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力斩库巴,震慑柔然
“好了,师傅还要赶去夷陵,这里便交给你了,所有粮草和城防用具已经备置齐全,足够守一个月。”
茵儿疑道:“师傅,此时赶去夷陵,你岂不是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舒如姒笑吟吟道:“你的好相公没有告诉你吗,这个奸诈的人不会错过如此时机。”茵儿脸红了红,眼神却仍是疑惑,“此时师傅回摩尼教告知襄阳失陷,声称是柔然军觊觎襄阳城倒戈相向,岂不是可以离间杨无异与柔然族。”这只骚狐狸,沈风会想出的鬼主意,都瞒不过她的心思,或者她也想到这个主意。
“原来如此——”
舒如姒眸光聚在那小子身上,他硬朗了许多,也成熟了许多,望着他胳膊上的伤口,眼中不经意间露出一丝柔情:“师傅该走了,你们务必保重性命,等着师傅回来。”
“等等,师傅!”沈风喊住道:“跟你说一件事,左王已经死了,我还问了他右王的事情,但他刚要说要出口时,便被人用暗箭射死了。”
舒如姒闻言陷入凝思中,沈风又道:“左王还是说右王已经死了,是他和杨无异埋葬,当我要问埋身地方时他被中箭死了。”
舒如姒摇摇头坚定道:“他没那么容易死,我去一趟夷陵,你们多保重。”说罢,快步离开。
此时,突然发出一阵沉重有力的踏步声,很快,城墙上便响起一阵擂鼓声,沈风站了起来,面色凝重道:“柔然大军来了!”
“报——”一个士兵冲了过来,喊道:“报告将军,柔然大军已经兵临城下。”
“回禀将军,夜叉檑、木檑、游火铁箱、飞钩、狼牙拍皆已全部备置妥当。”
“好,带我去城墙上去看看。”沈风拿起银黑长枪,走向城墙,琴茵此时望见他胳膊上,不禁掩嘴惊呼道:“公子,你受伤了!”
沈风笑道:“不碍事,茵儿,你几日奔波也很劳累了,你先这里休息一下。”
琴茵毅然决然道:“公子去何处我便去何处,茵儿要与公子生死与共!”
美人恩重,上上床就行,而家国责任、三千弟兄,这可是沉甸甸的担子,沈风无奈叹息一声,跟着手下将士走向城墙。
城下柔然大军已经站在阵前,柔然族的士兵各个人高马大,身材魁梧,气势逼人,也难怪大华人一直对柔然族心存惧怕,只看着弟兄们的神情便知,这是一块心理障碍,亟需一场胜利开消除。
琴茵也叹道:“怪不得柔然族可称霸草原,今看,果然不同凡响。”
“你来了——”沈风走到城墙中央直面对着柔然军,顾碧落道:“你看他们的神情愤怒,定是信了夏侯屠来偷袭。”
沈风指着一人问道:“为首那人叫什么?”顾碧落道:“他叫库巴,乃是柔然四大将军之一。”
库巴怒骂道:“你们这些背信弃义的大华人,竟然欺骗了草原上最伟大的民族,草原之神会惩罚你们!”
库巴一开口便是字正腔圆的大华语,沈风怔地望向顾碧落,顾碧落鄙夷一笑道:“这个库巴原本是大华人,只是他忘却祖宗,声称自己是草原上的儿女。”
“听得我们的话就好了,免得你不帮我翻译。”沈风对着库巴喊道:“你就是库巴吧,所谓兵不厌诈,是你们柔然族太蠢了,中了夏侯将军的计,夏侯将军从未想过与你们这帮外夷同盟,只是利用你们,哇哈哈——众将士一起嘲笑这群蠢货。”
城墙上的士兵愣了一下,慢吞吞地笑起来,沈风喝道:“给我笑得再大声点!”顾碧落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笑意,他此举无非是要消除将士们心中对柔然军的恐惧。
“哈哈哈——”
柔然军上下群情愤怒,用柔然语囔囔着,库巴怒喊道:“背信弃义的大华人,快快下来受死!我——库巴要与你决斗!”
沈风怒骂道:“你这个背弃祖宗的小人,本将军今日便替你祖宗教训你!”
库巴怒道:“你是何人!”此时,城门缓缓打开,城门背后发出一声嘶鸣声,一道黑色影子冲出城门。
“你大爷!”言毕,从城墙上跳了下来,恰好坐在马背上,单手持枪,策马狂冲向库巴。
“啊——”库巴大喝一声,也冲了上去,马儿急奔,杀气汹涌,沈风猛地一挥马缰,蚩风如一道黑色旋风,迅雷不及掩耳之间,已奔至库巴面前,库巴心里大骇,但已来不及!
铮!
库巴手中的兵器被击飞在空中,此时他望见的天空一直在旋转,然后慢慢跌落下来,落在地上。
柔然族四大将军之一库巴,死!
整个柔然大军一片死寂般安静,沈风以不可一世地姿态站在柔然大军面前,极其嚣张地怒吼道:“只要有我沈风在,绝不会让你们柔然族在我们大华土地上进犯咫尺!”
“沈将军英勇无敌,战无不胜!沈将军英勇无敌,战无不胜——”城墙上爆发一阵喝彩声,上下扬手呼喊。
“这个人头就送给你们当见面礼!”沈风直面对着柔然大军,睥睨地扫视几眼,然后掉转马头慢慢踏回城内。
柔然大军中喊了一声,便带着库巴的尸首鸣金收兵,几万大军卷起巨大的沙尘撤走。
“公子——太好了!”琴茵犹如花痴一般地望着他,眼中射出炙热的情意。柔然大军中喊了一声,便带着库巴的尸首撤退,两军交锋,先失了一名大将,士气必然大损,撤退是最好的决定。
顾碧落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口中虽并未有溢美之词,但眼中却露出欣赏之情。他果然很有军事天分,柔然族来势汹汹,保州军这些稚嫩的士兵尚对柔然军心存恐惧,便好的办法便是有雷霆之势斩杀敌军大将,相信柔然军还会卷土重来,但绝不会像今日这般气势盛盛。
回到城内。
顾碧落与茵儿走了过来,茵儿先道:“公子——哦不,沈将军,你的伤口可有大碍?”
沈风翻身下马,笑吟吟道:“不碍事。”
顾碧落细眼望着一道巨大的伤口,淡淡然道:“你先去包扎一下伤口,柔然军暂时不会攻过来。”
顾碧落与茵儿同时拿出一个瓶子,齐声道:“我这里有伤药——”顾碧落脸红了一下,急急又将瓶子收回去,沈风将她的药瓶抢了回来,用时也将茵儿的药瓶接过来,笑道:“多拿一瓶在身上,行军必备。”
琴茵哼道:“她的药怎比我的金疮药管用,若是真受了伤,涂上我的金疮药便可愈合伤口。”沈风听得心里一阵好笑,茵儿吃醋吃错对象,要是跟大小姐能吃上三天三夜,但是顾碧落根本不会在意。
顾碧落知她是吃醋了,正如沈风所料懒得理会,转而向身边的士兵道:“你去通告城内百姓,跟城内百姓说摩尼教已被撤出襄阳城,让百姓安心。”
“是!”身边一个将士领命而去。
“报——”一个士兵赶跑过来道:“报告将军,于城外五十里处发现夏侯屠带着五万大军向襄阳城赶来!”
顾碧落点点头道:“再探!”
茵儿见两人没有想象中的关系,脸蛋微红,便道:“公子,我来为你包扎伤口。”
沈风摇摇头叹道:“我没事,先去看看死了的弟兄。”
入夜,沈风与顾碧落正在城墙上商议军情,却听到一阵吵杂声,走下去一看,才发现是一群老百姓。
沈风问道:“这是?”
“将军,他们是襄阳城内的老百姓,听说将军打败了摩尼教,都要来感谢你。”
眼前的老百姓穿着简朴,脸上溢满了笑容,沈风走过去笑道:“老人家,怎么大半夜不去休息,还出来活动筋骨。”来人居多是久居襄阳城的老百姓,都对襄阳城有深厚的感情。
那些百姓见到沈风和顾碧落,齐齐跪了下来,拜谢道:“将军——多谢将军替我们赶退贼人!”
“老爷爷,你们这是干什么!”这可将沈风和顾碧落吓得不轻,急忙一一扶起老百姓:“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老百姓面带慈祥的微笑,激动道:“将军真是我们的大恩人呐,这么多年,我们襄阳老百姓一直饱受欺压之苦,如今终于等到将军来解救我们,多谢将军!”说罢,又要跪拜下去。
沈风急忙拦住他们道:“大家快别行此大礼,保家卫国是我们每个大华军士的责任。”
其中一个老奶奶身边带着一个小孩子道:“将军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本事,希望我的孙儿成人以后也能像将军有如此本事。”
沈风受了一个赞美之词,咧嘴笑得大开:“诸位百姓请放心,襄阳城绝不会失陷,这段时日就请大家暂居城内,如果有什么困难,可来军营告知我。”
“多谢将军——”
几个年轻的襄阳百姓站了出来,喊道:“将军,我们聚集了五百个壮丁,想要住将军一臂之力,还请将军成全。”
沈风沉吟片刻,郑重道:“多谢大家,如果诸位想出一份力,可在城内帮忙运送物资,这抗敌的事情还是交给我们。”
“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帮得上将军。”
与百姓们谈笑了一会儿,城内百姓才散去,原来当兵还要有公关能力,眼下只有他与顾碧落两人,沈风才嘿嘿笑道:“原来百姓们这么敬仰我,顾小姐,你想想办法,让百姓压制一下。”
顾碧落冷冷哼道:“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方才说一套,如今又是一套,百姓敬仰你,你更需用心为他们做事,才不辜负他们。”
第四百五十三章:遇伏
第一次体会到扬名立万的感觉,这种滋味确实对男人有致命的吸引力,它可以让男人豪情万丈,不畏生死,只为了顶天立地在人间,但古今有几人可以做到,也有落个惨淡收场。
顾碧落还欲再给他灌输一些家国之理,却见他对自己猛盯,叱道:“可恶!你看什么!”
沈风收回眼光,贼笑道:“你穿这身铠甲会不会有点不合身,就好像七号的脚穿了一双五号鞋。”
“好端端的怎地缀到鞋子上——”顾碧落忽地脸色急愤,怒斥道:“你再口出污言秽语,我必不会再饶恕你!”这种猥琐的逻辑,他比平常多了一点心思才想通。
沈风嘿嘿笑道:“你的牺牲实在是太大了,所谓胸不平何以天下太平,我想你正是领悟了这个道理,才会出此下策——不过没关系,你还年轻。”
“你——你——”顾碧落咬牙切齿,气得急急喘气,胸前的‘胸罩’都快被撑裂:“沈将军,我郑重警告你,在行军打仗中,我们的谈话只可关乎军情,若是你再——”
沈风脸色猛地转为一脸正经道:“咦,顾小姐,柔然大军若是再犯,你可有应对之法。”
顾碧落压住火气,狠狠瞪了他几眼,此时城门被打开,一名士兵策马来到两人停下来:“禀告将军,柔然大军与夏侯屠在城外四十里处发生一场战斗,夏侯屠此时已暂时退兵。”
“好!你继续密切注意他们!”沈风精神一震道:“夏侯屠,老子让你带着十万大军给我当观众,在他左右摇摆的时间里,希望唐将军能攻下夷陵。”
顾碧落不发一言,神情始终带着忧虑,沈风试问道:“你是否在担心柔然族?”
顾碧落点点头,柳眉勺着凝重道:“不错,如若柔然军可轻易被打败,他们便不是称霸草原的柔然族,大战仍未到来,我们必须做足准备,还有夏侯屠,你还不了解他,他是一个疯子!”
有她在身边真好,可以时刻提醒自己,免得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沈风道:“好,我会再加派人手探查。”
顾碧落转而看向城墙上的琴茵儿,忽然道:“琴姑娘的容貌与我们大华人不太相似,你可有发觉?”
沈风道:“你也看出来了,不错,茵儿的确不是大华人,你看她的形貌像个民族的人。”
“波斯族!”
沈风惊道:“波斯族,现在已经有波斯国了吗”
顾碧落白了她几眼道:“早在百年前波斯族便已崛起,百年间,疆土阔至千里,边境一带连接着柔然族,这些年一直与柔然族斗争不断。”
看来茵儿很有可能出生在波斯,等大战之后,找个时间带茵儿回去看看,了却她一桩心愿,这个时代波斯比自己认知早崛起了数百年,
“她来了——”
茵儿向他们这边走过来,跟随而来的还有和舒如似一样潜伏在摩尼教的天威洞主,此人在夷陵时曾听舒姐姐提过一次,沈风道:“茵儿先去休息,这里交给我。”
“公子,我不累。”琴茵轻声细说,嘴上说是不累,但语气带着些许疲惫。
沈风脸色一板道:“这是军令。”
琴茵嗔怪地睇他一眼道:“那茵儿便先去休息了”
茵儿离开后,沈风又道:“顾小姐,你也先去休息吧,这几天你没怎么合眼,方才还被我气得不轻,该去养足一下精神。”
顾碧落淡然道:“不必了,该去休息时我便会去休息。”
这小妞不在军制内,也不是沈风的女人,也不好命令她,转而问道:“李将军,你这边的人还剩下多少?”天威洞主真正的名字叫做李圭,而在摩尼教他用了另一个名字。
李圭道:“不足五千人!不过城中守城器械充足,将军大可放心。”
沈风点点头道:“这五千人可是蜀川人,”
李圭脸色带着几分唏嘘道:“不错,我也是蜀川人,我曾是舒将军底下舒家军的一个将士,而这些人皆是如姒这些年在蜀川暗中聚集的兵力。”
顾碧落听见是舒望归的人,深深作揖道:“原来是赫赫有名的舒家军,请受碧落一拜!”
李圭道:“顾小姐不必如何,舒家军已不复存在,如今只剩下我一人,我之所以还苟活着,只为追随我家小姐为舒将军讨回一个公道,也为了完成舒将军的遗志。”
原来还有这层关系,沈风正色道:“李将军请放心,等打完这场仗,我一定会为你们讨回公道,也力求给蜀川人一个公平的待遇。”笑了笑又道:“李将军还不知道,我投军之时便说自己的蜀川人,若是蜀川人依旧受到不公平待遇,我也会离开军营。”
天下间根本无人愿意与蜀川人沾上半点关系,这年轻人却可做出如此牺牲,李圭面色一骇,猛地跪在地上道:“多谢将军!我李圭愿意誓死追随你!”
“快快请起!”沈风急忙将他扶起,无奈笑道:“都是自己人,舒姐姐是我的师傅,她的毕生志愿我一定竭力帮助。”
只是一句话,便让李圭以及他的手下感激淋漓,顾碧落深知他笼络人心独有一套,但却不反感,在军中便要让军队上下一心,之前还担忧城中另外一批人不服调遣,如今有了他这一层关系,便不必再忧心。
李圭叹道:“这些年苦了如姒这个孩子,希望将军多帮助帮助她。”
“这是自然!”沈风嘿嘿笑道:“李叔,你就放心将舒姐姐交给我,我保证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李将军算是舒姐姐的长辈,找个时间灌醉李将军,学瞿楚贤敲他一纸婚约,到时候舒姐姐就认我宰割了。
李圭没有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朗笑道:“好,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我有事先走了。”
李圭离开后,顾碧落忽地冷冷哼道:“原来你对那位舒姑娘也有意,你难道不怕琴姑娘伤心吗。”
“请不要太三八,我喜欢谁是我的自由,别当自己的妇联协会的。”沈风毫不在意,忽地眼皮跳了跳,愁眉不展道:“史义和杨默怎么还没回来,我上去看看。”
两人刚走上城墙,便看见一个负伤的将士乘马而来,沈风看出是史义,急忙喊道:“快将城门打开!”
走下城墙,史义被人搀扶过来,他身上鲜血淋淋,大小伤痕遍布身体,沈风惊问道:“史义,这是怎么一回事!”
“将军——”史义断断续续道:“将军——放火烧了粮草之后,便要回来襄阳,可途中却遭到伏击,我是拼死突围才可回来告知将军。”
沈风心里一沉,惊问道:“那其他兄弟呢?”
史义惨然道:“我们死了很多兄弟,剩余的兄弟皆被俘虏了。”
“什么!!!”
惊闻噩耗,众人心里震惊,沈风心情丢至冰点,想到后续的可能,心里大骇,沉声问道:“究竟是何人伏击你们,是不是南阳的王甲庸!”夏侯屠和那五万柔然军才刚撤退,根本做不出伏击的准备。
史义道:“不是王甲庸,是柔然军!”
听闻此话,脑中蒙上一团疑云,惊问道:“怎么会是柔然人,他们总共多少人!”
史义道:“差不多三千多人!”
三千多人,难道这个战场还有一只柔然军,为什么谁都没有发现,沈风沉声问道:“你们在哪里受到伏击?”
史义道:“在百十里处的潭乡!”
沈风道:“你先下去疗伤,我马上过去将兄弟们救出来。”
顾碧落急叱道:“你疯了!你想一个人去救他们,那可是三千柔然军,不是你之前遇到的毒蛇寨,凭你一人过去,简直是送死。”
沈风正色道:“顾碧落我问你,假如柔然人用这些兄弟性命逼迫你打开城门,你是开还是不开!”
顾碧落决然道:“不开!”
“那好,你有你不开的理由,我也有我去的理由!”
沈风满脸写满毅色,以不容拒绝的语气与她对峙,两人互相瞪了良久,顾碧落才骗过头去,怅然一叹道:“你有几层把握将他们救出!”
沈风坦然道:“一成也没有,但现在拖延一刻,就耽误一刻,这三千柔然军应该会去与五万柔然大军汇合,我必须赶在他们会合之前救出兄弟们,还有——”顿了顿,“你难道不想知道这三千人是怎么出现的?”
沈风很少偏执过,大部分的时候他很少有所谓的坚持,生活随遇而安,心态乐观开朗,泡妞面朝哪里就往哪儿泡,哪怕遭遇舒姐姐脱裤子的极其恶劣行为,他也没有放在心上,但如今兄弟们被抓住,他不能不去救,或许沈风从来都没有不畏生死的英雄气概,但他却从来不缺乏坚持。
在他坚毅的眼光下,顾碧落无奈叹息一声道:“你非去不可吗!”
“是!”
顾碧落美脸泛起决然之色,红颜尽褪美艳,焕发出慷慨赴义的凄美,冷然道:“我陪你一起去!”
他奶奶的,这小妞要是男人,一定是肝胆相照的好兄弟,沈风摇摇头道:“我一个人去够了,这里离不开你,你必须留下!”
(这场战争写完,就回到京城,重新开启欢快的气氛,这一部分写战争,偏热血,但又不得不写,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第四百五十四章:逃亡
顾碧落还欲再说,却止住了口,这里的确是需要她,如今局势从在预想中生了变化,她绝不能在此时离开襄阳,思忖了片刻道:“七十里处有一个大峡谷,你可利用那里的地形营救。”
“多谢!”早有手下将他的马牵来,沈风跨坐上去道:“哥们,这次靠你了,给我跑快点——驾!”
一声马鞭,马儿奔驰而去,顾碧落眉头深皱望着他远去的方向,良久之后化成一声叹息,扭头道:“你带着一些人,赶上柔然大军制造声势骚扰——”又对着另一人道:“你带着一对人马去接应沈将军。”
“是!”
、、、、、、
百里的距离,一路狂奔过去,这只突如其来的柔然军,应是才刚加入战局,如果以极快的速度赶去,他们必定反应不及,如果等两支柔然军会合,那就再也没有机会营救出兄弟。
“小蚩,再快点!”沈风大喊一声道:“跑快点,回去升州我给你介绍几条江南母马。”
马儿仿佛受了刺激一般,疯狂地往前冲,在黑夜中留下一道红色余光,只要它抓狂起来,眼睛便会变得猩红,犹如宝石一般,发出妖魅的光芒。
真快!这速度像是在开车,希望能赶到峡谷,还不到一个时辰,便赶至峡谷中,峡谷间都是乱山林立,确实是个埋伏的好地点,爬到一个高处眺望,远方有一条长长的人影正向这边行来。
“还好赶到了,要不然过了这个峡谷,之后就是平坦的大路,转眼望着这个大峡谷,这个大峡谷总共有两条峡道可以走出,如今就面林一个难题,要选在哪条设伏。
两条峡谷的通道分别位于一左一右,左边的狭道宽,右边的狭道窄,宽的狭道需要绕一条远路,而窄则是一条直道,沈风一下子陷入两难,似乎每条路都很有可能。
要是顾碧落在就好了,以她的经验应该判断出来,现在一点时间也耽误不得,沈风急思了一番,猛地向右边走去。
柔然族生活在草原上,他们方向感很大程度上要依赖大自然,如今他们到了山河纵横的中原,必定会小心谨慎选择走宽阔的道路。
准备好一切后,便等着柔然军送上门来,很快,柔然军队便来到峡谷中,到了分岔口才停下来,沈风现在高处看得清清楚楚,他们让人将两条道都探查了一遍。
果然,柔然军队往这边行了过来,这也许是沾惹上一点运气,是左是右都很有可能,也许柔然族就是随便走一条路,根本没有多想。
军队行入狭道,似乎没有什么警觉,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来峡谷设伏。
被俘的保州军被押在后面,为首一人便是杨默,他们一个个被捆住,如果这次救不了他们,这几百条兄弟的性命便会死在襄阳城下,柔然军没有赶尽杀绝的原因多半是想利用这些人要挟。
眼睛一直盯着下方,待保州军快走近时,猛地将大石推下去。
轰隆隆!
峡谷中发出巨大的撞击声,引起的动静,整个峡谷为之巅荡,下方尽是惨叫声,柔然军队一下子慌乱起来,沈风继续将大石推到狭道上,将狭道用石头阻隔住。
沈风顺着绳子下去狭道,被阻隔的尾部柔然军队望见一人从天而降,聚集人手杀了过去,三千柔然军确实是难对付,但如果只有一两百个沈将军可尽数杀之!
“沈大哥!!”杨默首先认出,但接着便发现只有他单枪匹马一个人,神情为之动容,大喊道:“沈大哥,别管我们!!”
“是将军来了!!!”几百人高呼道:“将军别管我们——”
这边沈风已经和柔然军交手起来,柔然军果然凶悍过人,各个是三大五粗的肌肉男,战力是大华军队的两三倍,应付起来,着实要费上不少力气。
沈风一边杀,一边靠近杨默他们,舒家枪法在斩杀士兵有独到的利处,枪法精妙,可以简单快速的斩杀敌人,听顾碧落说,以前舒家军都是使用这套枪法,舒家军在对上柔然军时,并不是太吃亏,只是后来柔然军针对舒家枪法作出了改变,才使得舒家军最终吃了败仗。
想到此,心中突然揣到一个可能。
大敌当前,没有再作细想,拼命的斩杀柔然士兵,两三百柔然士兵被沈风杀得一个个倒下。
山上的石头一块接着一块砸下,使得前边的柔然军队不能进行支援,而始作俑者自然是沈将军的爱马蚩风,蚩风用后踢不断推动石头,虽然不是巨大的石头,但从高处落下,一个石头也能砸个十来人。
“小蚩,好样的,继续砸死他们!”沈风大喊一声,手上已斩杀了三个柔然士兵,接着又冲上去将最后三十个柔然士兵。
此时石头已经停下落下,沈风紧忙将他们松绑开,眼见另一边的柔然军翻越过来,又冲下去与他们厮杀,口中大喊道:“动作快点!!”
翻越过来的柔然军越来越多,渐渐占据了主动,沈风咬牙挡住他们,见到兄弟们恢复自由,大吼道:“大家快点撤!”
说罢,猛地向前扫出石破天惊的一枪,将一起冲杀过的三四十个柔然士兵打飞出去!
“撤!跟我走!”沈风带着几百人逃出狭道,后面柔然军穷追不舍,而且有一部分柔然军从另一条狭道包抄过来,按照之前的想法,救出兄弟之后便从另一条狭道逃走,但来之前低估了柔然族的战力,只是几百个柔然族士兵,对付起来也要花上不少时间,峡谷地形复杂,两支便在峡谷中追赶。
现在除了沈风手中有兵器之外,其他人都是赤手空拳,所以绝不可以正面交锋,但这样躲下去也不是办法,以他们将近三千的兵力,要对几百人形成包围并不困难。
果然,柔然军队开始分批追击,杨默不禁道:“沈大哥,你不用管我们了,现在我们手里没有兵器,只会拖累你,你一个人突围出去吧。”
“要走一起走!”沈风与众人躲在一个山壁下,沉声道:“现在我有一个办法,现在狭道进出口都有柔然军队,所以我们这几百人需要分开,先由我带着一部分人吸引他们快速冲到狭道,狭道附近一定有包围,所以还需再折返回来,这样柔然族的兵力都被吸引回来,这时另一部分人就可以趁机冲向狭道逃出去,明白吗?”
第四百五十五章:命在旦夕
“明白了将军!”
众将齐声应道。
沈风目光落在这几百张兄弟的脸上,沉声问道:“你们谁愿意先跟随我出去?”
“我愿意——”
“我也愿意——”
“算上我一个!”
杨默是这些人之中较年长的,跟这些人亲如兄弟,他涨红着脸道:“能跟着沈大哥死在沙场上,我们兄弟们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几乎人人都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冲出去,他们都还是十几岁的少年,但身怀铮铮铁骨,沈风心里感觉一阵汗颜,在同样的年纪时,自己或许还没学会停止抱怨,沉吟了片刻道:“这样吧,年长的随我出去,年幼的留下等待时机逃出去。”
“是!”
“来时,我站在高处大概了解了这峡谷的地形,你们注意看。”沈风蹲了下来,在地上将地形大概画了出来,“记住了吗,记不住就每人记住一部分,待会直接逃出去,免得走迂回路。”
“记住了!”
“那好!跟我走!”
几百人分出一半人由沈风带着冲出去,这一半人是为了吸引柔然族的注意力,等于为另一半人掩护,刚走出没多远,便被柔然军发现,两三百在峡谷中逃窜,柔然军多次差点包围,都被沈风破开包围。
迂回逃窜了一圈,其他一半人也逃了出去,此时剩下的两三百躲在一个视线较难发现的隅角,沈风又依葫芦画瓢将之前的办法用了一次。
反复两三次之后,身边仅剩几十个人,经过两三次次戏耍,柔然军不再追着跑,而是先堵住了出入口,沈风观察了一番,神情变得极为凝重,正色道:“他们守住了出入口,我们只能突围出去,现在你们手上都有兵器,待会冲出去,你们跟在我后面,记住!一定要快,一旦被包围,我们就再也没机会。”
“是!”几十个将士如临大敌的应了一声。
方才逃窜中杀了不少柔然士兵,也死了几个兄弟,兄弟惨死在眼前,心底悲愤难以形容,几次血拼,沈风犹如一条猛兽,用屠杀发泄胸中的悲痛,此时他已经麻木,望着剩下的兄弟,深呼吸一口气,目中放出凶光,猛地低喝道:“弟兄们,我一定会带你们出去,跟我杀出去!”
“将军,我们相信你!”
“我们誓死追随将军!”
弟兄们的性命,全交在他身上,这是生死与共的兄弟情,也是沉甸甸的责任,沈风握紧长枪,猛然道:“杀!”
几十个人一起冲出去,向着右边的狭道而去,守在狭道的柔然军似乎早已料到沈风他们会突围,已经严阵以待。
“这是最后的机会,兄弟们,杀!”沈风冲在最前面,爆发出大吼声,神情极为凶狠,几十个将士跟着他后面齐声高喊。
眼前差不多八百余人的柔然军,沈风疾奔几步,大力刺出一枪,一枪直接洞穿三个柔然士兵的身体,狠狠再讲长枪抽出,左右各挥出一枪,几道鲜血喷洒在他脸上,后面的将士也跟了上来,没入包围圈内。
“杀出重围,我们就可以逃出去了!”沈风杀红了眼,见人就杀,危难之际,爆发出超乎寻常的战力,将凶悍的柔然士兵一个接着一个斩下。
他表现出来的战力和凶狠震惊了所有柔然士兵,柔然士兵将转而集中杀向其他人,这几十个保州少年军怎是柔然士兵的对手,很快两个弟兄便死在沈风的眼前,而另一个兄弟也被砍了一刀。
“王虎!谢刀——黑炭,小心!”目睹两个弟兄的死状,只感觉一阵锥心,眼中冒出一团火焰,“老子宰了你们!!”回身大力挥出一枪,从斜刺里将三个柔然士兵劈成两段。
“将军,小心!!”一个柔然士兵趁其不备,从背后刺向沈风,黑炭冲了上去替沈风挡住一枪,枪尖刺穿了他的身体,黑炭大吼一声,死死抓住枪柄,将枪猛地一拉,那个柔然士兵大惊,但已来不及,黑炭举起长刀劈下柔然士兵的脑袋,两人同归于尽。
“黑炭——操!!!”沈风双目通红,眼眶中灌满血丝,嘶心地大喊一声,发了狂似的冲杀。
这次真的疯了,完全不顾性命的冲杀,哪怕受了伤,也没有停下疯狂的厮杀,身后的将士目睹兄弟被杀,也像他一样疯狂的厮杀。
力拼之下,终于杀出一道缺口直通狭道出口,此时全部柔然士兵已经包围过来,沈风见状大喊道:“杨默,你带着所有人快点冲出去,我掩护你们!”
杨默满身鲜血,急问道:“沈大哥,那你呢!”
“快走啊!!!”沈风左劈右刺,不知杀了多少柔然士兵,整个人如同一个血人,见杨默还在迟疑,不由得怒吼道:“妈的,快走!这是军令,我命你带着所有人离开。”
杨默咬牙大喊道:“兄弟们,都跟我走!”
几十个人望着陷入大军包围中的沈风,神情布满悲愤之色:“我们不走!我们要和将军一起拼杀!”
杨默大喝道:“这是军令,快点走!”所有人面露痛苦,眼眶中留下热泪,毅然转头冲了出去。
峡谷中只剩沈风独自对抗柔然军,柔然士兵上下对他恨之入骨,也深有恐惧,在他的手下,不知斩杀了多少人,身上每一处地方都有柔然士兵的鲜血。
柔然士兵的包围圈越来越大,已经几乎再无冲出去的可能,除非将这三千人屠杀光,沈风依旧没有停下手,将冲上来的柔然士兵一一斩于地上。
不怕狠的,就怕不要命的,柔然士兵一贯以凶狠著称,但面对他却萌生恐惧之心,只是包围着他,却不敢再进分毫。
沈风站在中央,口中喘着粗气,与他们厮杀一晚上,气力消耗极大,眼下的人柔然士兵只剩下一半人。
“其哪买,勒其还!”
黑夜中,叱出一声悦耳如风铃轻颤的声音,声音宛如天籁,却蕴有杀气和威严,那些柔然士兵立即重振士气,又杀了上去。
他们如同受了鼓舞一般,激发出军人的天性,一扫之前的颓势和恐惧,如狼般嗷嗷大叫,沈风大吼道:“杀就杀,鬼叫什么!”
重整气势之后,柔然士兵不要命地冲上去,应付起来明显费劲许多,几次还差点被划到刺伤,他们不断的冲上来,甚至踩过同伴的尸体。
面对如此攻势,沈风胳膊已经杀得麻木,只是凭着本能地砍杀,身处在此等险境中,常人根本抵抗的念头也没有,但他不想死,巨大的求生**让他忘记疲态疯狂的厮杀,哪怕身体上已经有不少伤口,他也是不管不顾。
惨叫声,厮杀声响彻在峡谷中,所剩的柔然士兵面对着他,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栗,沈风如同战神下凡站在包围圈中,通红的双眼扫视一圈,神情极其可怕,大喝道:“来啊,再杀过来!”
这一声大喝,却让一众人感到胆寒。
咻!
一只金羽箭破空而出,穿过一个柔然士兵腋下,射中他持枪的胳膊,箭头穿过胳膊插在地上,铮地一声,箭头断裂,在地上留下一个小坑。
沈风闷哼一声捂着胳膊,看着地上碎裂的箭头和小坑,如此射术,如此威力,哪怕顾碧落都要略逊一筹,回头望着,想寻找那放冷箭的人,视线却被柔然士兵挡住,凭着方向可以确定这个人就是方才下命令的人,这个人要是有心杀了自己,自己恐怕早已命丧当场,她的目的恐怕是想生擒,这么看来,她有绝对自主自愿,很有可能就是这次伏击的筹划人,听声音,还是一个女人,一个女人能主导这么大的战场,可见在柔然族中地位不低,难道也是一个将军?
草原上出了一个女将军倒不意外,关键现在这娘们想生擒自己,生擒回去当然不是为了喝茶聊天,目的很显然是想借此威胁襄阳,现在终于感觉到老子的命有多么值钱了,心里苦笑一声。
咻——
又是一声箭发声,沈风还没反应过来,便又闷哼一声,痛地膝盖弯曲下去,身体蹲了下来,只见一注血水从大腿上流出,柔然军中发出一阵喝彩声。
“毕还,弄爹大林!”
身后的柔然女子又下了一道命令,柔然士兵马上再次冲上去,沈风额头上不断溢出汗水,猛地大喊一声,忍住胳膊和大腿的痛楚站了起来,紧握长枪继续与之厮杀。
凭着一口狠劲,再次杀了不少柔然士兵,血不断流出来,身体与之疲惫和痛楚,沈风心中急思,这么下去,老子不被生擒,就是被杀死,与其这样,还不如搏一搏,只要抓住了那个柔然女子,就能挟持逃生。
心里有了盘算,向着那个女人冲杀过去,虽然还没看见那个女人,但感觉她就在大军之后,正在欣赏着自己如何被擒,正当沈风凭着最后一口气拼杀时,峡谷中又发出一阵喊声,一队人马拍马赶到,柔然士兵一排散开,出现的人赫然是阿尔铁勒!
这次真的完了!
第四百五十六章:那一把沙尘
不说之前打不打得过阿尔铁勒,以现在这个状况,阿尔铁勒的三招都挡不了,难道我今天要死在这里,此时峡谷中微微起风,隔着几人,只望到几缕随风飞扬的秀发缠绕在月光下,这个女人到底是谁!阿尔铁勒同时与她出现,这其中有什么关系——唉,想这些干嘛,拼到了最后,还是免不了一死,沈风仰天长叹一声,呆呆地站着。
阿尔铁勒带来的人依旧是上次那只马队,他驾马立于阵中,所有柔然士兵见到他,皆是精神一震,而他依旧让人望闻生畏,只是看他的体魄,便如临于泰山崩塌,他眼顾一下四周,望着遍布的尸体,目光充满震惊,猛地拔出大刀,说了一句话柔然语,沈风苦笑道:“能不能请个翻译的,死也要死个明白。”
这次倒没有令他失望,阿尔铁勒的马队中有一个擅长大华语的人,走出来对着阿尔铁勒说了一句话,又转而对着沈风道:“我们大皇子说,原本你杀了我们那么多族人,你本非死不可,但念你是个人才,就再给你一个机会,若是你投入我们柔然族,不仅免你一死,还大大重用你。”
这柔然人说起汉话还真不错,不不知道以前是哪个书院的留学生,此时,沈风反而将生死看淡,哈哈大笑几声道:“是人才真是管用,可惜啊,我喝不惯羊奶,本草纲目有云,羊奶性甘醇,喝多会腹泻,如果你们真的有诚意,只要你们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归顺你们。”
早有人将他的翻译过来,只是沈风的话太过特别,翻译起来可不一件简单的事情,那人转达过去,又接着将阿尔铁勒的话转达过来:“你说。”
沈风扯出一个轻浮浪荡的笑容道:“我要你们草原上一个女人!”
“谁!”
“你们草原上我也不认识谁,这样吧,我要她!”沈风笑吟吟地,指着一处道:“方才她舍不得杀死我,想必一定是看上我了,为了满足她对我的倾慕和强烈的占有欲,我决定给她一个机会,只要她活好,我让她成为伴侣,活不好也没关系,听说大华升州的醉花荫最近开设了一个培训班,你可以去先去报名培训。”
沈风一边说着,那个翻译的人听得胆颤心惊,一边翻译着额头同时流出冷汗,周围的柔然士兵听得义愤填膺,举着手中的兵器,随时准备杀过来,那神情就好像调戏了他家老母。
“哈哈哈——”
那个草原女儿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笑声放肆却是悦耳清脆动听,让人如沉溺于在美丽的大自然中,安详而宁静。
“我的草原女人,你笑得那么开心,会显得你很不矜持,不过我也能理解,平白无故让你拥有最强壮勇猛的男人,任谁都会笑得合不拢嘴。”沈风无法无天公然调戏,以另一种形式将柔然军视若无睹。
他可以做到这份坦荡,只因已经想清楚,如果被俘,只会让顾碧落为难,如果投降,只会让身边的人失望和蒙羞,所以只有死拼到底。
阿尔铁勒脸色铁青,寒声道:“你这是在找死!”
“今夜我来到这里,不就是来找死的,只不过我很是好奇,连大皇子阿尔铁勒都送不出去的女人,会是什么女人。”沈风冷笑一声,转头喊道:“草原上的大姑娘,能否让我看看你!”
“咯咯咯——斯那林!”
又是一阵清脆的银铃笑声,笑声而后,便是充满肃杀之气冷叱,听到这句命令,周围士兵如同出笼之兽冲向他,沈风再次握紧长枪,置之生死地与其厮杀,若不是身上穿着金丝甲,早就被砍死,但四肢的伤口却是增加了几处,虽不致命,但却是雪上加霜。
“吓吓——”
沈风喘着粗气,身体已经疲惫不堪,失血过多令他不复勇猛,只凭着求生意志苦苦坚持,但扑杀上来的柔然士兵仍旧杀不了他,这一幕留在所有柔然士兵的心底,为之震撼,为之敬佩。
“拿卡里!”阿尔铁勒怒喝一声,周围士兵纷纷让开,他拖着大刀来到沈风面前,眼中留着一丝敬佩。
沈风已经快要晕厥过去,咬着牙用长枪支撑着身体,睁着快要跌落的眼皮,笑呵呵道:“终于轮到你,你是投降还是求饶!翻译的,麻烦把这一句话翻译过去,不要觉得可笑。”
到最后,仍然是那么倔強!
那个翻译的,竟然听从了他的命令,将原话翻译出来,阿尔铁勒听罢,面无表情,沈风勉强挺直腰杆,铿锵有力道:“你们不要以为轻而易举就能攻占大华的任何一寸疆土,这片土地是我们祖祖辈辈生存的地方,我们誓死也要守卫,你们的大军若想侵占中原,我们可以败,可以死,但绝不会退,我还保证,你们在这里流的血,不会比我们少!”
“翻译的,翻译过去,傻愣着干嘛,要我付你银子啊!”沈风冷眼怒骂一声,忽地笑嘻嘻道:“没想到我也能说出这种豪言壮语,商量个事,我其实挺怕死的,能不能放了我,改天你们要是再来大华,我请你们去我的酒楼大吃大喝,还给你们终身免费,够大度了吧?”
阿尔铁勒缓缓吐出一两个字,那个翻译的正要再翻译,沈风摆摆手,一脸沉静道:“行了,不用麻烦了,来吧,来一场决斗,看看是谁死——”
这一刻,唐大小姐、婉词——那些美丽的面孔浮现在眼前,在街道上和唐大小姐结识,被董姓老板追杀中占了大小姐的初吻——
在****遇见了婉词,还和婉词一起杭州,在杭州进入岚小姐的家里,跟她们一起去踏青游玩——
曾经小屋在决斗的婳瑶和茵儿,两人在高塔中救出自己,而后,婳瑶痴痴的等待自己,茵儿不顾生死的相随——
这几个与自己有山盟海誓的女人,都在日夜盼望我回去,沈风闭上眼睛,将每个名字在脑海中念了一遍,然后猛地睁开眼睛,提起长枪冲了上去,阿尔铁勒站立不动,待到他冲到面前时,猛地划出一刀。
砰!
沈风整个人被打飞出去,身体荡在空中,划过一条抛物线,重重地砸在地上,手中的兵器也从手中脱落,夜空中出现短暂的宁静,周围的士兵见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举着长刀慢慢靠近,但突然发现了他又动了,猛地止住了脚步。
沈风手臂撑在地上,微微颤抖地将身体撑起,费劲地站了起来,口中不依不饶道:“妈的,我还没喊开始,你就打了,在我的地盘上决斗,就要用我的规矩,没有喊开始,就算被砍死也不能打。”
这小子是不是傻了,那个翻译的柔然人将原话转达过去,阿尔铁勒脸色依旧是沉静如水,沉声说了一句柔然语。
“我们大皇子说,只要你能伤了他,今日便放你走!”
“这么嚣张,我还没见过比我更嚣张的人。”沈风拾起长枪,履步蹒跚地走到他面前,淡笑道:“这次我们说好了,还没喊开始,绝对不能打,翻译的,麻烦你。”
翻译的柔然人说到一半,沈风猛地出招,一招便要将阿尔铁勒的头颅斩下,阿尔铁勒面露冷意,轻描淡写间便挡下,反而大力从上而下砍下一刀,沈风举起长枪用尽残存力气挡住,但他的力量何其庞大,此时的沈风,根本难以抵挡,长枪再次被打飞,刀势却依旧不减,凶猛地劈下,沈风徒手将大刀接住,手臂只感觉一阵麻痹,恍惚间,腹部被重重踹了一脚,口中喷出一口鲜血,砰地一声飞了出去。
沈风趴躺在地上,口中流出鲜血,形状惨烈,阿尔铁勒缓缓走到他旁边,说了一句柔然语,举起大刀便要将他的头颅砍下,躺在地上的沈风忽然把头一偏,右手射出一支手里箭,阿尔铁勒反应极快,微微侧身,便躲了过去,但此时,谁也无法料及,只见沈风手上已经攥紧一把沙子,猛地向他扬了过去。
在临死之前,沈风将卑鄙演绎到了极致。
阿尔铁勒望见眼前突然出现一层蒙色,眼睛感到一阵不适,猛地大退两步,勉强睁开眼睛,才发现是扬起的沙尘,瞬间,神情变得极其愤怒,沈风躺在地上,浑身没有半点力气,笑呵呵道:“快去请个大夫看看眼睛,你的眼睛可能会发炎,严重一点,还有可能会失明,这不是闹着玩的。”
说话间,阿尔铁勒一脸杀气地走到他旁边,居高临下地站在他头顶上,沈风抬眼望上去,扯出一个得意洋洋的笑容道:“眼睛进了沙子也算受伤,说话算话,我伤了你,你就放了我。”
阿尔铁勒失去一贯的王者风范,怒容满脸,一脚踩在他的胸膛上,单手握着大刀,对着他的头颅狠狠地斩下去,沈风闭上眼睛,宁静地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在临死之前,能将阿尔铁勒逼到这种程度,他也算天下第一人。
第四百五十七章:回城
此时那个草原女子,缓缓闭上双眼,枕睡在车榻上,嘴角挂着一个美妙的幅度,如同婴儿在沉睡,如此安静纯净。
当所有目光凝固在两人时,夜空中飞来一个仙裙袂袂的白衣女子,以手中长剑掷向阿尔铁勒
叮——
一声脆响,长剑击在大刀上,生生将阿尔铁勒逼退一步,长剑再重新弹回到手上,白衣女子手执长剑舞出一个剑花,阿尔铁勒一时被剑影压制得步步退后,最后依仗力量才将剑花打散。
沈风睁开眼睛,便见一个白衣女子站在身边,目光缓缓上移,便接触那双冰冷无情的眸子。
“仙女师傅——是你!”
来人正是白衣仙女叶绛裙!
柔然军将两人团团包围住,叶绛裙拾起长枪,又将他携起,准备逃离峡谷,阿尔铁勒即刻命令手下士兵包围两人,与其同时,峡谷中又杀出一队柔然士兵,他们各个手持弓箭,很快便形成一个箭阵对着两人,直奔两人而来
叶绛裙眉梢微微蹙起,神情凝重,便是她武功出神入化,也休想带着一个人在军阵之中逃脱。
“仙女师傅,我又将你新买的裙子染红了——”沈风撑着眼皮,咧嘴无奈笑了笑道:“让你白跑一趟了,你把我放下离开吧,他们的目标是我。”
叶绛裙冷淡道:“保家卫国乃是师门之命,你是一军之大将,绝不可以死!”
踏踏踏——
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远远传来,紧接着后方一片骚乱,一匹黑色烈马从破开包围冲了进来,这小畜生终于来了,沈风燃起最后力气,握着长枪翻身上马,喊道:“快点上马!”
叶絳裙即快轻跃到马上,马儿在阵中转了一圈,朝着峡道冲出去,两排柔然士兵收拢夹围,沈风驾着蚩风冲杀进去,若是只凭他一人,很难突围出去,但有了蚩风和叶绛裙便可以迅猛之势杀出。
阿尔铁勒大声怒喊,但柔然士兵在叶绛裙的剑下尽数伤亡,沈风也是咬牙使劲将前面的柔然士兵杀开,眼见两人已经冲破包围,阿尔铁勒却毫无办法,脸色沉地厉害,三千柔然士兵,竟然还杀不死他,还让他逃走了,这是柔然族莫大的耻辱。
此时,后面的弓箭手赶了过来,阿尔铁勒当即喝了一声,一千名弓箭拉开弓弦放出箭矢,一千只柔然金羽箭穿透夜空,齐齐向沈风射去,一时间箭如雨下,但蚩风的速度也不慢,犹如一道黑色闪电挣脱箭雨。
箭头擦着马尾落在地上,蚩风已远远离去,阿尔铁勒怒地狠狠将大刀插进地面,今夜所有人都明白,这次杀不死这个大华将军,他日定会成为心腹大患。
、、、、、
马儿驰骋在平原上,一轮弯月便侧悬在上方,沈风趴在马背上,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仿佛整个身体被掏空,勉强睁开眼,斜睨了她一眼,虚沉沉道:“师傅,没想到救我的人会是你,你的师门应该不希望我活着。”
叶绛裙淡淡道:“你也曾救过我,我便也能救你!”
沈风心里想笑,脸上却笑不出来:“你还学会礼尚往来,不说话了,看看风景——今晚的月亮怎么有两三个——”
铿——
话刚说完,手中的长枪便脱落在地,人也从马背上跌落,叶绛裙伸手抓住了他,目光落在他满是血迹的脸上,此时蚩风停了下来,黑夜彻底陷入宁静。
两日后,沈风才睁开眼睛,浸入眼帘便是一条小溪流,刚想侧动身体,便传来一阵酸痛,勉强撑起身体,身体上两处箭伤已被包扎,其他大大小小伤口也涂上了伤药,苦笑了一下道:“看来我命真大——仙女师傅呢?”
转眼望去,只见叶绛裙正坐在溪边挽着裙子清洗血迹,沈风走过去,笑呵呵道:“仙女师傅,你只有这身衣服吗,仙府的人难道只发一套制服。”
叶绛裙静静地洗着裙子,不发一语,沈风看得暗自奇怪,怎么她去了一趟仙府,出来又变得冷冰冰的,在溶洞的时候,她分明看起来是像个正常女人,难道是因为在溶洞温度较高的关系。
“师傅,我睡了多久?”
叶绛裙道:“两日!”
“两日!怎么我怎么一下子睡了两天!”沈风惊叫一声,这下糟了,襄阳城一定以为老子死翘翘了,相信顾碧落可以保持冷静的处理,但茵儿就不敢保证了,她要是直接杀入柔然军内,不是等于送死。
叶绛裙淡淡道:“寻常人受到你的伤,没有休养几个月难以复原,你只不过昏睡了两日便可行走,这已是奇迹了。”
沈风焦急道:“不行,我要马上回襄阳看看!”
叶绛裙道:“以你的伤势最好再休息几日,如今柔然大军再次进犯襄阳城,若你忧心战局,我可先去回襄阳。”
果然如预料中一样,那个草原女子和阿尔铁勒的到来,使得离间夏侯屠与柔然族的计划宣告失败,只是夏侯屠大军没有了粮草,不敢勉强进攻,而柔然族则是志在襄阳,沈风摇摇头道:“我要亲自回去一趟才放心——”
“小蚩!”
马儿极快地来到他面前,沈风翻上马背,叶绛裙走了过来:“我也跟你一起去!”
这个时候不是怜香惜玉发挥男人风度的时候,她武功高强是襄阳城的一大助力,沈风伸出手道:“上来!”
叶绛裙忽略他伸来的手,直接跃在马背上,沈风快速赶马奔走,几十里的路程,不停的奔走,等到临近襄阳城时,便听见一阵震天的喊杀声,向前望去,前方硝烟弥漫,可见战况之激烈。
“小蚩,快点跑!”沈风坐于马上问道:“师傅,这次你们师门只派了你一个人来吗?”
叶绛裙道:“不止,大约几十人,我想他们也快到襄阳城了。”
沈风沉默下来,心里另有打算,继续快速向前奔走,越靠近襄阳城,声势便越是浩大,再次疾奔几百米,便看见襄阳城,此时襄阳城城砖一片漆黑,城墙上一片血迹。
目睹这一惨状,沈风直接拍马杀入,高声嘶吼!
(上吐下泻,不行了~)
第四百五十八章:退敌
单枪匹马杀了进去,叶绛裙也下了马杀入阵中,这当然不是想以两人之力逼退几万柔然大军,而是冲着他们的攻城器械——云梯、攻城捶。
城墙上的顾碧落亲自指挥抵御,却突然发现敌军后方一阵大乱,定睛一望,便看见那个英姿挺拔的少年将军。
他还没死!
这一刻顾碧落突然眼眶红红的,从战局角度,他无疑是最重要的人,襄阳城对于他的生死而惶恐不安时,以至于士气萎靡不振,如今看到他归来,当真有喜极而泣的冲动,要知道,之前她一直安慰其他人,坚信沈风不会有事,其实自己心里也不太确信他能死里逃生。
茵儿也看到杀入阵中的沈风,直接喜极而泣道:“是相公,他没有死!”
原本茵儿都要杀入柔然军中,只不过被顾碧落劝阻住,如果她真的冲过去报仇,只怕也是香消玉损。
顾碧落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含笑道:“他这种坏人,连阎王爷都会要他。”转而喊道:“众将士听令,沈将军已安然归来,我们一定要坚守住襄阳城!”
“将军没死!!”
“看,将军在哪里!”
“我们一定要坚守住!”
这边沈风与叶绛裙不断砍杀,连续两番大战,身体早已疲惫不堪,但战局中,又缺不得他,不知杀了多少柔然士兵后,终于来到了城墙下,沈风即刻喊道:“师傅,你去破坏云梯,我去守城门。”
说罢,便赶到了城门,城门口前十几个柔然士兵正推着一根圆形木柱撞击着城门,厚重城墙被撞得留下一个大凹口,这十几个士兵还不知道他来了,依旧推着圆木撞击城门,沈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他们站于马下。
后面的士兵扑杀上来,沈风翻身下马,干脆将圆木举起,向着那匹士兵滚冲过去,圆木落在火堆中燃烧起来,同时喊道:“顾碧落,快开城门!”
于此同时,柔然士兵聚集一批弓箭手对着他,沈风立即将承载圆木车子竖起,将飞来的箭矢全部挡住,城门缓缓打开,沈风带着蚩风、车子一起退入城门内。
进入城门,大批将士激动得红了眼睛,沈风安抚完后,便赶上去城墙,城墙上的茵儿早已等待多时,急急扑入他的怀中,嘤嘤道:“相公,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
沈风拍了拍她的香肩,安慰几句,又俯望下去,见到云梯已全部被破坏,即喊道:“师傅,快上来——快拿绳子过来!”
很快手下垂下一条绳子,叶绛裙顺着绳子轻跃而上,落在城墙上,众人首次见到如此奇异的女人,不免一阵失神,此时城墙下的柔然军已经停止了攻击,没有了云梯和攻城锤,根本无法攻陷襄阳城,很快的,几万柔然大军便潮涌般退去,剩下弥漫的硝烟和无数的尸体。
见到柔然士兵撤退,军中上下一片欢腾,这次柔然大军不仅死伤众多,还无功而返,算上之前的那次,已经连续吃了两场败仗。
但沈风心里知道,更危险的大战才刚要来临,柔然军的撤退,预示着正在抽调粮草的夏侯屠要来攻打襄阳,而且他还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一下子柔然大军,一下子夏侯屠,这种车轮战,襄阳城也不知道能坚守多久。
“这两日,一时半会不会再有敌军来犯,传令下去,大军好好休整两天。”
“是!”
顾碧落走到他面前,端详了几眼,见到他身上的伤痕,脸色一番动容,叹息道:“你先去养伤,这里交给我。”
琴茵焦急道:“相——公子,她说得没错,你身上都是伤口,我扶你下去疗伤。”
沈风不是矫情的人,他身上的伤有点严重,方才一番恶战,胳膊大腿的伤口又崩裂开,点点头道:“好——对了,这位是仙府的般若仙子,茵儿,她算起来还是你的师叔。”
叶绛裙眸光转向茵儿:“你便是师妹的徒儿。”
琴茵听闻舒姐姐之前在仙府遭遇的不公,对所有仙府之人自然没有好脸色,冷哼道:“是又如何,我只有师傅,可不记得有师叔,公子,我先带你去疗伤。”她这句话是在讽刺当年叶绛裙没有出言帮助舒姐姐,茵儿不知道叶绛裙这个人,叶绛裙对任何事情都是漠不关心,哪怕是同门师姐妹,她。
入夜,沈风光着膀子躺在床上,经过一番调养,身体的疼痛感已经减少了许多,剩下的,只要将消耗的气血,慢慢补充回来便可,幸好这几日不会再有敌军来犯。
“方便我进来么?”
营帐外传来顾碧落的声音,沈风正等着她来,轻喊道:“进来吧。”
顾碧落拉开营帐走进里内,见他光着膀子,本想说点什么,但看胳膊上缠绕的绷带,嚅了嚅嘴唇便没有再下去,转而道:“你的身子好些了么?”
这次真是死里逃生,沈风叹道:“好些了。”
顾碧落一脸正色道:“你去营救兄弟们本来无可厚非,但你乃是一军之首,却以身涉险,若是你被生擒或者战死,会对大军造成极大的影响。”
沈风无奈叹道:“我没有预料到还有一支柔然军队,致使杨默他们被俘虏,这是我的责任,如果不去救他们,我心里过意不去。”
“这并非是你一个人的错,若论过责,也该由我承担。”其实顾碧落心里十分敬佩他这种不顾生死也要搭救兄弟勇气,但这是战场,不能全凭个人意志,叹了口气道:“以后切勿再冒死个人行动,否则你会死,大军也会沦陷。”
沈风讪讪笑了笑,顾碧落转而道:“那支柔然军由何人率领?”
沈风拧着眉头道:“是一个女人,那天晚上阿尔铁勒也来了,我试探了一下,这个女人在柔然族地位不会低,至少可以直接跃过阿尔铁勒指挥柔然军,我身上两处箭伤就是拜她所赐。”
“一个女人——”顾碧落低声喃喃,神情陷入深思中,那认真的模样,另有一道迷人的风情:“这个女人恐怕是想生擒你。”
“没错!”沈风沉声道:“你可知道这个女人是谁?”
顾碧落摇头道:“我从未听说草原上有如此女子,在我认知里,汗王老迈,阿尔铁勒一直是最大的执权者,更不用说越过阿尔铁勒指挥大军。”
“连你都不知道,这个女人有点神秘。”沈风神情凝重道:“但可以确定的是,随着这个女人的到来,之前离间柔然军与夏侯屠便无用,这个女人便是勘破了我们的意图,才去伏击杨默他们。”
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一直都是开门见山,顾碧落直接问道:“柔然族两次急攻都是挫败而归,我看下一次该轮到夏侯屠了,今夜我找你便是来相议此事。”
(发了一天的高烧,上吐下泻,现在好多了,明天好好更新)
第四百五十九章:不可替代的使命
沈风先问道:“你可有什么良策挡住夏侯屠?”
顾碧落皱眉不展,摇摇头叹息一声,当下两人陷入了沉默,她的眼光一直凝视着烛火,分毫不动,烛台发出啪啪的声音,很快便燃至只剩一半,良久之后,面露一道毅然之色,抑扬顿挫道:“有法子倒可以一试!”
沈风看她的神情便知她心中所想,含笑道:“你是不是想主动阻击夏侯屠。”
原来这家伙心中早有定计,偏还故意问我,顾碧落没好气地刮了他一眼,厉下声色道:“你有何良策皆可说出来相议,我先说说我的法子——”顿了顿又道:“粮草被烧,夏侯屠近日定是忙于抽调粮草,而他不可能去向朝廷奏请,朝廷调令下来到运送粮草,短则皆要月余,他唯一的办法便是向其他地方抽调,如今粮草富余,且离信阳较近的城池只有南阳,有了之前粮草被烧的顾忌,一向小心谨慎的夏侯屠必然会亲自前去,我想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只要擒住夏侯屠,便可避免大华军士相互残杀,也可扭转战局。”
“据报夏侯屠已率领一万人赶赴南阳,夜里便会达到南阳,明日我便率领三千人偷袭夏侯屠,襄阳城便交给你了。”言毕,眉宇间浮现出一道决然之色,犹如一朵正在绽放的铿锵玫瑰。
擒贼先擒王,真是好主意,但以三千人偷袭夏侯屠的一万人,纯粹是想豁出命,此话一出,就证明她已经做好战死的准备,沈风心中燃起一片敬佩,这小妞的性格真不能从体态上看出分毫,身材那么火辣诱人,却是一位科学狂躁者、爱国人士、军事专家。
见他眼神游离飘忽,心中一阵气恼,冷声道:“你可有其他良策,若是没有,便照我说的定下。”这边准备慷慨赴义,那边却在魂游太虚,任谁都会心里不痛快,但沈风这次真没走神,只是在心里暗暗赞赏她。
沈风看出气恼的原因,笑了道:“放心,我没有走神,而且将你的法子仔细斟酌了一下,在你来之前,我也想了一条计策,和你所想差不多,对于你的方法,我想提出几个改动。”
顾碧落脸色缓和了不少,稳下心神准备仔细倾听,宁静道:“你说。”
沈风一脸正色道:“第一,带着三千人前去未免太多,你抽调三千人出去,襄阳城必然兵力匮乏,若是柔然大军再次进犯,襄阳城恐怕难以守住,千万别低估柔然族取得襄阳的决心。”
顾碧落沉吟片刻,神情并没有半点不悦,半响,以议论的语气道:“那我便带两千人即可。”说罢,以询问地眼神望去,得来的是坚定的摇头,又咬着唇瓣道:“那好,我只要一千五百人便可!”
沈风又是面无表情地摇摇头,顾碧落脸上有了一丝怒意,冷然道:“那依你之见,带多少人足以。”她只不过是想生擒夏侯屠,这对于襄阳城乃至整个大华极具有战略性的意义,就算她带五千人过去,也是合情合理,也难怪她会生气,沈风这样挤压她,不是等于在逼她送死吗。
沈风缓缓伸出一根手指头,以不容置疑的强硬口气道:“至多一千人!”
“一千人!”顾碧落情绪一下子被炸开,神情不复沉静,怒地一下子蹙紧了眉梢,厉声道:“若是可轻易生擒抑或杀了夏侯屠,我顾碧落绝不会多带一兵一卒,此次乃是唯一的机会,容不得有任何闪失,你真当我是贪生怕死之人么!”
沈风面色仍旧不为所动,脸色更是如千年寒冰,冷绝无情,字字强硬道:“我再说一次,只能是一千人,多一个都不行!”
顾碧落咬牙怒地一直瞪着他,两人一言不合就差点打起来,眼光碰撞中仿佛要擦出火光,良久之后,咬着唇瓣决然道:“好,一千人便一千人,我宁死!”
沈风笑了下道:“这句话我就当听不到!”
“军中无戏言,我虽战死,亦要赴义!”顾碧落压制下怒火,纵然是营帐中,她还是免不了被这家伙气得快发疯,当下冷气语气冷下脸道:“你还何异议!”
沈风忽地露出作怪的坏笑道:“第二,很简单,把你换成我。”
顾碧落愣了一下,眼神在迷离中转出复杂之色,胸口急促起伏了一下,猛地举起拳头作势要打他,沈风急忙退后,笑着摆摆手道:“别,别打,我现在可是伤员。”
顾碧落脸色恼得涨红,又有想笑想不出的苦涩感,胸口中淤积着复杂的情感,难以发泄出来,直想好好揍他一顿,但见身上的伤口,拳头蓦然停在了空中,冷冷哼了一声道:“军情万分紧急,你还有心思戏弄,可恶!”
沈风扯出一个轻松的笑容道:“正是因为军情紧急,才要放松心态,否则会被情绪左右,越是紧急,越要保持豁达,这是前两天我差点死翘翘时的感悟。”
顾碧落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随即以不容置疑地坚决语气道:“此事由不得你更改,还是由我领兵,一千人便一千人,你是襄阳城的主心骨,决不能再以身犯险,上次我没阻拦你,让你险些丧命,此是我的失责,而我却是一身柔软骨,烧尽也不过几合重,若为国付之,此生不憾!”(合是古代重量单位,1合等于67克)
两人大眼小眼刚消停一会儿,又掐了起来,沈风强硬道:“我不擅长守城,这方面是你的擅长,你留在襄阳城才能使军心稳定。”
顾碧落横眉厉色道:“不行,此事不容商量!”
沈风冷笑道:“你凭什么去,你都打不赢我,还谈何去生擒夏侯屠,运筹帷幄我承认不如你,但论起冲锋陷阵的本事,你跟我还差远了。”
这话极大刺激了顾小姐,她如同受了刺激的刺猬,以凌厉的眼神怒视着他,冲冲道:“我如何打不过你,若不是我让着你,你早就败下阵了。”她这样说,无非是为了打消了沈风的念头,其实论武艺,她已经不如沈风,此时若是气头上,脑中却仍旧保持着冷静。
沈风怪笑道:“都让出一条肚兜了,你可真是用心良苦。”
顾碧落脸唰地红了起来,怒道:“你勿要以为你从柔然军中逃生便可所向无敌,夏侯屠大军的兵力不比柔然大军差多少,而且足足有一万人,此事你不必再说,我不会让你去。”
沈风也毫不退让道:“你也不用再说,这一次必须我去!”
两人针锋对麦芒,一点也不退让,怒视了许久,仍旧奈何不住,轻轻叹了一声道:“你的身体已不宜再出战,连续两番恶战,你身上的伤口又再裂开,需要好好调养几日才可痊愈,若是带伤上阵,你真的死的!”
沈风笑呵呵道:“你别吓我,我对我身体有自信,这才一天,我就已经感觉好多了。”
顾碧落摇摇头道:“从第一次见你到如今,我已感觉你的身体状况下降许多,我思索原由是失血过多,消耗过度,气力虽暂时没有下降,但日后恐会留下隐疾,所以我绝不容许你再出战!”
失血过多?在轮回岛的确是流了一大片血,而在西征中也消耗不少——不过老子身体那么强悍,应该没有什么大事,沈风甩甩头,没有多少放在心上,正色道:“我的身体我清楚,不会有大问题,我知道你想保护我,但既然你想让我成为将才,要做的不是保护我,而是把我放在战场上,还有,我进入战场是有我的私心,千万别太看得起我,我不会像你那么大公无私,就让我为我的私心付出一点代价,你不要骗你自己了,也不要骗我了,这场仗除了我,谁也打不了,若你不想一千个兄弟陪你去送死,就听我的。”
顾碧落嚅了嚅嘴唇,一句话也难说出口,蓦然感觉眼眶热热的,这个家伙,连自己的私心都能说得冠冕堂皇,还叫人反驳不得。
容下她恍惚的片刻,沈风又道:“当然我不会白白去送死,既然要偷袭夏侯屠,我们不妨将我们如今所在的立场更坚固一些。”
顾碧落心神为他的话语所吸引过去,扫去心中淤积的复杂感觉,疑道:“此话是何意?”
沈风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道:“刚才我重新想了一下,夏侯屠亲自借调粮草,这是我们的机会,同样也是柔然军的机会,只要我们调出城内兵力,柔然族必然会乘虚而入,而且夏侯屠也料到会有偷袭,必然会有所防范,但这一步棋,又是我们不得不走的险棋。”
这句话真戳中了个中要害,也证明他的军事理解越发成熟,这也是方才她妥协的原因,比起偷袭夏侯屠,还不如守住襄阳城,虽然是一个时间早晚的问题,但至少有了一丝丝希望,顾碧落怅然叹道:“不错,战局在史义、杨默被伏击的那一夜,已发生不可逆转的改变,眼下的境地,只有擒住夏侯屠,才可打开局面。”
沈风唇角露出一丝笑容,一直含笑盯着她,显得高深莫测道,仿佛一位得道高僧正在点化一个迷途小弥,顾碧落微微蹙眉,又知他这是吊人胃口的前兆,原本郁郁不展的心神出现一缕亮光,催道:“你有话便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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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章:战前的温柔
沈风正色道:“从进入襄阳城后,我们在西征战场上便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在夏侯屠眼中我们算是叛军也可以说是不算,简单的说,他嘴上喊我们是叛军,可心里不这么认为,那我们不妨将我们立场站得彻底一些。”
顾碧落疑道:“我们一直以来都是为了保家卫国,如今坚守襄阳城,不正是如此吗?”
沈风摇摇头,脸上露出一抹坏笑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想让我们当好叛军的角色!”
“叛军!?”顾碧落睁着那双美丽的眸子,然后马上冷静下来思索他的话,眼中马上闪出一缕亮光:“你是想攻取南阳,带到夏侯屠进入城内再擒住他!?!”
沈风嘿嘿笑道:“没有错,这是最保险最有效的办法,有时候当坏人比当好人要方便得多,拖着一个伟大正直形象包袱,做事往往要多费上一番周折。”
不得不,他一语说得极为有力,想出的办法更是妙绝,顾碧落出声道:“若是你想攻取南阳,此时应是最佳时机——”话说到一半,瞥到笑吟吟地贼脸,顿了一下,即刻道:“你是否已经让那位白衣女子先去了南阳。”
沈风呲牙笑道:“当然,否则我也不会舒服地躺在这里跟你聊天,我的师傅已经带着她的同门赶赴南阳,他们师门软禁了我的妻子,我要不趁这个机会利用利用他们,实在枉为人夫。”
原来如此,难怪夜里没有看到那位白衣女子,这个奸诈的家伙,早已有了定计,偏偏方才还故意先询问自己,天下间怎会有如此坏透了的人,如此妙计的确减少了不少危险,也免除了一场死战,顾碧落心思全放在大局上,也没多少嗔怪他,反而想起因为他差点落泪有些窘迫。
弄清了他的心思,随即冷哼道:“你等我来,只怕是为了策划如何伏击夏侯屠。”
两人在这场西征中,配合越发默契,只要其中有人妙计,另一个人就能很好的协助,但随着西征的伸入,不知不觉中,沈风慢慢占据了发号施令的主动,而顾碧落则是心甘情愿辅助,她不是一个有野心的女人,之所以在这里,只是因为一颗热忱的心。
沈风神情自若,一点也没有被拆穿的尴尬,端正脸色道:“这方面是你的内行,自然要夏侯屠入南阳,中途必然不能让他起疑心,如果中途没有遭遇袭击,他进入城内便会多提一个心,而这个袭击当然不是做做样子那么简单,要给夏侯屠造成不小损伤,同时也要避免正面对抗。”
看来他说准备一千人足矣时,便只是想假装袭击,顾碧落沉吟道:“此事便交与我。”言毕,本想再道出生擒夏侯屠之后的部署,但看他一脸自信,便不再说话。
果然!
“既然你没有意见,那生擒夏侯屠的计划就这么定了,接下来,才是关键!”沈风语气钉钉,眉宇间有几分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神采,笑吟吟看她一眼,见她神情自如,灵犀一笑道:“看来我不用多废话,生擒夏侯屠在手,你也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顾碧落唇角分出一丝笑意,两人共事营帐真如一起生活几十年的老夫妻,随着两人今夜的定计,这场西征即将落下帷幕,比想象中的快,也真如想象中凶险,只是在沈风几步绝妙的棋下,战局渐渐往左路大军倾斜。
先是舍弃随州,攻取襄阳,让左路大军摆脱掣肘之束,制定以叛军之名凶险战略;接着袭击柔然,火烧粮草,暂时离间了夏侯屠与柔然族,且置空其兵力,其中还不乏两拒柔然,营救俘虏的英雄作为,如今战局进入最重要的时刻,他依旧能保持清醒的头脑,又想出如此妙计,真有一代将帅之才。
当初顾碧落的眼光果然没有错,非常局面当用非常之人,若是没有夏侯屠的反叛,战局立场的错综复杂,也不会凸显出他的才能,这一夜,顾碧落浑然忘却之间与他不共戴天的仇恨,细心地与他交谈。
两人又相议半个时辰,沈风眉头却渐渐愁起,顾碧落见状,疑道:“有何不妥之处?”
沈风沉思了片刻,拧着剑眉道:“我只是感觉有些太顺利了,似乎忽略一个不稳定因素。”
这是对战局有透彻了解,才能有的感觉,很微妙,但又很真确致命,顾碧落当下不敢怠慢心思,仔细斟酌良久,忽道:“你指的可是阿尔铁勒?”
沈风面色深重地点点头道:“阿尔铁勒当然不得不防,但我更担心的是那个草原女子,她给我的感觉比阿尔铁勒更可怕,可怕之处在于她拥有阿尔铁勒所欠缺的眼光与诡思。”眼光和诡思,这两样东西他恰恰也拥有,首先是眼光,他有着今世上所没有的眼光,所以能一语点出‘先分化、再统一’,再是诡思,神鬼莫测的心思,无拘于立场的束缚,推陈出新的想法,但那名草原女子却也如此相似,让他感觉十分压抑,如果说阿尔铁勒是他在武艺上的一生之敌,那这草原女子便是他灵魂上一生之敌。
“草原女子——”顾碧落喃喃自语一声,心中难解他为何如此忌惮一个女子,他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玩弄女子于股掌之中,甚至连叛军之名都敢坐实,如有必要,便是让攻打京城他可是挥军直上。
沈风可没想到泡妞泡出境界,竟然等同玩弄女子于股掌之中,神情猛然凝重起来:“顾小姐,做好疏散百姓的准备,还有,我怕柔然军攻打唐将军,命人提醒一下将军。”
这只是丝茧般的感觉,稍稍抓住了一些,也只能所出最低保全的举措,顾碧落默然点点头,便要走出。
“等等!”沈风突然喊住她,提醒道:“一个人再怎么变,目的是绝不会变,随后几天里会有很多变化,你、我、柔然军,也是最重要的时刻。”
顾碧落清楚他此话的意思,决然道:“碧落虽身死,也绝不容襄阳城有任何闪失——还有,你也多加小心。”言毕,走出帐内。
沈风笑了下,一个人在床上静静独自深思,但心头仍旧萦绕着不安,想不出索性扫开烦恼睡去,正当蜡烛吹灭时,一个曼妙的身影却从帐内悄悄走了进来。
沈风猛地张开眼睛,鼻子先是嗅了嗅,然后坐了起来,大喝道:“大胆狂徒,竟然擅闯本将军营帐,来人,给我拿下——原来是茵儿啊,还是我自己拿下。”
琴茵红着脸扑入他的怀中,低声轻吟道:“相公,茵儿很想你!!”千言万语,化成一声柔情轻诉,无骨的柔身紧紧依偎在他怀中。 由于在军营内,两人一直都是在相互克制,从未有过逾行,可能是经过两日的担惊受怕,琴茵一颗芳心再也忍耐不住,故此大胆偷入营帐,寻求他的温慰。
“我的好老婆,半夜来给我送温暖了。”沈风想要去抱她,但想到军法,双手要抓不抓地停在空中,军法规定行军途中将士不得近女色,但没有规定女色不能找我,也罢,如今之计,我唯有敷衍敷衍,想罢,双手痛快而坚决地摸了上去,短短转眼间便展出几手功夫,弄得茵儿溃败无力。
沈将军心里说是敷衍,但手上哪里只是敷衍那么简单,面对怀里动人的尤物,他哪里记得还有什么军规,恐怕连身在何时何地都抛之脑后。
“将军!将军——”帐外突然大喊两声,听声音可知是杨默,杨默见营帐内一片黑暗,猛地拔出长刀,神情警惕。
热浪中的两人猛地被惊醒,茵儿眸子含羞地望向他,沈风讪讪笑了笑,一本正经地喊道:“何事禀报!”
杨默道:“禀报将军,方才我望见一个女子偷偷走入你的营帐内。”
沈风正色道:“不错,是一个女奸细,她已经被我擒住,现在正被我严刑拷问,没事了,你继续去城墙巡视。”
“是,将军!”杨默又疑惑道:“将军,你为何不点灯?”
沈风干咳几声,笑道:“这个——我怕女奸细对我使出美人计,故我不点灯便可障眼。”
杨默大感奇特,转身离开,事了,茵儿抽离他的怀抱,歉然道:“相公,都是茵儿的不是,不该夜里到你营帐内,只是前日听闻你被困的消息,才忍不住——”
沈风与她一起坐在床上,也没有再动手动脚,笑着打住道:“我明白,这不怪你,行军这段日子,我冷落了你不少,等这场战争结束,我马上带着你和师傅回京城。”
琴茵轻叹道:“茵儿之初在摩尼教见了不少死人,也杀了不少人,但与这战场一比,才知何谓惨烈,相公,余生我只望与你长相厮守,过一些简单快乐的日子。”今夜她极为动情,否则一直喊他公子,公子也是两人之间的暗语,在两人缠绵时,沈风就喜欢她这么喊。
沈风将她涌入怀中,语气坚定道:“相公答应你!”
琴茵乖乖依偎在他怀里,默然无语,此时无声胜有声,半响之后,轻轻抽离出来,呢哝不舍道:“相公——茵儿该走了——”
沈风感受她炙热的情意,嘿嘿笑着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茵儿面颊羞红,低声道:“公子——茵儿做不来——”
第四百六十一章:谁才是叛军
天色灰朦将有晖亮,一早,沈风便已起行出发至南阳,想起昨夜又舒服又不费力,嘴角骚骚一笑,之前太遵守军法压抑得难受,一夜风流之后,整个人变得意气风发,如今军情紧急战局复杂,有一个好心态,也是胜利的首要条件。
烈马一路狂奔进入南阳城内,南阳城已经被仙府的人控制起来,城门直接打开迎他进去,很快便有人带着他去找王甲庸,王家庸被叶绛裙关押在一处秘密的地方,现在王甲庸的兵马全部已被掌控,由于王甲庸完全没有防备,轻而易举地叶绛裙抓住,要是去擒住夏侯屠可就等于送死,任凭她本事再大,在千军万马中,还不如沈风坚持得久。
走入密处,身后微微拂动冷风,转眼一望,便看见叶绛裙已静静立在身后:“师傅,多谢你了。”
王甲庸被绑在一个十字木架上,听闻有动静,抬眼便瞧见那个武功高强的白衣女子和一个陌生年轻人,沉哼道:“你又是何人?”
“你的同事——”斜睨了他一眼,又问道:“师傅,夏侯屠已经快来了,按照我之前吩咐,你去城门准备一下。”
叶绛裙不发一语,轻影转逝,王甲庸猛地追喝道:“你们利用我的令符要做何事!”
沈风盯着他冷笑道:“当然是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将两万人闲置在南阳城,整天白吃白喝,是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王甲庸道:“你此话是何意!”
“很快你就知道了——”沈风停顿了顿,露出一个阴森恐怕的鬼脸,嘿嘿笑道:“只要你能活到那个时候。”
王甲庸背脊骨涌上一片寒意,怯道:“我是朝中大将,你敢伤我!”
沈风耻笑道:“你除了年纪有点大,哪一点有朝中大将的样子,手上有两万兵马,竟然按兵不动,我随便派一个人进来就把你的生擒了。”
王甲庸身体被帮助,眼睛还是自由,在他身装上瞧了几眼:“我看你也只是一个大华将士,为何派人挟持本将军,你可知以下犯上是死罪!”
沈风道:“假如你死了,不就没有人知道了。”王甲庸的性命是绝对留不得,至于夏侯屠,他的身份特殊,乃是三军统帅,在没有绝对的铁证下,杀了他等于谋反,当然可以说是战死,或者被王甲庸杀了,但都不是绝对稳妥之法。
王甲庸瞳孔猛地一缩,冷汗横流,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即道:“求你放了我,要我做什么事情,我都答应你。”
原来沈风也不是不畏生死的人,但见到丑态,还是忍不住鄙夷,要是柔然族想策反南阳,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一把软骨头,留在军中就是一个隐患,叹了一声道:“我要你去攻打柔然族,你敢不敢?”
“柔然族——”王甲庸迟疑了一下,马上道:“敢,柔然族犯我大华,你就是不说,本将军也已经准备带兵攻打。”
这老家伙真的无可救药了,沈风一眼就看出他在敷衍,摇摇头道:“你省省吧,你城中毫无备战前的状态,还好意思说准备去攻打柔然族。”
“如今柔然大军日渐强盛,而大军已是衰败,连区区摩尼教亦可猖獗几年,我与其拼上一把老命,还不如好好享受余生。”王甲庸隐匿去脸上的错愕,神情不屑道。
沈风不是顾碧落,不会妄想用保家卫国的教义改变他的思想,神情冷淡道:“既然你怕死,就好好回答我几个问题,你老老实实回答或许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你想问什么?”
沈风沉吟道:“夏侯屠是不是有谋反之心?”
王甲庸一脸惊愕道:“你说什么!”
在他脸上仔细地查看几眼,又道:“如果夏侯屠又谋反之心,我让你杀他,你敢不敢!”
王甲庸道:“他可是三军统帅,若有谋反之心,也须交由皇上定夺,我只是右路统帅,怎可听你的片面之词就杀了他。”
“他不死,你就死!你自己选一个。”沈风字字顿挫道:“你是一个珍惜生命的人,如果你将夏侯屠杀了,他就是一个死人,一个死人,你对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是一个聪明人,该明白我的意思。”
王甲庸经过短暂的思虑,猛地摇摇头道:“不不,太冒险了,就是杀了夏侯屠我到了皇上面前也不好交代,最后还不是死路一条。”
沈风奸笑道:“你可说夏侯屠死在敌军中,英勇赴义,皇上没有千里眼,你说他死在乱军中,又如何查证。”
王甲庸纠结了半响,神情发狠道:“好,只要你放了我,我就杀了夏侯屠。”
看来他没有说谎,这只不过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无论夏侯屠和柔然族都不会找他共谋大事,也好,老子就利用他杀了夏侯屠,然后再嫁祸在他身上。
沈风笑了笑,走出密处,王甲庸看得一阵奇怪。
走到城墙上,叶绛裙立于高处,仙裙袂袂,轻瞥了他一眼道:“你作如何打算?”
“先前我颇有信心,已经筹备好一切,但到了今天,我突然不知道要做什么。”他脸上一阵茫然,显得心事重重,略有愁色。
叶绛裙眼眸中浮出不解之色,奇怪道:“很少见你如此。”记得他在轮回岛,就算被轮回岛所困,他也从未迷茫过,反而愈发坚强和自信。
沈风叹道:“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战场是我从来没有经历的地方,这个地方看起来复杂,实际上却是简单,有时候又因为太多简单让人感到不安。”
如此复杂的心境,叶绛裙自然是理解不了,但多少知晓他有如此变化的原因,他身上背负太多担子,心思自然繁重,淡淡道:“战事皆有胜败,胜败乃兵家常事,有时胜了不见便是胜,败了不见是败。”
“以退为进吗——”沈风从她话里读出其中含义:“以退为进?如何一个以退为进,你说说看。”
叶绛裙微微怪诞道:“我何时说过以退为进,恕我愚昧,战场上局势我难以揣明,我只是让你勿要执着于眼前的胜利。”
沈风思索良久道:“有点道理”
叶绛裙又问道:“那你此时作何打算?”
沈风语气铮铮道:“夏侯屠还是要抓,这是绝不会改变,至于襄阳城,麻烦师傅你帮我走一趟。”
“好!”
见她答应下来,沈风低声交代了几眼,她便赶赴襄阳城,望着昏暗的天空,可见有一场大雨即将下落,暴雨前,空气总显得很闷热,也让人心情感到沉闷和烦躁。
拿起腰上的水壶饮了几口,心情才好点,天上的黑云不断积压,站在城墙上而望仿佛黑云压城,两个时辰后,冷风猛地刮起,一支万人军队正在缓缓来至城墙下。
首当一人正是夏侯屠。
沈风站在城墙上大喊道:“来者何人!”
夏侯屠还不知道城墙上的人正是他的大仇人,喝道:“我是夏侯屠,快去禀报你们王将军。”
“稍等——”沈风装模作样让人去禀报,不一会儿又喊道:“将军请进——打开城门”
夏侯屠并没有带着军队入城,而是只带着随行几人进入,两排军士候在旁边,城门缓缓关上,两旁军士猛地拔出长刀,杀了他的两个副将,突生惊变,夏侯屠一阵震惊,愕然间,一张大网铺盖下来,将他缠住,然后几名军士一起上前将他制服。
守在城外的一万中路大军见到夏侯屠被擒,军中顿时大乱,便要冲杀入城,沈风站在城墙上,将一切往入眼底,猛地举起王甲庸的令符,高声道:“王将军有令,夏侯屠私通外敌,给我射”
话刚落音,弓箭箭如雨下,将他们逼退,城门已经被关上,一万中路大军阵脚大乱,很快便撤退,沈风马上下令停止射箭,这些都是大华军士,也是无辜的人,不应该成为内斗的牺牲品。
第一步总算按照计划行走,接下去就轮到柔然大军了,此时,夏侯屠已经被五花大绑地押了上来,见到沈风时,眼睛几乎是快要将眼眶睁裂。
“竟然是你!”
这句话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脸上快要吃人的模样,眼中能喷出怒火来。
“夏侯将军,别来无恙。”沈风笑道:“想不到我会投军吗?我想到你对我恨之入骨,就主动投军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看来你还是不怎么小心,这么容易就被我擒住了。”
夏侯屠气得心口发胀,牙关竟然被咬得出血,睁着一对豹环眼怒视着他,很快又平复心情,沉哼道:“我是三军统帅,你抓了我就是等同于逆反!”
沈风笑道:“夏侯屠将军,你还没搞清楚你在什么地方,你现在身在南阳城,抓你的王甲庸,你手底下的兄弟只会说,王甲庸勾结了柔然族擒住了你。”
“好一条计谋!”生死时刻,夏侯屠反而不再情绪化,显得一脸冷静。
“正在的计谋还在后面。”沈风笑了下道:“夏侯屠,你现在说说谁才是叛军,在中路大军眼里,唐威和王甲庸是叛军,而在右路大军眼中,你才是叛军,你猜猜我会怎么利用这一层关系?”
夏侯屠冷静思考,忽地瞳孔猛然收缩,寒声道:“你要利用我的虎符!”
第四百六十二章:襄阳城失陷!三军用命
“聪明!”沈风点头一笑,伸手到衣兜内将虎符取出,在空中掷了一下落在掌上:“你的中路大军也该做点有意义的事情了,至于你——”两人之间关系微妙,许多话沈风没有说出来,譬如他想谋反攻取汉中。
夏侯屠道:“你想杀了我?”又重复问了一句,这句话的含义明显和之前不一样。
沈风装耍充愣道:“我已经说了,是王甲庸要杀你,不是我。”
夏侯屠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我看控制南阳是你想出来的计策,我了解顾碧落和唐威,顾碧落没有欠缺男子的魄力,唐威没有掌握大局的能力,敢下叛军这一步棋,也只有你了。”
沈风沉默不许,只是淡淡笑着:“之前没有出现在你面前,现在我出现在你面前,你该知道我是谁了。”
夏侯屠道:“是我小看了你,更没想到你会到这里来,但你不能杀了我。”
沈风挑眉道:“说说看你的理由。”
夏侯屠道:“若我死了,王甲庸也死了,你以为唐威能不被怀疑,一开始你们便进占了襄阳城,你说皇上会不会有所猜忌,皇上一直对唐家有所猜疑,我若死了,军营则全部变成唐系的。”
沈风沉思了片刻,冷笑道:“原来你这么怕死。”
夏侯屠面无表情道:“死——哼!”他哼地一声,语气中带着不屑。
沈风意味深长道:“如果战事向着你所不愿的方向发展,你认为你还有希望?”
夏侯屠淡淡道:“我相信她!”
沈风眼皮一跳道:“她是谁!”
夏侯屠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道:“一个你迟早要面对的女人,假如你运气好点。”
沈风沉默了片刻,喊人将他带了下去,然后带着符令直奔中路大军,中路大军都是一心跟随夏侯屠,单凭符令不一定能调遣大军,想调遣他们,只能牵着他们的鼻子走。
狂奔了几十里,赶到时,中路大军已经集结起来,八万人马向着南阳城而去,沈风冲在大军前面,高声喊道:“大家听我一句,夏侯将军没有死,大家不要去硬拼!”
“你是何人,将军被抓,我们自然要去救他。”
沈风立即将想好措词搬了上来道:“我是夏侯连将军一位副将之后,你们此时去南阳城对将军没有益处,如今王甲庸与柔然族勾结,我们需要去襄阳城与左路大军,然后再做定夺。”
说罢,沈风举出符令道:“这是将军给我的符令,你们想抗命吗?”
军中几个副将见到符令,即刻下跪下来,沈风睥睨着八万人马,有了这八万人,就可以大干一场,一股豪情涌入胸腔,高声喊道:“众将士听令,留一万人镇守信阳,其余人跟我去襄阳!”
“是!”
大军内一位副将,神色变了变,悄悄上前道:“将军可还有说什么!?”
这家伙会不会知道夏侯屠的秘密,夏侯屠身边也应该有个可靠的人,沈风试探道:“我先问问将军,夏侯将军正在谋划一件大事,是他父亲交代下来的事情,你可知道是什么!?”
副将神情释然下来道:“原来你也是夏侯将军的心腹,放心,我也知道夏侯连将军的遗命,这么多年,我们一直筹划着。”
沈风心里一笑,低声道:“那我可以信赖将军了,这场战事有变,柔然族背叛了我们,如今形势,复国须暂且搁下,夏侯将军有令,命我们暂避襄阳,投诚于左路大军的顾小姐,再谋大事!”
副将道:“是!”
沈风面色一凛,扫视着几个将领道:“这场战争,我们的敌人是摩尼教和柔然族,只要打败了摩尼教和柔然族,夏侯将军就会安全回来,今后你们全听从我的调遣,如有抗令者,定斩不赦!”
“是!”
沈风猛地拔出长枪,枪尖指着襄阳城的方向道:“向襄阳城进军!”
大军缓缓向襄阳城前行,这是沈风第一次亲率大军,乘着蚩风行在前头,威风凛凛,英武不凡。
离着襄阳城还有几里路,沈风便望到襄阳城的方向上冒着黑烟,心猛地一沉,忽地,前方斥候急促前来,高声道:“将军,襄阳城内发生战事!“
听闻此噩耗,沈风猛地震惊道:“你说什么,襄阳城失守了!?!”怎么可能,只不过才一天,襄阳城怎么就失守,不说是顾碧落亲自指挥守城,就是一般将领守城也不会在一天内让襄阳城失陷,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
斥候掷地有声道:“是!”
沈风焦急道:“那城内的大军呢?”
“正被柔然军内外包围!”
沈风浑身涌上一股寒彻冷意,大喝道:“传令下去,大军火速前行,务必不能让襄阳城失陷。”
“是!”
大军急速前行,沈风心里如同火烧着般焦急,怎么想不通襄阳城会失陷,还是来不及,隐隐感觉襄阳城会失陷,没想到失陷如此之快,难道是早有预谋?如果早点像师傅所说的以退为进,说不定就不会让大军被围困。
大军急速前行,很快便来到襄阳城,保州军与蜀川军正被夹迫在城门口,沈风猛地挥动手臂,高声道:“给我杀进去,救出左路大军!”
“杀!”
襄阳城连连恶战,城墙上的鲜血还没洗净,便又添染上一层红色,这次大战,更是惨烈,士兵们举刀拼杀,尸体横纵。
城墙上已被柔然族占据,沈风冒着箭雨冲杀进去,向一只长剑插入柔然军中,这场大战注定是以无数人的鲜血为代价。
厮杀了半个时辰,隔着几个人终于看到了顾碧落、史义、杨默、茵儿、李圭几人,沈风喊道:“茵儿,顾碧落,快来我这边!”
“是公子来了——”
“将军来了!”
李圭大喊道:“众将士跟我杀出去!”
城门前爆发出一阵喊声,听到是沈风来了,大军重燃斗志发狠厮杀,一阵惨烈的大战杀了近半个时辰,终于突围出来,两军衔接上,沈风即快道:“撤退!”
中路大军另一位将军疑问道:“将军,为何不干脆冲进去!”
沈风沉声道:“他们已经占据了襄阳城,我们冲进去损伤会很大,而且没有必要,他们守不住襄阳!听我的命令,撤退!”
“大家撤退!”
沈风喊声喊道:“顾碧落,我们一起杀出去!”
“好!”此时顾碧落身上血迹斑斑,还负了些伤,索性没有什么致命的伤口,但容颜明显颓弱了许多,她身边的茵儿亦是险象连连。
女子气力总归不济,沈风心里大急,直接杀到她们旁边,高声道:“你们跟在我们后面!”
大军一起冲杀进去,城墙上的箭矢已经不留情地猛射,形势对大军极为不利,这样下去,不是被杀死,也会被射死,沈风心里大急,此时,城墙上的柔然士兵倒了下来,然后一个接着一个掉下,只见城墙上一位白衣女子手执银剑,将那些弓箭手一个接着一个刺杀。
是仙女师傅!
沈风抬眼一看,心情猛地一震,这时候真想把她抱起来亲几口,从来没有见她没有可爱过,“弓箭手被挡住了,大家快随我杀出重围!”
“是!!”
“一起杀出去!”
“杀啊!”
大军奋勇厮杀,终于在包围下,杀出一条血路,这一次真正领略了柔然士兵的凶悍,以四万多人对将近八万人,竟然一点也弱下风。
厮杀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杀了出来,大军撤入随州城内休整,这番大战,将士们伤亡惨重,幸好主力部队基本保留住了。
营帐内,顾碧落正在处理手背上的伤口,沈风探视完茵儿,便走到她的营帐内,大战过后,又损伤了不少兄弟,军队上下士气下降了不少,生气也少了很多。
“顾小姐,你的伤势如何?”
顾碧落叹道:“只是小伤,不碍事,这一次损伤了不少将士,唉——没想到柔然族竟已挖了一条地道直通襄阳城。”
果然,的确是挖了地道,否则襄阳城不会在一夜之间沦陷,柔然族可谓蓄谋已久,竟然花了几年时间挖地道。
“此事皆是我的疏忽,已知柔然族花了几年时间在在大华聚集兵力,便应料到他们不会仅仅是聚集兵力那么简单。”她一向缄默少言,此事一起,不免惭愧自责。
沈风叹道:“这何尝不是我该说的,师傅早让我以退为进,当时我有想过让你退出襄阳城,却下不了决心,只让你疏散百姓,带走粮食。”他总归只是一个初入战局的小将,在许多事情,无法随心指挥大军,心中有太多顾忌。
顾碧落道:“这是妥善之举,你便是突然让我撤出襄阳城,我亦会心存犹豫,不过正因为你提早疏散百姓,将襄阳城变成一个空城,柔然族便是占据襄阳城,也守不住多时。”
沈风沉声道:“柔然族占据是襄阳城是死路一条,他没有想到信阳、南阳、随州已经全部是我的人,我倒想看看柔然族还能翻出什么风浪!”
“顾小姐,传令下去,三军整合,留下一万人守住随州,剩下的人挥师夷陵!”沈风冷喝道:“夷陵是最后一个战局,谁争得夷陵,我军一定要拿下!”
顾碧落见他如此有大将之风,心神增了一些神采,肃然道:“是!”
说罢,便要走出去,沈风猛地拉着她衣袖道:“等一等,密切注意有没有军队流向夷陵,我怕柔然族不仅这点兵力。”
顾碧落点头道:“好!”
在这支军队,沈风现在是绝对是主将,三军尽归于他麾下,很少有人刚投军便能指挥大军,更不用说是三军统帅,经过一番整合,关系复杂的转变,他竟奇迹般的变成三军之首,这在军史绝对是旷古绝今。
第四百六十三章:春风擂鼓
顾碧落很快从营帐外回来,沈风马上问道:“怎么样,中路大军那些人配合吗?”
顾碧落点头道:“尚可,夏侯屠手底下几员将士皆与我有几分交情,之前他们听闻我们是叛军,我给他们一个说法,便没有多大问题。”
她如今已经听命于沈风,沈风则是当仁不让,反正有她在,出不了大乱子,反而可以借由她完成不少军务。
顾碧落略一沉吟,问道:“你可是将夏侯屠杀了?”
“就知道你会问。”沈风笑了下,摇摇头道:“他已经构成不了大患,我留着他的性命反而能帮助调查一些事情。”在南阳城时,夏侯屠说的理由沈风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每个人都有存在的价值,有价值就有不死的理由,他编个出来也不奇怪,沈风不杀他绝不会被他说服了,只是另有所图。
此时帐内铺着一张军事地理分布图,顾碧落走到他对面,指着襄阳城所在的位置:“如今南阳(邓州、唐水)、随州、信阳皆已被我军占据,夷州钟祥亦被唐将军攻下,襄阳城在五郡包围内不足为患,反而是我怕柔然族会弃城直入夷陵。”
沈风正色道:“恩,如果柔然族还有另外的兵力,或许还会在襄阳城驻守一段时日,利用这段时日,可以打通襄阳与夷陵的连接。”
顾碧落道:“看来夷陵一战在所难免。”
攻打夷陵就只能用血肉之躯拼杀出胜利,伤亡远非之前可比,便如今日在襄阳城下冲出包围,伤亡可谓惨烈,看着那么多生命消逝,沈风已经麻木不堪,只想快点结束这场战争:“最后一战,攻取夷陵,驱赶柔然!”
“顾小姐,这场战斗由你来指挥,两军对垒须要冷静沉着的头脑和精湛的阵法研究,这方面需要你来亲自指挥。”
“好!”顾碧落点了点头,又道:“你还须留意一事,你夺了夏侯屠的符令,回到京城后,他或许会利用此事找你的麻烦,不仅仅是你,还有唐将军。”
沈风笑道:“到时候我只要一口咬定是王甲庸,他便不能奈何我,他或许还要感谢我,是我从王甲庸手中救出他,只要他聪明点,就不会提及此事,要不然他会丢尽脸面,堂堂三军统帅,战事无作为,还被抓去当俘虏,你觉得他好意思再提及南阳的事情吗,当然了,也不会被他抢走功劳,所以你在皇上面前可要将这场战事说清楚,主要围绕我是如何英勇作战运筹帷幄,讲到皇帝恨不得把所有公主嫁给我就行。”
顾碧落狠狠白了他几眼,怪怪道:“你知道我是皇上派来的?”
沈风嘻嘻笑道:“刚才还不确定,现在确定了,猜到也不难,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关于夏侯屠谋反的事情,暂且不要和皇上说,我想从他身上多了解一些事情。”
“不可!”顾碧落一口回绝道:“犯上作乱,我若隐瞒皇上,便是欺君之罪。”
沈风无奈笑道:“欺君就欺君,你不说,我不说,有谁会知道,至于唐威那边我会跟他,别那么死板,夏侯屠谋反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你不想了解清楚吗,况且,眼下还没有绝对的证据可以证明他谋反,你不担心皇上猜疑你,觉得你站在唐家那边,替唐家说话,夏侯屠有一句话说得对,皇上不想唐家一家独大,所以我奉劝你,暂时别把什么事情都说清楚。”
沈风掷地有声道:“夏侯屠不能杀,反而要留着他的性命,逐步瓦解他在军中的威望,卸去他的军权,这才是最佳之法,而我就是取而代之的人。忽地,紧紧搂住她的肩膀,嘿嘿笑了笑,开始套近乎道:“顾小姐,你可是站在我这边,凡事应该替我着想。”
“放开!放开你!”顾碧落猛地挣开他的手臂,怒喝道:“此是军中,你再对动手动脚,我便不客气了!”
沈风悻悻笑道:“我放了,我放了,顾小姐这段时间我们同生共死,我以为我们的关系可以再前进一步,没想到你还对我冷冰冰的。”这个小妞一定要拉拢到我这边来,以后在京城中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她。
顾碧落冷哼道:“我对任何人皆是如此——不,我特别厌恶你,但你若是一心为家国付之辛劳,不必你言明,我亦会助你。”
沈风试探道:“如果到涉及到朝廷内部斗争,你会不会帮助我?”
顾碧落肃然道:“我只是一介女流,不懂朝政,亦不会去涉足,你先把你的心思放在眼下,如何打赢这场仗才是重中之重。”
“大军休整一日,明日便攻打夷陵!”沈风无奈笑了笑,浑身一阵乏累,便要走出营帐。
顾碧落点了点,正想让他出去,却见他已规规矩矩的走出,眼光余角处,他手臂的衣服染上一层血红色,不禁轻喊道:“你等等——”
沈风回头笑道:“顾小姐,你还有什么事情?”
顾碧落蹙眉道:“你胳膊上的伤口又崩裂开,我为你涂上些伤药。”
沈风伸手摸了摸,手上果然染了上点血迹,但疼痛感不是很强烈,所以也没有感觉到:“不碍事,休息一晚上就没事了。”
顾碧落厉声道:“明日还有大战等着你,伤口须处理好,否则到了战场吃亏的人是你,你身为三军之首——”
沈风真没有矫情的意思,只是想待会回到营帐内,让茵儿来个全身治疗,见她说得有板有眼,不禁无奈道:“行行行,你从了你还不行吗”
“谁说要你从——别胡说八道!”顾碧落红着脸啐了一口,冷哼道:“为何你的嘴没有受伤,才好我拿针线将你的嘴缝住。”
沈风怪叫道:“你想谋杀亲夫啊!”
顾碧落怒哼道:“你要是死了那才好!”
沈风将一张铺满风沙脏兮兮的脸逼近她,笑吟吟道:“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难过”
一股热烈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顾碧落脸颊发烫,急忙偏离他远一些,板着脸道:“死了便死了,我难过也是为家国难过。”
沈风嘿嘿一笑,有心逗弄道:“眼下这场战争交给你,也是立于不败之地,除去家国,你会为我难过吗?”
顾碧落瞧他一脸坏笑,不禁恼怒道:“不会,你若死了我才开心,何来难过。”
沈风笑了下,自讨个没趣,顾碧落突然脸红了一下,咬着齿贝轻声含语道:“你将衣服脱了——”
沈风心猛跳了跳,欲拒还迎道:“这个要不还算了,待会要是让茵儿看见,我再明哲保身大喊一声非礼,她可是会找你拼命,我这身子除了我的老婆们,还不曾让人碰过。”
你的身子不曾让他人碰过,难道我便碰过别人身子么,顾碧落咬着唇瓣,怒喝道:“我没你那么多乱糟糟的心思,你脱是不脱!”
沈风愣了一下道:“脱,脱,脱!”
瞧他傻不愣登的样子,唇角不禁露出一丝笑意,然后去帐内取来一些药瓶子。
沈风一边卸下铠甲,一边摇头叹道:“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能把脱衣服说得那么义正言辞,你算是第一人——还是不脱了!刚刚突然记起三字经里面叫我恪守夫道,不能出轨,而且我是个极其容易羞涩的人,脱衣服这种事情对我来说,比应付十万大军还困难。”猛然想到茵儿在昨夜在身体上留下的痕迹,急忙停了下来,重新穿上衣服。
顾碧落眼尖,本来不想看他脱衣服,他这么一喊,倒让她起了疑心,眸光骤聚,余光处分明看到他身上有几道清晰的指甲印和吻痕,心里马上猜到了原因,羞怒道:“你竟然在军中做出如此不堪之事!”
沈风装傻充愣道:“顾小姐,你在什么?”
顾碧落厉声道:“将你的身子给我看看,敢否?!”
沈风瞪大眼睛地盯着他,猛地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道:“你三番两次想脱我衣服,是何居心!除了觊觎我的身体,我再也想不到其他原因。”
“你——”顾碧落怒地指着他,一时气结。
沈风无奈地点点头道:“我懂,我都懂,我也理解你,你年轻气盛,见到我这种精壮威猛的男子,不免脸红心跳,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更何况我这个成年人,身体特征那么明显,顾小姐,我只能对你说,恕难从命。”
“我方才明明看见你身上有奇怪的痕迹,你反倒胡搅蛮缠,出言羞辱我,我今日非要当场拆穿你!”顾碧落气得浑身颤抖,猛地向她扑了过去。
“顾小姐,请你别这样,冷静点。”沈风吓得‘花容失色’,心里却只觉刺激,身体不闪不避,任由她扑了过来。
“我今日非要让你不能再狡辩!”顾碧落如同一只暴怒的小猎豹,紧紧抓手中的猎物,然后去脱掉他的衣服,沈风精光一亮,你脱我衣服,老子也脱你的衣服,两人纠缠在一起,顾碧落讨不了半点便宜,反而被他占尽了便宜。
第四百六十四章:大战
一场香艳下来,顾碧落已是春光外泄,而沈风则是口水外流,她仍浑然不知,拼命想要脱去他的衣服,她是无意识地,但沈风上半身和下半身都是清醒的,眼光聚焦在她的双峰上,对奶下手,准准地抓住难以掌握的物事。
嗯哼——
顾碧落嘤咛一声,身体传来一股电流,蓦然感到一阵酥麻,全身软绵绵,头脑终于恢复正常,见胸前那双‘罪魁祸首’,怒不可歇道:“我要杀了你!”
言毕,猛地从床铺底下抽出一把匕首,妈呀,忘记这女人是批发匕首的,沈风急忙抓住她的手,死皮赖脸道:“我杀了你才对,你没事硬要脱我衣服。”
“你你——”顾碧落手被抓住,根本难以挣脱,眼神怒瞪了一眼他的双手,意思很显然,是在说你的咸猪手碰了老娘的大便宜。
沈风理直气壮道:“我不小心的,目标太大,不小心碰到也实属寻常。”
“那我不小心杀了也属寻常!”顾碧落努力想刺他,奈何被他抓得紧紧的,无法动分毫。
沈风赶快从她取走匕首,然后拔腿离她一些,见她又要杀过来,急中生智喊道:“顾小姐,我又想起了一件极其重要的军务——”
顾碧落衣衫不整地站了起来,厉眉冷对:“你休要再糊弄过去!”这是对付她的不二法宝,但这次却不能奏效。
吃完抹嘴是沈风的看家本事,所谓万花从中任采撷,采完我就赶紧跑,说的就是他,语重心长道:“顾小姐,刚才是谁冲上来要脱我衣服,如果非礼犯法,你已经罪无可恕了。”
“我——”顾碧落一时窘迫,气焰直落三丈,她总归不是沈风这种厚脸皮的人,想起刚才的行为不禁有些羞赧,语气忡忡道:“你身上分明有见不得人的地方,若不是心里有鬼,为何不敢脱!”这个无耻的家伙,竟然在军营内与女子风流快活,简直不把军纪放在眼里。
“这小妞性子刚正不阿,整顿军法更是容不得一粒沙子,沈风要是被她抓了,还不得扒层皮下来。
正要开口胡搅过去,顾碧落已经先声夺人:“我知道你又要故技重施胡搅蛮缠,那些话你还是留在你的肚子里。”
沈风笑吟吟道:“你都学会抢答了,看来我身上有几斤几两你都耳熟能详,不过我还有很多绝学没有施展出来,你可以慢慢期待。”说罢,露出一个吓倒万千少女的笑容。
顾碧落如今摸熟他的套路,心里有些欣喜,这比打败柔然大军还有成就感,不屑地哼道:“你便只剩一张嘴,十万大军,比不过颈上一张嘴”
这是骂我还是夸我,沈风嘿嘿笑了笑,眼光落在她的胸前,话从嘴边就来:“山盟海誓,还不如胸前二两肉。”
这是才思敏捷,张口就来,对得押韵工整,还一句讽一句,有趣之极,顾碧落气得脸色铁青,冷哼道:“这次算了,下次再让我发现,定不轻易放过你。”
沈风也觉得心里有愧,只不过最近心情实在压抑,如果不能找个发泄的渠道,都快得心病了,叹了一声道:“没有下次了,我再也不想上战场了,柔然族有两条大鱼在这里,能将他们抓住,可保大华太平。”
顾碧落淡淡道:“但愿如此!”
沈风手上捧着衣物,抬眼瞄了瞄她的脸色道:“你还为我涂药吗?你知道的,要是茵儿替我涂药,恐怕又要做出她情我愿你不情愿的事情。”沈风有个习惯,就是喜欢被女人约束,身边要是没有个女人管束,便浑身不爽。
以前在升州有个岚小姐,在军营里面有顾碧落,顾碧落更是极其严厉苛刻,偏偏他却十分享受。
这个臭家伙,分明是想我替他涂药,还反过来威胁我,方才说得冠冕堂皇,这个可恨的人,想占便宜还要别人哄着他,顾碧落心里恼,板着脸将药瓶子取来。
沈风见状,快速脱去衣服坐在她旁边,还对她挤出一个笑脸:“麻烦你了。”
顾碧落一言不发为他处理伤口,伤口失血严重,幸好他身体好,也有上等的伤药,否则一般人根本难以行动,细细地为他处理伤口,两人呈现难得的静谧。
“好了,右手臂最好不要用力过猛,尽量使用你的左手。”顾碧落用绷带将他伤口缠紧,然后收起药瓶子,却见他眼睛已经闭上,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轻喊道:“喂,你醒醒,伤口处理好了,你回去你的营帐里休息。”
沈风依旧睡得死死的,任凭她怎么喊就是不醒来,顾碧落无奈推了推他,喊道:“快起来,回你屋子去睡。”
这一推,沈风直接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这个人怎么说睡就睡,也不管是什么地方。”顾碧落一阵气恼,无奈坐回桌子前继续研究战局。
一个时辰后,沈风转醒过来,揉了揉困涨的脑袋,睁开眼睛一看,只见烛火旁边坐着一个女子:“我怎么睡过去。”
翻身下床,顾碧落趴睡在桌子,这阵子她也十分乏累,只不过稍稍闭上眼睛便睡了过去,沈风走到她身边将她抱回床上,又取了一张毯子为她盖上,然后走出营帐。
营帐外站着一个白衣女子,沈风走过去笑道:“仙女师傅,你怎么站在这里。”
叶绛裙反问道:“那我应该在何处?”她眸子看着别处,说话永远不看人,加上一身白衣,无形间加了一股仙尘味。
沈风却故意走到她面前,眼睛直盯着她,叶绛裙有点不解他的行径,蹙眉道:“你那么讨人厌,怪不得里边那个女子那么厌恶你。”
沈风好笑道:“你偷听我们说话?”
“无意中听到。”叶绛裙又问道:“为何你要如此对待那个女子,她是个好女子。”
沈风讪讪笑道:“这个也许是八字不合,命里犯冲——你怎么突然关心起人际关系。”
叶绛裙冷淡道:“只是好奇罢了,还有一事,婳瑶已知你投军,并在西征大军中。”
沈风猛地抓住她的手掌,急急问道:“婳瑶她还有没有说什么?”
叶绛裙道:“她只是托我保护你周全,别无二话。”
想起婳瑶,沈风猛然道:“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然后去仙府救她出去。”忽然间,他一下子变得信心百倍,一扫之前的忐忑不安,“仙女师傅,你可否多跟我聊聊婳瑶,她每日都在做什么,说什么。”
叶绛裙道:“与我并无不同。”
沈风心里直感到一阵悲痛,像她一样,那不是每日行尸走肉,无趣无乐,想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心情猛然被一块大石头压住,压得喘不过气来。
叶绛裙沉默下来,神情中不知在思索着什么,沈风也默默走回营帐,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大军浩浩荡荡出行,直奔夷陵而去。
第四百六十五章:壮烈的英雄
沈风策马行在军前,顾碧落跟随其侧,另一侧是杨默、史义、李圭,而茵儿、叶绛裙则是先行派往夷陵,前方已有来报,唐威已经在攻打夷陵,蜀川军也快来到夷陵,很快便能形成夹攻之势,现在柔然族可能会舍弃襄阳城,转攻夷陵,因为襄阳城迟早守不住,等待两天,襄阳城依旧没有动静,可见柔然族还有底牌没有出。
大军从随州起行,经钟祥、荆门,行了两天的路程,才终于到达夷陵,大军在夷陵三十里处安营扎寨,后方再来报,襄阳城依旧没有任何动静,这让沈风更加坚信心中的猜测。
“夷陵的情况怎么样?”
顾碧落站在他身旁,目光眺望着夷陵的方向:“摩尼教死守夷陵,似乎是受了柔然族的指使,还有一事,据探子来报,在蜀川发现一支柔然军直奔夷陵而去,兵力约五万人。”
沈风一脸沉着,似乎是早有所料:“我们必须比柔然大军更早赶到夷陵,唐将军那边派人告知了。”
顾碧落道:“方才便已派人告知,你那位师傅可有夷陵的其他消息?”
沈风道:“目前她还没有消息,在夷陵内,都是杨无异在掌控,师傅她很难插手,反而我还担心她有危险,如今柔然族和摩尼教的信任危机似乎已经解除,只要深入细想,便可查到师傅身上。”
他先派茵儿出去,就是为了提醒一下舒如姒,而派叶绛裙则是为了注意蜀川的动向,果不其然,蜀川中果然有一支柔然军队。
“作战计划你想好了吗?”
顾碧落眉黛渐愁道:“夷陵城不可不攻,但若是想攻破夷陵城,便要耗费大部分兵力,攻城之时,须还要提防柔然军,此为我所虑也。”
沈风道:“依你之见,你攻克夷陵城需要多少兵力?”
顾碧落语气凿凿道:“八万!”
沈风道:“好,八万人攻城,剩下的人交给我,我去阻御柔然军。”
这当然是最好的安排,整个大军中只有他和柔然军一较高下,顾碧落自有这个安排,只是这对于他来说,又是一次冒死的大战:“可若是正面交锋,柔然族占有绝对优势,若不然再从随州、南阳,信阳调遣一些兵马过来给你。”
沈风摆摆手道:“不必了,后方不容变,几个城池的兵马要用来包围襄阳城,除去八万人,还有将近五万人,不少了,只要攻破夷陵城,柔然军必退。”
顾碧落轻叹道:“那你多加小心,最后一战,保住性命回来。”
沈风笑了笑道:“放心,我是死不了的。”
顾碧落毅然道:“明日我与你去共抗柔然军,攻城之事有唐将军不必担忧——”说罢,似乎怕他有所误会,又补充道:“我只是不放心你,你说过要将指挥权交给我。”
沈风失笑道:“布兵排阵本来就不是我擅长,你肯定是要从旁协助你,要是没有你,这仗我根本不会打。”
顾碧落脸色微窘,急忙转移话题道:“我还是再与你细说一遍明日大战的安排。”两人又相讨一个时辰,才各自进入梦乡,明天是最关键的的一战,两人在大大小小的细节上至少都相讨了两遍才敢下定论。
翌日清晨,大军分为两支分往夷陵和巴东,巴东介于夷陵和蜀川之间,两山脉耸立,地形适合伏击。
大军顺利赶到巴东,一到巴东便吃了大亏,巴东早已部署着摩尼教的人,有利地形被摩尼教占据着,大军反而被摩尼教打了个反伏击,无奈之下,大军只好暂且撤退。
这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摩尼教之中无人可做出这种精良的部署,为摩尼教出计策的人一定是柔然族一方的,柔然族已经算到沈风会到巴东进行伏击,所以预先让摩尼教在巴东设置伏击,这样一来,柔然大军可以顺利进入夷陵。
摩尼教在巴东设置伏击,先前一点征兆也没有,这一布局,肯定是在战争没开始之前就已经布置的,可见柔然族计算之精远。
刚出师就先吃了一个败仗,让沈风见识到了柔然族的厉害,而计算这些谋略的人,很有可能是那个柔然女子或者阿尔铁勒。
从巴东败退之后,沈风边打边退,在没有绝对把握前,只能先拖一拖,如果硬拼死战,只会给大军造成极大的损伤。
两日后,五万柔然大军攻入夷陵,沈风率领五万大华精兵与柔然大军在池板河发生会战,大战一触即发,顾碧落熟知大华地形,不断地骚扰袭击柔然大军,双方各有伤亡。
大战继续触发,从池板河打到了峪坪,又从峪坪打到了燕子窝,最后又从燕子窝打到谭家塝,大军依旧与柔然军抗衡着,而夷陵城在久攻之下也渐渐留下颓势。
得知这一情形,大军气势猛地上升,沈风率领大军将柔然大军逼至张家冲内,而张家冲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一时间,大军也不敢再攻打过去,不过只要这样僵持下去,就可以让大军攻破夷陵。
但柔然军绝对会发起最后的猛攻!
而最近几日的战斗中,沈风还没看到阿尔铁勒和那个柔然女子,这是他心里最担忧的。
果然,一支柔然军队忽然从阻击沈风所率领的大军,军队约三万人,来势汹汹,一下子就将沈风打个措手不及,被围困在张家冲的柔然军顺势杀出,直逼夷陵而去。
战局一下子变得极其不利,这一支柔然军队明显是故意留到最后,也是柔然族的最后底牌,正是这一支军队的出现,让沈风变得极其被动,如今两支柔然军队,一支杀入夷陵夹攻唐威,一支阻击沈风。
战事刚刚休整下来,沈风马上找到顾碧落。
“顾小姐,我们需要马上将兵力分散,你带领三万人去追击那只柔然军,剩下的人留给我,我率领剩下的人挡住眼下突然冒出来的三万柔然军。”
顾碧落皱眉道:“抽走三万人后,剩下的兵力已经不多,你如何应付这三万人。”
“眼下除了这样做,没有别的办法。”沈风闭上眼睛,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本不想当英雄,但时势逼他不得不冒死当这个英雄,史歌永流传的英雄。
顾碧落神情凝重,语气坚定道:“好,你留下挡住这支柔然军,但必须留三万人与你一同抗敌,我带着剩下的人追击。”
沈风黑着脸,冷冽地瞪着她一眼道:“这里我说了算,我这样做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想顺利让大军攻克夷陵。”
经历连番大战,沈风脸上身上呈现一股草莽之气,目光底处还残留着杀敌时候的凶狠,顾碧落被他瞪了一眼,心里不禁有些害怕,想一想这几日连番大战,他杀敌最多也最拼杀,手下不知有多少鲜血,与之前那个嬉皮笑脸的家伙,完全是两个人。
第四百六十六章:壮烈的英雄(二)
不理她发愣,沈风挥挥手道:“你快去准备一下,柔然军已经差不多走出五里路,你整备一下军队快速追上去。”
顾碧落一言不发地离开,然后整备大军出行,沈风目送大军离开,然后再一次整备军队,说实话,能不能挡住这三万人,他没有什么把握。
想到此,不禁揉了揉脑袋,照这个情形,至少还要五日才能攻克夷陵,这五日内,必须要阻挡这支柔然军队前进。
怎么挡住这三万人,这里的地形又没有特别之处,在蜈蚣山之所以可以以少胜多,是占据了地形的便利还有诡计的运用,而眼下并没有好的地形可用,若论兵行诡道,柔然族背后的那个高人实在是高深莫测,从三千伏击兵到占据襄阳城,占据襄阳城再到巴山反伏击,如今又冒出这三万人来,难道阿尔特勒和那个柔然女子的就在这三万人中?
夜半,沈风纵马出行,来到周边查看地形,可在夜里看了两个时辰,依旧没有什么收获,旁边几乎没有可利用的地形。
几度周旋,将烈马停在许家河边喝水,沈风坐在河边上,眼望着缓缓流动的喝水发呆,此时,河岸上忽然走来一批老百姓。
这些老百姓怎么这时候出来,好奇之下,走过去拦住一个老翁,见他身上扛着大把包袱,奇道:“老爷爷,你为何三更半夜背着一个包袱出来?”
老翁道:“最近白日这里老打仗,趁着夜里休战我们还不快点逃难,这些蛮子凶狠嗜杀,我怕再不走就被他们杀光了。
后面一位老妪也走了上来,叹了一声道:“小伙子,你是不是咱们大华的将军?”
沈风笑呵呵道:“是的,摩尼教为祸一方,我们不得不与他们打仗,让大家离开家乡避难实在是惭愧,不过大家请放心,我们会尽快将摩尼教剿灭。”
老妪道:“张老六,你这说得不对,我们避难也不全是因怕战火累及,小将军我说您说,我们着急避难其实是怕洪涝,几乎每隔几年,我们这边的屋子便会被洪水淹没,要是不快点避难,几万口人都要被淹死在这里。”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古代三峡经常洪灾,现在所处的位置正是洪灾频发地段,沈风脑子忽然被什么刺激一下,猛问道:“老奶奶,你可否告诉我,这个洪涝大概什么时候会来?”
老妪道:“我看这两三天就会来,小将军你也快快撤兵才是。”
“两三天——应该够了!”沈风双手合十,笑呵呵道:“多谢老奶奶,你们快点去避难,我们大华将士很快就会还大家安宁的日子。”
“那可就多谢将军了。”
老百姓走后,沈风马上乘马沿着河岸上去继续研究地形,他现在脑子已经想了一个对策,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将柔然大军打败。
隔天,沈风主动率领大军攻打柔然军,但这次稍有不同,只是稍微作作声势,不停地对柔然族骚扰,将他们慢慢逼至河岸边上。
一日、两日、沈风除了带兵骚扰柔然军,就是一直不断张望,时而去河边看看水流,时而趴在地上听声音,直到第三天,柔然军想改道而行,沈风则是命令大军退避十里,然后独自匹马去阻击柔然军。
这日水流湍急,显得越发不平静,连座驾也暴躁起来了,种种迹象表明,洪水即将要爆发,所以决定不能让柔然军离开河岸。
沈风单枪匹马冒死闯入敌军营中,将柔然军搅得天翻地覆,柔然军一时半刻也离不开河岸。
三万人就追着他一个人跑,偏偏喊杀带射箭也追不上他,来来回回,还是在河岸上徘徊,进入黄昏后,空气中忽然涌现出一股凉意,柔然军也不再追逐,人和马儿一起停了下来,马儿不停地嘶鸣,极其暴躁,沈风见状,马上驾马逃离河岸,往上狂奔。
洪水要来了!
柔然军还不知状况,沈风不时地回头张望,只见宽阔的河流突然升起一面黄色际线,际线越升越高,一下子变成一条白色巨龙。
洪水咆哮而来,狂躁而愤怒,好似一只张开獠牙的巨龙,仿佛可以吞噬间的一切,柔然大军惊呆之后,便是疯狂的逃窜,可是洪水已经奔袭而来,距离近的柔然军已经来不及逃跑,一下子便被洪水吞噬,其他柔然人奋力的逃窜,洪水却无情地将一批批柔然人淹没,旁边一些村屋也不能幸免,全部被洪水冲倒。
沈风回头一望,都觉得一阵心惊,猛地大喊道:“小蚩,快跑,快跑,快!再不快点就要死了!”
柔然军到处是惊叫声,惊叫声也很快被洪水淹没,在现代没有经历过洪灾,98年长江洪水、印尼大海啸,这些死伤都极为惨重,但人们对地震感觉更为恐怖,但今日一见洪灾,其恐怖程度犹在地震之上。
沈风第一个被吓坏了。
“小蚩,快跑,快跑,我操,这次真的没命,千算万算,还是严重低估了天灾。”回头望着洪水快追上来,沈风吓得三魂七魄都没有了,一直跑是肯定来不及了。
眼见旁边一座山,急忙转头往山上逃去,洪水越来越快,转眼间已将三万柔然军全部淹没,下一个人就是沈风,他刚爬上山,洪水便追了上来。
洪水追着他上去,几乎是追着马蹄,这次洪水量及其巨大,很快连人带马一起冲走,沈风就这样被洪水冲走,洪水冲势十分巨大,冲着沈风撞击着旁边的硬物,连番几次冲撞,人早已头昏眼花,而马儿也任由洪水冲刷。
一场巨大的洪灾到夜里才停歇下来。
“将军——将军——”
“将军——将军——”
“将军该不会——?”
“闭嘴!别瞎说!”
一大批大华士兵沿着河岸寻找着沈风,此时沈风被埋在淤泥中,关键的时候,抱着一颗大树才不至于死于洪灾中,此时勉强从泥土中爬了出来,第一件事便是寻找蚩风。
“小蚩——小蚩!”
“看!将军在那儿!”将士们听见他的声音,马上赶过去他身边,见到他安然无恙,心里才定下来:“将军,太好了,你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