英国,差不多满街都能看到纹身酗酒抽大麻和打家劫舍的熊孩子,而像这样文静礼貌的乖孩子,却已经沦为了很少见的稀有动物。

    “……哟!亚瑟,是你这漂亮的小家伙呀!唉,这回你恐怕要失望了。卡梅洛特的旅游季节刚刚结束。最后一批预定采摘的草莓、萝卜和黄瓜,也在昨晚的告别宴会里用得差不多了!”

    梅林放下锄头。苦笑着叹息说,“……今天晚上恐怕只能吃罐头大餐啦!”

    “……诶?怎么能这样?!今天晚上可是我爸爸的生日宴会啊!”

    亚瑟一听这话就急了,“……我看这里还有一些剩下的西红柿和草莓呐!为什么不能在今天都摘了?”

    梅林撇了撇嘴,“……这可是整个卡梅洛特站一个星期的新鲜蔬果配给,必须精打细算地食用。如果在今天晚上就都吃光了,那么接下来我们就连一丁点儿的餐后水果都没有了,你觉得大家会怎么向我抱怨?”

    “……吃光了就再种啊!我记得那些速生蔬菜都长得挺快的!”亚瑟不以为然地说。

    “……哪有这么简单的事!等到这一批蔬菜水果采摘完毕之后,卡梅洛特也即将进入极夜。为了节省站内有限的储备能源,温室里至少五分之四的培养槽都必须闲置——当然,即使是五分之一的产量,本来足够让每个留守人员都能天天吃上蔬菜沙拉。可问题是,如今你爸爸却突然带来了这么多当兵的……”

    梅林斜眼看了看亚瑟,“……只怕是连新鲜的蔬菜汤,也都没法天天喝得上喽!”

    ——作为一座以旅游观光为主题的“南极大酒店”,每当南极的夏天结束,最后一批游客离去的时候,卡梅洛特站的绝大部分服务人员和工作人员,也都会一起登上破冰船或飞机离开,以节省在南极过冬的巨大花费——这地方的生活成本可不是一般的高——通常只留下三个或四个人,在漫长的极夜里负责“看家”。

    然而,在这一年的二月初,英国和阿根廷之间,却再次因为马尔维纳斯群岛和英属南极领地的归属问题,突然爆发了一连串的尖锐冲突,并且由于各种原因,导致矛盾迅速升级。

    阿根廷方面虽然近年来经济疲软,国力肾虚得不行,根本没有勇气再打一场马岛战争,但却很擅长作秀,居然往本国的南极科考站大张旗鼓地派遣了一支军队,满口胡扯地作势要攻打一场“南极战争”!

    这样一来,英国人也不得不作出应对,虽然明知道在南极这种鬼地方根本没法打仗,阿根廷人是在作秀,但为了对付公众舆论,还是捏着鼻子同样调遣了一支陆军部队进驻南极,用于“武装保卫南极领地”。

    然而,南极大陆实在不是什么适合住人的地方,这支万里迢迢而来的英国陆军部队,也只能待在“卡梅洛特”南极科考站这座“南极大酒店”里度假享福。为此,他们非但与国无功,还挤占了卡梅洛特站留守人员的一部分生活物资,尤其是珍贵的新鲜蔬果,故而也难怪梅林会对此感到满腹牢骚了。

    不过,亚瑟还是有办法达到他的目标,因为园丁先生自己的屁股也实在是不干净。

    “……梅林先生,虽然我并不擅长威胁别人,但是……”

    亚瑟突然伸手拉开一个冰柜状的无土培养箱,露出里面那一株株弥漫着刺激性气味的绿色植物,“……对于一个私自使用公家的太阳灯和栽培器械,在全世界最寒冷的地方种大麻捞外快的家伙……呵呵,最纯正的南极大麻,给您带来南极冰山的独特舒爽……你觉得如果我把这事泄露给媒体,将会怎样?”

    ——片刻之后,亚瑟抱着一大篮子新鲜蔬果心满意足地离去,只留下梅林看着被摘空了的温室直发愣。

    “……唉,又一个纯真善良的好小伙子,已经不幸堕落成小恶棍啦!”沉默了片刻之后,梅林终于苦笑着挠了挠脑袋,“……嗯,最纯正的南极大麻,给您带来南极冰山的独特舒爽?这个广告词的感觉似乎不错,下次可以用彩色打印机直接印在包装袋上,等到游客们再次到来的时候推销出去……”(未完待续。。)

第二章、消失的南极科考站(中)

    当天夜晚,在“卡梅洛特”南极科考站的圆形红色主舱室顶楼,那间充满巴洛克风格的豪华观景餐厅里,举办了英属南极领地的临时军事长官,尤瑟.韦斯莱少校的五十岁生日宴会。

    虽然位于世界尽头的极致荒芜之地,但“卡梅洛特”南极科考站的观景餐厅,却是如此的富有视觉冲击力,奢华得让人难以置信——代表“卡梅洛特”之名寓意的红龙雕像,光洁的大理石地板,金红色的壁纸,精致的石膏浮雕,璀璨的复古水晶吊灯,巨大的彩瓷花瓶,雕花的桃花心木壁龛,金线刺绣的玫瑰在宝蓝色的绸缎窗幔上绽放,天花板上的金箔纸贴片构成了绚丽的图案,花纹虽多却毫无凌乱之感……将巴洛克风格的欧式奢华感发挥到淋漓尽致,和窗外单调荒芜的白色世界,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在一张铺着金绿色花纹桌布的长条餐桌四周,亮闪闪地尽是奢华的银器——刀叉、盘子和装饰用的烛台,桌中间摆着好几个非常大的藤编方筐,里面堆放着整条的面包和大块的牛肉馅饼,外围则摆放着一些精美的奶油蛋糕和巧克力点心,一只大号汤锅放在餐桌的一端,里面盛满了热腾腾的蘑菇肉汤,还插着一把紫铜长柄汤勺,随时供人取用。在这些美味佳肴之外,作为解油腻的配菜,桌面上还放着许多翠绿的小黄瓜和红彤彤的草莓和小西红柿——这是“卡梅洛特”南极科考站温室里剩余的全部出产,在南极大陆这片冰天雪地、草木不生的不毛之地。这些在别处平凡无奇的新鲜蔬果,绝对比任何东西都要更加稀罕。

    当然,宴会上同样也少不了成箱的威士忌、啤酒、白兰地、伏特加和香槟酒。用以供人们滋润喉咙。

    宴会的主菜是充满南极风味的企鹅肉排,但不久前刚运来的澳洲小牛排和龙虾,也同样风味极佳。

    由于这个夏天的最后一个南极旅游团也已经离去,又没有什么重要的科研项目,所以整个“卡梅洛特”南极科考站在这一夜全员入场。五名科考站留守人员、二十五名刚派遣到南极领地的英国陆军官兵和十名随军家属,都穿上了自己身边最漂亮的衣服,在音箱里的悠扬乐声中。尽情享受宴饮的乐趣。

    暖融融的空气中洋着笑声、谈话声、餐具碰着杯盘的叮当声,以及烤肉和蘑菇肉汤的浓烈香味。

    作为生日宴会的寿星,今年五十岁的尤瑟.韦斯莱陆军少校。穿着笔挺的军礼服,坐在餐厅中央一张红龙造型的夸张椅子上,笑呵呵地举着酒杯,用欣慰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一对儿女——姐姐摩根和弟弟亚瑟。在餐厅中央随着音乐的拍子。动作流畅地携手翩翩起舞,赢得满堂喝彩。

    韦斯莱家的这对姐弟,是以随军家属的身份,被他们的父亲尤瑟.韦斯莱少校带来南极的。其中,姐姐摩根是因为被男友抛弃,又失去了工作,还欠下了不少债务,全靠老爸的慷慨资助才勉强还清。故而在精神上受到巨大打击,被她父亲特意带着一起到南极来散心;而弟弟亚瑟则还在大学里攻读环境科学系。这次跟父亲一起来南极的“卡梅洛特”科考站,实际上是公款旅游,而名义上算是大学里的毕业实习。

    这样一来,中年丧妻的韦斯莱少校不仅可以亲自照料精神状态不佳的女儿,避免她因为伤心过度而在无人看护的情况下闹出什么乱子来。同时,一家人在南极的衣食住行,还可以统统蹭公款,从而大幅度减少家庭生活开销——假公济私、占公家便宜这种事情,无论在东方还是西方,一样都是很普遍的……

    不得不承认的是,南极大陆的壮丽景色,似乎很能治愈某些人淤积在心头的创伤。

    此时此刻,灯光下盛装打扮的摩根小姐,显然早已摆脱了失恋和失业带来的忧伤憔悴,显得如此的意气风发,神采飞扬。今天特意作出复古打扮的她,穿着一件嫩绿色的丝绸裙袍,裙摆和腰间都装饰着金色的荷叶边,每条荷叶边上还都缝着墨绿色的天鹅绒蝴蝶结,使她变得有如钻石和翡翠一样耀眼。

    那件镶着金色蕾丝花边的嫩绿色丝绸长裙,是如此的宽松,把她的腰身衬托得纤细极了。而这种鲜嫩的绿色又和她闪闪发亮的绿眼睛交相辉映,使得她的眼睛好像撒了水晶粉一样在灯下闪闪发亮。她的胸前佩戴着紫色的天鹅绒饰带,飘逸的黑发上簪着一朵芬芳的人造花,袅袅婷婷地旋舞在水晶吊灯之下,那萦绕在身边的魅力,霎时间就盖过了在场的其余所有女士,让每一个看到她的男人都难以移开眼去。

    作为这样一位美人儿的舞伴,她的弟弟亚瑟显然感觉自己比任何时候都压力巨大,四周一大圈的小伙子都在一旁眼馋地看着他。感觉着那些充满嫉妒的目光,这既让他一种飘飘欲仙的自豪感,也不由得在心里警钟大作——嗯,为了不妨碍自家老姐寻找新的恋情,在得意够了之后,还是赶快退场吧。

    所有,在跳过两支舞之后,亚瑟就很自然地停下了舞步,将艳光四射的姐姐交给一位早已等得不耐烦的英俊少尉,然后径自取了一杯加冰的伏特加,便打算找个安静的角落坐下休息。

    ——————————————————————————————

    与此同时,“卡梅洛特”南极科考站的温室园丁梅林.班纳德先生,正一边自斟自饮着纯正的苏格兰威士忌,一边欣赏着年轻人们的欢快闹腾——对于他这个年纪的英国人来说,美酒显然比美女更值得回味。

    众所周知。英国人几乎和俄国人一样天生喜好饮酒,诸多三天两头泡酒吧醉倒街头的绅士们暂且不提,就连那些娇弱的太太和小姐们在喝下午茶的时候。也都喜欢往红茶里倾倒一点儿甜酒或白兰地。

    因此,出生在苏格兰高地的梅林先生,一向也算是一个嗜酒之人,可惜由于经济条件的限制,他能够畅饮上等美酒的机会一直不多——过去的十几年里,在他跟着罗德里克爵士在不列颠魔法部执行司打拼的时候,梅林那点儿可怜的薪水在支付了房贷、车贷和四个儿女的学费之后。简直是连威士忌都喝不起了,只能买些桶装的伏特加,兑上水来过过瘾。或者再加点shandy,irn-bru之类的苏格兰土酿进去……

    唉,想不到在被狠心刻薄的哈利.戈登常务次官一脚踢出魔法部,“流放”到偏远至极的南极殖民地之后。倒是三天两头能够借着宴饮的机会。有幸喝上不花钱的美酒,让自己终于尽情过足了酒瘾,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唯一的遗憾就是,实在好想念家里的老婆孩子啊!也不知道他们在不列颠本土过得怎样……

    退役巫师、现任园丁梅林.班纳德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再次往嘴里灌下一小杯纯正的苏格兰威士忌,充分感受着那麦芽的甜香和独特的烟熏味,以及一股热流从口腔弥漫到咽喉的那种**快感。然后随手拿起一串烤肉,有滋有味地啃了起来——作为威士忌的配菜。在他的手边,还摆着一盘插在小叉上的烤肉块。用炭火烤得焦黄流油,恰到好处,并且附带有一碟掺了炒芝麻的细盐,用来给烤肉块调味。

    正当他独自饮酒吃肉,深感心中畅快的时候,却突然透过眼角的余光,看到亚瑟拿着酒杯走了过来。

    “……哟!年轻的亚瑟王!你今天可真是大出风头啊!刚才跳舞一定跳得很开心吧!”

    已经喝了不少威士忌的梅林,带着几分醺然的醉意,遥遥伸手举起酒杯,对亚瑟调侃着说道,“……这屋子里所有的雌性生物,在看着你这个漂亮小家伙的时候,可都是眼神闪闪发亮的哟!”

    “……亚瑟王?你是在说我吗?”亚瑟.韦斯莱一边在梅林身边落座,一边有些惊讶地微笑道,“……呵呵,这个说法倒是挺新鲜。在我的记忆里,大多数人在知道了我的名字之后,在第一时间都只会联想到《哈利波特》里面的那位红头发魔法部职员(重要角色之一,与亚瑟同名同姓)。”他不无抱怨地哀叹道。

    “……《哈利波特》?嗯,没错,确实是跟你的名字一样。”梅林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睛,给了他一个同情的眼神,“……以《哈利波特》的流行程度来看,这个名字肯定给你的生活带来了不小的烦恼吧!”

    “……是啊,你能想象在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对方突然蹦出一句“你就是亚瑟.韦斯莱?那个罗恩和金妮的老爹?”时的尴尬么?你能想象到在想要跟女生搭讪的时候,都会被询问你家里是不是有一座摇摇欲坠的破房子,将来是否准备生六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并且找一个额头上有闪电伤疤的救世主来当女婿……”

    仿佛是被打开了话匣子,亚瑟滔滔不绝地吐起了苦水,“……上帝啊,我明明不是红发,而金发啊!”

    “……这确实是挺让人烦恼的。”梅林微微点头表示认可,但随即又话锋一转,“……但我还是觉得,跟《哈利波特》相比,你的名字更容易让人联想到《亚瑟王传奇》——至少在我们这边是这样。

    你看,这个科考站的名字是卡梅洛特,正是借用了传说中亚瑟王的首都名字。你父亲的名字是尤瑟,是这片英属南极领地的最高军事长官;你的名字是亚瑟,你姐姐的名字是摩根;现在正跟你姐姐跳舞的那个少尉,名叫兰斯洛特;在挖冰激凌的那个医疗兵,名字是贝狄威尔……差不多就缺少一张圆桌了!”

    “……此外还缺少一位格尼薇儿王后……”亚瑟翻着白眼补充说,“……可我并不姓潘德拉贡(亚瑟王的姓氏),这座科考站也并不是我家的城堡。我和我父亲都只是这座‘南极大酒店’的临时房客而已。”

    说到这里,亚瑟撇了撇嘴,随即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哦,对了,假如我是亚瑟王的话,那么你不就是传说中辅佐亚瑟王的大巫师梅林了吗?上帝啊,这名字居然还真能对得上!可惜你只是个园丁,而不是巫师。不会变魔法……”他看了梅林一眼,有些失望地叹息道。

    ——话说回来,我好像还真是个巫师来着……前不久刚刚被踢出不列颠魔法部的退役巫师梅林先生。闻言不由得悄悄摸了摸藏在袖子里的魔杖,带着一脸的醉眼朦胧,在心中暗自想道。

    两人漫无边际地随口闲聊了几句,又碰杯了几次。干掉了足足一整瓶芝华士威士忌。与此同时。眼看着摩根小姐在众多男士大献殷勤之下,不知疲倦地跳了一曲又一曲,简直要一直跳到把舞鞋磨穿,坐了许久的亚瑟不由得有些技痒,但又不好意思跟诸多“潜在姐夫”们争抢自家老姐……

    正当亚瑟略感踌躇的时候,热闹的舞会迎来了中场休息。摩根小姐在一众爱慕者的簇拥之下,靠着墙壁喝啤酒、吃东西、聊天和休息。而另外几个对跳舞不怎么感兴趣的人,则凑到餐厅角落的一架钢琴边。乱哄哄地一边唱歌,一边弹琴伴奏。只可惜他们的琴技一个不如一个。唱腔更是跑调得离谱,非但没能愉悦听众,反而迎来了一片喝倒彩之声,被痛骂是在制造噪音,扰乱气氛。

    因此,这几个家伙便灰溜溜地让出了钢琴,邀请嗓音出色的亚瑟过来唱一首歌,调节一下气氛,而正感觉想要做点什么,又跟梅林在聊天中若有所思的亚瑟,随即也欣然答应,施施然地在钢琴边坐了下来。

    ——于是,在片刻之后,几个连不成调的音符,就蹦跳着进入诸位客人的耳朵。

    众人回头看向钢琴边的亚瑟,发现他正全神贯注的看着眼前的琴键,试探性的弹了几个音符,然后一闭眼睛,仿佛做了一个深呼吸,接着又睁开眼睛,一串明快流畅的音符,就如同溪水一般流淌了出来。

    与此同时,悦耳的歌声也从他的喉咙中传出,嗓音里既带着稚嫩少年的天真与清朗,又洋溢着成熟青年的沉稳与忧伤,借着刚才跟梅林谈论的主题,将一首《亚瑟王》唱得抑扬顿挫、荡气回肠:

    “……时光倾泻让人遗忘。

    传说中存在的君王,如今消失在何方?

    那一轮宁静的夕阳,将你的斜影拉长。

    无论孤独还是沧桑,都已经成为过往。

    铁蹄踏碎了敌人的盔甲,热血流淌,

    战马的嘶鸣声,粉碎了国家的繁荣和辉煌,

    看着眼前的背影,却无法到达你的身旁,

    泪水已经模糊了眼眶,

    你的坚强,不曾流露半点悲伤,

    君王承载的悲伤,驱散迷茫,

    全部化作了温暖的希望。

    那一夜冰冷的月光,你坚毅的脸庞,

    手中的圣剑散发光芒,将前路照亮。

    剑刃互相碰撞出的火花,

    那灼烫是被紧握在掌心,将脆弱融化的锋芒。

    看着眼前的背影,却无法到达你的身旁,

    指尖遥望过去,勾勒上你的模样,

    巍然伫立在光辉下的君王,为荣誉而受伤,

    在闭上眼睛的这一刹那,才得到解放。

    ……”

    琴声渐渐低落,歌声至此结束,围在亚瑟身边的几位女士和先生们纷纷鼓起掌来,有人叫嚷着再来一首,还有人拿着酒瓶和酒杯,要跟亚瑟一起干杯……紧接着,欢乐的华尔兹舞曲再次响起,休息够了的摩根小姐也又一次粉墨登场,潇洒地周旋于众多男士之间,用她的粉黛香鬓,勾得男人们心神荡漾……

    总之,在这一夜的宴会上,“卡梅洛特”南极科考站的众人全都玩得十分开心,最后也都像是真正的英国人一样,一个个喝得烂醉如泥……最早喝醉的几个家伙,还有好心的人会把他们架回卧室;而到了后面,干脆谁都顾不上谁,一个个在地板上、桌子下、窗台边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连守夜的人都没安排……

    然而,此时任谁都没有想到的是,这竟然是他们在南极大陆待的最后一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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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暗的夜幕在绚丽的朝霞中渐渐散去,金色的阳光穿过宽大窗户上的丝绸帐幔,异常灿烂地照入典雅的巴洛克风格餐厅,使那些金红色的墙壁都变得闪闪发亮。室内的桃花心木家具,很快就因此泛出葡萄酒一般深红的光辉,大理石地板一时间仿佛玻璃似的耀眼,就连铺着地毯的地方也洒满了灰色的光斑。

    梅林.班纳德也因为透过窗帘投射进来的明亮阳光,而从深沉的睡梦中逐渐醒来。似乎是由于宿醉的缘故,他感到身体依旧十分僵硬,浑身的肌肉又酸又痛,头脑也是昏昏沉沉,提不起一点精神。

    朝四周看看,餐厅里到处都躺满了东倒西歪的醉鬼们,一个个衣衫凌乱、丑态百出,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酒臭味,地板上还散落着空酒瓶和食物残渣,以及一滩滩的呕吐物,让梅林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再抬头看了一眼窗外,金灿灿的朝阳早已从地平线上跃出,透过一片针叶林的树梢,将略带刺眼的光芒播撒向广阔的天地。不仅照亮了白雪皑皑的旷野,也让远方的高大山脉被映照出了点点金辉……

    粗看起来,这似乎是一个暖洋洋的,能够令人感到心情舒畅的冬季晴日……

    ……呃……等一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混进来了?!

    他眨了眨眼睛,再次望向窗外:巍峨耸立的远山、铺天盖地的白雪……覆盖着厚厚积雪的茂密森林?!!!

    ——南极大陆这不毛之地哪儿来的森林?!!!

    呆愣了片刻之后,曾经的英国官方职业穿越者,探索过许多个古代位面的退役巫师梅林.班纳德,终于从头脑中捡回了一丝理智,瞬间吓得冒出一身冷汗,然后痛苦地抱着脑袋,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哀嚎:

    “……上帝啊!谁来告诉我,这究竟是穿越到哪儿了?!!!”(未完待续。。)

第三章、消失的南极科考站(下)

    光是挨个儿叫醒满屋子的醉鬼们,就花费了梅林先生一个上午的时间;而让他们理解目前“卡梅洛特”南极科考站不知穿越到了哪儿的诡异处境,又花费了他整整一个下午;接下来,他还不得不花费了一个晚上,向精神濒临崩溃的众人解释自己曾经的职业,为了取信众人,他又被迫掏出魔杖当场表演法术。

    更要命的是,虽然已经清楚地知道自己置身于不可思议的奇妙处境,但由于一时间转不过弯来的常规思维,他们还是对梅林的巫师身份提出了一连串的质疑,怀疑他是在变魔术……

    而如今整个科考站被玩了乾坤大挪移的惊悚现实,也被某些自欺欺人的家伙认定是什么整人节目……拜托!有哪个电视台的整人节目摄制组具备这样庞大的财力,可以把至少上千吨重的科考站搬来搬去啊?!!

    等到这混乱的一天结束之后,梅林已经是瘫倒在地,感觉自己比先前在组织里做过的最恐怖的那次任务——独自穿越到侏罗纪,从霸王龙嘴边拯救某个屎尿齐流的穿越者老太太——还要更加让人精疲力竭。

    最终,直到第二天的上午,整个“卡梅洛特”科考站的全体四十名成员,才带着鸟窝般的乱发、通红的眼睛和厚厚的黑眼圈,再次聚集到了被改为会议室的巴洛克风格观光餐厅里——由于没人在这样的剧变之后还能睡得好觉。其中几个精神最为脆弱的家伙,甚至不得不用抽大麻的办法来恢复镇定。

    ——幸好。梅林在考察站温室里偷偷栽种的大麻,还有一部分制成品没有被卖掉……

    前天夜晚举办宴会时使用的长条桌,已经被撤掉了餐具和酒具。只留下白色印花格子的桌布。

    一根带着青绿色松针的松树枝条,还有几颗小小的松果,被摆在桌布中央,让人看得啧啧称奇。

    这东西虽然在全世界大多数地方都显得平凡无奇,但却偏偏不可能出现在冰天雪地的南极大陆。

    ——昨天下午,众人也是直到亲自走出考察站外,从两百米外的小树林里亲手捡来这根树枝。才终于确信自己正身处于某个神秘的异域,离开了空旷荒芜的南极大陆,而不是各自的头脑东发生了幻觉……

    “……根据仔细检查。我们的卫星通讯彻底断了,无线电设备也收不到任何信号——真的是一丁点儿的信号都没有!甚至连任何一个广播电台都收不到,这在人类社会进入二十世纪之后,根本就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天空的电磁环境简直比医院的无菌室还要更加干净!”

    沉默了片刻之后。军事长官尤瑟.韦斯莱少校首先开了口。“……虽然还是不怎么愿意相信,但残酷的事实就是如此……我们恐怕已经离开了原来的世界,至少是不在21世纪的地球上了……

    唉,完全没有任何准备,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这还真是让人感到苦恼……”

    “……我们四周的地貌,绝对跟南极大陆没有一点儿的相似之处。虽然这里同样很冷,积雪也很厚。但气温至少比南极要高得多……”原本负责留守过冬的科考站临时站长兼厨师安布罗斯也附和说,“……梅林巫师。突然遇到这样的事情,大家都很慌乱。在这里只有你还能算是专家,能说说你的判断吗?”

    “……我也已经退役了一段时间,而且独自带队的实践经验也不多,所以有些事情只能说个大概。”

    梅林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一脸淡定地说道,“……首先,从我们四周的植被和地形看,这里似乎是应该属于冬季的北半球温带地区。但是,我们具体究竟在地球上的什么位置,比如说北欧、中欧,美洲北部或俄国的西伯利亚,甚至到底还在不在地球上,暂时就完全无法判断了——现在收集到的情报严重不足,我们既不知道这里的经纬度,也不知道这地方的年代,只是摸清楚了附近一小片地区的地貌而已。由于昨夜的天气转阴,云雾十分浓密,我也没办法通过观察星座的办法来确认这里是不是在地球上。

    总之,根据我在不列颠魔法部的工作经验,对于我们目前的处境,基本有着这样的三种可能:

    第一,我们来到了无线电通讯被发明和使用之前的古代或近代历史时空;第二,则是我们来到了某个经历了大灾变之后,人类文明极度退化甚至彻底灭亡的未来时空;第三,我们也有可能已经穿越到了某个跟地球历史完全无关,只是地貌和植被略有相似的异世界,这是最少见也是最糟糕的结果……”

    “……最少见也是最糟糕的结果?您为什么要这样说?”

    摩根小姐美目一扬,眼波流转,一脸好奇地插话说,“……我倒是感觉这挺有新鲜感的……”

    “……摩根小姐,请不要总是想象着rpg游戏里面那些龙与勇者、公主与英雄、城堡与法师之类的华丽奇幻场面。要知道,假如这是真的已经不是地球,那么整个世界说不定会完全处于蛮荒状态,未必会有文明出现。即使有文明存在,那个创造了文明的种族也不见得就一定是人类……”梅林翻了个白眼解释说。

    “……就像《格列佛游记》里面的小人国或巨人国?”尤瑟少校摸着胡子,插进来打断了他的话头。

    “……或者精灵,天使和巨龙的国度?”摩根小姐分开鲜红的唇瓣,吐气如兰地小声补充说。

    “……还有可能是矮人、地精、兽人、僵尸甚至外星异形,阁下。在陌生的新世界,一切皆有可能。”

    梅林回头看了摩根小姐一眼,“……未知总是代表着恐惧。恕我打破您的梦想,摩根小姐,跟电视和小说里的内容不一样,人们穿越到异世界的真实经历,往往既不浪漫也不美好,更没有什么传奇色彩。

    举一个不算最糟糕的例子来说,我曾经有位年轻漂亮的女同事。在某次任务里穿越去了某个由触手怪统治的奇幻世界,结果她在回来之后整个人就彻底疯了,被我们送到精神病院里治疗了三年才勉强恢复过来。但还是一看到章鱼就发抖,甚至偶尔会大小便失禁……但比起那些在异界尸骨无存的人来说,她能够活着回来,并且没有落下什么终身残疾。只是精神有些受创。就已经可说是非常幸运的了……”

    “……”对此,摩根小姐一时间真是瞠目结舌,在呵呵干笑几声之后,就只得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嗯,话说回来,刚才我说到哪儿了?哦,想起来了。”讲完那位女穿越者的悲惨遭遇之后。梅林略微卡壳了一下,便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昨天太阳下山之前,我曾经抽空骑着飞行扫帚,到天上转了一圈,侦查四周的地形特征。然后发现我们的科考站目前坐落在一片不算很大的小平原上,四周全都覆盖着厚厚的积雪。西面隔着一道小丘的不远处就是大海,南面和北面都是森林,其中南面还有一道不算太高的山脉,我们的附近都没有文明生物活动的痕迹,只有在东北方的地平线尽头,隐约能够看到一些人工建筑的轮廓,但由于距离太远,加上暮光昏暗,我看得并不是非常清楚,所以或许是错觉也说不定……”

    他一边这样描述着,一边提起圆珠笔,在一张白纸上画出了粗略的地图, “……此外,从昨天到现在,整整一天都没见到有人来到我们附近,可见这地方一定非常荒凉,远离任何人类聚居地。运气好的话,我们有可能会出现在十九世纪的加拿大或西伯利亚;运气不好的话,就有可能是在史前时代了——前提是假如这里还在地球上的话。所以,我们需要组织一队志愿者,到东边的那个疑似村镇的地方进行侦查……”

    “……那还等什么?我们应该赶紧出发!”

    性急的亚瑟.韦斯莱立即跳了起来,“……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赶快弄清楚,这究竟是在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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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勇敢的男孩天生就是要拯救世界的,铺天盖地的好莱坞大片清晰地向全世界诠释了这一核心观点。

    所以,作为一名勇敢的小小男子汉,你就得像个英雄一样骑在马儿或者摩托车上,挥舞手中的利刃,劈开前路上的一切荆棘,然后击败其他的竞争者,嘲笑他们的无能与无知,这样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英雄。将眼前的所有对手——从犯罪集团到外星人——统统打败就是你人生的意义,以及你的命运与职责。

    当然,如果你失败了,那么失去了荣耀与骄傲的你,就会从天之骄子一口气堕落到变得什么都不是,只是一条找不到归家之路的人生败犬,被人嘲笑,被人鄙夷,被人抛弃……直到再次卷土重来为止。

    而大多数人恐怕在一次惨痛的失败之后就会变得一蹶不振,再也没有了重新来过的勇气。

    但是,在那绝望的时刻到来之前,恣意张扬的少年们还是相信自己的人生是光明的、无敌的、精彩的。

    而亚瑟就是这样一个富有勇气、活力和冒险精神的年轻人,在克服了最初穿越到另一个世界的惊恐和头脑混乱之后,他就已经亟不可待地想要跨上战马,展开冒险,去探索这片神秘的新天地了。

    当然,“卡梅洛特”南极科考站既不是赛马场也不是中世纪城堡,不可能饲养着马匹。而那几辆原本用于货运的雪地摩托车,看上去又太过于笨重,贸然开出去的话,弄不好就会陷入泥沼……幸好,作为极地的特色交通工具——狗拉雪橇在站内还是有几架的,可惜学会了赶爱斯基摩犬拉雪橇的人却很少。

    没办法,那些老员工都已经在穿越之前。就乘着“阿瓦隆”号破冰船走了,留下的都是新丁和生手。

    于是,如今“卡梅洛特”南极科考站内。仅有的几位学会了如何使用狗拉雪橇的能人—英国陆军兰斯洛特少尉、科考站临时站长兼厨师安布罗斯、外加环境科学系大学实习生亚瑟,就组成了一个小小的探索队,乘着一辆狗拉雪橇向东方出发。而骑着魔法扫帚的梅林巫师,则在他们头顶上跟随飞行,以便于随时提供远程预警,防止这支小小探索队伍在半途中遭到什么敌人或怪兽的突然袭击。

    接下来,在经历了大约一个小时的跋涉之后。他们终于抵达了之前隐约看到人工建筑的位置。

    然而,这并非是一座繁荣兴旺的城镇,而是一处人迹全无的废墟城市。

    以西方古代文明的标准来看。这座沿河而建的废弃城市已经算得上是重要都会。但是按照现代世界的标准标准,这个约摸方圆一公里的镇子,恐怕还远远不如一个主题公园那么大。

    此刻,包围着城镇的围墙早已坍塌。城内的建筑也是破烂不堪。即使是那些挺气派的大理石神殿也是如此,几乎没有一座完好。在砖石建筑的缝隙里,到处丛生着东一丛西一丛枯死的杂草,甚至攀着横七竖八的藤蔓。城墙内的很多地方都有交火和抵抗的痕迹,神庙外侧的墙壁被烈火熏黑,屋顶似乎还有被巨石砸开的窟窿,街道上满是支离破碎的各种各样的尸骨,人类、马匹和牲畜的骨头都有……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建筑物都是人类体型的标准,而且在废墟的街道上还有几座希腊罗马风格的战士雕像残骸。他们应该没有穿越到什么矮人、兽人或巨人等非人类统治的世界。而且,在此之后,梅林先生甚至还从一些建筑物废墟的门楣和立柱,以及散落在城市四周的墓碑上,看到了许多“元老院与罗马人民”、“不列颠尼亚”等词汇的拉丁文字样,从而进一步缩小了穿越地点的时间和空间范围。

    “……古罗马的不列颠尼亚行省?上帝啊!想不到我们竟然回家了!”梅林忍不住苦笑道,“……可问题是,这地方到底是英国的哪里?而我们具体又穿越到了古代不列颠的哪一个时代?”

    这个令人皱眉的问题,在他们踏着厚厚的积雪和凌乱的残垣断壁,从城市中央某座古罗马神庙废墟的后面,突然发现了一座还算完好的温泉浴池的时候,终于得到了更进一步的精确回答。

    “……这个温泉浴池……我应该曾经见过!而这附近的地形,也跟我记忆里的那个地方很相似……”

    兰斯洛特一边抚摸着池畔那些虽然略显残破,还覆盖了泥土和雪花,但依然栩栩如生的罗马战士和女神雕塑,一边看着眼前咕嘟咕嘟冒着气泡的温泉浴池,忍不住喃喃自语道,“……如果这里真的是大不列颠岛,应该只有一个地方有着著名的古罗马温泉,那就是我的故乡,位于埃文郡东部的……”

    然而,兰斯洛特的话音未落,他们就突然听到了一阵嘈杂的战马嘶鸣声和响亮的叱骂声,以及某个凄凄惨惨的哀鸣。几人赶紧从温泉浴室的废墟里钻出来一看,就发现远方的雪原上出现了几个身影,摸出望远镜仔细一看,竟然是三个举着斧头和长矛的彪形大汉,在追杀一个手无寸铁的矮个儿胖墩……

    于是,兰斯洛特、安布罗斯、亚瑟和梅林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就举起各自的枪械,从正面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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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小时之后,让科考站内众人等得望眼欲穿的狗拉雪橇探索队,终于从东方的城镇废墟凯旋归来。亚瑟等人不仅取得了自己在本时空的第一笔战绩,还救回来了一个鼻青脸肿、浑身脏破的传教士。

    这位传教士留着仿佛倒扣饭碗的蘑菇型头发,穿着粗糙的亚麻布袍子,外面裹着一层兽皮用以保暖,胸前挂着简陋的木质十字架,胳膊下夹着一只木盒子……这家伙刚一看到“卡梅洛特”科考站的模样,就已经是精神濒临崩溃,居然对着考察站中央主楼圆顶上的那个红龙雕像跪了下来,哆哆嗦嗦地念叨着画起了十字,似乎是在祈求上帝的保佑,任凭亚瑟和兰斯洛特怎么拽着他的胳膊,也没法把他拉起来。

    与此同时,梅林却没有关心这位本时空土著的精神状态,只是骑着扫帚径自飞到了“卡梅洛特”科考站顶层餐厅的窗外,又举起魔杖施展了一个扩音术,对还在交头接耳的众人宣布说:“……女士们和先生们,欢迎回到我们的祖国,刚才已经打探清楚了!这里就是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的温泉之乡,巴斯城——当然,不是我们熟悉的那个旅游景点,而是殉教纪元214年,或者说公元498年的巴斯城废墟!”

    注:公元纪年虽然从耶稣诞生的年份算起,但这种说法最早却要到公元525年,才被基督教神学家狄奥尼修斯?伊希格斯正式提出,直到公元八世纪才得到广泛应用。而在此之前,西方基督徒一般使用“戴克里先历”,以迫害基督徒的罗马皇帝戴克里先登基之年,亦即西元284年作为元年,俗称“殉教纪元”。(未完待续。。)

第四章、亚瑟的迷你王国

    公元5世纪末,对于当时的西方人而言,这是一个文明崩溃、苦难深重的毁灭时代。

    ——贫穷、罪恶、死亡、饥饿、寒冷、干旱、暴虐、战争……构成了这个黑暗时代的绝望主旋律。

    曾经统一地中海世界的罗马帝国,此时已经是分崩离析。一波接一波的民族大迁移,将西方世界原本的各民族生活地域,顷刻间冲击得支离破碎。那些彪悍善战的日耳曼部族,轻而易举地突破了罗马人摇摇欲坠的脆弱防线,从森林茂密的莱茵河畔一直冲杀到了黄沙弥天的北非迦太基故地。而驰骋欧洲的匈奴铁骑,更是在“上帝之鞭”阿提拉可汗的率领下,对希腊罗马文明主宰的西方世界发动了致命一击。

    因此,西罗马帝国在二十多年前彻底宣告终结,而东罗马帝国也在蛮族入侵的狂潮中苦苦挣扎。

    希腊罗马古典文明的余光,正在悄然熄灭,整个西欧大地从此进入了漫长的黑暗时代。

    ——城市被摧毁,田地被荒芜,书籍被焚烧,学者被杀戮,知识被遗忘……

    彪悍的日耳曼蛮族埋葬了古罗马奴隶制帝国的文明,但又无法拿出一个更加先进的新文明来代替,结果就只能拖着整个西欧大地一起沦落蛮荒。

    当时的西欧基督教修道士,曾经用这样悲怆的笔调来描绘自己生活的世界:“……你听到过时代的声音吗?你看见过时代的颜色吗?你听过时代终结、破碎发出的哀嚎吗?——没有,只因为你不曾活过!”

    在这个痛苦而又绝望的可怕年代里。孤悬于欧洲大陆之外的大不列颠岛,显然也不能逃出此劫。

    在罗马人征服不列颠之前,大不列颠岛上的原住民是红头发而著称的凯尔特人。他们以部落和氏族的形式组成一个个村寨,信奉原始的德鲁伊教,认为万物有灵,普遍过着衣不蔽体,刀耕火种的落后生活。

    当威震欧洲的罗马军团第一次登陆不列颠的时候,伟大的凯撒在《高卢战记》里,对这些凯尔特人的生活情况作出了如下描述:“……所有的不列颠人都用靛蓝染身。使人看来呈现出天蓝色,因此在战斗中显得更为可怖。他们还蓄着长发,全身除了头部和上唇之外。到处都剃光。妻子们是由每一群十个或十二个男人共有的,特别是在兄弟们之间和父子们之间共有最为普通,如果这些妻子们中间有孩子出生,则被认为是当她在处女时第一个接近她的人的孩子……”。

    ——从罗马人的观点来看。当时的大不列颠岛。简直就是一个完全没开化的禽兽之地。

    无敌的罗马军团几经征战,成功征服了不列颠岛上较为适宜农耕的南部,也就是英格兰和威尔士地区,让它成为罗马帝国的不列颠尼亚行省。然后又在日后的苏格兰和英格兰分界线附近,修建了著名的哈德良长城,以保护帝国境内受罗马统治的不列颠百姓,把他们跟北方苏格兰高地的野蛮人隔离开来。

    罗马帝国的数百年统治,不仅在大不列颠岛上留下了第一批城市。还让不列颠南部的凯尔特人受到希腊罗马文明的熏陶,迅速摆脱了蒙昧落后的旧俗。在生活和生产方式上跟罗马人看齐,很快就跟北部那些依然茹毛饮血的凯尔特同族出现了巨大的区别。

    为了区分这些同为凯尔特人的“文明人”和“野蛮人”,不列颠尼亚行省内的凯尔特人开始自称“不列颠人”,而把哈德良长城以北的凯尔特同胞称为“皮克特人”。

    公元五世纪初,独霸欧洲数百年的罗马帝国在内忧外患之下迅速衰落,渐渐无力维持在不列颠的统治。来自中欧黑森林的日耳曼人,不仅反复冲击着关系到帝国生死的莱茵河防线,同时也在进行战术迂回,不断尝试着渡海偷袭不列颠——从地图上看,大不列颠岛其实离欧洲大陆是很近的,比台湾到大陆还要近得多。在最窄的多佛尔海峡,水性好的家伙只要抱块木板往海里一跳,游上几个小时就到大不列颠岛的肯特郡了,非常有利于偷渡。为此,罗马驻军不得不在大不列颠岛的东部沿海大兴土木,修建了许多堡垒来防御他们,但还是不怎么防得住,时不时地就被抢上一把,就如同明朝袭扰中国东南沿海的倭寇一般。

    公元407年,西罗马帝国不列颠总督发动叛乱,抽空了岛上的全部罗马驻军,渡过海峡向罗马进发。虽然这位志大才疏的总督很快就在高卢吃了败仗,被西罗马帝国紧急调集起来的政府军彻底打垮,但这场不合时宜的同室操戈,还是导致了罗马帝国莱茵河防线的崩溃——趁着最后几支还有战斗力的罗马军团,全都忙于自相残杀的绝妙机会,诸多日耳曼部族大举渡河西进,很快就如同决堤的滔滔洪水一般,迅速淹没了后世的法国和西班牙,甚至进一步渡过直布罗陀海峡,一路迂回到了北非的突尼斯……

    这样一来,在瞬间丧失了大半壁江山之后,孤悬北方的不列颠尼亚,就等于是已经跟西罗马帝国剩余的实际领土——意大利半岛——隔离了开来。在连法国都无力收复的情况下,西罗马皇帝不得不放弃了不列颠,在公元410年撤回了岛上最后一批残存的行政官员——至此,罗马人在不列颠的统治宣告结束。

    在罗马人离开之后,不列颠尼亚的凯尔特人再次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但他们并没有建立起统一的王国,而是上演了一出军阀争霸的大戏,犹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许多小国,各自割据称雄,彼此厮杀争战。同时还受到北方那些没有受过文明熏陶的野蛮同胞——皮克特人的入侵和劫掠……总之就是一片混乱,让大海对面的日耳曼蛮族在看热闹之余,也不由得动起了心思。

    在这些入侵不列颠的日耳曼蛮族中。势力最强的三大部族要数盎格鲁人、撒克逊人和朱特人。他们身材高大,毛发金黄,颇为凶残好战。其中,朱特人的数量最少,但却登陆得最早——在公元450年,不列颠东南部肯特郡的一位凯尔特君王为了击败自己的邻居,不惜引狼入室。从大陆上招募了一批朱特人雇佣军,结果这些日耳曼雇佣军在上岸之后发动叛乱,袭击了他们的主人。在泰晤士河口地区建立了肯特王国,为日耳曼人的入侵打下了第一个立足点。紧接着,盎格鲁人在北面渡过北海,在英格兰东北方的诺福克登陆;撒克逊人在南边渡过海峡。与朱特人融为一体。随即。他们就开始从南北两面夹击一盘散沙的凯尔特人,摩拳擦掌地要把这个岛屿收入囊中。

    虽然跟大海对岸的日耳曼入侵者相比,不列颠尼亚行省那些生活习俗罗马化的凯尔特人,显然有着更加发达的文明,但遗憾的是,罗马帝国崩溃的公元五世纪,却是一个文明敌不过野蛮的悲哀年代。

    于是,在短短十几年之内。伦敦、科尔切斯特、林肯等不列颠东部主要城市相继陷落。凯尔特人很快就丢掉了大不列颠岛上的半壁江山,不得不向西北方的威尔士和西南方的康沃尔半岛节节后撤。

    公元476年。曾经称霸地中海、纵横五百余万平方公里的罗马帝国,终于在风雨飘摇之中迎来了西部帝国的覆灭。与此同时,一支日耳曼军队袭击并焚毁了大不列颠岛西海岸的重镇巴斯和格洛斯特,从而切断了凯尔特人两个主要抵抗核心——威尔士和康沃尔半岛之间的陆地联系。而东部的大半个英格兰,则出现了一堆盎格鲁人和撒克逊人的小邦国,在彼此竞争之余,也不忘了联手继续抢夺凯尔特人的剩余地盘。

    虽然随着日耳曼部落的长驱直入,凯尔特人的反抗活动也在如火如荼地展开——按照原本的历史,凯尔特人将会在山林、田野与河流之间,与日耳曼入侵者继续奋战一个半世纪之久,但最后终于还是坚持不住,不得不放弃了最肥沃的英格兰,撤退到威尔士、苏格兰、爱尔兰和法国的布列塔尼亚等偏僻地区。

    而在此之后,起源于德国北部和丹麦的盎格鲁撒克逊人,将会正式踢掉凯尔特人,成为大不列颠岛的主体民族;英国的称呼也将会由“不列颠”变成了“英格兰”(england),意为“盎格鲁人的土地”。

    在原本的英国历史上,这是黎明到来之前的一段黑暗时期,当黑暗时代结束之后,崭新的英格兰王国将会在废墟上出现。正如丘吉尔所说的那样:“在黑暗中睡去的是不列颠,在黎明时醒来的已是英格兰。”

    然而,就在这个黑暗时代即将进入最深沉的午夜,而凯尔特人的命运即将堕入最悲惨的谷底的时候,一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庞然大物,却悄然降临在大不列颠岛的西南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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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殉教纪元216年,或者说公元500年的初秋时节。

    地点是大不列颠岛的西南部沿海,跟爱尔兰岛隔海相望的温泉胜地巴斯城附近。

    距离“卡梅洛特”南极科考站从英属南极领地整体穿越到这里,已经悄然流逝了两年半的时光。

    此时此刻,整个大不列颠岛依然在苦难的深渊中挣扎。全球小冰河期的酷寒气候,让整个欧亚大陆的农业生产都深受打击,从而进一步加剧了社会的动荡——饥荒、骚乱、瘟疫、屠杀、劫掠和交战,各种残暴、痛苦和丑恶的事件,几乎每天都在这个不幸的岛屿上发生。整座村庄被日耳曼武士夷平烧毁并且搜缴掉所有食物,任凭残存村民活活饿死的事情更是司空见惯,流离失所的难民无助地涌到了各个残存的村镇,但是不管哪里都挤不出多少富余的食物,还给当地的治安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各种可怕流言与恐怖传闻在人们口中逐渐扩散。宣称世界末日将至的“先知”、德鲁伊和基督教传教士比比皆是,让整个不列颠都被蒙上了一层绝望的灰暗色彩。

    然而,在“卡梅洛特”科考站穿越地点的附近。此时却显示出一种完全不同的景象。

    ——经过两年多时间的经营和打拼,以“卡梅洛特”科考站为中心,已经诞生了一个小小的迷你王国。

    初秋的金风吹拂过树林与荒野,带来泥土与草皮的新鲜味道。广袤的原野上到处一片郁郁葱葱,其间点缀着金色、紫色、粉色的小花,随风摇曳,若隐若现。下午三四点钟的太阳并不灼人。暖暖地照在皮肤上。让人只想着找一块舒适的空地,然后什么也不干,就这样地慵懒地躺下来打个盹。

    由于夏季才刚刚结束。低矮的灌木树篱和远处的森林,此时依旧是色泽青翠,与已经被收割过的田野形成了鲜明对比。许多衣衫褴褛、披着兽皮和麻袋片的凯尔特人农夫,正在一度被荒废。但如今又重新开垦出来的田地间收割作物。虽然农活也很辛苦。但这些凯尔特人农夫还是一个个喜笑颜开——因为那一筐筐一堆堆的新鲜土豆,让这些饱受饥荒之苦的人们,终于看到了丰衣足食的希望。

    没错,这片土地上种的都是土豆,二十一世纪的英国主食之一,享誉全球的高产作物。

    总的来说,温带海洋性气候的大不列颠岛,并不是很适合发展农业。这里的气温偏冷。阴雨天特别多,日照偏少。致使很多农作物生长不良,倒是牧草十分茂盛,所以许多地方都只能养牛放羊。

    而且,这个时代欧洲的农业技术也十分落后,中世纪英国小麦的收获量通常是播种量的三至四倍,最好的年成也不过是六倍,普通人一年到头也难得填饱几回肚子。偏偏如今整个欧洲进入寒冷期,粮食产量进一步下跌……相比较而言,这些既耐寒又高产的土豆,在饿慌了的凯尔特人眼中,就显得弥足珍贵了。

    以当时不列颠地广人稀的空旷程度,在大规模推广土豆播种之后,至少几代人的时间里就不会挨饿了。

    ——当然,在这个时空里土生土长的土豆,本来应该还在大洋彼岸的美洲大陆继续沉睡,绝不会出现于大西洋对岸的不列颠。所以,这方圆数百公顷种植着土豆的田地,都属于不远处那座坚固宏伟的“卡梅洛特城堡”,而地里的凯尔特人农夫则都是依附于城堡的佃农……因为“领主老爷”尤瑟大人如今带兵出征在外,所以,眼下正由他的儿子亚瑟少爷和梅林总管一起在田间巡视,检查今年的粮食和蔬菜收成。

    两年多时间过去,亚瑟.韦斯莱已经从一个活泼好动的大学生,真正成长为了一名令人信服的战士。他穿着防弹衣,头戴钢盔,背后挂着自动步枪的形象,虽然不如那些中世纪骑士一样的潇洒

    “……虽然遭遇了一些病虫害,土地的肥力也有些不够,但每公顷还是能够出产至少五吨土豆。”

    被凯尔特土著人看成是“城堡总管”的梅林.班纳德,身披一袭黑色长袍,举着一根粗糙的橡木拐杖,一边朝着田地里指指点点,一边对亚瑟如此介绍说,“……所以,明年的吃饭问题应该是绝对不用发愁了,为了奖励这些农夫的勤劳,我建议给他们减少两成的地租,每个人都能多分到大约五十公斤的土豆……”

    对于这个小小的建议,亚瑟立即点头答应了下来,梅林便转过身去,用凯尔特土话向农夫们宣布了这一喜讯。在场的农民们一个个全都喜笑颜开,眼睛眯成一条细缝,露出所剩不多的浑黄牙齿,赶紧忙不迭地跪下来连连磕头,感谢两位大人的慷慨。

    除了作为主粮的土豆之外,菜圃里那些洋葱、卷心菜、西红柿和萝卜的长势也都不错,可问题是……

    “……梅林,这到底是小麦还是狗尾巴草?”指着地里那些稀稀拉拉、干瘪恹恹的麦子,亚瑟脸色不豫地叹息道,“……在消耗光了科考站内库存的面粉之后,难道我们就要靠吃土豆过一辈子了吗?”

    “……没办法,如今的小麦就是这样,考察站内又没有足够的化肥和农药。”梅林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无可奈何,“……而我也不是能够培育出杂交种子的专家……实在是没法提升这些中世纪作物的产量……”

    ——虽然科考站的温室为这个时空的拓荒工作,提供了大量必不可少的农作物种子。但在那个小温室里,充其量也就是种了一些蔬菜水果而已,没人会想到要在南极种麦子、玉米和水稻。就连地里的这些土豆,也全都是亏得在科考站内作为蔬菜大量囤积的土豆之中,有一小部分因为储存不善而发芽了……

    此外,在田地四周的草原上,还散落放牧着数百头牛羊和马匹。南极科考站里显然不会存放这些玩意儿,它们都是来自于四周盟友的支援馈赠、捕获高级战俘的勒索赎金和辖下领民的自觉捐献——得益于堪称“强国神器”的土豆,还有穿越者们的枪炮,众多逃难者看到在“卡梅洛特”有吃有穿还很安全,就开始接二连三地向这里涌来,自愿充作佃农,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让这片荒野重新拥有了好几千的新增人口。

    而莫名其妙突然来到这个世界的“卡梅洛特”科考站,也从此成为了一个新兴迷你小国的首都。(未完待续。。)

第五章、女厕所里的大法师梅林

    在巡视完这个诞生不足三年的迷你王国之后,感觉衣服上溅落了不少尘埃,浑身黏糊糊很难受的亚瑟和梅林商量了一下,趁着前进的方向刚好顺路,便打算到不远处巴斯城的温泉浴池里泡个澡。

    两年多时光过去,从卡梅洛特到巴斯城之间,也由原本的无人旷野,变得稍微有了些人气。

    当亚瑟跨上马匹,梅林骑上飞行扫帚,慢悠悠地朝巴斯城踱过去的时候,在那条简陋的泥土小路两侧,不时有凯尔特人农夫走出他们的茅屋和木板屋,诚惶诚恐地向他们下跪行礼。

    ——在这两年里,随着大不列颠岛上各种天灾**的愈演愈烈,拥有“土豆”这一高产抗灾神器,让每个人都能吃得饱饭的“卡梅洛特”,就成了越来越多失去了家园的凯尔特流民趋之若鹜的天堂。

    截止到目前为止,依附于“卡梅洛特”科考站生存的凯尔特人农夫,已经突破了两千大关。

    为了安全起见,穿越者们一般并不允许这些凯尔特人住到“卡梅洛特”科考站里面,而是把他们安排在四周的旷野间,用原木和茅草搭建房屋居住,形成了几个乱七八糟的小村庄。由于缺乏殖民治理的经验——在“卡梅洛特”科考站穿越的时候,大英帝国已经丢掉印度将近一个世纪了——尤瑟.韦斯莱少校只好对他们实行粗放式管理,除了提供种子和教授栽培方法之外,只要能按时交租。村庄之内基本由他们自治。

    这些人平时负责种植土豆和蔬菜,还有放牧牛羊。如果遇到海盗和马贼的偷袭,也可以及时生起火来。用烟雾向“卡梅洛特城堡”告警……至于他们自己?哎,有关野外逃亡的生存经验,这些凯尔特人绝对被传说中吃什么都“嘎嘣脆,鸡肉味”的贝尔大爷强得多,因为那些不擅长野外生存的家伙早就已经死了……

    跟卡梅洛特四周那一片欣欣向荣的田野牧歌相比,近在咫尺的巴斯城眼下依然是一片废墟——即便“卡梅洛特城堡”的穿越者们再怎么神通广大,也没法无中生有。一下子变出能够填满这座城市的人口来。

    不过,跟两年前人迹全无的境况对比,如今巴斯城还是发生了不小的变化。虽然城墙还是没有修复,但最起码城里已经有了几户人家,还出现了一个不定期开张的小集市——由于罗马帝国在不列颠行省修筑的几条大道,如今在战乱和动荡之中长期得不到维护。早就已是尽数荒废。一时间难以修复。

    因此,从巴斯城中央穿过的埃文河,就成了“卡梅洛特城堡”的重要对外联系通道之一。

    除了河面被完全封冻的严寒冬季之外,这两年的其它月份里,时不时都会有河流上游的山民,用小船和筏子载着木材、毛皮和煤炭;或者是来自于下游出海口的渔夫,载着刚刚捕捞的新鲜海产品,沿着埃文河来到巴斯城。交换卡梅洛特出产的富余土豆,还有穿越者们从科考站里翻出来的一些废铜烂铁……

    在生产力极度不发达的中世纪。任何一点儿金属都是极为宝贵的。穿越者手中的小刀和菜刀,在这个时代简直是成了传说中的神兵利器。哪怕是空的铝制易拉罐,也能被山里的猎户磨成箭头来使用。

    为了给这种中世纪的原始商业服务,原本已经被彻底废弃的巴斯城,终于又出现了一批新的市民。

    除此之外,在城内新出现的教堂,也是吸引四周流民前来定居的一个重要因素——当初,亚瑟他们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从盎格鲁人强盗手下救出来的那个传教士胖保罗,如今已经从巴斯城杂草丛生的古罗马神庙废墟之中,亲手清理出了一间完好的小殿,摆上粗制滥造的十字架,作为他的教堂来使用。

    散居在这附近的凯尔特农牧民,都经常来这里听他讲道,还有几家虔诚的信徒,索性在教堂旁边收拾了房子住下,反正不管哪儿都有的是未开垦的田地,更别提在这里还有种子和农具供应——虽然暂时没有足够的人力资源来重建城市,但穿越者们还是把这里视为自己“有待开发”的地盘。而保罗神父也已经在“卡梅洛特”科考站的“编制内”挂了号,作为现代英国穿越者和眼下不列颠土著居民之间的沟通桥梁。

    除了本地土著之外,“卡梅洛特”科考站的现代穿越者们,时常也会骑马或步行造访这里,但他们倒不是来听保罗神父讲道的——迄今为止,能够完全听得懂五世纪拉丁文和凯尔特土语的现代穿越者,还是只有寥寥几人而已。此外,这个时代的基督教经义,也跟二十一世纪的英格兰国教存在极大差异,简直可以互相视为异端——而是因为巴斯的温泉浴室,就在这座神庙,或者说教堂的隔壁。

    “……吁——”

    在即将撞上大门的前一刻,伴随着一声呼哨,亚瑟终于拉住缰绳从马上跳了下来,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般顺畅熟练。然后,他随意地把马匹交给保罗神父照顾,就径自走进了温泉浴室,连去教堂里坐一坐的兴趣都没有,更别提做告解什么的了。紧接着,梅林巫师也从半空中落了下来,扛着扫帚走了进去。

    ——在卡梅洛特的正规职务分配表上,保罗神父差不多就相当于是一个浴室管理员而已。

    不过,经过了这段时间的接触,尤其是跟先前在盎格鲁撒克逊人部族里的遭遇进行对比之后,从意大利来的保罗神父,也早已捏着鼻子承认了这个事实:虽然这帮奇人异士怎么看都像是异端,但好歹还信仰上帝;而那些野蛮嗜血的盎格鲁撒克逊人,如今可都是信仰着奥丁大神,用活人献祭的异教徒呢!

    在神庙废墟的旁边,罗马人遗留下来的温泉浴室,已经被重新整理过一遍。虽然很多锅炉和管道都已经坏得没法修复了,不可能再像当年的罗马人一样蒸桑拿,但最基本的泡澡功能总还是有的。

    此时此刻,亚瑟和梅林就舒舒服服地躺在一个仿佛游泳池大小的温泉浴池里,享受着富含二十七种矿物质的温泉水的滋润。骑马巡视了大半天的亚瑟,显然已经有些疲惫,很快就泡在池水里,靠着池沿打起了呼噜。但梅林的精神倒还不错,并且敏锐地注意到一处异样——在温泉浴池边沿,那十二个原本应该不断涌出潺潺温泉的大理石兽头喷嘴,有一个不知为何竟然停止出水了。

    呃?难道是被泥土树枝之类的杂物给堵塞了?

    于是,闲极无聊的他就光着身子凑了过去,想要动手疏通一下。

    然而,当梅林真正把眼睛凑到喷口旁边仔细观察的时候,才在管道内侧发现了一样熟悉的事物:

    一个约摸乒乓球大小,散发着幽幽黑气的黑洞!或者说,一个连接着现代世界的虫洞!

    霎时间,一阵难以遏制的狂喜,立刻紧紧抓住了这位资深英国职业穿越者的心脏。

    于是,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的梅林**师连想也没想,甚至连摆在浴池边的魔杖都没拿,更忘了通知在浴池另一端闭目养神打瞌睡的亚瑟,就擅自发动了空间异能,把自己传送到了虫洞另一侧的现代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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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刻,伴着头脑中的一阵晕眩,赤身**的梅林,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奇妙的地方。

    嗯,脚下是黑色的大理石地板,头上是一盏明晃晃的日光灯,眼前是一扇打开的小小木门,木门里面是一只白色的抽水马桶,上面坐着一个把裙子脱到膝盖,正在拿卫生纸擦屁股的……黄种人小姑娘?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片刻,这位小姑娘随即就涨红了脸蛋,尖叫一声,猛地捂着眼睛冲了出去。

    ——直到此刻,梅林先生还不知道他将会为了自己的一时冲动,而付出何等耻辱的代价。

    然后,随着一阵咚咚咚的沉重脚步声,那个小姑娘再次闯了进来,很萌地伸手向梅林用力一指。

    “……警察叔叔!警察叔叔!快来看啊!就是这个变态裸男闯进了女厕所!”

    “……哟!还真有啊?这个洋人变态到底当自己是谁啊?耍流氓都耍到政府大楼里面来了?!”

    ——很显然,连魔杖都没拿的梅林法师,在格斗中绝对敌不过这两位膀大腰圆的警察先生……

    于是,青史留名的传奇人物梅林**师,刚刚从公元500年的不列颠返回到了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世界,就在中国东南沿海某座小城市政府机关的女厕所里,以猥亵未成年女性、有伤风化的罪名不幸被捕。

    并且,直到可怜的梅林**师光着屁股进了拘留所之后,因为在如厕时遭到性骚扰而满肚子怨念的元气萝莉蔡蓉小姐,才偶然从女厕所的隔间顶上,发现了那个只有约摸乒乓球大小的跨时空虫洞……

    嗯,希望这位梅林先生在拘留所里不会吃太多的苦头吧!(未完待续。。)

第六章、男浴室里的湖中仙女

    有句俗话是这样说的:天上一日,人间一年。

    这话若是冒冒失失地套用到现代宇航员和地面普通人之间,显然是绝对不适用的。但若是把它套用到两个不同的世界,两个被虫洞偶然连接起来的时空……这就会成为板上钉钉的绝对真理!

    因此,当后知后觉的兼职超时空城管成员蔡蓉小姐,终于发现了女厕所天花板上的小巧虫洞,并且赶紧联系上司和奔向拘留所,想办法提出已经被扣上“猥亵幼女的变态”这一可耻罪名的梅林**师,把他和虫洞一起带回城管犬牙国际纵队某独立小队的驻地之际,虫洞对面的时间已经悄然流逝了一星期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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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500年秋天,梅林**师不知所踪的一星期之后。

    一场严肃而又悲痛的盛大葬礼,正在巴斯城内那座被残垣断壁、荆棘瓦砾包围的小教堂外面隆重举行。

    “……通往上帝的道路不可预测,因为他充满怜悯的本质,寄予在他的文字里、他的神话中。虽然上帝给了我们消息,但我们仍有义务去解释它。因为,当我们张开臂膀的时候,大地收下了这个空虚无意识的躯壳,但现在,这个高贵的灵魂已经远离,进入了永恒的光辉,来到了主的身边。

    正是因为生活的痛苦,我们才找到了生活的意义,还有我们出生时失去的优雅。拥有着无穷智慧的上帝把答案交到我们的手中。正因为他没有躯壳,所以我们的灵魂能在他的世界里重生……”

    伴随着保罗神父用拉丁文念诵的悼词,绵延上百米的送葬队伍在冰冷的氛围中缓缓前进。

    以卡梅洛特为中心的这个迷你王国。几乎倾国出动。无论是作为被统治者的凯尔特人佃农,还是来自南极科考站的原英国穿越者,全都面容肃穆地走在四名抬棺者的后面,没有人开口发出一丝声音。

    因为,躺在前面那一具橡木棺材里的人,是卡梅洛特的最高领导者,原英国陆军少校尤瑟.韦斯莱。

    ——谁也没能想到。只是到埃文河下游的海边去驱逐海盗的一场小冲突,倒霉的尤瑟先生就会先是不幸被海盗战舰上的弩炮击伤,然后又因为伤口感染和半途淋了雨。最终还没抬回卡梅洛特就一命呜呼了!

    走在送葬队伍的最前方,主持着这次葬礼的人,是一位金发绿眼,脸上还略带稚气的英俊青年。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悲伤和不安的表情。只是木然地按照葬礼的程序进行着预定的一举一动。

    ——作为死者的儿子。以及这个迷你王国可能的未来继承者,他理应承受得起任何事情的打击。

    “……统治着卡梅洛特和巴斯,这个富饶的红龙之国的伟大君主,仁慈的尤瑟王啊!愿上帝宽恕你,如同你宽恕他人,人来之于尘土,而归之于尘土,愿你的灵魂在天堂安息吧,阿门。”

    随着尤瑟.韦斯莱少校的棺材。被填入小教堂后面的墓穴,而保罗神父也念诵完了最后的祈祷词后。跟随前来的送葬者们就相继离开了。而亚瑟.韦斯莱在父亲的坟墓前沉默了片刻之后,却转身走进了距离墓场不远的温泉浴室——他需要用泡澡来放松一下心情,顺便思考一番接下来必然爆发的彼此倾轧、争权夺利。

    巴斯城教堂隔壁的温泉浴池,此时正是一片水汽弥漫,人影绰绰——想要用泡澡来放松精神的穿越者,显然不止亚瑟一个——但是,当亚瑟脱了衣服踩进男浴池的时候,却发现入浴的诸位男同胞们全都沉默不语,只是偶尔有人面色诡异地互相交换几个眼色,再不复昔日里彼此打趣、有说有笑的和谐景象。

    毕竟,在少校战死之后,接下来马上就要选举新的领导人。而在一周之前,被众人视为智囊和二把手的**师梅林,又在巴斯温泉的浴室里,莫名其妙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使得下一位最高领导人的竞争充满了悬念——假如梅林没有失踪,这个位置倒是非他莫属。所以同一个浴池内的众人可能会很快成为对手。

    如果这是一个真正的中世纪王国,那么王座由父死子继乃是公认的常理。可是在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卡梅洛特科考站,这事情就存在着很大的悬念了——好些老资历的家伙正对着这个位置虎视眈眈呢。

    在这场围绕着卡梅洛特科考站幸存穿越者最高指挥权的竞争之中,连军衔都没有的亚瑟显然是胜算渺茫。他很清楚,即使名字相符,自己也并不是真的亚瑟王,根本没有那种能够慑服万众的威仪和声望——虽然他的父亲因为考察站主楼顶上那个华丽的红龙雕像,而被当地的凯尔特农夫尊称为潘德拉贡(就是红龙的意思)大人,连带着让他这个儿子也变成了亚瑟.潘德拉贡……但神话和现实终究还是不同的。

    毕竟,在这里根本没有什么石中剑可以供他拔出来炫耀,也没有美丽的湖中仙女给他送上誓约胜利之剑(excalibur)……等等!这个玩意儿……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上帝啊!难道这就是石中剑?

    ——在亚瑟和他同伴们不可思议的目光之中,从温泉浴池一个早已被堵塞的出水口里,突然以极为缓慢的速度,倒着伸出了一根塑料玩具宝剑:剑柄在外,剑鞘在里……而这把塑料玩具宝剑的扁平剑柄上,还用胶带纸捆绑着一只凯蒂猫造型的粉红色微型手机,背侧的摄像头正在水雾中闪闪发亮……

    于是,对此深感思维凌乱的亚瑟,当即便不假思索地伸手握住塑料宝剑的剑柄,随即猛地用力一拔!

    下一刻,伴随着这把塑料玩具宝剑被亚瑟从浴池的大理石喷水口拔出,一位穿着深蓝色ol服装的现代都市女性,也跟着一起被“拽”了出来,重重地摔进温泉浴池里,溅起一片巨大的水花。

    紧接着,当她从池水中挣扎着站起身来,睁开眼睛看到四周一众赤条条的**男人之后,不幸沦为落汤鸡的马彤小姐先是脸色由白变红,然后又由红变紫……最后,这位懵懵懂懂掉进男浴池的小姐,终于再也按耐不住,仿佛传说中的花腔女高音一般,发出了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尖锐嚎叫:“……啊——”

    ——欢迎您勇闯欧洲中世纪黑暗时代的男浴室,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无节操痴女马彤小姐……(未完待续。。)

第七章、最没出息的穿越者(上)

    由于这个虫洞两边的时间流速之差,达到了一比七十的悬殊比例。因此,当王秋乘着有关当局紧急调拨的军用飞机,从英国赶回国内的时候,“卡梅洛特城堡”的时光已经再次过去了两个月之久。

    而在此期间,这个小小的迷你王国内部,又悄然发生了不少“奇妙的故事”。

    现在,因为时差没倒过来而一脸憔悴的王秋,正坐在“卡梅洛特”科考站的巴洛克风格豪华餐厅里,听着两位国内留守人员——元气萝莉蔡蓉和百合学姐马彤——汇报之前她们跟这批穿越者的接触经过。

    “……也就是说,蔡蓉同志,昨天你到市政府帮我们独立小队办理一份公文的时候,在政府大楼的女厕所里,遇到了这位曾经跟我们是同行的梅林巫师——这家伙先是因为业务外包而丢了饭碗,被英国魔法部流放到南极,然后又穿越到公元五世纪末……呃,现在是六世纪初的大不列颠岛,最后又偶然发现了虫洞,穿越回了现代世界,结果就出现在了正在上厕所的你身边,于是被你叫来警察,逮捕进了拘留所……”

    听了蔡蓉小姐有些颠三倒四的叙述之后,王秋不由得摸着下巴,略显困惑地说道,“……但是有一点我就觉得不明白了,就算是女厕所里突然闯进来一个男人,你也不至于要闹出这么大的反应吧!我以前在大学教学楼里上厕所的时候,还经常在厕所里遇到打扫小便池的清洁工大妈呢!”

    “……这两件事情能一样吗?谁叫这家伙居然连衣服都没穿啊!”蔡蓉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在洗澡的时候一看到虫洞,就立刻兴奋地穿越了回来,连条内裤都没记得要穿。就这么在我一个女孩子面前晃着‘小弟弟’……你说我是应该把他当成变态猥亵犯呢?还是精神病院里面逃出来的神经病?”

    ……从浴池里光着屁股一路裸奔进了女厕所?梅林啊,你是在cosplay古希腊的阿基米德吗?

    王秋揉了揉挂满黑线的额头,叹了口气,又转身望向他的另一位同事,“……接下来……马彤学姐,你这又是怎么回事?居然先是学习痴女勇闯男浴室,然后还向我们的这位亚瑟王赠送了一把石中剑?”

    “……王秋学弟!!请不要侮辱我的名誉!人家哪有你说的这么变态啊!”马彤学姐咬牙切齿地站了起来。毫无说服力地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我只是在对虫洞对面的状况,按照惯例进行常规侦察而已!”

    “……那不是应该弄一根棍子挑着手机伸过去拍摄吗?”王秋斜着眼睛看她。“……你弄个宝剑干啥?”

    “……因为这个虫洞的直径,真的是太小了,才比乒乓球稍微大一点儿,充其量也就是跟一只茶杯差不多。如果把手机用绳子吊在棍子的尽头。那么它就会因为重力的作用自己竖起来。根本放不进去。如果把手机直接绑在棍子的一端,以垂直于虫洞的角度伸进去,由于棍子是圆的,那么手机由于重力的作用,就会一直滑动着向下垂落,不管我在虫洞的这一边怎么转动棍子,都只能拍摄到虫洞下面的景象……而这样显然是不行的……”对于鼓捣出这把“石中剑”的缘由,马彤学姐对王秋如此解释说。

    “……刚好。我手边有一把从超市里抽奖抽来的塑料玩具宝剑,它的剑柄是扁平的。拿来固定我那个用蓝牙耳机通话的微型手机倒是刚刚好,而且剑柄的宽度也比较有限,勉强可以往这只虫洞里塞进去……”

    说到这里,马彤学姐的语气突然为之一变,从原本的委委屈屈变成了咬牙切齿,“……然而,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虫洞的对面居然有人守着,并且还会把这柄塑料宝剑使劲儿往那边拔!结果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糊里糊涂地就下意识地直接发动异能,跟着这把塑料玩具宝剑一起穿越过去了。

    哎,明明别的穿越者在看到虫洞之后,第一反应通常不是吓得远远躲开,根本不敢随意靠近;就是赶紧写个纸条什么的绑在手机上,好让我把求救信息给带回去啊!这个叫亚瑟的英国佬怎么能这样呢?”

    ——那是因为他已经通过梅林这个职业的时空穿梭者,充分了解到了许多关于穿越和虫洞的资讯……

    王秋再次翻了个白眼,“……好吧,痴汉版梅林**师和痴女版湖中仙女的故事,就到此为止吧——现在进入下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位亚瑟先生在拔出你的塑料宝剑之后,就成了这地方的最高统治者?按照一般常识来说,在卡梅洛特这样一个军事化管制的孤立据点,当尤瑟少校战死之后,应该是由军衔仅次于他的那位军官来继任吧!呃……该不会……难道是你们狐假虎威,用城管犬牙国际纵队的名义强行任命的?就算你们再怎么想要看一出《亚瑟王传奇》,这种刻意制造矛盾、给咱们自己惹麻烦的做法也不太好啊!”

    “……你当我们是傻瓜吗?王秋学弟!谁会去胡乱插手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啊?”马彤学姐也翻起了白眼,“……亚瑟先生的领导者地位,是他们这一帮英国穿越者民主投票,自行推举的,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强迫成分!至于推举亚瑟继承他老爹权位的原因也很简单——为了防止这家伙在灰心丧气之下单独脱逃,丢下整个科考站自己跳进虫洞跑回二十一世纪,却把剩下的人都丢在这个遥远的时空中!”

    “……也就是说,亚瑟是这个虫洞的引发者?”王秋的思维转了好几圈,才从马彤的话里提取出重点。

    “……没错。“马彤点了点头。“……在此之前,梅林曾经以为这个虫洞是他自己引发的,所以在他穿越回现代世界之后。这个虫洞应该就只能再坚持几个小时,最多再过一天之后就会消失。但事实证明并非如此——而当时待在巴斯温泉浴池里的穿越者,除了梅林就只有亚瑟……那么这个虫洞的引发者就只能是亚瑟.韦斯莱了。而亚瑟若是坚持要独自返回现代世界,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和权力可以阻止他……”

    “……然后,亚瑟这个虫洞的引发者一旦返回现代世界,那么这个虫洞也就会很快破灭了,这个可怕的前景。让再次跟现代社会建立了联系的科考站众人感到十分恐慌。嗯,我明白了,为了抓住这根联系着现代世界的纽带。他们就只好给出一个最高领导者的桂冠,指望着用责任心把亚瑟给牢牢拴住!”

    王秋挑了挑眉毛,就按照自己的思维继续推理了下去,感觉似乎还算合情合理。于是就再次转到了下一个话题。“……对了,那根给亚瑟先生带来王位的‘石中剑’,眼下到哪里去了?”

    “……断了。所以我就把它给扔了。”马彤学姐惜字如金地答道。

    “……断了?”王秋吃惊地瞪圆了眼睛,“……竟然真的有人会拿一把塑料宝剑去砍东西?”

    “……在我被亚瑟给一把拽进男浴池的时候,这根塑料宝剑就折断了,原本也不是什么坚固的玩意儿。”马彤叹了口气,“……再说,按照《亚瑟王传奇》的记载。石中剑原本就是要折断的。更何况,在亚瑟被推举为‘卡梅洛特’科考站最高领袖的时候。蔡蓉还特意送给了他一把誓约胜利之剑excalibur作为礼物——外形款式就是《fate/zero》里面那位女版亚瑟王,‘圣杯战争’sebar(剑士)阿尔托莉亚用的宝剑,实际上则是由温州小五金工厂生产的日本动漫周边产品,我们上次参加动漫展的时候淘来的……”

    说到这里,她突然忍不住噗嗤一笑,“……呵呵呵,你真该看看亚瑟在收到这份礼物时的表情,尤其是在宝剑的包装盒上,还画着阿尔托莉亚英姿飒爽的模样……哎呦,那可真是让人笑得肚子都要疼了……”

    王秋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在心中默默地总结了一番刚才获得的讯息,然后就愈发地风中凌乱了。

    ——卡梅洛特城堡是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政府被非法强占的国有资产;梅林**师是**勇闯女厕所猥亵幼女的中年变态;而湖中仙女则是勇闯男浴室视奸众裸男的年轻痴女;决定王位的石中剑是从超市摇奖得来并且一碰就断的塑料玩具;誓约胜利之剑excalibur是温州小五金工厂生产的日本动漫《fate/zero》廉价周边产品……老天爷啊,你这是让我在看一部扑街猥琐版的《亚瑟王传奇》吗?

    王秋一边在心中如此地疯狂吐槽,一边努力揉着青筋直跳的太阳穴,同时打量着科考站餐厅里堪称奢华的巴洛克风格装饰品,尤其是屋顶的水晶吊灯和墙上那些精致的油画,还有摆在餐桌上招待他们的几盘菜肴——有加了蛋黄酱的蔬菜沙拉、撒了香料的烤牛肉和鱼罐头,主食是刚出炉的新鲜面包——在啧啧赞叹之余,也再次转移了话题,“……看上去,这帮英国人在穿越到这个黑暗时代之后,似乎还过得不错嘛!”

    “……何止是过得不错啊!跟其他的穿越者相比,这些英国人简直就是阔佬中的阔佬了!”马彤不无羡慕地说道,“……‘卡梅洛特’南极科考站都已经穿越快三年了,这帮英国佬居然还有电力可以用,有游戏机可以玩,甚至连穿越之前携带的存粮都没有吃光……真不知他们这到底是在穿越,还是在野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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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跟绝大部分的其余穿越者相比,这帮英国人穿越后的生活水平都是惊人的阔绰。

    那些灵魂穿越的家伙自然就不用提了,除了头脑中的记忆之外。根本是什么东西都剩不下。而单身穿越的家伙,除了一身衣服和几样随身物品,也好不到哪里去。还会遇到一个在古代社会的身份问题。开着一辆汽车穿越的家伙,在古代的乡间土路上颠簸不了多久,这汽车就会耗尽了汽油变成废铁。就算是带了一座房子穿越,最起码在穿越之后的第一时间内也会断水断电。即使是那些条件特别好的家伙,能够带着一艘大船穿越过去,那么就算可以把船只作为临时基地,船上的燃料和粮食通常也只够维持几个月而已。

    但是。如果是眼下这些带着一座舒适豪华的南极科考站,穿越到中世纪黑暗时代的英国佬呢?

    嗯,跟前面那些悲催贫穷的家伙相比。他们简直就是一伙钻石级的超级大土豪了。

    首先,作为一个能够在远离文明世界的南极大陆,让人类继续维持舒适生活的聚居点,“卡梅洛特”科考站有着独立的净水系统、发电站、取暖系统、厨房和各种休闲娱乐设施。站上人员可以自己动手烤面包、做蛋糕来改善伙食。又有一个小型温室可以栽种蔬菜水果。由于西方人日常的饮料和冷饮(主要是啤酒)用量很大。“卡梅洛特”科考站上还有自制生啤酒和冰淇淋的设备,来满足员工和宾客的需要。

    ——正是因为科考站里有着这么多可以独立运转的设备,“卡梅洛特”科考站才让众人在穿越到黑暗时代的两三年之后,依然能够享受到近似于现代世界的生活水平。

    其次,虽然在二十一世纪,人类的交通技术已经有了很大的发展,但南极海域依然是一片令人畏惧的险地,如果遇上南极地区的特殊气候和冰情突变的年月。就连现代化的破冰船也会被隔绝在南极大陆之外,使得南极科考站在一整年里都无法得到补给。为了预防这种极端情况。每一个南极科考站上的食品、燃料和日常用品都要有两到三年的储备份额,以防不测。而卡梅洛特自然也不例外。

    ——由于在降临黑暗时代的第一年里,就开垦了田地,有了新鲜农作物的补充,“卡梅洛特”科考站库存的罐头、饼干和脱水蔬菜还有超过三分之二没动过。此外,跟终年都需要取暖的南极不同,穿越到大不列颠岛的“卡梅洛特”科考站如今只需要在冬天提供暖气,因此库存燃油足足可以支撑五年之久。

    最后,“卡梅洛特”科考站内驻扎的这一支英国陆军小部队,不仅让他们拥有了足够的军械弹药来应对外敌,还在穿越的第一时间就避免了无谓的内耗,让尤瑟少校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毋庸置疑的领导者——而不是像那些乌合之众的集体穿越一样,在穿越之初甚至还要搞一场暴力内讧,才能决定出谁来当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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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既然这些英国穿越者有着如此优厚的起步条件,那么他们在黑暗时代的实际表现又如何呢?

    嗯,粗看起来,这帮英国佬的开局还算不错,在带着整个科考站降临到这里没多久,刚刚动手开垦了一片土地之后,他们就发现了一帮穷困潦倒、饥寒交迫的凯尔特人流民——似乎是因为被入侵者给烧了村庄和存粮,故而不得不背井离乡来逃难——于是,在一番商议之后,尤瑟少校就把这些劳动力给收留下来,作为自己领地上的农夫,替卡梅洛特的穿越者们放牧牲口、开垦土地,种植粮食和蔬菜。

    当然,这些凯尔特人也并非良善之辈,在他们最初以流民集团的形式,衣衫褴褛地逃窜到卡梅洛特附近的时候,竟然还想着打家劫舍的主意,也不顾自己手上连铁器都没几件,只能用木棍和石块来吓唬人……幸好,考察站里有超过一半的成员,都是后世英国陆军的正规成员,虽然这帮人远远谈不上百战精锐,但也没有肉脚到台湾草莓兵那种能被小偷吓得从军营逃上荒山的程度——总之,在几轮子弹扫射,把那些刺头儿打成筛子之后,再端出几大锅没油少盐的煮土豆,让剩下的人饱餐一顿,然后请出那位在穿越之初救下的基督教传教士保罗,让他凭着经验开口安抚一番,剩下的这些凯尔特人也就乖乖听话了。

    不得不说,中世纪欧洲人的生存要求确实是很低,只要管饭吃,就连卖身当农奴也没什么不可接受的。

    ——在有了这批农奴和他们开垦的田地之后,“卡梅洛特”科考站也就解决了最基本的生存问题。

    但问题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这些英国穿越者除了继续待在原地守株待兔,依靠运气又招募到几批流民,进一步扩大了土豆和蔬果的种植面积之外,他们还干了些什么事情呢?

    嗯,按照王秋同志恨铁不成钢的看法,这帮废柴从此就差不多是直接堕落为宅男宅女了。(未完待续。。)

第八章、最没出息的穿越者(下)

    公平地说,这些英国穿越者在过去的两年里,也没有完全宅在科考站里不动,多少还是做了一些事情。

    第一,是跟埃文河上游的凯尔特人村镇建立贸易联系,用新收获的土豆和科考站内富余的金属制品,向他们交换山里一个露天小煤矿出产的煤炭,然后用这些煤炭来做饭和取暖,以节省科考站内囤积的燃油;

    第二,是跟附近几个从罗马帝国时代遗留下来的“文明势力”进行了交流,初步取得了他们的承认,并且达成了一个松散的“联合防御协议”,主要内容是共同抵御“野蛮民族”盎格鲁撒克逊人的入侵。

    第三,是跟偶尔从东边来袭的盎格鲁人和撒克逊人战士,还有从西边海岸零星登陆的爱尔兰人海盗打了几仗,用致命的子弹狠狠教训了这帮残暴嗜血的野蛮人,基本保障了这块小小地盘的安全。

    第四……虽然并非他们的本意,但“卡梅洛特”科考站的降临,还是给黑暗时代的不列颠带来了杀伤力更强的现代病菌和病毒,从而导致了一场可怕的一场大瘟疫——尽管根据这些穿越者的分析判断,应该只是一场普通的流行性感冒,但在这个愚昧无知、缺医少药,甚至没有基本卫生观念的黑暗时代,还是导致了数以万计的人们不幸死亡。即使是依附于卡梅洛特的农夫,也因此减少了将近四分之一。

    ——不知是为什么,这些吝啬的英国穿越者。似乎并没有向本时空的土著提供自己库存的消炎药品。

    然后呢?然后就没有了!

    没有大炼钢铁攀科技树,没有招兵买马驱逐蛮族,没有开疆拓土争霸天下。没有教化万众传播文明,没有打造船只出海经商;没有建立一个砖窑、一个炼铁厂,一个玻璃或陶瓷作坊;这帮英国佬甚至没有好好规划自己辖下那些凯尔特人农夫的村庄,只是发给他们一些工具,让他们自己随便找地方盖房子居住。

    事实上,除了播种新型农作物,用得上金属农具。能够吃得上饱饭之外,“卡梅洛特城堡”统治之下的凯尔特农夫,论生活状态跟不列颠其它地方的凯尔特人并没有太多的区别——他们依然住在阴暗潮湿、滋生病菌和虱子的茅草屋和木板房里面。吃着用各种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倒成一锅放点儿粗盐煮成的糊糊;身上披着从家里带来的破烂麻衣和肮脏兽皮,还有穿越者们“赏赐”的麻袋和塑料布……

    ——尽管就连这样的生活,对中世纪欧洲的农夫们来说,都已经是可望不可即的巨大幸福了。

    对于自己辖区内唯一的城市巴斯。这些懒惰到了极点的英国穿越者们。似乎也没有招揽人口、进行大规模重建,把它作为新王国首都的打算——尽管这座古罗马城市废墟的选址其实相当不错,既有河流环绕,便于运输和灌溉,四周又都是肥沃的旷野——而只是无所谓地把这片废墟丢给保罗神父,责令他修复古罗马时代的温泉浴室,供自己这些人在闲暇的时候过来泡澡。结果两年下来,巴斯城就自然而然地变成了保罗神父的地盘……虽然依仗绝对优势的武力。保罗神父在诸位穿越者们面前绝对不敢有什么坏心思。但如果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下去,那么巴斯城十有**会脱离领主的管辖。最终变成自由城市或教会领地……

    从这样的角度来分析,卡梅洛特的这些英国佬们在穿越之后的建设成就,还真是够失败的。

    确实,在穿越两年多之后,卡梅洛特的这些英国佬们依然生活得十分宽裕,夜里有电灯、冬天有暖气、吃饭有香料,无聊的时候可以打游戏和看电影,上厕所也依然有卫生纸可以擦屁股——别看它不起眼,在如今的这个年代,你就是翻遍整个地球,也甭想从其它地方找出一张擦屁股用的卫生纸来——除了弹药有些紧缺之外,甚至就连女性成员使用的卫生巾和卫生棉条,在这个科考站里也还有不少库存……

    在王秋他们看来,就连得到了大力援建的克里奥佩特拉女王,眼下日子过得恐怕都不如“卡梅洛特”科考站的这些英国穿越者们舒服。至少,她在亚历山大港的王宫里虽然用得上卫生棉条,拿着笔记本电脑看得上新番动漫,可是也依然必须忍受着摄氏四十多度的炎炎烈日,而没有空调的冷风可以吹……

    而他们最大的问题,就是严重缺乏进取之心,总是得过且过,根本没有一个长远的目标。

    事实上,作为一个穿越基地,“卡梅洛特”科考站不仅物资储备丰富,就连它降落的位置,也同样是得天独厚——第一、“卡梅洛特”科考站降临的温泉之都巴斯城,早已被盎格鲁撒克逊人烧杀成一片白地,随即又被残存的凯尔特人放弃,故而附近没有强大势力,让穿越者们不至于刚一落地就要跟别人开打。

    第二、巴斯城附近的这片土地虽然在此时渺无人烟,但却又并非真正完全未经开发的荒野,而是曾经兴旺发达的繁华之地,其自然资源条件完全可以维持大量人口的生存。就连“卡梅洛特”科考站在附近开垦的农场,之前也并不是真正的荒地,而是曾经被罗马殖民者开垦耕种了几个世纪的熟地。只是在先前盎格鲁撒克逊人大举入侵,跟凯尔特人和罗马遗民打拉锯战的时候,整个巴斯城都被杀掠焚毁一空。而随着凯尔特人市民的纷纷逃亡,四周的田地自然也都被废弃了……

    所以,当“卡梅洛特”科考站降临的时候,这些土地就相当于是被休耕了很多年,早已完全恢复了肥力。此外还附赠有罗马人遗留的灌溉沟渠。只要稍加修缮和疏浚,就能直接进行使用。

    第三、巴斯城的附近确实没有什么强大势力,但距离大不列颠岛上残存的文明城镇也不算遥远。还位于连接着威尔士和康沃尔半岛这两大凯尔特人聚居地的交通要道上,想要招揽人口也比较容易。

    事实上,对于一些被“卡梅洛特城堡”招揽过来开荒的凯尔特人农夫来说,他们自认为并不是背井离乡,而是在重返故土——有些人原本就是当年从巴斯城逃出去的——因此在心理接受上完全没有问题。

    但是,在这么多有利条件的叠加之下,这帮人在黑暗时代的大不列颠岛上又折腾出了些什么成绩呢?

    嗯。王秋在笔记本上初步归纳一下,“卡梅洛特”科考站在这两年多以来的奋斗成果大致如下:

    一座豪华坚固的“城堡”,三四百公顷的田地。几个乱七八糟的破烂小村庄,一座只有一个神父和几个小侍童的教堂,一个利用埃文河水路不定期开张的沿河集市……还有一座从古罗马废墟的基础上,依托于教堂、集市和内河航路刚刚萌芽起来。在多年之后的未来可能会逐渐发展成形的“自治城市”……

    这不就是一个典型的中世纪贵族领地吗?从社会组织形式上来看。连一点儿进步都没有好不好?

    即使是从技术的角度上来看,这样的发展经营模式也是不可持续的——由于文明的退化和冶炼技术的失落,在中世纪早期,欧洲人最缺乏的东西之一就是金属。由于数量有限的钢铁必须首先用在骑士们的刀剑和盔甲上,所以很多西欧农夫都只能用木犁来耕地,结果大大降低了劳动效率。

    可是,尽管在距离巴斯城不远的地方就有煤矿和铁矿,而在科考站的电子图书室里。也有着记录各种原始冶炼方法的科普书籍,但生活在卡梅洛特的人们似乎从来都没有大炼钢铁的想法。只是用科考站内富余的金属制品,给辖下的凯尔特人农夫打造了一些简陋农具,或者用于跟其它势力进行贸易交换。

    这样一来,等到穿越者们离开或死去,这个小小的迷你王国又会再一次退化回石器时代……

    总之,如果是一个穿越者孤身穿越到中世纪黑暗时代,能够白手起家鼓捣出这么一份家业来,那么确实是很值得竖起大拇指夸赞一番;可现在的情况却是几十个穿越者带着一座物资极度丰富的南极科考站穿越过来,折腾了两三年却只搞出了这么点儿明堂……这样就让人觉得很失望了。

    这样一来,在得知了这帮英国佬近年来乏善可陈的表现之后,王秋都快要拍桌子骂娘了——守着这么一个储备丰富的穿越基地,身处于这样一个风云激荡的历史大时代,却只占了巴掌大小的一块地盘,当上了一个村长级诸侯就心满意足……你们能不能别浪费了这么好的基础条件,也给我稍微有点儿追求啊?

    于是,在初步了解过情况之后,王秋就在心中给这帮英国佬打上了“败家子”和“窝囊废”的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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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等到王秋在一间小会议室里,单独会见了刚刚被推举出来的“亚瑟王”,跟这位大学未毕业的同龄人进行了一番长谈之后,才愕然得知,“卡梅洛特”科考站之所以在穿越到黑暗时代之后一直无所作为,也是有着不得已的苦衷——确实有人提出过一些宏图大计,但光是在内部就没法统一思想。

    原来,在集体穿越到了中世纪黑暗时代初期,罗马帝国刚刚崩溃的不列颠,并且开垦了几片田地,收罗了一批农奴,初步解决了生存危机之后——事实上,所谓的“生存危机”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他们即使一直缩在科考站里闭门不出,科考站内的燃料和存粮,也足够这一小拨现代人坚持到虫洞出现的时候——这些安稳下来的英国人,就对自己的身份定位产生了极大的困惑。

    用最简单的方式来说,就是一个问题,我们到底是谁?

    嗯,在跟着“卡梅洛特”科考站一起穿越过来的成员之中。除了少数几个外国移民和苏格兰人之外,他们都是盎格鲁撒克逊人的后裔,说英语。信仰上帝,曾经趾高气扬地制霸欧洲,用舰队、枪炮和工业文明殖民全球、“教化万邦”,迄今还留下了无数个大大小小的英语国家……

    咳咳,似乎有些扯远了。言归正传,总之,除了“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公民”这个法律概念之外。他们对“自己人”的身份标签主要有以下几点:

    一、基督徒,二、盎格鲁撒克逊人,三、文明人。四、说英语。

    然而,在公元500年前后的大不列颠岛上,却根本找不到同时符合这四个属性的族群。

    ——继承了罗马文明的凯尔特人,说的是凯尔特语和拉丁语。他们的语言文化最终都将会在英格兰王国的时代消亡。而说古代英语的的盎格鲁撒克逊人。却依然处在原始氏族社会,并且如此的残暴、野蛮和愚昧——他们信奉着用活人献祭的德鲁伊教,崇尚暴力,把战争与劫掠看做是一种荣耀,把劳动和种田当成是无能的表现;除了少数贵族之外,绝大多数的盎格鲁撒克逊人依然不知婚姻为何物,仿佛马和驴一样放荡地胡乱交媾与生育,部族里小孩往往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这样的祖宗还真是让人深感压力巨大。

    而且。在罗马帝国时代建立的不列颠基督教会,将会在蛮族入侵的狂潮之中。被野蛮的盎格鲁撒克逊人几乎完全摧毁,只是在威尔士山区残留下少量的修道院,使得大不列颠岛从此脱离上帝的荣光。直到两百年之后,那些变得文明起来的盎格鲁撒克逊人,才会逐步皈依基督教,再一次让这座岛屿归属于上帝。

    总之,在此刻的大不列颠岛上,凯尔特人是文明人和基督徒,盎格鲁撒克逊人却是野蛮人和异教徒。

    凯尔特人和盎格鲁撒克逊人之间的战争,是一场同时关系到信仰、文明和民族存亡的残酷拉锯对抗。

    于是,一边是作为文明人和基督徒的凯尔特人,一边是说英语信异教的盎格鲁撒克逊野蛮人——英语的直译就是“盎格鲁语”——“卡梅洛特”科考站的现代英国穿越者们,到底应该把谁看做是自己的同胞?

    对于他们来说,这实在是一个令人深感纠结的难题。

    由于在理智上实在无法接受跟一帮异教徒和野蛮人为伍,所以,经过梅林的一再劝说,“卡梅洛特”科考站的诸位穿越者们经过投票表决,最终在阵营站队上,选择了相对文明一些的凯尔特人。

    具体来说,就是通过不列颠基督教会的牵线搭桥,向四周的“文明人”邻居们馈赠了一批漂亮的瓷器和玻璃器皿,还有更加实用的现代刀具和铁锭(在狂风呼啸的南极冰原上扎营时用的压舱石,但在气候较为温和的大不列颠岛上显然没有这个必要),赢得了附近几个凯尔特人和罗马遗民聚居地统治者的好感。同时又在一次讨伐盎格鲁撒克逊人入侵者的战斗之中,用自动步枪和枪榴弹发射器展示了一番武力,震慑了某些贪心不足之辈。在一手胡萝卜一手大棒的软硬兼施之后,穿越者们跟他们建立了一个松散的军事同盟协议,让卡梅洛特得以在这个崇尚暴力的黑暗时代扎下根来……但也仅止于此了。

    因为,他们从来都没有忘记,对面那些蒙昧野蛮的盎格鲁撒克逊人异教徒,才是跟自己血脉相连的真正祖先,才是最早那一批说英语的人——虽然古代英语和现代英语的差距确实有点大,但还是同一种语言。

    更何况,“卡梅洛特”科考站的其它囤积物资倒是非常丰富,偏偏弹药的存量却非常有限——虽然为了应对阿根廷在南极地区的挑衅,伦敦国防部把这支陆军小部队派驻到了英属南极领地的“卡梅洛特”科考站,但根本没有谁真的认为会在南极爆发一场地面战争,而是普遍将其视为政治作秀。所以,这些英军士兵携带的全部弹药,也就是随身的一个基数而已,只要稍微打上几仗就用完了。

    这样一来,为了自身的安全,这些英国佬最终确立了一条得过且过、消极避战的保守主义总路线。

    ——没有了改造社会的远大理想,放弃了征服世界的雄心壮志,失去了传播文明和信仰的使命感……在丧失了一切积极主动性之后,这些现代英国人在中世纪黑暗时代的全部人生目标,也就只剩下坐吃等死,能活一天是一天,同时期待着连接现代世界的虫洞尽早出现,好让大家得以解脱了。

    总的来说,他们并没有把自己当成是开拓进取的殖民者,而是把自己看成了等待救援的荒岛鲁滨逊。(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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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管无敌介绍:
城管、保安、拆迁队,乃是新中国当之无愧的三大强力兵种。就算是神,也要杀给你看!在苏格兰的荒野中迎战魔法师,在宇宙中的轨道空间站里体验失重。“……有什么好期待的,快把我那平凡而又幸福的人生还来啊!魂淡!!”这是一段新时代共产党员奋发向上的曲折历程……好吧,我承认,这是一个很黄很暴力的故事!城管无敌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城管无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城管无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