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四章:虚幻尽头(二)
从天而降的一掌,似骄阳的烈火,掌虽未近,灼热的温度已如炙烤般降临大地。庄邪的脸庞在火光中映照得通红,猛地闪身移开,一道偌大的火焰掌印轰烈在大地之上。
火焰如海,烧灼着路旁木质的房梁,如火龙般蔓延而开。火光之中,那些本还躲在暗处躲避的乡民尖叫着四下逃窜。
如晚霞般的火焰化作一道人形出现在目及之处,一座低矮的土房之上。
火光消散,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赤红色的长发垂腰,一袭祥云白袍的儒雅男子。高挺的鼻梁,狭长的鹰眼,不宽不窄的脸庞和嘴角淡雅的笑容。他的五官算不得俊朗英气,但举手投足间却散发这一阵贵气,也许这是因为这种贵气,当他出现的时候,那枪尾妖人的脸色瞬然变得恭敬起来。
“漠少爷。”那妖人单膝跪地,极是卑躬屈膝。
他负手而立,仰望星空,淡雅一笑,道:“可寻到洛神无良了?”
“呃——这...”那妖人面色一白,欲言又止,亦是心虚不已,方才到此之后,他便与庄邪纠缠相斗,全来忘了重要的任务。
土房之上,那赤发男子依旧身姿儒雅,却在转瞬之间,犹如流星飞梭,转眼闪至那妖人的身前,一只手掌紧紧地掐住了他的喉咙,脸上依旧带着笑容:“给我一个让你活下去的理由。”
“漠...漠少爷!不....属下...属下这就去将那洛神无良擒来...”那妖人惊恐不已,浑身颤抖着。他知道,这看似雍容儒雅的笑容里,蕴含的是无尽的恐惧!
“擒?注意你的用词,洛神无良可是你这小妖所能亵渎的?”掌中之力更劲,吓得那妖人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而相隔不远的庄邪赫然瞪大了眼。这赤发男子口中那洛神无良,不就是自己的母亲么!
“不!我必须阻止他!”庄邪眉头一皱,双脚猛然一劲,借着龙化的状态,他顷刻间已是逼近了那赤发男子,一手龙爪抬起。眼见便是有着将那男子撕裂之势。
而就在这时,赤红的发丝之中,一道冷冽的目光斜撇而来,一掌烈焰直接轰在了庄邪的胸膛之上。
就是这一掌,仅仅这么一掌,庄邪身上的鳞片骤然撕裂而开,被烈火焚尽,胸膛顿时凹陷下去,整个身子竟是瞬间被击飞数丈之外。
咳咳!
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庄邪倒在血泊之中已是体无完肤,他从未见识过这样强大的一掌,若是没有鹰王纱衣的防护加上龙鳞的坚韧,怕是这一刻,他已经死了。
模糊的视线之内,那双阴冷的目光斜撇而来,庄邪咬着牙,强忍着尽断的经脉。一点点地爬了起来:“就是你!就是你掳走了我的母亲!”
手掌松开,妖人落地。那赤发男子转过身来望着庄邪,道:“给我一个容你活下去的理由。”
布满鲜血的嘴角露出一抹惨然了笑,庄邪淡淡地摇了摇头,道:“我早已死了,不过是复仇的心支撑我活到了现在。对我而言,生死早已无关。”
他说着。脚步已经吃力地移动,缓慢地朝着那赤发男子走去。
“你真的想死么?”微笑着看着他,那赤发男子眉宇间略微有些波动。
“生又何妨,死又何妨,只要杀了你!”怒喝一声。体内的妖气和灵力在这一刻达到了至高点,庄邪狂怒地朝着那赤发男子爆冲而去,这一刻他忘记了生死,忘记了伤痛,即便是虚幻之境,他也不愿让悲剧再度上演!
“杀!”
无尽的嘶吼,在这一刻静止,周遭的景物虽然碎裂而开,化作无数的冰晶飘散而去。视线之内一片光明,犹如茫茫白昼。
庄邪愣在了原地,方才的赤发男子和妖人皆已消失,周遭的楼房,火海,和逃窜的乡民,也已无影无踪。
身体之内的疼痛之感淡然无存,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庄邪捂着胸口,碎裂的经脉和骨骼完好无损,除了被自己扯去的袖子外,身上皆无半点创伤,也无半点异样。
“这是哪里?莫非我死了?”庄邪浑然不知所措,但见面前似飘浮着白茫的雾,在一阵风吹过的时候,轻拨而开,露出了一条径直的羊肠小道。小道的尽头,是一个偌大的石门,在云雾飘散的那一刻,沉重的开启。
“进来吧,孩子。”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那石门之中传了出来,庄邪一怔,稍稍迟疑了半刻,便踏着那条小道朝石门走去。
石门之内是个偌大的岩洞,空空荡荡,冷冷清清。
“恍”
一阵嗡鸣巨响,岩洞央一处石台之上,射出一道雪白圣洁的光束,汇聚成一道高大而挺拔的人形。
庄邪挪动着脚步来到那石台之前,但见光芒消散的那一刻,出现在视线之内的是一个八尺高人,体格健硕的白眉老者。
光秃的头顶,深刻的皱纹,和那两撇足以垂至膝前的雪白长眉。这赫然是一个垂暮老者,但他的体魄,却是健硕得堪比壮年。
他身着一袭普普通通,却彷如被加持过一般洁白无暇的长袍,两手拄着一柄檀木仗,白眉之下的老眼中,有着一掠闪耀的精芒偶现。
痴目望着老者,庄邪隐约觉得这老者散发着气息中有着一股无尽强大的能量,让得他不禁心生敬畏。
“老...老人家...”庄邪吞咽着唾沫道。
白眉之下的老眼略微有些严厉,可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却是露出了笑容,道:“孩子,我是你的师尊,张无涯。”
“您...您是张无涯,张天师!”庄邪听得老者的话,顿然一怔,赶忙下跪行礼,道:“弟子庄邪,拜见师尊。”
白眉轻轻飘动,张天师手持檀木杖,立在原地,宛如一座雕像一般。见着庄邪三跪九叩之后,他便微笑地点了点头,道:“孩子,你能来到这里,说明你已经战胜了心结,你的内心已毫无恐惧。”
庄邪蹙了蹙眉头,回想方才的一幕,原来这是考验弟子能否战胜内心的恐惧。不可否认,当面对如此强大的妖族敌人的时候,任何人的心都是动摇的,能够依然冒死朝危险进攻,这已经是打破了对内心最深层的恐惧。
“敢问师尊,这里可是虚幻之境的尽头?”庄邪挠着头,抬眼看向了张天师。
也几乎就在这一刻,那双老眼之中,忽然闪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惊疑:“你...你这孩子..”
他的语气中略带着疑惑,让得庄邪皱起了眉头,问道:“师尊为何声有疑惑?”
白眉紧紧蹙着,浑浊的老眼认真地看了庄邪许久,似疑似猜地道:“你这孩子模样,倒是像极了我一个故友。只不过那个人现在不知身在何处了。”
“故友?”
见庄邪似有继续追问下去的势头,那张天师便调转话锋,道:“正如你所猜测的,这里的确是虚幻之境的尽头。从这里离开之后,你便能回到现世了。”
庄邪淡淡地点了点头,兀自思考了半刻,便是问道:“师尊,弟子还有一事不明。这虚幻之境,所有遭遇不测的弟子,都真的死了吗?”
这个问题,让得这白眉老者微微迟疑了半刻,过了许久,方才点头。
张天师的默认,彻底压碎庄邪心中随后一丝希望,陆柯、皇昊文还有唐子钰,他们真的离开了自己,永远的离开了!
“为什么!这样的比试,和杀戮有什么区别,人和妖兽又有什么区别!”庄邪激动地咆哮着,内心的悲愤和不解已是达到了顶点。
“孩子,世间之事本就是如此。众叛亲离,生老病死,勾心斗角,相爱相恨,情感只会成为你强者道路上的绊脚石。妖正是如此,才强大。”
深深的吸了口气,在他这个年纪,要背负这样的思想,显然是有些强人所难。但回顾过往,似乎正是如此,只有不被情所牵挂,不被情所绊住,人才可以达到毫无弱点的状态吧。
思绪轮转,庄邪淡叹了一声,忽然也是皱起了眉头,问道:“师尊您方才提到了妖,无论是妖兽,还是更加强大的妖,完全有着一举毁灭人类的威力,人又是如何顽强抵抗下来的?”
回忆着几次遭遇真正的妖,那样的强悍,根本是区区凡人所望成莫及的。而这样强大的种族,人究竟是通过怎样的方法才抵抗到现在?
这一问,让得那略微冷峻的老者也是展颜大笑,道:“你这孩子,你不过才见了这个世界的沧海一粟,冰山一角罢了,外面世界的强者,已不是你所能想像的。不过,妖族之所以无法彻底的毁灭的人族,只因那四位隐世的大尊者。”
“大尊者?莫非是灵尊强者?”庄邪好奇地问着。
谁知,他这一问,张天师便笑得更开怀了:“孩子,在你眼中灵尊强者就足够强大了吗?王朝之内,四大尊者,皆是拥有通天大能,就连妖族也忌惮三分...罢了,他们对于你这孩子而言,还是遥远所不可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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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五章:来世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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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孩子,你可以离开了。”
浑浊的老眼望向庄邪的脚下,那里很快出现了一片白光,白光支离破碎化作星辰,缓缓的悬浮而起。
“师尊,我还能再遇见您吗?”身在白光之中,庄邪的双脚逐渐如尘沙消逝,他凝望着老者,高声问道。
“有缘自会再见。”张天师浑浊的老眼微微笑弯着,摆了摆手,似在向庄邪告别。
很快,圣洁的白光将视线吞没,等庄邪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面前已是一片红土高原之地。冲天高耸赤红高崖环绕四周,视线之内目无边际。
脚下踏着松软的红土,风沙中有着鲜红的沙粒,这茫茫高原之上,犹如一片冻结的火海。
下一刻,几束光自他身旁降落,三道身影很快自那光芒消失之时幻化而出,乃是韦一方、白璃和千叶月。
除了千叶月似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神色慵懒,白璃和韦一方皆是经历过生死一般惊魂未定,脸色发白。
很快,他们的时候又是一道金光打下,徐三刀从天而降,几道目光汇聚而去,便见他圣洁飘落之后,脸上便多了一分笑意。
“恭喜你们,你们可以离开虚幻之境,回到现世中去了。”他言语平和,面容温润,可语气之中却透露着一抹难以掩盖的苦涩。
毕竟心是肉长的人。这段时间日夜的相处,经历过种种生死劫难。结下来患难与共的情义,但天下却是没有不散的宴席。终将还是要走向离别的那一刻。
望着他们,徐三刀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种桀骜不驯,不羁放纵。他眼波流动着,强忍着不舍与苦涩依旧保持着那祝福的笑容。
庄邪平日虽不苟言笑,心细却是细腻过常人,他完全能够体会徐三刀此时此刻的心情,甚至连他自己都在这种不舍的情怀中,心绪万千。
“三刀兄。保重了。”韦一方上前一步,握住了他的手。他知道,这一别也许永生永世都无法再见,这样的兄弟情,就让他留存在记忆的最深处,永远的尘封下去。
白璃红唇微颤,终于是止不住的哭出了声来,这一路她没少受到徐三刀的照顾,这样苦痛的离别。对于一个小女子而言也是太过残忍了些。
“三刀兄,不如你与我们一起回去吧,毕竟你本来就不是虚幻之境的人,你和我们一样。都是宗门的弟子。”庄邪认真地望着他满怀期待地问。
徐三刀轻蔑一笑,也是摆了摆手,叉腰道:“想什么呢兄弟。如果虚幻之境从此少了我这样的正义之士,还不知有多少像你们这样的无知少年要枉死在这里了。”
说着。他钢铁般坚毅的脸庞中,流露着一抹淡淡的柔情。旋即从怀中取出了一柄短剑,来到了庄邪的跟前。
“我是一名刀客,这剑,呵呵还是不适合带着身边。送你了,我想它在虚幻之境中也憋坏了吧,是时候回到现世了。”徐三刀笑着,他试图用笑来掩盖内心的百感交集。
“三...三刀兄....”庄邪接过剑来,只见这是一柄如匕首般窄短的小剑,有着朱红宝石般闪耀的剑鞘,和上面雕刻精美栩栩如生的纹路。这是一柄好剑,更是一柄保存尚好的剑,可以看得出平日里徐三刀对其爱护有加。
顺着剑柄看去,青玉石铸造的剑柄之上,刻着一个小字:敏。这显然是个女子的名字,这不禁让庄邪想起徐三刀曾经的故事。
“三刀兄,莫非这剑...”庄邪皱紧了眉头问道。
徐三刀微微笑着,摆了摆手:“它是我的心结,交给你了却。”他一手搭在了庄邪的肩头,轻轻地拍了拍:“作为一个剑客,你怎能没有剑呢?别小看它。”说着,他擦肩而过,径直来到了几个人的中间,双掌合十,身躯之上的纹路开始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伴随他口中咒文一般的念声,平地之上,亮起了一道诡异的大型图腾,那是某种玄奥的灵诀。
“好了,你们可以回去了。”徐三刀立在灵阵中央毅然地沉声说道。
千叶月惊奇地望着,旋即跑到庄邪的跟前,忽然抓住了他的手,娇俏道:“到了现世,一定要来找我,我在云峰宗等你喔。”
说着,她俏皮地冲着庄邪眨了眨眼睛,旋即一个回身,进入了灵阵之中,双手一扬,便在一道金光的覆盖中,转眼消失。
“你们也跟上吧,再晚就来不及了。”徐三刀厉声高呼着。
白璃与韦一方对看了一眼,也是缓缓走到了灵阵之前,韦一方道:“庄师弟,我们走吧。”
韦一方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庄邪却似若没有听见一般,淡立在原地,望着徐三刀道:“今日一别,也许终未能再相见,三刀兄,请你一定要保重。”
三刀漠然无言,嘴角微微下垂,半晌之后,方才沉沉地说道:“好了,快走吧。”
深吸了一口气,庄邪绝然地迈起步子,朝着灵阵中央走去。韦一方和白璃见庄邪走来,便齐身涌入了灵阵之中,在一阵嗡鸣的响动声中,消失在这一片红土旷地之上。
庄邪紧跟气候,却在脚步迈入灵阵的那一刻,身前不到丈许之地的徐三刀忽然一个飞身来,瞬间抓住他的身子,猛然一旋。
“小心!”
徐三刀的惊呼之声还在耳边徘徊,一股极强的剑气忽然刺中了他的背心,一口血剑从他的口中溅射而出,庄邪猛然一怔。目光掠过而去,但见不远之外。立着一名身形如松的男子,长衣如墨。盘发作髻,他一样手,一柄木剑便是飞入他的手中。
这一刻,庄邪赫然认出了他:“冷雨!剑圣冷雨!”
江州之时,他们曾有一面之缘,当时他已是不敢小觑这有着剑圣名号的男子,而眼下,他立足远方,杀气却已弥漫至此。让得庄邪呼吸起来,都感觉到隐隐的沉重。
徐三刀脸上的肌肉一阵抖动,捂着后背,目光阴冷地向后撇去:“又来个不得了的小鬼。”
木剑被他反手持在身后,冷雨行步而来,神色淡漠,目光在庄邪与徐三刀面前一扫而过,很快如猎鹰便注视着庄邪,道:“交出龙纹锦盒。”
双目微眯。庄邪很快露出轻蔑的笑容,道:“给你,为何要给你。”
冷雨面不改色,不焦不怒。目光向后一撇,但见红尘之中,几道身影已是肃杀而来。修为皆是在灵师初期左右。
“无论你交或不交,这龙纹锦盒我都要得到。”他漠然地道着。忽然眼瞳紧缩,但见一道金光刺眼。徐三刀一掌如刃,化出一道巨大的金光刀锋劈砍而来。
他浑然一劲,木剑一抬,灵王罡气抖转而出,竟是瞬间将那刀锋挡了下来!
双脚深陷土中,这样强劲的手刃刀锋已是超出了他的想像,让得他这冰冷的脸,再也无法保持淡定,露出了一丝痛苦之色。
而反观徐三刀,他的面色已是不近泰然,先是被对方一次突袭所伤,加上此刻对手竟是灵王等级的强者,这无疑是让得他有些力不从心。
而当冷雨顷刻间抖转出灵王罡气的那一刻,已是深深地震惊到了庄邪,目光直视而去,那至少五人的身影已是疾步而来,他心下顿然一慌,权衡左右,也是高喊了一声:“住手!”
轰!
沙尘滚滚荡漾而开,两人皆是退避三尺,但见庄邪猛地一声喘息,从怀中取出了精致的黑色小盒子。
“这是龙纹锦盒,给你。”说着,他便将手中的龙纹锦盒朝冷雨抛去。
冷雨接下龙纹锦盒,小心翼翼地将其打开,那双漠然的眼眸,终于在锦盒开启的那一刻变得兴奋且贪婪。
“现在你可以放过我了吧?”庄邪眯着眼道。若此刻他孤身一人,生死已无瓜葛,他会毫不犹豫的奋死一战,但眼下,他身边有徐三刀。这一路他受了徐三刀太多的恩情,至少在离开的这一刻,他希望一切都能够平安。
冷雨合上了龙纹锦盒,迈步来到庄邪的跟前,嘴角露出了罕见地笑容,道:“你是一个聪明人。我,不杀聪明人。”说着,他便回身过去。
忽然!那道阴冷的目光横撇而来,一道凌厉的掌风轰在了庄邪的胸膛,将他击入了灵阵之中。
“我答应放过你,却没有答应放过他!”
冷眸一闪而过,所有的云峰宗弟子一拥而上,朝着徐三刀围攻而去。
徐三刀顿然一阵,体内的灵力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一股极强的手刃刀锋横扫而出,瞬间将那些袭来的人纷纷震退而开。而他的刀锋能够逼退其他的弟子,却是无法震开同样达到灵王境界的冷雨。
嗤!
木剑直穿过徐三刀的身躯,冷雨狂啸不止,一道充满命令的目光之中,所有的弟子都重拾手中的剑,齐刺入他的身躯之中。
嚓!
鲜血与泉涌般喷射而出,徐三刀面容僵硬,气息逐渐消逝。
“三刀兄!”庄邪狂啸着爆冲而来,可他的身子却是被灵阵所束缚。
“走!”
一怔惊天的呐喊,徐三刀用尽体内最后一丝灵力,双掌合十,催动着灵阵的运转。
庄邪眼中奔泪,身躯逐渐被金光所覆盖,直到最后的一刻,他赫然的望见,那柄木剑已是从徐三刀的头顶直刺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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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弟们,这章结束,第四卷就结束啦,下一章就是第五卷了,不知不觉我们的庄邪已经成长得很厉害了。同样的,灵王朝也来到了70万字,而孤独想告诉大家的是,这不过是全本大纲设定的五分之一,哈哈。先卖个关子,第五卷会非常的热血,胸弟们做好准备,我们要大开杀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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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六章:庄邪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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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如白驹过隙,转眼已入寒冬腊月,龙虎山涧溪泉漂泊着薄冰,霜雾弥漫在松林之间,白雪早已悄悄盖过了半壁山头。
又是一日阴霾天,打着清早,天师府的弟子间外已是郎朗一片嘿喝声,子弟们口吐白气,出拳如风,击打在面前的木桩之上,带出阵阵力道浑厚的响动之声。
这里多半都是写新晋的弟子,灵力皆是在一二重左右,偶有些初达三重以上修为的弟子,腰马之间都震荡出的灵力,都能引来周遭弟子们羡艳的目光。毕竟在赤服弟子当中能够达到三重灵力,甚至四重者,足以鹤立鸡群。
一声轻咳,柳师兄立在高台上扯着嗓子,望着下方的弟子很是不满,尖声尖气道:“你们这些拳头,跟软脚虾似的,要是遇上修为高点的妖兽,还不得把你们生吃活剥喽?”
训斥声中,台下一片俱静,过了半晌,便有着弟子眨巴着天真向往的眸子看向他去,问道:“柳师兄,我们昨日可都听说了,天师府十大弟子庄邪,大半年之前可都和我们一样是赤服弟子,这是真的吗?”
一语掀起千层浪,如今的宗门内,有谁不识得庄邪的名号?半年时间,从赤服晋升到绿服,甚至一举进入十大弟子之列,这样的传奇,无疑激励着所有新晋弟子的心。
四下一片哗然,柳师兄一听“庄邪”二字,脸上很快浮现出难以掩饰的自豪。兰花指翘起,他捂嘴偷笑了几声,豪声道:“看你们拳头不咋地,耳朵倒是激灵得很。那师兄我也不瞒你们,庄邪进入天师府的时候,就是在我柳冰冰的门下。喏,你,就是你站得那个位子。”
那名被柳冰冰指中得弟子整个人愣在了原地,瞬间兴奋地跳了起来:“是我吗?真的是我吗?”
一道道羡慕的目光汇聚而来,那弟子饱含热泪,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面前的木桩:“这就是庄邪师兄曾经修炼的木桩呀。”
而人群之中一些女弟子也是议论纷纷起来,暗生仰慕之情,这样年轻,这样优秀的少年。哪个少女不得春心荡漾啊。
“咳咳。”
一声轻咳,打破了此时的喧哗,一个体格胖硕,一条长辫子垂至粗腰,一双眼睛狡猾如鼠的弟子走上了高台,而伴随他的出现台下的弟子们各个仰视而去,眼中精芒瞬间绽放。
“颜师兄!是颜师兄来了!”
“哇颜师兄,他可是庄邪师兄的老大。颜胖会的至高弟子啊!”
“是啊,没想到他来看我们了。真是太幸运了。”
颜胖子立在台上,背手而立,笑容可掬。现在的他,虽然体格和相貌都与先前一般无二,但现在的他,可是身着黄服的管事弟子。在庄邪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他的修为已是进步到灵力七重。
他希望凭着自己不懈的努力,有朝一日能和庄邪并肩作战。
望着台下一张张充满稚气的天真面容,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和曾经与庄邪共同修炼的日子。
正在这时,沿着西边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橙服弟子上气不接下气,疾速奔来,惊呼道:“颜师兄不好了!小蛮师姐和秦岚月师姐遇到危险了!”
“你说什么!该死的,难道不知道她们是颜胖会罩着的吗!”气汹汹地跑下台去,一众弟子围上前去。
“喂喂喂!都给我回去!”柳冰冰一声历喝,这些新晋弟子只得望着颜胖子离去的背影,乖乖地退回了原地。
一路快走,颜胖子握紧了拳头,低声骂道:“是谁敢欺负她们。”
身后那名橙服弟子也是欲言又止,不敢出声。
“问你话呢,快说!”颜胖子撇头回来怒声道。
“他...他们是北院绿服弟子,应当是符字门下的,一共三人。”那弟子低低呜呜地说着,语气中都有着颤抖。
“奶奶的,符字门怎么了,咱们颜胖会怕他不成?不过就是绿服弟子,还敢这么嚣张。”颜胖子气喘吁吁,肥大的肚子一阵起伏。
“可...可是...庄邪师兄..他不在呀...否则绿服的师兄..也不敢...”
那弟子话还没说完,颜胖子脚步一顿,回眸而来,咧了咧嘴:“如果连区区绿服弟子都要庄邪师兄出马,那要你们还有何用?”
那橙服弟子委屈的低下了头,也是欲哭无泪,颜胖会虽然慕名而来的弟子众多,但达到绿服级别的还没有一人,怎敢招惹外门弟子。
一路怒奔,来到了东院之外一处绿荫环绕的草坪之上,此地平日乃是弟子们练剑之地,而眼下却是空无一人,几道身影立在中央,面前是两名倩影柔美的女子。
“秦姑娘,小蛮姑娘。”
几月之间,除了颜胖子之外,小蛮和秦岚月已是晋升至黄服弟子阶位,实力在众弟子中也算得上翘楚,但面对这足足不下五人的绿服弟子,她们依旧显得弱小得多。
隔着远听到颜胖子的声音,两双美眸直视而去,便见他挺着大肚子快奔而来,斜眸一瞥那五个面生的绿服弟子,便呵斥道:“你们几个,斗胆欺负我颜胖会的师妹,不要命了?”
“呵,颜胖会是什么东西。”五人之中,便是有人发出了轻蔑的声音。
这五人站姿坚挺,阵势规整,两人一列分散两侧,唯当中一人马首是瞻。但见这个人,高高壮壮,同样的绿服穿在他的身上,却有着与众不同的贵气。
他相貌平平,皮肤却是白净细嫩,右耳挂着一个上等银环,腰间别着一块价值连城的玉佩,眉宇之间都有着高人一等的气势,显然是出自大户人家。
“你是他们的头么?”颜胖子指着那人便是质问道。
小蛮抿着嘴,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轻声细语道:“颜师兄,不要和他们计较啦。”
小蛮的声音很轻,颜胖子却是见事不怕,故意抬高了音量,喊道:“怎么招了?咱们颜胖会还怕他们几个小瘪三儿?”
“放肆!我姜师兄乃朝廷姜太师公子,岂容你出言不逊。”一名步上来的弟子,怒眉倒竖地看着颜胖子吼道。
“不就是个太师公子么?我颜胖子可不怕你。”说着,他不禁望向身后的小蛮和秦岚月,问声道:“你们怎么惹到这样一个刺头啊?”
小蛮一阵委屈,轻咬着下唇,道:“小姐今日在此练剑,不巧伤了他们其中一人,已赔礼道歉,可就是得理不饶,这下才引来了他们。”
“呵呵。”轻笑了声,初步了解事情原委的颜胖子转头看向了那太师公子,道:“拳脚尚且无眼,何况刀剑,只是弱女子,何必咄咄逼人呢?”
那五人之中有一人欲要开口,却是被那太师公子抬手挡下,但见他轻蔑地看着颜胖子一眼,仰着头道:“我乃姜太师公子姜翰,我最是讲理之人,你师妹用剑伤了我的师弟,本来用剑换回去也就罢了,但方才,你出言辱我,事情就没这么简单了。”
“呵,那你想如何,打架么?”颜胖子紧握双拳,低声道:“小蛮姑娘,去叫小明过来。”
小蛮紧搓着手,刚一迈步,却是被一人拦住:“想逃走么?”
姜翰冷笑着看着颜胖子,旋即从袖口中取出了一枚乳白色的珠子,让得颜胖子顿然一怔,嘴角颤抖,惊恐道:“困...困兽珠...”
“你只是一个黄服弟子,打是打不过我的,我最是讲理之人,咱们就玩点更有趣的。”说着,他两指拈着手中的困兽珠端详着,轻笑道:“我贵为太师公子,府上自当少不了宝贝,这里是一枚困兽珠,里头困着白符一等的妖兽,青目猹,你们大可以合力对付它,如果能够撑过二个时辰,今日之事,便就此作罢。”
“白...白符一等妖兽....青目猹,怎么可能!这样的妖兽,至少灵师初期的强者才能对付得了,我们区区...”双眼放空,望着那阴险的脸庞,颜胖子深深低下了头。
“好了,让我们开始吧。”眉头一挑,姜翰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手中困兽珠瞬间摔裂在地,腾起层层烟雾。
骤然之间,一声尖锐的叫喊划破了一片林地,一头身形高大,通体火红长毛的凶猹赫然出现在视线之中。
两排锋利的獠牙悬挂着唾液,一张凶恶的脸庞之上,有着四颗青色的眼珠子。利爪深嵌草中,伴随青目猹的出现,方圆一里之内便弥漫起浓烈的兽灵。
周身漂浮着妖异的火焰,青目猹的兽灵已是让得所有人都不禁退避三尺。只见姜翰迈步而来,便弯下了身子,手掌轻轻抚摸着那光滑的长毛,在那竖起的耳朵旁,轻声说道:“先杀了那姑娘。”
吼!
命令下达,四颗绿色的眼珠瞬然发亮,强大的兽灵在这一刻骤升到了顶点,下一秒如火红的暴风,朝着小蛮的方向爆掠而去。
清澈的眼瞳倒映着青目猹狰狞凶恶的脸庞,小蛮尖叫一声柔弱的双掌探出,似作绝望的抵挡。
“庄邪你快回来!”小蛮哭喊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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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七章:友情的小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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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绝望间,小蛮双掌探出尖叫一声,突然,她两掌之间,云绕着一股汹涌的黑气,只听一声凄厉的嚎叫,那青目猹利爪被支离破碎,鲜血溅洒而出,整个身躯向后倒射而去,滚落在地上呜呜叫唤。
这一刻,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满目惊愕地望着小蛮,赫然不知方才的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个修为浅薄的弱女子如何击伤了白符一等的妖兽!
此时,小蛮也是惊愕地望着自己的双手,神色迷离间,忽然感觉到背上贴着一个温暖的手掌。回眸而去,是那双熟悉的犹如星辰般璀璨的漆黑眼瞳和那张俊朗的脸庞。
“庄...庄邪...”小蛮眼波流转,全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一刻,仿佛梦境一般。
但见这张俊朗的年轻脸庞微微一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我回来了傻丫头。”
一时恍惚,小蛮感觉眼中的庄邪与先前几乎判若两人,他体格更加的健硕,个子变得更高,五官也比更加成熟和英俊,最重要的是,他的气息,让人觉得安稳和依靠。
秦岚月薄唇微张,身旁的颜胖子愣了许久之后,也是兴奋地跑上前来,给了庄邪一个大大的拥抱:“庄邪你终于是回来啦!真是想死我了!”
这个来自兄弟久违的拥抱,有些措手不及。却是暖心不已。庄邪微微一笑,并没有过多的停留在久别重逢的寒暄中。目光很快撇向了那前爪碎裂的青目猹,然后看了看周遭几个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的年轻弟子。
“兄弟。还好你及时赶到,否则小蛮姑娘可就性命不保了。”颜胖子厉声说道。
漠然地望向这五人,庄邪的眼中忽然掠过一抹寒芒:“你们几个,给我站过来。”
分散的几个弟子一听这话,浑身一颤,二话不说,便是言听计从地站上前来。虽然他们从未见过庄邪,而此时的庄邪还未展露半点气息,但方才的一幕任凭明眼人的都看得出来。庄邪只是暗自助力,便能借着小蛮之手击伤一只白符一等的妖兽!
宗门之内,拥有这样实力者,能够几人?
啪啪!
几声刺耳的清响,庄邪一个巴掌扇在四名弟子的脸上,沉声历斥道;“这是给你们的惩罚。”
说着,他上前一步,那四名弟子便自觉的分散而开,他迈步走到姜翰身前。静静地对视着他。
望着这双星辰闪耀的眼眸,姜翰这样不可一世的富家公子,也是傲气顿消,微微低下头去。
鼻息微微一沉。庄邪掌心之中灵力翻腾,一掌横打而去,一团黑火便瞬间将那青目猹吞没其中。
吼!
凄惨的尖锐叫喊不断传来。那青目猹很快在黑火中挣扎扭动,最后也是被黑火燃尽。化作细小的黑沙,飘散而去。
深咽着唾沫。周遭的弟子看得瞠目结舌,一个白符一等的强大妖兽,就这么轻易被干掉了?深不知这突然出现的少年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伸出手来。”庄邪淡淡道。
姜翰一怔,深不知庄邪要做什么,当下却又不敢违背,稍稍迟疑了半刻也是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来。
忽而,一道寒芒闪过眼眸,短剑在庄邪手中一出一收,一声清啸,姜翰的左手已是被庄邪齐腕砍下。
“啊——!”
凄惨的叫喊声中,姜翰捂住断口的手腕,抖转灵力将鲜血止住,神情惊恐地望着庄邪,脚步不断向后退去:“不...不要杀我..我是姜太师的公子..”
垂眉低眸,太师公子又如何,此刻即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无法阻止庄邪。但见他脚步瞬移,一掌握住了那被他斩断的手腕之处,手指如钳般深深刺入其中,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涌出,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得姜翰大喊大叫。
“你!”一拳反打而来,庄邪抬手挡下,用力握住,手臂一劲,汹涌的灵力抖转而出,只听一声骨裂的脆响,姜翰手掌反折,又听咚的一声,一脚直踹而出,将他瞬间踢飞了数丈之远。
那四名弟子立在远处,竟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简直如恶魔一般恐怖。
庄邪脚步不停,朝着那身子已经被打得变形的姜翰走去,眼中寒芒如刀锋般冷冽,吓得他瞳孔紧缩,连连呼喊着饶命。
“庄公子住手吧。”小蛮高声呼喊着,凭庄邪的耳力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可他依旧脚步不停,眼中尽是杀戮,脑海中浮现着从虚幻之境中离开的最后一幕,那冰冷的木剑,惨死的徐三刀,深深的刺痛着他的心。
鹰王纱衣飘扬而起,强劲的气流让得想要靠近他的人都纷纷被震开而去,脚下的草坪如海浪般拂动着,庄邪一掌探前,两指间凌厉的黑气盘旋,凝结成剑,横挥而出,瞬间斩下了姜翰的头颅。
一个头咕噜噜地滚落在地,那四名弟子吓白了脸,瞬间跪倒在地,连声呼喊:“师兄饶命啊!”
此时此刻,不仅是他们,甚至与庄邪最为亲近的颜胖子也是感到深深的恐惧,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被砍了头。即便他有再多的罪孽,庄邪的手段,未免也太过残忍了!
喉结一阵滚动,颜胖子惊在原地,愕然不敢上前阻止他。而他自然也是无法体会庄邪的内心,和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事。更是无法知道,在虚幻之境中,若没有这样心狠手辣的手段,下一秒死的很有可能就是自己。
那头颅的狰狞的面容清晰可见,庄邪静静地望着它滚落至脚边,漠然地将其踢开,旋即转过身来。
仅仅是一个转身,小蛮和秦岚月都吓得向后退缩了几步。庄邪当下意识到了什么,眼中杀气消散,嘴角很快露出了笑容,脚步迈起,朝着她们走去。
那四名弟子一见庄邪上前,急忙抱成了团,吓得直打着哆嗦。
冷眸一瞥而去,庄邪沉声历叱道:“回去好好做你们的弟子,别出来惹事。”
“是是!师弟遵命!”几人连连告饶。
“滚。”
怒声之下,那四名弟子猛地一颤,也是夹着尾巴远远逃开,头也不敢多回一下。
转过头来,庄邪脸上又是温暖的笑容,可这一刻,他的笑容虽然温暖却是没有人敢接受,方才触目惊心的一幕,几乎在她们的心底都留下了阴影。
“好久不见了,小蛮。”庄邪伸出手来,朝她伸去。小蛮红唇微抿,一双美眸昭然若揭,眼眶中还挂着泪,下一秒正要伸手回应,却是被身旁的秦岚月按住。
“小蛮我们走。”怒嗔了庄邪一眼,秦岚月拉着小蛮便快步离开了。
一步三回头,小蛮轻咬着唇,回眸望着庄邪,但见他的身影在这一刻显得格外的落寞与孤独。
一只肥手搭上了庄邪的肩,颜胖子叹了口气,道:“庄邪兄弟,虽然你宰了那畜生替咱们出了口气,可你也不必下手这般狠毒吧。”
眼神微变,庄邪不禁也是低下了头来,回想方才,他亦是被内心的愤怒与仇恨冲昏了头脑。也许这都是在虚幻之境中潜移默化的影响。
不过好在男人与男人之间少了矫情,多了理解,至少现在颜胖子还在身边,在让他失落的心也算得到了一些慰藉。
挪了挪嘴,颜胖子看向了那四名弟子逃跑的方向,也是不禁担忧起来:“不知道今日之事若是传了开去,还不知要惹来多大的麻烦了。”
颜胖子的话一语点醒了庄邪,他暗自思忖了半刻,便是转头望着他道:“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受到牵连的。”
此话一出,颜胖子肥唇也是翘了起来,一脸不满道:“嘿,你这说得是哪里话。我颜胖子还怕收到牵连吗?我们可是兄弟。”
也许是察觉到庄邪神情的变化,颜胖子脸上很快露出憨笑,用力地拍了拍他的手臂,赞叹道:“可以啊庄邪兄弟,几月不见,你更厉害了呢。刚才那黑火是什么?竟能连青目猹这样白符一等的妖兽都灭了!”
“喔,这个黑火吗?”庄邪伸出一根手指,眉宇一凝,指间之上便瞬间燃起了一缕漆黑的火苗。
“对对!就是它,真是厉害啊!”惊叹间,颜胖子不禁搓了搓肥厚的下巴,上下打量着庄邪,好奇道:“庄邪兄弟,你现在是什么修为?”
“呃——”庄邪欲言又止,半晌之后,也是在颜胖子眼神的逼迫下,淡淡地说道:“融合期。”
“融合期!我的天呐!这才不过几个月,你....你已经达到灵源觉醒融合期了?!”颜胖子瞪大了眼,身上的赘肉一阵颤抖。
凭借这几个月的进步,本想等庄邪回来的时候在他面前好好显摆一番,可当听到庄邪已经达到灵源觉醒融合期的时候,他才猛然发现,他们之间的差距依旧犹如鸿沟一般。
就在这时,身后两道光束从天而降,化作两道身影显现而出,让得颜胖子顿如惊鼠,身子猛然一缩,警惕地看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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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八章:七星子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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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散去,两道人影逐渐清晰,正是白璃与韦一方。
肥厚的脖子微微伸长,颜胖子眨巴着眼睛,他虽胖,眼力却是极好,当他认清其中一人正是韦一方之时,也是暗暗松了口气。
“原来是你这秃头啊。”双手环在胸前,颜胖子撇着眼看他。
霎时金光闪过,五指钢爪直接停在了颜胖子脉搏跳动的脖颈旁,张着鼻孔,威胁道:“我是秃头么?我只是没有头发而已。”
“呃——呵呵,的..的确如此呢,是没有头发而已。”颜胖子一脸干笑着道,心下却是暗骂,秃头和没有头发有什么区别!
与韦一方同时出现的还有白璃,虽然她与颜胖子并不熟识,但凭她甜美的外形和一颦一笑间楚楚动人的神态,很快引起了颜胖子的注意。
“这位师妹....”
颜胖子方才开了口,庄邪便介绍道:“她是白璃,在虚幻之境中相识的。”
“原来是白璃姑娘啊,在下颜宁。所谓相请不如偶遇,不妨到在下屋内喝杯茶,聊聊天如何?”颜胖子浓密的眉毛挑弄着,惹得白璃脸颊飘红。
庄邪一把拉住颜胖子的手,笑道:“改日吧。我们刚从虚幻之境中回来,已是身心俱疲。正需要修养一段时日。”
说着,他便拱了拱手朝着白璃和韦一方道:“白璃师妹。韦师兄。初回现世,我还有要事在身。我们就在此作别吧,择日再聚。”
韦一方点了点头:“也好,我的伤势还未痊愈,怕是要静养好些日子了。”
“嗯嗯,我也要去找竹小兰师姐学习灵诀了呢。”白璃道。
三人皆有此意,便匆匆作别,分道扬镳。各自回到房院之中去了。
踏着步子,庄邪与颜胖子行走在通往静心苑的路上。时间一晃过去数月,季节变迁枯枝挂霜。曾经熟悉的路几乎变了模样。
一路上,经过的弟子无不投来惊艳的目光,这样的目光是颜胖子久违的,他极为享受这样被人仰视羡艳的感觉,陶醉在众星捧月的光环中。
很快,穿过铺满冰霜的泥路,视线的尽头出现了静心苑的影子。
风霜并没有给它留下太多的痕迹,只是初秋时节爬满木栅和房檐的枯藤还未褪去。
隔着老远,一声嘹亮且略带兴奋的呐喊声便传了过来。视线尽头,小明一双火翼泛着鲜红的光芒飞射而来,转眼来到了庄邪的面前,双脚快奔。像个被人抛弃的孩子,委屈地钻进了庄邪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手掌轻轻抚摸着他干燥的灰发,庄邪微微弯着腰。尽量让自己的呼吸更加靠近他,以给他一些真实存在的温度。
“哭什么呀。你大哥哥这不是回来了嘛。”颜胖子笑着拍了拍小明的背。
他的头很快从庄邪的怀中挪了出来,两片嘴唇扁得像鸭子。抬手抹去了眼角的泪,又认认真真地看了庄邪一遍,这才露出了笑容,道:“大哥哥,你终于回来了,小明好想你呢。”
庄邪微微一笑,细细看了看面前的少年,但见时间不长,他的个头长了几寸,体格也壮了许多,还有他那一头本是清爽的灰色短发,此刻也已垂肩。
“小明长大了。”庄邪摸了摸他的头,心底还是极为喜欢这个孩子。他不仅聪明,而且乖巧懂事。
回到了熟悉的房内,淡淡的沉木之气扑面而来,这让庄邪感到一阵安心。推开后院的门,望着高耸如云的山崖,心境一片开阔。
回想这一路走来的林林种种,分离的苦痛,战斗的热血,和同伴的死去,这一段的心路历程,着实令他的内心强大的不少。
而就在庄邪陶醉在这片刻的安宁时,小筑外便是传来了躁动之声。他顺步走出,便见门外立着一名男子。高大的个子,黑黑壮壮,模样普普通通,却穿着一身与天师府格格不入的道服,头上还戴着一顶宽大的道帽,一柄桃木剑架在身后,显是一个道士模样。
而此刻,颜胖子手扶门框,双脚略微有些颤抖,当下便是认出了这个来客。
“黄...黄剑符师兄....”
“黄剑符?”庄邪皱了皱眉头,脑海中有着依稀的印象,似是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当下便是迈步而出,拱手抱拳道:“敢为这位师兄来此有何贵事?”
这个道士打扮的人,黑厚的嘴角一咧,沉沉地哼出了一声,道:“我乃符字门掌门师兄黄剑符,敢问门下弟子姜翰可是被你所杀!”
他似在询问,语气又是质问,甚至内心已然断定了一切。那双格外明亮的眼珠愤怒地盯着庄邪。
庄邪一怔,他早已料到放那四个弟子回去定会引来麻烦,却没想到来得这般迅速,来其不备。
但经历过虚幻之境的磨练,让庄邪面对威胁之时,依旧沉着冷静,细细观察此人半刻,他便坦然道:“的确,师兄门下却又一名弟子被我所错手杀之。师兄前来,莫非想以命赔命不成?”
庄邪虽然嘴上说得决绝,可他早已料到身居七星子高位的弟子,绝不会轻易做出有悖师门之死,他绝不会为了一个弟子而舍弃自己的位子。
鼻孔撑大,黄剑符怒目而视,反手一转,身后的桃木剑便落入掌心之中:“我要替死者亡魂,来好好教训教训你这小子!”
说话之间,他已踏风而来,静心苑内,小明齿牙咧嘴,怒冲而上,身后火焰羽翼一展,朝前直飞而去。
“小明退下。”庄邪一声历喝,小明当即低呜一声,双翼一收,也是欲要掉头回去,却不了那黄剑符凶目已然对准了他,桃木剑直刺而去,剑削凌厉,剑气荡然飞射而来。
呛!
一道火星飞溅而起,那剑气被庄邪用背挡下。鹰王纱衣磐石般坚硬的防御让得这剑气对庄邪毫发无伤。
“把他交给我小明。”庄邪怀抱着小明,将他轻轻放开,回眸望向黄剑符。此刻,那张本是黑糊糊的脸,已是白了大片,凭他的修为怎会探不到庄邪的修为仅有灵源觉醒的胎源期,但正因如此,他万万料不到,他是如何能够当下自己的一剑的。
回身而过,庄邪扭动了下脖子,眉头紧紧皱着。他绝不能容忍任何人伤害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即便对手是个远远超过自己修为的强者。
“庄...庄师弟。不要和他交手,他可是七星子!”颜胖子在旁紧张地提醒道。
“我自有分寸。”庄邪淡淡地道了声。
桃木剑架起,黄剑符甚至庄邪绝非他的修为这般简单,当下也是不敢掉以轻心,势要全力出击。剑身之上很快泛起淡淡的黄晕,似如黄昏的余晖,浅浅的飘浮。
伴着一阵风吹来,他双脚忽然一劲,整个人瞬间消失在视线之内。
“好快!”
庄邪猛地一惊,而他两字方才出口,呼吸可及之处,黄剑符身影再现,桃木剑直刺而出,迅猛无论。
庄邪猛地抖转灵力,双掌齐探而出,将那桃木剑身瞬间夹住,身形向后倒飞而去,神色不禁凝重了起来。但觉身前的七星子黄剑符,虽然气息方才抖转至灵源觉醒胎源期阶段,可却隐隐带动着一股急迫的压强,几乎是压制着自己无法抖转灵力。
这样的压强,甚至比之前交手过的吴剑还要霸道!
紧紧夹住剑身的双手逐渐有些鲜血漫出,一双手掌被深深划破。剑尖不断朝前逼近,下一秒已是距离庄邪喉间不足半寸。
正在这时!一道惊闪的雷光忽然从西侧射来,黄剑符倒吸一口气,猛地将剑撤回,突厥身后一阵劲风袭来,一只大手按住了他的肩头,便听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黄师兄,就此收手吧。”
眼眸微眯,他目光向后撇去,但见是个身着淡蓝色斗篷,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
“梵影?”
眉头一皱,他的视线很快落向西侧而去,但见一片枯林之间,一道紫光飞来,停在了一根枯枝之上。
长发随风飘扬,一双妖媚的眼眸如黑夜的冷月。
“司空星河!”黄剑符收剑回身,望着突然出现的梵影和司空星河,不禁也是冷笑了声:“呵呵,来得倒是及时。”
旋身落地,司空星河扬袖遮面,妖媚道:“黄师兄何时有这雅兴以强欺弱了呢?”
梵影径直走到了司空星空的身旁,双手环胸,低沉道:“星河门弟子犯错,自然由星河门处置。”
黄剑符嘴角一咧,回敬道:“区区一个绿服弟子,竟是引来星河门梵影出动,甚至连掌门弟子司空星空也出手相助,看来,这个弟子果真不简单了。”
司空星河移步上前,身姿飘逸,轻轻拨开面前的梵影,来到距离黄剑符并不远的距离,媚笑了一声,道:“今日之事,还请黄师兄给星河一个面子,暂且将他饶过,回头星河定会给个交代。”
“饶过?呵呵,那我符字门弟子岂非枉死?”黄剑符冷着脸道。
凤眼微翘,司空星河眼底闪过一抹冷冽,忽然阴冷冷地扬起袖子,露出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掌道:“星河的掌心雷尚未纯熟,还想向黄师兄请教请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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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九章:人性的弱点
丝丝雷气绕指游动,呲呲响声之下,那双妖魅的眼瞳中,倒映着忽隐忽现的雷光。
空气中弥漫的灵力不断变得强劲,黄剑符微眯着眼,将桃木剑架回了身后,轻“切”了声,道:“司空星河,我知道你的手段。今日之事,就此罢了。”
黄剑符身居七星子高位,自恃聪明过人,眼下他并无把握能够战胜拥有自然系元素灵源的司空星河,加上十大弟子排行第二的梵影,这样的强行报仇,显然不够理智。但他心头怨恨依旧未消,冷冽的目光狠狠地瞪向了庄邪:“今日算你走运。”
话音落下,他背过身去,原地停格了几秒,最后毅然地离开了。
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庄邪,很快镇定了下情绪,转身朝着司空星河和梵影道:“感谢两位师兄出手相救。”
梵影迈一步上前,斗篷之下的银色面具泛着淡淡的寒光,旋即转头看向了颜胖子,吓得他倒吸了一口气。
“星河师兄找庄邪有事要谈,你二人暂且退下。”梵影道。
“喔...”颜胖子应了声,心下虽还有着迟疑,但毕竟梵影和司空星河前一秒还出手相助,理当来说不会对庄邪有什么危险,认真思考了半刻,便是拉着小明回到了静心苑中。
听着脚步声,颜胖子和小明已经入了屋,庄邪这才收起脸上的笑容,沉下脸来认真道:“师兄找我有何要事?”
梵影一个侧身,恭敬的站到了一旁。司空星河挪步而来,走近之时。庄邪也是能嗅到一股浓密的花香之气。
他纤手一撩长发,妖媚地看了看庄邪。道:“师弟,虚幻之境中那龙纹锦盒,可是被你夺了去?”
眉头微皱,庄邪早有料到他们来此之意,当下便也不做隐瞒,回应道:“那龙纹锦盒确实被我所得,但之后又是被云峰宗那冷雨抢了去。”
司空星河细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并未因为这个消息有所变化。他虽是男儿身,却长着一颗胜过女子般细腻的心。方才在庄邪说话的时候,他稍稍观察着表情,便知庄邪此话属实。
长袖一拂,他身子微微一侧,道:“冷雨真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话音在他转身的那一刻落尽,那双妖媚的眼眸略带神秘地看着庄邪,司空星河的语气瞬然变得妖娆起来,细声道:“你可能帮我重新夺回来?”
此言一出,庄邪不禁瞪大了眼:“夺回来?师兄的意思。是让我去云峰宗?”
看着庄邪忽然紧张起来的神情,司空星河也是抬袖笑道:“师弟可别紧张,云峰宗铜墙铁壁,固若金汤。你区区一个毛头弟子自然是难以潜入其中。因此这云峰宗夺去的龙纹锦盒暂且放下,你可以替我去夺其他的龙纹锦盒。”
“师兄此话何意?”庄邪皱紧了眉头。
司空星河仰了仰手,凤眼轻轻一瞥。身旁的梵影便是说道:“龙纹锦盒共有多少还不得而知,但据我所探寻到的消息。各宗门中,皆有一个龙纹锦盒。除了云峰宗之外,其余的各派宗门皆是你的目标。”
“师兄是让我进入其他宗门,盗取龙纹锦盒?”庄邪微微一怔,这样的想法,简直太过疯狂,且不说自己已是天师府弟子如何能进入其他宗门,再则说来,龙纹锦盒乃是江湖重物,宗门之内如何寻觅得到,若是中途被人发现,定会引来杀身之祸。
“据我得来的信息,鬼神宗之中乃有两个龙纹锦盒,皆是在鬼神宗大师兄手中。今日前来找师弟你,也是有意让你前去将那两个龙纹锦盒夺来。”梵影道。
“为何是我?”庄邪愕然道。
“你进入宗门的时间最短,其他宗门对于你还并不了解,而的实力又以达到十大弟子的层次,所以你是最好的人选,同时,星河师兄也是极为看重你的,一路走来,他对你关照极多,想必你也是察觉到了。接下来便是你报恩的时候了。”梵影道。
望着梵影藏在斗篷之下那张冰冷的面具脸,庄邪隐约能够感受到其中透发而出的寒意。
“师兄。此事并非庄邪不愿相助,但这个任务远超过庄邪现有的能力,还请师兄另择他人。”庄邪抱拳恳求道。
“师弟何必如此谦让?”梵影略微有些着急道。但见司空星河一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拍了拍,他便低头侧到了一旁。
移步上前,司空星河定看了庄邪许久,便妖媚一笑,道:“庄师弟,我之所以看重你,乃是因你第一次在门内比试中的表现。相信你是个极重情义之人。”他笑着说,目光却是朝着静心苑看去。
这一看,让得庄邪浑然打了个寒颤,很显然司空星河这是一语双关。
目光朝着静心苑深深看去一眼,庄邪转过头来,道:“时间。”
“到春暖花开的时候。”
庄邪眉头紧蹙,掐指算来,此时已是寒冬腊月,距离春暖花开,多则也不到两月,如此短的时间内,如何能够从一个宗门之内将龙纹锦盒夺出,这简直比登天还难。而此次前去,还不知要经历多少困难险阻,丝毫不逊于在虚幻之境。
见着庄邪陷入苦思,司空星河轻轻弯下了腰来,凑到他的耳边,轻声细语道:“师弟,你觉得黄剑符师兄,他会放过你么?即便今日我保住了你,他一时半会不敢轻举妄动,可谁能保证他的兄弟们不会受到牵连?”
这一言,一语中的击在心头,让得庄邪浑然一颤,也是沉沉地吐了口气。很显然,司空星河已经抓住了自己的弱点。
阴冷冷地笑声还在耳边回荡,司空星河旋即直起身来,扬了扬手,身旁的梵影便在递来了一枚骷髅铁章。
他不紧不慢的将庄邪的掌心打开,将那骷髅铁章轻轻的放在上面,然后笑容温暖道:“这是鬼神宗弟子的标识,到了那里会有一个人来与你搭话,此人会说:天地诸垢不净,你便回:唯有莲台清明。此人便是你的接引者。”
“天地诸垢不净,唯我莲台清明....”庄邪暗自咀嚼着这句话,脑袋砰得一下炸开,这岂不是来自莲花坞么?忽想起在那江州之时,冷雨与那莲花坞的圣使似是关系不浅,当时追杀来的铁梅盟之人,似是就是冲着龙纹锦盒,而在虚幻之境中冷雨又同样为了龙纹锦盒而不折手段。
“莫非冷雨和司空星河都为莲花坞效命?”庄邪皱紧了眉头,当下方才恍然,也难怪当得知龙纹锦盒被云峰宗的冷雨夺去之后,司空星河虽然嘴上有着咒骂,情绪却是平和。
但此刻庄邪顾不得多想,望着掌心之中的骷髅铁章,他沉吟了半刻,便是点了点,正声道:“好,我答应你。”
司空星河笑了,甚至梵影那张被银色面具遮蔽的脸庞中也露出着笑意。
“既然师弟已经同意,那么择日便可动身。还请将这骷髅铁章放于左胸之前。”梵影道。
庄邪听命照做,轻轻将铁章贴在左胸之上,而那枚骷髅铁章也是在旋即间消失不见。
“这?”庄邪眉头一皱,便听面具下的梵影发出格格的笑声,道:“这骷髅铁章可非一般之物,你若想要显露而出之时,抖转灵力即刻。”
“好了梵影,庄师弟乃聪慧之人,这些不必教他。”司空星河笑说着,便是扬手轻轻拍了拍庄邪的肩头:“那师兄在此等候你的消息。”
说完,他便转回身去欲要和梵影离开,但听身后的庄邪忽然叫住了他们。
“还望这些日子,两位师兄能够照顾好我的兄弟们。”庄邪咬了咬牙道。
“放心。”淡淡地道了句,司空星河的目光重新回到了妖媚与冷漠,化作一道紫光随着梵影消失在视线之内。
静静的立在原地,望着那两道身影离去的方向许久,庄邪微微握紧了拳头。忽然他的脚边有些骚动,低头看去,但见小明蜷着身子,抬眼看着他,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大哥哥,他们找你干嘛呀。”
微微一笑,庄邪并不愿意将这些事情告诉其他的人,却是愿意将即将前往鬼神宗的事情告诉小明。
他缓缓俯下身来,双手搭在小明的肩上,沉沉地叹了口气,道:“小明,明日一早,我们便远行了,你可愿意随我一起?”
“远行?好啊好啊,去哪呀?颜胖子师兄还有小蛮师姐她们一起吗?”小明满眼天真地看着庄邪好奇地问着。
略带苦涩地摇了摇头,庄邪的眼底有着沉重的疑虑,道:“我们要去鬼神宗,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明亮的眼眸在下一刻露出了担忧和迟疑,但很快,小明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笑盈盈地道:“大哥哥去哪里小明就去哪里,大哥哥是小明的家人。”
欣慰地摸了摸小明的头,庄邪认真地看着他:“这件事情一会千万不要说漏了嘴,尤其是颜胖子师兄,知道吗?”
“嗯,小明知道了。”(未完待续。)
第二三零章:你来自天空
小明的天真懂事着实令人欣慰,但这个孩子到这一刻,却还不知,他们即将踏上的是一场危机四伏的征途。
天色在不知不觉间黯淡下来,月溅星河,寒风飘散。静心苑内一盏烛光之下,庄邪与颜胖子四目相对,许久无言。
“为何刚回来,又要走,究竟是什么任务?”颜胖子拍着木桌问道。
“一言难尽,总之这个任务艰难险阻,因而此去,需要一些日子才能回来了。”庄邪神情凝重地说着,他嘴上虽这般说,心底却是明白,此去一行山高路远,危机叵测,归途遥遥无期。
“那我随你一起吧,你可别小看我,你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我修为突进,现在已经达到七重灵力了。”颜胖子抡起袖子露出肥壮的手臂豪声道,见庄邪无动于衷,他便吸了口气:“不信啊,不行我给你耍耍。”
“颜胖子。”庄邪一字一眼说的斩钉截铁。让得颜胖子顿然一怔,他从未见过庄邪这般严肃的表情过。不禁咽了口唾沫,坐了下来。
“此次任务非同小可,绝非儿戏。我尽可能快些回来,兄弟你且在宗门内等我便是。”庄邪双手环在胸前肃然道。
听得庄邪这么一说,颜胖子脸上的表情也是僵住了,心头暗暗一揪,他深深的感到,庄邪已经不是原来的庄邪了,现在的他们不可能再在一起修炼,自己也不再有那资格替他挡下背后的攻击。他们也许还是兄弟,也似乎不再可能并肩而战了。
今日庄邪的出手。他哪里看不出现在的庄邪所拥有的实力,甚至能够和十大弟子相提并论。而自己,不过还在下游弟子中摸爬滚打。天才与废材。不可能真正的走到一起。
这样的落寞,让得颜胖子紧紧地咬了咬牙,回想昔日的共患难,生死与共,放入过往云烟,现在的自己,也许在庄邪看来,就是一个累赘吧。
他不在说话,漠然地站起身来。朝着门外走去。
“颜胖子?”庄邪叫着他的名字,却无法唤住他的脚步,他像个行尸走肉,没有思想,径直地走着,只是来到门旁的时候停下了脚步,侧撇着头,道:“一路走好。”说着,他便漠然地离开。消失在月影阑珊中。
临崖独苑,庄邪黯然神伤,他怎会看不出颜胖子心中所想,但无奈为了不再失去任何一个亲近之人。他只能强忍着痛,给颜胖子一个坚定的面容。
他本就是为了颜胖子的安危才向司空星河妥协,现在就更不能让他陷入火坑。与自己经历生死。
烛光下,他脸色凝重。眼波间有着淡淡的水汽,小明看在眼力。也是不敢过多的打扰,这一刻,留他一人静一静,才是最好的选择。
恰时,小筑门外轻敲声起,顺眼看去,透过镂空的门框,那熟悉的身影亭亭玉立,月光下娇美宁静。
“小蛮。”
僵硬的神情终于在这一刻略微有些松弛,庄邪起身,门外的小蛮身着一身如雪般净白的轻纱薄裙,裙子极短,让那两条细长白皙的长腿尽显无遗。
她略微羞涩地一笑,并没有选择进屋,这让庄邪很快明白她的意思。
“走走?”庄邪试探性的问。
她螓首微垂,娇滴滴,轻若蚊吟地嗯了声,旋即挪着小巧的步子向后撤开了一步。
月影之下,借着小蛮的邀请,两道身影漫步在山林小道上。寒风吹拂着小蛮柔顺的发丝轻飘,有股淡淡的清香,月光洒在她白皙的长腿上,让得庄邪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了上去。小蛮瞧见,便会娇羞地撇开了眼。
两人一路无言,终于在一个月光灿烂,树影稀疏的地方,小蛮轻声的开了口:“庄..庄公子,你还看呀。”
浑身一颤,庄邪尴尬的把视线从她那一双白腿上挪开,故作镇定地道:“我,我这是怕你冷。”
虽然庄邪这一言显然有些掩盖“罪行”的意图,但不可否认,在这寒冬腊月天,小蛮露着长腿和手臂,不免会受冻着凉。庄邪旋即脱下了鹰王纱衣披在她的肩上,然后笑着道:“披着吧,别冻着了。”
这一夜,她梳着娇俏可爱的马尾辫子,显得那张小脸格外的精致动人,如珍珠般晶莹的脸蛋上,有着淡淡的妆容,很显然,她是精心打扮过的。可当庄邪这纱衣披在她身上的时候,却让得她黯然有些失落,天真的以为,庄邪定是不喜欢她今天的打扮。
两人漫步而行,走累了便寻了块不大但却宽阔的青石坐了下来。
庄邪极少有与妙龄女子独处的时候,仅有的两次,一次给了古海铃,一次则是给了小蛮。回想起来,那一夜的摇光星雨依旧美轮美奂。
“庄公子...小蛮还是叫你庄大哥吧。”小蛮抿着嘴试探地看了庄邪一眼。
庄邪鼓着腮帮子,一面四下环顾,一面漫不经心的点头。
“庄大哥,你相信世间有轮回吗?”雪亮的眼眸在这一刻闪烁着向外的光芒,犹如此刻的天际,繁星闪烁。
“轮回,那是迷信的说法。”
庄邪的话,直截了当的断了少女浪漫的想法,似无形的剑,伤人无心又无情。
身旁的少女并没有因为他的无趣而失落,依旧停留在脑海中勾绘的美好幻境中,柔声道:“如果那是轮回,第一次见到庄大哥你的时候,小蛮想,也许上一世,小蛮是一只飞鸟,而庄大哥是任由翱翔的天空,让小蛮无拘无束的在你的怀抱下飞翔,雨天你用雷声劝我离开,晴天你用白云呼唤我归来。让我明白,有了你,我才有这个世界。”
这一席话,让庄邪所有的神经都紧绷到了一起,他自然能够从这话里感受到那更深层的意思。
小蛮转过了脸,月光下那水波般动人的双眸美得令人心醉,她说:“庄大哥,你会嫌弃小蛮婢女的身份吗?”
这一问,庄邪全然不知怎么答她,回答了会,伤了少女的心,自己也绝不是如此势利之人,但若是答她不会,庄邪完全能够料想到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
这一刻,庄邪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和张皇失措,过往的十八年里,哪里有这样甜美动人的女子会对他说这样的话。
但庄邪这不知所措与片刻的迟疑,却是让小蛮略感焦急:“庄大哥?”
终于,庄邪叹了口气,淡淡地摇了摇头,道:“不会。对我而言,小蛮姑娘知书达理,温柔贤淑,即便是女婢,依旧令人尊重。”
红唇轻抿,小蛮望着庄邪,脸颊微微泛红,心跳得很快:“庄大哥愿意成为小蛮的天空吗?”
此刻,庄邪心绪万千,不可否认,小蛮的温柔懂事时刻打动着他的心,但如今,他的心里出了复仇外,已容不下半点的儿女情长,虚幻之境的磨练让他明白,情是人性最大的弱点。
视线内,少女期待的眼眸如冰,仿佛随时都会融化。庄邪深吸了口气,从青石上下来,望着郎朗夜空道:“小蛮你看,天空并不是唯一吸引飞鸟的存在。白昼有朝阳,夜晚有明月和繁星,也许飞鸟眷恋的并不是天空,而是在这天空下美妙的一切。”
“庄...庄大哥...”小蛮轻咬着下唇,轻声哽咽。
“好了小蛮姑娘,明日我就要离开了,去到一个很远的地方。所以,我该歇息了。”
庄邪的婉言作别让得小蛮暗自心疼,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她脱下了披在身上的鹰王纱衣,朝着他快奔而去。
“庄大哥。”
庄邪回头,忽然一阵清香铺面,顿感脸颊一阵温润,小蛮踮着脚在他的脸上蜻蜓点水般的轻吻了一下。然后红着脸,低下头将鹰王纱衣递给了庄邪。
在这突如其来的一吻中还未回过神来的庄邪,捂着脸颊,愣神地望着小蛮,忽然喘不上一口气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庄大哥你怎么啦?”小蛮紧张地抚拍着庄邪的背关切道。
“没...没事...”庄邪深吞了几口唾沫,用手轻轻抚平了起伏的胸脯,然后望向了小蛮,道:“这纱衣你不必还我,就当我送你的礼物。这是我在虚幻之境中所得到的防身之物,有了它,你会安全一些。”
“啊?”一听此物大有来头,且还是作为防身之用,小蛮更是急忙将它塞进庄邪的怀中,连忙摇头道:“小蛮不要,庄大哥既是要去执行任务,那这防身的纱衣定是要拿回去才行。”
小蛮一再的相还,庄邪一再的推辞,终于,在不耐烦的时候,庄邪硬是将鹰王纱衣塞给了小蛮,声音略微高亢了几分道:“你不是要我成为你的天空吗?拿着它,让它暂且替我保护你。”
这一刻,小蛮怔住了,这一句话犹如一道阳光射入了她的心房。
庄邪眼珠不安的转动着,一阵不知所措之下,甚至连手都不知该怎么放,急忙便是匆匆作别,快速的离开,消失在山林小道之中。(未完待续。)
第二三一章:鲜美肉包子
灵王朝山河锦绣,重峦叠嶂,疆域之内城池上百,小到县城大到都城,百种人文交汇其中,令人沉醉在茫茫的历史文明当中。
疆域辽阔,横跨南北西东,以南方向,属江州一带都城闻名,繁华富庶,气候宜人。更是才子辈出,美女如云。沿北之境,乃北昌最富盛名,虎踞王朝北部近百里山河,地势极盛,东临大河北川,西接鄞州城玉溪雪山,前有云河货港,后有安吉乡千亩良田。可谓灵王朝首屈一指的富地。
而在灵王朝开疆扩土之年,北昌地势狭小,人迹罕之,只因一派宗门落足此地,引得边外城池人才纷涌而入,大帝喜见,下令扩封城池疆域,增设独立的衙门府邸,扩编护城大军,甚至沿山修建大型庙宇,引得佛光之日,外来朝拜之人络绎不绝。
这一宗门,便是王朝七大宗门之一的鬼神宗。
鄞州城玉溪雪山以北便是兵荒马乱之地,边境部落强悍,不时侵犯国土之地,但自从鬼神宗设立之后,战乱便也少了许多。异族部落听闻鬼神宗的名号,早已闻风丧胆。
鬼神宗虽建于北昌,却地处极险山巅,临崖而建,悬空而立,乃是集结王朝顶级建筑大师所筑,其鬼斧神工之造诣堪称神迹。
鬼神宗所处高山乃北昌境内第一高峰,名天荒,取天荒地老之意。此山以极险极陡得名,素有飞鹰道之美誉,山脉蜿蜒崎岖,举步维艰,非一般人所攀。又传此山险峻高耸,绵延百里。但山中却无一花一果,更无一草一木,光秃一片,苍凉万分,令人不禁心怵而敬畏。
当日头从东面的山头升起来的时候,北昌都城之内已是一片人声鼎沸。放眼望去,十里长街人山人海,车流川息,沿街商铺热闹非常,往来之人数不胜数。
北昌城中的人多半富裕,过路之人多是锦衣绸缎,珠光宝气,特别是在城中心最繁华的十字街道口,不少经过名流富商。千金小姐。
而此时,太阳的光强烈却不灼热的照耀而下,那繁华的城中心,出现了两个穿着普通,模样甚似有些邋遢的人。
一个十**岁的少年,一个不到十岁的孩童,两人行步在街上,过往的富人对他们无不避犹不及。
面对这些人的目光。庄邪早已习惯,无论大小的城池。以貌取人已是一种常态。
北昌乃极北之城,阳光之下,即便身处城中,也能够望见远方浩瀚无边,放入近在咫尺的玉溪雪山,令人心潮澎湃。
目光远眺。庄邪很快发现了那座半面躲在云端之下的高峰,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地图,手指点在一个位子上,暗自算到:“过了这玉溪雪山,沿西走二十里应该就能看到天荒山了。”
时不到正午。连赶两天两夜路程的小明,也是难忍饥饿,扯住庄邪的袖子把他往街旁的包子铺走去。
包子铺门面不大,仅容下半个灶房,店面外横摆着一张方桌,上面叠着六个蒸笼。蒸笼上飘着浓浓的白烟,带起层层肉馅的香气。
隔着老远,小明的口水几乎快挂到胸上了,两眼冒着金星,硬是扯着庄邪上去。
这条大街纵长近三里,放眼望去,大大小小的包子铺足足十来间,可唯独这铺面最小,蒸笼数量最少的包子铺生意最为火热。前前后后排成长龙的人数可达近百。
嗅着包子飘出的香气,庄邪也是不免被其所吸引,不得不说,单凭这阵香气,足可想像这蒸笼里的包子各个皮薄肉实,油光亮泽。
舔着嘴,庄邪被小明拉着排到了人群的后边,不时也是能听到前头人的交谈,多半都是称赞这家的铺子肉包绝顶美味,乃北昌城首屈一指。而有些似是熟客,提着个窄窄小小的布袋子便朝着前头嚷嚷:“别吵了,这铺子一人只得买三个包子。”
“只得买三个?”庄邪在后边听着也是古怪又好笑,开门做生意,谁家不希望生意兴荣,这包子铺还限量?
又瞧了眼包子架旁挂的小旗写着:一包子三文钱。
“三文?”庄邪也是有些惊讶,这包子铺不但仅限一人购买三个包子,这包子的价格也是如此的低廉,这样做生意,还真是有些奇怪了。
这样的疑惑一直持续了很久,终于等到庄邪来到木桌之前的时候,便有人将新出炉的蒸笼从铺子里搬了出来,阵阵的香气扑鼻而来,让得庄邪一阵陶醉,嘴馋得不行。
掏了掏袖口里的钱袋,取出六文钱放在桌上,一个面黄肌瘦的小伙子便从抬起蒸笼从里头捧出了六个犹如拳头大小的鲜肉包子。
包子摆在庄邪面前的那一刻,就不禁令他眼前一亮,这包子果真非同小可。薄薄的皮,晶莹剔透,能够隐约看见其中鲜美多汁的粉肉,让人仅仅看着就食欲大增。
“绝对是一流手艺。”庄邪十分庆幸初来乍道便能买到这样上等的包子,不禁令他对北昌都城充满好感。
小明扯着他的袖子,已是按耐不住想要大口咬下的冲动,庄邪笑着将手中的包子递给了他,但见他一口咬下,油汁便从那薄薄的皮中飞溅而出。下一秒,他的神情飘然,********,一口将剩下的包子吞入口中,鼓着腮帮子细细咀嚼。
“大哥哥!小明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包子!”
见小明如此夸张的神情,庄邪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扯下一块面皮塞入口中。下一秒,美味的哼气声便在他的口中不断发出。
皮薄而弹,揉面的功夫达到了极致,光这面皮手艺就足以进朝廷御膳房了。这不尤让得庄邪对于下一口充满了期待。
面皮夹着鲜肉一口咬下,鲜美的油汁在口中爆开,强韧却不黏牙的筋肉在口中拒绝,仿佛每一处细小的纤维能够感受到这肉的鲜美。
嘴嚼三下,庄邪本还是陶醉的表情顿然骤变,整个人愣在了原地,丹田气海出隐隐有着一股能量将这吞入胃中的包子排斥着推上喉咙。
一口干呕,一团模糊不清的包子吐到了地上,庄邪忽然皱紧了眉头,自己体内这种异常的反应从未有过,而这样的反应似乎也在某一个时刻警惕着他。
“小明等等,这包子应该有问题。”庄邪说着,便将小明递到嘴边的包子夺了过来,掰开一看,粉粉嫩嫩的肉,珍珠般晶莹剔透的皮。他凑近一闻,香吻扑鼻。这一切都正常无恙,可庄邪就是感觉这其中有着莫名的古怪。
“大哥哥,这包子有什么问题吗?这么好吃的包子,你怎么吐掉了呢。”
庄邪淡淡地摇了摇头,眼珠一转似是想到了什么,体内灵力一转,汇聚于双目之间,一道精芒从他的眼底掠过,让得他忽然感觉到眼前一层薄薄的轻纱被掀开一般。
再次低下头看手中的包子,庄邪顿时惊得抽回了手,几个包子滚落在地上,路边的狗跑上前来嗅了嗅又离开了。
眼瞳睁大,庄邪神色骇然,这落在地上的包子哪里还是什么包子,这薄皮中的肉,也哪里还是什么粉嫩的鲜肉,分明就是一团黑糊糊,沾满驱虫的腐肉!而凭借庄邪的眼力也是很快发现,这绝非一般的腐肉,这分明就是死人肉!
“天呐。”庄邪惊恐万分地望着地面上的包子,顿时皱紧了眉头:“怎会有如此无良的包子铺?而且为何我一开始发现不了,究竟是使了什么诡术?”
而小明显然还没发觉这究竟发生了什么,满脸疑惑的望着庄邪,不过他也是注意到方才跑开的狗,心下也是对包子产生的怀疑。
庄邪俯下身来,将滚落的包子装回了油纸袋中,隔着远处,望着那正在卖包子的年轻人,见他面黄肌瘦,皮包骨头,显然不像是个食铺的店家,灵力一双,目光雪亮,庄邪也是瞧见,这年轻人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黑气,双眼无神,动作迟钝僵硬,犹如行尸走肉一般。
“小明,我们去看看。”暗自察觉到这店铺的怪异之处,庄邪顺步绕到了那铺子旁,投眼铺子里头看去,但见漆黑一片的铺子中,有着两个忙活来去的人影,定睛看去,皆是两个同样瘦小的年轻人,而他们的身上同样泛着这种黑气,而凑近观察之后,庄邪也是发现,这黑气正是来自尸体的腐气。
目光锐利的望着蒸笼,飘起的白烟以如焦炭一般,食客们一个接一个递来的包子,已是大片黑糊糊的腐肉,而他们吃起来的模样依旧如此的津津有味。
“小明你能看清这肉包的本貌吗?”庄邪沉声问道。
小明摇摇头,却是指着那蹲在街角的饿犬:“可是大哥哥,那条狗都饿得剩下骨头,却是不吃刚才丢落的包子,真的是很奇怪。”
庄邪点了点头,目光之中掠过一抹愤怒,转颜凝声道:“好,接下来,让我们来揭露这个真相吧。”(未完待续。)
第二三二章:恐怖的灵饵
排队的长龙顿时闹腾一片,插队进入的庄邪像根针一样立在木桌之前与那面黄肌瘦的年轻人目光僵持交汇着。
“这位客官,您与这位小兄弟已经买过包子了。”年轻人好声好气地说道。
“我要买好的包子。”庄邪微眯着眼看着他,一字一句道的清清楚楚。
年轻人微怔,目光忽然朝着对街一个巷口看去,眼神微微变化一番,转眼朝着庄邪笑道:“这位客官,您这是说得哪儿话,咱们这可都是好包子呢。”
“喔?是么。明人不做暗事,你应该知道我说什么。”庄邪嘴角微微扬起,那双眼睛仿佛能洞察一切。
“散开!散开!”
人潮拥挤的街道忽然涌进两条乱流,人群被一双双大手拨开,两批官兵浩浩荡荡而来,将包子铺围得水泄不通。
“瞎嚷嚷什么。”一个似是官兵头子的人站上前来,挎着大刀,彷如灯笼般硕大的眼球,目光炯炯,游离在年轻人与庄邪之间半刻,便朝那年轻人挑了挑眉头:“你,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年轻人立马作出一副委屈地脸,报冤道:“大人,您知道的,咱这包子铺一人限买三个,这位公子客官先前已是买过,现在又掉头回来,杵在小店外,说什么要好包子。天地良心,咱们包子铺啥时有坏包子了呢?”
“是啊,他站在那里还让我们怎么买包子。”人群中也是有人高喊道。
“嗯。”沉哼了一声,官头子迥然的目光看向了庄邪,上下粗粗打量了一番。道:“小子,这包子铺乃这条街上十年老店。口碑绝佳。你可别不识规矩。更别诬陷好人。”
“人好,可这包子未必是好。”庄邪正声道。
此话一处。那官头子顿时吹胡子瞪眼,凶相尽露,指着庄邪的鼻子,便是唾沫飞溅道:“小子听你口音是南方人,你可得搞清楚,这里是北昌,北方的规矩可不像你们南方小娘们的作派,你要是再敢出言诬陷,本官随时可以命人将你打死在此。”
这一言顺势激怒了庄邪。周身灵力泛起,强劲的气息震得那木桌嗡嗡颤动。官头子登觉不妙,愣是退开了一步:“你...你是修行者。”
庄邪目光冷冽地撇向周遭跃跃欲试的官兵,低沉道:“你们谁敢上前一步?”
四面官兵喉咙一阵滚动,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他们哪里料得到这个衣着平平,年纪轻轻的少年人,竟是位修炼者大人,而且凭借他们官兵的身份。亦是能够察觉到,他的气息甚至在修炼者中也是佼佼者。
低哼了一声,庄邪撇看了一眼已是吓破胆的食客们,掌心隔空打出一阵风掀起蒸笼。反手吸进一个包子入手,道:“这不是一般的包子,这乃是用死人肉做的!”
此言一出。不仅那些排队的人,就是街上往来的人群也纷纷停下脚步。围上前来,一双双目光之中充满了好奇与疑惑。
而那面瘦肌黄的年轻人却是临危不乱。处变不惊的一笑,道:“客官,您看看这面皮,这肉馅,哪里是什么死人肉?您这光天化日诬陷好人,莫非想仗着修行者身份欺压我们平民百姓不成?”
庄邪眉头一皱,欲要上前扯住那年轻人的领口,人群之中忽然横出一只黝黑的手掌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臂。
他本以为是小明,可低头一看,便见握住他的人,乃是一头麻花辫子,皮肤焦黑,有着一口白牙的干瘦少年。
“你抓我大哥哥干嘛!”小明疾一步上前呵斥道。
“小明,退下。”庄邪隐约能够察觉到那人明亮眼瞳中透露出的信息,便是将小明唤住,提步上前,道:“阁下是。”
“天地诸垢不净。”那人笑眯眯地说道。
“天地诸垢不净....你是!”庄邪眼瞳略微放大,便见那人微微拉扯了下他的手臂,身子凑上前去,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情势不利,兄弟不必在此争论。”
说着,他又裂开那一口白牙,搓着手来到那官头子跟前,卑躬屈膝道:“这位大人,我本家兄弟初来乍道不懂规矩,还请见谅。”说话间,他的手游离在袖口间,暗暗递出一袋银子。
官头子轻咳了两声,不易察觉地将钱袋收入囊中,然后又清了清嗓子高声道:“好了好了,都散了,既然都是误会,就不必纠结于此。远来是客,欢迎来北昌。”
人群在这情势变化间一头雾水,而那面黄肌瘦的年轻人却是察觉不妙,愣是想拉住那官头子出头,可收了钱的官头子哪里会再理他,摆了摆手,周遭的官兵便纷纷退散了。那些围观的群众,也陆陆续续的离开。
见人群退散,那一头麻辫子的黝黑少年便是拉着庄邪往一处巷口里走去,但见四下无人,方才收起了笑容,认真地盯着他看,肃然道:“天地诸垢不净。”
“唯我莲台清明。”庄邪直言回答,那人的脸上便再次露出了笑容。
“梵影前辈说这两日会来个江南人士,可北昌城乃北部大都城,江南人士不占少数,我还真不能确定,不过方才见兄弟展露本事,我才斗胆将你拉住。嘿嘿,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那我也介绍下,在下冯修缘,鬼神宗弟子,北昌城人士,兄弟大可叫我冯瘦子。”
庄邪认真地听着他的介绍,视线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便见他一身看似普普通通的灰布衣裳,却是出自手艺极高的工匠裁剪,腰间的黄麻腰带,乃是上好的森冉新皮,价格不菲。可见这年纪不大的少年人,粗陋的外表下有着富庶的背景。
“冯瘦子兄弟好,在下庄邪。”庄邪微微抱拳行礼。
“我叫独孤明。”小明仰着头看着他,即便对方些许是“自己人”但不知为何,小明见他却是不喜,总感觉此人言辞谈吐,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阵阴阳怪气。
初次相见,简单的客套是少不了的,而客套之后的庄邪很快进入了正题,初入北昌城就发现了死人肉包子,这让他着实疑惑,不禁也是向冯瘦子询问道:“冯瘦子兄弟,若我没有看错,那生意火热对的包子铺,用得可是死人肉的食材?”
黝黑的皮肤下,那双眼睛格外的明亮,眼珠滴溜溜地打转了一番,冯瘦子也是眯着眼像只老鼠般唧唧笑着,半晌后,方才说道:“没想到兄弟一来这北昌城就和古冲师兄间接结下了梁子。”
“古冲师兄?”庄邪忽然皱起了眉头,这个名字他绝不陌生,回想起虚幻之境中的之后,他曾从焚泣和其他鬼神宗弟子的交谈中听闻过这个名字,并且暗自察觉这个古冲,似乎在鬼神宗内有着极高的地位。
“兄弟明眼,那肉包子的确是死人肉所制,不过以我们鬼神宗弟子称之为灵饵。”
“灵饵?”这个新鲜的词汇让得庄邪顿时汗毛乍起,隐约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点了点头,冯瘦子也是没有半点隐瞒,直言介绍道:“想必兄弟知道,鬼神宗闻名天下的灵诀乃是鬼神灵偶,可何来那么多的灵偶炼化呢?因而便需要这灵饵的帮助。正如兄弟所说,那些食客买下的包子中,皆是被施咒过的灵饵,凡食下之人,只要施咒者指令一下,这些人都会丧失神志,听候差遣,而等这些人死了之后,便可成为鬼神灵偶。”
听得冯瘦子一席话,庄邪也是张大了嘴,这一切听来是如此的诡异又恐怖。一个正常的人食了灵饵的食物之后,便会听命于施咒之人,若是满城上下皆是服下了灵饵,那调动起来,何止数十万。
冯瘦子眼中透着精明,他自然看出庄邪的猜想,很快便是笑着道:“庄邪兄弟不必多想,这灵饵是有时效的,过了七七四十九天,便是无效,同时一人不可多食,否则将会身中尸毒,不愈而亡,就像那包子铺上写得,一人仅能买三个包子。”
“此外,鬼神灵偶修为大成者,一次最多也只能调度百来号灵偶,整个鬼神宗之内,能瞬间操纵上千灵偶的弟子,只有一人。”
“如此修为,定当是鬼神宗大师兄了。”庄邪淡然道。
“不错,此人正是鬼神宗大师兄,鬼酒子。不过大师兄平日皆不在宗门之内,据门内高位弟子所说,大师兄多半都在玄音宗。”
“玄音宗?鬼神宗的大师兄,去玄音宗作甚?”庄邪疑惑道。经历过虚幻之境的历练,他很是清楚,王朝各派宗门皆是明争暗斗,水火不容,难有交好之说。
但对于庄邪的疑惑,冯瘦子也是露出了不解之色,淡淡地摇了摇头,道:“我不过只是鬼神宗二鬼阶位的弟子,对于高位弟子之时还真不清楚。”
淡淡地点了点头,庄邪回想起方才冯瘦子所说灵饵之事,脑海中不禁浮现方才差点儿食入那死人肉的包子,不禁也是后怕,眉头一皱,也是疑惑道:“那类似包子铺这样的布设灵饵之地,都城境内可是许多?”(未完待续。)
第二三三章:口气真不小
鼠眉微眯,冯瘦子的神色微变道:“这也就是我想告诉你的。古冲师兄乃四鬼的高位弟子,宗门之内实力虽不是最强,但手下的追随者却是众多,北昌都城之内,仅有他一人能够做此之事,其他弟子若干涉足,后果嘛..呵呵。”
“如此作恶,官府不管么?”庄邪不免有些气愤,如此做法,无疑是让贫民百姓身中尸毒,也许这样的灵饵容易被修行者察觉,但毫无修炼的百姓却是在不知不觉中身中奇毒。
但,这样的事情落在冯瘦子的眼中却如常态一般,根本不值得一提,他只是神秘的笑了笑,便不在多说什么。
时入正午,街市上往来的车马又增加了许多,交汇在人潮之中,有序而缓慢的行进着。在冯瘦子的带领下,庄邪与小明并没有第一时间赶往天荒山,而是顺着几条错综复杂的街巷,来到了一个废弃的仓库之前。
这座废弃的仓库占地百米,巨大的铁门锈迹斑斑,土黄色的墙体已是千疮百孔,显然是经历过常年累月的风雨洗礼。
望着这座老旧的仓库,庄邪环顾了周遭,但见这四周乃是一片荒凉之地,放眼看去黄土扑尘,仅有三两根独影而立的草梗,和几片破碎的砖瓦,一片阴森之气油然而生。
脚步停在仓库的大门之外,冯瘦子回过头来,道:“鬼神宗内等级制度划分非常清楚,二鬼以下阶位的弟子皆不得上山入住宗门之中,这座废弃的仓库便是留给一鬼弟子居住之地。”
“什么?还有这样一说?”庄邪瞪大了眼。对于这种规矩还真是有些错愕。二鬼以下的弟子竟是连宗门都无法进入,还得挤在这破烂的仓库之中餐风露宿。这简直太不人道。
“一鬼弟子足有上千人之多,被分为五组。而这座仓库里住的,是五组中人数最少,也是实力最弱的战组。而兄弟我呢恰好是这战组的头儿,落在你们天师府哪儿便是称为管事弟子。”冯瘦子笑着道。
“一鬼弟子竟有上千人?”庄邪震惊得呼出了声来,鬼神宗的低位弟子竟是如此之多,远超过天师府数倍有余,不愧是王朝之内排行第三的大宗门!
“战组共有多少人?”
“一百人不到。”冯瘦子摸了摸鼻子估算着,然后一脸歉然地看向庄邪:“实在是委屈兄弟了,你虽然是梵影前辈派来的。但恐怕短期之内,你还得住在这儿。”
“啊?”庄邪拍着脑门,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是上不了山,入不了宗门,就更别提要盗取龙纹锦盒了!
“那...那我何时能够入山?”庄邪急忙追问道。
“这个嘛....哎...”冯瘦子唉声叹气,一脸苦闷道:“咱们战组乃是一鬼弟子组中最弱的一组,别提上山了,平日里也不少受到其他组的欺负。想必兄弟你也知道鬼神宗的作派向来心狠手辣。即便同门弟子也毫不留情,断手断脚那是常有的事。就是杀上你两个弟子,也只得忍气吞声。”
“宗门不管不顾吗?”庄邪皱起了眉头。他很清楚身份的差别在宗门里是常有的事情,但毕竟是同门弟子。若这样都不管不理,未免太多无情了些。
鬼神宗果然是鬼神宗。
“哎,战组是被宗门所抛弃。被同门弟子所嫌弃的一组。所以兄弟你平日出门在外也是要多加小心了,如果可以的话。你还是随着其他弟子那样,尽量躲在仓库里头。不要出来了。”
这句话说完的时候,冯瘦子已经转过身去,来到铁门之前,用一种古怪的声音呼了一声,铁门便从两边打开,阳光很快照进了漆黑的空间之内,让得庄邪在第一时间就瞧见仓库里那一双双躲在黑暗中犹如野猫般的眼睛。
铁门开启的那一刻,阵阵的阴风夹杂着浓浓的酸臭之气扑鼻而来,仓库内不但潮湿阴冷,更是常年不见日光而堆积了霉气。
黑暗的空间在阳光照进来的时候,仓库内的结构轮廓才依稀看得清楚。这占地百米仓库本是拥有着较为宽敞的空间,却因为此时仓库里百来号人显得格外的狭小。
丈许来高的房顶之下,用铁栏与铁梯分成两层,视线之内除了一些上下铺的铁床和几张破旧的木凳桌椅,已是空无一物,简陋至极。
进入仓库之前,里头的弟子似是在交谈着什么,可当庄邪他们出现在阳光之下的时候,那些议论之时便停止了,一双双目光整齐而充满警惕地看了过来。
冯瘦子领庄邪和小明进入之后,并没有过多的介绍,只告诉庄邪晚些的时候会来找他,便借故离开了。
铁门很快被两名手臂粗壮的弟子合上,仓库之内重新恢复了昏暗。
小明紧紧地抓着庄邪的手臂,在这陌生而阴冷的环境中,他显然有着一丝难以掩盖的恐惧。
庄邪用手轻轻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然后不着痕迹地扫视着周遭,便见这群弟子,身着清一色的黑袍斗篷,袖口上绣着一个银色的“战”字,这应当代表着他们的组别。
这些弟子或立或卧,三三两两的分散在仓库的各个角落,也有一些弟子翘着腿在桌上喝酒,还有些弟子借着仓库内铁栏将身躯倒挂着,锻炼着身体。
目光很快捕捉这些信息汇入脑中,在庄邪看来,这些人犹如地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光。
庄邪与小明静立在原地足足过去了许久,这些弟子便不再理会,继续他们的交谈。谈论之中,庄邪也是听到了一些关于虚幻之境的议论之声,对于这些弟子而言,凭他们的身份是根本不可能进入那样的比试,而这令庄邪心生厌恶的比试,却是他们最为向往的。
“听说这次虚幻之境的比试,焚泣师兄被暗杀了。”
“不是吧?是谁有这样的本事?”
“咳,焚泣师兄是厉害,但能进入虚幻之境中的可都是各个宗门的怪物!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人群议论之声不绝于耳,落到庄邪的耳朵里却是令他连连打了几个冷战,毕竟焚泣可是亲眼实在自己面前的。
而就在庄邪将注意力都放在这些弟子交谈中的时候,黑暗的角落里,便出现了一双双充满敌意的目光,正紧紧地盯着他们。
呛的一声,是铁碗落地的声音,一碗酒被一只粗壮的腿踢翻在地,一个身形高大的弟子抡着袖子,便朝庄邪走近。
他径直走来,庄邪却丝毫没有察觉,只因为他的气息,还达不到进入庄邪警惕的范围。
脚步迈进,那人袖子又抡高了几分,黑暗中裂开一口黄牙,道:“小子,新来的吧。去,给爷去城中买两壶酒回来,爷的酒喝完了。”
手指伸进耳朵里掏了掏,庄邪看也没有看他,身旁的小明便气汹汹地朝他瞪了去:“大块头,要喝酒自己不会去啊!”
牛眼怒瞪而起,眼白在黑暗中格外的雪亮,他一手抓住小明的脖子,便是要将他整个拎起,忽然眉头一皱,但见这小小个头的小明,双脚稳如泰山,重若千斤巨石,手臂连连撼动竟是抬不起他来!
庄邪冷眸斜视而来,一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五指猛地一劲,一阵撕裂般的痛吼声瞬间响彻整片仓库,让得那些本还在津津议论中的弟子纷纷静了下来,目光汇聚而去。
咔咔。
两声清响,那高个子嗷嗷一声叫唤,双膝连忙跪地呐喊道:“少侠饶命啊!”
手掌松开,那瞬间解缚的大个子抱着手倒在地上,细看而去,手腕已是被整个反折。
四下静得出奇,所有人的目光好奇而又惊诧地看了过去,只见庄邪弯下了腰,阴冷冷地瞪着那人,淡淡道:“你若再敢动我的兄弟,我拧断的可就不是你的手,而是你的头。”
“是是是!小的知道了。”这一次,那大个子连叫苦都不敢,愣是连连卑躬求饶。他分明能够察觉方才一瞬间庄邪掌心中强劲的力量。
“呵呵,你可好大的口气啊。”
一道声音从二层传了下来,伴随脚踏铁梯的声音传出,一道身影从阶梯上缓缓走了下来。
昏暗的光线下,庄邪投目看去,只见那是一个细细长长的人,身材高挑,柔弱显瘦,一头长发黑白两色,如瓜皮般中分而开,看去很是特异。
他长着一张尖尖小小的脸,五官看去挤得很,唯独那双眼睛,又圆又大,而其中的眼瞳更是一黑一白,恰好映衬着他的头发。
鬼神宗怪人常有,也就见怪不怪,但当他走近的时候,庄邪便是能够察觉到周遭的人群都有意无意的退避三尺,再抬头朝着二层看去,但见宽阔的空间下空无一人,似是这二层专供此人一般。
“看来除了冯瘦子外,此人便是这些弟子中的头了。”庄邪暗自猜测,旋即站直身子,微微笑着看他。
“我还以为是谁口气这么大,原来是两个小鬼头。”那人走近,一脸不屑地打量着庄邪与小明。(未完待续。)
第二三四章:战组新人王(一)
这个人的出现,让周围的空气都莫名的阴冷了下来。庄邪直视着他,忽然咧嘴笑了起来。
“你这小鬼笑着什么。”那人眉头翘得挺高,一脸轻蔑地看着庄邪。
脚边的高大弟子猛抓着他的袍子,一脸惊恐道:“痕龙师兄,他...他不简单...”
“滚开,你个废物!”一脚踢飞了大块头,那人扭动了下脖子发出清脆的响声,冷蔑地盯着庄邪,道:“我乃战组第一弟子,江痕龙。”
“江痕龙?抱歉,我并未听过这个名字。”庄邪摸了摸鼻子,将小明揽在身后。
“呵。”轻蔑一笑,那双黑白眼瞳瞬间变得锋利起来,黑袍鼓鼓而起,四周的气氛已是陷入了一片紧张之中。
周遭的弟子不由自主的退避三尺,偷眼朝着此地看来,除了别组的弟子,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见到有人敢如此斗胆的挑衅江痕龙,毕竟在战组之中,他的实力可是凌驾于所有弟子之上。甚至有他战场的时候,别组的弟子已是不敢肆意妄为。
“出招吧。”庄邪挠了挠头,漫不经心地看着他,但见他嘴一横,目光一阵冷冽,双掌之中,一阵古怪的灵力翻滚而起,霎时间朝着庄邪爆射而来。
单凭他周身散发的气息就已经达到了灵源觉醒的成形期,这样的弟子仅仅位列在一鬼之中,未免也是太过委屈了些,但庄邪眼下无暇怜悯,一个旋身移步。身形转眼来到了他的右侧,掌中灵力盘旋。轰得打在他的左臂之上。
这一掌结结实实,正中他左臂要害。让得他五官瞬间扭曲起来,狠狠咬牙,右腿横鞭而来,只听嗡的一声,他这一腿,竟是被庄邪抬臂挡下。
“太慢了。”
庄邪低哼了声两指瞬间化剑,横削而出,锋利的剑气从指间飞出的那一刻,瞬间刺破了他的袖口。在他侧身留下了一道两尺长的血口,右拳如疾风般打出,正对他的脸颊!
砰!
黑气滚滚而出,江痕龙的半边脸颊凹陷下去,两颗牙齿碎裂飞出,整个人被击飞了丈许之远,重重的撞击在铁栏之上,发出一阵金铁响动。
背骨断裂,江痕龙痛得直咬牙。双臂撑起身子,但见身后的铁栏已是弯了下去,目光一阵惊恐地看向庄邪,没有想到。他如此轻描淡写的出手,竟是有这般强悍的力量。
这一幕落得在场弟子的眼中无比惊骇万分,深不知他这战组竟是来了这般强悍的怪物。两招下来竟是让江痕龙毫无招架之力!
“来,觉醒你的灵源吧。”庄邪朝他招了招。一脸从容淡然。
眼瞳急剧收缩,对于江痕龙这样的高手而言。几招下来,谁胜谁负早已看得清楚,他苦涩一笑,也是淡淡摇了摇头:“不必了,败了就是败了。”
强忍着背骨断裂的痛楚,他咬着牙艰难地直起了身来,三两个弟子赶忙上前搀扶,却被他甩水退开:“不必扶我。”
他的语气略带着喝斥,但却并没有因战败而气愤的口吻。他瘸着身子,指着二层道:“二层是你的了。”
庄邪漫步上前,静看着他,让得他不禁心头一紧,步子警惕地向后缩了缩。
“不必紧张。”此刻的庄邪也是注意到周遭人群脸上神情的变化,微微一笑,道:“我既然来了战组,便是战组的人,大家不分彼此,也没有所有的阶级之分。”
说话间,他又回头撇了眼江痕龙,道:“你叫江痕龙是么?来,去给我和我的兄弟找件宗服,毕竟我也是战组的人,总得有件宗服不是?”
“喔!有,有!你等等。”江痕龙急忙转头命身旁的弟子去那件崭新的宗袍来。
虽然庄邪方才已经尽可能的释出善意,至少打消这些弟子的敌意,但这一时半会间,周围依旧一片寂静,那些个弟子似是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好了诸位,在下庄邪,江南人士,与你们一样都是一鬼弟子,日后还需要诸位多多包含照顾才是。”庄邪说着,也是用叫轻轻碰了碰仰首叉腰一脸得意的小明。
小明一怔,也是挠了挠头,笑眯眯地道:“我叫独孤明,哥哥们叫我小明就好啦。”
小明的阳光青涩多多少少减弱了紧张地气氛,过了半晌,人群中很快有人发出了欢呼声,紧接着周围的弟子陆陆续续的迎合起来,口哨声,鼓掌声络绎不绝。
庄邪见状也是笑着点了点头,恰好那名弟子将崭新的宗袍递来,他一个甩手,将这合身的宗袍套披在了身上,手掌轻轻拂过袖口那闪耀的银线,指间触碰着那个“战”字,心下一阵感慨,自己不知不觉已是成为了鬼神宗的弟子了。
见庄邪和小明披上了宗袍,四下的欢呼声又高亢了几分,弟子中很快有人伸出了手将小明拉了过去,递上一碗酒来乐呵道:“小师弟,鬼神宗的弟子各个都视酒如命,你可别掉了链子。”
小明先是抗拒,然后看着庄邪一副不理不睬的模样,便也不再推辞,咕噜噜几碗酒下去,打了个饱嗝,醉醺醺地倒在那里不醒人事。
庄邪也在几名弟子的邀请下进入了人群中央,大口的将几万好酒饮下,高呼一声痛快。
由于体内浑厚的灵力,酒进入身体之后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排出,让得这一碗碗的烈酒下肚,犹如清甜白水,毫无作用,却是引得周遭弟子一阵仰慕,大呼好酒量。
就在这时,铁门传来一阵急促且不安的敲击声,开门的两名弟子一阵紧张,稍稍开了个门缝,便有个人逃命般的挤了进来,跌跌撞撞,几步踉跄倒地,目光惶恐地扫视着四周,当他的目光很快捕捉到江痕龙的时候,便急扑而去,哭喊道:“痕龙师兄快救救司徒师兄吧!”
铁碗放下,庄邪的目光掠过众人看了过去,但见这个趴在地上的弟子,一身黑袍斗篷已是破碎不堪,白白净净的脸上沾满了鲜血,一头乱发仿似被人用力撕扯过一般,很是邋遢狼狈。
而在他的眼神中,庄邪也不难察觉到那无比恐惧又恳求的光芒,这让他心头一紧,暗自揣测,想必定是别组来惹麻烦了。
江痕龙眉头紧皱,将那名弟子扶了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道:“不急,慢点儿说。”
那弟子哪里慢得下性子,连喘带哭地说:“今早我与司徒师兄去城中打酒,碰上了冥组的弟子,他们非但抢我们的酒,更是不由分说的殴打我们,司徒师兄奋死拦住了他们方才让我逃了回来。”
声嘶力竭地哭喊着,那弟子鼻青脸肿的面庞上,鲜血和泪水交浑在一起,委屈不已。
看得这弟子这般惨遭,所有弟子都是暗暗咬着牙,却是各个低下了头去。很显然,面对这样的事,他们只得忍气吞声。
“可恨!冥族弟子简直欺人太甚,上月抢我战组所获晶核,打伤十几名师弟,今日又伤我司徒师弟,我江痕龙定要他们给个交代!”
怒声大喝,江痕龙迈着大步,气势汹汹地朝铁门走去,很快却是被几名弟子拉住。
“万万不可啊痕龙师兄,冥组人多势众不说,更是有鹰、虎两名师兄坐镇,我们万万惹不起啊!”
“是啊师兄,即便要去,我们还是背上好酒银两,将司徒师兄赎回来,以免得遭受一场浩劫。”
“.....”
弟子们劝阻的声音陆陆续续的涌进江痕龙的耳朵里,可他依旧咬着牙,目光坚毅道:“今日谁也别想拦我!”
一声爆喝,他甩开了身旁的弟子,毅然决然地朝着铁门走去,忽然肩头落上了一只手掌,让得他眼瞳一阵怒气翻涌,咆哮道:“我说了,谁也别想拦我!”
目光斜撇而去,便见那只手的主人正是庄邪。
“让我去吧。”庄邪道。
江痕龙一怔,周遭的弟子也是微微张着口,诧异地望着庄邪。只见他淡然一笑,道:“我今日初来战组,他们并不认得我,所以没有人能比我更合适,而我也完全有信心能将那位司徒师兄救出来。”
“庄...庄邪....”江痕龙神情复杂,当下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却见那只手掌在他的肩头拍了拍,然后毅然地走到铁门之前,道:“两位师兄,麻烦开门。”
两名看门的弟子深深咽下了一口唾沫,稍稍的迟疑了半刻,也是将铁门拉开。
阳光照射进来,将庄邪的影子拉得很长,他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缓缓向外走去。
“庄邪!你确定一个人可以?要不我随你一起吧。”江痕龙立在铁门内呼唤道。
脚步顿下,庄邪侧脸撇来,嘴角高高扬起:“省省吧,你只会拖我后腿。”
身子一颤,江痕龙抿了抿嘴,当下却是气不起来,作为一个聪明了,他自然明白庄邪这一句话并非轻蔑与不屑,更是充满着善意。
目光向后撇向那受伤的弟子庄邪道:“你将我领到那里,你就可以走了。”那人弟子猛地点头,急忙跟上前来。
下一刻,伴随那两道离去的背影,仓库内的弟子陆陆续续地围上前来,目光中,那处在阳光下依然前行的背影,显得格外的高大。(未完待续。)
第二三五章:战组新人王(二)
阳光将这座城池的房顶染成的金黄,对于北部最大的城池,北昌城拥有王朝最为错综复杂的街巷,最多的车马,最为浩瀚的人潮。
而这些往来街市上的人潮中,偶尔能够事件几名穿着同一,气宇轩昂的年轻人。他们多半都是来自鬼神宗的弟子,而当他们步入人群之中时,有意无意地都会引来周围人敬仰的目光。无论是各种阶位的弟子,都具备着高人一等的天资和得天独厚的宗门庇护。
顺着一个并不偏僻的街巷看去,四面的高墙将风与光格挡在外,使得这长如雨巷的小道阴寒昏暗。而此刻,在这条小巷中不断有着猛地的殴打声,不时能听到令人心悸的喊叫。路过巷口的百姓纷纷加快脚步,避犹不及的远离而开。
长长的街巷,前前后后挤满了数十人,他们皆是身着与战组相同黑袍斗篷,唯独不同的则是这些袖臂之上,绣着一个清晰醒目的“冥”字,而每一个人的左耳之上,都戴着一个银质的耳钉,在黑暗中犹如宝石般闪烁。
砰!
鲜血渐染在深灰色的高墙之上,一个头顺着那血渍绽开的区域滑下。那双眼睛无神而苦痛地时张时合,气息越来越弱。
那是一个模样极为清秀的年轻人,浓眉大眼,鹰鼻薄唇,轮廓并不分明的脸庞之间,有着一行浅浅的胡须。
他的头发并不长,但此刻却是被五根有力的手指硬生拽住,一双充满戏谑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紧接着那张黑脸之中便裂出一口蜡黄的牙齿,笑道:“真不知你们战组何来的胆子。竟敢随意在街上乱走。”说着,他一掌挥起。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他的脸上,吐出一口鲜血,这个清秀的年轻人无力地倒了下去。
巷口内的人群纷纷低声窃笑着,对于这样的场景,他们并不陌生,同时也乐在其中,往日这些战组的弟子像是老鼠般躲在仓库里不敢出来,让得他们好长时间找不到乐子,今儿倒好。总算是逮着的两个,不过却是给跑掉了一个。
清秀的年轻人趴在地上,口中鲜血粘稠的悬挂在嘴边,他的心头有着怒气,却是发不出来,此时的身体已是疼痛到麻木的状态。
“怎么?战组的江痕龙还不来救你?他果然是个缩头乌龟啊呵呵。”那有着一口黄牙的黑面人嘲笑道。
“嘿嘿,师兄。我看那江痕龙定是怕了咱们冥组了,毕竟咱们可是有鹰、虎两位师兄坐镇呢。”
“就是就是!我们今儿就宰了这小子,倒是看看他们敢不敢找上门来。”
周遭的弟子纷纷议论着。让得那黑面人更加的狂妄,一口唾沫吐在年轻人的脸上,一脚正踢中他的小腹,让得那个身躯猛地撞击在高墙上。放出木槌撞铜钟的嗡鸣之中。
而此刻,街巷内还在上演着戏谑人的桥段,街巷之外。庄邪的脚步已是抵达了此地。隔着一条街道的距离,身旁那名弟子已是露出了惊恐之色。脚步停止不动,甚至略微向后退缩了几分。一只手颤抖地指着前方的黑巷。
“就...就在那里....”
他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而不安,庄邪撇了他一眼,抿了抿嘴道:“有点儿出息,我这就帮你把人救出来。”说着,他便朝前走去。
“等等...你确定不需要我?”那弟子隔着远处试探性地问。
庄邪的目光向后撇来,瘪了瘪嘴,道:“省了这条心吧,连江痕龙都帮不上什么忙,我能指望得上你?”说着,他又摆了摆手兀自朝前迈步而去。
巷口之中,重拳极大的声音不断传出,庄邪眉头一蹙,脚步迈入了黑暗之中。
“站住,冥组办案。闲人退避。”
昏暗的光线下一名弟子拦住了他的去路,而当那双目光注意到庄邪袖臂上的“战”字之时,脸色骤然大变,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好啊!终于来了个不知死活的!”
狂笑声中,他的一拳如强风而来,却在下一刻如临高山一般,风止而手截,这个力道极强的一拳竟是被一个手掌四平八稳的接了下来,牢牢握住。
嘴角在黑暗中微微一扬,庄邪一掌蓄力,灵力抖转而起,如战斧般横批而去,只听嗷得一声痛吼,那人脖颈被瞬间劈弯,整个人撞击在一旁的墙面之上,如一摊烂泥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闻到动静的弟子纷纷将目光投射而来,但见巷口站着这不速之客,怒喝一声,便爆冲而来。
“啧啧啧。”淡笑了几声,庄邪右臂斜至,两指探出,指间之上剑气云集,陡然历喝一声:“剑三!”
骤然之间,一道几乎占据整片巷口的偌大剑气朝前爆射而去,那些朝前冲来的弟子感知到这阵气息的强劲,欲要收住脚步,却躲避不及,下一刻伴随一声声凄厉的叫喊,一道道血箭冲天而起,爆冲而来的十来名弟子竟是在一瞬间被剑气所伤,纷纷倒地不起。
脚步连蹬向前,庄邪踏着一名倒下弟子的身躯高越而起,目光俯瞰而下,但见前头黑压压一片弟子,气息一沉间,也是察觉到这些弟子的修为多半都在灵力九重左右,当下叹了口气,道:“就这点修为,就让战组怕成这幅样子,果然是被遗忘的一组啊。”
身形自半空旋转,一道道灵力如飞剑射出,前排几名弟子还未反应过来,膝盖、大腿、甚至脖颈,瞬间被这凌厉的剑气击穿,陆陆续续地发出叫喊之声,倒在了地上。
人群之中,那黑面人顿时瞪大了双眼,丝毫没有察觉到在这片刻之间发生的事情,而当他终于望见巷口之中肃杀而来的那道黑影之时,已是来不及躲避,一个撤退转身的瞬间,一只冰冷的手掌已经从后边掐住了他的脖子。
但听耳边传来一丝冰冷又低沉的声音:“你们可都是冥组的弟子?”
脖子僵硬地扭了过来,那黑面人深吞了一口唾沫,那双目光之中充满了恐惧。面对庄邪的问话,他木讷地点了点头。
咔嚓。
清脆之声回荡在巷口之中,那是脖子被拧断的声音,这先前还耀武扬威的黑面人在顷刻间犹如一只蝼蚁被庄邪硬生捏碎。
周遭幸存的弟子望着这一幕吓得连连发出了尖叫之声,急忙掉头就跑。但见身后一阵极强的阴风袭来,掠过他们的头顶,紧接着那道杀戮般的背影便停在了他的前方。
“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转过身来,庄邪扭动了下脖子,面对修为如此低下的弟子,庄邪动起手来,几乎易如反掌,黑袍斗篷鼓鼓翻腾,体内的灵力在一瞬间抖转而出,其中还混杂着浓烈的妖气,让得这些弟子本就惊慌失措的眼睛顿时闪烁着死亡的光芒!
“啊——!”
一声声无尽凄厉的嘶吼声回荡在狭长的巷口之中,让得对街的那名弟子猛地一颤,眼底闪烁着惊艳的光芒,他赫然能够感知到在那一瞬之间,从巷口之中迸发而出的滔天灵力,这样的灵力超越了战组的所有人,更甚至超越了冥组!
这一声声的叫喊持续了只有不到半刻的时间便安静了下来,浓浓的血腥之气顺着巷口漂泊而出,那弟子隔着一条街看去,深深地滚动着喉结。
而就在下一刻,那昏暗的巷口,庄邪扛着那身负重伤的年轻人走了出来。这一刻,那弟子惊愣在原地,眼中这个初来乍道的少年人真的是做到了,单凭一人之力,杀入冥组众弟子中将人救了出来。
“他...他究竟是什么怪物....”眼底闪动着惊神的光芒,甚至庄邪云淡风轻走到了他的身旁,他也毫无察觉,直到庄邪与他擦身而过,径直离开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屁颠颠地跟上前去。
“师...师兄...你....你真厉害啊..比江痕龙师兄还要厉害。”那弟子咽着口水,一路赞叹道。
庄邪脚步不停,丝毫不理会他,只是不断低声对肩上扛着弟子说道:“再坚持下,我们就要回去了。”
当庄邪的身影出现在荒地上的那一刻,仓库前已是挤满了弟子,而此刻,那一双双震惊的眼瞳中,除了惊愕之外,更有着一种彷如救世主般的仰慕。
“他真的办到了....”
“是啊...单凭一个人...”
“.......”
所有的战组弟子在这一刻内心都是憧憬和兴奋地,但现在,他们除了一声声的赞叹之外,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在庄邪出现之前,他们是被打压在最底层的弟子群,而现在终于有一个人能将他们从见不到阳光的底层拉回来,而且紧紧是凭借一个人的力量!
庄邪径直走向前来,弟子们便自觉的分散而开,给他让出了一条道,几名弟子顺势跟上前来,将身负重伤的年轻人扶了下来。
江痕龙站在铁门旁,目光火热地望着庄邪:“谢谢你。战组需要你这样的人。”
说着,他一甩裤腿单膝跪地,道:“请受江痕龙一拜。”(未完待续。)
第二三六章:战组新人王(三)
双脚架在铁梯之上,庄邪双手枕在脑后,眯着眼打着盹。周遭吵闹声如蚊吟扰耳,那随庄邪一道前去救人的弟子被一群弟子围住,听他手舞足蹈,声色俱厉的讲述着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幕。
讲者激昂澎湃,听者津津有味,情到深处之时,甚至拉上一两名弟子来演示几下,让得仓库内一时间沸腾不已,热闹非凡。
这一阵喧闹至那负伤弟子缓缓从黑暗中走出的时候安静了下来,一双双目光顺着他的移动而移动,但见这个模样清秀的年轻人在江痕龙的搀扶来径直来到了庄邪的跟前。
“庄邪师兄,请受司徒贰一拜。”说着他便俯下身去,但听一声呼噜声高响,一柄朱红剑鞘的小剑忽然击中了他的膝盖,让得他整个身子弹了起来。
小剑一旋飞回庄邪的袖口之中,但见庄邪似眯眼打盹,却低低道了句:“刚才有人替你拜过了。”
江痕龙一怔,撩了撩黑白错综的发丝,也是抿了抿嘴,道:“既然庄邪师兄不愿你谢,你便随他的意吧。”
庄邪伸直了懒腰,上下打量着这个名叫司徒贰的清秀年轻人。其实他的修为并不差,已是达到了灵源觉醒的胎源期,也许是因为对方人多势众,也许是因为他们背后的势力,才让得他不敢轻易出手。
但凭借危难之时,他能奋不顾身让另一名弟子讨回来,这点上就足以证明此人乃是重情重义之人。
修为如何只是其次,庄邪对于人品是更为看重的,这样的人,即便修为再低,庄邪心底也是敬重三分。
“只是庄邪师兄。虽然你救了我,但却真正的招惹了冥组了人,他们可不是好惹的。只怕过不了多久,冥组上下便会讨上门来,你既是初来战组,他们定是认不出你。今日之事,就让我的来担吧。”司徒贰咬着牙道。
庄邪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模样,真是好气又好笑,缓缓站起身来,伸手在他的肩头拍了拍,道:“如果害怕这个后果,我就不会出手了。放心吧,区区一个冥组,还威胁不到我。”
司徒贰与江痕龙面面相觑。纷纷皱紧了眉头。
江痕龙道:“庄邪师兄,此事非同小可,司徒师弟说得不错,此事还是让我们战组来承担罢。”
微微抬手,目光在周遭的弟子中一扫而过,淡淡地摇了摇头,道:“其实你们的修为皆是不弱,却为何没有丝毫的战斗之心?莫非当真是被欺压到一个不敢反抗的地步了?”
司徒贰道:“庄邪师兄有所不知啊。鬼神宗一鬼弟子分为五组,战组是最弱的一组。想必其他四组而言,不但弟子人数上少了许多,各组之中,更是有着强者弟子坐镇,这让我们如何反抗?”
庄邪背手而立,也是能体会他们的苦衷。旋即叹了口。暗自有苦难言。毕竟他来鬼神宗并不是为了和这些低阶弟子打混的,而是有重要的任务在身,但眼下似乎不出头,根本没有机会进入宗门,更没有机会盗取龙纹锦盒了。
他有些失落的径直走开。来到了一片较为阴暗的角落,盘膝坐了下来,低沉了一声道:“我要修炼了,请你们安静。”
一句话,让本就无声的空间遁入死寂,所有人的弟子在他这一句话中皆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双手搭在膝盖之上,庄邪双目紧闭,运转着体内的灵力。自从上一次突破到灵源觉醒融合期之后,体内的灵力有着质的变化,也许这就是晋阶到灵师必经的变化过程。
体内的灵力在庄邪的调度下,滚滚翻腾而起,犹如水波一般荡漾而开,紧接着开始游走在经脉各处,让得骨骼和经脉都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得到了温养。
相隔一段时间的修炼,体内的灵力运转进行的极为顺利,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体内的经脉已是充盈饱满,一缕缕的黑气顺着他的身外荡漾而开,让得周遭的弟子惊艳不已。
而就在这样有序顺利的修炼状态中,一声并不和谐的响动打破了片刻的安宁。那是用巨物敲击铁门发出的响动,庄邪双眼犹如一道电光闪过,冷眸直视着铁门而去,但见那偌大的铁门中央也是深深的突起一个印记,似是一个重锤的模样。
铁门旁两名弟子吓得铁青着脸,望着突起的印痕,深深滚动着喉结,默默地向后退开。
“战组的小子们!给我出来!”
铁门外一声嘹亮的咆哮声极富有穿透力而来,四下弟子猛然一怔,皆是露出了惊慌之色。
江痕龙眉头猛然一蹙,肃然道:“是冥组的人来了。”
“让我去。”司徒贰握紧拳头,迈步而出却是被江痕龙一手拦住:“你胡说什么。你伤势未愈,岂能动手。”
砰!
一声巨响,一道火星撕裂了黑暗,巨大的铁锥瞬间劈开钢铁大门,一个身形格外高大如一座小楼般的巨汉出现在阳光之下。
这巨汉身披一件半身黑袍,腰间有着一条白色的麻木腰带,露出半身的健硕**,粗壮的手臂之处套着银色的钢甲。赤色头戴将他凌乱的长发紧紧捆住,使得他庞大的四方脸型显得凶恶无比。
双手拄着那巨大的铁锥,赫然的立在那里,犹如一座威严的铁塔。
这是庄邪第一次见到如此高大的人,而他惊讶的神色还停在脸上,但见那巨汉的身后,陆陆续续围上许多人,皆是身披黑袍斗篷的冥组弟子。
对于庄邪而言,这巨汉显然是陌生的,而对于战组的弟子来说,这个巨汉他们可绝不陌生,甚至他们每一个人都能清楚的叫出他的名字,冥组的巨人—邹逵。
伴随这些人的出现,仓库内被照亮的弟子们纷纷露出了惊慌失措的神色,犹如一只只惊恐地老鼠下意识的蜷缩在了一起。
司徒贰紧握着拳头,双脚却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他早已料到冥组定会找上门来,却不料这么快就派出了冥组的大将,邹逵。看来庄邪对于冥组的重创可是不小。
“你们谁是司徒贰。”邹逵低沉地声音回荡在仓库之内,吓得弟子们纷纷倒吸了一口寒气。他的身影如同他的体格一般,沉若巨石一般,令人听来一阵压抑。
而望着视线之内一众如蝼蚁般的弟子,邹逵仿佛居高临下的君王,将千斤重锤架在肩上,喝道:“谁是司徒贰!”
“我!”
没等司徒贰本人开了口,仓库角落里,庄邪却是喊出了声。他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徐徐站起身来,稍稍扭动了下脖子,又活动了下手脚,然后漫步而来,目光一扫这些气势汹汹的冥组弟子。
“庄..庄邪师兄,你怎么...。”司徒贰凑近庄邪的身旁,压低声音道。
庄邪自恃不理会他,抬头看着邹逵,道:“我就是司徒贰,有何指教?”
江痕龙骤紧眉头,此刻也是不敢插话,他心下清楚,庄邪这么做自有他的打算。
邹逵垂着眼,低看着庄邪,忽然轻笑了一声,道:“我问你,是谁出手救得你,把他交出来,我大可饶你们不死。否则,哼哼。”
低哼一声,他双手一劲,重锤嗡得一声巨响,脚下的大地震动三分,顺着那重锤之下龟裂而开。
这阵波动落在常人的眼里已是威力巨大,可在庄邪看来,这甚至不如弹指之力。他纹丝不动的立在原地,然后也是轻笑了声,道:“我想你是弄错了,将你那些弟子都打伤的人,就是我,并无他人。你要找,就找我好了。”
“你?就凭你?哈哈。”邹逵忽然大笑了起来,连连拍了几下肚皮,豪言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就凭你们战组的三脚猫,能伤我那么多的弟子?”
“喔?是么?”庄邪眉头一挑,身形忽然化作一道黑风闪掠而出,只听一声凄厉的叫喊,一道黑色的剑气瞬间斩下一名弟子的左臂。
咻的一声,庄邪的身形重新回到了原地,伴随那只手臂的落地,滚烫的鲜血喷射而出,惨痛的叫喊凄厉的回荡而起。而这一刻,竟是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邹逵猛地一怔,他不可否认就在那一刹那间,他仅仅只能看到一阵黑风,却是丝毫捕捉不到庄邪半点动作。
“现在,你觉得有这个可能了么?”庄邪双手环在胸前,仰首看着他。对于他而言,这些修为都还处在灵源觉醒之下的弟子,对付起来简直轻而易举。
“你...你不是战组的弟子,战组绝不会有这样实力的弟子。”邹逵瞪圆了眼,震惊地看着庄邪。
庄邪耸了耸肩,旋即将双手枕在脑后,笑道:“若你真的有智慧,就不会只是一个空有蛮力的大块头了。”
“你说什么!”一阵暴怒,邹逵挥舞着巨锤,掀起一阵狂风,猛地朝着庄邪轰击而来!
迎着强风,庄邪神情泰然,两指间剑气凝结.....
...........
刚刚得知了一个规则,关于月票的,呃之前一直不知道月票的重要性,好吧,大家给点月票吧。(未完待续。)
第二三七章:一剑斩巨人
迎着强风,庄邪发丝飘动,双脚站定不动,左臂微微扬起。
嗡!
一声刺破耳膜的嗡鸣之声响彻而起,但见一阵能量的波动骤然在庄邪的左臂散开,强劲地风在这一刻停滞了,这巨大的铁锤,竟是被庄邪左臂挡了下来。甚至在这强劲的威力中,他的双脚竟是没有半点的移动,身躯如同钢铁一般立在原地。
这只手臂面对巨大的铁锤是如此的渺小,如在所有人看来都是螳臂挡车之举,却是如此真切的展现在了眼前。
视线之内,庄邪的黑袍斗篷向后飘扬着,邹逵赫然瞪大了眼,微微将那铁锤挪开之时,方才注意到这玄铁铸造,坚硬无比的铁锤,竟是陷下一个手臂的印痕!
这一幕无疑是令所有人都震惊万分的。那些本气势汹汹分散在邹逵身后的冥组弟子,也是纷纷挪动着脚步向后退开。
双脚猛然一劲,庄邪再次化作一阵黑色的旋风朝前爆掠而去,掌心之中,灵力环绕,霎时凝聚剑气而出,一个飞掠的动作之后,他的身形已是来到了邹逵巨汉的身后,一行血线冲天而起,他披肩的铠甲尽碎。
一阵轰隆的响声,这高大的身子轰然倒塌了下去。粗矿的脖颈之上,鲜血涌淌而出,身躯连连抽动了几分,邹逵最终停止了呼吸。
四下俱静,空气犹如瞬间抽离了一般,透发着一种窒息而又压抑的气氛。
庄邪缓缓弯下身来,将邹逵那狰狞的眼瞳轻轻合上,目光瞬间朝着那一排排地冥组弟子看去,但见这群弟子猛地一颤,脸上的表情复杂又惊慌。
而在这惊人一举发生之后,战组的弟子被压抑已久的怒火也是在这一刻便点燃了。他们纷纷走上前来,站立在庄邪的身后,目光之中已不再有着恐惧。
庄邪站在人群之前,望着这些冥组的弟子,竖起三根手指,道:“我数三声。三声之内,若还有出现在我视线里的人,我将决不留情。”
“决不留情”这四个字,在此刻显得格外具有说服力,望着倒地死去的邹逵,任凭谁也没有从方才的一幕中唤过神来,伴随庄邪第一根手指放下的时候,那大片的冥组弟子已是扭头就跑,掀起层层烟浪。
还未等第二根手指放下。那些弟子已是散尽一空,荒地之上,一片黄沙。
“庄邪师兄,怎么能让他们跑了呢。”江痕龙握紧拳头道。身旁的司徒贰却是一言不发,似是对于庄邪的做法,他表示认同。
但很显然,对于被打压许久,好不容易出了口恶气的战组弟子来说。单单杀了这邹逵一人显然是不够解气的。不过方才庄邪雷霆出击,愣是在邹逵都未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将他杀死。这样的实力,无疑令人震惊和仰慕。
有庄邪这样实力之人坐镇,日后定没有其他组敢再欺负他们了。
“庄邪师兄,你那剑气太厉害了!简直所向披靡啊!”
“是啊庄邪师兄,教教我们吧。”
“.......”
人群之中不断有着弟子走上前来,眼放精芒的望着庄邪。
庄邪最不喜被一群人所关注的感觉。他将双手枕在脑后,缓缓走到了阶梯之上,上了二层,进入一个相对没有噪杂声的静谧环境中。
二层陈设简约,仅有一张床榻。一把铁凳和一张方桌,但也就是这简约的陈设,方才让得这里的空间比想象中要宽阔得多。
庄邪盘腿坐在床榻之上,屏息凝神,双手搭在膝上,掌心朝上,两指相扣。
体内的灵力在他吐故纳新间反转,绕着经脉与骨骼游走着,伴随灵力骤升至一个临界点的时候,他的额间便汗如雨下,浸湿了这崭新的宗袍。与此同时,他本静坐的身子,也逐渐悬浮而起,宛若一座佛像一般。
而也就是当体内的灵力冲达一个至高的顶点之时,丹田气海之中,那枚龙源缓缓悬浮而起。那龙源原本是呈现淡蓝色的光泽,而眼下却是变得黝黑无比,犹如焦炭一般。浓烈的妖气从其中散发而出,越来越强,最后竟是将体内的灵力压制了下去。
一缕缕的黑色妖气萦绕着庄邪的周身盘旋,仿佛绸带一般。每一缕妖气都比先前要更加浓烈许多,让得庄邪隐隐察觉到,体内的经脉在这暴戾的妖气下,被浅浅地撕裂而开。
很显然,相比灵力而言,妖气能够更快的帮助自己的修为精进,但庄邪却深深记着邪龙首的话,妖气是由怨念而生,随着体内妖气不断加剧,埋藏在内心的怨念也会不断加深。因而他总是畏首畏脚,甚至有意将这沸腾的妖气压制回去。
这样修炼的状态足足持续了三分之一柱香的时间,伴随那一缕缕黑色的妖气被庄邪重新吸附回体内之后,那龙源也下沉到丹田气海之中。
而正当庄邪准备运转灵力,游走最后一个周天的时候,忽然也是察觉到脑海之中,一道道金光闪现而过。静心定神,忽而也是注意到,这金光的原型,乃是数不清的金色小字,组合排列之后,形成一段段咒文一般的短句。
而当庄邪将意识全然灌注而入之时,便是发现这一行行小字逐渐变化着形态,从未知的文字转化为灵王朝的通用文字。也就是在这一刻,庄邪不禁心头一提,暗自惊呼道:“剑一!这是剑一的剑诀!”
回想起在虚幻之境中的时候,这剑一的剑诀乃是印刻在沙漠之鳞的鳞片上的,当时目光一扫而过,却是深深的记录到脑海之中。
“剑一剑诀.....来得果然正是时候。”庄邪心头一阵欣喜,若非这剑诀突然的浮现,自己甚至都将其忘却了。
身形微微调整了几分,庄邪双手架起结印,身外浮现一片光影的屏障,这有助于阻隔外面声音,此时的他需要无比安静的空间。
心神进入脑海之中,注视着一行行密密麻麻的金色小字,庄邪全神贯注,不敢遗漏任何一个文字。他十分清楚,这样精奥的剑诀,玄机和要门往往都暗藏在剑诀当中,任何一个小字,都有可能是参悟大成的线索。
眉心紧锁,庄邪细究而出,但见剑一的剑诀说道:“剑无形亦可有形,能现能隐,能伸能屈,上可飞天,下可潜行,飞天如龙翱九霄,惊空飞鸟。遁入波涛大鱼,深海狂蛟。”
“龙翱九霄,应当就是剑三的飞剑如龙了,但这另外三个....?”庄邪似是从这文字中参透了玄机,定神细望,便又见小字写到:“剑一乃飞天剑诀,形如大鹏展翅,鹰击长空,剑锋如林,狂卷山河——飞鸟还巢。”
“看来这剑一其中一式便是这飞鸟还巢了。”
暗自细想,庄邪即刻将其中的要领熟记而下,一手凝聚剑气,照着剑诀中的要领微微挥舞了疾风,但觉这飞鸟还巢一式运气法门极为刁钻诡异,稍稍不留神,便会是灵力倒流,经脉错乱。
庄邪误以为记错了功法,转念又记一次,但见这剑一剑诀就是如此剑走偏锋,灵力运转无定律可寻,如此诡谲剑诀法门,让得庄邪一时间也是不敢大肆修炼。
剑诀的法门一遍遍的在脑海中浮现闪过,庄邪稍稍熟悉了一些招数套路,对于灵力运转方面,却是暂且搁置。
不知不觉,已过去三个多时辰。庄邪已是浑身大汗,双掌平平降下,体内的灵力已是回归丹田气海之中。
笼罩周身的光影屏障微微散去,他活动了下筋骨,发出噼啪的清脆响声,这是每每修炼之中时常听到的声音,这代表着骨骼在修炼之后得到了一定强度的升华。
缓缓走下铁梯,一层的弟子各自沉浸在修炼的状态中。也许亲眼所见庄邪大展神威,让得这一众弟子内心对于强者的**越来越强,修炼的气氛骤升了不少。
望着这一幕,虽然自己并非真正的战组弟子,但也甚感欣慰..
目光望向门外,邹逵的尸体已被收拾干净,地面上却还残留着血迹。血迹旁,那两面被重锤击溃的铁门,犹如被拧巴得麻花扭曲变形。视线掠过铁门,外头已是一片迷离的夜色。空气略泛着冷意却很清新。
庄邪迈着慵懒的步伐走了出去,仰头望天,一轮明月当空悬挂,了无星辰,映照着远空那浅浅的山头。
“哎,不知要过多久,才能上山。”庄邪兀自叹息着摇了摇头。
而就在这时,月光下的远方,步来了一道身影,待走到近处一看,乃是梳着一头麻辫子的黝黑少年冯瘦子。
隔着老远已是能瞧见他那双在黑暗里格外明亮的眼珠子,待得近处之后,庄邪注意到这双眼睛,仿佛黑夜的猫眼,隐隐泛着绿光。
来到庄邪的面前,他双眼一闭又是一睁,那眼中闪烁的绿光便转瞬消散而去,让得庄邪不禁一怔,好奇道:“你这眼睛?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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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八章:夜上天荒山
月光下,冯瘦子神秘一笑,气息微微波动了几分,眼瞳之上旋即又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绿光。
“这是鬼神宗的鬼道灵诀,通明眼,能够夜视如昼。对灵力的消耗也是极少的。”冯瘦子笑着道。
“通明眼?呵呵,这种灵诀倒还真是实用。”说着,庄邪忽然也是沉下了脸来,疑惑道:“对了,你说晚些来找我,所谓何事?莫非和任务有关?”
冯瘦子点了点头,神秘一笑道:“虽然你的身份还无法进入鬼神宗门之中,但至少,天荒山还是可以进入的,为了更好的完成任务,先熟悉下地形倒也是必要的。”
“嗯。”庄邪点着头,便见冯瘦子从宽大的袖子中掏出了一件轻如薄纸的半透明纱衣,递上前来道:“你披上它试试。”
庄邪皱着眉头,这冯瘦子总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让得庄邪时常觉得古怪而诡异。但眼下,他也并未多想,拈衣一甩,将这纱衣套在了身上。
忽然一瞬之间,他的瞳孔瞬然放大,但见这纱衣套上之后,他的身躯尽是瞬间浅化,最后尽是完成变成了透明!扬手晃了晃,空空荡荡,宛如空气一般!
“天呐!”庄邪一声惊呼而出,而他这一声惊呼却是令得冯瘦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兄弟不必惊讶,此乃鬼神宗特有的隐形衣。你没有修行过鬼神宗的法门,就用这衣衫来掩护好了。”
说着,他双手架起结印。口中默念的咒文,半刻之后。他双脚悬空,由下至上。变得虚幻飘渺,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同样的诡异灵诀庄邪曾经在虚幻之境中见过鬼神宗的弟子使出过,眼下再次亲眼所见,也是不由令他震惊,看来不仅是三鬼以上弟子,甚至冯瘦子这样二鬼阶位的弟子,皆会这种隐形之术。
“这也是鬼神宗的灵诀,鬼道之隐形。”
视线之内空无一物,当冯瘦子的声音却清晰可闻。这样的灵诀在能让身体在瞬间消失于无形。集诡异与玄奥一身,在战场上可以说是来无影去无踪。
庄邪当下便是对这种灵诀有着浓厚的兴趣,加上方才那通明眼,让得庄邪好奇不已,连忙问道:“这鬼道灵诀是什么?”
视线内的空气中亮起了一点绿色的鬼火,耳边传来了冯瘦子的声音:“一边走一边说吧,你跟着我的鬼火。”
说话间,那鬼火微微闪烁了几分,便朝着前方飘动而去。庄邪紧跟其后,顿觉穿上这隐形衣后,身轻如燕,脚不点地。如悬空飘行,这样奇妙的体验,是他之前没有过的体验。
由于身形的轻移和虚无。让得他们无需沿着街道而行,可以径直穿过任何一面高墙楼房。犹如灵魂一般虚无缥缈。
很快,两道轻飘的身形已是出了城门口。朝着重峦叠嶂的山脉进发而去。
前方绿光鬼火微微飘动,冯瘦子的声音很快便有响了起来:“兄弟刚才问得可是鬼道?”
“正是。还请冯瘦子兄弟介绍介绍。”庄邪紧跟其后,很快便与鬼火并排而行。
“鬼神宗除了闻名天下的灵诀鬼神灵偶外,还有一脉独门绝技,便是鬼道。其实鬼神灵偶严格意义上来说,乃是一种近似灵阵的灵诀,或者说它就是灵阵,而鬼道却是纯正的灵诀,共七七四十九式,每一式都截然不同,很是玄奥。”冯瘦子道。
庄邪道:“就像这隐形术和之前那通明眼?”
冯瘦子道;“不错,在这七七四十九式中,隐形术和通明眼算得上是基础鬼道,达到二鬼阶位弟子的入门灵诀,而从二鬼晋阶到三鬼阶位的时候,必须熟通鬼道一至二十。一重更比一重难,只怪我悟性太低,目前仅参悟到鬼道十五。”
“七七四十九式,这未免也太多了些吧?”庄邪不禁也是震撼道。不得不说,不论是通明眼还是隐形术,虽说是入门鬼道,但它的实用性却是一般灵诀所无法匹敌的。
“不过,据我所知,即便是五鬼阶位的弟子,目前而言,也是五人能够参透七七四十九式所有的鬼道,唯独只有鬼神宗的大师兄。”
“鬼酒子?”庄邪清楚的记住了这个人的名字。
“嗯。只有他。他的天赋王朝之内无人可敌,不但能够运用最大程度的鬼神灵偶,更是掌握七七四十九式的鬼道,这样的人物,不是怪物,又是什么?”
深深咽下一口唾沫,庄邪暗自也是觉得此人当真强大无比,不愧为鬼神宗大师兄。
简简单单的交谈间,两道身影已是进入了茫茫的雪山当中,连绵雪山在月光之下泛着圣洁的白光。周遭的空气骤然降温,刺骨的寒风铺面而来,而这隐形衣除了能让身躯化于无形之外,也是无法抵御这样刺骨的寒风。
但这样冰天雪地的环境并没有逗留太久,在冯瘦子的带领下,绕过半山腰,拐入了一个相对狭小的栈道,这条栈道直通一片百丈之高的深渊峡谷,峡谷之间悬挂着一条老旧的吊桥,相连着天荒山和玉溪雪山。
月光下,天荒山光秃秃的山头透着一股莫名的阴森之气,两道身影停在山间一处土道上,冯瘦子的身形便显露而出。
庄邪见他身形显现,自己旋即也脱下了隐形衣,望着视线内一片苍凉的黄土山脉,不禁深深咽下了一口唾沫。
冯瘦子走到山道旁,取出一柄短匕黄土地上刻下了一个记号,旋即扬手指着山头,道:“再往上便进入鬼神宗的领地了。这整座天荒山都被鬼神宗的灵阵所护持着,常人无法进入其中,所以你暂且先熟悉下此山的地势。”
庄邪点了点头,跟着冯瘦子的脚步,行进在天荒山中。
天荒山与以往庄邪所熟悉的山脉不同,这座天荒山与玉溪雪山虽仅有一桥之隔,周遭却无任何山脉相连,孑然耸立在此显得如此威不可侵。
而在这绝岭峭壁之上,庄邪除了没有见到一花一草,但却是能见着一些稀有的虫类,回想起虚幻之境中的时候,焚泣炼驯过两种蝎子,想必也是在这天荒山中寻得的吧。
天荒山意取天荒地老之意,整座山脉足有千丈之高,直入云霄,颇有些天荒地老的气势,庄邪沿着一路行走,亦是发现这天荒山山路崎岖,陡峭无比,而鬼神宗又是临崖而建,真不知当时的工匠是如何办到的。
忽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划破月空的孤鸣毫声回荡在寂静的山谷之中,让得庄邪寒毛顿时竖起,整个人都不禁打了个哆嗦,道:“这可是狼的叫声?”
他的话还刚刚出口,视线之内,对岸玉溪雪山的一处断崖峭壁之上,出现了一头对月嚎叫的狼。
这种狼庄邪记得清楚,乃是黄符一等妖兽土狼。这中那个妖兽,虽然道行较浅,却皆是群居行动,让得庄邪不禁猜测,在这对月嚎叫的土狼背后,定是汇集着一众狼群。
一只狼并非可怕的妖兽,但若是一众狼群,却不免令人提高警惕了。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身旁的冯瘦子脚步忽然一顿,脸庞掠过一抹惊骇之色,眼瞳瞪得滚圆。
庄邪眉头一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但见前方不远处的斜坡之上,藏匿着一双双在黑夜中散发金光的兽瞳。
这是土狼的眼睛。土狼作为妖兽,可浑身上下与不同的狼没有太大的区别,唯独是那双眼睛,金光灿灿,尤其是在黑夜里格外的显目。
一双双骤集在黑暗中闪烁金芒的狼眼,犹如黑夜中璀璨的星河。
土狼的眼睛很漂亮,尤其是在瞳孔收缩的时候。但就在那一双双眼睛最漂亮的时候,一众狼群已是宛如黑风袭来。
狼的速度本来就快,而土狼在同类狼族妖兽之中,速度算得上首屈一指,但听一声心悸的长嚎,那锋利的爪尖已是直指庄邪的侧脸。
脚步向后一撤,一掌横出,连消带打,在毫无灵力的灌注下,也是将那扑来的土狼震飞。
那只土狼滚落在地,后足一劲,身躯又弹了起来。薄薄的黄土盖在它粗糙的背毛上,很显然,赤手空拳的肉搏,并不能对它构成威胁。
土狼很强壮,在它们黑色的背毛之下,有着成堆的脂肪积淀,这让得它们自身的防御能力就远远超出许多的黄符一等妖兽。
而同时,它们的聪明也是超乎庄邪的想像,当那只土狼进攻被截反被震退而出之时,后排的狼群忽然也是顿下了脚步,呲着牙阴狠狠地瞪着庄邪,迟迟没有发动攻击。
冯瘦子的脸崩成了铁板,目光警惕地望着前方,粗略数来,这一众狼群已是多大十数只,而隐约之间,他能够瞧见,在更远的山头,似乎还有着数量更加庞大的狼群这超此地狂奔而来。
“它们为何阻截我们。”庄邪脸色凝重,以他的判断力,自然能够分辨得出这些狼群进退有序,似是长期作战的精良军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