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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坐井观天的青蛙     寒士谋txt下载     寒士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百四十三章 张飞VS许褚(上)

    “无义狂徒,出口不逊,不知死活!看张爷爷来取你项上首级!!”

    许褚目光寒澈,冷然笑道。

    “疥癞之辈,口出狂言,不识虎爷厉害,今rì必教你做虎爷,刀下亡魂!!!”

    张飞怒发冲冠,豹头上的毛发好似根根竖了起来,甩鞭纵马,狂舞蛇矛,来取许褚。许褚横刀来迎,张飞看得眼疾,骤地shè出一矛。许褚身手极其敏捷,瞬间闪过,把刀一招,望张飞面门斜劈过去。张飞大喊一声来得好,使矛刹地抵住。一道火花爆shè而出,许褚迅速抽刀,一连暴劈横砍,张飞舞打蛇矛,一一挡住。两人越杀越快,互相对攻,战有五六十回合,不分胜负,两人马匹禁不住两人厮杀的冲劲,皆嘶鸣起来。张飞骤刺一枪,杀开阵脚,厉声大喝。

    “可敢歇马一阵,再来决战?!”

    许褚并不答话,勒马转身,就冲回阵内。张飞面sè冷酷,亦纵马奔回阵内,下马歇息。两军兵士看得目瞪口呆,皆被两人所战之威而震慑。

    约过了两柱香的时间,许褚奋然上马,提刀飞出阵来,直喊张飞来战。张飞怒喝一声,以震jīng神,慨然上马,挺矛飞驰出阵来战许褚。许褚见张飞杀来,一双巨大的虎目迸shè两道神光,亦策马迎去,两马相冲,刀枪立即迅疾飞撞起来。张飞枪舞若迅风奔雷,许褚挥刀若如闪电猛火,两柄兵器越使越快,渐渐地难以看得清楚,只见刀光矛影子不断碰撞,剧烈的金属碰撞声响不绝耳,二人拼死作战,皆yù置对方于死地,不死不休,战有二百余合,不但不见力劲耗竭,反而jīng神倍长。两军兵士各看得痴呆了,连声惊呼。

    嘭嘭嘭~!!!

    >攻势稍止,许褚马匹筋疲力尽,前蹄忽地一坠。张飞眼疾,蛇矛倏然飞刺而出,刺向许褚的心窝。许褚虎目大瞪,临危不乱,斜身避过,一手猛拉缰绳,战马吃痛嘶鸣一声,前提立起。电光火石之间,许褚暴声嘶吼,如同虎啸,持刀望张飞当头一劈。张飞横矛抵住,虎头大砍刀骤然劈落,强劲的力劲压得张飞战马亦是前蹄坠下,张飞整个身子陡然而坠,许褚使刀暴压,犀利的刀锋直逼向张飞的面容。张飞憋得满脸通红,双臂不断膨胀,扯声一喊,如同雷炸,双手奋力使矛一荡,将许褚的虎头大砍刀荡开。许褚一时失势,此时魏军阵内副将以为许褚有失,急令鸣金收军。潘凤见张飞险峻,亦急鸣金。二将各退。

    许褚纵马冲回阵后,怒瞪那副将,问道为何鸣金。副将唯恐,只道见情势不妙,恐将军有失,故而鸣号。许褚厉声呵斥,心里却暗付而道。

    “人言张飞勇不可挡,千军难敌,今rì方信也。”

    许褚想毕,奋然叮嘱道。

    “魏王乃当世雄主,迟早一统江山,我等为之将士,焉能弱于他人!?来rì我与张某共决一死,除非将其砍落马下,否则誓不退避!!”

    那魏军副将听得,唯唯诺诺应下。许褚遂收军而回,典韦看得血脉喷张,恶目连暴杀气,见两人战事未分胜负,不觉露出几分惋惜,亦随许褚退军。

    却说张飞与潘凤回到城内,潘凤眯了眯凤目,与张飞叮嘱而道。

    “我观许褚刀法惯熟,与弟久战二百余合平,刀法仍旧未有丝毫参漏,实乃大敌也,弟来rì若战,必不可掉以轻心。”

    张飞听言,环眼萦绕着阵阵火烈的杀气,脑海里更一一闪过今rì与许褚交战的情景。张飞脸sè不觉凝重起来,自知许褚厉害,却不愿失了威风,不屑撇嘴而道。

    “二哥不必多虑。许仲康虽有威名,不过依我所见,却是虚有徒表。来rì且看我如何将其刺落马下,袅其首级!!”

    潘凤闻言,凤目一瞪,暗暗察觉到张飞环眼内有几分忌惮之sè一闪而过,心知张飞只是口上不服,其实内里已有提备,不禁摇首嗤笑。

    次rì一早,许褚再引兵前来襄阳关下掠战,临行前典韦却主动让予其坐骑‘爪黄飞电’与许褚。此匹绝世宝马乃是曹cāo所赠,典韦视若如命。许褚心知典韦是见他昨rì因战马不利,几乎被张飞所败,故而让予。许褚与典韦平rì虽常在帐下争功,斗得眼红耳赤,不过两人心里却将对方视作至交。

    许褚心中感动,也不推脱,骑上了爪黄飞电,奔行若如一道金sè闪雷,更添几分霸气。

    襄阳城上兵士见得,连忙赶来禀报。张飞听闻许褚换了宝马前来掠战,环眼一瞪,就yù引兵出城厮杀。

    糜芳急忙出席劝道。

    “三将军且慢!听闻三将军昨rì战那许仲康,二百余合,未得便宜!况且今rì许褚换了宝马,此马名为爪黄飞电,乃是一匹绝世宝马,通体金黄,奔走如电,rì行千里,踏河过山,如履平地。此马本是曹cāo爱驹,后赠与其麾下爱将典韦。典韦定是见昨rì许褚因战马失利,故而让予。许褚本是强敌,此时又有爪黄飞电,定是更难应付!三将军纵然杀了此人,只不过一曹将耳,倘有疏虞,我等如何有面目见之主公?三将军何不暂作避之!?”

    张飞听言,环眼如似燃烧起来,厉声吼道。

    “量一匹夫,亦何能为!纵其换来宝马,我亦不惧。此贼出口不逊,不杀此人,何以雪我心头之恨?我意已决,再勿多言!!”

    张飞喝毕,不听糜竺所劝,便yù要出阵。糜竺急向诸葛亮投去眼sè,而诸葛亮竟然亦如昨rì那般,只叫潘凤随军接应,任由张飞去了。

    少时,襄阳城上一声擂鼓声暴起。襄阳城门大开,吊桥放落,只见张飞挺矛纵马引军冲出,

    许褚见张飞出城,冷然一笑,亦引兵来迎。两阵对圆,许褚、张飞二将齐出,更不打话,出马交锋。两马相冲,许褚、张飞迅疾又是杀在一起。只见张飞舞动蛇矛,劈刺挑搠,百般招式尽出,许褚拧刀挥舞,或砍或劈或捅或挑,亦使出浑身解数与张飞交战。两人越杀越快,两柄兵器打得‘砰砰’直响,不一时,两人便斗至五十余合。

    两军兵士看得惊为天人,只见许褚jīng神奕奕,大有再杀个三百回合的势头。又见张飞扯声暴吼,声若雷音,每每震起,都吓得曹军兵士心惊肉跳。

    “杀!!!”

    张飞一声吼起,蛇矛迸shè,望许褚咽喉刺去。许褚一勒爪黄飞电,奔驰时驱身一闪,瞬间避过。待他冲近张飞挥刀暴砍,虎头大砍刀如化作一道迅雷,张飞吓了一惊,暗叫来得真快,急弯身避过。虎头大砍刀几乎是贴着张飞的鼻头一擦而过。许褚纵马冲开,张飞急转身,望其后身一刺,许褚反应迅疾,一刀抵住,抽回爪黄飞电又与张飞厮杀在一起。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皆是险象环生,两军兵士惊呼不已,每每以为自军将领必死无疑时,却又见其化险为夷,反势而攻。各个都只觉得心脏仿佛都跳到了嗓子眼上。

    只见两人又是斗了一百余合,胜负不分。张飞马匹困乏,忽地一矛刺开阵脚,奔向其阵,回头向许褚大喊道。

    “换了马匹,再与你来厮杀!!!”

    许褚浑身**,只觉杀得不过,又嫌身上铠甲碍事,亦勒马冲回阵中。张飞回阵后,迅速换了马匹,又出阵前,大喝许褚来战。许褚一声喝起,爪黄飞电如似一道璀璨的雷光般飞驰过来。张飞定眼一望,不由脸露惊sè,心中暗叹,真乃真豪杰也!

    只见许褚竟是卸了盔甲,**上身,浑身肌肉块块凸起,青筋突出,煞是魁梧凶恶,浑身尽是男子刚毅气概。对面的荆州兵马见之,皆不禁惊呼起来。

    张飞见状,抖数jīng神,不敢再对许褚有任何轻视。许褚怪目一瞪,纵马便杀。张飞迅速挺矛抵住,两人又是厮杀开来。许褚脱了铠甲,没了累赘,杀得更加快疾,挥刀一连暴砍不停。张飞暗暗叫苦,转攻为守,徐徐应之,只待许褚力竭,伺机而动。可令张飞惊骇不已的是,许褚攻势如同暴风雨般连绵不绝,根本不见其势有弱,两人又是杀了二十余合,张飞见许褚仍是奋威无比,攻势不停,亦是逼出了血xìng。

    只见张飞环眼猝然瞪得斗大,双臂狂涨,涨破战袍,使矛奋力一荡,荡开许褚的虎头大砍刀。许褚攻势骤止,张飞一气凝住,拧枪望许褚暴刺过去。许褚身上未有铠甲,不敢托大,挥刀抵挡,张飞攻势如同**浪cháo,一招比一招力劲浩大,速度狂烈。许褚几乎有数次被张飞刺得着实,不过幸好身手敏捷,屡屡在千钧一发之际,闪避开来。只见许褚身上有五六条血红的血痕,血痕虽是不深,但血液喷流,显得许褚更是凶恶。

    阵阵痛楚,激起许褚的恶xìng,骤力一刀扫开丈八蛇矛,浑身气势迸发,滂湃盛大的气势,直扑向张飞。

第九百四十四章 张飞VS许褚(中)

    张飞脸sè一变,心知许褚要杀出相势杀招,一绝胜负。张飞立即抖数jīng神,高度集中,气势爆发,磅礴威盛的杀气不断从张飞躯体迸shè而出。

    眼见张飞、许褚两人气势骤变,在各自阵中内的典韦、潘凤,各见在张飞身后,一头浑身萦绕着雷霆的豹子赫然而现,又见许褚身后,一头浑身火焰滚滚的飞翼猛虎冲天飞起,嘶声咆哮。

    典韦、潘凤皆是脸sè一紧,紧紧地望向张飞、许褚。

    “张翼德,取你xìng命!!!”

    势聚到顶,许褚虎目如喷火焰,面目狰狞,竭斯底里扯声吼起,同时拧起手上虎头大砍刀向张飞暴劈而去。

    “嗷嗷嗷嗷!!!许仲康,纳命来!!!”

    与此同时,张飞环眼如迸shè出两条闪雷,气势亦聚合极致,抓起丈八蛇矛望许褚倏然刺去。

    虎头大砍刀与丈八蛇矛赫然碰撞,奔雷黑豹与飞翼猛虎两道相势瞬间碰撞。

    相势空间之内。漫天黑sè光华中,一声豹啸鸣起,万道雷霆集聚,那一道道黑sè雷霆似有毁天灭地的威力,只见一头浑身萦绕着滚滚黑sè雷霆的黑豹从雷光中冲飞而出。

    而在苍穹的另一边,一声虎啸bao动,黑白火焰漫天烧起,一头巨大无比的生有双翼的猛虎扑翼冲出。

    一头雷霆黑豹,如似雷霆之主。一头黑白飞翼猛虎,若如火焰之王。两头神兽目光刹然碰撞,齐齐冲起。雷霆黑豹奔动迅疾,四蹄奔动,道道雷霆炸开,直冲向飞翼猛虎。飞翼猛虎虎嘴大张,一道黑白两sè的火焰喷出,雷霆黑豹转身闪过,冲到飞翼猛虎面前,大嘴一张,雷霆滚滚咬在其右翼之上。飞翼猛虎吃痛而啸,虎嘴狂喷火焰向雷霆黑豹shè来。雷霆黑豹浑身黑雷猝然暴涨,炸开shè来的火流。同时豹嘴雷霆迸shè,一嘴生生将飞翼猛虎的右翼生生扯断一半。

    飞翼猛虎顿时坠落在地,‘嘭’的一声如似裂地般的暴响,风尘铺天冲起。雷霆黑豹趁势飞驰而去,忽然一道黑白火焰喷shè而出,将风尘掀飞。黑白火焰席卷而来,雷霆黑豹料之不及,浑身被黑白火焰覆盖,嘶声痛吼。

    与此同时,飞翼猛虎骤然跃起,在半空中虎爪骤地压住雷霆黑豹扑落地面。两头神兽互相撕咬,一道道雷霆火焰不断炸裂开来,杀得天崩地裂,整个相势空间似乎承受不住,刹然崩裂开来。

    ‘嘭’的一声巨响,两军兵士只觉心脏仿佛被一巨锤敲中,刚回过神来,便见眼前不知何时卷起了漫天风尘。张飞、许褚同时在风尘内,暴飞冲出。

    张飞环眼赤红妖异,体内五脏六腑如在翻腾,怒火汹腾,大喝一声,纵马就向许褚杀去。许褚体内正有一股血气升腾,许褚死死压住,咽回腹内,同时脑念电转,自知不能与张飞硬战,

    急一拉缰绳,拨马拖刀而走。

    在刚才的相势杀招碰撞中,张飞稍胜一筹,此时张飞正yù趁势与许褚死战,却见许褚yù逃。张飞哪里肯愿,狂拍马匹,怒声大骂,随后追赶。潘凤眼见张飞失去理智,恐他有所疏失,亦随后赶去。典韦见状,恶目暴shè杀气,咧嘴一笑,提起双戟,骤马亦飞出阵外。

    潘凤急凝声大喝。

    “三弟小心!!贼子yù使拖刀计!!!”

    电光火石之间,许褚蓦然放缓马速,张飞见得,同时又听到潘凤提醒,环眼大瞪,看出jiān计,口中大骂。

    “许贼!yù使拖刀计,我岂惧你?”

    许褚闻言冷然一笑,就在此时变故突生。原来许褚乃是虚作拖刀势,却把刀就鞍鞒挂住,双手速拧起六块没羽箭,猝然投出,shè向张飞。潘凤眼快,见许褚挂住大刀,便知其依,连忙大叫道。

    “贼子!!!休放冷箭伤人!!!”

    潘凤话音刚落。张飞面前忽有一阵狂风扑来,耳中只听得一连串破空暴响。待张飞急睁眼看时,破空声响处,六块没羽箭早就shè到。张飞躲闪不及,六块没羽箭如同暴雷般打在其胸口之上,发起一阵阵巨大的暴响。张飞痛吼一声,立即坠落马下。潘凤及时驱马赶到,护住张飞。

    与此同时,典韦亦纵马杀来。潘凤怒声大喝,挥起那一百八十斤开山巨斧,轰然劈落。典韦恶目睁大,双戟齐出,尽使龙象之力,赫然挡住。隐隐间,只见一龙一象与九牛二虎扑杀撞起,相势一闪即过。

    典韦、潘凤两人连人带马同时暴退开来。张飞心知命悬一线,死死压住伤势,爬上马去,勒马逃去。同时间,许褚勒回爪黄飞电,轮刀飞鞭往张飞背后赶来。

    只见许褚、张飞两人一追一逃,潘凤瞪大凤目正yù阻击,立即便被典韦骤马挥戟截杀住了。潘凤气势顿暴,舞起那柄一百八十斤开山巨斧轮劈不止,典韦恶目凝凝,将双戟挥动得密不透风,硬是挡住了潘凤的猛攻。

    魏军阵内副将见状,立马喝令各部兵马发起进攻,一时间擂鼓大震,各部魏兵齐齐冲起,向荆州军掩杀过来。张飞迅速逃回阵内,正于襄阳城上观战的诸葛亮急令兵士鸣金响锣。蓦然间,锣声大震。荆州各部兵马迅疾望襄阳城撤退。许褚直竖浓眉,怪目圆瞪,舞刀飞马杀入荆州兵马人cháo之内,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杀得波开浪裂,惨叫声响不绝耳。

    潘凤听得鸣金收兵的号角声起,随即且战且退,与典韦杀了十几回合,奋然骤力挥斧暴劈,劈开阵脚,望襄阳城驰丽撤走。典韦随率身后赶来的大部兵马,铺天盖地,气势汹涌,声势浩大地掩杀而去,直追杀到襄阳城下。

    诸葛亮见大部魏兵杀到城下,临危不乱,速令城上的弓弩手齐齐shè击。霎时间,万箭齐发,城上箭矢如似倾盆大雨坠落shè来。魏兵靠近不得,典韦见势,知得此时非是强攻硬取的时机,当下喝令撤军。魏兵听令,徐徐撤走。许褚勒马于城下,挥刀遥指,扯声大喝。

    “张翼德你这无胆鼠辈,今rì让你逃得一劫,保存狗命!来rì我必取你项上头颅!!!”

    许褚喝声浩荡,城上荆州兵马听得一清二楚。张飞赶上城头,听得许褚在耀武扬威,气得一双环目赤红妖异,怒气汹腾地夺了一弓弩手的弓箭,拽弓拉弦,对着城下正退的许褚,连发三箭,shè出最后一根箭矢时,更是力劲使得过大,硬生生地将大弓拉断。

    三根箭矢接连向许褚背心shè来,许褚听得背后连响起弓弦蹦动之声,猛地一回身,挥刀连砍。三根箭矢无一例外,皆被许褚挥刀砍破。

    张飞见shè不中许褚,气得在城上哇哇怒吼不止,手指许褚,咆声喝道。

    “贼子!!你冷箭伤人,不算英雄!来rì我必取你狗命,以泄我心头大恨!!!”

    许褚闻言,却不答话,鄙夷地向张飞投去一个目光,遂纵马飞走。张飞气在心头,怒气攻心,以致胸口上的伤势更为严重,一口血气直涌咽喉。哇的一声,只见张飞气得当场喷血。左右将校见状,连忙赶来看望。张飞把手一招,喝住赶来的将校,环目内尽是yīn沉之sè,咬牙切齿,死死地瞪着许褚离去的背影。

    魏兵撤走,厮杀暂止。张飞回到府中,潘凤急唤医者来治疗,医者用金疮药敷之其伤口。治疗毕,张飞环目尽是怒恨之sè,对许褚痛恨无比,与潘凤谓道。

    “许仲康冷箭伤人,我誓报此仇!!”

    潘凤闻言,唯恐张飞脾xìng起来,带伤与许褚恶战,急与张飞叮嘱道。

    “不可!许仲康非是泛泛之辈,弟伤势未愈,且暂安息几rì,然后与战未迟!”

    张飞虽知潘凤所言是理,但怒火难消,怒得皓齿死咬,似乎快咬得嘣碎。潘凤见状,又是连声叮嘱,张飞口上答应,但心里却无记着。

    却说,许褚、典韦大胜一场,收兵回寨。郭嘉听闻自军大胜,早就在寨前迎接,见许褚、典韦纵马引兵赶来,朗声大笑道。

    “哈哈哈!虎侯不但勇猛过人,且深识策略,智勇双全,不愧是世之虎将也!”

    许褚闻言,速速下马,拱手而道。

    “军师谬赞!张翼德武艺确实高超,今rì若非我急中生智,只怕非是其敌手!”

    许褚为人耿直实在,不会因一时胜利而蒙蔽双目,自视高强。郭嘉听言心中暗叹,心想许褚此人看似憨厚,却是面粗心细之人,且又识得计略,可谓是一员将才。

    郭嘉想毕,凝声笑道。

    “所谓兵不厌诈,赢即是赢,败即是败。只可惜,虎侯并无一举杀得此贼。倘若杀得,无疑断其一臂耳!”

    随后,魏兵各军入寨,安置定后,郭嘉赏赐各有功将领,犒劳诸军,魏兵无不欢喜。同时郭嘉又唤来典韦、许褚,告之其计。典韦、许褚听计,无不露出惊骇之sè,皆无料到郭嘉竟有此深意,当下谨记计策,直道定会依计行事。

    比起魏军营寨的欢乐声,襄阳城内却显得较为死气沉沉。且说荆州军今rì大败一阵,张飞受伤,几乎损命,各部兵马皆畏许褚之威。

    是夜,张飞正于府中歇息养伤,诸葛亮忽来至张飞府中看望。张飞听闻诸葛亮来见,以为其来训斥今rì之败,脸sè稍显yīn寒,命兵士将其引入。

    少时,诸葛亮踏入舍内,命左右兵士退下。张飞脸sè一紧,就yù下床榻告罪。诸葛亮却一改以往严明冷酷的态度,急来扶住张飞,凝声而道。

    “翼德有伤在身,不必拘于小节。”

    张飞眉头一皱,暗叫诡异,却不知诸葛亮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某误中贼子jiān计,以致今rì大败,使得贼子耀武扬威,大挫我军士气!!某自知有罪,甘愿受罚!!!”

第九百四十五章 张飞VS许褚(下)

    诸葛亮听言,淡然一笑而道。

    “胜负乃兵家常事。翼德何须过于介怀?眼下之重,当应思之如何大破彼军,以解荆州之危!”

    张飞见诸葛亮嘴角忽露出笑容,心中不由一紧。每每诸葛亮露出这样的笑容时,必有高妙计策思出。张飞当下急向诸葛亮问道。

    “莫非军师以有计策?某愿效死而战,以弥补两番罪过!!”

    诸葛亮一双璀璨无比的皓目,刹地shè出两道jīng光,浑身散发着一股仿佛将世间之事都料于指掌间的气势。

    “亮确有计策,不过却需翼德与我配合,方可计成!”

    “计从安出?军师速速道来!”

    张飞听言大喜,迫不及待地向诸葛亮问道。诸葛亮轻拂手中的鹅毛扇笑言。

    “翼德稍安勿躁,且需再等一人!”

    言未绝,又有兵士来报,潘凤来见。诸葛亮听言,嘴角上又是展露起笑容。原来潘凤早前唯恐诸葛亮,连两番罪过,重罚张飞。故而吩咐府中从人,倘若诸葛亮来见,速速来报。

    少顷,潘凤赶至,正准备来劝,却见诸葛亮笑容可掬,张飞则是睁大着环眼,望着自己,一脸的疑惑之sè。潘凤作礼毕,便听诸葛亮笑道。

    “呵呵。两位兄弟当真是兄弟情深,如若骨肉手足。人生在世,得兄弟如此,夫复何求?实在羡煞旁人!”

    张飞听着诸葛亮在笑话打趣,心里却是急着听计,连忙问道。

    “军师等的可是我家二哥?竟然我家二哥来了,还请军师快快说计!不然某可憋得心慌!”

    潘凤听言,脸sè一紧,凤目刹地明亮起来,遂把目光投向诸葛亮。诸葛亮微微颔首,把扇轻摆,凝声而道。

    “先前我与城下故yù重罚翼德,乃是戏也。荆州诸臣内,暗藏不少曹贼爪牙。这些人乃是从刘景升时期,便暗藏其中,颇有资历。亮虽已知其身,但想主公取得荆州大权不久,且荆州内尚有刘琦做主,不好将其揪出。”

    张飞听言,环目一瞪豹首一晃,怒喝道。

    “军师何须忌惮,只需告与我知,我这就将那些jiān细撕成两半!!”

    潘凤眉头一皱,喝叱而道。

    “不可!三弟你若如此,只会使得荆州人心惶惶,况且刘琦虽将荆州大权交予兄长,但人心难测海水难量,却不见得刘琦对兄长并无丝毫防备。倘若刘琦以为我等乃是为兄长暗中排除异己,必使其有所忌惮。即时荆州便会多起争端,以致内局不稳!!!”

    诸葛亮默默听着潘凤分析,心里赞叹,颔首应和。

    “无双所言极是。所谓紧行无好步,此事当谨慎图之。况且我眼下之计,正需这些jiān细为我所用!”

    潘凤闻言,凤目一睁,好似想到什么,不过很快又眉头深锁,疑惑问道。

    “莫非军师先前故意做戏,使这些jiān细报之郭奉孝,令其以为军师与我家三弟有所间隙?可郭奉孝此人心思紧密,谋略超群,乃是曹老贼麾下首席谋士,深受其重用,岂是泛泛之辈。只怕难以欺瞒!

    何况军师素来以忠义闻名于世,且三弟与我兄长乃是结义兄弟,绝无可能倒戈投诚,这诈降之计,恐怕难成!”

    诸葛亮淡然一笑,皓目如炬,璀璨无比。

    “诈降之计自然瞒不过郭奉孝。但若是两位将军因恨而架空我之权势,却有几分可信。当下只需如此如此,郭奉孝必然中计!”

    诸葛亮低声交付计策,潘凤、张飞听言,脸sè连变。听罢两人相视大笑,连声称赞不已。

    却说诸葛亮与潘凤、张飞商议而定。

    少时,张飞房舍内忽然连连暴起争持吵杂之声,府中从人无不惊动,就连府外走过的行人亦能听得一清二楚。

    林一吉派于张飞府外的细作打探完毕,速来禀报林一吉。林一吉闻报大喜,目光yīn寒发光,暗付待来rì再观形势若何,再派人通报。

    次rì一早,诸葛亮于郡衙聚合一众文武议事。诸葛亮脸sè黑沉,好似快滴出水来,坐于高堂上,怒喝不止,尽数张飞两番罪状,yù要加以重罚。糜芳见诸葛亮雷霆震怒,怒火难消,急忙出席劝道。

    “军师息怒。所谓胜负乃兵家常事,贼子多诈,三将军料之不及,因而所败。况且贼军兵临城下,大战在即,我军正是用人之时,还望军师从轻发落!”

    糜芳话音刚落,孙乾亦急急出席劝道。

    “糜公所言极是。三将军拼死作战,一心为国,勇不畏死,若重罚于他,恐会寒了众人之心!”

    诸葛亮目光一寒,勃然sè变,厉声喝道。

    “我奉主公之命,督兵破曹,凡有不听法令,违背军纪者,皆可斩罚!张翼德自视甚高,屡屡不听我法令,因而屡屡落败,若不将其重罚,如何服众!!!?”

    潘凤闻言,唯恐诸葛亮执意惩罚张飞,忙出席亦劝。

    “军师依法行罚,我等自然不敢阻拦。但还望军师看在,我家三弟自兄长举事起,跟随左右,征战无数,立下无数功绩,以功抵过,从轻发落!”

    潘凤说罢,糜竺、孙权等众官皆跪告齐言道。

    “三将军罪固当罚,但于军不利。且三将军因公受伤,望军师宽恕,权且记罪。待破贼之后,罚亦未迟。”

    诸葛亮怒火未息。众官苦苦告求。诸葛亮似乎对于众官竭力为张飞脱罪之事,极为痛恨,但却因众意难压,忿怒无比地咆声喝道。

    “若非看在其旧rì功绩,必然重罚。张翼德以有两番罪过,倘若再有所犯,我必依法而行,三罪俱罚,下斩其首,以正其罪!凡有敢劝者,与之并罪!!”

    众官听言无不sè变,诸葛亮推翻案桌,甩袖正yù离去。就在此时,城外忽然暴起一阵翻天震地的喊杀声。

    少顷,军士速来禀报许褚引军于城下搦战,直言要张飞出城决一死战。潘凤唯恐张飞有所错失,受诸葛亮所罚,同时亦恐其伤势,难敌许褚。当下潘凤凤目一瞪,就向诸葛亮主动请缨,引军出战。诸葛亮应之。潘凤领命,退出时又分付众将休报知张飞。

    许褚与典韦率军于襄阳城下摆开阵势,许褚见张飞久久不出,命军士喝骂。一时间,魏兵喝骂声如同**浪cháo,扑向襄阳城。城上守军被骂得如似狗血淋头,却慑于许褚、典韦,无人敢出迎。

    魏兵骂得正紧,忽然一声炮响,城上擂鼓大作,吊桥放落,城门大开。只见潘凤身穿赤甲黑袍,手提开山巨斧,纵马引军冲出城外。许褚见有一部荆州兵马杀来,虎目一凝,立即冲出阵外,却见来者非是张飞,而是潘凤,把刀一招,冷声喝道。

    “张翼德何在!?我与他胜负未分,快快叫他出来厮杀!!!”

    潘凤引军随到,迅疾摆开阵势,两军对圆。潘凤奔马出阵,凤目杀气腾腾,厉声喝道。

    “jiān诈恶贼,若非用诈,我家三弟早将你刺落马下,岂容你这般猖獗!!”

    许褚听言,冷然一哼,随即笑道。

    “哼!岂不知兵不厌诈之理?张翼德自视高强,不设提防,死亦难怨他人!!!”

    潘凤闻言大怒,猛地一拍马匹,舞起开山巨斧便来厮杀。许褚见潘凤杀来,抖数jīng神,横刀迎住。两马相冲,刀斧飞撞迅疾,打得‘砰砰’暴响。不一时,典韦看得眼切,纵马出阵赶来助战。荆州兵马阵内,数员荆州将校见得,唯恐潘凤有失,齐来策马奔来助战。典韦扯声咆哮,恶煞凶狠,冲向潘凤面前,此时两员荆州将校左右赶至,齐齐出枪刺向典韦。典韦奋力杀出双戟,一戟扫左,一戟劈右,力劲浩大无比,那两员荆州将校抵挡不住,被典韦扫翻落马。

    典韦瞬间击败两将,正yù与许褚一同夹攻潘凤,又有一员荆州将校杀至。典韦恶目迸shè两道凶暴的杀气,双戟暴砍飞出,那荆州将校拦挡不及,连人带肩,被典韦砍成两半。一道血液飞溅而shè,溅得潘凤、许褚、典韦三人满脸是血。典韦恶煞笑起,立即勒马杀向潘凤,与许褚一同夹攻。潘凤奋力舞动开山巨斧,与许褚、典韦二人好似丁字儿般厮杀起来。

    眼见杀了数十回合,潘凤力战二人,气力不济,斧式渐显凌乱。潘凤心知难敌二人,猝然奋力向许褚暴砍一斧,潘凤杀得忽然,许褚一时抵挡不及。典韦忿然大喝,挥戟去挡。哪知潘凤出的只是虚招,荡开阵脚,急速勒马退开。

    典韦见状,立即纵马紧随其后。许褚喝令魏兵大举进攻。潘凤逃回阵内,引兵速退。典韦、许褚引兵随后掩杀,吓得荆州兵魂魄如似飞走,狼狈逃命。逃之不及者,或是被魏兵乱枪暴刺成蜜蜂窝,或是被乱刀砍成肉泥。

    许褚、典韦直杀到城下,杀了近千荆州人马。许褚见城上守军纷纷拈弓上箭,速喝止典韦,随即收兵退走。许褚临走前,勒马于城下,张口大骂张飞乃无胆鼠辈!

    荆州兵又败一阵,惶恐、不安犹如笼罩在襄阳城上,挥之不散。潘凤败退而回,来见诸葛亮。诸葛亮听得魏兵攻势甚猛,典韦、许褚两员绝世悍将无人能敌,甚显慌乱,哪有昔rì那运筹帷幄那样的从容。荆州一众文武见之,无不惶急,人人自危。

    林一吉暗暗看得,心中冷笑不已,心里暗付如此下去,攻破襄阳城指rì可待也!

    当夜,郭嘉收得林一吉发来的密报,得知诸葛亮与张飞愈加恶劣,且又因无计应付自军攻势,其麾下人马人心惶惶,军心动荡。

    郭嘉见报,脸上不禁又挂起那抹标志xìng的放dang不羁笑容。程昱见得,亦是灿然笑起,柔声问道。

    “看来眼下战况于我军愈来愈是有利。哼,诸葛村夫亦有束手无策的时候!”

    郭嘉听言,笑容更胜,凝声笑道。

    “诸葛孔明此人韬略确实高明,倘若与之急战,难免露出空隙,容易被其乘虚而入,一举攻破。与这等旷世奇才交锋,且宜徐徐图之。所谓人无完人,诸葛亮纵有经天纬地之才,亦是如此。只要察觉其短,缓缓由其入之,伺机而动,待时机成熟,再雷厉风行攻之,方可击败此人。

    诸葛亮无论是行兵打战,还或是出谋划策,堪称完美。但唯一之短,便是此人过于严明守法,不知变通,如此一来,势必会与麾下文武不和。加之张翼德脾xìng暴躁,却又是大耳贼结拜兄弟,地位甚高。倘若局势一片大好,一武一文相辅其成,如其不然,两人必生分端,我等便可有机可乘,从而破之!”

    程昱听言,眼眸连暴jīng光,听着郭嘉不断分析,连连颔首,听罢更是朗声笑道。

    “哈哈哈哈!!听君一席语,更胜读十年书!看来这名震天下的‘卧龙’,亦不过如此,并非‘鬼才’之敌手耳!”

    郭嘉听言,灿然一笑,拱手而道。

    “程公谬赞。眼下胜负未分,我与诸葛孔明孰强孰弱,尚且未知!”

    郭嘉与程昱屈膝长谈一夜,两人商议定后,更加确定由诸葛亮与张飞两人空隙而入,从而设计破之。

第九百四十六章 卧龙VS鬼才(上)

    当下郭嘉又令典韦、许褚二人,继而在襄阳城下喝战,令许褚务必要激出张飞出来厮杀。许褚听命,连rì与襄阳城下搦战,大骂张飞,要其出来厮杀。而诸葛亮因见潘凤一人难敌许褚、典韦二人,不愿做无谓牺牲,命兵士死守城池。许褚见无人出迎,就在城下扯声喝骂,骂得累了,便分兵不分rì夜轮番叫骂。魏兵的怒骂声,不分昼夜,震荡整个襄阳城,一连十几rì如此。

    张飞早就听得魏兵喝骂,却不见众将来报,自知众将有心隐瞒。张飞直到伤势痊愈,忿然来见诸葛亮,只说伤势已好,亦与许褚决一死战,誓要报之心头大恨!孙乾听言,却怕张飞怒火蒙蔽双眼,有所错失,又会败阵。可知诸葛亮可有明言,倘若张飞再有犯错,三罪具罚,必斩无疑!

    孙乾急出席劝道。

    “三将军伤势刚愈,不可急战,否则厮杀时,伤势复发,如何是好!?”

    张飞仿佛憋了一肚子的怨气,竭斯底里,厉声大喝道。

    “区区贼子,若非先前使计,如何能够在此耀武扬威!此番我若出战,必当处处谨慎,誓取其项上首级!!!”

    张飞话音刚落,糜竺、糜芳亦齐齐出席,连声来劝。张飞却是执意要战,后来就连潘凤亦劝阻不得。诸葛亮坐于高堂,面无表情,把扇指着张飞,冷声而道。

    “张将军你可知你前后已两番犯错,若非看在众人面子,还有你昔rì功绩,我早将你依法处置!倘若你此次再有错失,败下阵来,如之奈何!?”

    张飞环眼一瞪,恶瞪着诸葛亮,眼中恨意迸发,怒声喝道。

    “诸葛孔明!我随兄长征战沙场数十年载,何等危境未曾面临!?每每我等将士在战场拼死厮杀,你却在家里坐地,坐享其成,好生自在!你何有资格来惩罚于我!?”

    张飞直言冒犯,冷声讽刺。诸葛亮听言,勃然sè变,手指案上剑印,怒发冲冠,厉声喝道。

    “张翼德你焉敢如此轻辱于我!!!实在欺人太甚,剑印在此,你敢违令耶!!?”

    潘凤见状,好似唯恐诸葛亮怒杀张飞,急张口劝道。

    “三弟不可造次!!岂不闻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军师坐镇于此,调发法令,我等将士一一依从,齐心协力,方可力破贼军!”

    张飞听言,冷笑不止。诸葛亮怒火奔腾,一丝杀意从他的皓目一闪而沽。只见诸葛亮忽然脸sè一寒,yīn声怪气地问道。

    “竟然三将军如此有把握可战胜许仲康,以挽局势。我焉敢阻拦!?倘若三将军若能得胜,以功抵过,二罪并消。若之不胜,三罪俱罚,即时我依法斩之你首,你可心服!!?”

    张飞咬牙切齿,环眼怒恨浓烈,潘凤急向张飞投去眼sè,张飞却置若不睹,声若轰雷,怒声喝道。

    “倘若不能取得许仲康项上头颅,你要如何罚我,纵使是取我xìng命,我亦甘愿受着!!”

    诸葛亮冷然一笑,拍掌而喝。

    “好!张将军端的好气概,亮敬服也!只不过口说无凭,可敢立下军状!!?”

    “大丈夫言出必行,有何不敢!”

    张飞慨然回应,当即诸葛亮唤左右取来文墨,张飞奋笔写落军状。诸葛亮接过军状,细细看了数遍,嘴角上那抹冷笑更胜,好似巴不得张飞落败,将其依法诛杀。席下众臣见状,已是劝阻不及,各个心中忐忑,唯恐张飞落败。

    唯有林一吉冷眼旁观,暗暗赞好。但他却不知,此时此刻诸葛亮正用余光默默地打量着他神sè的变化。

    是夜,却说许褚、典韦连rì不见荆州兵马有所反应,赶来来见郭嘉问策。此时郭嘉正在观阅林一吉的密报,得知张飞与诸葛亮立下军令,一旦张飞再次落败,两人必定反目成仇。郭嘉观阅毕,嘴角上戏谑笑容不觉更胜,正好许褚、典韦来见,速速召入帐内。

    少顷,两人入帐,作礼毕,许褚正yù问计。郭嘉却笑声争先而道。

    “呵呵。两位将军不必急躁,来rì张翼德必来出战。此阵至关紧要,若能胜之,我计可成。但张翼德屡屡中计,必会有所提防,且潘无双唯恐其弟受罪,必然谨慎相随,守护左右。张翼德脾xìng暴躁,且有一致命恶习。我有一计,可教张翼德必败无疑。你等且附耳来听!”

    许褚、典韦两人闻言,脸sè一喜,遂附耳听计。郭嘉一双亮丽晶莹的眼眸,如在散发着阵阵光华,教计如此如此。两人听令,谨记在心,遂告退而去,各去准备。

    次rì,许褚、典韦率领一万兵马漫山遍野地杀至襄阳城下,摆开阵势,命兵士擂鼓作威,许褚立于阵前门旗之下,横刀勒马,大骂张飞,喊其出城厮杀。襄阳城上守军,见魏魏军刀枪蔽rì,旌旗盖天,又见许褚凶神恶煞,霸气逼人,无不惊恐。

    许褚骂了一阵,蓦然襄阳城内暴起一阵巨响,鼓锣号动。不一时,城门大开,只见张飞、潘凤引一部万人大军冲出城外。荆州兵迅速摆开阵型,两军对圆,张飞、潘凤兄弟二人,立于门旗之下,与对阵中的许褚、典韦怒眼相瞪。许褚与典韦对视一眼,许褚遂纵马冲出阵外,把刀一招,遥指张飞冷声喝道。

    “无胆鼠辈,龟缩许久,想必伤势已经痊愈。可敢与虎爷一战耶!?”

    许褚话音一落,张飞怒火膨胀,雷霆大怒,即刻纵马冲出阵外,径直来取许褚。许褚抖数jīng神,赫然迎住张飞。两马相冲,张飞气势不断攀升,大有拼死而战的势头,怒喝一声,拧起蛇矛争先向许褚心窝处搠来。许褚虎目大瞪,抡刀奋力一砍,砍住张飞的丈八蛇矛。张飞猛晃豹头,暴喝不止,抽回蛇矛,向许褚发起一顿猛刺。丈八蛇矛快若雷电,许褚或闪或挡,待张飞攻势一止,立即杀出攻势。张飞却不闪避,奋威厮杀,与许褚对攻。刀光矛影飞驰不止,击打声响不绝耳,暴响不停。两人杀得极其激烈,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两军兵士都看得呆了。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交战了近五六十回合,不见丝毫疲倦,反而倍加jīng神。忽然间,张飞驱身迅疾闪过许褚一刀,蛇矛猝然刺出,来得又快又是刁钻。许褚挡之不及,急忙歪身躲避,不过张飞此矛杀得实在是快。只见丈八蛇矛,倏然在许褚腹部铠甲上擦出一道暴烈的火星。许褚痛喝一声,虎目赤红,抡刀向张飞一顿暴砍。张飞拔矛一一挡住。

    突兀之间,许褚挥刀杀开阵脚,勒马退走,拖刀而行。张飞杀得正是兴起,哪里肯舍,立即追去。潘凤看得眼切,不知许褚要使拖刀计,还是要暗箭伤人,唯恐张飞重蹈覆辙,连忙纵马冲出,厉声喝道。

    “三弟有心有诈!!!”

    张飞听言,猛地醒悟过来,当即勒住马匹,咬牙切齿,环眼杀气腾腾。张飞早前已有准备应付,当下速把蛇矛就鞍鞒挂住,拽起雕弓,于弓弦搭上箭矢,大喝一声。

    “贼子!!纳命来!!!”

    张飞骤力拽弓,力劲极大,当场就将雕弓拉折。嘭的一声弓弦暴响,箭矢如同一道闪雷般倏然shè出。

    典韦看得眼疾,纵马舞戟,急忙喝道。

    “鼠贼休放冷箭!!!”

    许褚正yù使拖刀计,却忽然听不得背后的马蹄声,正要回身望时,却见一根快得无影的箭矢飞了过来。许褚看得心惊肉跳,急驱身闪避,箭矢几乎是擦着许褚的面皮飞过。

    许褚回过神来,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暗暗叫道,幸好这张翼德箭艺稍俗,否则只怕此次当真要yīn沟里翻船!

    张飞见未有shè中,暗叫可惜,遂即纵马望许褚杀来。同时间,潘凤舞起巨斧亦从另一路杀来。许褚唯恐难敌,迅速纵马逃去。少顷,典韦赶至,许褚勒马转回,两人并马一同迎住潘凤、张飞。

    四匹战马相冲,霎时间一阵阵快速急促的兵戈震dang声一连暴起。只见许褚杀住张飞,典韦与潘凤交战,四人各舞兵器,皆使出浑身解数,杀得激烈无比。

    说时迟那时快,不一时四人各杀了数十回合。张飞战意汹腾,如同一头吞天巨兽,一味猛攻暴打,许褚渐渐抵挡不住,气力不济,最先退走。张飞怒声大骂,紧随杀去。典韦见许褚逃开,似乎不愿多做纠缠,亦奋力荡开阵脚,勒马退开。潘凤大瞪凤目,气势蓬勃,纵马紧追。许褚、典韦两人逃回阵内,典韦见张飞、潘凤两人尚在追来,连忙喝令两翼弓弩手齐齐放箭。霎时间箭雨暴落,张飞、潘凤挥舞兵器抵挡,张飞甚是勇猛,不减冲势,就在箭雨中,驰丽飞驰。潘凤见状,立马扯声大喝,命自军兵马倾势掩杀。荆州各部兵马听令,三军齐攻,气势浩荡地望魏兵冲杀过来。

    许褚、典韦各引其部署,迅速撤退。一些退之不及的兵士,被张飞追上,大多都被乱矛刺死。张飞怒声咆哮不止,如同一头疯狂的恶兽,在魏军人cháo内,左突右冲,一路赫然厮杀。潘凤随即引大军掩杀赶至,魏兵被杀得节节败退,丢盔弃甲,狼狈而逃。许褚、典韦一路直逃回营寨,郭嘉急引大部兵马前来接应。

    潘凤见状,连忙喝令兵士鸣金收兵。张飞正在冲杀,忽听得后军号角大震,脸sè一变,以为后军遭到伏击,急勒马返回。郭嘉遂引兵赶至,接应典韦、许褚两部残军。张飞回马赶回后军阵内,寻至潘凤,疾声问道。

第九百四十七章 卧龙VS鬼才(中)

    “二哥,何故鸣金?!”

    潘凤见张飞赶回,心神一定,遂便答道。

    “许、典恶贼武勇过人,且贼军中有‘鬼才‘郭奉孝坐镇,不可轻敌。方才我见彼军大部人马前来接应,唯恐弟贸然进举,故而鸣金收兵!”

    张飞听言,懊悔不已,带有几分怨气喝道。

    “哥哥坏我大事,若不收军,我定已斩了许仲康也!如今让其逃回寨内,如放虎归山,实在可惜!”

    潘凤一皱眉头,似乎并不想与张飞争吵,也不答话。两人收军回去襄阳城内,来禀报诸葛亮。一众文武闻得张飞取了一胜,纷纷过来庆贺,大赞张飞武勇。唯独诸葛亮坐于高堂,冷着面目向张飞问道。

    “张将军可有将许仲康首级带来?”

    张飞脸sè一紧,愤愤不平地作揖一拱,冷声应道。

    “我等一路追杀,眼见将要将其擒杀,哪知贼军救援得快。二哥唯恐有诈,鸣金收兵,故而尚未能取得恶贼首级!”

    诸葛亮听言,面sè一寒,依依不饶而道。

    “竟是如此,依军令所言,张将军未能取得许仲康首级,先前二罪尚未消除,何不乘势追击,早rì杀得那许仲康!?”

    诸葛亮此言一落,荆州一众文武皆是脸sè一变,各个暗想诸葛亮逼人太甚。糜芳神sè一凝,带着几分怒气,出席而道。

    “贼军初败,必将多加提防。倘若三将军进军甚紧,反而容易被贼子有机可乘。军师何须这般咄咄逼人!?”

    诸葛亮闻言,当堂sè变,猛拍奏案,厉声喝道。

    “放肆!!!糜子方你竟敢当众质疑本军师!!!”

    糜芳神sè不变,眼sè坦然,毫无畏惧,凝声应道。

    “军师息怒。某不过以事论事!”

    “剑印在此,我乃一军之首,你何敢小觑我耶!!?”

    诸葛亮手指剑印,满脸尽是威胁之意。糜芳见状,不敢多言。诸葛亮怒火难消,喝叱左右将糜芳乱棒打出。众官苦劝不住,各个皆心有怨言,却不敢明道。张飞见状,环眼圆瞪,怒声吼道。

    “诸葛孔明,你怨我先前不听你法令,yù要加罚,尽管向我招来,何必迁怒他人!?”

    诸葛亮却不答话,冷眼睨视着张飞。张飞气得咬牙切齿,似要发作,仿佛恨不得将诸葛亮生生撕开两半,潘凤急来暗中阻止。张飞死死压住怒火,钢齿咬碎,咆声吼道。

    “我这就引军出城,不取许仲康首级,誓不回襄阳城!!”

    张飞喝毕,忿然转身,怒声不绝而出殿堂,潘凤紧随而去。荆州文武见状,无不脸sèyīn沉,心有怨言。林一吉暗中看得心花怒放,暗想诸葛亮渐失人心,攻破襄阳的rì子,指rì可待。

    且说许褚、典韦等将收兵回寨,于郭嘉帐下齐聚一堂。许褚带着几分疑惑之sè,向郭嘉问道。

    “军师果真以为,那张翼德定会主动引兵前来掠战!?”

    郭嘉听言,灿然一笑,细细分析而道。

    “张翼德xìng子火爆,且又立下军令状,今rì未能诛杀虎侯,哪里受得了诸葛亮冷眼嘲讽。若我所料无误,他断然会主动引兵前来!即时,你等依我计策,徐徐与之纠缠,不出数rì,必可将其杀破而回。”

    许褚见郭嘉胸有成竹,当下无疑,与典韦一同告退而出。

    次rì,张飞果如郭嘉所料,与潘凤率领二万兵马赶至山脚之下,前来叫阵搦战。郭嘉听得兵士来报,却不主动迎击,只命各部兵士严密把守营寨,提防荆州军袭击营寨。

    张飞在山下骂了许久,仍不见山上寨内的魏兵有所回应,当下就yù引兵冲上山去厮杀。潘凤急勒马阻止,凝声而道。

    “敌寨据山而扎,易守难攻,且其人多势众,倘若三弟贸然而攻,定是输多胜少。何况郭奉孝jiān诈多谋,不可轻敌。三弟且先退军,于临近处扎下营寨,徐徐图之未迟!”

    张飞听言,似乎亦知眼下不可再有错犯,当下依从潘凤之言,将大军撤出五六里外,扎下营寨。魏兵斥候下山探得,速来禀报郭嘉,郭嘉听闻张飞在山下扎寨,一双晶莹的皓目迸shèjing光,大笑不止,遂又向诸军下令,只可据寨而守,不可轻出。

    是夜,却说张飞草创一营,时下已是夜里初更,除巡逻兵马外,各军皆已歇息。此时张飞与潘凤正于帐下议事。

    “如今营寨已下,三弟速速打开军师给予锦囊,看眼下该如何布局!”

    张飞听言,从怀中拿出一个锦囊,拆开观之。张飞看后,脸sè嗤然,甚是怪异地笑起,将锦囊中的计策递向潘凤,潘凤眉头一挑,接过观之,亦是脸sè怪异,倒转看了数遍后,露出一脸不知所然的神sè。

    “哈哈!!军师果真有趣,竟教我酗酒鞭打兵士!!实在教人百思不得其解!!若非先前早有定议,我定会以为军师有心害我!!”

    潘凤凝了凝神,低声而道。

    “三弟不可造次。军师才智过人,其所想岂是凡人可能猜得?其中必有深意。三弟且宜依计行事。”

    张飞闻言也明白诸葛亮之智,非是常人能想,况且郭奉孝亦乃旷世之才,与之对敌自然要出奇制胜。张飞想罢,当下重重颔首,依计行事。

    次rì,张飞又去搦战,魏兵仍旧毫无动静。张飞便令军人百般秽骂,二万荆州兵马各个扯着嗓子,就在山下破口大骂。一片片的浪骂声,震得正座大山似乎都在摇晃。荆州兵马骂了一天一rì,魏兵置若未闻。张飞无奈,就此收兵。

    来rì,张飞亦是如此,山上魏兵依旧按兵不动,只把守营寨。一连数rì后,张飞似乎已无计可施,竟就在山下每rì饮酒,饮至大醉,坐于山前辱骂。魏兵斥候探得,前来报之郭嘉,郭嘉闻报,脸上遂展露出一丝放dang不羁的笑容,纵马赶到山头,望下眺望。果见张飞就在阵前饮酒,好似一个酒疯子般,对着山前大骂不止。又见荆州兵马各个无比松懈,阵型混乱。郭嘉看得,心花怒放,不过仍旧未令兵士趁乱袭击。

    话说糜芳前来犒军,见张飞竟在敌寨之下,终rì饮酒,军士各个松懈无备,吓得大惊失sè,速向潘凤谏道。

    “三将军自来贪酒失事,二将军明知三将军不可再有犯错,为何不加以阻止!?”

    潘凤听言,唯恐计策泄露,只道已经劝过,但张飞脾xìng火爆,又加之事事不顺,难以阻止,随便推搪过去。糜芳见潘凤竟然放纵张飞,任由其贪酒,心中忐忑不已,速回去襄阳城禀报诸葛亮。

    哪知诸葛亮听罢,竟然毫不动容,反而向糜芳令道。

    “竟然翼德yù以酒解闷,军前恐无好酒,襄阳佳酿极多,子方你可将五十瓮作三车装,送到军前与张将军饮。”

    糜芳听言脸sè剧变,连忙谏道。

    “三将军昔年因贪酒屡屡坏事,且每每心情不佳,饮至大醉,更会鞭打兵士,以来泄恨。军师何故反送酒与他?”

    糜芳越说,音量越是响亮。心里更是暗暗以为诸葛亮yù要还是张飞。诸葛亮见糜芳脸上怒容,立即便猜得其心思,唯恐糜芳误会,坏了大事。诸葛亮眯着皓目喝退左右,低声附耳向糜芳说道。

    “孔明虽与公共事不久,但孔明为人如何,公岂不知耶?前番我与翼德反目成仇,屡屡各相争执,实为戏也。今翼德与郭嘉相拒山下,饮酒贪杯,傍若无人,实乃败郭奉孝之计耳!”

    糜芳听言,脸sè连连变化,又想两人对敌实在真切,唯恐诸葛亮使诈,眼中尚有几分怀疑之sè。诸葛亮见之,又想糜芳乃刘备舅子,其妹嫁与刘备,绝无可能倒戈反叛,当下低声将全盘计策托出。糜芳一一细听,方才醒悟,连忙拱手而道。

    “原来如此!某不知好歹,前番误犯军师尊威,还望军师莫怪。”

    诸葛亮早将那事忘了,与糜芳呵呵一笑,大有一笑解前怨之意,当下与糜芳商议一阵,教付其切莫走漏风声,坏了大事。糜芳听言,甚是疑惑地问道。

    “军师智谋滔天,更胜于兴旺汉室三百年之张子房。曹老贼麾下谋士、大将,屡屡败于军师之手。为何军师却唯独如此谨慎对付那郭奉孝?”

    诸葛亮一双如能看透一切深浅的皓目烁烁发光,凝声而道。

    “郭奉孝此人之智,绝非在亮之下,且此人素来擅用奇谋,思想天马行空,难以料及。若非其主曹孟德,韬略过人,才能超绝,少有使用郭奉孝之处。恐怕昔年被誉为天下第一智者之人,当属此人!!应付此等人物,切不可丝毫大意,否则只要露出些许空隙,必被他加以利用,再以雷厉风行破之,以致灭顶大祸!!!”

    糜芳听罢,脸sè连变不止,依诸葛亮所言,这郭奉孝竟然比那东吴周公瑾尚且厉害几分。糜芳方才明白诸葛亮为何这般谨慎。

    且说张飞又是叫骂一rì,魏兵无所反应,张飞大怒收兵回寨。至夜,张飞喝至大醉,颇感无趣。

第九百四十八章 卧龙VS鬼才(下)

    张飞遂命小卒相扑为戏,竟就在帐前唤军士齐来饮酒。潘凤听得兵士来报,速速来阻。张飞似乎因近rì不训,郁闷难当,竟与潘凤大骂一场,兄弟二人更是几乎动起手来。潘凤怒不可及,忿然离去。林一吉在暗处细细看着,冷笑不止。

    就在林一吉将要离去,张飞眼疾见着,环目忽然闪过一道杀气,扯声喝道,声若轰雷般炸开。

    “林一吉,你给我站住!!!”

    张飞怒声一喝,震得各个军士都是心中一震,林一吉更是被吓得心惊肉跳,随即想起张飞那恶习,不禁脸庞一抖,心中暗叫不好!

    林一吉立马停住脚步,唯唯诺诺转过身来,作揖而拜。

    “三爷有何吩咐,某任凭三爷差遣!”

    张飞满脸通红,忽然拨开上衣,上身露出一块块如同钢铁般坚硬的肌肉,身上大大小小,横竖交错,数十条伤疤,浑身尽露男儿刚强气势。四周兵士见之,无不暗暗惶恐,只觉压力大增,忐忑不安。

    张飞叫住那两个相扑的小卒,然后迈步走向林一吉,豹首狰狞恶煞,嘶声吼道。

    “林一吉你刚才可在嗤笑某!?”

    张飞这一吼,震得林一吉耳朵一阵震鸣,吓得连忙跪下,畏惧无比地叩头求饶。

    “三爷息怒。某岂敢嗤笑三爷!!?”

    张飞听言,怒火更胜,忽然一手抓住林一吉胸间衣裳,一手将他提起,厉声怒喝。

    “某明明见得真切!!!你敢赚我!!?”

    林一吉吓得魂不附体,口上求饶不止。张飞脸sè寒澈,一把将林一吉甩在地上。林一吉摔得头破脸裂,惨叫不已。张飞踏步跟上,在后骂道。

    “无胆鼠辈,大丈夫敢作敢为,你不喜三爷喝酒,便来堂堂正正与三爷打上一场。你我相扑一场,倘若你胜了,三爷此生再不饮酒,任凭你处置!倘若你输了,三爷便让你知道,嗤笑三爷的下场!!!”

    林一吉怎敢与张飞这尊恶神相扑,张飞双手有撕虎之力,空手可以搏熊,与他相扑,岂不找死?林一吉吓得连忙跪地叩首求饶,四周军士看得恐惧不已,明知张飞在发酒疯,谁敢来劝。对于林一吉的惨声求饶,张飞似乎毫无动容,环眼瞪得斗大,厉声喝道。

    “三爷我此生最是痛恨胆小之人,你若再敢有半句求饶,三爷立即将你撕了!!!”

    林一吉一听,下意识地就止住了口,顿时感觉如坠万丈冰渊,浑身冷得如似结冰。林一吉无奈,在张飞喝骂声下,只好亦脱开上衣,做出相扑架势。林一吉本乃虎卫士出身,可谓是百里挑一的人才。只见林一吉身形壮硕,身上肌肉亦是刚硬无比,如同一头大熊一般。但比起张飞那非同常人的身形,却有略显弱小。

    张飞哈哈笑着,环眼内尽是凶恶杀气,林一吉一见,就不觉心寒。林一吉心知此劫难以逃过,当下钢齿一咬,死死地逼出几分勇气,大喝一声,以作壮胆,如同一头匍匐而动的大熊向张飞扑了过去,yù要先发制人。

    四周军士见着,无不惊呼起来,眼光紧紧看去。只见林一吉轰然扑向张飞,张飞露出几分残忍的坏笑,红通通的恶脸好似火烧一般,蓦然大喝一声。林一吉扑近,一听这喝响,胆气立即就泄了大半,冲势顿时慢了起来。张飞猝然动起,一手抓住林一吉手臂,一个背摔,将林一吉重重地摔落在地。

    ‘嘭’的一声暴响,风尘掀起,林一吉只觉身上的筋骨好似都碎裂开来,痛声惨叫。不过张飞却不愿就此作罢,好似在捏小鸡般,一手抽起林一吉,一手抓头,一手抓脚,压在肩上。林一吉只觉整条椎骨好似都被扯裂,撕心裂肺般惨叫起来。四周军士听得,各个皆觉得不寒而栗。就在张飞感觉将要扯断林一吉的椎骨时,忽然将其双手举高,将林一吉甩出界外。林一吉砸落在地,整个人痛得滚地打转,体内血液翻腾,五脏六腑好似都要碎裂,口中连喷血液。

    张飞见得,本yù鞭打惩罚,却唯恐打死了林一吉,冷哼一声无用废物,便忿然离去。四周荆州兵马无一赶去看望,唯有林一吉的心腹急急冲来。张飞用眼中余光一一看着,心里谨记。

    林一吉被张飞摔得几乎粉身碎骨,张飞命行军医者为其治疗。林一吉暗想自己稍不谨慎,被张飞盯上,心里懊悔不及。至此不敢再有造次,对张飞更是避之不及。

    后来一连十几rì,魏兵rìrì毫无动静,张飞便将怨气洒在兵士头上,酒醉之后,rìrì鞭打兵士。林一吉心腹兵士几乎便张飞打过一遍,当然亦有不少荆州兵士亦被张飞鞭打。林一吉对张飞痛恨无比,渐渐地被仇恨蒙蔽双眼,不过却没发现,那些被张飞鞭打的荆州军士,皆是轻伤,反而他的心腹兵士各个都是被张飞打得体无完肤,血流不止。

    渐渐地荆州军营内,怨气浓烈,各个兵士人人自危,忐忑不安。某rì,林一吉见时机成熟,暗中遣人通报郭嘉。郭嘉闻报,知得张飞一连十几rì都在饮酒闹事,鞭打兵士。

    郭嘉不由大喜而笑,程昱蛇目散发着阵阵寒冽yīn光,冷声而道。

    “贞侯,时下正是一举大破逆贼的大好时机,宜速发大军,进而攻之!”

    许褚、典韦两人被张飞在山下骂了近有半月,早就憋了一肚子滔天怒火,立即齐齐出席请命。郭嘉重重颔首,凝声一一调令。许褚、典韦接令,遂忿然出帐,调配兵马。

    至夜,典韦、许褚各引一部兵马,乘着月sè微明,引军从山侧左右而下,径到寨前。典韦、许褚遥望张飞大明灯烛,正在帐中饮酒。许褚虎目一瞪,当先大喊一声,山头擂鼓为助,纵马抡刀冲向荆州军寨。典韦见许褚争先冲入敌寨,立马拍动爪黄飞电紧随冲去。两部魏军如翻天覆地一般赫然杀入荆州军寨,寨内荆州士卒提备不及,被魏军杀得措手不及,四处逃散。张飞慌忙出帐,刚上战马,便遇着许褚。两人可谓是死敌相见,分外眼红。张飞咆声一吼,提起蛇矛便来与许褚厮杀。许褚抡刀猛砍,刀刀如有破山之力,硬是杀住张飞的猛攻。两人厮杀一处,交战激烈。

    另一边,潘凤纵马抡斧,正在抵挡魏兵。忽然一阵恶风扑来,典韦舞起双戟从右侧斜刺里冲来。潘凤连忙抖数jīng神,抡动巨斧向典韦劈去。典韦大喝一声,一戟抵住,另一戟倏然暴刺,刺向潘凤的腹部,潘凤凤目一瞪,抽斧回挡,庞大的力劲,立即将典韦手上的铁戟震开。典韦咧嘴一笑,恶目如腾着两道一黑一白的火焰,甚是骇人。

    陡然间,典韦气势迸发,双戟狂舞飞荡,两柄铁戟上如有一头白象一条恶龙的相势,不断地击打向潘凤。潘凤厉声大喝,把斧舞得密不透风,尽施出九牛二虎之力,九牛二虎的相势如在潘凤背后升起。两人拼死厮杀,兵器舞动的速度虽是不快,但每每两柄兵器撞在一起,两股极其恐怖的力劲相撞,都会爆出如似破天般的巨响。

    一阵阵飓风掀起,风尘滚滚,一道道火花如将整个黑夜照得透亮。两军统将各在厮杀,与此同时,两军兵士亦在互相交战。比起潘凤、张飞的勇猛,荆州军士却显得尤为懦弱,被魏军杀得兵败如山倒,节节败退。眼见荆州军难以抵挡,就要被魏军杀得溃散。

    忽然间,一声炮响轰起。糜竺、糜芳各引一部荆州大军来救。两军混杀一阵,在山上观战的郭嘉,似乎已达到他所想要的目的,不愿自军兵马与荆州军拼死作战,当下命令兵士吹起号角,鸣金收兵。

    魏军听令,徐徐撤退。寨内的荆州军一片大乱,赶来的援军又追之不及,魏军快速地撤回山上营寨。典韦、许褚且战且退,与潘凤、张飞各杀到山脚之下。许褚骤然奋力挥刀扫开阵脚,勒马退走。张飞瞪起环眼,在后策马紧追,破口大骂。

    “无胆鼠辈,可敢与我死战!!?”

    许褚听言,转头冷然回道。

    “张翼德不需我动手,只怕亦有人取你项上头颅!!”

    张飞听言,脸sè剧变,顿时好似发了狂般,纵马冲向许褚。许褚见状,加鞭飞行,数员魏军将校暗中看得眼切,拈弓上箭,猝然间,齐齐shè出冷箭。张飞追得正紧,忽听数声弓弦暴响,连忙驱身躲避,险险避过,再回过神来时,许褚早已逃远。张飞怒不可及,作势便要追杀。

    此时山下寨内,锣声大作,张飞皓齿死咬,无奈只要勒马退回山下。与此同时,潘凤与典韦又杀了一阵,不分胜负,皆听得自军鸣金声,各自退走。

    随着两军各自撤退,剧烈的厮杀声骤然而止。且说张飞回到营寨,诸葛亮乘一小车,在荆州诸将的拥护下,早就等候许久。张飞刚到辕门,还未下马,诸葛亮就忿然而起,厉声喝道。

    “张翼德贪酒误事,若非援军来得及时,只怕眼下两万兵马皆被魏军歼灭殆尽!!!张翼德你可知罪!!!?”

    张飞听言,那张恶脸抽动不止,咬牙切齿,一双环目更是杀意汹腾地死死瞪着诸葛亮,好似一头随时都会发作伤人的黑豹。

    诸葛亮却不软弱,瞪大着一双皓目,冷冷地盯着张飞,忽然大喝一声。

    “左右拿我剑印过来!”

    兵士听令,遂将剑印递与诸葛亮。孙乾见状,连忙跪下,向诸葛亮求道。

    “军师息怒!!!三将军!!!”

    孙乾言未绝,便被诸葛亮厉声打断。

    “闭嘴!!!我早前已有法令,倘若张翼德再有所犯,三罪并罚,凡有敢谏者,与之并罪!!!!”

    诸葛亮此话一落,正yù来劝的糜竺等人,吓得连忙把话咽回腹内。诸葛亮把剑印一招,怒气腾腾地指着张飞喝道。

    “剑印在此,罪人张翼德还不快快下马领罪!!!?”

    张飞脸sè连变不止,时而愤恨不甘,时而疯狂凶暴,一阵挣扎之后,张飞仍无动静。诸葛亮见之,冷声又喝。

    “张翼德,我手执剑印,你却置我法令而不顾,莫非你要造反耶!?”

    张飞听罢,死咬钢齿,最终还是不敢发作,下马跪伏在地,一字一字地从嘴中蹦出喝道。

    “末!将!不!敢!”

    “好!你三番罪过,你可知之!?”

    诸葛亮皓目一眯,目光yīn寒。张飞魁伟的身躯一颤,遂即无比不甘地答道。

    “末将知罪!!”

    诸葛亮听罢,怒火仍旧未消,厉声喝道。

    “左右,还不快快将罪人张翼德拿下,待回去襄阳城后,我再依法惩治,以正其罪!!!”

    诸葛亮话音刚落,潘凤纵马急急赶来,疾声喝道。

    “军师且慢!!”

第九百四十九章 诸葛亮失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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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翼德屡屡犯罪,潘将军难不成还yù为其脱罪耶!?”

    潘凤听言,脸sè一变,yù言又止,但似乎亦无说辞为张飞三番罪过脱罪,极为痛苦地闭上双眸。就连潘凤亦无言为张飞脱罪,其余荆州文武见之,哪敢去劝。诸葛亮遂命兵士将张飞捆绑,押回襄阳城。

    林一吉暗中看得无比解恨,表面毫无表情,其实心中在冷笑不止。

    荆州各军遂依诸葛亮之令,弃寨尽回襄阳城内。次rì,诸葛亮聚荆州一众文武于郡衙大殿,yù要治张飞之罪。

    诸葛亮坐于高堂,脸sè冷酷,一一数落着张飞的罪状。

    “张翼德其罪有三。一者,不听我法令,贸然轻举,误中贼军jiān计,以致我军掎角之势瓦解。二者,其自恃血气之勇,轻视敌将,反被许仲康所败,大挫我军士气,反添贼威。三者,其不自量力,立下军状,誓要杀得许仲康,以抵其过。哪知张翼德不识前番教训,贪酒误事,几乎令二万大军被贼军所歼。

    三番罪过,万死犹轻,亮虽不才,但主公将荆州交付与我。我当应秉公执法,严明守纪,以正其罪,斩首示众!!”

    诸葛亮话音刚落,潘凤急出席,跪伏在地,哀声求道。

    “军师且慢!我家三弟,罪犯有三,罪固当诛,但其毕竟是主公结拜兄弟。倘若要斩,还需报之主公,由其定夺!!”

    潘凤此言一落,糜竺、孙乾等人连忙纷纷赶来相劝。诸葛亮面目冷酷无情,对于众人之说,毫不动摇,冷声喝道。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张翼德虽是主公义弟,但所谓君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张翼德罪有应得,我念在其身份还有昔rì功绩,以屡屡给予机会,如今纵使主公来劝,我亦必要将他zheng法定罪!!倘若主公怪责,亮自问问心无愧,只恨投错良主!!!”

    潘凤听言,凤目骤然睁得斗大,忿然而起,一步一步地踏向诸葛亮,咬牙切齿地怒喝道。

    “诸葛孔明,你莫要逼人太甚!!!!”

    诸葛亮见潘凤凶神恶煞,气势汹腾地踏步而来,仍旧毫无惧sè,目光坦然,昂首凝声而道。

    “亮不过秉公执法,张翼德自视甚高,不听人劝,事已至此,全乃其自找!!”

    潘凤脸sè愈渐冷冽,步步逼紧,扯声又喝。

    “我等兄弟三人桃园结义,誓共匡扶汉室,一生相辅,绝不离弃。我与我弟自随兄长举事起,征战无数,刀口舔血,拼死作战,无论势好势坏,从无半分怨言,立下功绩无数。我等兄弟三人情义,非是你等无情之人可想。倘若三弟有失,我绝不独活!

    兄长若失我等兄弟二人,如断双臂,一生愧疚难耐,倘若因此一蹶不振,诸葛孔明你于心何忍!!?”

    潘凤话以至此,荆州文武无不动容。但惟独诸葛亮仍旧面sè冷酷,无情至极,冷声应道。

    “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不以六律,不能正五音,不以法制,不能统率三军。

    倘若我有所纵容,诸军难服,无法制之军,不过乌合之众。如此兵马,谈何平定乱世,匡扶汉室!?潘无双,你屡屡乱我法度,我对你一忍再忍,你却反而咄咄逼人!难不成定要我加罚于你,你方知罪!?”

    “哈哈哈哈哈哈!!!”

    突兀,潘凤状若癫疯,当堂大笑起来。诸葛亮眯着皓目,冷冷俯视。而此时,在左右两席的荆州文武,似乎都对诸葛亮的无情,感动极为恼怒。特别是孙乾、糜竺等最早跟随刘备的班底,各个都似乎对诸葛亮尤为不服。

    潘凤凤目一瞪,步伐大开,直逼向诸葛亮面前,厉声而喝。

    “诸葛孔明,你虽有惊艳群雄之智,但为人顽固如石,不知变通。兄长将荆州交付与你,看来却是错托良人!!”

    诸葛亮眼见潘凤直到高堂,终于露出几分慌乱之sè,急yù抓起案上剑印,哪知却被潘凤一手按住他伸手的手掌。诸葛亮手无搏鸡之力,岂是潘凤这身有九牛二虎之力的巨汉对手,当下手掌几乎被潘凤捏得骨头粉碎,根本挣脱不开。诸葛亮死忍剧痛,竭斯底里地吼道。

    “潘无双,你争夺剑印,这是何意,莫非你要夺权造反!!?”

    潘凤骤然使力一手将诸葛亮甩开,诸葛亮惊呼一声,失势而倒,甚是狼狈。潘凤遂抓起案上剑印,指着诸葛亮,冷声而道。

    “军师息怒,你逼人太甚,执意要斩我家三弟,将我等兄弟置之死地。兹事体大,依我所见,还需交由兄长发落。在兄长未回荆州之前,此剑印暂由我来保管!”

    诸葛亮听言,脸sè剧变,怒火逼得他满脸通红,好似一头愤怒的公鸡,竭斯底里地喝道。

    “放肆!!!此剑印乃主公亲手交付,岂能由你强夺!!潘无双你夺我剑印,夺我大权,罪当诛杀!!来人呐,还不快快将此狂徒擒下!!!”

    诸葛亮咆声而哮,但席下诸臣眼见潘凤夺印,却毫无举动。就连在殿外的兵士,亦一动不动,好似对诸葛亮的法令置若不闻。诸葛亮见状脸sè剧变,状若疯狂地连声叫喝,仍旧无人理会。

    霎时间,诸葛亮面如土sè,大瞪双眸,死死地盯着席下诸臣,惊恐无比地喝道。

    “你等莫非都要随潘无双造反耶!!?”

    孙乾听言,脸sè一紧,满脸痛苦地出席而道。

    “我等焉敢造反,实乃军师太过无情,使人不得已为之!!”

    孙乾话音一落,诸臣纷纷应和。诸葛亮见状,整个人如似迟滞下来,喃喃自语,好似傻了一般。林一吉看得心里大感痛快,心中暗付,这群乱臣贼子可谓是自作孽不可活。倘若襄阳城无诸葛亮坐镇,如何抵挡了魏王的虎狼之师,还有鬼才‘郭奉孝’的倾世谋略!

    潘凤见诸葛亮如同痴傻一般,遂向席下诸臣而道。

    “军师受到惊吓,神志不清,身体有恙。依某之见,当应速将其送回荆州,让大夫好生医治。襄阳战事,暂由某来接管。不知诸公可有异议!?”

    潘凤此言一出,荆州诸臣,不觉踌躇起来,眼下战事吃紧,倘若将诸葛亮遣回荆州,若有不测,只怕无人有通天能耐,力挽狂澜。就在此时,糜芳早知计策,当下出席应和而道。

    “军师乃万金之躯,身体有恙,自然不可怠慢,当应速速送回荆州。二将军智勇双全,无人不服,襄阳战事当应由二将军接管。”

    糜芳说毕,速向其兄糜竺投去眼sè。糜竺咬了咬牙,遂亦附和而道。诸臣见状,除伊籍有几分担忧外,其余皆纷纷应和。

    于是,局势定落。潘凤因怨恨诸葛亮执意要斩杀张飞,夺其大权,当夜就yù派人快马将其遣送回荆州。

    议席散后,今rì一幕,诸臣仍旧常记脑海,难以挥散。荆州军并无因诸葛亮失权而人心振奋,反而更加变得人心惶惶。但唯有一人,目光明亮,淡然自如,好似毫不担忧眼下局势。

    此人乃襄阳宜城人也,名叫马良,字季常,面生异象,自小眼眉发白,共有兄弟五人,并有才名。兄弟之中,又以马良才学最为惊艳。话说这马良学富五车,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深熟兵法,腹有韬略,不但善于用兵,且亦会练兵治军。而且更为难得,马良在政务上更有改革立新的勇气,刘备取得荆州大权后,听闻有一谚语,马氏五常,白眉最良,故而亲自相请,辟为从事。

    马良才智超群,如何看不出诸葛亮暗中使计,但却不拆穿。马良回去府中,忽然伊籍赶来求见。马良听闻,淡然一笑,遂命从人将其接入房舍之内。

    伊籍一脸火急之sè,见到马良,略略作礼,便疾言厉sè而道。

    “今rì二将军强夺大权,且又要将军师遣回荆州。季常你才学无双,深受主公重用,就连二将军亦对季常敬佩有加。季常明知,若将军师遣回荆州,于军不利,何故袖手旁观,不发一语?”

    马良听言,白眉一挑,不慌不急而道。

    “机伯稍安勿躁。此事非是如此简单,且牵连重大,你我最好不要多加插手,误了大事。”

    伊籍见马良如似温水般,不凉不热,心里却是急得如似火烧,眼睛一瞪,厉声喝道。

    “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眼下襄阳城危在旦夕,季常却冷眼旁观,不敢犯颜苦谏,倘若有失,悔不及也!你有何面目见于主公!?竟然季常唯恐牵连,我自与二将军说去!!!”

    伊籍喝毕,就yù离开。马良唯恐伊籍冲动,误了大事,连忙阻住,低声说道。

    “机伯莫要冲动。主公与我有知遇之恩。我岂会明知有难,却袖手旁观?”

    伊籍听言,眉头一皱,又见马良不似说谎,当下压住急意,随后又想到马良前番所言,脑念电转,暗暗分析后,脸sè一变,速向马良问道。

    “莫非季常看出此事中端倪?快快与我道来!”

第九百五十章 诸葛亮失权(中)

    马良见诸葛亮处心积虑至此,心想牵连重大,不敢尽数拖出,凝声而道。

    “机伯你一味着急,却不发觉军师与二将军皆xìng情大变,异于以往,此当中必是有计。郭奉孝韬略惊人,若非如此,又岂能瞒得过他!机伯稍安勿躁,静观其变,凡事自有军师图画!!”

    伊籍并非愚昧之人,其才智亦是不俗,当下听马良这一提醒,心中急意不由定了下来。伊籍细想一阵,又向马良问道。

    “季常才智过人,必是察觉计中事实,何不道与我知。亦好叫我落得心安。”

    马良听罢,却是摇首拒道。

    “此事关乎整个荆州安危,良实不敢有所误犯。言道至此,还望机伯莫要相逼。”

    伊籍见马良不愿说出,亦不强人所难,作礼辞去后。伊籍心神仍旧不安,遂去见潘凤。潘凤听从人来报,伊籍来见,自知今rì发生如此大的变故,必会有人来问,当下便召伊籍而入。伊籍拜礼毕,急声问道。

    “军师虽是无情,但时下已被二将军夺其大权。二将军何必将其遣回荆州?何况贼军势大,

    近五万大军,就扎据在襄阳城二十里外。又有郭奉孝为之筹谋划策,倘若有个万一,如之奈何?”

    潘凤听言,却无因此动容,反而向伊籍问道。

    “众人可有动静?”

    “多有心中不安者。”

    潘凤听罢,凤目一瞪,直逼伊籍。伊籍见难瞒过潘凤,遂急又答道。

    “亦有不少人,埋怨二将军与诸葛亮那般,忒过情薄,不顾大局!”

    潘凤听得实在,暗想此番骗过众人,必能亦骗过那郭奉孝,当下笑道。

    “哈哈。机伯不必过虑。此中大有深究,你自安心静观其变,不久之后,我军便能大破贼军!”

    伊籍一听,不由心神一震,暗道果如马季常所料,此中当真是计也,暗思其之高见。伊籍遂即心安告退而出。

    到了夜里初更,潘凤命一部兵士遣送诸葛亮回荆州,更是亲自护送乘着诸葛亮的马车出城门。荆州一众文武赶来看望,诸葛亮于马车内破口大骂不绝,状若疯狂。想昔rì英气逼人,挥手间,谈笑自如,略施计策,便能将敌军挫败,杀得其片甲不留的绝世风流人物,竟然落得这般下场。众人看得无不动容,唏嘘长叹不已。

    马车渐渐远去,潘凤遂领众人回城,当夜命人放出张飞。张飞知得诸葛亮被潘凤夺了大权,遣回荆州,大感解恨,竟是拍掌叫好。

    林一吉一一看得眼切,当下遂命心腹兵士趁乱报予郭嘉。到了夜里三更,一部曹兵斥候又是赶到城外,原来郭嘉亦想今rì襄阳城内必有大变故,故而命斥候来取情报。

    却说曹兵斥候发出暗号后,林一吉的心腹兵士,立马shè出箭矢。曹兵斥候取得,速勒马赶回寨内禀报郭嘉。

    郭嘉夜坐帐篷,等了一夜,却是jīng神抖擞。忽然,一斥候在帐外求见。郭嘉一双充满智睿神采的眼眸,迸shè两道光芒,似乎比那案上的烛光更为璀璨。

    少顷,斥候入帐,将插有密信的箭矢,递交与郭嘉。郭嘉接过,赏赐一番,便叫其退下。待斥候退走,郭嘉迫不及待地取下箭上密信,细细观之。

    随着郭嘉的目光不断地移走,脸上的喜sè愈来愈浓,就于几案上翻覆将看了五六回,确认这着实是林一吉的字迹,当下大笑不止。

    “哈哈哈哈!!!好!好!好!此番实乃天助我得荆州也!!!”

    且说程昱见昨夜张飞败走而退,亦猜得今rì襄阳城内必有变故,心里想着战事,一夜难寐,正yù赶来见郭嘉,看可有军情回报。程昱刚走到郭嘉帐前,便听得郭嘉的笑声。程昱听得,大喜过望,不等军士禀报,就冲入郭嘉帐内,急急问道。

    “奉孝可是有军情回报!?难不成诸葛亮已斩了张翼德,潘无双为其弟报仇,亦斩了诸葛亮。此时襄阳城正是一片大乱!?”

    “哈哈,程公之言虽不中,但亦不远矣!诸葛亮执意要处斩张翼德,潘无双为保其弟,夺取其权。荆州文武怨诸葛亮薄情、顽固,皆随潘无双造反。眼下诸葛亮已被潘无双遣人押送回荆州!!”

    程昱听言,yīn柔的蛇目遂涌起狂喜之sè,不过忽然程昱面sè一紧,甚有几分担忧而道。

    “且慢。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今rì之事,林一吉可都是亲眼所见!?”

    郭嘉淡然一笑,凝声而道。

    “呵呵。程公不必多虑,林一吉心思紧密,魏王曾对此人多有称赞。他信中有言,今rì变故他皆在场亲眼见证,诸葛亮离开襄阳城时,他更有亲自去送!“

    程昱听罢,忧sè即退,亦朗声大笑。

    “哈哈哈哈!!未想到这诸葛亮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我军如此多豪杰俊士皆败于其手,就连魏王对其亦是忌惮无比。今rì却未料到,诸葛亮竟会败于自家人之手呐!!!”

    郭嘉神sè一凝,不觉露出几分唏嘘之sè,缓缓而道。

    “战争之事,除兵士之锐,将士之勇,谋士之略。还有三个因素,至为紧要,乃天时、地利、人和。诸葛亮善于练兵,已有兵锐。潘无双、张翼德皆乃万人敌也,将勇亦有。加之其计略过人,谋略亦有。

    天时乃天命也,难以取得。但诸葛亮据襄阳城而守,我军却布营于野,彼又占有地利。诸葛亮可谓占据上风,但却因其脾xìng顽固,不知变通,以致失去人和。我等从之而入,进而破之,诸葛亮故得今rì所挫。可见有时往往人和,方才是战事之关键,人心合之,则无往不利,人心散之,则自取灭亡,我等当以此为戒!”

    程昱听言,连连颔首,心中大赞,甚是敬佩地向郭嘉作揖施礼。

    “贞侯此番高论,古今不及。依某之见,贞侯比之姜子牙、张子房,更要胜之一筹。魏王能得贞侯相辅,何愁大业不成!?”

    “呵呵。程公谬赞了。嘉尚未能助魏王一统天下,焉敢与张子房、姜子牙等开国大贤相比?更何况如今襄阳城,嘉仍尚未攻破?”

    郭嘉虽是谦虚,但一双皓目光华亮丽,好似将天下的光彩都尽数吸入眼眸之内。超越古贤,流芳后世,正是郭嘉一生所求。

    “贞侯何须过谦!?眼下襄阳城已无诸葛亮坐镇,潘无双、张翼德不过一介莽夫,取区区一个襄阳城,易如反掌。贞侯当下可速教人暗通林一吉,叫其暗中准备,作为内应。我军歇养多rì,养jīng蓄锐,我军盛势大举攻之,加之又有林一吉与城内接应,必然攻无不破,战无不胜也!!!”

    程昱亦是眼眸亮丽,当下便向郭嘉道出一计。郭嘉听言,灿然一笑而道。

    “哈哈。天下高见,多有相合。程公之谋,正合嘉心中之事也。”

    程昱、郭嘉相视一笑,当即细细商议计策,直至次rì黎明。

    是rì晌午时分,郭嘉率领诸将引军出寨,望襄阳城铺天盖地冲杀而去。城上守军见得,魏兵大部人马赶杀过来,连忙通报潘凤。荆州一众文武闻报,皆脸sè大变,暗想诸葛孔明昨夜刚走,这魏兵今rì便立即一改以往按兵不动的态势,挥兵大举进攻,来的如此般迅疾,难道军内有jiān细埋伏?

    霎时间,大殿内荆州文武面面相视,人心惶惶。潘凤脸sè黑沉,好似能滴出水来。张飞见诸臣皆是忐忑不安,忿然出席,扯着那雷公般的嗓音喝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襄阳城有哥哥与我,何须忌惮贼子!?”

    张飞一喝,大殿声浪震荡。潘凤听言,jīng神一震,迅疾一一发出号令。

    且说三万魏兵赶至襄阳城下,摆开阵势,郭嘉立于门旗之下,许褚、典韦等将立于其后。只见魏军阵内,无数旌旗飘扬,擂鼓大震,声势极其浩荡。

    不一时,襄阳城内一声锣响,城门开处两部大军迅疾而出,前军张飞,后军潘凤,每部各一万军士,风驰电掣般冲杀而出。郭嘉即使许褚出马,直取张飞。张飞扯声一喝,纵马迎住,两人刀矛飞碰,激烈无比地杀在一起。张飞奋力舞动丈八蛇矛,暴刺而去,许褚或挡或避,暗暗蓄势,伺机而动。张飞攻势一缓,许褚骤然奋威出刀,一刀横砍向张飞的脖子。张飞歪头避开,抡枪望许褚心窝就刺。许褚拧刀隔开。两人杀得正是不可开交之时,忽然两柄飞戟向张飞shè了过来。张飞全身心皆投入与许褚的恶战,哪有注意到shè来的飞戟。还好在后军的潘凤看得眼疾,连忙喝道。

    “三弟,小心暗器!!”

    张飞一听,这才发觉到斜右侧那里有两道狂风拂来,张飞脸sè剧变,骤力刺开许褚劈来的虎头大砍刀。在飞戟将要shè至时,驱身闪避。‘咻咻’的两声破空暴响。张飞险险避过。不过就在此时,许褚陡然发作,一声大喝,恶眉直竖,怪目圆瞪,一连杀出五刀。第一刀望张飞胸口直捅过来,张飞挥枪轻挡。许褚第二刀即起,荡开的虎头大砍刀就势斜劈,张飞舞矛骤地一抵,恰恰抵住。许褚猛地抽回大刀,抡刀又是杀出第三刀,横砍向张飞的右臂。张飞脸sè一急,横矛又是挡住。许褚极是轻巧地拧刀一转,一刀反砍向张飞的面门,张飞狼狈闪过,许褚抽刀又来回砍。这第五刀来得又快又是刁钻,电光火石之间,张飞以不可思议地速度和动作,险险避过。

    刹那间,张飞险象环生,惊出了一身冷汗,气息还未喘顺,典韦从右路杀至,舞起一双大铁戟暴攻不止。张飞抵敌不过,虚刺一矛,回马望城中走。许褚、典韦齐声大吼,如同两头洪荒巨兽,追着张飞,一直赶到吊桥处。郭嘉见状,立即喝令前军杀出,又令中军的两队铁骑,攻之彼军两翼。

第九百五十一章 诸葛亮失权(下)

    霎时间,喊杀声惊天动地,好似沸腾的海水巨浪,扑涌过去。张飞退回阵后,潘凤急急接住,两人慌忙并马一处,还未来得及准备。典韦、许褚凶神恶煞地强势杀至。潘凤急出马提斧,迎住典韦,张飞杀住许褚。典韦、许褚来势甚猛,先占先机,潘凤、张飞一时抵达不住,被典、许二人杀得节节败退。

    同时间,一部部魏兵冲杀过来。魏兵前军赫然杀至,前阵长枪手,枪如苇列,齐齐奋勇前杀。荆州兵马仓促应战,被魏兵杀得大乱。此时,又有两部魏兵铁骑一左一右,杀至荆州军大阵两翼,两部魏兵铁骑如似两柄巨大的钢枪,迅速地捅破荆州军大阵,杀得荆州兵马狼狈逃散,惨叫不已。

    而就在两军混杀之时,一队荆州兵马乘势混过阵冲向郭嘉,守护在郭嘉左右的魏军将校,正yù出阵厮杀。郭嘉定眼一望,正是林一吉,向数员将校暗投眼sè,示意其乃自家人,虚攻便可。那数员魏军将校心神领会,即出阵向林一吉杀来。林一吉暗暗与面前魏军将校眼神交流,亦是会意,舞枪骤马,与数员魏军将校虚杀在一起。

    郭嘉暗暗细望四周,见无荆州人马冲杀过来,速将一封密信交予身侧一员将校,低声吩咐数句。那将校领命,骤地一拍马匹,冲入混战之内,赶进林一吉身旁,暗中递予一封密信。林一吉接住,又与众魏将虚杀一阵,详装抵挡不住,勒马退走。

    与此同时,荆州兵马在魏军强攻之下,逐渐显出崩溃溃败之态。潘凤见势不妙,连忙命令撤兵。魏兵趁势掩杀,直赶杀过去。潘凤、张飞退到吊桥处,以作断后。典韦、许褚面sè狰狞,各舞兵器骤马就与潘、张二人于吊桥上厮杀。吊桥上空间狭窄,四人杀得无比激烈,可谓是狭路相逢勇者胜。四人逞凶斗狠,杀得兵戈震dang声,暴响不觉,震耳yù聋。

    四人杀得正紧,此时大部荆州人马已逐渐退回襄阳城内,魏兵被护城河挡住,吊桥上又被四员恶神睹塞追杀不了。

    四人于吊桥上又是杀了一阵,潘凤猝然奋力舞动起开山巨斧,尽施出九牛二虎之力,横扫过去,典韦、许褚两人齐齐杀出兵器抵住。‘嘭嘭’的两声暴响,三柄兵器刹时荡开。张飞厉声一吼,声若轰雷,丈八蛇矛如似一道狂风般袭击飞来。许褚、典韦一时抵挡不及,纷纷驱身急闪。张飞和潘凤趁机勒马退走,逃向城门。

    典韦恶目狂瞪,瞪得好似眼珠子都要凸出,大喝一声,纵马舞戟追杀过去。眼见就要追近张飞,张飞听得后面那急促的马蹄声,环目猝然暴起一道寒光,气势骤然迸发,转身杀出一招回马枪。只见丈八蛇矛上,黑炎腾飞,一头巨大的黑豹匍匐冲出,典韦脸sè一变,双手拧起铁戟,奋力而挡。

    丈八蛇矛如似一道黑sè闪雷般撞向典韦的双戟,巨大的冲劲,竟把典韦连人带马逼退数米。典韦一时失势,潘凤忽然勒马转回,舞动开山巨斧,正yù劈死典韦。

    千钧一发之际,一颗快得无影的飞石,猝然从典韦身后shè来。潘凤脸sè一变,速把巨斧贴在胸甲一挡。‘砰’的一声,火花爆shè。潘凤眉头一皱,见典韦已稳住态势,与张飞喝了一声撤退,兄弟二人一同并马冲回城门。典韦正yù追赶,城上守军齐齐发箭shè来,典韦挥舞铁戟,被城上骤雨般的箭矢,逼得退回。

    此时,在魏军阵内,鸣金收兵的号角声响起。典韦、许褚速引兵马退回阵内,与大军徐徐撤走。

    魏兵如同海cháo快来快退,城上荆州兵马皆有余悸,望着退去的魏兵,大多人都有担忧之sè。魏兵攻势猛烈,士气如虹,兵士无不奋勇向前,反而荆州军因变故连连,人心惶惶,士气低落,况且又失了诸葛亮这旷世奇才,如同神仙般的人物坐镇大局,亦难怪荆州兵士会忐忑不安。

    且说,林一吉回到城后,潘凤下令各将校整齐其麾下部署。林一吉整兵完毕,向潘凤禀报之后,回到府中,转入密室,拆开密书观阅。

    密书上约云,诸葛亮已离襄阳,潘无双、张翼德皆是无谋匹夫,难镇大局。眼下正是一举破之襄阳的大好时机。今夜初更时分,我将率领大军袭击,公当为之内应,早作准备。即时,见大军杀至,你则见机行事,若不可为,不作动静。若可为之,则在城上鸣锣为号,夺取城门。所谓养军千rì,用在一时,还望公谨慎为之,勿要辜负魏王予公之厚望!

    林一吉看毕,眼中连爆jīng光,他在荆州潜伏近有三、四年头,虽在曹cāo暗中所助之下,一路仕途顺利,甚至还担当了都尉之职,但他家小皆在中原,一直皆有回归之心。如今他完成使命,功成身退的时候,即将到来。林一吉喜sè狂涌,当下速唤心腹将士过来,暗中准备。

    与此同时,在襄阳城内某处隐秘的院子前,忽然出现了潘凤、张飞两人的身影。两人见左右无人跟踪,在门前颇有频率地轻敲数声。

    少顷,一童子把门打开,向潘凤、张飞施礼后,将二人引入院内大厅。二人走入,只见大厅内有一人头戴纶巾,身披鹤氅,面如冠玉,手执鹅毛扇,挂着一抹淡然从容的笑容,飘飘然有神仙之概,看似已在此等了许久。

    潘凤、张飞眼见那人,竟齐齐屈身作揖,毕恭毕敬而道。

    “末将等见过军师!”

    此人竟然是昨夜乘马车离开了襄阳城的诸葛亮。原来当夜诸葛亮刚离开襄阳城十里外,趁着夜sè,伪装成斥候,又潜回了襄阳城内。依照潘凤的安排,隐蔽在这城内偏僻的院子之内。

    诸葛亮呵呵笑着,作揖回礼。潘凤凝声而道。

    “让军师屈尊卧于此处,使军师劳苦,还望军师莫怪。”

    “呵呵。二将军不必拘泥于这等小节。亮曾耕于南阳,累时常就在田上卧榻。此院宁静无躁,实在是一佳处。不知时下局势如何?”

    诸葛亮淡然一笑,忽然又话锋一转。潘凤听言,脸sè一紧,凝神而道。

    “依军师计略,时下无论是我军还是彼军,皆以为军师已回去荆州。今rì果如军师所料,郭奉孝挥军进攻,过来打探虚实。其中我派人暗中跟随林一吉之后,察觉到他趁乱混入贼军阵前,若我所料无误,其必与贼军有所通应!”

    诸葛亮听言,默默颔首,把扇一招,只说了一个‘好’字。张飞在旁,怒火腾腾地喝道。

    “林一吉这jiān贼,我早知他不是什么好鸟!果真如军师所言,乃是贼军jiān细!军师何不下令与我,让我引一军前去抓拿,搜出其与贼军私通的证据,以知贼军jiān计,亦好早作应付!”

    潘凤听罢,眉头一皱,向张飞喝斥道。

    “三弟不可造次,你这般莽撞,岂不坏了军师大计!?”

    张飞被潘凤这一喝,脸庞一抖,甚是不忿。诸葛亮笑了笑,双眸萦绕着璀璨的光华,不慌不忙地徐徐而道。

    “不须劳烦三将军。郭奉孝之计,亮大多已是料得。想其必是见我离开襄阳,我军军心不稳,人心惶惶,yù要乘虚而入,命林一吉作为内应,一举攻之襄阳城。郭奉孝素来行事雷厉风行,依亮所料,其今夜必定出军大举进攻。亮忍辱负重,与二位将军连番做戏,就是等这时机。亮有一计,可教其片甲不留,将郭奉孝一举擒杀!”

    诸葛亮此言一出,潘凤、张飞眼中皆暴起晶亮的光芒。张飞迫不及待地急急问道。

    “军师计从安出,快快道来!!”

    诸葛亮轻摇鹅毛扇,低声教付,如此如此。潘凤、张飞听计,大喜过望,连笑不止。张飞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细线,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哈!某这憋了一肚子的怨火,今夜终于可以杀个痛快,一解某心头大恨!!”

    诸葛亮与潘凤、张飞商议定后,潘凤、张飞领命,告退而去,暗中迅速各做调配。林一吉尚且不知,他的身份早被诸葛亮察觉,亦在秘密准备今夜之事。

    另一边,在魏军大寨内。郭嘉于一众文武于帐下正在议事。郭嘉坐于高堂,笑容灿然,皓目发光,凝声而道。

    “我军与贼军于襄阳城对峙多rì,时下我与林一吉作好通应,今夜正是一举破之襄阳城的大好时机。还望诸公齐心协力,勿辜负魏王厚望!”

    郭嘉字字铮铮有力,席下诸臣听言无不欣喜振奋,齐齐喝声回应。

    “我等必效死而战,力破襄阳城!!!”

    声浪震荡而起,将整座帐篷都震得摇晃不止。郭嘉见众人无不战意昂然,摩拳擦掌,只待作战厮杀,心中更定,对今夜之战,更有把握。

    就在此时,程昱忽然走出,脸sè颇有几分忧虑而道。

    “诸葛亮素来多谋狡猾,眼下我军事事大顺,贞侯是否要多做提备,以防万一?”

    程昱此言一落,郭嘉眉头一皱,心里一抖,忽然亦觉得眼下进展,确实太过顺利,几乎按照他先前所料,少有变故。郭嘉一时间,思绪万分,沉吟不定。

    许褚见状,慨然而出,厉声喝道。

    “军师何必多虑。那诸葛孔明亦不过一介凡人,岂能料事如神,将军师之计一一推算料得?眼下攻破襄阳,就此一举。倘若军师瞻前顾后,有所怠慢,反而延误战机!!!”

    典韦亦随之而出,恶目瞪大,尽是急不可耐地滔滔杀气,厉声而喝。

    “仲康所言极是。那诸葛亮虽有卧龙之名,但军师亦有鬼才称号。依我所见,军师之智,如天上神仙,比那诸葛亮胜之百倍!时下诸葛亮自乱阵脚,已被潘无双驱逐出襄阳,遣回荆州。想必已在百里之外,军师何须俱之?”

    典韦声若洪钟,震得帐内众人,皆心脏一震。郭嘉听言,嘴角翘起,又展露出那抹标志xìng的放dang不羁笑容,呵呵笑道。

    “哈哈!幸得恶来如此看重,嘉岂敢有弱?”

    郭嘉笑毕,神sè骤地凝起,慨然起身,手指诸将,一一下令,大有一副指点江山般的滂湃气势。

    郭嘉决意定落,调配完毕,诸将领命,速各做安排。程昱见事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亦不再多劝。

    时间流逝,如同白驹过隙。还快时间便到了夜里初更。郭嘉拨与典韦一万兵马,作为前军。许褚则率二万兵马作为后军,郭嘉自己引诸将,统领一万兵马据于中军。又命程昱引八千兵马留守营寨。

第九百五十二章 郭嘉之败(上)

    郭嘉军令一落,三军齐动,只见三部魏兵如同一条蜿蜒而动的巨龙一般火速杀向襄阳城。魏兵一路前进,来到襄阳城五里之外,许褚赶来中军,向郭嘉劝道。

    “待会大战,刀枪无眼,军师乃万金之躯,且在城外,容某等先入城去。”

    郭嘉听言,脑海中不觉回想起曹cāo的身影,想曹cāo每每在决战之时,必会身先前线,以震军心,故而将领、兵卒无不奋勇向前,一鼓作气,势如破竹,攻无不破,战无不胜。

    “倘若主公在此,必会亦如往常那般,战于前线,鼓舞士气!”

    郭嘉心中喃喃而言,皓目迸发两道jīng光,好似将黑夜都给一时照得通亮,凝声喝道。

    “我受大王之拖,率领三军。倘我不自往,谁肯向前!”

    郭嘉厉声一喝,诸军听言,无不振奋。许褚见劝不住郭嘉,无奈只好驱马转回后军。

    襄阳城外,魏兵人山人海,士气如虹,似有吞吐江山之气势,而就在郭嘉正要准备挥军进攻之时。

    在襄阳境界内,一部约有三万余人的魏军正火速赶来。为首之将,身披黑金虎纹铠甲,穿西川百花战袍,骑着一匹通体乌黑,神骏非凡的绝影千里龙驹。此人正是如今天下拥有最大权势,让天下人甚至当今圣上,无不畏惧的当世枭雄曹cāo,曹孟德!

    曹cāo那双如能吞天般的细目发着阵阵犀利的光华,刚毅冷酷的脸上,不时闪起几分火急之sè,不断地狂甩马鞭,绝影宝马鸣啸不知,四蹄飞行。曹cāo仿佛恨不得生出双翼,赶至其心中所要到达之处。

    曹cāo会如此着急,全因昨夜黄柯一梦。

    当时曹cāo正进军赶往襄阳助战,当夜睡梦时,曹cāo在梦中梦到,一场惊世大战,竟是龙鬼作战。梦中,一条卧龙冲天飞出,扑咬鬼灵,龙首咬其下身,生生扯断。鬼灵嘶声惨叫,那凄厉声,震得曹cāo从梦中惊醒。

    曹cāo醒来,仿佛觉得那鬼灵与自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忽然头疾又犯,痛得惨叫不已。贾诩等谋士听得,连忙赶来探望。待曹cāo头疾缓缓过后,曹cāo将梦具告众人。贾诩听言,脸sè剧变,yù言又止。曹cāo知贾诩颇有几分解梦的学识,立即问其,此梦何意。贾诩唯唯诺诺,跪伏在地禀道。

    “诸葛孔明以卧龙之名,闻名于世。大王梦中所见之龙,乃诸葛亮也。而贞侯则以鬼才之名为号,恐怕大王梦中被恶龙所伤鬼灵,正是贞侯!!”

    曹cāo听言大惊失sè,吓得惊出了一身冷汗,当下头疾尽褪,立马命大军连夜启程,望襄阳城火速来援。

    对于曹cāo来说,郭嘉不但是其麾下首席谋臣,更是天下间少有能与其通心的至交好友。倘若郭嘉有失,曹cāo无疑是失之双臂!

    就在曹cāo率领三万兵马望襄阳来援时,郭嘉已挥兵进往襄阳城下,时约三更时分,月光璀璨。魏兵徐徐靠近,只听得西门上吹赢壳声,喊声忽起,门上火把燎乱,一声锣响,西门瓮城上的城门大开,吊桥放落。

    郭嘉一见,脸sè大喜,立马令前军抢入西门瓮城。典韦听令,骤拍马匹,如同一道火风般冲入城门,直到内里瓮城之内。与此同时,典韦身后无数魏兵,如同cháo水般疯狂涌入。郭嘉率领中军随后压上,向西门挤拥进去。

    霎时间,西门瓮城内连连暴起阵阵惊天动地的吵杂声。典韦冲入瓮城,见眼前城门未开,急凝声大喝道。

    “快快打开城门!!!”

    在城上的林一吉听得,疾声回应,立马下令兵士开门。大门一开,典韦恶目一瞪,脸上尽是狂喜之sè,争先拍马而入,飞驰而去。各部魏兵紧随其后,卷天倒海一般,冲进了襄阳城内。林一吉见自军兵马大部已入城内,心中大喜过望,与身边几员荆州将校笑道。

    “哈哈!事已成定局,襄阳城必破无疑。赖得诸公协助,我才立下此等大功。待攻破襄阳城后,我必为诸公一一向贞侯引荐!!”

    这数员荆州将校,平rì皆与林一吉有不浅的交情。而在昨rì,这些将校见时势不对,皆有倒戈之心。林一吉暗中试探一番后,被趁势表明其身份,同时他们一同共举大事。这些将校立即迎合,皆愿随林一吉一同将襄阳城献了,倒戈造反。

    眼见一部部魏兵冲入襄阳城内,前、中两军几乎尽数进入,许褚正引后军压来。就在此时,变故忽生。只见原本与林一吉谄媚yīn笑的数员荆州将校,陡然脸sè剧变,各个都露出凶神恶煞地狰狞面孔。林一吉一见,忽然心脏一揪,脑念电转,似乎已猜出什么,暗叫不好,就yù拔腿就逃。

    哪知在林一吉背后的一员荆州将校,早有准备,猝然发作,一把掣出腰间宝刀,纷纷地从后捅进林一吉的心窝之处。林一吉张嘴就yù呼喊,前面又有两员荆州将校赶上,按住他的嘴巴,狞笑着使刀插进林一吉的躯体。林一吉前前后后被捅了五、六刀后,当场死绝。临死前,眼珠大瞪,死不瞑目。

    许褚正火速催军前行,蓦然间瓮城内一声炮响,城上兵马,毫无预兆地乱箭shè下,许褚始料未及,挥刀急拨,仓促之下,闪避不及,身中数箭。其部署被shè得人仰马翻,死伤无数。

    咻咻咻咻咻~!!!箭雨不断坠落,魏兵被shè杀得抱头鼠窜,yù要逃出城门,但城门口却被自军人马死死堵住,人马各相推拥,自相践踏而死者,不计其数。许褚急声大吼,却难以稳住乱势,只好引一部兵马,冒着箭雨冲入城内。

    与此同时,话说典韦一路纵马飙飞,直到州衙,路上竟然不见一兵一卒前来抵挡。典韦脸sè刹地一变,忽然听得背后响起一阵阵喊杀声,顿时明白中计,连忙拨回马匹,大叫喝道。

    “不好!!中了贼子jiān计,快快退兵!!!”

    典韦话音刚落,襄阳城东、南、北三门忽然各暴起一声炮响,三炮齐发,随即一道道冲天般的烈火,轰天而起,三门皆燃烧起滔天巨焰。

    退路皆断,除了西门外,其余三门火势滔天,而西门那里又传出阵阵恐怖的喊杀声,不知有多少伏兵。魏兵吓得各个如同魂魄飞走,惊骇悚然。

    就在此时,四面八方金鼓齐鸣,喊声如江翻海沸。顿时将陷入痴滞中的魏兵惊醒过来。眼见东巷内转出潘凤,西巷内转出张飞,两人各舞兵器,杀气腾腾,气势汹涌地望典韦夹攻掩杀过来。典韦见势不妙,不敢托大,勒马逃退而去。潘凤、张飞引兵一路赶杀,魏兵眼见典韦不战而逃,又见潘凤、张飞如同两尊杀神一般扑杀过来,吓得肝胆碎裂,丢盔弃甲而逃。荆州兵马大举反攻,魏兵无路可逃,慌乱无措,被荆州兵马杀得毫无还手之力,一味被屠杀追赶。

    郭嘉看得四周境况,心知中计,连忙喝令大军望西门而退。郭嘉此令一落,顿时各部魏兵争先恐后地望西门涌去。许褚刚率兵冲出,却见面前自军人马如同似洪水奔堤般涌了过来,躲避不及,其部署被自军人马这一冲,又是死伤不少。

    同时间,西门瓮城内的荆州兵马shè箭不止,魏兵死伤无数,尸体横乱,撂倒不少慌乱的魏兵,加之城上箭矢落得迅疾。霎时间,整个西门密密麻麻都是人头涌动,根本无丝毫空间插入进去。后面赶来的魏兵,见未有空隙,吓得又是一阵惊慌失措。

    许褚四处探望,不见郭嘉的身影,唯恐郭嘉有失,连忙一咬虎齿纵马抡刀冲入乱军之内,去寻索郭嘉。

    且说典韦被潘、张二将率领大部兵马追杀,逃到中军之内。潘凤眼疾,发觉乱军内的郭嘉,凤目骤然迸shè两道汹腾杀气,勒马向郭嘉径直杀去。只见潘凤将手中那柄一百八十斤的开山巨斧,舞得密不透风,巨斧在他手上,就如同一根树枝般轻灵。潘凤左突右冲,巨斧每每舞起,必掀起阵阵狂烈的飓风,一片片的魏兵暴飞弹开。眼见潘凤如入无人之境,向郭嘉不断逼近。典韦厉声一喝,血xìng大发,如同一头狂野的洪荒巨兽,挥起双戟杀向潘凤。潘凤杀得正紧,忽觉得一阵狂风拂来,潘凤脸sè一紧,只见典韦双手舞戟恶煞无比的当头冲来。两人霎时靠近,典韦抡起一双铁戟,立即发起猛攻,一戟砍向潘凤的头颅,一戟刺向潘凤的胸口。潘凤奋力抡起巨斧,荡开一戟,歪头一避,避过一戟。典韦恶目大瞪,骤地抓住荡开的铁戟,又向潘凤回劈过去。

    潘凤厉声一吼,开山巨斧如同一道巨大的雷霆倏然飞动,又是荡开铁戟,随即对着典韦连劈三斧。第一斧直劈向典韦的面门,看那冲势,便知此斧力劲浩大。典韦抖数jīng神,不敢大意,一臂骤然膨胀,涨破战袍,抡戟挡住。‘嘭’的一声巨响,典韦脸sè一变,只觉整条左臂麻痹,好似失去了知觉一般。潘凤一招未有得到,抽起巨斧,一转一横,横砍向典韦的脖子。典韦急用右臂铁戟去挡。又是一声轰天般的巨响暴起,典韦脸sè剧变,几乎抓不住右手的铁戟。就在此时,潘凤凤目光华璀璨,浑身气势爆发,第三斧骤然而起,高举劈向典韦的头颅。爪黄飞电好似知得主人身处险境,蓦然嘶鸣一声,四蹄刹地移开。潘凤一斧劈空,典韦连忙强震颓势,舞动双戟,如同两道旋风一般,向潘凤发起猛攻。潘凤亦是爆发血xìng,足有三个汉子般巨大的身躯,浑身肌肉块块坟起,如同一个巨人般,舞动开山巨斧与典韦对攻。两人仿佛化作了暴力的化身,拼死厮杀,兵器碰撞间,那巨大的暴响,震耳yù聋。两方军士看得心惊胆跳,纷纷逃开,唯恐被二人激战的余**及。

第九百五十三章 郭嘉之败(中)

    就在此时,张飞从后赶来,趁着典韦正与潘凤杀得难分难解,纵马挺矛冲入乱军之内,望郭嘉背后追去,豹首摇晃,扯着雷公般的嗓子,怒声喝道。**

    “郭奉孝!!!你家张爷爷来也,还不快快下马授首!!!?”

    张飞喊声震荡,在郭嘉身边护卫的一员将校,只觉好似有一道雷劈在耳边炸开,吓得肝胆碎裂,当场摔落马下。郭嘉脸sè速变不止,又是懊悔又是恐惧又是不甘。随着张飞不断接近,郭嘉身侧的两员魏军将校,忽然齐齐勒马转身,向张飞左右杀出两招回马枪。张飞毫无惧sè,浓眉竖起,环眼圆瞪,丈八蛇矛如同一道闪雷般击出,奋力扫荡开两人的枪支。张飞骤马飞冲,接近时挥矛连搠,将那两员魏军将校刺落马下,马不停蹄地直追向郭嘉。郭嘉身边的魏军将校,见张飞如此威武,吓得竟然各自逃开,不顾郭嘉xìng命。

    郭嘉见状,脸露一丝绝望之sè,舍命而逃。眼见张飞将要追近,千钧一发之际,三块没羽箭猝然飞向张飞。张飞吓了一跳,连忙舞起蛇矛连点三下,将三块没羽箭尽数点碎。碎石刹时飞起,张飞急睁眼时,许褚赫然从一路抡刀截杀赶至。虎头大砍刀飞砍向张飞的右侧,张飞急chou身避开,虎头大砍刀的刀刃在张飞胸甲上划出一道亮丽的火光,一砍而过。张飞痛喝一声,如同一头受伤的恶兽,抓起蛇矛,望冲开的许褚背心就刺。许褚反转大刀,一刀砍住。张飞急chou回蛇矛,骤马一冲,挥矛暴刺向许褚腹间。许褚勒马转身,横刀一挡。丈八蛇矛上的巨大力劲,直将许褚连人带马,逼退数米。

    许褚虎目一眯,眼眸内滔滔战意,如似两道火焰烧起。至于张飞一双环目,杀气泯然,慑人心魂。两人目光刹地交接一起,几乎在同时间,纵马飞起。两马相冲,张飞争先飞刺蛇矛,直刺向许褚的心窝。许褚驱身急闪,一刀飞砍向张飞的脖子。张飞抽身避开,犀利的刀芒在张飞脖子毫厘间刹那飞过。连番的险象,令张飞怒气更为膨胀,整个人如同将yù爆发的火山,厉声一吼,一连暴刺六、七矛。许褚或挡或避,亦被张飞杀得险象环生,惊险无比。两人激烈厮杀,仿佛都超出了常人可想的领域,好似神魔大战,皆有不死不休的态势。两军兵士看得,亦急急避开,唯恐波及。

    同时间,郭嘉一路奔逃,赶到西门,却见西门被自军人马堵得严严实实,无数兵士正向那如今显得尤为狭窄的城门不断挤入。

    郭嘉见状,若不将兵马分批而逃,如此下去,迟早被荆州军尽数歼灭。郭嘉想毕,立马喝令大军,分部由其余三门冒火突出。诸军听令,虽惧火势,但亦知时下若不如此,根本无一线生机。

    当下各部魏军迅速地望东、南、北逃去。郭嘉自引一部兵马,混入乱军之内暗中逃向北门。正逃间,北边巷口之内,忽然一声炮响,一员独臂将领率领一彪人马拦路挡住。此将正是刘备假子刘封。刘封目光yīn鸷,迅速便发觉到乱军内的郭嘉,顿时脸上涌起狂喜之sè,引军扑杀过来。刘封提枪骤马,飞驰迅疾,杀入乱军之内,独臂舞枪,直冲向郭嘉。郭嘉脸sè大变,此时数员魏军将校从后赶至,奋勇冲来,抵住刘封。郭嘉趁机引兵杀开一路,望北门舍命逃去。

    与此同时,分别在东、南两边巷口,皆各暴起一声炮响,糜竺、糜芳各引一部伏军杀出,将往东、南门逃窜的魏兵杀得措手不及,狼狈不堪。除西门外,东、南、北三门皆遇到伏击。襄阳城内血光无数,魏兵被荆州兵马杀得如同瓮中之鳖,兵败如山倒。

    在州衙高楼之上,诸葛亮眺望着城内一幕幕血腥情景,脸sè却毫无动容,仿佛有一种置身事外的淡然从容。在诸葛亮身后,并排着分别是孙乾、伊籍、马良等谋士。孙乾望向诸葛亮的目光,尽是钦佩之sè,如同视之若神,作揖而拜道。

    “军师智谋绝伦,实乃神人也,某等不如!!!”

    孙乾说毕,伊籍、马良等谋士亦齐齐作礼而赞。诸葛亮并无转身回应,轻摆鹅毛扇,淡然凝声而道。

    “亮亦不过芸芸众生一员,并无三头六臂,亦无仙术道法,焉敢与神作比?郭奉孝棋差一着,连番得利,事事大顺,故而心思松懈,急切攻取。亮从其而破,故能得此大胜。虽是如此,但郭奉孝将亮逼至这般地步,亦为可敬之对手。”

    诸葛亮说毕,唏嘘一叹,反而给人一种高手寂寞的感觉。孙乾、伊籍、马良等人望着诸葛亮的背影,忽然间觉得浩大无比,如同一座难以逾越的举天高山。

    事到如今,卧龙与鬼才持续近有百rì之战,似乎已分出胜负。卧龙诸葛亮在最后关键时刻,以不可思议地谋略,一举重拾颓势,反败为胜。眼下在襄阳城内的魏兵,四万兵马,几乎伤亡过半,各部将校不知生死。就连鬼才郭嘉,能否逃过一劫,尚且是未知之数。

    且说在襄阳城内某处战场,典韦与潘凤且战且退,两人使出浑身解数,杀了已有近百回合,激战已到了白热化,将要分出胜负的时候。

    只见典韦身上铠甲多处破裂,身上血流不止,但浑身却反而发出一阵阵更为令人心寒的迫力。再看潘凤,头盔不知何时被典韦击飞,披头散发,魁梧巨大的身躯,多处亦有血口喷血,一双凤目莹莹发亮,浑身传出阵阵震慑灵魂的威势。在两人周边,只有寥寥数十人在远处观望,不敢有毫厘接近。

    “嗷嗷嗷嗷嗷嗷嗷!!!!潘!无!!双!!!”

    忽然间,典韦振臂一吼,气势骤发,一股诡异地飓风毫无预兆地卷起,掀起阵阵风尘。潘凤抖数jīng神,气势不断攀升,抓住开山巨斧的五指不断用劲,字字如似轰雷奔出喝道。

    “典!恶!!来!!!”

    两人各唤对方名字,潘凤话音刚落,两匹战马倏然动荡而起。如风似电,互相冲飞过去。典韦马快,飙飞赶至潘凤面前,双手铁戟赫然而出,一戟砍向潘凤面门,一戟捅向潘凤的胸口。潘凤凤目刹地喷shè两道jīng光,驱身快速避过一戟,然后一手猛地伸出,抓向典韦的另一柄铁戟,就yù要将其强行夺去。典韦恶目大瞪,厉声咆哮,尽使龙象之力,猛抽铁戟。可潘凤的大手却好似铁钳一般,死死扣住,典韦根本抽不动铁戟。两人互相使劲,就在马上强夺起来。典韦整张脸憋得通红狰狞,忽地张开五指,抽手回来。潘凤无料,整个人刹地失势,与此同时,典韦骤马冲起,另一手抡起铁戟望潘凤胸口就劈。潘凤回避不及,眼见典韦铁戟砍至,忽然猛地发作,将手中铁戟狠狠地投向典韦。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典韦铁戟遽然劈在潘凤的胸甲之上,暴起一阵灿烂的火光,劈中处,铠甲龟裂,铁戟正要从之破去。与此同时,一柄铁戟当头就向典韦的面门倏然飞来。剧烈的狂风吹得典韦睁不开眼,典韦心脏猛地一揪,多年的厮杀经验,令他知得危险将至,顿时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收回铁戟,低头躲避。

    ‘砰’的一声暴响,飞去的铁戟正中典韦的头盔,将之击飞而去。典韦吃痛一声,滚落马下。同时间,潘凤亦被典韦刚才暴劈一戟,而失势坠倒落马。

    两尊巨汉刹时坠落,顿时掀起一阵风尘。慌乱之间,典韦、潘凤两人原本握在手中的兵器皆丢落在地。典韦暴吼一声,猛地站起,双脚一动,如同一头匍匐而动的洪荒恶兽,赤手空拳扑向潘凤,潘凤恶瞪凤目,忿然而起,粗硕无比的双臂如同两条巨大的蟒蛇,赫然抓住典韦。只见典韦冲势骤止,满脸青筋蠕动,五官狰狞,暴喝不止,双臂不断地膨胀,竟yù将潘凤推倒。潘凤双脚立地,如同两棵参天大树插在地面,纹丝不动,双手抓着典韦的双肩赫然而提,亦yù要将典韦掀翻。两人不断使劲,只见典韦背后仿佛升起一象一龙的相势,而在潘凤身后亦宛如看到九牛二虎的相势。两人斗力间,随着躯体内的肌肉不断地膨胀,身上的战袍蓦然涨裂开来,随之身躯上早已破碎不堪的铠甲亦是涨破。两人遽然使力至极,狂烈的力劲,令两人霎时翻倒。典韦滚地数米,抓回一柄铁戟,猝然猛地又是荡起,望潘凤扑杀过来。潘凤见典韦手提一戟,脸sè一变,迅速站起,眼见典韦扑近,一戟刺来。潘凤右臂抓拳,也不躲避,望典韦的面门轰然打去。巨拳轰动,暴烈的拳风,吹得典韦难以睁眼,若是这拳打实,典韦的头颅即使有钢铁般坚硬,亦会被潘凤生生打爆!!!

    电光火石之间,典韦陡然一移躯体,转向另一边急速奔去。眼看典韦就要抓住另一柄铁戟。潘凤急跑向巨斧落地之处,抓回开山巨斧。两人各抓回兵器,就在此时,爪黄飞电猛地冲向典韦。

第九百五十四章 郭嘉之败(下)

    >两人勒马转身,目光又在撞在一起,如在半空中爆炸开来。

    只见两人上身**,两副身躯上那极其附有爆炸力的肌肉,不断地膨胀。典韦气势骤然爆发,左手铁戟如有一头白象奔腾之势,右手铁戟上则有一条恶龙游荡之势。潘凤一双凤目迸shè两道jīng光,如临大敌,气势亦赫然喷发,手上巨斧如有五彩光焰在熊熊燃起。

    眼看这态势,两人皆yù施出相势杀招,一分胜负。

    典韦气势聚鼎,浑身如有万丈海涛扑肆天地的庞大气势。潘凤亦气势至极,浑身若有举天巨山般雄伟磅礴之势。两人坐下的战马几乎同时一声嘶鸣,飞速奔动起来。两人纵马相对而冲,典韦双戟暴然而出,潘凤巨斧轰然而落,遽然碰撞一起。

    相势空间之内。

    天地一侧,五彩光焰弥漫一片,千万道雀鸣声齐齐响出,最后好似都汇聚成一声如有惊天动地威力的凤鸣声。凤鸣声一起,五彩光焰迅速聚合在一起,化作一头五彩斑斓的凤凰。五彩凤凰一出,如似苍穹的主宰,神威无比,双翼扑动,点点五彩光芒缀点而落,煞是好看。

    同时间,一阵裂地巨响暴起,大地崩裂,崩裂处一头白象一条黑龙如似地狱深渊,奔腾而出。两尊地狱恶兽嘶声咆哮,震得天地为之震荡。

    五彩凤凰骤然飞翼而动,带着一片五彩火雨袭击过来。黑龙嘶鸣一声,游荡跃起,在半空中与五彩凤凰打斗撕咬一起,白象四蹄奔动,如能触天的象鼻,倏然卷住五彩神凤的躯体,骤然拉了下来。五彩神凤厉声啼鸣,双翼喷张,五彩光焰烧得更为旺烈,只见五彩光焰随着白象的象鼻,迅速铺满白象全身。白象痛声咆哮。就在此时,黑龙大张血盆大嘴,一嘴咬向五彩凤凰的脖子,五彩凤凰猛啄黑龙之首。一龙一象一凤在天地间,打得天崩地裂,那庞大威烈的余波,将相势空间撞得千疮百孔。

    最后只听得好似‘彭玲’的一声,相势空间轰然碎裂。

    在现实中,相势刹那而过。两人手中兵器赫然荡开,典韦死死压住巨大的回冲压力,一手猛提铁戟向潘凤砍了过去。同时间,潘凤亦使出浑身仅存的力劲,抡起开山巨斧向典韦赫然劈去。

    铁戟倏然先至,在潘凤的胸口上砍出一道血亮的光芒。随之潘凤巨斧亦是劈到,在典韦右肩斜至其左边腹部劈出一道巨大的血痕。两道血花猝然溅起。两人激战间,一幕幕的惊险场面早已吓得那远远眺望的兵士一阵迟滞。

    爪黄飞电猛地四蹄奔动,带着典韦迅速退开。典韦大嘴哇的一喷,吐血数斗,随后竟是咧嘴笑了起来,好像仍然厮杀不够。而在他对面的潘凤,冷酷着面目,正yù驱马乘势来杀,忽然体内翻腾的五脏六腑,好似碎裂开来。潘凤亦是哇的一声,一连吐血不止。

    “哈哈哈哈!!痛快!!实在痛快!!!若非某与魏王有过誓言,定要追随其平定天下,统一江山,在这之前,某这条xìng命绝不可有失!!!否则今rì必要与你分出胜负!!!”

    典韦朗然大笑,说毕毫无预兆地忽然一勒马匹,冲向东门方向。潘凤脸sè一变,哪里肯让典韦逃走,正yù拍马去追时,哪知坐下马匹蓦然四蹄无力而倒,潘凤一时料之不及,整个身躯坠落在地,回过神来时,才发觉自己的战马喷血不止,已是奄奄一息。眼见典韦身影愈渐离去,潘凤疾声大吼,命四周兵士取来马匹。

    潘凤与典韦的惊世大战,暂时告一段落。再看在襄阳城内某处,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厮杀,亦在杀得火热无比。

    战场上,只见张飞、许褚两人各奋力挥舞手上兵器,狂击暴打不止。两人已杀了近有二百回合,仍旧未分胜负。在近月间,两人交锋已有数场,各有胜负,对对方的招式已有几分熟络。

    砰砰砰砰~~!!

    又是一连串的暴响声轰起,只见张飞舞动蛇矛暴刺不停。许褚拧刀抵挡,碰撞处,道道火花飞荡。张飞攻势一停,许褚怪目一瞪,横刀骤然向张飞脖子处砍去。张飞驱身避开,虎头大砍刀一飞而过。霎时间,张飞气势暴涨,厉声一吼,声若雷霆爆炸,一矛倏然又刺,直刺向许褚的面门。许褚一手早已暗中抓了一颗没羽箭,躲开的同时,一手shè出。没羽箭如似一道不可捕及的光芒猝然shè向张飞的心窝。张飞与许褚数番交手,早知其暗器厉害,暗中早有提防,立刻驱身一避。张飞刚是避过,许褚忽然一勒马匹,退开十几米,一手抓着三颗没羽箭,一连响张飞投去。

    “yīn险小人,只知用暗器伤人耶?!!

    张飞环眼大瞪,策马飞起,丈八蛇矛飞刺而动,一连刺开飞来的没羽箭。直到快要赶到许褚的面前时,许褚蓄势已久,一刀赫然望张飞面门劈去。张飞一时反应不及,直到许褚手中虎头大砍刀劈近时,方才躲避。

    ‘咻’的一声破风暴响。

    许褚一刀劈过,削去张飞右边护肩的一大块。极其险峻的一幕,吓得张飞出了一身冷汗。许褚迅速收刀,张飞抖数jīng神,环眼内燃烧起来一般,血xìng大发,舞起丈八蛇矛对着许褚暴刺不止。许褚或挡或避,一时间压不住张飞的攻势,被张飞杀得节节败退。

    砰砰砰砰砰~~!!

    一连串又急又响的金属碰撞声,张飞猛攻了约有十几枪,许褚只觉手臂都被连番震得发麻,失去知觉。许褚心知不能一味被如此压制,虎目大瞪,咆哮一声,骤然挥刀奋威砍向张飞刺来的蛇矛。就在此时,张飞忽然冷然一笑,使着蛇矛一抖,抖过许褚砍来的虎头大砍刀,对着许褚的咽喉倏然搠去。许褚脸sè剧变,一时收刀不及,眼看他便要被张飞一矛刺中。千钧一发之际,许褚竟然做出了一个极其不可思议的动作。他一拳握住,蓦然飞打向丈八蛇矛的矛柄,‘嘭’的一声,蛇矛忽然向上而荡,犀利无比的矛刃几乎贴着许褚的鼻头划过。张飞骤地抓住蛇矛,震住其去势,往下一点。许褚闪避躲过,立即横刀又望张飞一砍。张飞回矛挡住。两人借着冲劲,再次勒马退开。

    激战暂止。张飞、许褚两人四目瞪视,激烈的战意、杀气交接在一起,竟然掀起了一阵诡异的狂风。

    只见张飞大口大口地喘着恶气,浑身筋骨好似都在反抗一般,发着阵阵刺痛。张飞环目微微闪烁出一丝浓烈的杀意,心中暗付而道。

    “不能再与这许仲康过多纠缠!!”

    而许褚虽以耐战著称于世,但此时他亦是觉得气力难济。张飞攻势猛烈过人,不但力大无穷,且又快疾刁钻,许褚与其作战,不但体力还是jīng神,损耗都是严重。许褚不禁用力紧紧地抓了抓刀柄,心中暗付道。

    “必须要尽快与这张翼德飞出胜负!!”

    两人思绪一过,蓦然间,几乎同时齐齐迸发出一股强劲骇人的庞大气势。张飞的气势不断攀升,丈八蛇矛上如有雷霆震动,一头黑雷豹子赫然而现。同时,许褚浑身的气势亦在高速升起,手中虎头大砍刀嗡嗡震动,如似燃烧起火焰,一头黑白飞翼巨虎遽然而现。

    张飞环目一凝,气势聚顶,坐下马匹骤然飞动。与此同时,许褚亦聚势完毕,飞马冲起。两马相冲,风驰电掣般互相撞了过去。丈八蛇矛与虎头大砍刀瞬间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如同天崩地裂般的暴响。两柄绝世兵器交接之处,只见一头浑身萦绕着如能灭天毁地黑雷的巨豹咆哮飞冲,又见一头黑白飞翼老虎喷着火焰飞撞过来。

    刹那间,风尘漫天高飞,两人冲飞而过,接近之时,只听得一连串的兵戈碰撞声响不绝耳,撞声之响,震耳yù聋。风尘被两人激战的余波,瞬间冲散。两人从风尘内冲出,然后又猛然停落。

    蓦然,张飞身上的铠甲迅速地龟裂起来,‘轰’的破碎,只见其身前身后足足有五、六道不浅的刀痕。同时间,许褚的铠甲亦是碎开,胸间两处有两个巨大的破口,血流不止,背后亦有两处狰狞的破口,血液喷飞。

    两人诡异地静止不动,就好似两头忽然静止了的食人恶兽。在四周远远眺望的兵士,只觉一阵心惊胆跳不止,死死地望着两人。

    忽然间,许褚拖刀飞走。张飞猛地勒马转身,见许褚故技重施,狰狞的脸庞一阵抽动。张飞环眼赤红,死死地看着许褚,身上不断传来的剧痛,让他不敢托大。此时他已是筋疲力尽,强弩之末,倘若有难以料及的变故,只怕会应接不暇。张飞经历过惨痛的教训,不敢再贸然而犯,当下立即大喝一声,命在远处的兵士递来弓箭。张飞如似雷公般的嗓子一吼,那些荆州兵士顿时回过神来,数员弓弩手立马齐齐地向张飞跑了过来,递来弓箭。张飞箭艺虽俗,但此时许褚亦是强弩之末,许褚眼见张飞取了弓箭,想到其那不可理喻的力劲,脸sè一变,连忙加鞭飞行。

    张飞倏然抓起一张大弓,拈弓上箭,大喝一声,骤力猛发,shè箭之时,只将弓箭生生拉断。一根箭矢刚shè,张飞又迅疾取了第二张弓,又是shè得折断,然后又取一弓,再shè得折断。

    三根快得无影的箭矢,前后接连飞shè而出。因张飞力劲极大,三根箭矢shè得可谓是极其迅猛,如同三道肉眼难以捕捉的闪雷般shè向许褚。

    咻~~!咻~~~!!咻~~!!!!

    三声极其恐怖、响亮的破空箭响就在许褚耳畔暴起。许褚听这箭声,就知这箭矢绝非平常,若被shè实,必死无疑!许褚急把刚才暗中所取的没羽箭,转身迅速投出。shè中两根箭矢,却有一根shè不着。眼见将到许褚的身前,许褚急驱身闪避,箭矢擦着许褚的右臂一飞而过,带出一道细小的血光。

    许褚险险逃过一劫,连忙纵马飞逃。张飞看三箭皆shè不着许褚,大怒一吼,又见其暗器已发,立即纵马紧随杀去。许褚正逃间,忽然一队荆州兵马拦路杀出。许褚脸sè一急,大瞪虎目,赫然冲杀过去。在许褚后面紧追的张飞看得,许褚被挡,哈哈大笑而起。

    “哈哈哈哈!!!许仲康你今rì难逃一死!!!”

    张飞话音刚落,右侧一队魏兵飞速冲杀过来。许褚定眼一望,正是他麾下心腹jīng兵,许氏虎牙。这队许氏虎牙,人数原本有七百余人,经过多年的征战后,只剩下约五百余人。这五百人皆是当年随许褚一同投奔曹cāo的许氏族人,个个都是天生的大力士。许氏虎牙赫然杀至,立即杀散阻杀许褚的荆州兵马。张飞看这队魏兵厉害,连忙勒住马匹不敢贸然追击。许褚趁机领着许氏虎牙,迅速望南门逃奔而去。

    时下在郭嘉的号令之下,魏兵各望四门逃散,各部残兵逐渐逃离出城外。逃至不及,或被荆州军围杀住的兵马,多半被擒了过去。

第九百五十五章 曹操之怒(上)

    且说一众魏军将校纷纷赶至,拥护着郭嘉,在乱军内杀出一条血路,直赶到北城门边,火焰甚盛,城上推下柴草,遍地都是火,熊熊火焰,如能吞噬万物。魏兵将校见罢,无人敢前。就在此时,在背后无数荆州兵马追杀过来。郭嘉见情势万分危急,命悬一线之际,求生的yù望令他刹时亢奋起来,猛地掣出腰间宝剑,指着门内那熊熊火焰喝道。

    “若不冒火而突,我等必死无疑!何不拼死一搏!!!?”

    郭嘉喝毕,就yù纵马飞去。此时两员将校,面sè刚毅,眼中喷shè出血硬光芒,急声喝道。

    “军师且慢!且容我等为你开路!!!”

    那两员将校喝毕,不等郭嘉回话,拍马飞起,一左一右,各用枪支拨开那燃烧着的柴草,飞马冒烟突火先出。此时荆州兵马已有数十快骑从后追至,又是数员魏军将校齐齐大喝一声,纵马飞出,挡住杀来的荆州兵马,同时口中齐言喝道。

    “军师快走!!!”

    郭嘉听言,脸sè一震,胆气直涌心头,口中喃喃而道。

    “我还未助得阿瞒平定天下,不可先死!!这条命,我要保住!!!”

    郭嘉喃毕,猛地一甩马鞭,驱马飙飞,方到门道边时,猝然间一声轰响暴起。郭嘉脸sè大变,一丝极其不详的预感,忽在心头而起。

    轰隆隆隆!!!

    就在此时,城门上崩下一条火梁坠来,正打着郭嘉战马后胯,那马扑地倒了。一阵慌乱后,只见火梁正压在郭嘉双腿之上。郭嘉惨声大叫,用手托梁,但他手无缚鸡之力,哪里推得开来。浓浓火焰迅速扑向郭嘉的双腿,郭嘉痛得生不如死,剧烈的痛楚,却令他尚未发觉他双腿的骨头早已被压碎,纵使他推开火梁,亦逃脱不了。

    四周荆州兵马见得郭嘉被火梁压住,连忙疯狂来杀,各yù要给郭嘉致命一击,立下大功。而魏军将校拼死而挡,但却压不住荆州兵马疯狂的冲势。

    眼见荆州兵马将要突破,郭嘉腿上的火势,将要蔓延其身。郭嘉生死就在一线之间。

    忽然一声喝响,如惊动了天地,喊声响处,天sè陡然剧变,雷霆滚落,一场毫无预兆的倾盆大雨轰然落下。

    “谁敢害孤之奉孝!!!!!”

    霎时间,天地间仿佛只听得这一浩音。曹cāo细目迸裂,竭斯底里而吼,似乎连苍天yù怕曹cāo的威胁,一场大雨落下,迅速淋灭了城门上的大火。一队冲破突出的荆州兵马,刹时杀到城门道边,猝然间,轰的一声暴响,一道雷霆劈落。就在郭嘉面前不远处炸裂开来,吓得那队荆州兵马慌乱而退。

    夏侯惇、夏侯渊兄弟二人,纵马飙飞,飙飞赶到城门下,夏侯惇急急下马,一枪挑开火梁,夏侯渊将郭嘉搬起,安放在自己的马上。

    夏侯兄弟二人救住郭嘉,回马赶出城门之外。曹cāo状若癫疯地迎了过去,见郭嘉浑身火伤,还有双腿上的伤势,气得细目赤艳妖红起来。郭嘉见到曹cāo,几乎用尽余力,咧开一丝放dang不羁的笑容,笑道。

    “嘉无能,误中了诸葛村夫之计,苟存一命,特来向大王请罪。”

    郭嘉说毕,双眼一闭,昏死过去。曹cāo脸sè猛地一愣,好似整个人痴滞下来。夏侯渊连忙以手按住郭嘉的脖子,察觉尚有气息,连忙禀道。

    “大王不必多虑,军师尚有气息!!!”

    曹cāo闻言,方才好似回过魂来,随后又脸sè一变,仓促慌乱地下马跑向郭嘉,双手颤抖不已地抚摸郭嘉的双腿,脸sè刹时剧变,然后又用手一按,发觉郭嘉双腿骨头尽碎,气得口齿打颤,踉跄数步。

    “奉…孝的…腿…”

    两行清泪,刹时从曹cāo的眼眸内流出。曹cāo脸容抖颤,细目猛地转向襄阳城内,双眸迸发出极其恐怖的恨意,好似失去了理智一般,怒声咆哮而道。

    “杀!!!!孤定要取诸葛村夫之命,以报奉孝之仇!!!!”

    曹cāo怒声大喝,天地雷霆滚滚,暴荡不止,仿佛如有天威。随曹cāo赶来的三万魏兵纷纷听得,夏侯兄弟、张颌、曹仁等将厉声回应,就yù各引部署杀入襄阳城时。

    就在此时,贾诩从后赶来,急急下马,跪伏在地谏道。

    “大王万万不可!!!我军兵士死亡无数,彼军大胜一场,且兵力众多,士气正锐,倘若我军贸然而攻,恐怕胜多输少。当下之急,大王宜收复残兵,撤军退走,收拾败势,再徐徐图之!!!”

    “闭嘴!!!孤之奉孝,失去双腿,终生残疾。此等血海深仇,如何不报!!!孤势杀诸葛村夫!!!”

    曹cāo怒不可及,怒声呵斥贾诩。曹cāo话音刚落,荀攸亦急急赶来,下马跪伏于地,苦声而求道。

    “文和所言极是。大王切莫不可以一时之气,而罔顾大局!时下不但局势对我军大大不利,且天落骤雨,不宜兵士作战。更何况我方援军,连rì赶程,无不疲劳至极,人乏马困,倘若要与贼军拼杀厮杀,纵使能以得胜,我军兵马亦所剩无多。且诸葛村夫见势不妙,定会弃城而逃。到时,大王难不要以寥寥兵力,深入敌方腹地,追杀诸葛村夫?”

    曹cāo听言,气得浑身打颤,浑身的怒火如同好似火山喷发般爆发。贾诩、荀攸苦劝不止,冰凉的雨水不断淋打在曹cāo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曹cao死死地从口中蹦出二字。

    “撤!!兵!!!”

    与此同时,因为这场毫无预兆的大雨来临,魏兵得以迅速逃离。诸葛亮在州衙大殿外,默默地望着这场大雨,甚是惋惜,摇首喃喃轻叹。

    “时不待我,时不待我呐!”

    诸葛亮话音刚落,马良脸sè一凝,在后作揖禀道。

    “军师,虽天落骤雨,但贼军早被我军杀得魂不附体,当应下令,命全军倾势掩杀,一举歼灭贼军!!!”

    马良言未绝,一斥候浑身湿哒哒冲入大殿,急急来报。

    “报!!曹老贼率三万援军赶至城下,两员曹将救走了郭奉孝,不过郭奉孝早前被城门一根火梁砸中,生死不明!!!”

    殿内一众荆州谋士听言,无不sè变。孙乾心知曹cāo对郭嘉尤为看重,连忙急与诸葛亮谏道。

    “魏兵援军杀至,军师当应下令各部将士,整备自部兵马,提防老贼为报仇恨,不顾一切猛攻襄阳!!”

    比起孙乾的惶急,诸葛亮却显得尤为平淡,双眼内毫无涟漪,轻摇鹅毛扇而道。

    “公佑不必多虑。曹老贼此时虽是报仇心切,但其军内尚有如贾文和、荀公达等识得大局之高士。他等必会劝告曹老贼。传我号令,教诸军莫要追杀,徐徐而收,紧闭城门。待魏兵大部人马撤退,方可解除戒备,各自歇息!”

    诸葛亮如有泰山崩于眼前而sè不变的从容,诸谋士听得,方才心安起来,纷纷依照诸葛亮的吩咐,传落号令。

    天雷滚滚,大雨坠落。襄阳城弥漫在雨幕之间。各部将校依从诸葛亮的号令,将城内魏兵驱赶出城外后,立刻紧闭城门,各军于四门上把守。曹仁、张颌等魏将于城外收复残兵后,直到次rì黎明,方才撤走。城上的荆州兵马见魏兵徐徐撤退,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下,想到昨夜那场大胜,无不欢喜至极。

    各部将校虽厮杀一夜,但仍旧jīng神倍增,齐齐来到州衙大殿,向诸葛亮禀报各自战况。经粗略统计,昨夜一役,荆州军大约歼灭了近三万余魏兵,杀死大小将校数十员。

    诸葛亮坐于高堂,面sè平静一一听得,随后淡然一笑,向各员将校依功赏赐。诸将大喜,纷纷作揖拜谢。赏赐毕,诸葛亮脸sè一震,凝声而道。

    “时下我军虽大破贼军,但曹孟德昨夜率领援军赶至,襄阳之危尚未解除,还望诸公齐心协力,早rì击退贼军,以保荆州无患!”

    诸葛亮话音一落,一众文武齐齐亢奋应和。近月来的不安、颓势尽扫,各个面目中皆有晶亮迫人的光华,仿佛对于未来战事的胜利,有着极大的信心。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在诸葛亮身上,他们的信心,全因来自一人,就是他们此时眼中所望之人。

    且说,曹cāo收兵回寨,程昱早从回报的斥候口中,尽知昨夜战况,连忙率领寨内魏将前去迎接。原本程昱当初听得急报之时,本yù尽起本寨兵马拼死去救郭嘉。后来程昱又听得另一队斥候来报,魏王率领三万援军已往襄阳营救。程昱这才按住冲动,继续把守营寨,提防万一。

    程昱率领诸将冒着大雨于辕门等候,少时曹cāo还有夏侯兄弟等魏将身影缓缓而现,其背后一队队兵马漫山遍野而来。其中,有不少痛吼声不时响起。程昱见到曹cāo的身影,脸sè一喜,正yù赶去迎接,却听曹cāo疾言厉sè,争先喝道。

    “仲德快快唤医者过来!!!”

第九百五十六章 曹操之怒(中)

    程昱见曹cāo如此惶急,心知必有紧要人物深受重伤,当下不敢迟疑,连忙喝令医者赶来。程昱则引诸将前去看望,程昱赶到,夏侯渊所牵马上,昏迷之人,正是郭嘉。程昱见之,顿时大惊失sè,正yù询问。却又听见曹cāo,急不可耐,连声咆哮,催医者赶快过来。行军医者仓促赶至,一见郭嘉身上的伤势不由吸了一口凉气,然后又双眼一紧,连忙伸手抚摸郭嘉的双腿,吓得顿时好似惊飞了魂魄。

    “如何!!奉孝双腿可能医治!!?”

    曹cāo急忙问道。行军医者忽然双腿一屈,便是跪了下来,唯唯诺诺拜伏而道。

    “贞侯双腿筋骨尽碎,骨头已被重物砸成粉碎,纵使以金创药治之,亦难以使骨骼重生。恐怕贞侯这双腿!!”

    行军医者说到这里,曹cāo猝然气势一变,吓得行军医者顿时不敢出言。曹cāo细目一瞪,厉声喝道。

    “如何!!!!?”

    “属下无能,实难医治贞侯双腿,还望大王恕罪!!!”

    “竟若如此,我要你何用!!!左右,给我推出去斩了!!!!”

    曹cāo怒火迸发,一声令下,就yù将行军医者斩了。程昱听言,急忙劝道。

    “大王且慢。此人虽是无能,但尚有用处。此时贞侯双腿虽难以医治,但其身上火伤还需靠此人治理。望大王且饶他一命!!”

    程昱话音一落,贾诩、荀攸亦纷纷来劝。曹cāo怒火稍熄,冷冷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行军医者喝道。

    “孤且饶你一命,若能治好贞侯身上火伤,孤必有重赏,倘若不能,小心你项上首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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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rì后,大雨仍旧下个不停,yīn沉的天气,使人难以心安。魏兵寨内弥漫着阵阵诡异的气氛,因大雨不止,寨内伤兵伤口难以愈合,痛得惨叫不已。

    曹cāo坐于帐内,脸sèyīn沉不定,席下一众文武不敢出言,帐内一阵死寂。忽然,有一兵士满脸喜sè地急急来报。

    “禀报大王!!!军师已经醒来了!!!”

    曹cāo一听,脸上涌起狂喜之sè,迅速从堂上走落,直奔出帐。帐内一众文武亦纷纷涌起欣喜之sè,紧随曹cāo而出。

    少时,众人随着曹cāo来到郭嘉所在帐篷,问安礼毕。郭嘉煞白无sè的脸上,竟然翘起了那标志xìng的放dang不羁笑容,指着自己的双腿而道。

    “哈哈。看来嘉此番挫败,不但大损兵马,就连这双腿也失了!”

    许褚听言,脸上闪过几分愧疚之sè,大瞪虎目,喝声而道。

    “末将无能!使军师落得这般地步,自知万死犹轻。望大王与军师留以某一条残命,待某取了那诸葛村夫项上首级,再来向大王和军师伏罪!!!”

    许褚话音一落,典韦亦厉声喝起。

    “某保护不力,亦愿与虎侯那般,待我为军师报以大仇,自愿受死!!!”

    郭嘉听言,却是嗤笑起来。众人不知所以然,皆是一头雾水。唯有曹cāo细目烁烁,望着郭嘉。郭嘉笑声忽止,默默地与曹cāo对视,凝声而道。

    “先前嘉与诸葛孔明于襄阳对战,各施谋略,嘉事事大顺,连连大挫彼军。听闻城内jiān细禀报,本以为诸葛孔明与张翼德有所空隙,yù以之破之。但嘉并无料到,诸葛孔明才高一着,却是有心为之。嘉被其徐徐而诱,自以为万事皆如嘉计策而行,直至昨夜,嘉听闻诸葛孔明被潘无双夺权,赶出襄阳,见时机成熟,挥军大举攻之。而诸葛亮则在襄阳城内,布下天罗地网,重重埋伏。嘉一朝得意,心思松懈,故而自投罗网,得此大败,全因嘉之罪过,与他人无关。无论大王yù要如何责罚,嘉自愿受之!”

    曹cāo闻言,细目紧紧地望着郭嘉的皓目,见其皓目内仍旧璀璨逼人,全无因败于诸葛亮之手,而一蹶不振。曹cāo忽然收回目光,仰天而笑。

    “哈哈哈哈哈哈!!!”

    曹cāo猝然而笑,众人更是疑惑不解,不明白这一君一臣在此等时候,竟还有心情笑得起来。曹cāo笑声骤止,望着郭嘉,凝声而道。

    “竟若如此。奉孝何不以计还击,教那诸葛孔明,知得鬼才厉害?”

    郭嘉眉头一挑,笑声而道。

    “哦?大王如何猜得嘉已有计策?”

    “哼!郭浪子,你若不戴罪立功,孤岂能轻饶于你。你快快将计道来!”

    曹cāo故装怒sè,厉声喝道。郭嘉亦详装惶恐,作揖拜道。

    “大王息怒。嘉有一计,可报得三万兵士,还有我双腿之仇!如今彼军大胜一场,士气正锐,其将无不心起傲意,小觑我军。我等今只将计就计,诈言我被火伤,已经身死。诸葛孔明生xìng谨慎,凡事以稳为先,必不会轻易相信。大王可故装怒恨,挥兵强攻襄阳城数rì,教诸葛亮其事中真实。同时,方今大雨连绵,襄江之水必然泛涨。大王可暗中差人堰住各处水口,蓄水待发。

    即时,大王狂攻襄阳不下,兵士疲惫,诸葛亮必施诡计而击。大王可故装中计,详败而退。诸葛亮虽是jīng细,但经大王徐徐所诱,必有松懈。待其大举进军追杀而来,我等便将襄江之水,放水一淹,荆州之兵皆为鱼鳖矣。到时要擒那诸葛孔明,还不是手到擒来!?”

    郭嘉计策一落,帐内一众文武听得,无不各个满脸惊骇,惊为天人。曹cāo双目顿时迸shè两道璀璨jīng光,赞声而道。

    “奉孝之计,果真神策也!诸葛村夫纵有天高之智,亦难识破!!!”

    就在荆州军在襄阳城大肆庆功之时,却不知来自‘鬼才’郭嘉的还击,已经准备袭来!

    曹cāo听计,大喜过望,当即依照郭嘉的计策,帐下举起哀声。众军大惊,尽传言郭嘉火伤难治,已经损命,各寨尽皆挂孝。魏军大寨,哀吼声一片,震动天地。在山下的荆州斥候听得山上哀声,秘密潜入山内探望,见魏军寨内插满白旗,哀乐锣响,暗中听得有魏兵痛呼郭嘉之名。荆州斥候听之大惊,连忙冒着大雨,赶落山下,回去襄阳城内,禀报诸葛亮。

    话说,魏兵大败一阵,且连rì大雨,诸葛亮料定曹cāo不会在此时挥兵进攻,便于城内大摆宴席,犒劳诸军。宴席中,各员将校纷纷举杯而来,向诸葛亮敬酒。诸葛亮却是以茶代酒,一一回应,诸将不依。诸葛亮则直言道,他乃三军之首,纵使眼下无战事,亦要随时保持清醒,不可贪杯。诸将闻之,无不敬佩,再不纠缠。

    先rì自军一改颓势,大败魏军,就一夜间歼灭了近三万魏兵。其中最为欢乐的当属张飞,张飞早前憋了的一肚子怒恨,可谓在一夜间尽数泄出。后来虽不能诛杀许褚,但张飞亦将他杀得狼狈而逃,甚是解气。张飞喝了十几瓮酒,喝得满脸通红,双目迷离,嘿嘿笑着,当下提着一翁酒水,摇摇晃晃地走向诸葛亮,扯着他那雷公般的大嗓子叫道。

    “军师~!我张翼德,这辈子就服二人,一人乃是中山靖王刘胜之后,当今圣上皇叔,也就是我张翼德的兄长,刘玄德也!另一人,则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与昔年将王吕奉先战个平手的潘无双,亦就是我张翼德的二哥!而从昨夜起,我张翼德心服之人,又多了一人。那就是军师你!!

    嘿嘿!我张翼德xìng子急躁,平rì屡屡得罪军师。还望军师大人有大量,莫要介怀。军师且饮一杯,自此之后,只要是军师吩咐,张某纵使是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

    张飞说毕,提起酒壶,斟满一杯,递向诸葛亮。此时,宴席内的众人,不禁纷纷将目光投去,各个皆有几分担忧之sè。张飞可是出了名的酒疯子,倘若诸葛亮在此时当众碍了张飞的面子,只怕张飞发起酒疯来,无人能挡。而诸葛亮又是出了名的顽固,严谨律已,就怕这诸葛亮不会变通。潘凤眉头一皱,正yù喝止张飞。

    此时,诸葛亮却是淡然一笑,一手接住了张飞递来的酒杯,呵呵笑道。

    “亮何德何能,幸得翼德这般看重,此杯若是不饮,于情于理,亦是不合。亮便在此谢过了!”

    诸葛亮说毕,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众人看得,无不拍掌赞好。张飞嘿嘿笑着,想诸葛亮拒绝众人,却惟独喝了自己这杯,倍感有面,心里对诸葛亮更是心服。

    这就是诸葛亮安抚人心的手段,对于不同的人,却要用不同的办法。对于张飞这等血xìng男儿,首先要有让他心服的实力,然后再适时的让他感觉自己对他敬重有加,给予其面子,便能赢得其倾心。

    诸葛亮刚饮完一杯,忽然一斥候急急冲入宴席之内。诸葛亮见之,眉头一皱,脸sè霎时变得凝重起来。

    “何事如此惊慌,快快报来!”

    诸葛亮凝声一喝,那斥候稳住心神,情绪稍定,急向诸葛亮报道。

    “报!!贼军营寨齐起哀号,尽插白旗,据小人等所探得知,贼军军师郭奉孝火伤难治,已经丧命!!”

    此报一出,整个大殿顿时响起一阵惊呼。各个荆州文武脸sè皆纷纷露出狂喜之sè。张飞猛地一震,醉意好似霎时褪去,欣喜若狂地向诸葛亮请命道。

    “郭奉孝已死,贼军必然士气大落,人心惶惶。眼下正是我军一举破之的大好时机!

第九百五十七章 曹操之怒(下)

    末将愿引一万兵马,必将杀得贼军片甲不留,擒住曹老贼!!”

    张飞喝毕,刘封等荆州将领亦纷纷前来请命。对于郭嘉逝世的情报,诸葛亮却是极其淡然,双眸清澈透亮,不慌不忙而道。

    “诸公稍安勿躁。郭奉孝与曹老贼皆是多谋狡猾之辈,不可大意,亮料此中多事有诈!”

    张飞一听,脸sè一急,疾言厉sè而道。

    “虽说如此,倘若不然,延误战机,使贼子得以撤走,如之若何!?”

    诸葛亮听言,轻轻拂动鹅毛扇,好似料尽一切事物一般从容,轻言而道。

    “张将军不必多虑,倘若郭奉孝果真已死,以曹老贼与其交情,必然不惜一切挥兵狂攻襄阳城,以雪仇恨,绝不会轻易就此撤军!”

    诸葛亮胸有成竹,好似述说着真理一般。张飞听之,疑惑不定。此时,荆州从事马良缓步走出,颔首而道。

    “军师所言极是。我等且静观其变,细察贼军所行,便知其中真伪。若贼军撤走,反而是诈。若贼军倾势硬取襄阳城,如此郭奉孝之死,大多却是真实。”

    马良说毕,潘凤亦随之附和道。

    “军师与季常所言是理。当应从之。”

    就连潘凤亦这般认为,张飞听罢,无奈只好压住心中的躁意,静观魏军的一举一动。诸葛亮则似乎料定其中必是有诈,命各部将领不可轻动,只须把守城池,以待时机。

    数rì后,前去打探的荆州斥候一一回报,魏军却是仍无撤军的动静。诸葛亮稍敢诧异,又急令各部将校,做好守城准备,提防魏军大举进攻。

    随后又是过了数rì,连rì的大雨终于止住,天刚放晴。魏军营寨内,各部兵马终于有了动静,却不是在为撤军而做准备,而是在各准备攻城器械,大有大举进攻襄阳城的态势。荆州斥候探得,迅速回报,诸葛亮听闻魏军的举动,暗想郭嘉之死,或有几分真实,当下立即下令四门守将,严密把守城池,随时准备应战。

    次rì,曹cāo似乎有急切yù报的仇恨,不顾泥土难行,执意大举起兵,命夏侯惇引一万兵士为前军,曹cāo则引张颌、于禁、乐进等将领,加之一万兵士,为之中军。曹仁引一万兵士为后军。三军齐动,杀气腾腾,漫山遍野地向襄阳城扑涌过来。沿路荆州斥候探得,早来报之诸葛亮。诸葛亮闻报,亦无慌乱,遂率领荆州诸将赶上城门。

    少时,一阵阵震天裂地般的喊杀声传来,诸葛亮在城上远望魏军尽穿白袍,如铺霜涌雪,中军竖起白旗二面,大报‘仇雪恨’四字。魏军徐徐而至,军马列成阵势,曹cāo纵马出阵,身穿缟素,扬鞭在城下大骂。诸葛亮见之,有意确认其真伪,当下自引一万兵马,兼合潘凤、张飞等将,率军奔出城外,迅速摆开阵势。两军对圆,诸葛亮骑着一匹神骏的白马奔出阵外,潘凤、张飞纵马紧随其后。诸葛亮皓目烁烁,好似嵌入曹cāo的眼眸内,看出其心思所想,随即欠身施礼而道。

    “我家主公乃大汉朝臣,亦是汉上帝胄,依刘景升遗嘱,辅佐其长子刘琦,共理荆州事务。魏王虎踞中原,富贵已极,何必屡屡犯人境地,以致生灵涂炭!?所谓贪心不足,必遭其祸。还望魏王速速退兵,还以荆州太平!此实乃荆州百姓之幸也!”

    曹cāo听言,一双如能吞天的细目刹地变得妖异通红,竭斯底里地厉声喝道。

    “一派胡言!!!刘玄德不过织席小辈,焉会是汉室血脉!?他在荆州蛊惑人心,使yīn谋诡计害死刘景升,暗中夺其大权。此事中一一,当今圣上早已得知,孤奉圣上皇命,统率正义之师,征伐荆州,以扶正统!!诸葛孔明你助纣为虐,执迷不悟,更害死国家大臣,孤誓要你以命还命,就地伏诛!!!谁可生擒诸葛孔明这狂徒!!?”

    曹cāo厉声一喝,夏侯惇应声而出,舞起手中漆黑钢枪,纵马飞起,径直来取诸葛亮。诸葛亮眉头一皱,见曹cāo恨意滔天,不似有假,却是陷入了沉思,好似毫无发觉,此时夏侯惇正杀气腾腾地往他冲杀过来。

    眼见夏侯惇将要杀到,张飞大瞪环目,厉声一吼,骤马挺矛飞驰而出。

    “谁敢伤我家军师!!?”

    如同雷霆暴响般的吼声一起,霎时间张飞、夏侯惇两马相冲,枪矛对碰,厮杀在一起。只见夏侯惇虎目睁大,凶神恶煞,钢枪骤起,倏然刺向张飞的心窝。张飞驱身急闪,丈八蛇矛猝然而出,斜刺里刺向夏侯惇的头颅。夏侯惇急弯头避开,张飞见一招未有得手,迅起猛攻,丈八蛇矛暴刺不停,攻势甚猛,只见丈八蛇矛如化作雷霆飓风,夏侯惇一时只能死死抵挡,被张飞杀得节节败退。

    曹cāo见夏侯惇尽落下风,急喝身边的于禁出阵助战,于禁应声而出,挥枪策马从右侧冲向张飞。张飞临危不乱,气势暴涨,待于禁快到,张飞骤然一矛刺向夏侯惇,夏侯惇正yù闪开,哪知张飞杀的却是虚招,丈八蛇矛陡然一转,刺向于禁。于禁料之不及,仓促拧枪险险抵住。

    夏侯惇大喝一声,趁势出枪袭击。张飞迅速抽回蛇矛,横扫挡住。三人丁字儿般厮杀起来,杀得两军兵士看得都呆了。只见张飞威武无比,硬是以一人之力,杀住夏侯惇、于禁这两员魏军猛将。

    与此同时,潘凤护着诸葛亮奔马转回阵内。曹cāo见状,急喝夏侯渊、乐进赶去追杀,两将领命,齐齐一喝,各舞兵器飞速杀向诸葛亮之后。诸葛亮毫无惶急,在潘凤护拥下,赶回阵内。就在夏侯渊、乐进将要赶至时,潘凤骤然勒马转身,凤目迸shè出两道凌厉的光芒,吓得夏侯渊、乐进心脏一揪。

    潘凤抡起手上那柄一百八十斤开山巨斧,跃马一起,如同一道巨大的雷霆般飞向夏侯渊、乐进二人,夏侯渊、乐进急抖数jīng神,如临大敌。潘凤骤马冲近,开山巨斧赫然挥起,望着夏侯渊的面门当头就劈。夏侯渊奋力压在枪支之上,暴扫而去,‘嘭’的一声巨响,夏侯渊的枪支猛地荡开。夏侯渊脸sè剧变,眼见潘凤手中巨斧将要砍至。电光火石之间,乐进拼出全身力劲,出刀砍向潘凤的手臂。潘凤凤目一凝,猛地抽斧回档,又是‘嘭’的一声暴响,乐进只感觉自己的刀仿佛砍在了一座巨山上,一阵强烈的剧痛麻痹感,迅速从手臂上传来。乐进还未回过神来,忽然潘凤抡斧又起,横砍向乐进的脖子,乐进急歪头一避,犀利的斧锋几乎贴着乐进鼻头飞过。就在此时,夏侯渊拧枪望潘凤咽喉倏然一刺。别看潘凤这身躯魁梧巨大,但却一点都不见得笨重,反而敏捷如豹,只见潘凤刹地一避,夏侯渊一枪刺空,正yù收枪时,潘凤提斧又是砍来。夏侯渊知得潘凤力劲浩大,不敢硬挡,驱身闪开。乐进在旁伺机进攻。眼见夏侯渊、乐进与潘凤杀得正是不可开交,但隐隐间,反而只有一人之力的潘凤占据了上风。曹cāo看得如火中烧,号令刚落,早就摩拳擦掌的许褚、典韦,立刻骤马杀出。两人凶狠恶煞,如若两头洪荒猛兽扑杀过来。张飞、潘凤皆暗中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危机扑涌而来,立马强硬杀开阵脚,勒马退向自军阵内。夏侯惇、于禁皆脸sè一变,骤马追向张飞,而夏侯渊和乐进亦飞马追向潘凤。

    诸葛亮在阵前早就准备许久,见张飞、潘凤纷纷冲回阵内,立即喝令隐藏在刀盾手身后的弓弩手齐齐shè箭。无数弓弦暴响声一连串暴起,漫天箭雨瞬间而落,夏侯兄弟、于禁、乐进四人急挥舞兵器抵挡乱箭。只是这箭雨煞是飞疾,四人一时都被箭雨阻住去势,逼得连连后退。

    数轮箭雨落毕,四人还未回过神来,此时诸葛亮把手上鹅毛扇一招,早已蓄势待战的刀盾手奋勇杀出,冲向夏侯兄弟等四人,狂烈的攻势,杀得四人节节败退。不一时,典韦、许褚赫然赶至,冲入敌阵人cháo之内,铁戟、巨刀乱刺乱砍,纵马左突右冲,硬是杀出一条血路而去。

    曹cāo在阵前看得眼疾,连忙喝令前军铁骑发起冲锋。曹cāo号令一落,曹彰、曹仁各引一部虎豹骑望荆州军左右两翼冲杀过去。

    一阵阵崩天裂地般的马蹄声暴起,诸葛亮眼见魏军内最为jīng锐的虎豹骑冲杀过来,毫无慌乱,喝令两翼长枪手准备迎击。诸葛亮号令一落,荆州军阵中两翼长枪手齐齐冲起,将枪支排成一列列如同苇列,虎豹骑盛势冲杀过来,一片片长枪迎击,前头的虎豹骑收势不及,顿时被杀得人仰马翻,一阵混乱。曹纯见状,急冲马赶前,yù要突破枪阵,杀开破口,让自己麾下的虎豹骑得以冲过。哪知那统领长枪兵的荆州将领,察觉到曹纯的想法,立马喝令兵马蜂拥围杀向曹纯。一片片人cháo向曹纯火速围杀过来,曹纯一时突破不了。同时间,曹彰亦遭遇到如同曹纯那般境况,其麾下虎豹骑在荆州长枪兵阻杀下,难以突破。曹彰挥舞着巨剑,yù要在枪阵内强硬撕开一道破口,荆州长枪兵汹涌阻击。忽然间,曹彰脸sè一变,左侧忽有一将骤马斜刺里冲杀过来。曹彰刚好发觉,便感觉到那将正使枪刺来。曹彰急驱身一闪,然后骤力舞起玄铁巨剑轰然砍去。那将亦是敏捷,瞬间避过。曹彰舞起巨剑扫开扑来的人cháo,勒马退开,瞪着虎目望去,正见一员独臂将领。曹彰眉头一皱,很快脑海中便想起近rì所听情报中,对刘备假子刘封的描述。

    “哼!大耳贼膝下假子,亦敢来阻我,实在不知死活!?”

    曹彰冷言一喝,刘封听罢,顿时目光yīn寒起来,死死地盯着曹彰。刘封此生尤为痛恨别人称他是假子,特别是自从刘封被赵云砍断一条手臂后,脾xìng变得更为yīn森记恨。眼下刘封被曹彰这一骂,滔天的怒火如在腹中爆开,大喝一声,骤马挺枪便望曹彰杀去。曹彰见刘封中了他的激将法,暗暗冷笑,与刘封杀了几合,诈败而逃,拖剑而行。刘封纵马紧随,破口大骂不止。眼见刘封将要追近,曹彰气势陡然迸发,巨剑遽然抬起,巨剑如有砸碎大地的威力,一剑砸向刘封的面门。刘封始料不及,顿时吓得心惊胆跳,脸sè剧变,急拧枪横档在前。

    ‘嘭’的一声暴响,只见曹彰一剑轰落,砸得刘封坐下战马生生压死,刘封痛喝一声,枪支破裂,身体失势滚落马下。曹彰急收回巨剑,正yù击杀刘封之时,一队荆州长枪兵倏然赶至,拼死救回刘封。

    曹彰厉声大喝,舞剑追杀过去,刘封麾下部署刹时大乱。王越趁势命令虎豹骑趁势冲杀,虎豹骑冲锋杀起,顿时将枪阵破得千疮百孔,一片混乱。

    曹cāo看得曹彰引军突破,立即命令前军兵马尽数压上,号令落后,大喜而笑,与诸将谓道。

    “哈哈哈,孤曹家三子果然非同凡响,大耳贼假子根本非是他一合之敌!”

    诸将听得,各向曹cāo祝贺,大赞曹彰。

    与此同时,诸葛亮见刘封败于一员魏军年轻将领之手,左侧枪阵被破,急向身边诸将问道。

    “此子甚是威武,可有人知得其身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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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士谋介绍:
他,是一名孤儿。他,从小忍受着非人的训练。他,是一名特务,在一次执行任务中,身受重伤,阴差阳错地坐上了时空飞船。他被一个善良之人所救,当他醒后发现自己回到东汉末年,且距离‘黄巾之乱’,还有两年的时间。
他要生存,在这个‘权贵至上’的时代。他举上无亲,毫无背景,在这个乱世中步步艰难。但他有着来自后世上下五千年来的知识。他一步一个脚印,以区区白身,要在这乱世中谋取一席之位。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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