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重建的木叶
滴滴答答,汩汩汩汩。
因为贴着地面,使帐篷外的雨声在耳边跳跃得异常清晰,真衣裹紧身躯,空气中的温度侵袭着睡袋的阻隔,让她感受到丝丝凉意。
十二月份的寒冷片刻不待,已经是冬天的季节了。
听雨的时候有很多,但此时外面下着的是彻骨的冬雨,一切都非常寒冷,笼罩在废墟上的木叶村,如同未卜不明的前路。
不不,村子会向好的地方发展的,真衣连忙拍拍脸给自己打气,拉紧睡袋多汲取些温暖,闭上眼睛。
而她听到了更清脆悠远的雨声,帐篷上的咚咚咚,地面上的哒哒,听得久了,她甚至能想象出夜幕下的天空大地,浇灭了篝火的临时营地上的模样。
有顺着帐篷防水材质外层倾斜流下的,在支架或凹陷处不断千转百回;有钻过泥间花草的汇聚成小小溪流,被开凿出的排水渠道通向不知名的远方;更多的,还是一颗颗雨珠,单调平静地砸落在地,盛开消失。
数着这些,真衣不知觉地发现时间过去了很久。
又是一个难眠的夜晚。稚气褪去的女孩子睁开眼,眸子里是悄悄的深邃,来往的修行战斗,让她的思考也渐渐朝着大人的方式转变。
这段时间村子里发生了太多的事,真衣偶尔想起来,感觉离上次抓捕宇智波的任务回归,都过去很久了。
晚秋萧瑟的当时,尽管不情不愿,她还是被禹白哥哥赶了回来,一众队友都对她的安危十分上心,见人没事才算松口气,而她之后对火影的述职中,将后续突围遇见的事如实进行了禀报。
这也是真衣考虑后的结果,黑色身躯者和面具男的情报非常重要,而且禹白哥哥当时的所为变相是在帮助木叶,与他们的任务目的不冲突,说不定还能加点在村子里的印象分。
木叶的高层对这份情报报以了高规格的重视,身怀空间能力的晓,对于鼬他们内部出了什么问题,为何会互相残杀……里头毫无疑问存在巨大的隐情,说不准会是破解晓组织这个神秘存在的关键。
然而不幸的是,紧接的佩恩袭村打乱了所有行动计划。
靠着鸣人的力量守护住村民,阵脚扰乱中,木叶的重心不得不放在休养生息上面。
五大国最强的忍村竟然遭遇了近乎毁灭的重创,这使得人心惶惶,深夜的雨声依旧敲打在真衣的心上,她拥有着敏锐玄妙的感知,四面八方的雨只是平淡的一环,对于未来,她莫名有种隐隐的不安。
明天还有一大堆工作要做的呢,真衣甩甩脑袋,督促自己要睡觉了,她翻了个身,雨水滴答滴答,汩汩流淌,直到模模糊糊地变成背景音,她才沉沉睡去。
……
帐篷里的异动让真衣警惕地睁开眼。
入目的是一个粉红短发,穿着忍者马甲的熟悉身影。
“哎呀抱歉,吵醒你了吧?”站着的小樱偏过头,不好意思地轻声说道,她正从地上抱起一个沉甸甸的箱子,随后理了理手臂上绑着红十字救护的标志。
“没事的……几点了小樱姐?”真衣揉揉眼睛,适应光线后说道,她脑袋有些昏沉,昨晚一点没睡好。
“不晚,想睡就继续休息会吧,这几天看你也很累。”帐篷空间不大,却储放着不少医疗物品,或者说为了节省空间,医疗忍者这片的划分区域都是如此,小樱将箱子放到桌子上打开,检查起来。
透过帐篷厚厚料子的光亮,以及喧闹飘荡的人声,都昭示时间已经不早了,休息的话在如今场合也是做不到的,真衣利落地爬出睡袋,穿衣洗漱准备今日的工作。
“一起吧,小樱姐。”
小樱看了,习以为常地无奈笑笑。
一同抱着一个医疗箱,两人走出帐篷,忙碌的临时营地顿时呈现在眼前。
六七点的光景,太阳还毫无暖意,破败的路上残留着昨夜的白霜,目力所及却已布满了做着的各种事的人们。
袭村时的破坏将整座木叶夷为平地,人们大半先迁居在临近的野外,每当天还蒙蒙亮,大家便有组织、或是自发性地投入到村子的重建之中。
所以好多人看起来都干活了一场,初冬的早上却身着简单的汗衫,汗水浸透后背,清冷的温度抵不住人们奋发的热情。
真衣跟着小樱走在路上,逢面的村民见到她们都会友好地打招呼,不止是因为她们象征医疗忍者身份的标志,而且这些时日,村民们都熟悉了医疗忍术高超的两位纲手大人的亲传弟子。
到了搭建的站点,熟稔地做起准备清洁工作,和同事交接,真衣轻吐一口气,整好白大褂,端正地坐在桌后。
患者很快来了。
远处崇山峻岭,留有黛色,往下拉一点的镜头,就是一个个村民蚂蚁似的黑点穿梭在废墟上,忍者和普通人齐心协力,指挥着,搬运着,想把房屋复原如初。
再近到身前,是另一番忙碌的真切景象。
真衣心情在逐渐忘我地工作中变得平静,好在人们都幸存下来,有人便有希望,大家都在为重建家园做着努力,即便是在被破坏被击败后的灰色生活里,他们也将寒冷的冬天变得充满念想。
还有那些挺身而出的英雄,生活在这样的木叶,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的她,不管未来如何,想必是不用担心的吧?
……
真衣披上白大褂绑上红十字带,便再没清闲下来过。
她的老师千手纲手为了挽救村子使用了禁术,直到现在还陷入昏迷不醒的状态,来不及伤心担忧,她和小樱就得专注于后续源源不断的伤者医治。
身为纲手最为得意的两名弟子,她们在此危难间同时承担了巨大的压力。
“你好,请问哪里不舒服?”
前脚刚送走一名病人,后脚便是一名捂着鲜血直流的右手的男人。
“我,我的手……”
溅落桌面的血腥,裸露的组织,这些骇人的场面没能使真衣的表情有多少变化,她面不改色地观察受伤部分,同时询问伤者,接着手上亮起绿色的查克拉光芒。
“……”
少顷,真衣看了看时间,起身和人交谈,有医疗忍者代替了她的位子,她走向站点后方的大厅,开始检查滞留于此的伤者。
简陋的大厅里排满了床位,一个个遍布绷带、轻声痛苦呻吟的病人躺在病床上。她把自己负责的病人进行伤势复查,记录,换药,更新医嘱……
冬阳慢慢地升高,某一刻,外头传来轮子的滚动,急促的叫喊,站点像是一下子吵杂起来,真衣被年长的医疗忍者叫走,他们带着人急匆匆地跑出去。
每日每天,就是如此的工作。特别是最初的阶段,真衣要做的绝不仅是坐在屋檐下等待病人过来那么容易,甚至那是最轻松的部分,大多数时间,轻伤小伤都会交给其余的医疗忍者,严重的伤情和濒危的才是她和小樱常态负责的。
大灾过后,数万的村民分摊来的病理问题绝不是一例两例,真衣和小樱奔走在各个开辟出来的处理室中,往往一刻不停,血液的生命流逝不会随着意志而延缓一秒钟,情急时她们都只能先处理最棘手的部分,接着治疗另一位伤者。要不了多久,身上的白衣就会遍布血迹,换下消毒后接着治疗,除非等到查克拉耗尽,才不得不恢复养神。
除此之外,还有医疗物资的调配,各个站点救急,有时一些忍者和建筑工人不慎受伤而难以送到站点,还得外出诊断。
除开静音,她们是纲手之后最能主事和话语权的医疗忍者,这一回的灾后医疗开展,更像是对她们的一场多年所学的检验。
静音在大局上已倾尽心力,真衣和小樱责无旁贷地得撑起另外的部分,不过幸而有个前辈静音在旁照顾,不然她们可能会犯不少错误和走弯路。
清晨时真衣望着广阔的废墟,小孩子又能奔跑着发出嬉笑,人来人往热火朝天而非死寂沉沉,阳光下滑落的汗水和努力的人们让她觉得些许振奋,殊不知她一身带血的白大褂,也是在无时不刻,给予着他人力量的那种人。
……
木叶村北面五公里。
“迪达拉,你上吧。”
“哈?”
禹小白在山丘上鸟瞰着犹如一个大坑洞的木叶,感慨颇多,立起的火把下,隐隐照出数里的断壁残垣,印象中鳞次栉比的房屋尽数倒塌,巨大的建筑拼图里没有一块是完好的。
“什么意思?上什么?为什么是我?”迪达拉站在他的身后,没搞清状况地发出素质三问。
“当然是潜入木叶了。”禹小白淡定的样子却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你以前不是有类似经验的么,风之国来无影去无踪的,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
迪达拉下意识挺了挺胸膛,谈及过往的光辉岁月,他是有些骄傲的,眼神一扫,鼻音发出淡淡的一声“嗯”,“好汉不提当年勇,虽然木叶的防守级别更高,但队伍初成立,确实需要我这样的人站出来,看来这次跟着你做事也不算无趣嘛,说吧,让我潜入木叶干什么。”
“送封信。”禹小白笑眯眯地说道,从口袋里拿出一封表皮空白的信,“交给你了。”
信件很薄,没有更普通的事物了,迪达拉木木接过手,觉得自己被欺骗了,哦,这个禹白他是来办私事的。
……
……
一轮圆月挂上夜空,黑色的浮云只有擦过明亮的月晕时才会露出端倪。
医院是最容易发生意外的地方,因为一个急救伤者,等真衣处理完剩余事务,天色都已到了晚上。
这还是村子的重建工作有条不紊地步入正轨,一切相对稳定的情况下。
工作的医疗忍者都渐渐散去了,只剩下寥寥的几人做着善后整理,“小樱姐,再见。”
真衣朝同样辛苦了一天的师姐说道,对方已经背好包裹,挥挥手,慰劳了几句,“早点休息。”,对方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
揉了会太阳穴,真衣没有耽搁太久,和值班的打过招呼,走出了站点。
还在外的村民非常少了,没有居酒屋,没有小吃摊,制约的物资和娱乐自然使人们早早在临时搭建的居所里休息,像此刻的夜深,真衣一路走来,此起彼伏的营地剩下几点火光,安静得只好抬头看那夜空闪烁的星星。
话虽如此,执勤的忍者恐怕比平时还要多出一倍,木叶已经不能算和平时期了,为了预防各类突然情况,村子的防卫级别只增无减。
稍微驱使查克拉,就能感知到连绵的营地、原村子围墙附近一圈的分散恪守的气息,真衣心态放松,知道不会有什么危险。
空气的温度又在冷暖差里变得刺骨,真衣一想到回去要睡的帐篷,就瘪了瘪嘴,虽然快睡习惯了,藏在睡袋里也可以隔绝寒冷,但舒服度怎么都是不如柔软的床的。
真衣猛地摇摇头,自己可是住过茅草屋的人,这点程度差远了呢!特殊时期不能任性抱怨,她一个人睡一张帐篷已经是工作上的优待。
有了帐篷的对比,她记起了自家原本的房间,那座和哥哥住了许久的公寓同样在袭击中倒塌了。
脚步一转,真衣突然有了再去看看的念头。
她和几名黑暗中的忍者略微示意,轻轻地越过营地。她往村子的废墟上走去,高耸的围墙不见了,高高的水塔和温馨的街道宛如随风而逝。
记忆里的路线都变得面目全非,踩着碎石砂砾,她站在一处和其他地方看起来并无差别的破烂上。
“这里就是住的公寓嘛。”真衣跺了跺脚,觉得既好笑又伤感。
长谷枫本来就在一家建筑公司干到了小领导,碰上村子重建,忙得不可开交,这段时间真衣甚至连亲哥哥的面都见不到几次。
两位异国来客,各自离故乡千里之遥的地方投身了进去,脚下的土地一点都不陌生,需要的时候一点都不后退,相比在月之国,他们倒更像一回事了。
真衣站在公寓的废墟上面,想起相依为命居住的日子,也有些窝在房间里思念荡漾的情感,还有发生袭击的时候,她挺身站出来和敌人战斗过,虽然在赢之前,公寓就被不知哪来的巨大通灵兽撞塌了。
“诶……”
倏然,感知中仿佛有道比夜晚更具凉意的光芒划过。
“什么?”真衣愣了下神,她看向四周,空荡的村子没有变化。凝神感应,确定自己没有出错,仅仅一闪而逝,她却找不出对应的事物。
前后左右,似乎想起来,真衣抬头,远远的天空上有一个飞鸟的缩小影子经过了月亮。
第四百一十五章 离开
“……”
黑点很快消失不见,真衣皱眉望着那一轮澄澈的明月,广袤的黑夜里再也找不到影子了。
良久收回目光,她有些奇怪,那一瞬间的感知提醒不像是无心的过失啊,她面色犹豫地转头看向另一侧,百米外的火把下,两名值守忍者神色如常地注视远方,偶尔交谈几句。
可能是自己多想了吧,真衣被晚间的风一吹,冷意直钻入衣襟缝隙,抱了抱手臂,她蹦跳下去,决定回去睡觉。
其实她自己也不清楚,感知的一闪而逝要么是自己眼花看错,大不了就是老鹰啊大雁之流的鸟类。
“真衣桑回来了啊。”
“石头好看吗?”
走到营地的老地方被人调侃了几句,真衣不好意思但还是凶起眼神瞪了瞪最喜欢捉弄她的大叔,难怪听说这家伙快四十了还没娶老婆。
寂静的路面两旁只有帐篷在安睡,真衣本以为她已经把废墟上的事抛在脑后,谁知抬头看向天空时会冷不丁地想起,一轮圆月皎洁透亮,无垠的月光洒落了云间。
“今晚月色很美呢。”书上是不是经常有诗人这么说,真衣视线吸引着,今天的月亮确实很好看,记忆里少有这么澄澈的时候,她甚至可以看到迷蒙的月晕,明暗分布的月球表面。
对啊,这么清楚的月亮,那飞驰过去的黑点,理应没法看错吧?
而且……真衣努力拼凑,回忆跟着对照起来,怎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会不会天边的飞鸟,她曾在哪里见过。
到了属于自己的帐篷,真衣掀开门帘进去,一天劳累的疲惫一阵阵涌上来,这段时间在所有医疗忍者的敬业守岗下,袭击中受伤的村民基本都安置了完成,每天的病情处理愈发稳定,但这不代表明天的工作就会轻松下去,她简单地洗漱一番就准备休息备好精神。
换了衣服,伸展身体放松的时候,真衣突然注意到一处与往日不同的地方。
敞开的睡袋里,棉被仿佛压住了什么事物,“记得没有在这放过东西吧……”她疑惑嘀咕着,上前查看,是一封普通的信,表面没有写明任何寄件收件者,一片空白。
“谁的啊。”
漆口也是开的,难道是长谷枫?啊,真没意思……真衣捏着薄薄的信封,倒了倒,一张纸就飘出来。
接住下意识地一看,真衣怔住了。
视线顿在纸上,整封信只有短短的一行字,和一个落款。
“三天后,终结之谷。”
时间地点,简洁明了,真衣就要看向是谁写来时候,身后传来声音。
“真衣。”
猛然一惊,真衣转过头,却发现是应该早就歇息了的小樱。
“你在干嘛呢?”
“啊,没什么……”真衣松了口气,同时手疾地把信封压回睡袋,她拍拍胸脯,说道,“是小樱姐……我没干什么呀,刚准备睡觉。”
“是嘛。”小樱一身居家服,略微察觉到对方的小动作,踮脚瞅了瞅,表情故意不信和跃跃欲试的样子,“会不会有些不可告人的东西啊,说的也是,我们的小真衣长大了……”
“胡,胡说什么呢!”亭亭玉立的女孩听了,立刻反驳道。
“不是吗,其实可以一起分享的啦……”
“都什么跟什么啊!”
小樱嘴上不饶人,倒也没有深究,然而忽然的话题转换却是让真衣的反应显得比刚才还要大一些,神情气急羞恼,布满飞霞。
玩闹过后,真衣看着师姐的模样,脸色稍正,说道:“你干嘛呀小樱姐,不是老早回来了么,吓我一跳。”
“这个嘛。”小樱拢了拢头发,扫视了帐篷一圈,这个举动又让真衣条件反射地紧张了下,最后她还是展颜一笑,“没什么,刚才跟执勤的队伍商谈了明天医疗站点的事情,无聊就跑来找你了。”
真衣顿时无语,怨念颇深的视线不加掩饰地盯过去。
“好了好了,我知道不对,回去睡了……”小樱连连尴尬地笑着摆手,倒退出了门帘。
两人关系很好,门口处又聊了些话,才互相道过晚安。
拉紧帘子,夜晚再次变得安静,只有小堆篝火隐隐的燃烧声。
真衣缩在睡袋里,放下手中看完第二遍的信,小心地折叠起来藏好。
无言的沉默了一会,她发呆不知想着什么,然后探身关掉了电灯,啪,眼前一下暗了。
时间,地点,那些都没什么好确认的,躺在柔软的棉絮里,真衣看着顶部,脑海回想的是末尾的落笔。
粗陋勾勒地,一颗月牙状的项链。
夜晚正透过帐篷的露出浅浅光芒,光芒既像红色,也或许是银白,真衣打量着,今晚月色是挺美的。
……
第二天醒来后,真衣和往常一样的在医疗站点工作,救治,检控疾疫,照顾住院的病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除了走神的次数多了点。
“诶诶,小心点,玻璃器皿很贵的。”
又是一次注意力不集中,整理仪器时磕碰到了一起,真衣顿时慌张地说着抱歉,把桌上使用过的器械好好分类收拢,放到备明清洁的地方。
“看来你没休息好呐。”小樱一边洗手,一边不经意地说道。
“噢没事的。”
真衣拍拍脸,知道自己从早上到下午的表现让对方产生了担心,毕竟她们这对配合默契的同门经常共同行动,她拿毛巾擦干净手,露出一个元气的笑容。
“不要勉强自己噢。”小樱pia地拍了下她的背部,力度不轻不重,刚好处在有点疼的程度上,让人踌躇到底是开玩笑还是温柔的鼓励……不行,不能吃亏,等真衣想回过头打回去时,对方已经跑了。
“我去找静音大人,你别出错了!”
无奈看着对方跑远,真衣坐回就诊的位子上,强打起精神。
说起来,今天真的有变清闲不少,不然她也不会有那么多机会发呆考虑信件的事了。
来个重伤的病人可能就要废寝忘食大半天,真衣支着脑袋看着外面热热闹闹的人们,倒塌的木叶上渐渐可以看到一些建筑升起的雏形了。
悄无声息放在帐篷里的信,是出自禹白哥哥的手笔无疑了,月亮上飞过的影子也没看错……左手不停地一下下按着圆珠笔,月牙状的项链,那只存在于月之国的久远经历里,真衣嘴边扬了扬。
一元钱的货币,当初的自己还傻傻地串起来当作宝……看来禹白哥哥没有忘记啊,真衣想想也是,哪有这么容易忘的,就是不知道对方藏哪了,还是带在身边?
“胆子挺大,就不怕被发现了……”
约定见面无可厚非,而该不该见不在真衣的考虑范围内,不管是叛忍还是什么样的定义贴在对方身上,她相信自己见到和认识的。另外,宇智波决战事件后,村子对于禹白哥哥的“出手相助”,也有了和原先不同的态度。
说不定有重归于好的可能,根据真衣了解的来看,貌似并没有禹白哥哥直接行使损害村子利益的记录。
就是如今的时刻,村子晚上是戒严的,她想出去的话,说不了真实缘由,只能用溜了。
优等生的真衣苦恼当中。
工作不会有太多的变化,已经习惯且娴熟的真衣在从事之中越来越能在医疗忍者领域独当一面。
她兢兢业业地履行着白衣的职责,同时也在烦恼约定的细节,是晚上吗,有谁啊,干什么,有时候埋怨起对方,为什么没眼力见地挑在这种关头。突然而然的到来好像是件寻常并不特殊的小事,又或者很重要,让她十分纠结。
视野里的建筑一点点搭起架子,工程人员占满了角落,人们的热情在时间的流逝里保持势头。
盟国风之国的支援队伍和物资到了一批接一批,极大缓解了压力,木叶似乎又换了一种方式的和谐安定,各行各业放松节奏,忍者也不拼命地去接任务了,一切稳扎稳打,相对着,医疗站点终于能不像之前那样忙碌。
当真衣值班时大半天没来一个重伤患,住院的逐渐少了小半还有点不习惯,当然,这都是正常的发展。期间,亲哥哥长谷枫算是抽出时间来看了看她,嗯,一点都没觉得有意思,马上赶走。
果然是亲哥的长谷工头被催促地重回工地指挥别人搬砖或自己搬砖了。之后,真衣没想到的,她也有机会遇见一波从前的老队友。
新学,大雄,两个人在老师黑川原朔的带领下来到医疗站。
“你们怎么来了?”真衣瞪大眼睛,目光在三人上流转,并没有受伤的地方。
最近她基本和从前的伙伴处于分开状态,不说临时加入第七班,后来因为医疗忍术的重要性,真衣径直分配到了救治队伍进行更加紧缺人手的工作,离散中,她打听到几人在袭村灾难里安然无事,已经是很大的安慰。
“好久不见啊。”两个队友笑嘻嘻说道,对方都看起来成长不少,佩恩六道肆虐的阴影没在他们脸上留下什么,倒是青少年特有的属性完全没变。
哦,真衣并不是歧视某些时期的青少年,她只是觉得很多时候他们比较糟糕。
交谈得知,他们是来看望自己的,理由是长久分隔,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甚是想念……实在是难为情的理由,真衣内心有些感动,但表面上依旧对此撇撇嘴,打理出很忙的样子,她一点都没兴趣和小男生玩耍。
“没什么事的话不要打扰我,我很忙的好不好。”
只有在和原朔老师照面时,真衣才会恭敬地欠身问好。上一辈的沉稳男人历经战斗沧桑,面对可爱优秀的弟子,疤痕的脸都显得柔和不少,罕见地挤出一丝笑容来。
“哎,真衣酱你不带我们到里面逛下吗?我们对护士……护理器材什么的很感兴趣呀。”
“没空,要是没有身体上的问题……”
“啊,其实我最近肚子很痛。”
“我我,我也痛!”
“……你们快走开。”
拌嘴归拌嘴,老鸟小队还是久违地在一起吃了顿饭,引人温暖的纯粹友谊使真衣感到踏实,而分别的随后,他们就将在两边不同的地方的继续为村子贡献力量。
日子兜转地来到三天后,到了约定的时间。
真衣还是咬牙下了决心。
她整理出了行囊,谁都没有告诉,届时刚好月黑风高,天地黯然,是个偷偷摸摸的好机会,真衣仗着熟悉地利,小心翼翼地翻过守卫,蹑手蹑脚地朝北面潜去。
……
……
掠过山川大河,北面,更北面的位置,天气愈加严寒,一路河水已然结冰,山势恍若笼罩着白雾。
木叶代表的一行人前往铁之国的途中。
“团藏大人,我们的人已经在前面和铁之国的暗哨交接,今天太阳下山前应该就能到达目的地了。”
山洞里,十几人的团队正小坐休憩,前端,一名黑衣的头戴动物面具忍者半跪着,对身前的男人汇报道。
“嗯。”额头和右眼包裹绷带,身穿半边和服的团藏端坐在地,淡淡应了声示意知道,眼睛都未睁开。
他自从从一众争夺中力排杀出,上任了代理火影,从暗处走到台前,气势显得威严深重。
这里出来参加五影会谈,带的基本都是自己人,木叶的阴暗面,根。
“彭。”过了一刻钟,众人面前突兀地出现几道杀气凛然的身影,然后两具尸体被放下来。
“团藏大人,这是西南一公里,东边七百米的两名探子,身上未有标识,不知属于何方。”
这回团藏张开了眼,扫了下,挥挥手。这些日子来,势力涌动,忍界可真不安稳。
根带着尸体消失了,队伍中的的一些人窃窃私语。
他的使命很重大。
每当如此,团藏都有这般深刻的自觉,这也是多年俯首在木叶底下,他一直在默默行事的。现今担任了火影或许是逢甘露雨,但也只不过是换了方式,没有可以自满的地方,他必须好好恪守这份职责。
休息结束,他带着人启程,“对了,村子那边的安置进行着吧?”
“是,一切都如您期望的安排着。”
天空飘着小雪,能看到雪线的寒风沿着原野刮了过去,远处道途漫漫而壮阔,山峦叠嶂。一行人迎着风雪飒飒前行,团藏处在首位,他面无表情地想着事关无数人未来的事,肩上沉重。
所以他才来到这里,坚持处死宇智波佐助的主张。
然而,他预料到会有很多阻拦,来自外部和内部的,比如宇智波鼬,比如朝名禹白,他为此就是做了准备……
铁之国的都城遥遥可见了。
第四百一十六章 女孩子不好惹
地行进在丛林里,真衣轻车熟路地掩盖着气息,头顶黑云遮住月亮,使野外的地带更显昏暗。
她成功跑出来已有小半个钟了,亏得真衣在业务上经常会和值守的忍者打交道,知道大概的布防路线,加上她得心应手的感知能力,一路来尚且顺利,没出差错。
但是仍是有做贼心虚的紧张,宁静的环境里真衣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小心脏,就如同通宵上网,顶风作案,被抓到可就惨了。
又是少顷,估摸距离差不多了,真衣窜到密林边缘,扒拉着茂密的灌木只露出一双亮闪闪的眼睛,左右查看,确认没有人,她轻轻地走到大道上。
往后眺望,木叶村那剩了一半看起来摇摇欲坠的破洞大门立在视线那头,浓重的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守卫微弱的光芒离她十分遥远了。
“呼,这样就没事了。”真衣吐出口气,用力伸展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而酸麻的手脚,热热身,至此偷跑计划宣告成功!可以放心奔袭了。
天上的黑云也被风慢慢吹移,淡黄的月盘流出一角,寒冷的空气仿佛让人觉得为之清新,真衣抬头嘿嘿笑了笑,像青少年的新学和大雄他们偶尔糟糕一下,看来是有道理的。
寡淡的月光拉出人的影子,道路上晃晃悠悠,真衣抓着背带,窃喜了没多久,忽然看到自己的旁边还有一道影子。
她一个激灵,好不容易忍住没叫出声,浑身僵硬地转过去,看到了十米外神不知鬼不觉出现的一个人。
来人双手抱胸,皱起脸,气势强大地凝视着。
“小,小樱姐……”她结结巴巴地说道。
干这行最怕的就是半途撞到熟人,特别是平日拥有严肃一面的年长者。真衣即使隔着夜色,也一眼就瞧见了小樱脸上带着怒气的兴师问罪。
“那个,你怎么三更半夜的,在这里啊?”真衣后退了半步,不得不干涩地发起话题。
“这个问题应该是我来问你的才对吧。”小樱眯起眼,动作未变,前辈气场全开地压迫过来,克制的表情和语气,山雨欲来,这一刻,真衣看到了纲手大人的影子。
“我就出来……透透气。”情况很不妙,真衣说出了自己都不信的话。
“透气?”小樱上前几步,跟着对方后退的步伐,她瞥过真衣身上的背包,指了指后面,“这里离村子有多远,大门都快看不见了,现在这种时刻有多危险……”
顿住,缓口气,师姐严肃道:“说实话。”
“是……”当对方认真起来摆出铁面无私的模样,真衣就有些吃不住了,她轻咬贝齿,小声说,“……我去见禹白哥哥。”
小樱一愣,“禹白老师?”
点点头,真衣语气吞吐着,将收到约见的事说了一遍。
“我说这几天看你注意力怎么不集中……”小樱吃惊过后,显得恍然,“难怪那天执勤的负责人说察觉到奇怪的飞行物,原来是禹白老师搞的鬼么……”
盘旋的疑问得到了解答,看到眼前的师妹一副老实认错的乖巧样子,小樱心口的石头落地,还好,如果是禹白老师的话……
“禹白老师怎么了!是朝名禹白就可以这么毫无警惕吗?”小樱蓦地提高音量,狠狠批评道,“难道你不知道对方是村子通缉的叛忍吗,给了你讯息就傻愣愣地溜出村?再说你怎么知道对方是禹白老师,而不是别有用心的其他的敌人?”
“那可是晓,袭村的罪魁祸首,不准抱有任何侥幸心理!”
“可是,禹白哥哥是不一样的,而且……”真衣有心反驳,那颗月牙状项链的落款是不可能出错的,但显然抵不过爱之深责之切的师姐。
“什么不一样,都是一个组织,都是男人。”小樱停了下,说得嘴快了,咦,为什么会扯出后者?
大概被面前的景象联想到了吧,有种莫名的惧怕担忧,同样的深夜,村外的道路上,佐助,鸣人,一个个死不悔改地倔强朝着目标扑去了。
一开始发觉到不对劲的苗头,小樱预想的后果是偏向严重的。所以她才会表现得着急,乃至压出辈分不饶人。她知道真衣对禹白老师的信赖和在心里的地位,哪怕在经历的任务中,遇到的禹白老师都显得温和少有敌意,但她不敢放松,面前的女孩是真的会追随对方而去的。
小樱怕重要的伙伴又像从前的一例例似的,重蹈覆辙地离开。
“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行了。”小樱收起眼神深处的柔软,板着脸,“赶紧跟我回去。”
“……”真衣听了,手指却攥住,眼睛没看她。
感受到对方的忤逆,小樱语气坚定,“别想歪招,我来的时候已经跟静音大人汇报过了,就算你再有小动作都是没用的。”
完全不给机会的行事,月光下的女孩神情黯淡,半晌,泄了气似的垂下双手。
“知道了……”
真衣一步步有气无力地走回来,小樱看着不禁叹口气,犹如感同身受,她伸手揽住对方,装出的威严烟消云散,安慰道:“唉行啦,其实呢……”
与对方的手触碰时,小樱脸色一变。
除开柔弱肤滑的触感,还有一层绝不该出现的查克拉。
奔腾的查克拉席卷着对方的双手,让卸下防备的小樱如遇电击的愕然,啪,一掌径直切在她的肩膀窝,痛感刹那覆盖了整条手臂。
查克拉手术刀……糟糕,动不了了。
小樱大惊失色,空出另一只手抓去,同时身形后撤,然而一切都太晚了,如此近的距离了,先机已失,结局便注定了。
悍然几下强硬的交手,师从同门的她们虽然受到年龄有着差别,但受指导的时间并不差多少,真衣在感知和控制方面天赋卓绝,体术方面亦不低。
空气产生震爆,劲风压伏野草,唰唰,小樱被连续点中了手臂的穴位……失去双手,意味着数秒后就将被迅速制服,她看着手段利落,面容镇定的师妹,有些不可置信。
攻守瞬息转换,原本乖乖束手就擒的小绵羊一下子变成大灰狼。
“嘿嘿……抱歉啦小樱姐。”
对方一记手刀劈在了她的脖颈,身体顿时软绵绵倒下,意识还显得清醒,但全身却一点都使不上力了。
真衣双手合十,吐了吐舌头,好像又回到了熟悉的可爱柔软的状态,“我应该很快就回来的。那你……你先躺一会噢。”
张了张嘴,想说话也发不出声,查克拉手术刀,该死,对方肯定加练过了,学的太好了吧,小樱愤愤不平,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走远。
第四百一十七章 老鸟小队的情谊
疾行在幽暗的林子里,又只剩迎面的风和独自的心跳声。
“计划还是不顺利呐。”真衣越过一截截粗壮枝干,间隙时回头遥望消失不见的木叶村。
小樱姐竟然暗暗注意到了她,幸好,她靠着聪明才智干倒了对方。
不然正面交手起来,她肯定要被拖住好久,这样就只能灰溜溜遣送回孤苦伶仃的小帐篷。
“希望小樱姐不会太生气。”真衣自我安慰道,当然她知道应该不可能,能想象到师姐凶神恶煞的表情,但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而对方道出已经将情况汇报给了静音大人……真衣重新望着漆黑的前方,眼神坚韧,她不想错失与禹白哥哥的约见,所以使诈也要继续出走,同时她做好了心理准备。
今晚想必不会安宁度过了。
“嗖……”
踩在坚硬的木质表面,查克拉力度恰到好处的凝聚,荡起圈纹时真衣跃出十几米高,飞身半空,即使不用感知,她也感受到了迅捷的寒冷里前后不一的乱调。
果然,追兵仅在半小时后便赶到。
数道黑影闪烁在后头,同样异常娴熟地借着树枝藤蔓飞快靠近,不一会,对方就拉到了身侧无需夜色掩护的地带。
“嗖嗖嗖。”风声多了一层压迫,真衣用余光去瞥,是三个人,先是用最老套的包围战术呈扇形隐隐地圈住了她。
真衣控制着速度,她没想着和这批还不清楚来路的村子忍者比拼赛跑,那没什么意义,反而显得更可疑,与其被吊着,不如大方点。
第一次和自己村子的人“暂时”地站到了对立面,真衣脑海中思路并未整理完全,是哪些人啊,我怎么打,要先讲两句软糯糯的好话吗?
“那个……”犹豫几秒,双方距离拉得越来越近了,真衣还是没能强硬狠心起来,她出声想进行下开场白,来表示自己是没恶意的。
然而对方却突然行动了,小队的其中一人霎时提速,掠过阵型闪身到了她的面前。
“喂,诶,有话好商量的啊……”心中莫名划过了禹白哥哥的那种气人风格,人可能就是会模仿时常憧憬的人的,真衣说着,从腰后掏出了武器。
叮当,苦无接到一起,打破深沉密林的清脆使真衣精神兀的集中,下一刻,她无意地看到了对手的面孔,眼睛睁大。
“你?”
“我?我怎么了。”两人对峙地落到树干上,熟悉的队友新学清晰地露出全身来,脸上还无辜地疑惑说道。
另外两道身影紧接跳到周围的高点,赫然是大雄和黑川原朔。
“怎么是你们啊。”真衣心里莫名地轻松了些,若是和陌生的木叶忍者交手,心态摇摆里,总是会产生强烈的压力。
“哈哈……就是我们。”大雄蹲下来,讪笑地打了个招呼。
“呼,其实……”
“还不是因为你啊,不然谁大晚上的闲得慌。”近在咫尺的新学搓了搓脸,抓抓眼角,貌似刚被叫醒的样子。
随后他略微一怔,想到场合不对,顿时艰辛地做了个苦口婆心的表情,他应该排练了好久,慎重地说,“……对了,有话确实好商量啊,不要想不开。”
“……”
倏然接到任务,不说真衣,两个小队的伙伴感觉也是怪怪的,为难他们了。
而说这话的时候,苦无还架在一起呢,金铁咯吱地响,“既然是你的话,就没什么好商量了。”真衣瞅着青少年面目可憎的脸,二话不说手上加大力度,一脚就踹飞了对方。
扑通滚出去,这下很疼的,新学一边捂着被打的地方,一边狼狈地爬起来,看向如常的真衣,很想申诉不公。
空气安静了一会。
出走与追赶的深夜,本是在昏暗的月亮底下端起了惴惴不安和决心。
可是现在老鸟小队以特别的情况合在一起,气氛……意外地还行。
俯身的大雄看了看伙伴,暗中交流了下视线,挠挠头,说道:“你没事为什么要触犯规定啊,一声不响,要不是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不像,我们都以为……”
“我们收到了你疑似叛逃的消息,村子人手紧缺,我们便被派遣过来。”
一直没说话的黑川原朔开口了,他径直揽过了学生的踌躇,脸庞不显表情,漆黑的夜使那爬过疤痕的脸仿佛增添阴影。
真衣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平时就很严肃的原朔老师,这下看起来更加面沉如水了。
然后她也听到了其中透露的意向,急忙解释道:“不是的,跟叛逃完全没有关系,我只是……没作通知地跑出来。”
听到真衣显然的态度,曾朝夕相处的同龄队友无疑是高兴的,嗨呀一拍手,“我就说是搞错了嘛,静音大人肯定往严重的说了。”
大雄如释负重地点点头。
“为什么不作通知?”黑川原朔在场中看得最为冷静,他皱眉问。
“因为……”没办法,一般人都不好理解,她不能让关心着的人太担心,面对大家射来的目光,真衣声音低下来,但是清晰地说,“要去见个人,可是又有各种各样不方便的原因。”
“谁啊。”新学大大咧咧地问道。
真衣说了名字。
“我靠。”比较出乎预料的,新学反应不小,“又是这家伙?”
“咦,你们知道吗?”真衣有些惊讶,而另一边大雄则和死党一样似乎深有所感,他说道:“嗯,你九月份的时候申请加入了没听说过的第七班,因为我们和他们不是同一届,当然好奇地打听过了。”
“毕竟之前都一起执行任务那么多次了,临时轮换,我们……”大雄稍微不好意思地说道。
“当时的事抱歉,只不过……你们打听的到?”真衣面带狐疑,宇智波任务的级别可不低。
“这个……”大雄掐住了,瞥了眼斜前方黑脸严肃的带队老师。
“……”
面冷心热的老师嘴上不说,但暗地却也在关注她的境况,以及队友们……真衣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总之很不爽啊。”新学跺了跺脚,看向大雄,期望来点认同的反馈,“每次都是那个叫朝名什么白啊的家伙,大雄,感觉被别人比下去了啊。”
大雄呵呵不解地笑道,“是,是吗?”
对方一瞪,翻转的友谊小船呼之欲出,他马上改了口风,“是啊!”
“真衣,你老实跟我们回去,那个朝啊白的,我们下次帮你叫过来就好了。”新学体现着男人气概,豪气地说道。
“不行。”
抿了抿嘴唇,真衣一一扫过面孔,摇了摇头,对两个青少年是没什么好客气的,反正从认识那天,从古到今,从宇宙爆炸到宇宙奇点,都是这么相处过来的,而她视线在黑川原朔上停下后,仍是坚定地说道,“我得过去。”
最初懵懂认定,长大后愈加深刻认定的那一份,会带来与众不同的说服力、信念力、行动力,真衣是个柔和懂事,有时候在外人看来性子软的女生。但从艰难度日,难以温饱的破旧渔村生活苦过来的女生,一定是坚强不服输的,另外她还有异样的执着,普通人变成出色的忍者,外乡人变成尽心保护村民的白衣天使,都靠着深处的执着。
“你们两个不要拦我。”真衣找到气势,昂首挺胸地对新学和大雄说道,“我先劝你们一句。”
少年人最受不得的就是激将挑衅,即使是平日里勉为其难选择被欺压的两个男孩也一样,新学摸了摸刚才被踹的地方,旧仇加新仇,生气地一指,“长谷真衣,我警告你见好就收!”
他摆出少年人该有的顶天立地模样,卸去负担,“其实我早就忍你很久了,正好,如果衣着干净的回去还会惹静音大人怀疑,趁这个机会教训你一下!”
真衣眉毛一挑,轻呵道:“你?”
“我们。”新学把大雄拉过来,后者抖了下身体,最终也是因为被戳中男人的自尊,义愤填膺地稳住了。
不能衣着干净……确实是个非常好的关注点。真衣眼神危险起来,“来啊。”
然后,克制的局面就变得凌乱了。
真的打了起来,虽说在这之前其中一个已经被踹过一脚了,新学屏气凝神,冲到暗光里美丽而颀长站着的女孩面前。
他挥出苦无,再次被稳稳地挡住,然而攻势本来就不会那么简单,互相对撞了一脚对方居然还想踹飞他一次,暗骂一声混蛋,新学在倒退的势头里把苦无扔出去,双手结印。
“是谁会一副凄惨的样子可说不准呢。”真衣躲过暗器,冷哼一声,迎面扑来了一团硕大的火球,她猛吸口气,右拳骤然凝聚出了极强浓缩的查克拉,重重朝下一砸!
轰然巨响,粗壮的枝干顿时碎裂,飞扬的碎屑夹带狂风形成了天然的屏障,加上抖动的震颤让新学无法稳定住火球,脚下也失去着力点,失重地掉了下去。
“小心她的怪力!”几人互相明白各自的水准能力,而这,也是两位队友一直不怎么敢大声嚷嚷的原因……但今时不同往日,新学叫了声提醒身在他处的大雄,打都打起来了,硬着头皮上吧。
烟尘中,一道影子冲出来,唰的抓住衣领,新学瞳孔一缩,他还在准备落地呢,急忙抬起手,运转术式,“替身……”
“晚了。”真衣一发力,把对方整个人拉过来,左手悍然一记肘击。
彭,这下结实了,新学一阵头晕眼花,好在这种不顾自己身形的抢攻弊端同样显著,他靠着不曾懈怠的训练反射地死死按住了真衣的手臂,两人一同摔在了地上。
几道银线猝然飞出深藏的丛林,在旁伺机的大雄把握机会,坚韧的细丝哗啦啦旋转过圈,劲风回荡,快准狠地缠住了地面的两道身影。
“哈哈,这下你束手就擒了,不亏。”新学脸上已经起了淤青红肿了,以身试险终有回报,他被绑住,欣喜地转头,接着表情却僵硬了。
陪伴他的,只有一根木桩。
“大雄收线的速度还是这么慢,还有……别忘了,我结的印可比你们快多了。”基本功无敌,在晓的面具男手下都能挣出破绽从而反击的本事,让真衣底气十足地说出这句话。
“你个笨蛋大雄,快放开我!”
“等,等下……我这边也很忙的。”大雄脸颊滴过冷汗,他和闪烁到身边的女孩战到一起,暂时没有空暇理会辛苦的队友。
好不容易缓过来,大雄解开银线,两人回到开打前的状态,丝毫便宜没捞到,他们汗颜地咳嗽声,整理了下衣服,随后重整旗鼓,继续联手。
这场意气用事性质更多的打斗持续了下去,俗话说,跟同一条路同一个英雄对线是最难受的,老鸟小队的三人熟知擅长的方面,乃至一些细节习惯,新学和大雄不是初出茅庐的应届毕业生,出色的忍者技能,加上配合默契,开头套路失败后,和真衣打的有来有回。
表面上真衣气势压了一头,但论及交手时是绝对无法轻松,不过对方的默契配合在她眼里同样能够预想和防范,甚至利用。
暗器在林中飞掠,有时爆发的查克拉掀开土石,熟人交手,可以打很长,但犯了一个失误同样会被雷霆击溃,仅是七八分钟,依旧是真衣棋高一着,拿下了胜利。
“呼……”
新学和大雄被团团捆住,他们又用自己的陷阱制住了自己。真衣喘息几口气,她看着两个哀嚎地不停的队友,无声笑了下,丢掉苦无。
打了一场,算是把今日忐忑的,心理负担的畅快地倾泻出去,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是完成了逃村日常。
擦了擦汗,但事情并不意味着结束,还有一个棘手、或者说最困难的问题,真衣抬头看向静静伫立在树端的老师。
月亮在飘荡的云层里若隐若现。
“原朔老师……”真衣深呼吸口气,跳到了和对方平行的位置。
黑川原朔表情还是淡定如初,他低头扫过绑在一起手忙脚乱想解开死结的学生,嘴角动了动,略微感到没什么面子了,“看来他们还差很多。”
真衣听了,有些拘束,脸色浮起不知是运动过后还是害羞的涨红,“是运气好,我也……”
“你确实是我教过的学生里最优秀的。”黑川原朔打断道,直截了当。
咬了下唇,真衣感到难办,老师是要打感情牌?
瞄到对方肃然的脸色,她尴尬地打消念头,只能静待下文,不管原朔老师选择如何,说到底,真衣都没多少把握能打过对方……
新学和大雄勉勉强强,若是再加上一名资深上忍,目前站着的就没有她了,真衣握住拳。
“来的路上,我们见到了春野樱,安顿对方之后,同时了解了一些情况……”半分钟的沉默,黑川原朔说道,“你真的只是去见对方一面吗?”
“嗯。”真衣端正地点头,其实原朔老师自始至终没出手就是给了她一点幸运的念想,她眼里闪过希冀,“不会是你们担心的那样。”
“一定要吗?”
“嗯。”
“既然你这么说,我知道了。”黑川原朔注视着女孩为了某种事物而闪闪发亮的眼睛,黑夜都盖不住,逐渐的,还是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所以老师你……”
“但是。”黑川原朔凝想了会,犹如感到麻烦地叹息摊手,“什么都不做,担任医疗部门主管的静音大人会怪罪的。”
“那我……”真衣刚想说什么一己承担,保证的话。
“然而我不慎被发挥出色的学生击退了。”黑川原朔仿佛诉说着今天吃了饭喝水一般地平淡叙述道,他拿出苦无在衣服上随手一划,“新学说的对,衣着不能太干净。”
“去吧。”他让开了道。
第四百一十八章 地主
今夜从木叶往北的冷风向上几百里,一路翻山越岭,时而平铺时而急转,当它离开了繁茂的森林,撞到高崖的石壁,空旷的天空显得静谧起来。
终结之谷的潺潺水声在夜幕下构成不歇的背景,并不明朗的月光轻抚而过,宏伟的瀑布仿佛化成了一尊漆黑的石像,刷过了一遍遍流动的墨色视野。
其中一座巨大的雕像头顶,或站或坐着三名身影。
“三带一。”
“不要。”
“……”
禹小白坐在一块石头上,抬头随意看去,就能瞧见对面宇智波斑供后人瞻仰起来的大脸,光线暗淡下模模糊糊,但熟悉的轮廓丝毫没变。
诶,为什么要说熟悉?
标志性的地点,如同忍者世界的地标建筑,禹小白也来过好几次了……在不同的境遇下。
他现在就是在等人,领着破晓小队一起。漫不经心的扫视便会有深刻的印象回溯,曾经正式离开村子时第七班的阻拦仿佛又出现了,他记得哪个地方是和俩学生交手的位置,想当年左手一个鸣人,右手一个佐助,可谓拳打太子,脚踢二柱,威风得狠。
至于为什么是要在终结之谷嘛……
“喂,我不要,朝名禹白你出不出啊?”
纷至沓来的回忆被人打断了,迪达拉蹲在地面,手握着一把粗糙纸片制成的牌组,歪头斜眼地看向他,不耐烦的语气加上戾气流露的天然气质,非常接近地摊边打牌的小流氓了。
禹小白回过神,也懒得说别的,瞅瞅手牌,说道:“要不起。”
“每次都这样,没有就没有,能不能打快点啊,真的是……”迪达拉不爽地自语着,对家的蝎表情淡然地继续出牌,他眼神一凛,连忙跟上。
“对三。”
“对五。”
“对二。”
蝎手上的动作一顿,表情阴冷凝霜起来,他注视迪达拉,语气犹如阵阵刮来的寒风,“你会不会玩?一下出这么大,还压的是我?”
傀儡的面部做起吓人的表情来无疑是手到擒来,蝎是在场三人中唯一选择站着严谨地玩的人,不过正太的身高摆在那里,并不会比大家的海拔差异多少。
“别介意啊,蝎哥。”迪达拉搓着剩下的牌礼貌性地笑道,“我要出嘛。”
“中间还有那么多对子……”
“放心,我肯定有把握跑掉。”
说完,迪达拉警惕地扫了眼庄家的禹小白,紧紧抓住双手,藏得更深了,而后者见了,不由翻了个白眼。
“哼,姑且信你。”蝎端着脸,实质却舒缓下来,他犹豫几秒,同样离禹小白远了些。
“两个神经病。”
禹小白无语地骂了一声,他越到后来,是越后悔把斗地主的纸牌游戏教学出来的。
为了提高队伍的凝聚力,缓解成员群众们广大的精神需求,急成员之所急,解成员之所需,禹小白经过精心的考虑,就把这款现代耳熟能详的娱乐游戏搬了过来。
其实,主要是因为破晓小队初成立,第一回的行动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他为了安抚住两个不安分的队友,以及实在是有点无聊,就捣鼓出来打发时间。
但没想到的是,斗地主的效果比禹小白期待得还要好,光以破晓小队内部来说,居然很受欢迎,特别是迪达拉,因为四张相同的数字等于一个“炸弹”,使他对此十分赞赏。
数天枯燥的赶路和等待,没有惹出什么事端,禹小白小小地感到惊讶。
“王炸,喝!”迪达拉见准时机,砸出憋了许久的牌,大喊一声。
“赢了!”
禹小白嘴角抽了下,扔掉剩下的牌,看着保持胜利中二模样的对方,忍不住黑脸提醒道:“你喊可以,手别结印。”
“哦,不好意思,习惯了。”迪达拉松开手,口袋处隐隐跳跃的查克拉平静下来。
蝎不声不响地开始整理乱牌,动作轻快。
放宽心,他们总有一天会玩腻的……禹小白内心默默安慰道,现在只是犹如拿到新玩具一样,新鲜感过后就会恢复正常了。
不然他就要重新考虑下队伍是去打架还是开赌坊。
沉默的整牌功夫,迪达拉望过天空的暗月,想到什么。
“对了,算算时间,也该到点了吧。”他起身做两个伸展运动,看着南边,“没人啊,我说禹白,你叫我转达信件的人,能不能按时来啊?”
唰唰唰,热衷整牌的蝎想了想,沉吟考虑后说道:“还有半个时辰。”
念及正事,好在他们依旧把握着进度和细节,没有真的置之度外。
禹小白聊以欣慰,他点点头,态度变得温和一些,“放心吧。”
以真衣的能力,给出三天的余量,想找个间隙溜出村想必是没有任何问题。
他相信真衣会很在乎他的消息,一定会放在心上来见面……而也是因为这种原因,禹小白特意跑过来了一趟火之国。
初成长的女孩漂亮而可爱,那份显而易见的懵懂羞涩情感,他会觉得不知所措和不能理解,可一番郑重之后,禹小白明白放任如此下去是不行的。
他是为了和对方阐明情况,说清楚而来的。
就像他了却心愿,宁静的雪天里星野纯夏所说的“还是要去一趟的吧”,有些事,总要结束。
“木叶现在不是高度警戒状态中吗,那个小姑娘未必就一路顺利了呢。”迪达拉抓起发来的牌,随口扯道。
“是吗。”
“快一点早到了吧,当然不排除不着急慢慢来的情况啦……不过我感觉你们从木叶跑出来的忍者都没怎么安稳的,呵,比如宇智波的,还有你。”
禹小白听得心中微动,脸上没变,说道:“如果出了问题,那多半是你潜入工作做得不行。”
“怎么可能?!”
牌继续打下去了,身旁俩货兴致勃勃的,禹小白却在寂静的夜里索然无味,奔腾的水流变得莫名烦躁,又是几轮,打到一半他丢下牌不玩了。
迪达拉顿时不认,逼叨起他的牌品,蝎也颇有微词,禹小白听着风空空吹来的方向,仗着队长身份不理他们。
第四百一十九章 险境
黑夜一点点地将天地吞噬殆尽,天光一丝都找不到了,暗沉薄淡的月亮自从在上一次被云层遮住后,就再也没有现过身。
真衣甩出一片枯叶,远远地跳过了高耸的树木。
此时离她溜开村子已有很长的时间,冷风麻木的拂过里她具体记不太清,中间发生不少事,只知道距离目的地不会遥远了。
国境北部深远的森林也有断续的地带,真衣眼前豁然一亮,踩过粗枝,窜出丛林,落到平地上并不停歇,略微调整身姿便紧接着奔行。
踏踏踏踏,周围天高寂寥,如实质的黑夜包围了她和这片四面荒野,只有自身的脚步在悄悄回响。
眼睛看着前方,真衣却在几刻里分神,想起不久前黑川原朔的让道。
一向严谨刻板的老师竟然也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她本以为会非常艰难。
还有那两个面目可憎的青少年,吵闹不停的交手里每一步都含着往昔的熟悉,一眼就能看穿的配合,一眼就能看穿的默契,真衣想着月光下的同伴们,涌起了共同执行任务的生涯岁月,那是属于在她懵懂接过护额时的忍者之初的生活样子。
现在对着寒风相反的情感在心间流淌,队伍的情谊她接过了,长夜慢慢地变得温柔。
“再加快点速度吧。”真衣抬头看了看黑布般的天空,暗自说道。
默算了接到信件纸条的时间,她运起着查克拉,踏踏踏踏。
半分钟后,真衣忽然神情变了下,声音不对。
循着兀自多出的脚步,毫无遮拦的深夜中哪怕对方控制得如何精妙都逃不过她的感知。
“还有赶来的忍者吗?”真衣朝后扫过的视线里牢牢锁定了一处区域,她发现了对方的身影,“不会吧……”
这里即使相距边境也十分接近了,按理说已经完全脱离了村子的正常掌控范围,又不是什么真的追捕逃犯,而且老鸟小队们应该是会给后来者指出“错误信息”的啊。
真衣小脸皱成了苦瓜状,怎么会这么锲而不舍地抓她啊,今晚一波一波的,都快给她造成了兴师动众给村子添麻烦了的罪恶感,她明明只是想轻轻地来轻轻地走,不引人注意地到一趟外面而已。
三道身手敏捷的人影穿过荒野,大概是同样明白被察觉了,霎时分散齐齐冲来,用的和老鸟小队差不多的包围战术,然而动作更加利落,全不见拖泥带水。
“新学大雄他们真是没用。”真衣嘟囔,腹诽地把锅甩给对方,虽然上一刻她还在惺惺相惜地感怀队友情来着。
耳边呜呜地掠过劲风,真衣试图施展速度甩开追来的忍者,毕竟一点都不熟。
同时,不熟归不熟,她嘴上开口,扮出弱弱的语气混淆对方,“那个啊大家,我……”
“咻”
一声凄厉的破空切断了她想要说的话,心中条件反射地产生危机,脚步猛然停住,一支漆黑发亮的苦无包裹了力量的压迫,猝然钉在真衣半米外的地面上。
“……”
额前的发丝微微地荡起来,真衣看着深深插入泥土的武器,张了张嘴。
缓了一秒钟,她醒悟过来这是全力的出手。
颤抖的尾尖印示着她心悸加快的跳动,真衣身躯沉下,不敢像之前对待追赶者时的随意,警觉起来。
唰,前方显露出三名高大的男人,对方趁她短暂驻足的功夫,已经来到近处,无言地站立。
“你们是……”真衣顿了顿,她看到了三人脸上戴着的动物面具。
暗杀战术特殊部队,糟糕了,竟然惊动了暗部。
真衣咽了咽口水,知道要不好收场了。
“你就是长谷真衣?”
为首的男人打量着她,完全观察不到任何表情,冷漠地说道。
真衣稍微后退了一小步,暗部在普通村民眼里的形象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反正就是一群贴着冷酷寡言,专门执行机密任务标签的神秘群体。
掠过地上插着的苦无,如果是暗部出手,确实不会给人以好脸色……可是,真衣暗暗运转查克拉,她依次看过了面前白熊、狸猫、狐狸的面具,为什么对方带给她的气息会如此危险?
“对……我是。”真衣轻声说道,随后,她不好意思地挂起一个笑脸,用上在村里来讨好街坊邻居欢心的不二技能,“你们是静音大人派来的吗?哎,给你们添麻烦了实在是对不起,但是噢……”
然而,三名暗部仿佛浑然不在意她要说什么,互相点了点头,首位的白熊滑出了腰间的刀,“杀了吧。”
真衣呼吸一滞,什么。
刀光以不给人反应余地地骤然斩杀而来,真衣靠着预料的防备,用苦无勉力挡住,剧烈的铿锵声划过了黑夜。
昏暗的光线里闪烁出了清晰的长刀白光,真衣频频倒退,她带着强烈的疑问望向对方,“喂,你们……事态有这么严重吗,我可以解释,不管怎么说先停下手……”
除了泛着幽光的面具和底下藏着的沉默眼睛,她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其余两名暗部从侧翼疾速掩杀,攻势太快、太急了,而且真衣远远没能来得及做出相应程度的准备。
格开一刀,扭身躲过一刀,匆忙对撞了侧踢,下一次的凌厉劈斩直落地压住了持右手,巨大的力道使苦无再也支撑不住地地脱手飞出。
从一开始就是奔着干脆至极的雷霆结束的信念,太奇怪了,真衣千钧一发地用替身术避开了三人不留死角的合围绞杀,拉开些许距离。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几秒间就耗去了大量心神,真衣喘息几口气,冷冽的刀芒却追命一般迎面突来。
一咬牙,对方根本没有和她交流的**,“水遁,水阵壁!”
清澈流动的一面水墙眨眼升起在真衣身前,替她挡住了白熊的长刀,以及下一秒紧随扎来的另一名暗部的武器。
水阵壁发出了沉闷的响动,砍在其上的武器使术式泛起了震颤的水流波动。
夜空倏然亮起红光,一条张牙舞爪的火龙出现在了上方,燃起熊熊大火,咆哮着一头往下冲撞。
凶猛的烈焰带来了灼热的温度,轰然炸响间,宽厚的水墙气泡般碎裂。
被迫使用忍术,须臾接上忍术,双方的战斗正式上升了级别。
真衣倒退十多米,后半段手按住了地面才在滑行中抵消了冲击,她睁着眼凝视前方,汗水已经在寒冷的夜晚滴下来,她却难以伸手擦拭。
数团小火球还在草地上燃烧,热浪夹着冷风让人心情怪异,但没有什么能比现在发生事情的让真衣感到怪异了。
消散的烟雾里三名暗部淡淡地走过来。
她仔细注视着对手,从头到脚不放过一处细节…可并没有能在外形身材以外看到其他东西,唯一可以确定的,对方出手都是认真的。
换句话说,他们开场的“杀了吧”是认真的,真的抱着杀死她的心态。
但是为什么?真衣脑海中浮起许多的困惑和不安,就算是暗部,执行任务也要遵守基本法,换个势利卑鄙的角度来说,她在村子里也存在一些知名度,决定在某个晚上溜出来,就是知道凭借火影弟子的身份不会遭受过重的责罚。
“你们真的是静音大人指使来的吗?”真衣眼神逐渐冷却,她直视戴着白熊面具的男人说道。
无人回答。
吸了口气,她掏出一把新的苦无,另外,把左手抚在额头上,略微沉定。
静音姐绝不可能下达这种指令,更何况来的路上,还有小樱姐和原朔老师他们的存在,不管是哪类追击者都不会提起如此杀心。
要么……对方根本是踩着另一条路单独前来的。
他们跟自己所熟悉的木叶忍者无关。额前深藏的秘术刻印蓦地解开,百豪之术!
黑色的符文伸展开来,爬满了半边的脸庞,对手很强,而自己先前又损耗了不少查克拉,垂落眼眶的线条宛若给真衣披上了清冷的气质,她收起柔软的外衣,正视地把对方当作了真正的敌人。
三名戴着面具的男人稍稍一顿,似乎在考量真衣施展的拥有赫赫威名的百豪禁术,但也仅仅只是迟缓了一会,他们便继续抬起了闪烁寒光的武器。
……
“叮叮当当……”
宁静的夜被骚乱彻底打破,金属撞击和忍术偶尔的对轰一遍遍掠过了这处无人之地。
又是一声巨响,真衣翻滚着在爆炸中退出来。
“这样下去不行。”苦无掉在了一边,她刚想去捡,密集呼啸的利器切割而来的声音就劈头盖脸地从天而降。
只能继续后退,密密匝匝的暗器插满了原先的位置,没等真衣缓气,迅捷的两道身影如蛇般阴冷地刺来。
即使用上了平日积攒力量的百豪之术,真衣仍在持续的战斗中渐渐落入下风。
对面三个面具男人虽说行事给以了真衣奇怪的感觉,但实力却都是货真价实的高手,且一举一动都透露出是用无数经验和技巧堆积而成的实战型上忍。
力量速度一流,配合衔接的毫无缝隙,一人的攻势途中,下一次的进攻就已在另外两人的准备或路上,而那些显露的弱势处又在互相的站位里隐隐呼应,致使真衣基本找不到反击的时机,只能在一环接一环的进攻里被动防守。
真衣自身就拥有和他人配合的团队经验,而对方表现出的成熟老道,只会比她的多而不会少,甚至已经在刀光剑影里形成了如同气势一般,贯彻始末的毫不给人喘息的进攻风格。
拦住了两把突来的长刀,远处那名狸猫面具便已结好了印,奔走的雷电在地面声势浩大地蔓延而来,真衣有心在这样的压制里进行改变,可狂风暴雨不间歇的体术忍术无情地犹如一道道凌空甩来的鞭子,不想或不慎挡不住一击,就会被狠狠抽中掉层皮。
“噗。”电流缠上了脚跟,麻痹的一瞬间,身体就跟不上思绪的慢下来,真衣受到一脚倒飞出数米。
鲜血沿着嘴角流下,真衣感受着查克拉的流逝,无法改变的颓势不以人的意志转移,是不是真的要输了,这样的念头冒出来。
百豪带来的增幅越来越弱,手脚也在变得迟钝,真衣踉跄地爬起身,衣服早就破败遍布灰尘,划伤裂开的细痕慢慢在降温的鲜血下感到刺痛。
掀开劲风的拳脚接触,刚拿出来的一把崭新苦无马上又在急切的劈斩横扫中裂口累累,击飞出去。
当,不知第几把苦无在无力地脱手。
其实真衣不是没遇到过更加艰难,更加危机的状况,其实还有远比这让人无法忍受的痛苦,她都克服过了。
但忍者的话,确实不会每次都可以安然度过。沉默相遇的敌人,沉默凌厉的进攻,以一对多,孤立无援,不断发起一次次进攻的敌人没有任何改变,永远保持沉默,只专注如何杀死对手,宛如效率高超的机器。
真衣意识到自己没有力气去拿新的苦无了。
“彭。”她双手格挡住身前,刹那就扛了不知道几下拳脚,然后重重摔倒在地上。
一柄雪亮的长刀约好似的,就在她仰面躺倒的时候架到了脖子,刀尖对住了脆弱的血管。
脸庞的百豪线条已经消失,黑色的符文到达极限地缩回到额前刘海下的一小点,汗水沾湿。
真衣吃力地朝上方望着。
戴着白熊面具的男人看着脚下坚韧到远超他们想象的女孩,手握着刀柄,第一次没有毫不犹豫地挥出攻击。
然后,也是说了在开场之后的第二句话。
“你输了。”冰冷沉寂的眼睛动了动,“有什么遗言吗?”
他身后的狸猫和狐狸表现出极其惊讶的样子。
“……”真衣抬起颤抖的手,结印。
白熊沉默地恢复了原先的神态,“算了。”
摇摇头,就在他要挥下刀的时刻,异变陡生。
璀璨的电光乍然映照了黝黑的暮夜。三人藏在面具下的脸皆是变化,极强的查克拉从远处恍若瞬移似的拉近,对于危险的训练直觉使他们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跳开。
当,白熊动得要慢一点,他眼看一抹缠绕雷电的身影冲他而来,然后不去斩断他的脖子,而是斩断了他的长刀。
第四百二十章 帷幕
半截刀片呜地一声,飞入了远处的浓重如墨。
溢满的电流噼里啪啦地从来者身上散落下来,跳跃到地上炸开细小的火花,白熊后知后觉地迅速抽身,不欲沾染分毫,对方手里的那柄映出夜白的短刀仿佛要将锋利的寒意刺到了他的脸颊。
等待着死神的降临真衣,亲历了这股突然而至的强大气息转变局面,她凝起焦距看向挡在身前的人,刚好对方也偏过脑袋。
“禹白哥哥?”宛如在沙漠中被困数日的人见到了希望,清冽的泔水注入了摇曳虚弱的灵魂,女孩的眼睛明亮起来,喜悦里绝不止有生存的意味。
“嗯。”禹小白垂落清弘,浏览过女孩的全身,没有致命伤让他微微放松,然而其余的繁多伤口又产生抑制不住的怒气,“没事吧?”
显然不是没事的样子,禹小白也没有等待回应,而是转头平静地看向三名不凡的忍者。
他在终结之谷上听了迪达拉不吉利的话语,打牌没心继续,按捺性子等待了一会,可望着不断暗沉的夜色,依然没能等到真衣的身影,不放心的他就决定过来看看。
事实上真的发生了意外,而等他赶到救场,情况远比他想象中的严峻得多,不是木叶小强们的围追堵截,居然是来历可疑的忍者的死手暗杀。
“怎么感觉每次见面都是惨兮兮的。”禹小白压住自责担忧的心,尽量平调温声地说道,不幸中的万幸,他在噩耗之前赶到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真衣撅了下嘴,几处被剧烈打击过的地方都不怎么痛了,她擦了擦手上的血,虽然这样只会更脏,“哪有。”
“身体还能动吧,照顾好自己。”禹小白无声笑了笑,与和女孩说话相反的,他眼神冷冷地盯着敌人,一前一后,在真衣看不到的地方,她的禹白哥哥露出了迥然不同的两种气质。
在三名戴着面具的男人眼里,便是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
他们退聚到一处,两相对峙起来。
一一略过面部,禹小白晃了晃清弘的刀尖,说道:“哟呵,还是特殊部队的?”
没有人说话,下一刻,三人却猛地分散。
轰,一声炸响崩裂了土石,吱呀鸟鸣的电光闪亮夺目,另一个禹小白握着千鸟,从砸出的坑洞里直起身,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反应不慢啊。”
在真衣身前的是影分身,这才是他的本体。禹小白散去暴躁的雷属性查克拉,看向重新警惕地聚在十米外的忍者队伍,暗自思量。
出手救援的时候便分出影分身从两路并行埋下了伏笔,这虽然不算多么高明的偷袭手段,但是瞬息的战场环境下,对方能如此反应迅速,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所谓的强度在一个照面里体现出来。
三名脸戴面具的忍者排开阵型,同样异常严肃地对待着禹小白这个中途多出来的对手,他们似乎明白面前人的棘手和危险程度,不像和真衣对战时那般二话不说地就发起雷霆的衔接进攻,而是踌躇下来。
他们各自进行了眼神交流,最后由白熊做出手势。
看来知道我的情报啊……禹小白脚步一踏,暴起身形,率先打破了对方的为难不决。
极速的雷遁加持快过了视觉的眼膜,拖出残影,对方避无可避地只能迎上来。清弘出刀,雷光刹那附着其上,刺眼的光芒咆哮之时,又延伸暴涨数寸,狭长的雷电光刃想要完全切割空气似的灼烤卷席。
“喝!”首位的白熊隆起虬结的肌肉,他在禹小白杀来时便举起了断刀,眼见武器化成了闪耀的雷刃,变势不及,大吼一声,睁大着眼睛全力地劈出。
他的同伴狸猫贴行奔跑,本该在侧面包夹的对方硬生生扭过方向,驰援白熊,两柄钢刀一齐撞上了清弘。
令人牙齿发麻的碰撞声,咯吱吱的摩擦火星在霎时就激烈地炸出,充斥汹涌的力道在方寸间爆发僵住。
查克拉的狂风比寒冷更猛烈地吹拂出去,禹小白挑了挑眉,对方的应变配合和力量水准都不可小觑。
吱吱吱……禹小白冷着眸子全力攀升着查克拉,雷属性的力量奔走轰鸣,亮度越来越强。
近前的两人手臂控制不住的颤栗起来,但仍是拼命稳住,到最后发出怒吼的声音。
两个大男人在几公分外大喊大叫是挺吵闹的,禹小白恶语相向,“你们也不是哑巴嘛,刚才沉默得要死,现在叫得这么大声。”
“当!”
相持的短暂冲突,力量一重一重洗刷冲击,其中白熊的那柄断刀终于支撑不住,砰地段段碎裂,两名忍者的气力和势头皆是一破,防守崩溃,清弘直入!
火焰突兀的燃烧爆响了空气,禹小白的锋刃即将横杀的时刻,火红的光芒赶上雷电,企图覆盖蔓延过来,两边的方向,各有一条水桶粗的火龙绕过白熊和狸猫,张开大口朝着禹小白撕咬。
“走!”
身在后方的狐狸完成了威力巨大的术式,双手合十,直直锁定地倾泻出火遁忍术。
趁此机会,白熊和狸猫连忙撤退,禹小白哼了一声,挥斩的清弘沿着威势划过半圈,仿佛能刻印到空间深处的刀光突然地出现,久久凝滞在半空不散,他只能先解决冲至到身边的忍术,不然就算砍到后撤的敌人身上,自己也要受到伤害。
拔刀斩的匹练白痕扩散疾飞,生生将两条火龙从头部开始,一路切断。
紊乱的气流在场中疯窜盘旋,飞沙走石,草屑一地,若不都是身体素质高超的人,恐怖连站稳都是个问题。
一轮交手结束,两边都减缓了动作。
禹小白调整内息,朝侧后方真衣的位置看了一眼,有影分身护着,受伤无力的对方并不会受到波及。
他往前跨出一步,面前的三名忍者惊弓之鸟一般绷直身躯,打起十二分精神。
克制的几秒后,一人受不住压力扔出数支系着起爆符的苦无,唰唰地插在禹小白周围的地面。
倏然引爆,在爆炸的烟尘里,却冲出了缠绕着雷光的禹小白,他杀入了对手的人堆里,三人冷静沉着,无言地动手接招。
以三敌一的体术交锋,戴着面具的他们在场面上慌忙却不出错乱地把持住了。
“呵呵,白色的熊……等级很高啊。”挤压神经的接连过招,禹小白体会着沉默如死水般粘稠的气氛,再一次观察对方的衣着,说道,“认识我吧,你们是哪个番号的?”
对拼一记,换上苦无的白熊抵着清弘,动作高效,冷漠无声。
在暗部呆过很长时间的禹小白知晓这些特殊部门的运作体系,他在用以前当过暗部分队长的经验套着对方的话。
可除了乒乒乓乓的金铁和沉闷的拳脚撞击,一丁点的回应都没有。
越是高的层次微小的放松就会带来越大的影响,战斗过程中的额外动作会不可避免地带来精神上的漏洞,哪怕成竹在胸的禹小白也不例外。
因为不断开口说话,他不慎露出一个失误,被对面三人毫不留情地逮住,一顿猛攻,禹小白实打实地受到一记重击,不得已蹬蹬蹬地退出战圈。
揉揉胸口,禹小白呼气卸开残留的力道。
“禹白哥哥……”刚巧落在真衣的方位,影分身帮忙搭住本体的肩膀,女孩关切地说道。
“没事。”他朝真衣安然自若地挥挥手。
“对不起禹白哥哥,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么严重的地步,引来了这些暗部……”
“不,真衣。”禹小白忽然打断了话语,神情淡淡地看着同样注视而来的三名漠然忍者,“不是戴了面具的就是暗部了。”
真衣一愣,随后她听到,“他们是‘根’。”
“什么?”
没错,不断的交手里禹小白逐渐揣摩出不同的味道来,眼前这支精英队伍的行事风格,显然和他所知的暗部有着诸多细微的差别。
从不言语,仿佛没有感情,互相的配合精妙但又在某些时刻展现出不惜代价的意志。
进而推算的话,便只有彻底隐藏在黑暗面,狠辣无情的根了。
“是另一个藏在村子底下的组织,你的老师纲手还没和你说过么?”禹小白说道,“总之,对方怀揣恶意不是偶然或者单纯你的缘故,而是有备而来的。”
所以,根这是盯上了真衣?禹小白的脸愈发沉下来,能够发号施令的领导者只有志村团藏,而他和对方的关系一向不友好。
或者说,即使友好也不可能对这种老谋深算,只愿意用自己的方式进行村子利益交换的人放下心来。
禹小白心念电转,真衣会和根扯上关系的中间原因只有自己了,但是他好久没和对方有过交集,他一直抱着远离恶臭粪坑的想法对团藏敬而远之,按理说不会有麻烦。
从前的旧账翻新到现在来算?禹小白有这个闲心估计对方都不会有,木叶刚受重创,正是修生养息的时候,何况当上了代理火影,屁颠屁颠地跑去铁之国开会,干枯寂寞的中老年之心焕发第二春,正乐的不行吧。
等等,开会?
禹小白瞬身一闪,再次冲入三名敌人队形中,运起查克拉再度交手。
少顷的时间流逝,禹小白已经摸熟了对方的套路打法,契合从前的记忆,对方三人是根的猜测确凿无疑。
团藏开会是干什么去的?禹小白内心变得明朗起来,除了五影商讨处置晓的态度方针,还有提出的判决宇智波佐助死刑的这一方案。
在对方的眼里,这条维护村子利益路上的绊脚石,有自己的存在。
尽管还无法证实,但逼临的恶意真实提醒着禹小白。
轰!他和三名根在气劲的爆破中各自震开。
“呼,呼,呼……”
面前三人气喘吁吁,在对拼中他们飞快耗费着查克拉,已经有了力不从心的疲态端倪。
而禹小白整理了衣服,随手抹掉灰尘的细痕,看起来尚有余力。
“实话来讲,想要干净利落地解决你们三个确实有点麻烦的。”禹小白拍了拍手,冷声说道,对方在根的实力排序里想必也是在非常靠前的位置,难怪可以把水平在同龄人中出众异常的真衣逼迫到那种程度。
“那就没办法了。”禹小白似是有些无奈地做出某个考虑,“时间上也差不多吧,自然能量的收集。”
抓紧空隙休息的三人产生了极度不好的预感,冒出一个念头。
平和的空气里仿佛有种他们陌生的力量忽然传导涌现。
“彭”,一直在真衣面前当不动人偶的影分身解散消失,与此同时,储满的仙术查克拉回归到了禹小白的体内。
横扫战局的无形气场刮过人们,和寒风一样冷入骨髓。
禹小白的瞳孔蓦然变成了金红色,仙人模式,开!
“这是……”白熊震惊地吐出字,咔擦,脚边的一块石子在降临的庞大查克拉威压里突然地碎成齑粉,三人心底立马闪过决断,他手一挥。
虽然有些小题大做,但为了速战速决,防止对方逃跑从而耗费掉更多的功夫,不宜在境内久留的禹小白还是使用了仙人模式。
可以慢慢赢,但没必要。
飞扬的三叉苦无平行地追过白熊,禹小白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一刀,同样是一刀简单的对撞,力量却在这里分离出了两个天差地别的层次,队长白熊手腕折成一个不正常的角度,吐血翻滚。
“撤!”
根小队开始从不同的方向全力逃走,但在仙人之体加持的禹小白的情况下,不用飞雷神都可以用速度轻松碾压,他们结局便注定了。
***
真衣已经从可以从地上坐起来,坚强地一声不吭,用医疗忍术恢复着受伤的地方。
当深红湛蓝的光芒涌进眼睛里时,她手上的柔和绿光停了下来。
她出神地看着美丽的光华照亮夜晚,上一回,对方也是这么出场的。
飞驰的闪光带来了芳心的慰藉,为今夜落下帷幕。
第四百二十一章 鲜红欲滴
真衣低着头,一圈圈给自己的小腿缠上绷带。
柔软的料子触碰伤口仍有不大不小的痛感,但她并未放在心上,眼神盯在小腿和空气的边缘,像是发呆。
这些事务的处理她已经做过许多次,多到习以为常了,她的小腿也已经和普通女孩子家有点不太一样,尽管白皙依旧,但淡淡印出的疤痕歪歪扭扭地爬得到处都是。
用医疗忍术治疗的伤口愈合效果会好很多,可想让皮肤崭新如初,却是不可能的。
所以真衣会很难像小女生时期那样穿上清凉裙子,更多时候,还是习惯了忍者外出任务的长衣长裤。
不止是小腿,很多身体其余地方都是这样,当然,或者不止是她,很多忍者也是这样的。
那些突出的淡淡痕迹,每多一道便意味着她在忍者这条路上走的越久了些,她想着所经历的事物,点点滴滴,慢慢地就不会再讨厌,觉得它们是有价值所在。
而且,在晚上的话,这些不好看的地方也看不太出吧……
“感觉怎么样?”清和的声音在面前冒出来,对她问道。
“啊?哦!”深邃黯淡的夜里,少女如受惊的小鹿,抬起脑袋慌忙点点头,手上的动作下意识加快,“没什么大问题了。”
禹小白看着坐在地上的真衣,一些伤势基本处置完成,科班出身的忍者绷带打得都比一般人漂亮啊,只不过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他吓到对方了?就正常走过来的,大概是遭到了根的暗杀,心情难以平静。
禹小白叹了口气,这次发生的意外他要担当很大一部分责任,“敌人我都解决了,伤的真的不重?有事一定要说……”
“嗯。”真衣缠完最后一圈,打好了结,面前就伸出一只手。
顿了下,她表情如常地握住对方的手,拉着站起来,“真,真的好了。”
姿态显得不流畅,但确实没有哪里不妥,禹小白看着,瞥了眼远处。
空气忽然变得有些安静。
夜已要爬完最深沉的光景,天边无尽的黑云好似在整晚不变的风力刮送下,消散露出了底色,淡蓝的光彩稀薄地浮现,预告着黎明的靠近。
凌晨的荒野,本身就是很安静的。
“那三个戴着面具的奇怪家伙,我顺便审讯过了。”禹小白不愿在这种异常的男女独处里,随即找出严肃的话头,“他们口风很紧,果然还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不过,虽然撬到的消息很少……”
他有板有眼地给今天变故的当事人进行了一番短暂的分析,对手是根可以确定百分之九十,而且出动了等级非常精英的高手,那么对方表达出的准备就不是小打小闹了。
“在村子里有遇到什么不寻常吗?”
“没有……”
平日隐匿不显,刚巧在真衣溜出村的节点出现,并且一来便不给予片刻反应,对方一直在暗中监视是跑不掉了,而且是有着精心预谋的行动和结果。
继续问了些话,了解经过后又补充了想法,禹小白向女孩透露根和团藏的在木叶不为人知的情况,以及自己曾经和对方的接触。
“有这种事啊……”
“嗯,知道了。”
有关这场袭击的交流确实处在正经紧张的水准线之上,但不知为何,两人间的对话似是存在了一道隔阂,真衣嘴上认真应着,但不着力的语调和偶尔的视线会飘开,女孩的心思显得仿佛不在这里。
禹小白看了出来,但是他自己何尝不是没把关注点放在根上面呢,的确,半途涌现爪牙的恶意势力让人相当头疼侧目,但今晚还没过去,两人内心所偏差的念想主调都没有提及。
最后叮嘱几句,实在没话讲了。
脚踩在泥土,压断了枯草的声音恍若都传出在无人的冬天特别清晰。
某一刻,女孩捏住拳头,将目光注视过来。
“先到地方吧。”禹小白看着对方那一双明亮的眼睛,说道,“去到说好的终结之谷……这里不太安全吧,根的这支暗杀队伍要是没能回去复命,恐怕还会有麻烦的尾巴缠上来。”
真衣闭上嘴,点头道:“好的。”
尴尬的环境下,真是个不错的理由。而禹小白心里并不能就此地放松下来,此地离火之国北边的国境相距没多少路程了,他带着刚处理好伤口的真衣,虽然速度不快,但总会到该来的时候停下来。
走在幽静的旷野,没过多久,终结之谷的两座高耸雕像就在淡蓝黯然的天线映出极淡的影子。
禹小白在思考怎么向真衣开口,他特意安排出今天,还让小樱他们无奈地知道了,撇开意外的过程,人是到达了面前。
阐明情况,交代清楚;有些故事,需要结束……果然,不管事前说的有多么利落帅气,如何的斟酌和思量,真到了需要面对的关头,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他是想告诉真衣这份逐渐存系的情感是不对的,两人之间不该是女孩想象中那样的发展,成长里的懵懂心悸可能并不正确,但如何把他的想法传达给对方?
粗暴点,我们之间不可能,你是个好人,我有女朋友。
禹小白意识到很难言说,互联网的段子不适合用在这里,他除了没有应付类似问题的经验,真衣这个从月之国的过客到伙伴的人物,也切实地在他眼里占据了不轻的地位。
瀑布的响动传到了耳畔,深蓝和淡白色的天光照出蜿蜒的溪流,结果就是,直到站立到了雕像顶端,禹小白还是没能想到合适的策略办法。
“到了。”
望着下方奔腾不息的水流,白沫的水花溅在石壁上,真衣稍微出人意外地主动说道。
女孩的目光再次投射到禹小白身上,几乎能从眼神里读出“今晚约定在这是干什么”的信息。
浓烈而不加掩饰的探询使禹小白略微避开,他神情犹豫,说道:“嗯,到了。”
真衣望着终结之谷的两座鬼斧神工高达数十米的雕像,水声一遍遍重复地坏绕周围,敏锐的感知拂过了开始有了微光的天际,抓住着空气里弥漫已久的干涩……倏然泛起了涟漪似的心慌。
她看到静默的男人,看到来时路上还是一片黝黑,蓦地发觉,似乎空气里的沉默是比她想象中的复杂,一路上的安静,一路上怪异的无言,除了愈加认清互相关系属于异性的尴尬,原来还有存在着,好像是她所不愿看到的另一种结局预兆。
那是一种谨慎小心,宛如不想伤害到什么的不忍。
禹小白呼吸沉稳,不能再婆婆妈妈了,对自己和真衣都不好,他移了下脚步,身边发出响动,却是女孩先一步走到和他面对面的位置。
“禹白哥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对方表情好奇地发出了这样的问题,嘴角扬起来,是他熟悉的单纯笑容。
对应着,女孩好看的眉毛下面,大大的眼睛也变成了弯月,禹小白调动词汇,缓慢说道:“是有事,嗯,有关一个真衣你可能没怎么注意的方面。”
“怎么了呀?”真衣保持着浅笑,底下的心情却是和明媚的面容相反地染上灰色。
“今天的话……让你违反了村里的规定跑到外面来实在是抱歉,还造成了非常危急的险情,估计你回去也是要被一顿骂…根那边,后续我会想办法善后好的。”禹小白扯了一通,还是照着感觉铺垫了。
真衣凝视着男人的一举一动,每一个显露的表情,每一个变化的神态,她笑容依旧。
“所以……嗯,那个确实有件事想跟你说。”禹小白挠头牵强地笑道,“我和真衣你认识好久了吧,好多年前在那个破烂咸鱼村的时候,你哥哥笨的差点把你俩饿死,还好去搬包赚力气活了……当初你很顽皮的,老是打扰我修行,对了我说过我是特殊部门的你还不信对吧……”
没有头绪地从认识之初讲起,林总琐屑的,挑拣着往事,东一下西一下的反而显得絮絮叨叨。
“……”真衣非常认真地听着,有时候禹小白会真的流露出讲到什么印象深刻的事而温馨美好的样子,都是回忆里的小事,她同样会受到感染,仿佛有遥远的地方照来了正午暖洋洋的阳光。
不过可惜的是,那些都不是重点,她看着对方藏在伪装下的牵强的笑容,然后自己的笑容也变得牵强。
“不是最近……我感觉啊,当然,也是我感觉错了,真衣你的话……”禹小白说的断断续续起来,“我就是不经意地一提,如果不对也不要生气啊,以防万一嘛,最近这些那些的事情……”
预兆一点不错地步步到来了,可最后的样子却不像她所期望的,大概是漫长的过程中哪里存在了差之毫厘,又或者从来就没有。
她已经明白了结局。
“那个,真衣你是不是……”
“禹白哥哥。”
真衣紧紧踏出一步,贴近了距离,她抢在对方说出之前,先说出了话。
心脏怦怦直跳。
明明只是很短的一秒,却过得非常漫长,时间仿佛停止了。
手心出汗,神经在这一刻变得无限紧张,真衣已经在快要落到地面的预感中带来巨大的心慌,她感觉必须要做点什么,得比对方抢先一步。这种感觉是如此的强烈,以致于迅速超出了失败的结局预感,超出了心慌,就像是……如果现在她不说点什么,不做点什么的话,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女孩的异样扰断了思路,禹小白抬起眼睑。
“怎么了?”
“我喜欢你。”
……
……
面前女孩非同一般的举动使禹小白彻底怔住,他宕机了好一会,才艰难地张了张嘴。
怎么回事,是不是被提前知道了……特别值得注意的,对方郑重砸落的话刚好是和他正想要说的冲突的,如此突然袭击,犹如节奏打乱,居然被一时堵住了。
“这个……”禹小白无意义地抬手。
女孩下一个举动再次把他早已准备好拒绝和解释的想法惊讶到。
啪,白净的小手伸出,向上,一下抓住了禹小白胸口的衣服。
真衣脑袋忽地凑过来,他们从面对面的距离变成脸对脸的距离。
呼吸声可闻,皮肤毛孔可辨,气息痒痒地打在脸上,真衣面容可见地变红了,宛如加载了过量情绪的苹果。
但是她还是坚持对视着,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双眼波光粼粼地望着禹小白,仿佛在表明着自己的强悍决心。
指节用力到发白,她双手拽着别人的衣服,娇小的身躯一如倚靠在别人的胸膛。
说实话,禹小白被震住了。
还是第一次以这样亲密的姿势,相顾在快若闪电和气氛窒息的转变里,女孩不知道盯着哪里,然后往下移动了视线…舔了舔嘴唇。
下一刻,真衣手上用力,将很近的脑袋,更进一步地,慢慢凑过来……
“哈喽禹白!找到那个约好的人了么,来来来要不先打一把牌……”
迪达拉张扬大大咧咧的声线刺耳地出现在暧昧宁静的夜幕,然后猛地停住。
真衣本来已经要将柔软的唇碰上去,听到这宛如泥石流拍过全场的声音,全身一僵。
顿住的不只有她,禹小白亦然。紧接着,他们没有互相顾上事件中心的对方,而是具有默契地齐齐转过头。
“……”
迪达拉手上正拿着那副简陋纸片扑克牌,满脸开心地耍来耍去,他的旁边是蝎,仔细琢磨着洗牌的酷炫手法,之后他们就瞧见了雕像上的场景。
牌掉到了地上。
“打扰了。”迪达拉脸上的惬意消失了,他愣了下,马上恢复如初,“你们继续。”
蝎倒是显得比较淡定,平静看了一会。
“……”
捡起散落的扑克牌,摆摆手,打牌二人组默默地离开。两边至此没有交流更多的一句话。
但就算没有多余的话,刚才的场面也已经被瓦解了,禹小白缓过神来,忍俊不禁,“诶,这什么啊。”
尴尬缓解了吧,当然也可能是一线情愿的错觉。
他低头看了看真衣,女孩双手仍死死拽着,但脖子却因为气势的打搅而缩回去了。
禹小白复杂的思虑一闪而过,宽容地笑笑,还没说话。
真衣重新显露出水汽腾腾的眼睛,沉着、镇定,眼里没有任何常见中的退缩,鲜红欲滴的唇而是以比上一次更快、更让人反应不及的速度覆盖上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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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不出意外,这卷就要到头,这也意味着本书快要完结啦。
也许有人会说忍界大战呢,决战辉夜姬呢。
但是我没想拉拉扯扯地写下去,弄到两百万字稳定拿钱并没有什么意思,这同样不是一直以来寻求的,到了该到的地方就结束好了。
第四百二十二章 新的征程
夜色到了尽头,而在沉睡的天空彻底苏醒之前,又有像是暮色的朦胧微光徐徐不散,尤其是身在终结之谷高处的人们,视野往下的大地一览无余,世界仿佛笼罩了一层青蓝色的面纱。
禹小白眼前杵着去而复返的打牌二人组,他朝着对方呵呵不自然地笑了两声。
刚才的事,肯定要费一番口舌。
“可以啊禹白,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我们兢兢业业地在四周查看搜寻,而你却偷偷背着我们在干这种事!”迪达拉叉腰横眉,貌似怨气不小地十分看不惯地说道。
“不是……”
“禹白,你特意带我们来到火之国等候数日,就是为了做这种事吗?”蝎在一旁也搭腔了,神态保持三无,冰冰冷冷的。
我也没让想让你们过来,说了是私事很无聊的,是你们自己要来的吧……心底的腹诽自是不能说的,禹小白无可奈何地按住两个人,“哎都什么跟什么啊,你们误会了。”
他一副语气真挚,说道:“其中有许多原因,不是你们想得那样的。”
前文提到,禹小白因为随着夜晚的流逝而没等到真衣,便不放心地动身检查,那时的蝎和迪达拉见队长走了,牌少了一人也打不下去,就只好顺势担起了另外几个方向的搜查任务。
结果真有所收获,今晚根投入的力量重视到过头,不止一个小队的人数分布在北部森林,然后那些倒霉的其他根成员就被蝎和迪达拉逮住了,享受主角待遇地领略了昔日晓“不死二人组”的威名。
不是打牌。
之后就是微妙的场景,收工回来的他们恰巧看见了一位娇小可爱的女孩抱着朝名禹白作势亲吻的一幕。
“胡说!”听着禹小白的解释,迪达拉拨浪鼓地摇头瞪眼,“什么误会,我都看到了!之后你们……”
为了验证自己所言不虚,迪达拉两只手摆了个蜻蜓点水相碰的姿势,冲禹小白挑衅地扬了扬下巴。
“……”禹小白不禁沉默,这时候对方的冲天辫造型的金发就感觉有些欠扁了,他见蝎也是很笃定的架势,说道,“你们不是走了么?”
“不好意思,没走远。”
眼皮跳了跳,禹小白按捺住躁动的心情,先心平气和地跟对方解释了一遍,将自己和真衣的关系和情况大致说了。
“哦这样啊。”迪达拉显得恍然大悟的样子,手里还拿着那摞牌有韵律地一下下拍着,思考说,“果然,想不到你是这种人,朝名……”
你的脑回路根本没有动对吧?禹小白一把夺过扑克牌,摁住迪达拉的碎嘴。
还好蝎终究是通情达理的,成熟冷酷的他只是顺便随着小弟迪达拉作势一会而已,他看着禹小白,说道:“既然话说回来,比起在这和我们解释,你现在应该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吧。”
语毕,蝎目光投过一边。
泛光的天际缓缓地凝结着,黯淡的光线垂落下来,把终结之谷里的瀑布溪流映照出轮廓,顶部宽阔石地的边缘,一个女孩孤单地坐在那,抱着双腿望着远方。
黎明的气温依旧很低,这样冷意的画面配合背景,仿佛才是冗杂夜尽后的色调。
氛围会感染,迪达拉瞅着两头,正经了些说道:“蝎哥说的没错,不管如何,禹白你要是不做点什么,可就有点像艺伎花楼里的那些事后翻脸不认……”
两道射来的视线让迪达拉终于闭了嘴,这回蝎帮忙站在了禹小白这边。
叹息一口气,懒得理会狗嘴吐不出象牙的迪达拉,禹小白不再和二人交流,打了个手势,向女孩走过去。
他并非没有做什么,当真衣结束了那充满勇气和义无反顾的举动,禹小白经历了惊讶懵逼慌张等多种情绪之后,他是有好好地对女孩阐明。
对方表现出的任何一面都真情意切和动人肺腑,可即使如此,该拒绝的还是得拒绝。
当然禹小白的阐明,在这种时候,对女孩来说肯定难以带来丝毫安慰。
所以会有真衣坐在角落的画面,各自分开静一静,或许会让情况得到改善。
正面就是一片鱼肚白的天空,朦胧的暗光里,一切都像迷离到了天马行空,人物的脸庞也显得端正美好。
禹小白坐到了对方的身边,一起在石头上体悟清冷的晨风,没有说话。
真衣抱着腿,头像是埋起来,露出眼睛看着天边,无动于衷地感觉到多出来的气息,甚至因为这个刚刚告白失败的特殊来人,而条件反射地想要躲避。
咯吱,女孩稍微往旁边挪动了一下,碰到石子后又马上小心地停下来。
动作和气氛至此就定格到这处,两人显得非常无言。
不知道过了多久,真衣小声说道:“对不起。”
禹小白偏了偏头,“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刚才不该那样,让其他人见笑了,各种事……”
“是不是搞反了?好像由我来说才对。”禹小白盯着对方只敢露出一部分的脑袋,印象里的柔软善良并没有随着时光的流逝而逐渐失真,反而愈加显得熠熠生辉,“你都这么好说话的啊,在村里不是要被人欺负的?”
“没有,都是我欺负别人。”真衣嘀咕地接道,“我知道什么时候讨好,什么时候……”到后来,声音还是越来越低下去直到听不太见。
复是一阵良久的安静,禹小白面朝露出了浑圆体态的一朵朵飘来的棉絮白云,深吸口气,伸出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没事的,我过来就是为了看到真衣你,和你这样对话才来的。”
“嗯。”
真衣轻轻嗯了声,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明白了。
她那积存了好几年的想法困惑,懵懂纯真的情感,在昨晚刹那决定的告白里升至强烈,也和尽头天空上亮起的晨曦一样,将爬到尾声的黑夜极其短暂地消融结束了。
宛如飞蛾扑火的爱情,明知前方重重叠叠,高墙厚筑,她还是觉得应该在最后时刻飞一次,飞过去和不过去,起码都不会在最后追悔莫及。
有些沉重的伤心,也有些让人感到挫败难堪的可笑,于是真衣埋头缩起来,她那飞蛾扑火的爱情,一点都不出乎意料。
她是怎么想的呢?
手指攥着自己的衣服,攥了很久的时间,渐渐地变得松懈下来。
真衣转头看了看禹小白,微光正打在对方的脸上,想必彼时的晨光正同样打在她的脸上。
其实仅仅是这样的光阴,已经十分美好了,犹如小时候咸腥味的海风吹不厌的沙滩,屋子前她也是坐在对方的身边。
“禹白君……”
她轻声开口,头一次用了特别严谨深情的称呼,在男人惊讶疑惑地看来时,真衣说道:“谢谢你。”
禹小白愣了愣,不知道怎么回事地难办起来,“哈哈,这又有什么好谢的……”
“以后我们还会一直在一起的对吧?”
真衣说道,然后注意到对方脸上略一闪过的踌躇,意识到歧义,顿时面红耳赤地补充说,“当当然,不是男女的那种了!就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手忙脚乱的掩盖解释,声音表情正常地有活力,这是恢复差不多了吧?禹小白想着,郑重地点点头,“肯定的,放心吧。”
“那就这么约定好了。”女孩展颜一笑。
禹白哥哥把她当作妹妹,一直以来的认知相处,真衣自己是知道的。
然而,陪伴和长情的方式不只有一种。真衣摸了摸嘴唇,今年十五岁的她刚走在忍者生涯的开端,战斗经历了些,没喝过酒,体验过了喜欢一个人的滋味,青葱的时光如寻常般的留下了很多弥补不了的遗憾,青葱的时光也只是悄然地启了个头。
唇间的感觉萦绕不去,她回想着方才初次或许也会铭记一生的体验,庆幸自己做出了选择。
这就够了。
……
两人坐在一起,感知着呼吸心跳,想通的真衣心境随之坦然,她吸了吸鼻子,揉掉生涩的眼睛,面孔变得富有生气。
淡淡向侧边瞄了眼,她看到两个造型奇怪谈吐奇怪的人暗中观察着这边,并拼尽全力装作没观察的样子。
“那两个人,是晓的成员吧。”真衣问道,她其实很早就认出了迪达拉和蝎,不过因为中途冒出来的原因,以及对方不存在敌意,就暂时没顾上,“禹白哥哥你还和他们混在一起?”
“混”字用的耐人寻味,禹小白倒没有在意,他同样顺着视线看过去一眼,唰,十几米外的二人瞬间转回头,认真地低头做事情,显得很忙碌。我没有看戏,我没有看戏……
嘴角勾起,禹小白笑道:“他们已经不是晓了,现在刚净身出户。”
接着,他就把自己对于对方二人的打算和新小队的成立大略叙述了一遍。
“禹白哥哥你退出晓组织了啊,太好了。”真衣表情有些惊喜,非常赞同这种不通知领导式的跳槽,“我就知道你不会和他们同流合污的。”
emmm,禹小白暗暗擦汗地忽略掉女孩奇怪的认同。
“那既然是自由身份……不可以回到村子里来吗?”想到什么,真衣小心翼翼地说道,“其实村子对禹白哥哥的态度并不是很差,叛忍的身份……”
作为喜爱自己村子的木叶忍者,同时站在禹小白这一边的真衣,第一时间撇开其他不利因素,想到这些是合乎情理的。
但禹小白只有摇摇头,平静地说:“一些事一旦变了,就复原不回来的。”
有关身份的事不是简单的进行下判断,或是一句话就能尽善尽美了,在眼下的关头,也没有足够支撑的必要。
两人都有明辨的认知,真衣很快明白自己说的太武断,心急了点,她嗯了声,鼓嘴起轻快地越过话题。
“对了,那队伍的名字是叫‘破晓’对嘛?”
“是的。”禹小白脸不红心不跳,说道,“我取的,很有意境吧。”
聪慧的女孩少顷就懂得了其中的含义,她眼珠子转了转,“既然队长是禹白哥哥,要不我也加入吧。”
禹小白怔了下,“啊,可以吗?”
“不可以吗?”
他皱起眉望过去,就听对方着手指,似是经过考虑地说道:“加入破晓和我是一名木叶忍者好像没有什么冲突吧。”
“……呃,暂时是没的。”禹小白如实说着,小队初建,规则没有条条框框,以后也不会有,看似真衣的加入很不和谐,但只是因为目前队伍里的成员“前科”记录不佳,而这种问题如今是没有的。
“所以说嘛。我也不一样要跟队啊,可以在暗处支援。”真衣眼里闪烁着灵动的光芒,“那就这么说定了?”
“喂喂,哪有这么随意的。”禹小白不满地说道,然后气势却弱起来,貌似他们是挺随意的,不管是商讨的时候,还是平时……
真衣会加入自己这支草草队伍的事情,就如此莫名且理所当然地突然来到禹小白等人的面前。
起初确实需要人手,特别是禹小白在以后并不会常来忍者大陆的情况下,从应聘的角度来说,一名擅长感知和医疗、年轻有为、忠诚度可靠、潜力巨大能给队伍带来帮助的忍者,同样是没有不答应其加入的理由。
而当禹小白半开玩笑地向蝎和迪达拉意见询问,毕竟是组内成员,为了体现队伍的公平公正,还是需要象征性一下地考虑到他们的感受的。
认真地将真衣介绍给两人,禹小白尽量客观地进行各项评估,最后沉吟地发问。
“你们觉得她加入怎么样?”
“挺好的啊,多个打牌的,没你也能玩。”
“……”
蝎和迪达拉宽容无所谓的心态使禹小白稍微头疼了下,但转念一想,二人就是这般的性格。
由此破晓小队多出了一名预备队员,在不可预知的未来,他们或许会发出令世人瞩目的光和热。
打牌二人组开始和女孩热情地打招呼了,互相自我介绍,一本正经地谈了宗旨谈冷酷拉风的过去,随后声情并茂地拿起扑克牌……
禹小白看着面前交流的人们,入队欢迎仪式应该…算是友好吧,他看着怪异又亲切的他们,蝎和迪达拉见对方对打牌的兴趣不大,便兴致斐然地继续拿出了傀儡和黏土,小妹妹炸弹和人体研究了解一下……真衣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不断朝他这里投来求援的可怜眼神。
看着他们,禹小白的心里缓缓地感慨,仿佛有一株发芽滋生的绿植,闪着充满可能性的希望。
蓦地,他觉得脸上痒痒的,低下头去摸,原来是一束阳光。
天空的破晓从山的那边冲破出来,壮阔的朝阳发出了光亮。
早晨刚开始,万物苏醒。
他所到过的这片大陆开始了新的征程。
终章 树叶下的花,飞鸟,完结和毕业的我们
一首漫长的曲子,由无数个音调组成。
在高山流水的乐声未结束之前,我们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即使,之前的铺垫可能已经给后续定下了调子。然而会有人觉得不甘愿的,之后在曲子进行时拼尽所能地改变、修正它,渴求的也许就是那寥寥的几个音调。
但是一些命运就此变化了。
忍者大陆是一首漫长的挽歌,不断为一个个,一群群,自古锁链套着锁链的死去人们献上称颂。禹小白原本的世界也是这样。
望着更**裸的那边,相熟的故事里他没有选择束手无策,四季轮回,接着一年又一年过去了。
所有他忧心的,都落下了切实的答案,禹小白是这么想的。
靠着调音的冲动,他组建的破晓小队虽然破破烂烂,全员松散,总结起来就是看着不怎么样,但是前途是光明的。起码禹小白已经看到了美好的可能性,现在的此时此刻,真衣的加入,大家在笨拙地交流,这就是能预见到希望的变化,他坚信着。
禹小白已经当了很久的忍者,陆续地也做回了学生,但他一开始应该是从学生开端的;他也已经身在忍者世界生活了十多年,通晓国家的地图,分得出风土人情,从第一次回到甬城,到拿到那块神奇的数位板,磕磕绊绊,说到后来,那头加起来的时间快要不比在现代社会里的日子少了。
因缘巧合的穿梭,他逐渐已是两个世界难分彼此的特别的异乡人,可是,他同样还是要回到属于自己的原本世界的。
这意味着,可能在往后的未来,他将很少很少再回来,回到到这片充斥着信念碰撞,纷争不断的土地。
他会极少地参与那些产生的纠纷战斗,甚至连一部分程度上映照此地的漫画都选择不再留心追看。
人只能专注地活出一种样子。
禹小白终究要和说不上讨厌也说不上喜欢的忍者这份职业,那些共同战斗过的人们进行道别。
初生的破晓小队完成了组建,正准备对行将到来的忍界大战展露自身的话语和手脚,蝎和迪达拉,他们一定会走上一条不一样的道路。其实本来的这场声势浩大的危险战争,各个国家和人民,普通人与忍者,最后的结局都不会是差强人意的,火影这块大陆,这个故事的结局是好的。禹小白想要做的,仅仅是其中的一小点,参与到其中一小撮人的经历里,想要有个美丽颤栗的音调。
禹小白目光所及的那些生命历程,未必一定要有好的结果,他只是不心甘情愿而已。
施点肥,浇点水,大概就是他所能做到的全部,而看到破晓小队缓慢成型的模样,应该是有所收获的。蝎和迪达拉两位埋没在黑暗中的人物,依旧脾气暴躁没有耐心,一言不合就会动手懒得讲道理,拥有常人无法理解的奇怪癖好兴趣,糟糕透顶。
对方最后的结果会如何,禹小白怎么知道,他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猜不到那么遥远的将来,他明白的是两人正在发生改变。当他们不停奔跑,不停战斗的时候,当他们见到战事下人类绽放的情感,跨过了第四次忍界大战,身在黑暗一点点挪动,走到了能被阳光照到的地方,人生就必然有不一样的发生了,那些过程就已经不同。
出生在月之国,成长在木叶的女孩一直令禹小白在意。说实话,真衣加入这支队伍确实让他有了些许担心和忧虑,但他也明白这是成长路上重要的一环。
能遇见可爱的人们真是太好了。站在终结之谷的高处,天际破晓出亮,越来越多的光芒洒向绵延的山脉,广袤的森林,银线闪烁的河流……世界焕然一新地照亮,禹小白发自内心地觉得,脸上的一束阳光已在朝阳跳跃云海的时候,变成了灿烂哗啦啦的金光遍地。
女孩的感情一事同时在这里放下,肩上的担子不显得压迫,他如同打完宇智波决战时那样长舒一口气。
朝霞的光芒在地平线、山和天空的尽头,他的疾风传已经早早地结束了,而这块大陆上的忍者们还没结束,蝎,迪达拉,真衣…破晓小队会拥有新的征程,在以后继续落下着回响。
念头里浮现出了鼬的身影,对方正不知在哪个角落继续着他未尽的事业,禹小白知道自己是阻止不了对方的,拆除掉他们兄弟之间的误会,之后的路,不管为奉献一生的事业而死,抑或其他,不管是不是属于宇智波鼬的最好结局……
禹小白都会支持对方,并全力地认为,没有遗憾。
太阳升到了斜上方,今天是个好天气。到这里,禹小白终究要和它们道别。
……
……
东京,七月仲夏。
北半球炎热的季节,温度在与日地逐渐攀升,今天那一成不变的热量也在折磨炙烤着这座国际级的都市。
市中心的繁华街道,行人摩肩接踵,大部分人都按着手机或低头匆匆地前往着各自的目的地,拥挤的人群造成了杂乱的呼吸,红日当头,已然从前些日进入高温的天气加剧了这一程度,特别是在室外,空气炽热而似是沾水般的沉重粘稠。
星期五大部分人都还在为生活忙碌,涩谷站的十字口就是黑压压一片,正装打领的社畜手里卷着西服外套,皱眉拍打着浸湿的白衬衫;女士们举着伞,白皙的额头同样滑下汗珠,抽空就拿出小镜子保持妆容。
红绿灯变换,哗地人流就涌了过去。
夏天虽然很热,但它也有不输给其他季节的美好,很多事都会发生在这短暂的三个月,破西瓜,甲子园,花火大会,乃至于成为传统一遍遍地带来意义。
在奔波的人们途径的街上,商铺门口,就挂着许多花火大会的应援横幅,宣传标语,有些可能是政府组织,也有些可能是个人。长盛不衰的音像店门口,不停地循环播放今年的夏日主题曲。
今年的花火要到了啊,路过的人们就恍然一下,心底不自觉升起若有若无的力量。
而禹小白混在人潮中,则是艰辛而汗流浃背地没感觉到任何鼓励,早起的他要到某个不知名小店预订明天的浴衣。
“啊,热死了。”
他过人的身体素质在这种时候就发挥不出什么作用,默默跟着人群,直到钻进一家商场吹到冷气才舒爽下来。
摊开手里的一张便条,禹小白走过陌生的标牌,一边照着纸条上面的地址,一边靠向工作人员询问才没能陷入茫然。
今天他坐了一上午的地铁,中途迷路了两次,便是为了完成纯夏交给他的任务。
女朋友亲口强调的,没有办法,七拐八拐,禹小白愣是走遍商圈,然后在大楼外面的疙瘩角落里找到了那家专门出租浴衣的门店。
去年的冬天约好了再一次看花火大会,当时看着纯夏好看的面孔,禹小白一时心(gui)情(mi)激(xin)动(qiao)肯定是应承下来,由此有了今年仲夏夜晚的赴约。
当然,禹小白肯定是开心的,流的汗水,那不是累,是乐在其中。
纯夏还在神社那上班,不能陪着一起。禹小白到浴衣店门口,惊呆地发现这种平平无奇的地方竟然排了长队,果然全民的庆典提前一天准备是有些怠慢,磨蹭磨蹭,又是小半天,简单休息后他屁颠地跑去接女朋友下班。
“禹白君,辛苦你了~”纯夏换好衣服,出来见面便给了禹小白一个软糯的拥抱。
这种时候自然是要表现得很沉稳,轻松地笑起来地说一句“没什么”,香玉满怀,一天的劳累都显得不算辛苦。
一晚的任凭单身狗穷极思考是无法想象出来的腻腻歪歪,东京迎来了第二天夏日祭的烟花。
仍然是河边人群稀少的坂道,身边是芳香清新,陪伴坚守了他许久,对着他露出巧笑倩兮模样的少女。
要说夏天的烟火对于冬天有什么不同,那红红绿绿、七彩斑斓绽放在天空上的颜色很难有特别的变化,设计的花式和开场前后的步骤每年都在变,但大体是相同的,那城市夜纸上渲染得画面一直都相当惊心动魄。
而烟火下的情侣,互相珍重的人们,他们会如何觉得,禹小白和星野纯夏望着天空,他们知道花火大会的相似,但时间载着人群流淌,过了一年,就算再次到达同一块地方也会有极大不同了。
“真好啊。”星野纯夏说着。
少女今晚穿了一件样式繁华的浴衣,似乎是为了彰显出和去年的不同,而不管是普通最简单的纯色,还是复杂昂贵的琐屑雍容,纯夏都能驾驭住所有的搭配,越繁复是为了衬托出越高贵美丽,这点上就算十二单衣披上来,都是难不住纯夏的。
禹小白轻嗯了声,花火大会已经开始,绽开的轰鸣传过了很远,沉沉的回响刮过倒映夜景的河面,掠走了河畔无数人的心神。
他低下头,看到盛装的女人,柔媚格调的纹路勾勒出浴衣精巧的图案,数层重色覆盖在袖口衣尾,妆红粉嫩,头发端庄地盘起,好似不染人间尘埃。
相似的花火,连人也是同一个人,这点却是最让人确幸。
他想到“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刚好和诗歌里相反,然后就把唐代的这首《题都城南庄》念给了少女听。
纯夏中文学习得已经很好了,她小脸皱着努力地理解,接着啵地一下亲到禹小白脸上。
“意境很美,不过不应景,换一个!”
“就是因为我比创作的那个倒霉鬼幸运才瑟地说的嘛。”禹小白淡定地双手抱胸,“换一个,我一般不给别人背诗,想知道更多的,你自己去翻书。”
纯夏听了,乖乖噢了声,她一向抱着虚心求教的态度,“诶等等。”
忽地想到,她眨着眼睛看向学历水平并未不怎么高深的禹小白,“你是不是不知道别的了?”
“……”
“怎么可能?!”
仲夏夜的燥热在清凉撞碎在岩石上的水珠里一点点褪去,蝉鸣盖在天空的动静下,禹小白和纯夏倚在坂道的栏杆。
总是感慨时间过得快,接触日新月异大都市的纯夏,穿杂在不同背景奋力的禹小白,经常记挂起来,回首就会发现了。
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或者要从他们认识以来算起。
纯夏越来越适应了这里的生活,禹小白自己也从忍者世界逐渐地回归到平和的日常,靠着最后那笔调解社会人纠纷赚来的钱缓和了贷款,两人共同搭造的小航船平稳地行驶着。
有时候纯夏在揣着手机网购,发一些弹唱的视频成为一名光荣的up主,她被投射到禹小白吃惊不已的目光,就会目露嫌弃,推着赶人说“不要烦我”,同时眼神像是在看没见过世面的人。
类似的事经历得多,禹小白也就哭笑不得地习惯了。
“轰”,“轰”……
辉煌绚烂的烟花在头顶一声一声,底下在一起的人们不出意外,每年都会来的,禹小白和星野纯夏在相似的花火大会,觉得流连忘返。
正在美丽时节的他们,会有极大的不同。
……
……
天空上那转瞬即逝的缤纷花朵,在淡淡的痕迹抹消前,马上又有新的花朵印刻出来,过去和未来恍若是在梦幻地交替上演。七月的禹小白望着它们,浮现了六月时的高考,以及更重要的往后。
***
***
“小白,睡醒了吧?”房间的门打开了一条缝,禹妈张兰欣轻轻地旋握着门把,看过略显昏暗的室内,明明是来叫人起床的,但她的语调又如唯恐吵醒了似的。
“嗯,醒了。”
禹小白醒了好一会了,只是怔怔瞅着天花板,他闻言揉了揉眼睛,爬起身,主动跳下床拉开了窗帘。
夏天的热烈阳光闯进来。
“醒了就好,那你先洗漱,早饭我做好了,等会下来吃。”禹妈一副有点想叮嘱什么又不说的样子,最后紧闭嘴,罕见地没在房间里一阵倒腾。
楼梯的脚步声一下下走远了,和平时的感觉相当不对,禹小白估计老妈是在控制力道,他忍不住噙起微笑。
穿衣服的时候,阳光照在墙上的日历,他看了一眼,六月六日。
窗外的小区在八点的早晨已有了活力,视线远一点的更外面,车马攘攘。此时刚迈入初夏的甬城气温便升到了很高,但热是热,遍地都是笼罩在夏日的城市,与别处不一样的,是空气中微微存在的特殊焦虑。
车载的广播,本地的新闻台,帮忙叠加了一层情绪上去,那是属于学生和家长们的。
今天是高考。
洗漱完后,他拎着考试专用袋下楼吃饭,禹妈洗着碗,禹易白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两人尽力安静地做动作,试图营造出一种轻松的氛围。
但是有点太刻意了吧……禹小白淡定地吃东西,内心无语吐槽。一半的时候,张兰欣检查了下考试袋,然后觉得没什么事做,左看右看,还是在禹小白面前坐下来。
“这个鸡蛋要吃的。”
“你要是感觉饱了就差不多,不用多吃……”
“东西带齐了……别紧张。”
禹妈东一点西一点,开了头稍微没忍住说多了些,就听得禹爸在那轻咳一声,老神在在地说道:“你干嘛,都现在有什么好说的。”
他换个姿势,“这两天我都烦了,说多反而不好。”
张兰欣瞥了瞥,按捺下去不再念叨那些注意事项,照以往,她可能是不会对禹爸客气的。其实,她搞得比考生还滚瓜烂熟,说那么多也是在安抚自己。
这两天连续的考试里,很多家庭或许都会这样度过。
当禹小白表示吃好了,禹爸看了看时间,大手一挥,扔掉没翻过一页的报纸,拿起车钥匙出发。
路上,禹易白余光瞄着儿子,见真的状态不错,就没有多地言语。
只是在送到学校,下车时,禹爸关上车门,望到了考场门口的人山人海。
他有了小小地间隙沉默,拍了拍禹小白比自己高出一截的肩头,说道:“好好考,加油。”
“……嗯,知道了。”
开场前半小时,禹小白跟着考生大军汇入了一栋栋教学楼,他看到了王浩学,还有其他一些同学,但都打了下招呼,便各自走向了自己的考场等待。
有笑容轻松的,也有满脸严肃的。
禹小白坐在沉闷的教室里,周围坐好了一圈同届的考生,他坐在第一排,丝毫不显眼,真的像一名老实等待发卷子的学生。
有一段漫长的等待,他木木地盯着墙壁看,东西都遮住了,连黑板角落高考倒计时的数字都被擦掉。
热乎乎的风从敞开的窗户吹拂在他的脸颊,禹小白转头望到外面的槐树和绿荫,整个校园特别的安静,恐怕除了寒暑假没有一次这么安静过…那是青春最后一个夏天的场景呈现在他面前。
有些难以言状的这一刻,他真切地察觉到了时光的流逝。
今天是禹小白的高考,从此之后,他也在复杂厚重、布满风尘的人生里接入下一个阶段,持苦无划过了杀戮鲜血,成为朝气洋溢的大学生,一切非常奇妙和惹人期待。
“叮铃铃……”
铃响了,九点准时开始了考试。
***
日子一点点地往前,禹小白对于自己也将迎来高考,从高中毕业,完成普通人生中重要转折点之一的这件事,自然有着充分的心理预期和准备。
师生们的改变,偶尔和王浩学等人的日常,到愈发迫临时爸妈的叮嘱变化,考前的复习冲刺,他能体会到这一进程。
禹小白不是普通人,哪怕他安然地返回了现代社会里,也清晰地认知到自己的与众不同。拥有力量,终归有点好处。
他心里对这场重要的考试,既有抱以正视的认真,但也不会像同龄人那样,狭小的世界里只能只有地倾心所有。说到紧张感,有肯定有一点,但不会很多。
重要的是“毕业”二字,带来的意义显得更为深远。离开高中到入大学,社会角度成长角度都是关键的,禹小白尤其如此,他那穿梭于两个世界的漫长曲折的经历,使象征所蕴含的意味变得无限厚重。
就像告别了过去,告别了一段生涯。
禹小白在铃响后凝神做题,第一门是语文,题型和练习在老师们狂轰滥炸下早就深谙于胸……另外要说的是,禹小白考前是有好好复习的,各门科目态度十分认真,不打马虎眼。
但不会的题目当然存在,禹小白按着自身的能力和思路做下去,行使到学生的本分,不求遗憾。
认真而不求遗憾,便是禹小白对自己的要求,而不求遗憾,世上很多事都是这样的,大部分人未必可以,能做到已经是佼佼者。
考试对禹小白来说既没有特别的压力,也没有特别的轻飘,开头的不一样过后,更像是平淡地度过去了。
合上笔交卷,休息,下一门,当然可能在准备许久的芸芸考生面前,考前的宣扬,紧张和痛苦,到了考中就都恍若变得平静坦然,结果好坏都接受这一切。夏日炎炎,六月六日,六月七日,两天就这么平静坦然地考完了。
考后的庆祝与某些压抑过深的人们的狂欢禹小白并没有参加,他参加完学校组织的毕业聚餐,合了照,只是单独地和王浩学吃了顿饭后就回到家,琢磨着要不要去东京,或者枯燥地等待暑期结束。
然而意外的事情还是会找上门,跟念念不忘的青春尾巴一样。
他和王浩学吃饭的时候谈了以后上的大学,想从事的方面什么的,当然屁都没谈论出来,小龙虾倒是吃了好几斤。
身在魔都的叶学姐发来了恭贺短信,并强烈推荐去她那边上学,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禹小白清楚得很,无非是想近距离接触全球唯一超凡者兼半个“师傅”的教导,好带她装/逼带她飞,禹小白义正言辞地表明自己姑且考虑考虑。
他知道对方是有真心照顾他的想法在,但目前这事没那么急,等分数出来了……他肯定考不上。
中旬的某日,禹小白回学校去拿毕业照和部分证件,正常来讲,以后如果不回来看老师的话,那便是最后一次来母校了。
午间的太阳刺白耀眼,蝉鸣让人昏昏欲睡,禹小白穿着随意的短袖中裤,修长的影子映在教学楼间的石子路。
很快在班主任那边拿好了东西,办公室里,头发花白的班主任郑而重之地按着禹小白的肩膀,想说些往昔的师生情谊之类,以及附赠两句对人生有益的隽永格言什么的,不过看着禹小白印象不深刻的面孔,憋了憋,放弃了。
对方是一名有师德的普通教师,禹小白记住了对方的面孔,感谢了好意,把位子让给了其他等候的同学。
学生陆陆续续地回来又离开,还是高一高二的上学时间,整个校园显得静谧而人迹罕至,禹小白刚下到一楼,就听见身后传来清脆的喊声。
“禹小白!”
长发飘飘,曲线青涩,拎着东西的陈文文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禹小白惊讶地看了看,停下脚步,等到对方到了面前。
这是在叫自己了……因为跑动,对方的脸显得有些红,“噢,你好。”他说道,扫过对方,“你也来拿东西啊。”
是句废话,禹小白提了提手上的袋子,笑了两声。
大概急了些,陈文文按着胸口缓过几秒,下意识捋了捋乱了的头发,过程里眼睛一直勾着禹小白,仿佛怕对方跑掉。
“嗯对,拿好了。”陈文文吐气,声音素来轻柔地说道,“刚才…我问了同班的,说是你刚走,找的时候感觉是你就喊出来了,不好意思。”
他们这栋教学楼有好几层仍有学生在上课,大声的喧嚷蛮突兀的。禹小白摆摆手,说道:“没事。”他发觉对方今天穿了一件米黄色的连衣裙,充满胶原蛋白脸上还化妆了,粉嫩嫩的,有细小的汗在被风吹干。
不是校服,而是清凉动人私服穿在乖巧可人的女同学身上,打破了习惯的界限,吸引禹小白的目光,他不自觉多打量了几眼。
“有什么事吗?”
“那个……”被盯着看或者天气太热,陈文文脸庞的温度没有冷却下来,看起来愈加红彤彤,她显然有话想说,移开视线,捻起发梢……
“我,我给你样东西……你看下吧。”陈文文似是下定莫大决心地用力说道,从袋子里找出一样事物,低眉垂目地递过来。
禹小白看到来物,僵了下,是一张粉色的可爱样式的信笺,中间印着爱心。
非常得像情书。
“……好的。”禹小白不动声色地瞥了下女孩,陈文文拿出东西说完话后,如释负重,抿着嘴没有离开,而是等在原地。
他表情不变地接住,稳稳地打开,快速浏览。
内容……就是情书。
场面安静下来,蝉鸣还在树上拼命地叫。
最后一个夏天的故事终于是走到了尾声。宁静的夏天,熟悉了三年的课桌、路、食堂仿佛无事发生地在校园的角落,年轻的后辈在教室里辛勤地学习,他们有机会的话,可以听到曾经在高楼层久久回荡不停的声响。
“老师好”
“老师再见”
可到了最后,什么都很平淡,根本不像是要结束的样子。
孜孜不倦的鸣叫混合着阳光洒在甬城第一中学,驻足在了一栋教学楼的前面,底下的阴影和覆在砖石上的光芒在那里划清横线,镜头拉远了,远远地看到一楼走廊边缘的两个人。
正午的空气热腾到扭曲,往外踏出一步,台阶上便是难耐的热意,那是窗外的风、电风扇怎么呜呜转动也吹不散的太阳。
趴着偷懒的高二生悄悄往窗下瞥,会意识到那是不是在告白。
是哦,悄然离开的前辈们,应该会恋恋不舍地留下最后的印记,最后一个青春的夏天,除了毕业,可能也有纯情的告白。
少年朝身前鞠了一躬。
良久的停滞,少女也鞠了一躬,转身逐渐走远。
没有人会听见青春在说什么,除了树叶下的花,飞鸟。
……
……
有句话说:有些故事还没说完那就算了吧,那些花儿,曾经开放过。
掠过天空的飞鸟带去了飘碎的话,也带去了不息的时间。
禹小白考完了高考,看好了花火大会,踏入大学的校门一步步往后过着新颖安定的生活,另一边的忍者大陆也在不断见识精彩。
在没有“朝名禹白”这个奇怪又到处影响他人的人物后,忍者们持续书写着自己的物语。奔腾如雷,万人倾轧的战场,从前的、现在的英豪流星般出现,大战激烈而白热化,这是最危险的一次忍战,同样是最史诗被人所铭记的一次忍战。
从蛇小队蜕变来的鹰小队,惊艳掠过的“破晓”,大放异彩的医疗部队,那些配合老道经验充足的老一期忍者,光芒夺目的新一届天才,该出现的出现了,该战斗的仍在战斗。
人们的故事一如既往,如浩浩汤汤的川河,壮阔延展的群山,存在的热血沸腾,柔情乍起的重逢泪水,都在往前的时光中奔流不止。
要说有改变和暗暗变化的,那也是藏在巨大的世界里,无人从而知晓,无人从而获知,只要处在其中的那些人留住记忆就够了。
所以就这样的,时间流逝。
如果就这样的,时间流逝,两个平行世界里,一边的忍者们一往无前,一边的蔚蓝星球缓缓旋转。
如果就这样的,时间到了终极决战结束的那天。
到了连载的火影忍者,完结的那天。
……
……
《火影忍者》完结了。
当周刊杂志曝出最终话制作的消息,许多人即使震惊也没有过于真切的实感,而当最终话刊登,原创者宣布连载状态结束,感谢一路支持时,人们才倏然明白过来,真的完结了。
顿时,各大门户弹幕网站掀起热潮,第二天工作上班、学习上课的人群谈论着此事,凡是接触一点日漫,了解二次元文化的都关注过来,大街小巷好像突然之间冒出了许多有关火影的话题。数日的持续,使其的热度不亚于当年rng失利,lpl夺冠的“青春谢幕”。
这部自从发行之初便广受好评的作品,在经过多年的连载,不仅是在本土国家,在全世界都拥有了数量庞大的粉丝,它创下了多项记录,诞生了难以计数的延伸产品,辐射广泛,而当它落下句号的时刻,引发的反响如潮水般难以复息。
可就算是一部受众深远的作品,日子久了,总会没有热度的。
它的完结对于路过的看客来说是短暂,可等到沉定,对于那些曾经追逐过的,受其力量感染过,真正深爱里头故事的读者们,他们会翻开尘封的表皮,怀念过去时光里,看着可敬可爱忍者们一往无前的纯粹日子。
魔都市中心的某间高级公寓楼。
下班回来的夏子打开密码门,只觉得浑身疲惫,按着以往的习惯脱掉拘束的职业装,便步入浴室。
而当她冲过澡坐在写字桌上的画板前的时候,精神上的空虚和辛劳仿佛变得微不足道起来,专业知识匮乏的上司,无理要求的客户,当她握起画笔,生活的龌蹉就会远离,只留下那个最纯净的世界。
笔尖莎莎地响,白纸上逐渐有了初具勾勒的事物,一旁电脑打开着画图软件,屏幕变换的荧光和卧室的灯一起造访了深沉的夜晚。
夏子已经习惯了夜深人静的魔都,这座千万人口的城市为其中运转的零件们带来了每时每刻的压力,她拿着不菲的薪资,租住在这所公寓,每天仍要工作到很晚,但她甘之如饴。
再苦再累,她也是在用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做着自己热爱的事业。
多年来,夏子自我拼搏地走到今天,无意回头的时候,想起十七岁那年那个无知迷茫的coser,会复杂地追忆。
成年人的她,却还保留了一个犹如奇异幻想的夜晚,随着人世的迁移,她也慢慢记不太清那些往事到底有没有真实发生了。
曾经有一霎时极度的危难无助,她看到了朝名禹白。
她叫夏子,学生时代有过一些错误的想法;现在是一名都市白领,在知名集团旗下的游戏分部里担任原画师。
伸了一个懒腰,她完成了画稿,啪嗒,屋里只剩下台灯的光圈。
浏览器里还有火影忍者完结的新闻,夏子打开凝视了会,从抽屉的最里层拿出一张狐狸面具。
手指轻轻抚过,这真的是很普通的材料,像是寻常漫展便会出售赚死宅钱的滥造周边,年代过去,它的表面都显得陈旧,然而夏子从来没有丢弃过它。
到底有没有发生,真的记不清了啊……
从文件夹中调出一份画稿,那是她入行之初,亲手绘制的朝名禹白的同人作品。上色粗糙,技巧远不够圆润,可这却是她最满意的画了。
忍者大陆那边的故事完结了,但是里面的角色会陪伴我们走很远。
捧着漫画的读者们看到末尾那幕鸣人与佐助的握手言和,那句“我认同你了,鸣人”,由衷地感到欣慰和喜悦;当动画组拖拖踏踏,赶在很久之后搬上鸣人结婚的新婚仪式,纵然过程里有诸多埋怨,分别时都会变得大度宽容,纷纷送上祝福。
大家都觉得圆满,正如在尘埃落定,官方亲笔认证形容的:
“故事成功地将原本隐藏在黑暗中,用世界上最强大的毅力和最艰辛的努力去做最密不可宣和隐讳残酷的事情的忍者,描绘成了太阳下最值得骄傲最光明无限的职业。”
好了,散场。
“……”
静悄悄的黑幕。
然后啊,照旧有人会想念。
不时还会想起某个角色,还会记起看哪里时的心情,第七班呢,还能重聚吗,一起再吃顿饭吧……他们其实也很想再看一次,洗尽铅华后的众人,约好地如同启程伊始,说道。
【长大后,再和老师们玩一次抢铃铛。】
夏子望着眼前给予过她勇气和力量的少年,显然想到了这茬,咯咯地笑起来。
“朝名禹白,一路顺风。”
……
……
“注意注意啊,没什么问题的话,大家做下最后的准备……”
禹小白听到耳边有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不止一个人的说话,似乎有很多人在周围,热热闹闹。
“灯光师,摄影的,哦,你们几个保护的上忍优先护住设备啊,这可是我们村子可以给后来者当作景仰学习的……”
“实在不行先跑……”
声音大了些,是个女声,听着蛮熟悉。
“诶,说你们呢!我不仅在提醒工作人员,还有你们场中的几个知不知道?认真一点!我喊的大声不累的啊……”
豪迈直爽的声线,威势十足的强人气场,禹小白有点反应过来,这是……纲手吗?
为什么在听她讲话,而且一副发号施令的样子……
他听到了更多真切的谈话声,似乎都是熟悉的人,远远近近,身上暖洋洋的,他感受到了阳光的照射,微风在轻拂,脚下是柔和的草坪,气温舒适宜人。
这一定是个温暖的季节……
但是,他为什么在这?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下,“喂,你准备好了吗?”
禹小白睁开眼,恍如临换场景,光线色彩纷纭涌现,他下意识转头,看到了卡卡西站在身边。
“嗯……什么?”
“我说你准备好了没有。”卡卡西半撑着眼睛,望向四周的神采异常缺失,听闻话语,抬眼瞥来,才算活力集中了一些,“怎么禹白,没睡好?”
张了张嘴,禹小白略微扫视,看到自己正在一处宽阔的草地上。
湛蓝的天空,百米外有条溪流,往外是一片绿意茂盛树林,景色十分美好,然而视线里,却东一撮西一簇站了不少人,一些身穿马甲的忍者扛着东西来回地走动。
“这是哪里?”他傻傻地问道。
“郊外的演习训练场啊。”卡卡西目露奇怪,回答说,“你不会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吧,唉……说来正常,我到现在也挺难接受的。”
接收着信息,禹小白认清了身处的环境。
但是,脑袋依旧有些糊……
“……毕竟要和已经功成名就的三位学生打架啊,尽管是师生情第一,但谁知道会不会故意不留手一下呢……昔日的小朋友都成长了啊,哎好烦呐,等会被打倒真的很丢脸……”
卡卡西和平日性子不同地细语唠叨,禹小白感到意外,不过真的震惊到他的,还是忽然抓取的字句。
“噢你很烦啊,做人保持乐观……”
“你说什么!”
禹小白觉得可能有件惊悚的事情降临到了身上,他诧异到不行地看向卡卡西,“我要和那几个……打架?”
“准确的说,是我们。”
“哪里搞错了吧?等等,那几个是谁卡卡西你可要说清楚,那几个什么的,第七班……”
“对啊,没搞错。”卡卡西揉了揉早醒起来僵硬的脸,“时隔多年,第七班将进行一次意义十足的纪念活动,‘再抢一次铃铛’,你没看周围……”
说到这,他瞅了禹小白一下,语气蓦地危险起来,“难道你想临阵脱逃?门都没有的,禹白助教。“
“喏,拿好了。”
说着,卡卡西从怀里拿出两个铃铛,分出一个过来。
“……”
禹小白下意识地接过,木讷地朝周遭望了望,嘶,面前十米外,真的站着忍界大战之后的鸣人,佐助,小樱。看着他们那副装扮就很吓人。
思路浮现对方刚才说的,禹小白猛地回身说道:“那你准备好了?”
“呵呵。”
卡卡西吊着半死不活的死鱼眼,全身散发着一种丧的气息,用一种白痴的眼神看着他,“你说呢。”
“okok,全部都弄好了是吧,那么都注意啊,要准备开始了!”
纲手在远处喊道。
唰,逗留着的众人飞快后撤,转眼就钻进了树林里消失不见,宛如旋风刮过,原本喧哗的草地被瞬间清场。
包括纲手,看好戏的忍者们露出一个个脑袋,紧张刺激地看着这边。
“……”
“第七班全体都有!”
禹小白宕着机,想说些什么话,却又说不出来。
“各就各位……”遥遥地飘来宣布的声音。
此时一阵风吹了过来,叮铃铃,垂下的铃铛轻轻摇晃,发出清脆悦耳的动响。
忽然到来的画面,忽然安静下来的场地,禹小白不知怎的被和风亲吻脸颊,心情随着流淌而过的故事飞到了迢迢的远方。
这里…是他到过的故事啊。
万里无云下的春天或是夏天,他明白过来。
“卡卡西老师,禹白老师,嘿嘿待会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哦。”鸣人掌心按住拳头,搞怪地说道。
“大老远把我叫回来就是为了这种事……”佐助厌烦地闭上眼,不过嘴角却在阳光下微微浮动,张开了明亮的双目,“不过说实话我挺想揍一回的。”
“放心吧老师们,我跟他们两个不一样的,不会来真的!”小樱堆起笑容说道,然而配合捏指头的动作怎么看怎么危险。
禹小白望向他们,漩涡鸣人,宇智波佐助,春野樱……他一直有在想一件事的,当听说了火影完结的消息,他想着。
往时困扰他的【未完待续…】,他有想过的,那行字变成【完结】的那天。
所有的遇见真是太好了。
“预备”
五代目火影千手纲手在远处高高扬起了手,旁边站着笑眯眯的猿飞老头,木叶村的树叶飞舞在半空,光芒万顷。
来吧,那就再比一次吧。
手臂用力地挥下了。
“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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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书完。)
后记
又是九月开学的无聊班会。
禹小白坐在底下,听着周围人的叽叽喳喳,相比高中,大学同学们的关系显得更加谨慎小心,大多数人都只是和同寝的相熟。
讲台上一学期见不到几次人的班主任有搭没搭地讲着没人在意的话。
窗台的盆栽坚挺地迎向太阳。
大学校园的绿荫道路,飘荡欢声笑语,莺莺燕燕的学姐学妹们走过禹小白的视线了。
“纯夏说的惊喜是什么呢……”他目光徘徊在晃动的裙摆和白皙大腿的边缘,懒懒想着。
前一阵子,纯夏说是要给一个“惊喜”,还说不要去找她玩。
“今天风小了点啊……”伸手对照阳光感受了下,嘟囔着,白花花没有了……最近他挺无聊的。
“好了安静一下啊同学们,还有件比较重要的事,那就是我们班这学年有位同学要转进来……”
发言中的班主任得到了任教以来的最高关注度。
“是位来自日本的交流生,大家一定要好好相处……”
响起窃窃私语。
有人从门外走进来,引起惊呼赞叹。
禹小白随意地转过头,然后差点惊掉下巴。
“各位同学上午好。”
美丽得比外头阳光还耀眼的少女标准地鞠躬,落落大方,“初次见面,我叫星野纯夏,来自日本,以后请多多关照。”
在没反应过来的时间里,纯夏找到了禹小白,朝他调皮地眨眨眼。
我来和你一起上大学啦。
……
“花泽大人,花泽大人”
火之国都城的礼仪司府,侍女在廊道里小跑传话。
“毛毛躁躁,成何体统!”在书房处理事务,刚扔掉几卷求婚请帖的花泽香奈正心烦意乱,发火说道。
“大,大人恕罪。”小侍女连忙把头垂到胸口,接着,递出来生嫩的双手,“外面……有人给了花泽大人的一封信。”
普通的信件。
“真是,什么人的东西你也都接?”花泽香奈无语了,不耐烦地接过,本想敷衍之后立马斥责,可在看到信纸第一行字的刹那,面色变化。
她忽然冲出去。
“花泽大人,慢点,大人……”
无视了手下的呼喊,花泽香奈不管不顾地跑到府外,空荡荡的街上,除了零散的行人什么也没有。
武士按着腰间的刀跟出来,她嘴上说“没事”,止住了人群。
深吸口气,花泽平复波荡的心情,缓缓将信纸摊开,读着读着,逐渐泪眼婆娑。
这是星野大人亲笔写给她的信。
“见字如晤……香奈,你过得好吗?分别许久,甚是想念你和都城的一切……”
“当初的不告而别对不起,不用担心我,我现在过得很好……”
“……我和那个家伙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忍着泪读完,后面还有小些的纸,但字迹就显得十分难登大雅之堂了,白纸也像是随手不知从哪里撕下来的……想必这就是那个她讨厌鄙视的男人。
虽然是那个家伙写来的,花泽依旧字字句句地一行行看完。
啪,一样硬硬的纸片从敞开的信中掉落在地。
她弯腰捡起来。
是一张照片,看起来是新拍的……她睫毛微颤着,终是滑下眼泪。
花泽香奈望着风吹过的街道,眺望都城,仿佛能看见极其迢遥的远方,她微笑地轻声说。
“新婚快乐。”
完本感言
到,历时一年半,本书完结了。
感慨是蛮多的,敲完后记,也有如释负重地长舒一口气。从高二开始有了签约连载的历程,而百万字小说的端正地结束,对我来说其实还是头一遭。
有很多收获。
中间有过断更,调整,零零散散地更新,到现在走完了大纲划好的线,落笔完本,很好,很好。真是漫长的一段时间,起伏不断,犹记得评论有人发帖预言必太监的,那时我很想帮对方想置顶来着,看看你行还是我行,当然下一秒就觉得没必要了。
如今有很多人热衷于教网文作者写书。我虽然只是个写手,但有本事在已经构架好想法的世界里莅临指导的……就不说没水平的了,我猜,那些有水平的高人都很忙,也不会那么急着跳。
本书写过来了。
第五卷发布那会就有在想完结时说什么,想了挺多,真到头,又都是没什么好多说的。
整本书有过一些小错误,但大体上的时间线我查了很细的资料,说实话我原著没看全,辉夜姬决战都是出了很久才补,正因此在发文前就更加注重明白地在这方面下功夫。另外说起情节文笔,部分地方做得不对不够好的,以后吸取经验;在一些该凸显氛围和情绪、发挥能力的桥段,我也是每次每章地,全心全意地认真在写。
给自己打六分吧,毕竟完本嘛,给及格。
为什么会有写这本书念头。一直以来看了很多火影同人,不满意,那试试自己来吧。
以后会换题材了,自我觉得同人局限较大,写久了,没意思。
下一次,我还是想写原创。
应该会停滞挺久的,不知道新书会什么时候出,但一定会继续写下去。想关注的读者可以继续收藏着本书,有消息肯定会在作品相关告之出来。
最后,我想提一下,我发现每当一章有吻戏了,本章说就会特别多。嗯……我可怜还是你们可怜?
感谢那些支持和祝福《清回答火影》的读者,你们的名字和话语,我都知道,也会记得下去。
……不好意思差点漏了,还有给予机会的点娘和编辑大佬。郑重鞠躬。
那么期待下次见面。
以上,
蒙着面的sama。
2018年11月17日星期六。
番外 见家长(上)
男女关系交往久了,总是会到“见家长”这一步的。
而这一步不论古今中外,都是一道富有特殊纪念的关卡和时刻,特别是对于男同胞们的来说考验更大,任务更艰巨,一不小心印象分就差了,老丈人对于请求拱白菜的猪的要求一向高于平时。
当然这些都和禹小白没什么关系,他不用去见女方家长。见了想必丈母娘也会很喜欢清秀的他。
呸完之后,要说的就是,禹小白和星野纯夏同样要经历情侣新人们所走过的历程,在一个冬日的傍晚,落日早早躲进山那头,城市小巷弥漫着即将过年的烟火气……区别就在于,是纯夏鼓足勇气,忐忑郑重地迈进禹小白的家门。
两人一路相知认识,情感吐露过,关怀诉说过,等待忍耐过,风雨度来已经到了勿需外人询问认证的地步,继续过着一起的日子,偶尔闲暇静想,肯定明白后面的事情,说起来,都显得很成熟很懂四平八稳的样子。
但嘴上比比跟现实情况趟过来总是完全不同的级别,将大学毕业的二人,定好了向父母摊牌坦诚的时间,而至于临近,纯夏终究有些坐不住,每天瞅着镜子照半天,不时露出一个怪怪的笑容。
“放心啦,有什么好紧张的。”禹小白在门口安慰道,“你看你的脸绷的,上次见还是我突然穿到司使府邸的时候呢。”
“有吗,没有吧,有那么明显?”纯夏轻轻摸了摸自己施了淡妆的脸,怀疑两秒,突然瞪下眼睛,手掌拍在禹小白背上,“又不是你见家长,当然轻松了!还有多久以前的事了你要提,还不是你一下吐血一下又死皮赖脸地说要带我走的……而且拜见伯父伯母能跟你一样吗?”
东京天空树上的惊心动魄,真的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就像明亮的巫服,绽放的舞蹈,和之后飘荡在夜晚的歌声,朝朝暮暮地映在光阴,变成往后的某句誓言,某个吻。偶尔的不经意间能从生活的细节里瞧到它们,平淡地宛若一杯白水。
“行行行……”
禹小白表面男人气概地抵抗两句,便低头拿出手机拉出微信界面,装作很忙地和门另一边等候着的爸妈发消息。
当初禹小白将纯夏的存在告诉父母,禹爸禹妈着实是吃了一惊,张兰欣是吃惊自己儿子终于找到女朋友了,禹易白是吃惊他儿子竟然可以找到日本女朋友?
要说轮番的审问严查,禹小白自己已经算经历过一番了…他撇撇嘴,转头看去,发现纯夏又在不确定嘀咕着“脸色真的不太好吗”,“要不改天”之类一路耳朵能听出茧的话。
“好了,爸妈让我们快点进来,小心在外面着凉。”禹小白决定扼杀女孩子临阵退缩的可能性,拉起纯夏的手说道。
“诶,等等等下禹白君。”纯夏面庞微红,语气都略显慌乱起来。
偏过身,禹小白将眼神望过去,纯夏看着。两人间安静了会,随后,她就渐渐有了力量,深呼吸几口气,在门前站好端正衣襟,“我知道了。”
“没问题了,去见……爸妈吧。”
禹小白笑着点头,推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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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番外不定时更新的,大家还是不要抱太大期望为妙……
关于新书噢,一直在做准备,在请回答火影没完结前就有了想法念头,目前已经差不太多了,预计四月前发布,最晚四月初肯定会发了。主要是为了存点稿子,实在怕不够用。纯夏的见家长下篇更新后就应该是新书了。风格题材嘛,大概能叫……青春幻想?还有很多其他元素。
对于新的故事,我比较有信心,很有信心,有很多场景飘在脑海。当然,所谓信心这也只能是对我自己而言。我会努力,大家拭目以待。
番外 见家长(下)
门应声而开,不大但家具俱全的温馨屋子映入眼帘。
“哎呀,来了啊。”禹小白的爸妈早就各自等候已久了,张兰欣率先滑出厨房,跟掐秒表似的,禹易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转头盯向动静的门口。他大概是没想到什么姿势比较好,被张兰欣带着下意识起身,动作一半时又尬了下,合适吗?老俩口一起会不会太隆重,搞得女方压力太大啊?
反正就停顿了个更僵硬的姿势。
“嗯我带纯夏过来了爸妈。”禹小白笑呵呵地招呼。
“伯母好,伯父好!”纯夏也见到,立马甜甜地叫了声,各向两边礼貌地鞠躬。
开场是不可能出错的,她私下练习无数回,还有233种备用方案。
“哎哟,这就是我们家小白的女朋友了哦。”禹妈看到星野纯夏的真人,眼前一亮,之前都没见过,说实话本来听闻儿子找了日本那边的,她内心略有不乐意,然而出挑有致的纯夏此时站出来,白白净净,比照片还漂亮…且这打扮,这声音,贤良淑德,一看就是天生我禹家的媳妇啊。
“快进来坐,快进来,现在这天气外面可冷了。”张兰欣喜笑颜开,一步跨过了迎上来的禹小白,就搭住了纯夏的手。
禹小白:“……”
“诶好,谢谢伯母。”
“叫什么伯母啊……哎,咱们纯夏普通话讲的很好啊,来,不讲究的,叫妈……不是,叫阿姨就好了哈哈。”
眼瞅着两位女性已经有说有笑起来,形势大好,禹小白悄悄放下心,其实本就没什么可以担心。他看向旁边,和自己的老爸对上视线。
禹易白终归是在无人知晓的窘状中站了起来,维持一家之主的从容表情,靠近到一个矜持的距离。
父子眼神交流,“小子可以”,“我就说不错吧”,“给祖上争气了”,“嘿嘿嘿”……
在和谐友爱的氛围中,“见家长”副本度过了一个相当不错的开局。按照约定成俗,张兰欣先去厨房做菜,纯夏踊跃表示帮忙,当然最后是没让进的,待禹妈依依不舍地和儿媳分别,留下禹爸招待。
这里嘛,就会有一个空档阶段,故意留出来的时间便是原本的陌生双方用来拉家常,聊天熟络熟络,增进了解的。
在某些地方,或者某些不安到访者的心里,这块就是谨小慎微的“查户口”、占大比印象分的环节了。
严肃,认真,细致考虑。
纯夏局促地坐在沙发上,内心默默地给自己打气。
男朋友坐在身边,拍拍手背表示宽心。
“没事啊,就当自己家一样。”禹易白沉稳和煦地笑道,虽然他也是头一回,“全名翻译过来是叫…星野纯夏吧,要不以后就叫你纯夏好了?”
“完全可以的!伯……叔叔。”
半开式的厨房叮里咚咙传来炒菜的声响,禹易白听着纯夏流利自然的中文,暗自喜色点头,跨国恋情,以禹家的水平就只听人说过,但也知道语言障碍是一个会产生诸多影响的因素,目前为止他还蛮满意的。
未来儿媳和公公的第一次谈话开头,并没有出奇的地方,挺平淡和公式化,说说琐屑小事,岛国见闻。
禹小白就偶尔搭腔,主要职责是静静吃瓜。
开头过去后,气氛就逐渐安静下来。
禹易白不是很会健谈的人,一时找不到过渡的话题,摸了摸后脑勺,五秒钟过去了。
“……”
轻咳一声,禹易白指指开着的电视机,“来,看会电视好了,就当自己家一样。”
禹小白抽了抽嘴角。
“好的叔叔。”纯夏从善如流。
于是,三个人就在客厅里沉默看了近两分钟的电视。
纯夏正襟危坐,双目直视,除了被问到话会转头外,不敢有丝毫逾越,禹爸尽管想让自己看起来显得十分自然,但他双手撑在两条腿上,愣是没动。没错,一直动会显得人紧张,想法很好,但禹爸撑得是越来越僵硬了。
“晚饭还要点时间,来小夏吃点水果,儿子,给你女朋友剥一个。”
“哦。”
“谢谢叔叔。”
禹小白怀疑地看了一眼老爸,伸手拿橘子。
禹爸:“就当自己家一样。”
纯夏:“好的叔叔。”
除了电视机的声音,又是快两分钟的湖水一般的平静,禹小白有点忍不住了,怎么一开始热闹和谐的开局变成这么惨淡了,到底会不会运营?
他一把抓住遥控器,猛换台,同时提高音量说道:“谁把电视调到少儿频道的啊?”
动画片的画面一变,转到新闻联播,保持静止注视的纯夏和禹爸皆是恍然大悟。
“咳咳……”
禹易白老脸挂不住,红了红,总算开动脑筋恢复运转。
“纯夏啊,还在读书的吧?”
“是的叔叔,我和小白读同届,准备考研究生。”
“哦,研究生好啊,以后想做什么啊?”
“以后的话……”
这话题就对了嘛,早点不会说啊!
一旁的禹小白感到非常心累。
聊天接入正轨,其实只要说话顺起来,再放开一点,第一次的家庭拜访,让气氛轻松并不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纯夏在人情世故方面可不是萌新,两人间慢慢地多了笑声。
接近尾声的时候,说到兴趣爱好的部分,纯夏连忙抬头挺胸,道出准备好的言辞,纯夏在舞乐领域绝对可以说得上多才多艺,这可是妥妥的加分项。禹易白大感好奇,对面的女孩立刻流出惹人欢喜的笑容。
“叔叔,来的时候车上正好放了乐器,上次练习完忘记收回去了,不介意的话我给您表演一小段吧?”
即使是星野纯夏,当处于儿媳妇的立场上时,也难逃展示一番为了留下好印象的俗套。
“不介意不介意。”禹爸笑呵呵摆手,“咱们纯夏一看就是有教养有学识的女孩家……不知道是哪种乐器啊?”
禹小白抛下橘子皮,赶紧想帮忙开口,事先商量准备好的吉他和三味线可是也有他的份。
“是小提琴。”纯夏掩嘴羞涩道。
“……”禹小白木木转了下头,接受到女孩浓浓如有实质的温柔目光,低头继续剥橘子皮。
禹易白听了,瞬间就钦佩起来了。伯父快乐,纯夏自然也感到快乐。
之后,仅剩下剥橘子皮这一功能的禹小白被呼喝下楼拿琴,他果然在车的后备箱看到一把多出来的琴盒……看来是又临时改决定偷偷准备了么……
更让他吃惊的,是纯夏真的在他爸妈的面前,仪态娴熟,优雅地拉了一首舒伯特的小夜曲。
黑色长裙,白色衬衣,声毕欠身时获得了大片掌声,硬是搞得像是在音乐厅表演。
禹小白事先是不知道的,也没听说过纯夏在学……这最多只学了一个月吧?
席间,纯夏继续收割一波一波的好感度。
随着这回相见的顺利和深入,往日的少年少女,如今已成为的两个默契的大人,未来正可见地,朝着他们所期望的方向前去。
边吃饭,一家人边谈了以后的工作等等,纯夏继续读书,兼职做着粉丝越来越多的up主,禹小白的话,很久很久他刚回到地球,冒出过武术教练的念头,现在自是不合适要放弃了,他毕业后,就去找日语相关的行业公司面试。
虽说无耻了点,但靠着那段不平凡的经历,他的日语可比绝大多数专业学生讲得好,工作并不难。
同样也是这段不平凡的经历,使他看淡了权利财富。打打杀杀很酷,而人们的生活可不能那样过。
……
看到这里,禹小白和星野纯夏就要起身告别了,两人结伴地走出门口。
……
至于往后的他们?
我们已经知道了。
《忍者的退休生活》
开的新书吧。。
如果有兴趣的可以移步去看看,若是觉得不错,麻烦支持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