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才女的想法
沈风心里忍不住得意,这种场面话,是越说越顺口了,如果酒楼倒闭之后,自己干脆去当培训师,专门去一些商户,帮他们忽悠人,现代不就有很多号称培训师的人,无非是帮企业给员工洗脑。
“夏小姐,下午好,你怎么来了”沈风笑着打招呼道,这小`妞真是闲得没话说啊,没事乱晃悠,“若是不来,岂听不到沈公子的精彩演说了”夏嫣然轻轻一笑道,又安慰起旁边的韩雨薇道:“世间有闲人便有闲语,韩小姐请勿为此发愁,否则便随了那些小人之心”
韩雨薇恩了一声,才重新回到工作中,沈风心里却依旧是阴云重重,这事情只怕还没有结束,韩雨薇嫁过二夫可是铁打的事实,虽然是有名无实,但是名头挂在那边,想赖也赖不掉,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只需把谣言稍加改动,再请一两个认识韩雨薇的人来作证,她这不贞之名算是坐实了。
沈风隐隐约约中感觉,是自己害了她,别人只不过是利用她来整自己,到底是什么人呢,或许等到这种事情水落石出时才会有点苗头,如今最要紧的是想个办法控制住谣言,沈风想了想会,才起步想要回到酒楼内。
“沈公子,请留步”夏嫣然见他在沉思,便不去惊扰他,没想到他竟连理会也不理会自己,径自起步要离开,急忙出声喊住他,心里悄悄嗔了他一口。
“咦,夏小姐你怎么还没走”沈风奇道,之前还以为她是路过的。
我一直站在你前面好不好,生来还是首次遭人漠视,心里忍不住有些挫败,夏嫣然稍稍闭目平复心境,微微笑道:“此次我为公子而来,沈公子可有余空,嫣然有事与你相商”
才女找我有事?该不会是要和自己研究上次的对子吧,还是说她已经想出来了,我靠,阿弥托福,阿弥陀佛——我刚刚瞎想的,千万不要成真,沈风心里一阵惊疑,说真的现在真没心情和她说话,酒楼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完,叹了一声说道:“夏小姐,上来吧,我们到楼上谈”
两人来到了顶层小筑上,这里安静,适合议事,沈风长话短问道:“夏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适才确是有事相商,来了之后见沈公子愁容满脸,却不知如何开口”夏嫣然端在几案台前,轻启檀口说道,她今日身穿一条木兰青双绣缎裳,正应了天上那片蓝空,脸上似笑非笑,神情愉悦中带了点慵懒,似乎很享受在蓝空下怡坐。
这小丫头还会不好意思,沈风笑了笑,没有说话。
“沈公子可是还在方才之事而发愁”夏嫣然伸直了双腿,秀拳轻轻敲了敲,显是双腿有些酸,却见沈风大眼盯着她,羞笑道:“公子不要惊讶,我便是喜欢自由,无拘于事,无束于世,像这般‘不雅’之举,公子若气运不佳的话,怕是还会见到几次”她半开玩笑的说着,难得露出调皮的姿态,轻轻笑了笑道:“嫣然是否让公子失望了”
沈风倒不会失望,他心里本就没有把她看得很高,反而她的动作让自己产生一些亲切感,笑着说道:“不曾期望,何来失望,夏小姐说笑了,在我看来,夏小姐十大最美瞬间依次是一敲腿、二敲腿、三敲腿、、、、七敲腿、八敲腿、九敲腿、十敲腿”
夏嫣然一点也没有在意,反而轻轻直笑道:“这说来说去不皆是一样”她性情直率,大方开朗,待人十分有亲切感,但却不会让人误会,可见她心境一直是古井不波,才能使之与人相处不参合男女之情。
沈风洒然道:“这也是今天才知道,在今天之前,我只喜欢看别人一个动作——”顿了顿,奸诈一笑道:“掏银子的动作”
“咯咯,你倒是说得直接”夏嫣然美目流转,轻轻瞥了他一眼,便另一番有异样的妩媚,又突然嗔怪道:“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呢”
“刚才的事情应该有人在背后搞鬼,目前我还没有头绪”沈风说道,这事情不是什么大秘密,说给她听也无所谓,抬眼见她迷惑的神色,愣了愣解释道:“搞鬼就是使绊子,耍诡计的意思”
“公子词措真是稀奇”夏嫣然堪堪理解过来,大方说道:“这间酒楼与我有些渊源,嫣然那半副对子至今仍挂在门口,看来是那半幅对子给公子招来了霉运,公子若是需要嫣然相助,可说于我知,嫣然在城中亦有几个挚友”
她还真是挺会开玩笑,不然也不会善于交友,沈风答谢道:“你的好意我心领,我暂时应付得来,夏小姐还没说今趟所为何事”
“那我便直言了”夏嫣然眼神飘向一处道:“大华国历年来战乱不断,致使无辜百姓遭受其苦,许多嗷嗷待哺的孤儿便失去了双亲,嫣然只是一个弱女子,不能领兵打仗抚平战乱,但亦想为那些身处水深火热的百姓略尽绵薄之力,近些年来,嫣然在各地筹集善款建造住所,来收容那些孤苦难儿,此次来升州,亦是为此事而来”
“你想开孤儿院!”沈风脱口而出道,才女就是才女,在这个年代就有这种超前的思想,她不就是想做慈善开几间孤儿院么,不对啊,这事情跟我说有什么用。
“孤儿院——这名字倒是贴切,那以后便叫孤儿院”夏嫣然重复念了一遍,欣然说道。
沈风奇道:“你有这种想法,很好很有爱心,但这种事情不是应该找去那些当官的说么”
“来此之前,我已去找过知府柳大人相谈,他亦是十分赞同我,只是——”夏嫣然难道忸捏一阵,后面的话不好意思开口。
“只是还短银两么”沈风笑了笑道:“所以你刚才说不知如何开口,是不是见到我的酒楼碰到了麻烦,才不好意思开口”沈风帮她把话说出来,女儿家脸子薄,就算她在开朗,也无法面色不改的张口要钱。
夏嫣然轻轻笑道:“纵使公子不出善款,我说过的话亦是算数,开孤儿院本是善举,嫣然不想有利益参合进来,全凭各自”
不把利益参合起来,只凭你的名头也休想开得起来,沈风是见惯现代社会的那些所谓慈善家,说是做慈善其实是为自己企业宣传,跟作秀一样。
弄明白她的来意后,沈风反而轻松了,自己现在根本是穷光蛋一个,笑了笑说道:“夏小姐,这次你可看走眼了,你是不是看我酒楼生意好,就认为我是有钱人,实话告诉你不怕你笑话,我把所有积蓄都投入到酒楼,如今还碰到麻烦,说不定哪天分分钟倒闭,你的想法很好很高尚,但我实在爱莫能助”沈风坦然说道,心中并没有觉得愧疚,纵然献爱心是一件很高尚的事情,但献不了也没必要觉得丢脸。
夏嫣然听他这么说,小小地失落了一下,不稍片刻,又重新振作起来,欣然说道:“公子有为难之处,嫣然深表理解,但尚有一人,公子可否为我先带个话”
“你是说岚小姐!”沈风瞬间就明白她的心思,脱口说道,心道,这小`妞鼻子真是挺灵,知道岚小姐才是真正的有钱人,以前跟她借钱时,开口就是几万两,差点没把自己吓倒。
“聪明”夏嫣然赞赏道:“公子与林小姐交情颇深,由你先带个话过去,嫣然再去相谈,便不显唐突了”
切,还不是要去探探口风,这小`妞挺奸诈的嘛,只不过可惜的是,我现在与林家已经没关系了,沈风张口道:“夏小姐,你有所不知,我已经从林家出来,估计岚小姐已经不待见我,若是我去了,这事情肯定没戏,但了解她的为人,你可以直接跟她说,她这人是嘴硬心软,很好忽悠”
拉善银做善事,被她说成是忽悠,夏嫣然心里禁不住微微嗔恼,白了他几眼道:“那改天请公子为我带个路”
带路倒是没问题,沈风立即答应下来,见她神色郁郁,端是一个大美女,她忧郁的时候也是那么动人,眉头似蹙非蹙,眸含秋水,盈盈让人怜,忍不住问道:“夏小姐还有什么好犯愁的”
夏嫣然对他展露一丝笑容道:“只是心中惆怅,嫣然坚持此事已有三年,却是收之甚微,只怨自己能力不足,不能为那些孤儿建个栖居之所”
这也在沈风意料之中,古往今来,人人都是无利不起早,要想套他们的银子,不给于他们一点利益怎么行,偏偏她是个理想主义派,不想参合利益交换,还是出声宽慰道:“夏小姐有这份心,已经是难得了,比天下那些自为私利的人好不知道多少倍”
夏嫣然叹息一声道:“这些不是我所愿”
沈风见她意兴阑珊,知她真是个不错的女孩子,但办事没有经验,想法也有些异想天开,说句直白的话,就算欠缺社会经验,想到此,沉声说道:“夏小姐想拉善款做慈善,的确是一桩人人称道的美事,人们或许会赞赏你,开口说句话提笔写个字的事情谁都会做,但是要人人捐银子出来,却是等于在他们身上割肉,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般无私的胸怀,你若想从他们身上套银子,就要牟以之利,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夏小姐自己好好想想”
沈风突然想到之前跟在她身边的俊男,道:“夏小姐身边不是有几位达官贵人,怎么不找他们,我看他们一年油水随便挤出来一点也能吓死人”
夏嫣然神色转淡道:“嫣然不想欠他们人情”
什么意思,不想欠他们的,难道就能欠我的,该不会是看我好欺负的,才专挑软柿子扭,才女的心也够黑的,要是今后酒楼赚钱了,还不被她惦记住,当这里是提款机了,沈风心里暗自好笑,见她精神不佳,叹了一声说道:“夏小姐既然有心,我也有成人之美,我出不起银子,但却可以给个点子”
夏嫣然美目一亮,神采焕发地看着他。
“但你别抱太大的希望,这个办法我也还从未尝试过”沈风先留了个底,继续说道:“夏小姐你不是向一些大户筹集善款吗,他们为什么都不愿意呢,所谓师出要有名,而做好事不留名的人估计已经快绝种了,索性夏小姐你就给他们一个好名头,与当地官府商量好,或者立碑歌颂、或者帖榜昭告,这个你自由发挥,重点是帮他们宣传,给他们一个好名声,至于怎么写,要是商户可以写他们商铺的名称或者地址,要是地主阶层,就表扬他们全家,如果个别大户捐得多,就为他撰写人物传记,如此一来他们或许会愿意捐款。”
沈风沉吟了片刻,继续说道:“至于形式,可以套用平台营销的方法,比如开酒会、慈善拍卖会,酒会也就是请那些有钱人吃花酒,等他们吃饱喝足之后,再把捐款的事情说出来,当然酒会一定要大力的宣传,把他们捐钱的事情宣传出去,他们满足了虚荣心,掏银子也就利索,你帮他们宣传名头,也就是等于为他们的商户做广告,这些奸商便觉得不会吃亏。”
“而慈善拍卖会,顾名思义,也就是邀请一些人来,拍卖一些字画呀,藏品呀,这里必须说明,所拍得的银两全部是要捐建孤儿院,一些风雅之人,既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又可以做善事,何乐而不为呢,我看夏小姐找一些和你志同道合的文人学子,把他们集合起来,拍卖你们所作的藏作,又是一笔不菲的经费”
沈风一口气把几个点子说完,谁说不捐银子就不能献爱心了,动动嘴皮子捐点子,比捐那些白花花的银子管用多了,嘿,如果这些方法管用,老子也当了一回慈善家了。
夏嫣然露出沉思的神色,她一个古代人,哪里听闻过这些新鲜的圈钱办法,小脑子一下子没办法消化这么庞大的信息量,额头留下细汗,良久之后才道:“这些方法皆有一试的可能”她细细而品想,脸上逐渐露出喜悦之色,她干这行那么多年,管不管用深入想想便知。
夏嫣然娇声说道:“这次真是找对了人,嫣然不虚此行,沈公子竟能在短短时间内想出几个巧法,难怪酒楼能办得有声有色,我见酒楼的宣传办法亦是别出心裁,日后必定能成为一座名楼,当嫣然再来找公子之时,望公子不要吝啬”
靠,兜了那么大一个圈子,还是想打酒楼的主意,说了这么多白说了,沈风以小人之心猜测了一下,抬眼见她狡黠的神色,便知被这丫头戏弄了,她定是早就看出来自己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所以才戏谑一下,沈风无所谓笑了笑道:“刚才我给夏小姐的点子,只要利用得好,可不比千两黄金少,到时候可不要忘了点名表扬我”
这小`妞这次幸亏碰上我了,照她这种想法,以前肯定少不了碰一鼻子灰,纵然她是天之娇女,也是一个结果,算算她才与自己见过一次面,就想来筹集,做事也太过于不切实际了。
送别了夏嫣然之后,沈风才回酒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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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幕后主使
酒楼中生意一般,但勉强还可以维持,就是偶尔有人指指点点,弄得韩雨薇很不自在,沈风拉着她与两个伙计低声说了几句话后,两个伙计便离开了酒楼,而沈风就一直在这酒楼内,哪里也不去,观察着谣言发展态势。
到了第二天,酒楼生意依旧不见起色,而谣言被有心之人加以讹传,现在升州内几乎人人都知道韩雨薇的事情,以谣传谣,流言也变成几个不伦不类的版本,就好像现代明星的绯闻,都是编造出来,目的是为了出名,但韩雨薇可不想出名,现在弄得她连出门都不敢,在酒楼内也比平常束手束脚。
沈风见这态势,马上吩咐他们好好照看酒楼,不能受谣言影响就消极怠工,哪怕今天酒楼只有一个客人,也要全心全意服务好。
交代完这一切后,沈风马上离开了酒楼去找柳宗礼,当日听婉词说还有三四天她父亲就要启程上京了,今天刚好是最后一天。
骑上一匹快马来到柳家,穿过大门,便看见下人们来来往往,而柳婉词则是在院内整理一些置物,该都是为她父亲添置的。
沈风上前笑道:“婉词,你父亲要上京了吗”
柳婉词抬头见是他来了,捻起袖角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柔柔一笑道:“明日一早便启程,此行怕有些时日,父亲近些年岁身体操劳多度,早已不复往昔,在家中有人照顾尚好,去了京城只怕无人深悉他老人家,照顾不全,我才亲自父亲准备一些补品。”
“应该的,对上了年纪的人,食补更容易吸收”沈风点点头,才问道:“柳叔叔在不在”
“父亲刚走一会儿,你到书房内找找看”柳婉词答道,见他要走,喊住说道:“沈大哥,你是不是已经离开林家”
她知道自己离开林家倒是不意外,两人关系像亲姐妹,只不过也太快了些,沈风笑着说道:“恩,我在林家就是一个闲人,索性离开了,现在住在以前的小屋里”
柳婉词担忧道:“从前的小屋你不是已经很久没有住过,恐怕早已荒废,怎能再住一个大活人”
沈风笑道:“收拾一下不就好了,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父亲,等会再来和你说”柳婉词轻轻嗯了一声,顾自忙碌起来。
来到柳宗礼所在的书房内,柳宗礼此刻正在屋中翻阅一些书籍,见到沈风人后,微微笑道:“沈风,你也是来送行的吗”
沈风立即明白过来说道:“岚小姐刚来过吗”
柳宗礼道:“你前脚一来,岚丫头后脚刚离开”
沈风哦了一声,见到他临行之前还在做功课,张口道:“柳叔怕是要离开升州一段时日,我身为后辈,当然也要来相送,我就预祝此次柳叔仕途顺利”这段日子沈风忙得焦头烂额,早就把这件事情忘了,要不是碰上这次的麻烦,还真忘记。
“仕途,仕途”柳宗礼唏嘘一声道:“当初我是走错了路,这仕途之路非该是我所行,沈风你可知道我当这升州知府多少年岁了——十五年,整整个十五个春秋”
当了十五年知府,这未免也太长了,换了别人早就晋升了,再以他的政绩,当了十五年的知府,简直没天理啊,还有,他有必要告诉自己这些吗,就是把我当成未来女婿也没有这个必要吧,沈风静静地听他讲述。
“有几个同窗之友,已登上金銮殿中拜朝居一品,而我,至今仍只是个七品知府”柳宗礼遥想往事,苍白的鬓发此刻尤为显眼。
沈风不知其中艰辛,也对官场一窍不通,只能说道:“柳叔切勿感伤,在升州百姓皆是人人爱戴你,身处片甲之地,亦可为人颂赞。”
“假若仅仅是仕途不顺,老夫绝不会顾自感伤,这十五年,我过得虽甚是安详平静,却一直心怀内疚”柳宗礼面露痛苦之色说道:“当年我为了追逐仕途,独自上京赶考,当时妻子已怀胎数月,正值需要人照料,当我回来时,才知内子难产胎儿不保,今后亦再无幸为人母——”说到此处,柳宗礼老泪纵横,真应了那句老话,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沈风虽然没有经历过,但十分同情他的遭遇。
“此后,我们才收养了词儿,我与内子待如己出,但妻子一直难忘逝去的孩儿,心情一天比一天抑郁,她本就病体虚弱,加上心郁难解,待到词儿十四岁时,内子便郁疾而终,当年假若我没有追逐仕途,而是在家照料她,便不会使得妻儿先后早逝!唉——是我负了她,更害死了我的孩子”
柳宗礼一脸落寞,长叹了一声,目光多了一些浑浊道:“小老头多言了”
这于理不合啊,明知妻子怀孕,他为何还要上京赶考,是不是有话还没说,问道:“柳叔,我有一处不解,当年你妻子怀孕数月,你为何还要离开,我看柳叔不像为了追逐名利,而抛弃亲情的人”
“你倒是细心,也罢,说到这个份上,那些不堪往事索性一并与你说,这些话堆在心里,老夫这些年是堵得慌”柳宗礼沉默半响,似乎在回忆往事,良久之后才开口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少年之时,意气风发,在杭州时我已有负盛名,当时自持几点才学便生了几分傲气,寻常女子皆不入我眼,直到遇到施小姐后,才惊为天人,自此之后常与她琴赋诗诵游湖赏花,我亦无心再留恋功名,直至从京城来了一个黄公子,乃是看了我一篇文章后,才来杭州寻我,我们起初乃是一对挚友,待到他见了施小姐之后,亦是对施小姐一见倾心,此后,我与他便经常为了施小姐争风吃醋,施小姐不忍我们相斗,逐渐渐疏远我们俩”
“我与他便立下赌言,谁若再金銮殿上胜了谁,谁便退出,从此不再来找施小姐,即日之后,黄公子便离开京城,而我便刻苦读书,突然有一日,京城下来一道赐婚旨,嫁给我的人也就是我的正室李氏,皇命不可违,我唯有遵从这道旨意娶了内子,但我心中却时时刻刻记挂着赌约,于是我便上京赶考,高中榜眼返乡之后,才得知噩耗,至此只望常伴内子,以弥补我对她的亏欠,后来我才听闻施小姐早已嫁为人妻,相夫教子”
原来是这么回事,年轻谁不风`流啊,我倒是好奇施小姐到底是谁,能让柳叔这么着迷,竟能让他有了妻室之后,心里却一直惦记着杭州施小姐,他的心思应该是还想娶施小姐,沈风好奇问道:“那你与那个黄公子的赌约呢,到底是谁赢了”他是榜眼,要赢过榜眼郎的自然是状元郎。
柳宗礼长叹一声道:“已经不重要了”脸上露出一片无奈之色。
沈风见他神情无奈,其中必有难言之隐,谁能柳父忌口不说呢。
黄公子?难道他是——我靠,我这猪脑子,怎么现在才想到,难怪会突然来了一道赐婚旨,普天之下除了皇帝老儿还有谁有这个能耐,这皇帝也太阴险了些,故意弄了一个赌约,其实回京之后立刻给他赐婚,为了泡妞,手段是卑鄙阴险,但最后那个施小姐貌似也没有嫁给黄公子,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柳宗礼察言观色,笑了笑说道:“想必你已经猜到”
牛逼啊,和皇帝老儿抢女人,这要是传出去,也够柳叔风光的了,沈风此刻对他只有佩服了,嘿嘿笑道:“原来柳叔才是大华第一人”
柳宗礼只是笑了笑,说道:“我暮年还在追逐仕途,不为自己,只为词儿”突然叹了一声说道:“只怕这次亦很难有作为,他的心思,我猜不懂”
他自然是指皇帝了,与皇帝有了这么一段不愉快的经历,这就不难解释他为什么当了十五年知府还不能晋升,如果不是因为这段往事,恐怕他现在早已身在金銮殿中,但黄公子既然是皇帝,为什么又要把柳叔选为榜眼,要说皇帝心胸狭窄的吧,也说不通,要说皇帝心胸宽广吧,更说不通,难怪柳叔说他看不懂皇帝,帝王心术,确是难以揣摩。
沈风更不明白的是,柳叔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有的是陈年往事,有的还是秘辛。
柳父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任由他去思考,良久之后才说道:“我此次上京只怕需要一些时日才能返回,这段时日,词儿可要多劳你照顾”
沈风急忙点头下来说道:“我一定常来看婉词”
柳宗礼微微笑道:“你是不是喜欢我家词儿”
沈风嘿嘿笑道:“婉词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天下间男子有谁会不喜欢”
柳宗礼瞪了他一眼,道:“少给我打那些马虎眼”
这次来真的?沈风脸上正经下来,无比郑重说道:“婉词温柔体贴,善良贤淑,是个少有的好女孩,我喜欢她,想一辈子照顾她,从见到婉词第一眼开始,我就没安好心,挖空了心思去看她,与她呆在一起时,我就老实不下来,不逗她开心我就浑身不踏实,每日每夜都想娶她为妻,时时刻刻怕她喜欢上别人,若是此生没有婉词相伴,我想我会发疯”
前半句还说得还算不错,后面便变了味儿,但却是至情至性的一番话,柳宗礼笑骂道:“你这混小子,在我面前说这番话”但见他神态认真,忽地呵呵笑道:“虽粗俗了点,但却足见你对词儿是真心实意,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找我帮忙”
额,被看出来吧,沈风嘿嘿笑道:“知我者,莫若柳叔也,柳叔可记得曾经的韩雨薇——”沈风逐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柳宗礼问道:“那你想让我如何帮你”
沈风说道:“柳叔帮我把那些散播谣言的人抓起来,对簿公堂,我已经令人去杭州找几个韩雨薇的旧人,加上韩雨薇的婆婆,此刻恐怕已经回到升州,他们可以为韩雨薇证明,然后大肆宣传韩雨薇‘不忘旧情、委身改嫁’的牺牲精神,以一个可歌可泣的民女智斗贪官的故事背景,再由官方亲自立纸书褒奖,把她树立成民众心中的道德模范”
“对了还有一个‘一年之约’,其实韩雨薇仍旧是清白妇道人家,并没有和王世威同房过,这个可以加进故事背景里面,树立一个智慧,坚贞的崇高形象”沈风这些话在进门之前已经准备好,现在说得极为顺口,而且这些事情对柳叔来说都是小事。
柳宗礼笑呵呵笑道:“你这小滑头,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你的酒楼宣传”柳宗礼一语道破他的目的,这么歌赞还不是在宣传酒楼,他可是见过这小子如何宣传酒楼,竟然要求自己在城门悬挂广告牌,不过这个主意倒是个奇思妙想。
沈风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奸笑道:“顺便顺便”
柳宗礼说道:“念在你经常照顾小女的份上,我便帮你一回,老夫算是怕了你,找我尽没好事”
看来要多多照顾婉词啊,沈风笑道:“多谢柳叔”
说做便做,午时之后,经过和杭州来的证人与韩雨薇的婆婆当面对峙,当日公开对簿公堂,也就是开放性让民众旁听,最终,勾栏瓦凭在之中那些造谣者尽数受到惩治,在沈风的要求下,有几个人还受到私下审理,原来他们皆是受人指使,指使者乃是升州另一家的酒楼老板。
但沈风却感觉这间酒楼老板也是受人指使,到底幕后的人是谁呢,沈风心里有些猜测,但不太敢肯定,不过这事情总算过去,第二日清晨,沈风起了个大早来给柳叔送行,没想到竟遇到两个人。
(第一更四千字,待会十点第二更,这个章节算是重要章节,需要仔细思考,待会十点还有第二更,每天至少都有六千字,内容不灌水,阅读量还是不小的,都是对话和描写的小说形式)
第一百五十一章:连环谜局
第一个的林可岚,第二个是杜青山,除了他们外,门口还站着柳叔、婉词,厉大哥、还有柳家的一些人,柳宗礼旁边还停靠着一辆马车,看样子是准备启程上京了。
杜青山这小子怎么也来了,沈风直接绕过他,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当他是空气,边走便打招呼道:“岚小姐,早啊,柳叔、婉词,早饭吃了么,厉大哥这么早起,还习惯吗”
沈风走到林可岚身边,定睛一看,才看见她一脸冷若冰霜,脸色比石头还硬,沈风刚说出口就后悔了。
“你是何人”林可岚嘴唇微微发白,而俏脸却蒙上一层寒霜,冷冰冰的说道,语气比那十二月寒冬还要冷上几分,沈风愣了一下,这小妞还在生我的气,估计是恼恨那晚上偷看她洗澡的事,呸,我怎么这么说自己,明明是无意中,无奈笑了笑说道:“岚小姐,你怎么不记得我了,我长得有那么容易让人忘记吗”
“你长得令人讨厌”林可岚冷冷说道,一双寒水双眸看了他一眼,比初见她还要冷上几重:“我与你素不相识,我亦不曾记得林家有你这个人,你切勿称呼我为小姐”
跟我玩失忆,失忆就失忆,大家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装高姿态谁不会,沈风没有再和套近乎,柳宗礼见状,装起老好人微微笑道:“你们这两个小娃儿是不是闹矛盾了,怎么一见面像仇人似的”
沈风笑道:“没有的事,我与岚小姐相处得极是融洽,相辅相成、相得益彰、相敬如宾——呃,这个没有”沈风被她冷眼一瞪,急忙转口。
柳婉词嗔怪地看了沈风一眼,出面为他们两人调解道:“定是沈大哥惹岚姐姐生气了,大哥快向岚姐姐道歉,我就让岚姐姐原谅你一回”
林可岚冷哼一声道:“我与他互不相干,不需他来道歉”
厉亥见此,心里骚骚想了想,难道二人有了奸情,莫不是上次绑架绑出私情来了,放在别人身上或许不可能,若是放在沈兄弟,那便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想着,急忙把沈风拉到一边,低声问道:“沈兄弟,你当连自家小姐也不放过?不过倒是一桩佳话,嘿嘿,只要大事一成,沈兄弟就可翻身当姑爷”
沈风贱贱一笑道:“厉大哥,话说反了吧,是小姐不放过我,我是被翻的对象”转而问道:“厉大哥你也要和柳叔一起上京吗”
“是的,这次上京路途遥远,沿路还有山道林丛,光是这些地方,就有不少山贼出没打劫路过的官家商户”厉亥走遍大江南北,对一些山道林丛十分熟悉,有他护送柳叔再适合不过了。
沈风看了一眼正在和柳叔说话的杜青山,问道:“这杜小子最近有来吗”
厉亥不屑地看了杜青山一眼,骂骂咧咧说道:“只有今早才来,这小子虚伪阴险,要是有机会,老子定要在他身上留下几刀,他父亲也不是什么好鸟,两父子背地里狼狈为奸,不知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厉大哥,昨夜你们再审问那个酒楼老板还有什么结果”沈风想起酒楼的事情,出声问道,一直觉得有人在背地里要整自己,至于是谁呢,沈风心里有嫌疑人,但还不能肯定。
“差点忘了告诉你这事”厉亥郑重说道:“那个酒楼老板是受一个姓聂的人指使,至于其他的问不出来,估计那个酒楼老板确实不知情”厉亥停了会,又说道:“对了,酒楼老板还形容过那人,说他身材高大,孔武有力,人挺好`色,一进门就一直盯着酒楼中的一位妇人,咦,沈兄弟,你看着我干什么?”
光听这形容,还挺像厉大哥他自己,沈风心里好笑道,又在想,姓聂的人,难道是我猜错了,姓聂的,又到底是谁,会不会是他?沈风突然想到一个人,细细想来,还真有可能,有了目标之后,心里也踏实多了,才说道:“走吧,我们去柳叔那边看看”
沈风与厉亥来到柳宗礼身旁时,正听见杜青山向柳父问道:“柳叔保重,此去京城路途遥远,山道林丛不易行,官路曲折迂回远,贤侄建议柳叔走官道,虽比山道长但安全易行”
“不可,圣旨有令,两日后便要抵达京城,我须走山道才能及时到京”柳宗礼正色说道。
杜青山作出担忧的脸色,皱着眉头说道:“柳叔叔,请原谅青山多言,山道之中皆有绿林山贼盘踞,我深怕——还请柳叔三思,若是官道,只要驱快车力,亦能顺利抵达”
柳宗礼微微笑道:“贤侄有心了,官道堵塞,万一延误了车程,岂不是有负皇命,我还是行走山道放心些,至于贤侄所虑甚之周详,我大可扮作普通路人白日过道,勿要太过招摇便可”
杜青山神色诡异,神情似乎很放松,很兴奋,满是笑容说道:“柳叔这样说,贤侄便放心了,柳叔离开升州这段时日,我会经常多来照看婉词,请柳叔宽心”
柳宗礼微微一笑道:“有劳贤侄了”
沈风听见他们的对话,感觉其中有些诡异,沉思了片刻,走到柳宗礼身边低声说道:“柳叔,这次你还是别上京了”
柳宗礼面色露出一丝凝重,拍了拍他肩膀,意味深长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有惧便无为,无惧便有为”
沈风听出他的玄机,疑道:“柳叔,你——”
柳宗礼摆摆手,微微笑道:“人生如水中月,镜中人,切勿太执着”说罢,便上了马车内,留下一脸疑惑不解的沈风。
马车绝尘而去,林可岚与柳婉词依依送别,然后两人回到柳家内,杜青山却是阴阴笑了笑,贪婪地看了柳婉词背影一眼,然后得意洋洋地离开,不经意间,只剩下沈风一个人呆立在地上。
沈风一个人站在原地发呆,喃喃自语道:“不是水中月、镜中花么,是说错了,还是在暗示我,如果水中月镜中花代表虚虚实实、实实虚虚,那镜中人又是什么?切勿太执着、切勿太执着——”口中重复着柳宗礼最后的话语,心中又把事情前前后后地想了一遍。
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沈风条件反射般地跳了开,只见林可岚的马车从旁边驶过,妈的,原来是故意吓我,沈风怒道:“开车了不起啊,撞了赔死你”
林可岚掀起帘子,冷冷说道:“路又不你的,我喜欢往这边行,自己在那边发呆,撞死了也是活该”说罢,林可岚又放下帘子,准备驱车离开。
沈风担忧柳宗礼的安危,急忙喊道:“岚小姐,等一下”
林可岚重新撩起帘子,从里面探出头来,清清冷冷说道:“还有何事”
“你知不知道江苏巡抚林扬年他家在哪里”沈风想了想问道,刚才柳叔一番话,好似看透了生死一般,而与杜青山的对话,更像在玩文字游戏,不知道自己猜测得对不对,假如是这样,就只能去找林怀敬,叫他父亲派兵去看看”
林可岚面无表情说道:“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这丫头怨气可真重,沈风无奈笑了笑,可眼下真没心情去照顾她的情绪,脸上变成郑重无比,沉声说道:“岚小姐,此事关系着柳叔的生命安全,我们先把个人恩怨放在一边,知道的话,请你告诉我”
林可岚面露惊骇之色,那冰山般的神情轰然而泄,急声问道:“此话当真!柳叔怎么会有生命之危,你可切勿当成儿戏,婉词——”
柳婉词此时从马车急急走了下来,方才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听入她耳里,吓得她花容失色,拉着沈风的手,焦急问道:“沈大哥,你说的可是真的,我父亲真的有性命之危”
“我也不太肯定,但是有人恐柳叔仕途高升,一定会阻止他上京”沈风没想到柳婉词会在马车内,应该是岚小姐拉着她出来,才被她听了过去,本不希望她担心,现在却是不可避免。
柳婉词听罢,泪水滚滚地流了下来,转而重新踏上马车,催促道:“快,快追上我父亲”
这下完了,沈风心里对自己的猜测不是很肯定,隐隐约约感觉柳叔有自己的计划,但当时自己也是关心则乱,所以才想去巡抚府搬救兵,这样一来,既不破坏柳叔的计划,也能保个有备无患,没想到现在被婉词听了过去,以她的性子,还不立即去追上她父亲,这真是大大的不妙啊。
水中月,镜中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沈风心里百回千转地思索这句话的含义,如果不阻止婉词,婉词也会有生命危险,说不定还会坏了柳叔的计划。
虚虚实实,实实虚虚镜中人、、镜中人、、、镜中人、、、、沈风额头上豆大的冷汗,不断往下流,只见马车已经开始要策马扬鞭驱走,脑中突然犹如破开闪出一道灵光,沈风急急喊道:“停车,停车,婉词,你听我说”
沈风快步闯进林可岚的马车,也不再管什么忌讳不忌讳的问题,不待婉词开口,急急先开口道:“婉词,你听我说,刚才我猜错了,柳叔他不会有事”
柳婉词脸上忧色不见褪去,仍是十分担忧她父亲的安危,惧声说道:“大哥你方才说得十分有可能,确是有人会阻止父亲上京,我还是亲自去看一看,才能放心”
“你父亲根本不会出城,他是想引敌人入套,然后来个瓮中捉鳖,你这样贸然去,会破坏你父亲的计划,还会让自己送命,你相信我,你父亲临走前和我说过一句话‘人生如水中月、镜中人,切勿太执着’”
林可岚紧锁眉头道:“不是水中月,镜中花么,是不是柳叔说错了”
“刚开始我也以为柳叔说错了,以为柳叔是看淡了人的生死”沈风郑重说道:“但其实不是,他是怕我像婉词一样担心,才故意说出这些话来暗示我,也是为了说给杜青山听,他其实是想告诉我,刚才他和杜青山说的话,都是假的,山道和官道,他一条道也没有走,而柳叔故意让杜青山以为他要走山道,目的是为了引他们上套,这其中的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也就是柳叔所说‘水中月镜中花’的意思”
“而本应是镜中花,柳叔故意说成是镜中人,是想告诉我,要换一个角度去思考问题,镜中人其实是一个字谜,谜底是入,人与入,恰恰是一面镜子的正反两个角度所看的不同,柳叔是想说,看起来是敌人要陷害他,其实是他要引敌人入套,一举消灭”
“而柳叔最后说的切勿太执着,实则是让我别太执着于表面,也是在提醒我,这句话的思考方法,婉词你相信我,你父亲现在没事”沈风一脸坚定的看着她说道。
柳婉词轻声说道:“沈大哥我相信你,镜中人这道字谜,父亲也曾给我猜过,他常常说人不能太执着于表面,看不见的事物,才是弥足珍贵的”
沈风放心下来,以她的性子,要去救他父亲,别人真的拦不了她,心中想到不知在何处泡茶的柳宗礼,忍不住生出叹服道:“你父亲是真真正正智慧的人物,有他在升州一天,可保十年繁荣”这句话是对一个清官莫大的褒奖。
柳婉词崇拜地看了他几眼,轻声说道:“大哥你也是真正有智慧的人,我父亲只说了一句话,便被你说了个完完全全,俗言道,出对容易对对难,相同的道理,解局要比布局难上几倍,父亲布的局还不是被你解了”
对呀,我居然能想出来,这他妈的比对上六个千古绝对还难,老子今天真是天才一回了,可柳叔本可以不告诉我这句话,可他偏偏说了,这又是为什么,是要我配合演戏给杜青山看吗,只是这样还不够,到底是什么原因——沈风想出一个谜局,忽然又觉得跳入一个更大的谜局,而这个迷局,让他觉得有一种陷入深渊的感觉,刚刚才破云见日,瞬间却又迷茫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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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演戏
林可岚在一旁像怪物一样地看着他,这人心有多细,又有多聪明,才能勘破玄机,恍惚了许久,才问道:“那柳叔还说是圣旨,莫非这件事情与当今皇上也有牵连?”突然记起自己与他此时的僵硬关系,急忙改口道:“你不用告诉我”
“圣旨自然是柳叔编造的”沈风编出一个笑容,对她忽冷忽热的性子没有在意,还是替她解释着。
柳婉词惊道:“那岂非假传圣旨!这可是死罪”
“只要没人说,谁知道柳叔假传圣旨,我们不会说,杜青山更不会说,杜万里更不会说,柳叔之所以说圣旨限制日期,是为了加深杜青山的猜测,让他觉得柳叔与他在官道和山道选择上做文章,柳叔是故意让杜青山猜中,当然杜青山是没有这个本事,这些恐怕都是他父亲教的”沈风把死结打开,那之前的事情,就容易解释了。
柳婉词才松了一口气,一颗紧绷的心也恢复平常的律动,轻笑道:“沈大哥,你不去当官可惜了”
沈风刮了她一眼,婉词也学会开我玩笑了,当心我‘照顾’你,此起彼伏,没想到林可岚也来了一句:“当奸商不是也一样”两女四目对视,齐齐娇声笑了起来。
沈风见到林可岚腊月寒冰般的脸色终于见日破开,再一次感叹女人心海底针啊,之前还恨得要死,现在却开起我玩笑,而且还笑那么开心,沈风往前对着车夫说道:“师傅,去江苏巡抚府”
柳婉词好奇道:“沈大哥,为什么要巡抚府”
“你不是不放心吗,你父亲现在就在巡抚府”沈风一副老奸巨猾的神态。
柳婉词惊喜道:“真的吗,那我们快去看看”林可岚深入一想,便知他所料不差,只是自己是后知后觉,他却是能第一时间猜到,虽然看似差了咫尺久,实则是差了万里远,林可岚心中突然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如他。
拍马扬鞭,马车绝尘而去,沈风自然不能再坐在车厢内,而是被两女赶出车厢,坐在马车边上,巡抚府的道路并不难行,沈风坐在马车边上还打了个盹。
马车行了几十里路,为了掩人耳目绕了不少弯路才来到巡抚府,门口早有下人接迎,穿过庭院仆人把三人领到一处偏僻的房间内。
打开门一看,只见柳宗礼与巡抚林扬年正在几案前谈笑风生,他们的次席上坐着两个熟悉的人,一个是林怀敬,另一个竟然是夏嫣然。
柳宗礼见到沈风来后,讶异之色于脸上,然后微微笑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倒小看了你——岚丫头怎么也来了”
“爹——”柳婉词从他们身后站上前喊道。
柳宗礼乍惊道:“词儿,你怎么也跟着来了”
“是沈大哥带我来的,女儿担忧父亲安危,便央求一道同来”柳婉词轻声说道:“而今见到父亲无恙我便放心了,大哥真是聪明,说你在巡抚府,你便在巡抚府,起初我还不确信,今后无论大哥说什么我都信了”
这小子鬼精得很,要是杜青山有他一半聪明,恐怕这次的行动早就被识破了,柳宗礼心中突然一阵唏叹,真是后生可畏,摸了摸女儿的头,看她如此孝顺,满眼都是溺爱之色,转而对着三人介绍道:“这是江苏巡抚林大人”
“小女林可岚——”
“小女柳婉词——”
“拜见林大人”
“我叫沈风,林家内的一个伴读小书童,林大人你好”沈风怪模怪样的抱拳作揖道,若是把这姿态比起那些翩翩公子,还真是让人不忍多看。
“勿要外面还说自己是林家人,你忘了你已经离开我林家了”林可岚悄悄瞪了一眼低声说道。
“习惯习惯,主要是我忘不了岚小姐”沈风嘿嘿一笑道,这句口花花的无心话却惹得她俏脸微烫,脸颊飞起一道云朵,鼻腔轻轻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林扬年看起来四五岁年纪,模样和林怀敬有几分相似,身材中等,稍显健壮,精神奕奕,林扬年点点头说道:“三位不必多礼”转而向柳婉词笑道:“词丫头,两年不见,容貌更胜往昔,恐怕这两年来柳兄家提亲的公子踏破了门槛”
柳婉词羞涩一笑道:“林叔莫要取笑婉词”
林扬年笑而不语,转而看向林可岚,神情微微一愕,仔细端详一会儿,忽地露出恍然地神色道:“原来林小姐是故人之后,林夫人近些年可安好”
沈风有些意外,没想到夫人这么出名,连巡抚都认识她,不会巡抚泡过她吧,嘿嘿,夫人年轻的时候桃花运倒是挺旺盛的,林可岚在江苏巡抚面前一点也不紧张,平静恬笑道:“家母一切安好”
林扬年神情一阵唏嘘,似乎在回忆往事,然后笑呵呵说道:“两个小女娃皆有国色天香的容貌,然儿,你是不是有些自渐形秽”
夏嫣然展颜而笑道:“姑父说到然儿的心里话了,方才还一直思索着如何借故避而离座,免得徒增自卑”夏嫣然果然不愧为才女,心思玲珑,一句话不仅褒赞了两女,且显示自己洒脱大方的一面。
三女顿时嬉笑在一团,要不是有别人在,沈风还真想多看几眼,刚刚夏嫣然叫林扬年姑父,原来他们是亲戚,难怪那天在酒楼时,林怀敬和她一起来了,最近还真有邪门,怎么老遇到她,难道这就是缘分,靠,缘分个球啊,她是来忽悠我银子的——咦,巡抚既然是她姑父,那她为什么还要找我捐款,这不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不心疼’吗。
沈风正在瞎想间,林扬年已来到他面前,饱含深意地看了他几眼说道:“你就是沈风,经常听我的犬子说起你,今日一看,果然一表人才”
巡抚说话就是不一样,句句都是绝对的实话,沈风听得浑身来劲,喜笑颜开道:“一般一般,不敢当不敢当”旁边的三女听不伦不类的客套话,都有些忍俊不禁。
“听闻你经营一间酒楼,还办得有声有色”林扬年转而对林怀敬责备道:“敬儿,以后要多向沈风学习,莫要整天贪玩,多静下心来虚心求教,以后方能有所作为”
林怀敬显是被他父亲骂惯了,脸色一点也没有尴尬,反而说道:“父亲教训得是,敬儿今后一定会向沈大哥求教”
沈风心里大汗,真以为我是百事通,除了赚钱泡妞我什么都不会,如果在古代算一下自己的文学水平,差点就是能默写出三字经前六个字的水平,但被巡抚大人捧得高高的,心里还是舒服得很。
林扬年寒暄完几个小辈,才说道:“你们几个年轻人说你们年轻人的话,我和你们的柳叔有事相商,还有——”话语一转,对着林怀敬说道:“敬儿,待会若是有人来寻我,就说我在午睡”
林怀敬立即会意道:“孩儿知道了”
两人离开前,柳宗礼还给沈风使了一个眼色,沈风立即明白过来,这是要自己配合他演戏,也是他诱使自己来巡抚府的目的,如果沈风几人来巡抚府求救,在杜家父子眼里才是正常行为,假如没有来巡抚府,那只会让杜家父子看出端倪,这样也会使得他们父子不会上套,这算是最后的最后一部分。
杜家父子知道柳宗礼迟早要上京,柳宗礼拖延了两日,这两日也是在和杜家父子玩心理战,直到今天才启程,杜家心里是着急而又紧张的,柳宗礼故意和他们耗了两日,目的是为了消耗他们的耐心,指使他们放松警惕。
沈风想了想,既然要演戏,一定演得逼真,要逼真一定要有人配合,几人从小屋内走了出来,沈风悄悄靠近两女,拉过柳婉词的手,写上演戏的两个字,柳婉词脸红了红,却没有反抗,而在牵到林可岚的手时,她却一下子甩开,还瞪了他一眼道:“你作什么!”
沈风一阵郁闷,小声说道:“演戏,演戏知道吗”说罢,还偷偷望了后面的夏嫣然一眼,似乎不想让她知道。
第一百五十三章:才女有请
林可岚听到说演戏,略略稍加思索,便知道他的用意,白了他几眼:“恶人多作怪,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又是偷偷摸摸,又是动手动脚,这里是巡抚府,若是叫人瞧见了,还以为我与你有——”说到最后,有些字眼说不出来,转而哼地一声。
这丫头对我的成见镇不是一般深啊,沈风嘿嘿道:“有勾搭是吧,岚小姐你也到了出阁的年纪了,怎么还整天害怕和男子勾搭,是不是得了什么厌男症——还真有这个可能,普天之下拒绝和我勾搭的女子恐怕寥寥无几人,岚小姐你这是属于生理很卫生、心理不健康,我只能奉劝你一句话,身体是自己的,恋爱是自由的,勾搭是可以的”
可恶的小子,竟又这般口无遮拦,真想——真想——林可岚气得小脸煞白,想着如何惩治他,却怎么也想不到法子,如今他连林家的人都不算,要惩治他简直是痴人说梦话,转即恼怒道:“我的事不要你来管”
沈风笑了笑说道:“岚小姐,既然我们主仆做不成,干脆我们做个兄妹,我叫你一声小妹妹,怎么样”
林可岚干脆连理都不想理他,一句话都懒得奉上,直接给他一个漂亮的后脑勺,沈风在后面喊道:“不然你叫我一声哥哥也行——”
林可岚本来打定主意不再跟他说话,却被三言两语屡次拨乱心弦,猛地转过身来,怒容以对道:“你先姓林再说!”说罢,转过去径自走去,不再理会他。
柳婉词走在沈风身边,看了气呼呼的林可岚一眼,轻声笑道:“沈大哥你又惹岚姐姐生气了”
“这不能全怪我,要怪就怪你”沈风叹了一声说道,一只眼却偷偷看她的脸色,柳婉词不解其中缘由,疑惑道:“为何会怪我”
“刚才岚小姐向我吐露心迹,说是仰慕我许久,愿与我结成连理枝,我说我已经有了意中人,我一直不是一个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男人,这点婉词你是最清楚的,所以我果断拒绝了岚小姐的求爱,结果你便如你看到的,所以这都要怪你——”沈风大言不惭的说道。
“大哥你不要再说下去了,我先去看看岚姐姐”柳婉词听得心惊动魄,急忙打断他的话,红着脸疾步逃离,免得再听到他那些吓人的话。
两个丫头都跑了,一个是被气走的,一个是被吓走的,再来一个,看来这天下间只有那个妖女经得住我的荤话,想到那个妖女,就联想到在朦胧夜色里那一喷张妖娆的身材,要真是被她‘玷污’了,还是真心不亏。
“沈大哥,沈大哥”林怀敬不知何时走到身旁,叫着他道。
“夏小姐,你叫我吗——是小敬啊,对不起,刚刚我在想晚饭吃什么,想着想着肚子就饿了,肚子饿了听力就减弱,一下子没有听到”沈风讪讪一笑,胡扯一通道。
林怀敬被他遗忘,心里有些郁闷,他肯定是满脑子女人,方才柳小姐和林小姐皆和他不清不楚,沈大哥不亏是泡妞的宗师,脚踏两只船还能巍然不动,想起正事说道:“大哥,表姐在庭院的小亭中等你,大哥速去速回,待会杜青山可能会来”
沈风迷糊道:“你表姐?夏小姐吗,她找我什么事”
林怀敬道:“表姐并未明说,沈大哥去去便知”
夏才女还真是自来熟,哪家姑娘不会避点嫌,她倒好,每次直来直往,不过人家才女不介意,沈风这个yin棍更不会介意,说不定还能占才女的便宜,色从胆生,沈风yin笑道:“那我这就去会一会”
林怀敬大惊喊道:“沈大哥,你还是别去了,沈大哥——”沈风哪里还听得见他的话,带着色胆快步去找夏嫣然,在林怀敬眼里犹如一只大凶狼。
沈风穿过几个石拱门,绕过一个小湖,便望到夏嫣然端坐在小亭内,双眸望着湖水,深邃而迷离,让人不知她心中所思,待到沈风走进小亭内,她才醒然过来,微微笑道:“沈公子请坐”
居然又和我装姿态,你有姿态,我能变态,谁说才女不能亵渎,老子偏偏不信这个邪,沈风嘿嘿笑道:“夏小姐不是有话和我说”
夏嫣然欣然道:“说来可笑,嫣然来升州驻足数日,却与公子说的话最多”
今天夏嫣然身穿一套紧致的合藕衣,把性感的身材展现得喷张傲人,沈风把身体侧向她,眼睛却是斜视扫过她的shuangfeng,暗自咽了咽口口水:“夏小姐你平时无聊吗,难道没人来登门造访”
夏嫣然语气转怅,语气缈缈道:“皆是言行孟Lang之人欲来拜访,嫣然见之厌恶”
汗,还好我没下手,否则一定被她赶出去,色即是空,我还是别对才女感性趣,想到还有正事,没有和她一样坐在小亭中,而站在小亭中的石头长椅上,望着外面,居高临下而望,视线可以越过围墙看到外面,假如杜青山一来,可以第一时间看到。
夏嫣然眸子从碧绿的湖水中移开,见他站在石椅上,淡笑道:“公子似乎心不在焉”
沈风转过头道:“我心不在焉,放在别人眼里肯定介意,但是对于夏小姐来说,肯定不会介意,你不是那种拘于小节的人”
“公子是深信自己的猜测,还是深信嫣然的性子”夏嫣然起身,背着双手移步到他身后,轻笑说道:“但你若如此,怎么听得见我说话”
“我相信我的感觉,夏小姐有话请说,我仔细听着”沈风头也不回地说道,目光却看着围墙外面,除了几个行人外,依然不见杜青山的身影,不过仔细想来也是,他们三人是快马加鞭过来的,而杜青山要先回去跟他老爹复命,然后再带人来巡抚府,这个巡抚府外应该有他们的眼线,只怕他们三个一进门,就有人去禀报了。
“那嫣然便直说了,沈公子可否借我五千两”夏嫣然煞有其事的说道,目光中却露出点点狡黠。
沈风一听借钱的字眼,一下子被刺激到了,从石椅上跳了下来,瞪大眼睛惊道:“五千两!怎你借高利贷了,我给你准备一匹快马,你快点逃债去——”说到一半,眼望及她眼中的狡黠,才知道被这丫头摆了一道,郁闷道:“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夏才女,竟然也会骗人。”
夏嫣然娇笑几声说道:“不若这么说,你又怎会下来”
沈风无奈说道:“夏小姐有什么想要问的,现在可以说了”
“你怎知我有话要问你”夏嫣然奇道,泛着好看的眸子望着着他,但见他不耐烦的神情,忽地笑了起来说道:“你是嫣然见过第一个和我说话不耐烦的男子,十分有趣,有趣之极,嘻嘻,嫣然还是从重而说,免得招你厌烦”
她之前还是神采飞扬,像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此时神色又转沉道:“公子请你实话与我说,姑父是否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想到这夏才女还挺唠叨的,看来女神只适合远观,一旦接触久了,也就是普普通通的女孩子,沈风说道:“林大人不是瞒着你,而是不想你介入你进来,我想林大人应该是知道你是个有主见的女子,如果让你知道了一些事情,反而让你为难了,索性就瞒着你,夏小姐你也不必太多纠结这件事情,人生难得糊涂嘛”
夏嫣然轻叹一声说道:“嫣然再有主见,亦知道做人首要须明白事理,若是事事任由性子来,岂非会招人厌”
沈风沉吟了会,道:“这涉及官场中的斗争,夏嫣然你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只会令你增加烦恼,噢,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是不小心才参与进来,来配合他们演一场戏,原来夏小姐是吃我的醋了”沈风现在才听明白,原来她是见连自己都知道,而她是林扬年的外甥女却不知道其中隐情,才故意叫沈风来。
夏嫣然欣然笑道:“嫣然只是一介平凡女子,自然会嗔会喜,况且女子皆是善嫉,公子切莫见怪”女人小心思被他揭穿,夏嫣然一点也没有在意,反而是大大方方承认,毫不矫揉造作。
沈风笑了笑说道:“这下你放心了,林大人还是很疼爱你的,不过将来夏小姐你的立场可要考虑清楚,你是不是和上次那个帅哥在交往,哦,交往也就是恋爱的意思。”上次叫她去找俊男借钱,她闭口不提,还说了一些奇怪的话,现在看来,他们还真有可能在交往,“你说的是可是宋公子,我与他只是普通好友”夏嫣然略一思索便知他说的是谁,悠怅叹了一声,神色淡淡道:“公子勿要若是有事要忙,可自行先去,嫣然想一个人静静”
嘿,本来还想弄点八卦新闻到酒楼去宣传,给酒楼加点人气,算了,从这个丫头捞的银子已经够多了,我就大发慈悲的放过她,酒楼生意过些天应该会转好,到时候就有银子赚又有妞陪,想到这些,心情忽然愉快起来,离开了小亭,去找林可岚她们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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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连环计
沈风来到前厅中,林怀敬急忙上前,指着一个仆人说道:“杜青山就快要来到了,沈大哥快与两位小姐从后门离开,由他带你们出去,你们出去后再绕过旁边一个庭院佯装刚刚来到”
沈风明白他的意思,这应该是他父亲之前交代好的,立即点了点头心里想道,恐怕之前柳叔也是这样进来的,这巡抚府外面由着他们的眼线,谁一旦进了巡抚府都被他们察觉,心里又笑了笑,只怕按照柳叔的意思,自己会比杜青山晚来到,没想到自己这么早就来了,才费了这样一个周折。
在那个仆人的带路下,三人来到偏左的一处小屋内,以之前的小屋恰好形成对称,都是隐蔽且不起眼,进入小屋内,才发现小屋另有一道小门,三人出了小门却发现外面紧紧靠着一堵墙堪堪仅能让一人行走,三人穿过这条狭长的小道,这条小道直接绕过一处大户人家的后院,三人走出小道时,已是回到之前原来的路,道路上还停靠着林可岚的马车,不用想,这肯定也是林扬年和柳宗礼的安排。
沈风对着马厮说了几句,才上了马车,马车驶至巡抚府门口,三人下了马车才发现门口包围着大队官兵,只怕是杜青山已经来到,早有下人等候多时,走进前厅时,便听见到林怀敬与杜青山的争吵。
“你带着这么多人来到巡抚府是何意!”林怀敬脸红脖子粗道。
杜青山却是谈笑风生,神态得意道:“林兄切勿紧张,最近几天邪教又来扰乱升州,我父亲深忧林叔安危,特派人来保护林叔,不知现在何处。”
“哼,巡抚府安若泰山,不需要你的人来保护,快将你的人撤走,否则休怪我不客气!”林怀敬咬牙切齿说道,他对杜青山向来有气,这番话倒不是虚情假意,他见到几人进来后,又接着说道:“柳小姐,林小姐,沈大哥你怎么来了”林怀敬目光早已看见三人立在前厅门口,只是故意好奇问道。
柳婉词故作焦急道:“林公子请问令堂可在府中,小女有事相求,事关家父安危,请林公子向令堂告知!”沈风在一旁看得暗暗叫好,难道女人天生擅长演戏,她的神情令别人看不出有半点作假。
林怀敬作出惊讶的表情,立即说道:“那便请柳小姐稍坐片刻,我速去通报!”说罢,林怀敬立即去后堂,而杜青山神情凝重地看着他们说话,良久之后,露出一抹奸笑。
一旁的林可岚,出声劝慰道:“婉词莫要担心,由林大人出面,柳叔必定安然无恙。”两女一唱一和,把杜青山骗得深信不疑。
“婉词,柳叔怎么了!”杜青山装作不知说道,心却道,婉词你别怪我,要怪只能怪沈风这个臭小子,假若不是他,我还有点耐心追求你,今日之后,我定会好好对待你,想到能得到她的人,整个心情顿时愉快起来。
“明知故问,如今我算看清你的真面目!”柳婉词露出怒色道,一眼不眨地盯着他神情转为冰冷,她很少发过脾气,一直以来都给人一副好脸色好脾气,如今对着面前这想谋害自己父亲的人,她却打从心底厌恶。
杜青山脸色阴沉下来,她这句话等于和自己撕破脸皮,他这个伪君子此刻是不能再装下去,但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父亲只想将柳宗礼囚禁起来,控制了她父亲,还怕她不乖乖顺从自己,想到这些,本来阴沉的脸色又变得平静,笑道:“婉词你这话是何意!”
“休要再多言,我多听你一句虚伪的话,便感滑天下之大稽”柳婉词冷眼相向道,仿佛真的进入了角色,也是演员常说的走心,她现在每一言每一语都是真真切切的。
林可岚也不甘寂寞,冷眼凝视着他出声道:“婉词,这种伪君子豺狼心我们不必理会他,将来自会有人将他收了,如今最要紧的是柳叔的安危,假若柳叔遭奸人所害,我们林家定与你共进退!”说罢,挽起柳婉词的手握入手掌中“谢谢姐姐”柳婉词听她一言,心中感动,不管此时是不是在演戏,都能从她的话感受到一片真心实意。
杜青山听她说得如此决绝,把心里所有的怒气都转移到沈风身上,要不是他的存在,自己绝不会答应父亲的计划,但是因为他才让自己学会阴狠绝情,如今终于体会到成父亲说的‘绝情负义才得以成大事者’,但此人不除,难消心头之恨,心念到此,阴狠地瞪了在旁边看笑话的沈风一眼道:“跳梁小丑,看你还能笑到什么时候。”
“狗眼看人,嘴里吐不出半句人话”沈风恰好看向他,四目交接,他的目光中狠意表露无遗,来而不往非礼也,沈风也不甘示弱狠狠地瞪了回去,又讽刺了他一句,这小子三番两次想要害自己,妈的,比起他,自己真是太心慈手软了,上次顶多给他下了一包加强泻药,说不定还有利于他消化。
“大胆,你竟敢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杜青山见到这个臭小子,心里便忍不住的愤怒,怒气冲天说道。
“不就总督下的蛋,装什么逼,小心装逼被雷劈,大华皇帝都说过,当官要为民服务,说起来你爹都是我们的奴隶,你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是不忠,你是你爹的儿子却不为百姓求福祉,是不孝,你这不忠不孝的畜生不如早点撞死一死以谢天下!”沈风怒喷了他一串话,还引用了皇帝说过的话,其实都是他瞎编过来的,狐假虎威一次,不过说得条条是道,把杜青山说气得脸红耳赤。
“你——”杜青山怒指道:“来人啊,把此人抓回去”
“放肆!”一个浑厚的声音叱道,几人望去,林扬年和林怀敬缓步从偏门走了进来,方才自然是林扬年开的口,林扬年沉声说道:“是谁胆敢在巡抚府抓人”
“林叔,此人——”杜青山开口急说道,却被林扬年一语打断。
“我巡抚府的事情自会处理,由不得外人来管,况且年轻人一言不合绊些口角十分平常,我看贤侄不是这般没有气量的人。”林扬年微微笑道,一句话就把他要说的话给堵死,毕竟经验老道,处理这种小儿科的纠纷还不是信口而来,急转说道:“听小儿说,柳家小姐有紧急之事找我”
柳婉词上前一步,以礼作揖焦急说道:“家父京城之行恐怕贼人所害,还请林大人派人相救,家父已启程足有三个时辰,事关紧要,刻不容缓!”
林扬年惊道:“此话当真!”
柳婉词深深看了杜青山一眼,叹息说道:“皇命不可负,家父亦是无可奈何”
林扬年沉吟了片刻,忽然唏嘘道:“柳兄你这又是何苦,定是为了掩人耳目才没有事先与我说,糊涂呀糊涂,老柳你怎会如此糊涂!”接着急声说道:“贤侄女莫要惊担,我即可派人前去。”
杜青山此时站起来说道:“林叔且慢,今日有邪教在升州作乱,家父特派人来保护巡抚府周全,还请林叔稍安勿躁,至于柳大人的事情,我自会请家父派兵相助。”
林扬年怒道:“岂有此理,杜万里是吃了什么胆子,竟敢派兵来巡抚府限步,我一定要亲自将此事禀明圣上!”怒瞪着杜青山说道:“今日谁也休想阻我”
林怀敬也出言道:“杜青山,你平时和我作对也就罢了,今**竟然如此对我父亲,我定饶不了你”
杜青山得意一笑道:“我也是听令而行,林叔,林兄,我今日必定不会让府中一人走出巡抚府!”说罢,从腰间掏出一个令牌说道:“这是御赐令牌,江苏巡抚林扬年听令!”
林扬年见到令牌惊愕了一阵,旋即与林怀敬作揖抱拳低头金牌前面,杜青山心里得到无比的满足,一张净脸上写满了骄傲与得意,阴阴笑了笑道:“今日巡抚府中的谁也不准踏出一步,违者斩立决!”
“是!”林扬年沉声说道。
柳婉词此时出声说道:“林大人,那我家父如何是好——”
林扬年长叹一声,面露深深的愁色道:“我亦无可奈何,这是早已布局好了的,如今只有寄望柳兄多福”说罢,深深望了杜青山手中的令牌。
一旁的沈风看得快要反胃,怎么当官的演戏都这么逼真,以后还是敬而远之,林扬年能做到巡抚这个位置上,城府不可谓不深,手段不可畏不精,杜青山这种黄毛小子要跟他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柳婉词一阵沉默,转而看向杜青山,咬了咬朱唇说道:“你若是放过——”
“婉词,你别说了,他们摆明要害了柳叔,你再求他也没有用,事到如今只能听天由命了,柳叔身边还有一个厉大哥,厉大哥武功那么厉害,不会有事的!”沈风急忙把她抓了过来,这丫头也太入戏了,杜青山此刻已经深信不疑了,没有必要再演戏下去。
杜青山略有深意的说道:“我一定派人去查看,请婉词放心。”转而高声喊道:“来人重兵把守巡抚府,就是一只苍蝇也不能飞出去。”说罢,扬长而去。
待到杜青山离开之后,众人你望我,我望你,齐齐笑了出来,沈风对着柳婉词竖起大拇指说道:“婉词,以后我开一个大剧院,首推你做当家花旦”柳婉词羞涩笑了笑,她只是见势而言,没有思虑太多。
林怀敬兴奋道:“这下好了,杜青山一定深信不疑,哼,自以为是的狂妄小人,竟敢来巡抚府撒野,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沈风呵呵笑道:“杜青山确实算得上青年才俊,城府颇深,手段阴狠,就是年轻了点,再加上林大人和柳叔设计了这个连环计,才把他拐进了套,小敬你比他聪明,就是没有他心眼多,也是优点也是缺点,我也不好说”
林扬年微微笑道:“说得极是,难怪柳兄如此推崇你。”沈风一听他意思,好像不想他儿子做官,更想他当个平凡人。
林怀敬大咧咧地笑了笑道:“沈大哥,接下来该如何”
沈风好笑道:“接下去该问林大人,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不要问我,我只是个局外人”沈风把事情马上推得一干二净,这好处能蹭上,但麻烦事沈风是一点也不想沾上。
“你这臭小子,倒把我这个做父亲丢到一边了!”林扬年笑骂一声,转而说道:“接下来请几位就在府中稍坐,一切都已部署好,到了亥时自有分晓。”
说罢,林扬年眼中厉光一闪。
众人在巡抚中待到直至夜临亥时,才见杜青山又走了进来。
(第一更,不出意外,今晚还有两更)
第一百五十五章:回到林家
杜青山此时满面春风,得意地扫视了几人,装模作样对着林扬年说道:“林叔,升州内的邪教教徒已经扫平,让林叔在府中静候实在过意不去,但这也是为林叔的安全着想,还请林叔不要怪罪”
林扬年笑了笑,摆摆手示意没关系,表情在杜青山眼里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杜青山心里忽觉奇怪,他的反应不是自己想象之中,心下转目望了望其他几个人,神情亦是显得诡异。
此时从外边走进一个官兵,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在杜青山耳语几句,杜青山闻声后,脸色大变,转眼看了看厅上几人的神情,心中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安。
又在此时,厉亥从外面走了进来,高声抱拳说道:“让林大人受惊了!”,转头又和其他几人说道:“小姐,林小姐,沈兄弟我来护送你们回去”
“那就麻烦厉大哥了”沈风站起来伸了伸懒腰说道,对于厉大哥的来到,一点也不感觉到奇怪,厉大哥只是去吸引他们的主意,加深杜家父子的猜测。
杜青山见到厉大哥,是所有人中神情最惊愕的一个,似乎感觉到不可思议,指着厉害说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厉亥嘿嘿笑道:“杜公子不认为我应该在这里,那应该在哪里”
面对他的反问,杜青山没有答话,脸色惊疑不定,脑中浮现一个念头,冷汗忙不迭从额头上冒出来,那张本来得意的脸,顿时变得苍白无血色,沉声道:“小侄有事先告辞了!”
林扬年一副老生常在的姿态,笑呵呵道:“慢走,送客!”
见杜青山已远走而离开,柳婉词启口轻声问道:“林大人,请问家父如今何在?”
林扬年微微笑道:“请勿担心,柳兄我已令人护送他上京,此刻正在路上,柳小姐还有疑惑的地方,可以问沈兄弟”
沈风笑了笑说道:“婉词,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沈风深知官场黑暗,这种事情装糊涂才是最聪明的做法,希望这一次能让杜家父子落马,但心里却觉得,这一次不足以扳倒杜家父子。
几人上了马车时,已是黑夜,七月半的天气,使得路上边上坐着几个乘凉的百姓,百姓见到深夜依旧有大队官兵巡视,都一同侧目而望,沈风与厉亥骑行在队伍前面,也是显得威风凛凛,但这次他却是显得意兴阑珊,沉默不语。
“沈兄弟,我看你心情不是很好,是不是最近房事不顺——”厉亥贼眉鼠眼地看了他一眼,凑近低声一问,又暗自低语道:“定是沈兄弟寡不敌众,其实我老厉也精通一些药理,没事的时候,我也经常向小姐借阅几本医书,我看沈兄弟你面色红润,中气十足,不似有肾虚之相,既然不是能力问题,那么便是方法问题,咦,这也不对呀——”
“沈兄弟你是房中大长老,床上小勇将,论起房术床功,我是望尘莫及”厉亥紧锁浓眉道,那话语真是正经得不能再正经,但那神情却是yin`荡得不能再yin`荡.
“像我那么的强的男人,房事能顺才奇怪,一个月里,我有二十九天是欲求不满的”沈风听得满脸黑线道,却问道:“厉大哥,你说这次能扳倒杜家父子吗”
“我也不太清楚”厉亥说道:“官场中的事情,我一个莽汉是永远也猜不透,但从我以前见识到的江苏总督,此人绝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你猜这次想要害柳大人的是一些什么人”
“是摩尼教的吗”沈风笑了笑道,上次在塔中遇到神秘人就是杜青山,现在也不难猜测杜家与摩尼教有勾结,这次谋害柳宗礼的行动,恐怕是由杜万里指使摩尼教教徒所为,可茵儿和她师傅不就是摩尼教的,她们师徒为何看似在倒戈自己的教门。
“你怎么知道!”厉亥瞪了双眼惊道,沈兄弟这一天都在巡抚府中,如何知道贼人是摩尼教的,难道沈兄弟不仅精通房事,还有千里眼——难怪连柳大人都要对他另眼相看了,心里想了会,继续道:“不错,正是摩尼教,我与巡抚府派来的人手里应外合,联手抓了几个,可惜他们却绝口不提”
沈风叹声说道:“就算他们肯开口,杜万里也可声称是栽赃嫁祸!”沉吟了片刻又说道:“我看不如先收押起来,继续收集罪证,而且有了这条线索,可以继续往上搜查,将来这些罪证或许可以派上用场”
厉亥称赞道:“沈兄弟想法和柳大人不谋而合”
“你和柳大人会面了吗”沈风问道,他这样说,那柳宗礼一定是刚启程离开不久。
厉亥说道:“见过一面,但为了掩人耳目,我没有随行,明日我再启程上京陪护柳大人,柳大人神机妙算,今日其实柳大人在中途已经下了马车,杜家父子的耳目看见我,定不会怀疑马车已经空无一人,在往日,我都是寸步不离柳大人的”
沈风勉强笑了笑,心想道,看来以后还得面对杜青山的报复,这次可不是开玩笑,分分钟都有可能挂了,真是应了那句话,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斗争,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婉词这么好的女人,没有点本事,怎么能虏获她的芳心,现在差不多虏获了她的芳心,就差顺顺利利洞房了。
这个房,一定要洞!挡我沈风洞房者,男的杀,女的奸,沈风突然豪气万丈。
一旁的厉亥看得暗暗称奇,这沈兄弟怎么跟吃了药似的,突然精神起来,不知哪家小姐有福气,可以得到沈兄弟的临幸,这般兴奋的沈兄弟,只怕每个一日一夜是消停不了,厉亥在心里yin`荡地想道。
不稍片刻,厉亥把林可岚送到了家门口,沈风也下了马,辞别了他们,与林可岚并肩而行,走到大门口,两人却同时停了下来,你望我,我望你,沈风却是一脸尴尬道:“不好意思,习惯了,我这就回去”
“你便这么讨厌回到林家么”林可岚冷哼一声,忽然意识到言语有些不妥,望及他好奇的双眼,脸色突然微微泛红辨道:“你别误会我是说,天色已晚,你不如在林家赞助一日,母亲昨日来到家中,曾念及到你”
“夫人来到升州了吗”沈风惊讶道:“可我现在已经不算是林家的人——”
臭小子,我如此低声下气,你偏如此不知好歹,林可岚把凤眼一瞪,腮子抿了抿道:“燕过留声,你却不念及旧情,母亲平日待你不薄,你去拜见她老人家还委屈你了吗,算我看错你了”
沈风又重新听到林可岚在他耳边讲大道理,心里反倒觉得开心,笑了笑说道:“我去,我去还不行,不就是进个门,又不是洞个房”
听到他的允若,林可岚心中却不知为何开心起来,方才那番说道,心里觉得盈盈充实,仿佛回到几日前,真是怪哉了,难道几天不骂骂他,便觉得空落落的,心中暗自想了会,却听不清他说了什么,收起眉头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沈风紧忙收住了口,肃容道:“我说我十分想念夫人,夫人栽培我,灌溉我,滋润我,我不去看望她太没有人性了,一定要看,好好的看望,走,我们快点进去,夫人此时一定着急想要看见我,我们不能让她久等了。”想起夫人独有的迷人成熟风韵,沈风顿时热血澎湃起来,拔起脚就要大门里面钻。
“哼,净说些胡里俏话”林可岚轻轻地哼了一声,她自然听不懂沈风话里的意思,看见他大步走进林家里,急忙提起长裙跟了上去。
(待会还有一更,今天八千多)
第一百五十六章:夫人有话说
与林可岚重新踏进林家内,几个守夜的家丁见两人一同回来,少不了一番惊异,其中一人上前说道:“沈哥,你回来了,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夫人在内堂候着你”
沈风便随着林可岚步至到内堂,远远望见内堂漆红的大门边上站着一道久违的身影,时不时地望着外头,林可岚见到夫人,柔声喊道:“娘——”
林夫人抬眼望见她的身影,上前一步唤道:“岚儿——”本来担忧的心情才放松下来,略带责备道:“怎么这个辰时才回来,我四处命人打探消息,才知你去了巡抚府”
林可岚还没来得急说话,沈风从林可岚的身后闪出来,笑呵呵道:“夫人,好久不见”
夫人对他微微笑了笑,转而说道:“你们两人随我进来,”三人回至内堂中,夫人雌威犹在,在夫人盘问下,林可岚说明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
夫人紧锁眉头,问道:“那柳大人可还安好”
沈风接话道:“柳大人现在已经在上京的路上,相信不会再遇到贼寇”
夫人点了点头道:“如此便好,柳大人与我家有些交情,昔年也曾多番相助我林家,我们林家也不能忘恩负义,纵是有点风险,也莫让别人以为林家的女人会怕了谁”
林可岚温顺道:“女儿明白,谨听娘教诲”
夫人转而呵呵笑道:“此次又是沈风急中生智,协助了柳先生,而你又是林家中人,算是替林家报了恩,这次你又立了功,你如此成器,夫人十分替你感到欣慰”
又给我戴高帽子,夫人玩这套是玩上瘾了,但也就对付别人还行,沈风笑了笑道:“夫人不知道吗,我已经离开林家,这次是特地来看望夫人,顺便祝夫人永葆青春,与日同寿,今天太晚了,明天再来请吃宵夜,我先回去了。”说罢,转身欲走,心里嘿嘿笑道,就你会说些漂亮话,老子也会。
“且慢”夫人清声喊道。
沈风说道:“夫人,有话请讲”
“你方才有句话说得欠妥,你如何不是林家的人,但你可曾记得那张协议还在我手中,所以你如今还算是林家的人,就算你是外人,你为了林家立下不少功劳,林家依旧记念你”夫人微笑道:“岚儿,你这一天也累乏了,先回去休息,我有话与他说”
林可岚嗯了一声,离开了内堂,此时仅剩夫人与沈风两个人,夫人起身说道:“沈风,你随我去外面走走,夏夜还是外面凉快些”
“那好,我也觉得有些热”沈风点头说道,跟随在夫人身后,走出内堂,方才之所以要走,只是觉得有些不自在,但夫人好言相说,沈风也不是矫情的人。
两人闲庭信步游走在碎石头小道上,行至庭院中一处石椅上坐了下来,石椅上冰凉爽快,瞬间便把夏日的燥意除去几分,沈风靠在石桌上问道:“夫人,建造这个宅子要花多少银子”
夫人伸出五根手指头说道:“五万两整”
沈风听倒吸一口冷气,林家真是银子多,不知道将来谁有福气娶了岚小姐,也难怪岚小姐不想嫁人,任谁有了这么庞大的家业,都会忌惮是否有人觊觎,沈风抹了抹额头说道:“夫人是想岚小姐招婿吗,不然这么大的家业不是变成便宜白菜。”
“我也一直为此事为难,唉,假若岚儿是男儿身,一切问题便可迎刃而解,我怎么和你说起岚儿的终身大事,算起来,你们还是平辈”夫人暗自唏语一会,忽地好笑起来,与他说起岚儿来,倒像是故人在话家常。
“夫人何须担忧,我见夫人年轻依旧,和岚小姐一比,任谁都会以为你们是姐妹,有夫人掌管林家,林家必定欣欣向荣,家和万事兴。”沈风拍了记马屁给她,古代妇女情商都比较低,看似低俗的话,反而会令她们心生欢喜。
夫人脸庞升起两团红韵,笑说道:“你把我当成什么,生老病死,乃是人生伦常,谁也逃不过,因而更需做好准备。”
准备准备——换个说法不就是繁衍后代嘛,沈风嘿嘿笑道:“是该做好准备"
夫人没有深思他话里的意思,忽地有些惆怅说道:“从年轻到年老,从奔波劳累到卧病在床,活到这个岁数,如今才明白何谓韶华易逝,人生短短数十载,更应该珍惜眼前拥有的事物。”
原来夫人说的是这个意思,汗,刚才曲解了她的意思,沈风仔细想了她所说的话,稍稍看了她一眼说道:“听夫人话里的意思,好像错过不少事物。”
夫人脸上略显窘态,仿佛被他一语道破了心思,皱着细眉道:“胡说什么,我现在说的是你们年轻,你怎么扯到我身上来”
沈风把她反应看在眼里笑了笑道:“就以夫人方才说的那番话,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你没资格来说我,夫人一向恪守礼节戒律,礼义让你能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廉耻叫你不能做什么,你便不能做什么,如此循规蹈矩,还谈何随心所欲,珍惜眼前事物。”
“我自朝天向东流,心比天高登苍穹,好诗,好诗!”沈风嘻嘻笑道。
“你——怎可这般说话!”夫人被他一语反驳,气道。
“夫人别急,我还没说完呢,你不妨想想那些撰写书籍的人,大部分是男人,男人以男人角度去写些礼仪章法,一般都会没有考虑女性的感受,就会变成挤压女性的地位,限制女性的行为。”沈风笑着说道,这是前世自己的一些观点,没想到今日能在古代说上,心中别有一番趣味。
“我们不妨引史来证,史官都笔伐是褒姒毁了周朝,但其实真正的历史是周幽王好`色荒yin,为了博得褒姒一笑自毁家国,史官在撰写史书是维护男性尊严,把责任推给了褒姒,其实一点也不关褒姒的事,褒姒在进宫之前已经有了心仪的男子,所以自进入宫中后,感到皇宫生活无趣加上思念初恋情`人,才一直不苟言笑。”沈风仿佛说上瘾了般,搬起了历史,据典引史而说。
夫人听了觉得荒诞至极,但却深有道理,却不敢苟同,冷哼道:“历史如此庄严大事,你又如何得知,你又不长在那时候。”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有些历史虽然没有亲身体验过,但却可与用人性的心理、形势的发展去揣摩,事事都要亲眼所见,那还要脑子干什么。”沈风说到尽情处,话语也放肆了些,他倒不是有意的,只是却惹到了夫人。
夫人被他说了一句,脸上有些挂不住,气得竖起一根纤纤手指道:“你,竟然如此羞辱我!”
汗,说过头,沈风忙不迭歉然道:“夫人对不起,刚才的话不是针对你,对事不对人,理解理解,夫人聪颖过人,我一直是很崇拜您的”
“哼!”夫人冷哼一声,没有再责,转而说道:“史书之事,不可妄加揣测——”夫人忽然退后几步,惊道:“你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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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谁劝谁
“你居然裹脚了!”
沈风低头望见她巴掌大的小足,忍不住惊奇出声,神情比夫人还惊乍,没想到她竟然裹脚,记得按照现代的历史说明,裹脚兴盛于北宋,如此看来,夫人裹脚倒是不奇怪,只是第一次见到,才有点惊奇。
“你眼睛不要乱看!”夫人成熟的脸颊泛起了一道酡红,急急将脚往后缩了缩。
在古代,女子足部乃是禁忌之处,所以时常见到一些地痞流氓调戏良家妇女时,会去摸她们的小脚,在古代人眼里亵玩女子足部乃是十分大逆不道的举止。
沈风被她叱声收回了眼,忽地长长叹了一声,虽然自己有些大男子主义,但看到古代女子被封建礼义压迫,心里还是对古代女性生出同情,像韩雨薇那些改嫁,就被唾弃成水性杨花,像夫人缠足裹脚的自残行为,反倒被人称赞,但这些不合理的东西,迟早要被淘汰,只是在这段历史中,还会有很多女子遭受其害。
“你为何叹气”夫人整了整举态,冷声问道,方才被他一搅合,对他自然少了几分柔色。
“叹你太被人坑了还不知道,”沈风沉声说道:“裹脚是陋习,必须改,为了满足男性的审美观而自残,你不要和我说这也是高尚的礼法。”
“不用你来说!”夫人冷冷地说道,她自知裹足的痛苦,顿时哑口无言,再来,与一个年轻男子聊起足部,她言语有些不通畅,心下恼怒,这小子怎么这般无礼,要不是看他脸色平常无亵玩之色,定要叱骂他几句。
“嘿嘿,说得有点多了,和夫人说话,真是让我说了很多不该说而又想说的话,天色不晚了,我该离开了,夫人你慢慢乘凉。”沈风勉强笑了笑道,这个世界上不知道有谁能赞同我的观点,又有几个人能理解我的想法,唉,罢了,不说了,说多了全他妈废话。
夫人见他心情低落,脸上露出疲态,她亦有些意兴阑珊,于是点点头,没有说话,但见沈风走了几步,才醒悟找他相谈的目的,起身急唤道:“等等!”
沈风回头笑问道:“夫人还有事情吗,难道真要请吃宵夜”
“都怪你,被你绕来绕去,让我忘记该与你说的事情”夫人恼怪地瞪了他几眼,顿时变得风情娇媚起来。
沈风好笑道:“这也能怪我,我建议夫人以后说话不要拐弯子,有宵夜直接请,有事直接说”
他定是故意的,看来以后与他说话,还是少绕些弯子,否则反而被拐到别处,自己却还没注意到,夫人心下提醒了自己,直接说道:“我听说,你与岚儿生了间隙,才使得你要离开林家,可有此事!”
沈风装傻道:“没有,我对岚小姐我见犹怜,岚小姐对我相见恨晚,我们和睦相处,都快被人相传成升州城的模范主仆了,至于离开林家,是我觉得自己总是赖在林家有些不自在,人要脸树要皮,我也是要脸皮的”
“你何时要过脸皮,我看你三岁时便不知把脸皮扔哪里去了!”夫人笑道:“在我面前少打些马虎眼,你与岚儿都是年轻一辈,有磕磕碰碰是平常稀松,我也曾与老爷吵过几次——”
沈风瞪大问道:“夫人,你想把岚小姐许配给我?”
“做你的春秋大梦!我何时说过要把岚儿许配给你,”夫人薄怒而发,今夜真是被这个臭小子气晕了,深吸了一口气。
沈风瞪大眼睛道:“那你还引用你们夫妻的故事,这不是误导我吗!麻烦你注意点,别吓坏小朋友”
“好好!当我说错了”夫人顺了顺口气,平复了心情道:“我是让你少和岚儿吵架,凡事多让着她,岚儿喜欢说些无心话,希望你不要误会,你可安安心心待在林家中”
呃,真是吓坏我了,沈风讪讪笑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总不能一辈子待在林家”
夫人想了想,沉吟说道:“你的话也有道理,你身为男儿身,日后总要娶妻生子”
沈风突然严肃说道:“夫人,麻烦你把娶妻生子多说几遍”
“为何要多说几遍——”夫人心中不解,思索了片刻,立即会意过来,熟透了脸蛋冒出一道怒色道:“你还想三妻四妾,你若得一妻便该得幸此生,岂可再恋他处!”说罢,又怒而挥一挥袖。
汗,没想到夫人还是一夫一妻的提倡者,这两母女现在看来真是一个脾气,沈风笑了笑提醒道:“夫人你又跑题了。”
“还不是被拐偏了,”夫人怒瞪了他一眼,说道:“明天我做主,让你与岚儿结为兄妹,如此你便是我的义子,以后你便可常住林家中,我亦会帮你成家,助你立业,但你从此便姓林!”
“做你的春秋大梦!”沈风立即‘怒气冲天’,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原来她是打着这个主意,想把自己拐进林家,但这也就算了,但居然当干妈,在前世老子差不多二十七岁,跟她相差也就十岁,叫她干妈未免太滑稽了。
夫人愣了愣,这句话不就是自己方才说的话,没想到被原话奉还过来,也晓得自己的提议有些唐突,没有过多追责,但对于他的回答,已经有了准备倒不惊奇,于是笑道:“你真的不愿意吗”
沈风没好气说道:“不愿意”
夫人点点头道:“那我也不勉强你,此时天色已晚,你先暂住一宿,明日我还有事与你相谈。”对他实在没辙了,只好先缓住他。
沈风也懒得再回去了,刚才只不过想捞点便宜,能在这里住一晚自然是好,想也不想便点头应允下来,径自回到属于自己的小屋中,小屋中摆设如往,且一尘不染,想是经常有人打扫。
见到此,沈风心里一暖,仔细回想了夫人之前说过话,心里想道,难道真是自己误会了,想了想会,准备脱衣服睡觉,却瞥见窗外一个偷偷摸摸的身影。
(今晚争取三更)
第一百五十八章:误会澄清
沈风走出门外一看,瞧见原来是岚小姐,悄悄走到她后面,突然大喊一声道:“你是谁”
林可岚被突如其来的声音乍了一惊,转身过来,才见到一张讨人厌的脸,恼道:“你何时过来,也不出个声”
沈风笑道:“岚小姐大半夜不睡觉,在我屋子外偷偷摸摸做什么”
林可岚见他出来,脸色有些慌乱,窘窘说道:“谁偷偷摸摸了,我只是暂无睡意,才出来散散步。”
散散步散到我这里来,这小妞分明是意图不轨嘛,找这种烂借口,沈风好笑道:“要不要进来我屋里散散步,你大半夜待在我屋子外鬼鬼祟祟的,要是叫别人看了去,只怕明天一早就会绯闻满天飞,不要误会,我与岚小姐一样,都是十分重视名声的人。”
“哼,谁会误会,”林可岚白了他几眼,小声说道:“那我便进来小坐片刻”
林可岚进来后,便一言不发的坐着,而沈风想起了棉花的事情,顾自埋着头提笔在宣纸上写写画画,两人呈现难得的静谧,林可岚见他埋首在纸上在画着什么,好奇之下便凑过去瞧了瞧,只见图纸上画着奇怪的图画,林可岚好奇道:“你画的是何物”
“这是棉花纺车草图”
本来正在绘图,正巧她来了,趁着这个机会,把简单纺织结构图画出来,好让她找工匠去设计,算算时间,已经快到八月了,还有两个月时间棉花就会吐絮了。
林可岚仔细端详了会,好奇之下,又稍稍挨近了他些许,才道:“你画的纺车,好似和作坊的纺车不太一样”
闻着从她身上散发的芳香,顿感神清气爽,沈风嘿嘿笑道:“当然不一样,这里有两个滚筒,一个滚筒上布满铁制的尖钉,可以抓住棉花,将其跟棉籽分开,第二个滚筒上布满了短而硬的毛,将第一个滚筒上的棉花刷下来,使其不堵塞,这只是一个基本思路,剩下还需由我们大华的能工巧匠去改进,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了好的工具,才能事半功倍,你等会,我还有一个织布机一并画给你,你再交给工匠去设计”
竟然吩咐我去做事,林可岚忍住打他的冲动,哼道:“明**与我一起去,你可别想再当甩手掌柜,从今伊始你也要去作坊”
沈风直其身体,目光悄悄斜视,在她胸前的ru沟滞留了几眼,才咽了一口口水道:“我只跟你合作,可没有说给你当工人,要是天天去作坊,那我不得忙死”
林可岚白了他几眼道:“又没说让你当工人,我只让你去监督,便像我一样”
“嘿嘿,原来如此,去溜达溜达一下还是可以的,那好吧,改天你带路”沈风点头道,目光却是盯着她深不见底的ru沟,差点没把眼珠子掉进去。
“嗯,作坊的事你也要参与一些,免得秋分后,你还像个没头苍蝇,”林可岚轻声训道,忽地看到那张讨厌的脸近在眼前,吓得站起身道:“你何时与我坐在一起!”
靠,至于吗,站在一起又不是睡在一起,对于她这种‘指鹿为马’的无耻行径,沈风好笑道:“岚小姐,你是不是秀逗了,明明是你自己坐过来的”
真是自己吓糊涂了,连何时坐过去都忘记了,以后尽量离这家伙便是,林可岚红了红脸低声道:“都怪你!”说毕,走过去坐在他对面。
这也能怪我,沈风无奈一笑,继续埋首画着织布机的草图,这古代水平的织布机结构也是十分简单,不一会儿,一张结构图便在UU小说呈现出来,沈风逐把两张图纸交给她,伸了伸懒腰,准备好好睡一觉,却望见她还在原位,问道:“岚小姐,你还有事吗,我要关门睡觉了”
林可岚捏着自己的手指头,有些局促道:“是有点事情与你说”
沈风哦了一声道:“有事就说,”等了一会儿,却迟迟不见她开口,又笑说道:“是不是说不出来,要不选个黄道吉日再说”
“选什么黄道吉日,你以为是——哼”林可岚被他一句话弄得又羞又气,本来是紧张的心情,忽地轻松了许多,开口道:“当**在房中,是否听了什么话”
沈风想起来还有这个梗,忙说道:“岚小姐,关于这件事情我要澄清一下,当日我以为你是叫我进去,绝非故意,我以我下辈子的桃花运起誓”
林可岚脸色通红,急偏过去头去,把语气转淡道:“那你为何不立即出去。”
沈风尴尬道:“还不是怕你发现,要是被当场发现,你还不要发疯,我只好偷偷溜出去,”又急忙信誓旦旦说道:“但你放心,我什么都没看到,我是出了名的目不斜视加上非礼勿视”
林可岚一时语塞,听他如此说话,一时间也分不清真假,只好说道:“我暂且信你,但你以后莫再使一些诡思,事事可与我说明”
说得好听,要是当时被发现,还不是被你生煎活剥了,嘴上却道:“那这件事情就算翻篇了,岚小姐,来,我敬你一杯茶”沈风端起桌子上的茶水,给她递了过去。
“免了,你不是最讨厌那些礼数,别勉强自己,”林可岚白了他一眼,而后深呼吸一口气,低声说道:“那天晚上,你是否听了我说的话,才离开林家”
“原来岚小姐是要说这件事情,”沈风恍然明白,难怪她三更半夜不睡觉来串门,如今重提这件事情,沈风早已经释怀了,笑了笑道:“是听到了,不过站在岚小姐角度上,我非常理解,”又呵呵笑道:“岚小姐不用觉得内疚”
“我有何内疚——”林可岚嗫嗫嚅嚅说了声,只是底气稍显不足。
沈风笑道:“没有就好,大家各自睡个安稳觉”
林可岚眼中透着坚毅,锵声道:“那夜我说过的话,算不得真,总之我绝无半点怀疑你,”瞥见他迷惑的傻样,又重复道:“你找我合作生意,便是信任我,我亦会信任你,我虽是一介女流,但也知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今后你还是待在林家里,方便——方便我管制你。”
我去,你又不是我老婆,老来管制我,沈风心里小小地郁闷了一下,转而想道,之前夫人也说有误会,现在她又说不是真话,难怪真是她一时戏言。
“岚小姐——”沈风抬眼唤了一声,却哪里还有她的人影,不知何时已经离开,沈风无奈笑了笑,看来这小妞很想留住自己呀,连给自己拒绝的机会也没有,沈风无奈一笑,然后躺着睡去,一夜无话。
第一百五十九章:端倪
——天色刚刚破晓——
“沈哥哥起床了”一大清早,小环儿就来叫他起床。
沈风睁开眼睛,就见到一张粉雕玉砌的精致脸蛋,唇红齿白,眼神天真烂漫,可不就是小环儿吗,沈风见到是她,便知道脉络,问道:“是不是岚小姐叫你来的。”
“是呀,岚姐姐说有事找你,”小环儿脆声道,今天显是十分开心,两个酒窝片刻不离脸颊,想是因为听见沈风回来了,才这么欢快:“沈哥哥你终于回来了,环儿仅你一个亲人,你以后不要再离开了,好不好”
沈风本来还在考虑要不要离开林家,听环儿这么一说,心肠顿时软了下来道:“不离开了,这里吃好住好,傻子才愿意走。”沈风坐在床沿上,伸手想要摸了摸她的头,才发现够不着,一直以后都把她当成小妹妹,现在才觉得她个子原来不是很小。
“太好了,以后有沈哥哥陪我玩了”小环儿欢叫一声,兴奋的拍拍手道。
汗,自从把环儿丢给岚小姐后,还真没怎么照顾她,但她依然把自己当成唯一的亲人,就算在林家里,她还是认为自己只是个外人,沈风感受到小环儿对自己依赖,心中涌来一道暖流。
小环儿离开后,沈风快速梳洗了一下,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才去找岚小姐,此时天色尚早,昨夜又睡得晚,才睡了几个小时,此刻还感觉到有些困意,在前厅中寻到了岚小姐身影,她的身边还有一个夫人,沈风打着哈欠道:“夫人,岚小姐早上好。”
夫人指着桌台上放置的早点,微微笑道:“沈风,你刚起床还未用过早点,桌子上有些早点,是给你预备着的。”
还给我准备早餐,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待遇都不一样了,沈风嘿嘿笑道:“多谢夫人盛情款待”说罢,拿起桌上的早点大口大口吃起来,由于吃相太难看,夫人与岚小姐都偏过头去,不一会儿,桌上的精致早点就被他秋风扫落叶般吃完。
“好饱——”沈风摸着肚子道。
林可岚回过头,撇着嘴道:“你可有口福了,这是娘亲自下厨为你做的早点,也不慢点吃,像你这般吃,怎么吃出味道来”林可岚自顾说着,却没发现沈风走近她的面前,正在仔细看着她的嘴边,一惊道:“你看什么!”下意识地抹了抹自己的嘴边,然后望见一个小米粒粘在自己手指头上,脸色刷地红了起来。
“岚小姐可真会说话,明明是夫人为你准备,又顺便为我多做了一点的早餐,到你嘴里变成夫人亲自下厨为我准备的早点,”沈风鼓了几掌呵呵笑道,见她脸红得像柿子,不再调侃她,转而说道:“原来是夫人您亲自下厨,刚刚吃得太快,没有注意品尝其中美味,真是罪过呀”
沈风看了看林可岚一副算你识相的表情,又继续嘿嘿笑道:“那就麻烦夫人明日为我下厨,我再仔细品尝品尝”
“你想得美!”林可岚听他后面一句话,气得给他几个白眼道。
“用完早膳,那我们便出门,今**随我出行一趟”夫人脸上亦有几分薄怒道,这臭小子还吃上瘾准备赖上了,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今日要不是岚儿突然说想吃一下,自己也不会亲自下厨,假若不是如此,外人又怎么吃到自己亲自下厨的早餐,这小子倒好,还想再让自己下厨,真是蹬鼻子还上脸。
“原来是想喂饱我,再拉我出去干活,我就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沈风哈哈笑道,这两个娘们还真有意思,不过也不错了,能供应早餐,还算是有良心的。
母女俩脸同时一红,林可岚瞪了他一眼道:“吃了早餐还堵不住你的嘴,快点随我们出门”
沈风郁闷道:“昨晚到现在只睡了四个小时,要不改明天,昨夜我和你一起——”
“又在胡说八道,谁昨夜和你一起了,”林可岚急忙截住他的话,脸红耳赤说道:“懒人嘴中明日多,不用再多说,你昨——你答应我的,今日要和我去作坊。”说完,还偷偷往夫人那边看了一眼,见到母亲神色平常,才松口气下来。
沈风只好随着她们俩来到门外,谁叫他刚刚吃了人家的,走到林家大门外,门外已备好了一辆马车,旁边还有一匹嘶喘着的白马,林可岚说道:“今日程路较远,便给你骑乘马匹”
不错呀,想不到隔了几日,待遇都不一样了,还给我配马,放在现代,也算是有车一族了,沈风立即乐呵乐呵的,一步跃骑在白马上,显是风`流俊朗,威风凛凛,夫人见此笑道:“你乘上马,倒是有几分模样。”
沈风驱着白马小走几步,大言不惭道:“夫人我这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就是骑上一头驴,也能引得数家小姐竞折腰,不是我吹牛,我骑上马在升州绕两圈,明天来林家‘求亲’的小姐围起来能绕林家两圈”
“吹牛皮”林可岚不屑地说了一句,忽地噗嗤一声笑道:“这大清早的,哪里会有小姐,倒是阿婆阿婶较多,你要是能引来,我保不拦你”
得,当我没说,沈风心里一阵恶寒,夫人却出声责备道:“岚儿,你怎么也学会说这种话”
“女儿知错了”林可岚撇撇嘴道,却还狠狠瞪了沈风一眼,夫人看在眼里,无奈嗟叹一声,心道,女儿最近怎么老与沈风这小子过不去,时常见他两人拌嘴,连说话亦是学了他几分,以后得尽量让两人远些,免得女儿家不像个女儿家。
夫人扫了两人,清声开口道:“即刻上路,莫要误了时辰”
一车一马开始启程,骑在前头的沈风,一路上被不少小姐抛了几个媚眼,感受到了骑马的好处,心里不禁沾沾自喜起来,林可岚听到一些莺声燕语,也探出头来瞧瞧,才望见已经驶到了胭脂缭味地,又看见前头的那个人,正与几个风尘女子眉来眼去,气突然不打一处来,狠狠放在车帘子,重重地哼了一声。
里面的夫人问道:“岚儿你这是什么了”
林可岚言不由衷道:“女儿没事,只是看了不想看的”
夫人深知自己女儿的脾性,她说没事,那便是有事,好奇之下,也摇起车帘子探出头去瞧瞧,一看之下见两边青`楼林立,门口站着的皆是穿着暴露的女子,在那里挥巾媚笑,心里想道,不就是一些青`楼女子,岚儿生气些什么,又望见前头的沈风与那些女子在龇牙咧笑,再望了一眼正在生闷气的女儿,陷入一番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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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讨债
三人先是来到林家作坊,沈风第一次来到作坊,作坊规模十分巨大,古代生产工具不发达,林家这么庞大的织造生意,只有扩大规模,才能满足需求量,林可岚带着沈风了解整个作坊,一一详细地给他介绍,沈风什么都不懂,但林可岚却是耐着性子,从最基本的东西和他说起。
林可岚铁了心想培养他,沈风只好学起好好先生聆听她的言教,一早上下来脑子都变大了,而昨夜画的两张机造图纸,林可岚已经交给了工匠去做,就不用沈风来操心了。
中午过后,三人又马不停蹄前往一户人家,这也是夫人此行来的目的。
中途的时候沈风顺道去了一下酒楼,上次的谣言已经转变成对韩雨薇的褒扬,韩雨薇也不再用忍受谣言的煎熬,事情大白于天下,反而令她增添一股自信,做起事情也利落许多,整个酒楼生意异常火爆,这几日里,酒楼多了许多话题,先是开业的促销活动,再是夏才女亲自题写门联,再然后是关于韩雨薇的谣言,最后也反驳了谣言,酒楼的名气也随之越来越大。
看到酒楼正常营业后,沈风才和夫人小姐来到一户人家门前,沈风下马问道:“夫人,我来这户人家做什么”
“这户人家拖欠林家的银子,假如数目尚小,我便不追究,偏偏这欠数十分巨大,现今林家正准备转型,急需用到银子,没有这笔银子,只怕举步艰难”夫人皱着眉头说道。
“那没有写欠条吗,这么大的一笔数量不可能没有留下欠条”沈风提问道。
“欠条自然是有”夫人叹了一口气道:“但当日欠条是放在我二执事那里,我二舅却说欠条不知放在哪里,如今的难处真可谓口说无凭”
原来是这样,还真是口说无凭,那夫人现在是什么心思,把自己带来也没有用,晕菜了,真把我当成大罗神仙了,沈风心里无奈道,又好奇道:“这户人家与林家是合作关系,还是亲戚关系,夫人怎么借那么多银子”
“这户人家在京城,苏州,升州,济宁皆有不少匹布店铺,而林家与苏家皆是他们的最大供货商,与林家合作了三年之久,但两个月多前却说是银两周转不济,向我们赊几批布匹,我与母亲和二舅三舅商量了一下,才答应先供暂不收账”这次开口的是林可岚,看来她对这种事情也是十分了解。
两个月多前,也就是那时候差不多还在杭州的时候,当时正是林家与二三执事要分家,看来一定是二执事要求欠条放在他那里,没想到他们还布下了这个后手,这导致林家资金链有断裂的危机,假若成功了,颠覆林家主导权自然也不在话下。
沈风沉思了片刻说道:“夫人,我看这笔账款很难追回来,我们这样来,对方肯定是闭门不见,见了也是跟咱们耍赖皮”
夫人又叹了口气说道:“何尝不是呢,我在杭州时,已嘱咐岚儿来过几趟,正如你所说,皆是吃了闭门羹,连个面也见不着。”夫人心里却忍不住有点悲哀,那张欠条乃是被二执事故意藏起来,只怕现在已经化为灰烬,没想到自家人竟想把自己逼到绝路,心念到此,脸上露出微许凄然。
沈风见母女俩情绪不高,笑了笑安慰道:“事情总有个解决的办法,这次既然来了,总要先讨个说法”
夫人微微笑道:“沈风,你猜猜这家主人姓什么”
“姓苏”沈风呵呵笑道:“夫人不问还好,一问我便想到了由来,只怕是苏家向你推荐了这户人家,我看这次又是他们合谋陷害”
“又被你猜中了,这户人家主人叫苏大富,乃是杭州苏家的一门靠外亲戚,我后来才知道,这户人家进了林家的匹布,却暗中把林家匹布称为苏家的,为苏家造了名声,这次亦是他们合伙起来,来陷害林家,此事难办之极,”夫人微微笑,又称赞道:“但说不定以你的聪明才智,能帮林家度过这次危机”
沈风笑了笑道:“夫人你先别忙着给我戴高帽子,这事情不比往常,我们这次无凭无据,伸手想向人家要银子,套用夫人的一句话来说,做你的春秋大梦”
林可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是经常听到娘亲说这句话,心下觉得好笑,忍不住笑了出来,弄得夫人脸红不已。
“胡说八道什么,我何时曾说过,这事你尽力而为,成与不成我不怨你!”夫人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道,熟`女的芳香缭绕于空气中,风情而又蕴娆,转而说道:“你先让人去通报一声”
把我当马腿子了,我忍,沈风上前叩响大门,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家丁打开门问道:“请问你找谁”
“我找你们家老爷”沈风说道。
家丁听后,眼睛闪烁了一下说道:“请问你是?”
“我是升州知府柳家的家丁,我家两个小姐来想看拜见一下你家主人”沈风乱扯道,同时把夫人和林可岚说成是一对姐妹,让身后的夫人听得微微一恼。
家丁哦了一声说道:“那边请两位小姐稍等片刻,我去看看,”不稍片刻,家丁又回来说道:“两位小姐,不好意思,我家老爷今日不在,请两位小姐择日再来”
“不在?”沈风凝视他的双眼,然后猛地一上前推开门,却发现前方有一道身影匆匆闪了进去,沈风眯着笑了笑,如自己所料,这苏大富一直在家,只是每次都搪塞了。
“你干什么!”家丁惊问道,同时伸手一推搡,想要把沈风推出去,但他的力气哪能推得动沈风。
沈风站着任他推动,大叫怒道:“你这家丁小小年纪怎么也学会说谎,我看你也就十六七岁,你知道说谎以后下地狱是要被拔掉舌头的吗”
小小家丁有些害怕,吞吞吐吐道:“我没有说谎,我——我家老爷确实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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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讨债陆
“说话的孩子以后生孩子会没有***,你可要想清楚了”沈风嘿嘿笑道。
“你!你胡说”小小家丁稚嫩的脸庞,露出一丝惊慌,不禁发愣了一下。
沈风一把拨开他,那个小小家丁哪里拦得住他,他一脚踹开大门,急步走进前厅内,看见正在匆匆躲避的苏大富,沈风快步上前拦住,冷笑几声道:“原来苏老爷在家,怪了,方才那个家丁还说你不在府中,“老爷,老爷”小小家丁在后面追着喊道。
前厅中的苏大富避无可避,神态仓促地惊问道:“你是何人”
“我是杭州林家的一名高级员工,我家小姐和夫人特来登门造访苏老爷,此时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沈风高声道:“苏老爷明明在府中,为何你的家丁却说你不在”
苏大富眼中闪烁不定,虚伪地笑道:“这个家丁是昨日才来的,比较没有眼力见儿,原来林夫人和林小姐已经在门外,真是失礼了,”苏大富对着那名家丁怒责道:“我明明在府中,你也不仔细看看,怠慢我的客人,还不快去请林夫人和林小姐进来”
小小家丁呆了呆,才急忙说道:“小的马上就去”
沈风冷笑看着他做戏,这苏大富脸皮极厚,被当场捉了个现行,居然还能脸不红气不喘,反而若无其事,看来人越老,脸皮是越厚,沈风在心里鄙视着他。
不稍片刻,夫人与岚小姐被请了进来,苏大富急忙迎了上去,赔上谄笑道:“不知林夫人与林小姐登门造访,有失远迎,请两位见谅”
夫人受了冷遇,心中忿然,加上这人与苏家合谋陷害林家,自然不予他好脸色,语气冷淡道:“不必客气,苏老爷近来可好”
苏大富谄媚笑道:“托夫人的福,老来一切安泰”
夫人心中哼了哼,想起这人讹了林家二十万两,自然是安泰得很,嘴上不冷不热讽刺道:“前几日听闻我小女说,苏老爷今日去了京城,怎地这么快便回来”
“今日才回,今日才回”苏大富老脸冒着冷汗道:“赶巧我早上刚回来,午后正迎夫人来登门”
夫人微微笑道:“还真是‘巧’了!”苏大富听得出她口语的讽刺,只能干笑几声。
夫人沉默了会,看似无意地问道:“苏老爷的布庄最近生意可好”
“布庄生意是愈发难做了,光是今年在升州,布庄又新开了四家”苏大富长叹短嘘道,与夫人说了布庄的近况,大部分都是向夫人叹怨布匹不好卖,但沈风听他说话,却好像在背书似的,与旁边的林可岚交会了会,继续听他们说话。
苏大富长长说了一大堆,最后说道:“是不是林家的匹布出了些问题,最近不少布庄遇到不少退货,我听闻前段日子,林家染坊出了些问题,而最近退来的林家匹布居高不下,是否就是因为这个缘由”
夫人平静道:“林家的匹布绝不会有问题,我林家一直秉承诚信经营的理念,绝不做以次从好的勾当,苏老爷请放心”
“是是是,我对夫人自然是放心,”苏大富笑道:“我与你们林家合作多年,自然信得过林家”
夫人听他倒打一耙,脸上隐隐有忿意,隐忍着不发,胸前的shuangfeng略略叠涨,显是生生压下一股怒气,转而说道:“苏老爷方才说生意不好,为何我听闻苏老爷最近在西郊购置了一处庄园”
原来夫人也是有备而来,早就将苏大富最近的动态调查得一干二净了,不然她也不会急忙从杭州敢来,沈风听得暗暗一笑,这苏大富要是光明正大和夫人斗,还是嫩了点。
苏大富闻言,神情略显尴尬,舌头有点打结道:“这——我这些年亦有一些积蓄,这里太吵杂,我才在西郊购置一处庄园来安享晚年”
夫人心中冷哼,有积蓄还来与我借钱,前腔不搭后调,听了简直令人作呕,夫人略有深意的说道:“苏老爷真是懂享受”
苏大富听出她话里藏着的另一层意思,脸上募地露出尴尬神色,又听夫人问道:“苏老爷布庄中的最近一批林家匹布卖得如何”
苏大富心里有鬼,说道:“从三月到如今,只卖了堪堪一半”
夫人听他话里没有五月那批货,早已料到他会如此说,微微一笑道:“三月正值换季,苏老爷布庄的生意不至于如此差,况且三月那批本就数目不大,若再一一分配到苏老爷手底下的各个布庄,所持数目便更少了,如何会卖不出去”
苏大富被夫人步步逼退,额头上冷汗连爬带滚的留下来,仓惶道:“其中缘由我亦不知晓,或许民众穿惯了林家的衣裳,想换换鲜儿也说不定”
沈风暗暗冷笑,林家的制衣自己也见过,特别是女儿家的衣裳,可以说是大华最好看,质量最好看的,至于男人的衣裳则做得端正儒雅,也是较符合古代男人的喜好,而古代又没有品牌之分,这苏大富竟然说穿腻了简直是胡扯,也难怪这苏大富不想见岚小姐和夫人,原来是自知几斤几两,怕说了什么纰漏,才故意闭门不见。
夫人冷声说道:“我日前才去苏老爷的布庄看了看,苏老爷的布庄内已没有三月的匹布,听掌柜说,早已卖完”
面对夫人的步步紧逼,苏大富有些失措,言词都有些不利索:“不是,我、我、我——”苏大富一时间话都说不下来,迟疑了片刻才高声说道:“可能是我记错,布庄内匹布每月来来回回有十几批,我年纪又有些大,难以记得那么多,呵呵,原来布庄内的林家匹布已经卖完了”
“是吗!”夫人凤眼逼视着他道:“那又看见你的布庄内有一批林家匹布,我们林家的匹布,凡是出产自何月,皆有特别的记号,我仔细看了看苏老爷的布庄,却陈置着五月份的林家匹布,这又是何故,苏老爷方才不是说,布庄内已无林家的货物”
苏大富一时语噎,久久说不出话来,沉着一张脸默然不语,沈风看得暗自叫好,这苏大富哪里是夫人的对手,从能力上来说,夫人属于太上老君级别,而苏大富就等同于太上老君香炉里面的煤灰,夫人三言两语就能搞定他,说不定当初夫人会跟他合作,就是因为这个人比较笨,觉得比较安全,沈风在心里把夫人想得比自己还奸诈。
苏大富沉默了许久才假装恍然道:“噢!我记得了,你看我这记性,那批五月份的货物是向其他布庄低价转手而来——”
“够了!”
夫人闭目不耐烦轻叱了一声,他话里虽是句句漏洞,但苦于没有真凭实据,实在奈何他没办法,而他这般故意装作没有此事,叫人拿他没有办法,暗暗叹息几声,夫人目光一冷,凌厉道:“别的话,我便不再多讲,我允若你日后你再向林家进货,便以六成于之前的价格吃进,我林家的匹布在大华之内皆负盛名,如此一来,便够苏老爷大赚一笔,若你不信,可白字黑字写清楚,我虽是一介女流之辈,但向来皆是言出必行”
苏大富闻言,微微一惊,他是商人,自然可算出其中好处,双眼冒出金光来,夫人察言观色,神色转厉道:“但我只有一个条件,这个条件你心里一定清楚,我便不用再说出来,”夫人再看一眼他,见他陷入沉思,沉声问道:“你认为如何”
苏大富迟疑不定道:“这——”
夫人再出言道:“苏老爷,你可要好好想清楚,我林家平日待你如何,生意讲究信誉,能像林家如此对你的,相信再无第二家”
夫人话锋一转,厉道:“但若是你执迷不悟,我若将你这等丑事告知同行,恐怕你日后将难以再在江苏境内经营,相信苏大爷知道我在江苏商会可以说上几句话”
高明啊,沈风在心中大声叫好,这才是夫人的杀手锏,之前玩得都是心理战,先是步步盘问,让他心里崩溃,再允若他一些利益,接着打一套感情牌,最后再辅于威胁,可以说,夫人已经做到极致了,就看苏大富会不会自己权衡利弊。
苏大富陷入了挣扎中,一边是巨款,一边是一个上佳的长期合作伙伴,两头都让他心动,一时间左右为难起来,而且她说得极是,若是丑事公布之后,恐怕日后难以在江苏立足。
林可岚、夫人、也都在静静等着他的决定,而沈风却不怎么看好。
究其原因,他看这个苏大富是个没有智慧的人,没有智慧的人只会注重眼前利益,加上他陷害了林家,以小人心态作祟,便想着林家日后会报复他。
良久之后,苏大富叹了一口气,才咬牙狠说道:“林家的匹布,我没有再进的打算,请夫人另择他家”
夫人与林可岚同时露出失望的神色,两个人脸上卸去了神采,变得黯淡无色,微微垂下头,半响之后,夫人长长地叹了一声,脸上越发显得忧愁:“既是如此,那我不便再打扰,岚儿,沈风,我们走吧”
苏大富谄笑道:“那请林夫人慢走,来人啊,送客”
夫人与岚小姐走出门外,两人皆是无精打采,仿佛四个大姨妈同时来到她们身上,神色说不出沉郁,沈风也不去打扰她们,径自为她们唤来马车,马车上的小厮,刚想打盹会,却见沈风与主子出来,对着沈风说道:“沈哥,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沈风笑着说道:“是啊,一杯茶水都没有蹭上就谈崩了,我们先回去吧”
说罢,沈风去牵来自己的白马,把马牵到夫人与岚小姐身旁,问道:“夫人,小姐,我们现在就回去吗”
“不急!”夫人歉然道:“方才都是我在说话,都来不及让你说一句,沈风,你对方才之事有何看法”
“让我说,我不会比夫人说得好,夫人已经做到极致了,”沈风笑了笑道:“至于看法,也不是没有,但都是消极的,既然夫人想听,那我便说说,这个苏大富既然当初能陷害林家,从那一刻起,便把自己的良心给抹去了,夫人想要他良心发现,实是困难之极,再者,他这人充其量只是个暴发户,没有长远的眼光,只重眼前的利益,想要把他欠款吐出来,唉——”后面的话,沈风没有说出来,想必她们俩也明白。
两女闻言愁容更显于色,还露出一股绝望,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色,沈风见状,心中觉得不忍,但要让他说那些好听的废话,不如说些实话,让她们及早另寻出路,心下稍稍好奇,这欠款到底是什么数目,让夫人急于拿回,于是开口问道:“夫人,请问一下,这苏大富到底欠你们多少银两”
夫人意兴阑珊道:“整整十七万两”
沈风听罢倒吸一口冷气,问道:“怎么会那么多,不是说是货款”
夫人解释道:“除了货款,林家还借了苏大富十五万两,林家已大不如前,近两年收不敷出,再加上家中有些人挥霍无度,最近又碰上分家之事,可谓是雪上加霜,如果没有这十五万两,只怕林家会一朝不存”
林可岚紧忙宽慰道:“娘亲没事的,我们一定能想出法子,让林家度过难关”
沈风忍不住好奇道:“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还要借那么多银两”
“唉,当时二三执事执意如此,为了此事还数翻吵了几次,最后由苏家和杭州知府王世威出面担保,我才决定借给苏大富,欠条亦写着由苏家苏德伦和知府王世威承担,且写着一个月之内必须还清,可怎知——”夫人面色转为凄婉,声音也低了下来道:“如今欠条不在,王世威入狱,林家也与苏家不睦,这祸事只能由我承担,唉,是我害了我林家!”说到最后,夫人眼眶红红的,几乎要落泪下来,饶是她性子坚强,才没有在大庭广众下落泪。
林可岚见母亲自责,心里亦是难受得紧,急忙劝慰道:“娘亲莫要这般说话,这些年娘亲为家里奔波劳累,实属常人不能,奈何豺狼奸人一心想谋害林家,焉能是娘亲的过错,要说过错,只能论我,我终归太年幼,不足与掌任林家家业,才致使今日之祸”
见两母女相互揽着过错,沈风心中无奈道,她们不是没有能力,只是太妇人之仁,太轻信林家另外两个执事,虽然夫人没有说出来,但可以猜想到她一定是为了避免伤了亲情,才借钱给苏大富,无论是太重亲情或者妇人之仁这都没有错,而且称得上是优点,但这两个品质,放在商业上却是大大的错误,不少家族企业,都是自家亲戚当管理层,很多都被弄得乌烟瘴气,而妇人之仁更不用说了,商场如战场,太仁慈便像只没了爪牙的老虎。
沈风也想帮帮她们一时之间还没有办法,只能说道:“夫人小姐别这么丧气,天无绝人之路,我们先回去想办法,等晚上的时候,找几个信得过的人,大家开一个紧急会议,群策群力,各抒己见”
夫人也知一味哀叹于事无补,点点头道:“恩,晚上回去再行商议,沈风你主意比较多,希望你能为林家想想办法”
汗,我又不是阿拉神灯,什么都有办法,而且这次真是难办之极,本想给她们两个打针预防针,但望见夫人与岚小姐期颐的眼神,话到嘴边变成:“我尽力而为”
夫人与岚小姐闻言,脸上恢复一些神采,仿佛是对他极有信心,施施然提裙上了马车,沈风见她们两个似乎对自己信心十足,心里暗自后悔,我晕,没事说什么漂亮话,要是到时候想不出来,不是更让人失望,连自己都会鄙视自己,想到此,心里倍感压力,整个人像失了神般,焉萎的骑上了白马,完全没有刚来时的意气风发。
(第二更,差不多四千七,我写得很努力,很用心,每一段话经过认真的修改和斟酌,大部分还靠劳力,说实话,我这样对小说、对读者已经很用心了,请大家多支持我”
第一百六十二章:林家紧急会议
回去的路上,夫人却说顺道去柳家一趟,原来是柳宗礼离开之前,让柳婉词去林家小住一段时间,这下可顺了沈风的心,他一下子变得精神抖擞,策马疾往婉词家赶去,待到她家之后,几女少不了一阵寒暄,热闹的气氛冲淡了夫人与小姐的愁绪。
把柳婉词接到了林家之后,自然是要好好盛情招待一番,夫人本就十分喜爱她,简直待她如亲生闺女般,而柳婉词年幼成孤,被柳宗礼收养之后,却早早逝了养母,对夫人也是极是敬爱。
在当晚,夫人在家宴上干脆把小环儿认成义女,小环儿也就顺理成章的变成林可岚的妹妹,林可岚自然是高兴,柳婉词第一次见到小环儿便喜欢上这瓷娃娃,而她又是沈风的妹妹,亦是对她疼爱有加。
沈风今晚也难得可以和她们几个一起吃饭,除了他和表四少爷,其他都是女性,她们几个女人说些女儿家话,而沈风则和表四少爷挨坐在一起,表四少爷几天没有见到他,前几天还听说他离开了林家,这一见他重新回归,寒暄道:“沈风,听说你前几日离开林家了,有什么事让你想不开,说出来本少爷罩着你”
“免罩,免罩,”沈风嘿嘿笑了笑,惊见他手里还捧着一本书,好奇道:“少爷今日怎么吃饭带了本书。”这猪头莫非转了性子,从荒yin青楼变成刻苦求学,那这转性比变性还不可思议。
表四少爷压低声音道:“最近升州不是来了一个夏才女吗”
“是有这回事,”沈风旋即明白过来,大惊道:“难不成少爷想对夏才女下手!”我日,这货真是什么女人想敢想,上次是茵儿,这次是夏嫣然,不过夏才女与他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没戏。
“正是!哦,不是,我是想与夏才女一起吟兴诗词,”表四少爷谈起夏才女眼睛都绿了,嘴上的哈喇子快要流出来:“书中自有颜如玉,此话果然不假,一旦我学有所成,必将挑动才女芳心,嘿嘿嘿”
“那是一定,少爷若想求学,天下再无才子”沈风赔笑道。
“对了,沈风你是不是对我表姐有意思?”表四少爷突然问道。
沈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无语道:“你从哪里看出来了,我一向很规矩的,岚小姐是林家小姐,我就是个打工的”
“噢,我以为是你求爱不成才负气离开林家,”表四少爷恍然道:“假如你对表姐有意思,我劝你还是及早死心,表姐比较中意一些尊礼君子,但沈风你同我一样,都是Lang荡不羁的人”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能和少爷一样Lang荡、一样不羁是我荣幸,”沈风嘿嘿笑道:“少爷多心了,我对你表姐没有意思,如果杀人不犯罪,我看你表姐一定立刻来掐死我”
“这就好,我当你是自己人,才与你说这番话,你若追求我表姐,那便等于女人逛窑子,无棍来打洞,”表四少爷忽地装起了长者,教育起沈风,又洋洋得意道:“几日苦学便有所成,女人逛窑子,无棍来打洞,啧啧,真是好诗”
沈风彻底对这个猪头无语了,这种诗句,三岁小孩都能来上几句,为了避免和他说话降低自己的智商,沈风干脆一股脑埋下来吃饭,两耳不闻事,一场家宴下来,带着欢声笑语而结束。
到了亥时,沈风正准备去敲柳婉词的门,却被红叶叫去,说是夫人有请,沈风不想也知道是关于白天的事情,带着瞎子打鸟有一杆是一杆的想法,随着红叶来到议事堂。
议事堂里除了夫人和岚小姐,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人,他们年纪大概三十左右,估计都是林家的高级骨干,才有资格坐在这里,如今林家已一分为二,这两人应该属于夫人的‘嫡系’。
夫人微微笑道:“沈风你来了,你便坐在岚儿身边”
沈风不客气地坐在林可岚身旁,以他一个书童的身份能坐在林可岚的身旁,是莫大的光荣,连对面那两个高级骨干都忍不住有些羡慕,可沈风却觉得这个座位有些烫,坐在什么位置就要出相应的力气。
夫人把这次的事情简单说明一下,沈风对面一人随即提议道:“不如把苏大富告到衙门去,或许可以力争一下”
夫人摇摇头道:“告到衙门至多能追回货款,但欠款却不能追回来,况且能否还不是一个准”
另一人开口道:“我们可承诺与他长期合作,且价格给于他优渥一些,说不定苏大富会考虑看看”沈风在一旁点点头,这个办法比之前那个靠谱多了,可见这个人有几分能干,不过还是没戏,夫人白天早就试过了。
果然,夫人微微笑道:“林安,你这个方法尚可,但我白日时已与苏大富商谈过,他还是拒绝了”
这个叫林安的高级骨干闻言,脸色黯然了一下,旋即又陷入思索中,反而他身旁的那个人,见林安被夫人夸赞,眼神有些嫉妒,急忙开口狠道:“不如找几个人把苏大富给绑了,逼迫他再写一张欠条”
林可岚皱着眉头说道:“怎可如此,他日官府第一个来清查林家,此法万万不得”
夫人笑着说道:“林祥,你总归太年轻,林安长你几岁,你要多向他学习才是”
林祥怏怏不快道:“是,夫人”
沈风看得心里暗笑,一个叫林安,一个林祥,应该都是夫人的心腹,我看这个姓,都是夫人赐给他们的,不过这个林祥比林安可就差多了,他太急于求成,所以想在夫人面前表现自己。
几个人各抒己见,沈风倒像个没事的人,一言不发地坐在那儿,不是在他装逼,他真是暂时没有想出好的办法,虽说有点头绪,但不知道能成不能成,只好干脆闭上嘴巴。
半个时辰后,夫人见沈风低头缩在女儿旁边,想蒙混过去,不禁一笑道:“沈风你今晚怎么如此安静,平时你的话不是很多吗,可有想到好的办法”
沈风抬起头,扫了对面两人,坦然道:“我没有想到办法”
夫人微微笑道:“此事不是一朝一夕能想出来的,我之前太为难你了,你不必太过于自责。”夫人以为他安静,是因为没有想出办法来,这才出言安慰他。
沈风笑了笑道:“我明白的”
夫人展颜一笑道:“既然今日再无妥当的办法,那便择日再议,你们先行回去休息”
沈风却看得出来夫人是故意表现得极其镇定,越正常也就是越不正常,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急,只是假若此时连她都慌了,那整个林家便会人心惶惶,所以她只能强装平静。
待到刚才那两个高级骨干离开后,沈风却突然说道:“夫人,小姐,我有一个办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我说出来给你们听听”
正要起步离开的夫人与小姐,听到他的话,急急回过头,纷纷移步走到他身边,林可岚执住他的手,惊喜道:“此话当真”夫人亦是惊喜接口道:“方才你为何不说”
“是想到一个办法,刚才不方便,这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沈风在小手抚摸了两下,一本正经说道:“夫人,你能不能先让你女儿放开我的手”
林可岚一看自己的手还牵住他的手,脸一下子变得羞红,且是在娘亲面前被他当场说开,急急把他的手丢开,恼说道:“到底是什么办法,快快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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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很简单,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沈风奸奸一笑道。
夫人急忙问道:“那要如何做““这个嘛,那要看夫人愿不愿意做了”沈风老生常在,一脸神秘的笑道。
夫人恼怒道:“臭小子,别卖关子,速速说来,能与不能一听便知”夫人心里十分着急,连臭小子都喊了出来,这一喊,让旁边的林可岚吓傻了眼。
沈风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先别发呆,去帮我取来笔纸”
林可岚这次没有与怪他使她腿子,哦了一声,急忙到边上桌柜去取笔纸,夫人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又在卖什么关子”
林可岚很快取来笔和纸,沈风奸诈一笑道:“这苏大富不是陷害林家吗,我也让他试试被陷害的滋味,这个方法其实很简单,明日我们过去苏大富家,就说林家急需银两,想要把升州的店铺低价转让给他”
“转让!我林家还不至于到如此地步!”夫人疑惑道。
“这我当然知晓,低价转让只是招魂蟠,目的是为了使得苏大富入套,”沈风笑了笑说,非常时期,夫人的神经都有些敏感了,继续说道:“现在岚小姐请你按我说的写一张转让契约,必须一字不漏”
待见到她磨墨蘸笔之后,沈风才说道:“本人林可岚,因资金周转不济,现将升州城内林家四间匹布店抵押与苏大富,每间收苏富银两五百,万不得转手别人,一年后有了银两,每间则需付苏大富银两六百,万一年后无及时收回,则四间匹布庄归苏大富所有,立此为据,双方需即交即付”
沈风一边念着,林可岚一边奋书疾笔,念完的时候,她刚好写完,沈风笑着说道:“夫人,小姐请你们过目,这张契约有没有什么问题”
夫人与林可岚把契约书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瞧了几遍,也看不出其中有什么端倪,夫人摇了摇头迷茫道:“看不出来,但林家匹布店只值五百两,这太少了些”
“我就要让苏大富看了,认为自己捡到便宜,也让他觉得林家已经山穷水尽了,”沈风神神秘秘笑道:“你们再仔细看一遍,注意里面的文字”
夫人与林可岚又重新看了一遍,过了半响,夫人目光熠了熠道:“要说有偏差,就是一年后与年后,但如此短差的时限,一般不会在意”
“夫人真是慧眼金睛,倘若要骗过夫人,这个办法说不定没有用了,”沈风顺势拍了一个马屁,从她们手中拿来笔和纸,在契纸上面点了两下,重新交给她们道:“岚小姐,麻烦你再大声重新念一遍”
林可岚接过契约,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本人林可岚,因资金周转不济,现将升州城内林家四间匹布店抵押与苏大富,每间收苏大富银两五百——万”
念到五百万两时,两女面面相觑,沈风笑道:“还没有完,小姐请你继续念下去”
林可岚继续念道:“每间收苏大富银两五百万,不得转手别人,一年后有了银两,每间则需付苏大富银两六百万,一年后无及时收回,则四间匹布庄归苏大富所有,立此为据,双方需即交即付”(古代契纸书写格式,都是从上往下,从右到左,中间没有标点符号)念罢,夫人与林可岚神色惊愕不已,这只是换了一种念法,便从五百两变成五百万两,不得不说,这招真是够绝的。
沈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到两女的表情变化,对这个办法信心增加了几分,连夫人与林可岚都无法识破,这苏大富就更难了,奸奸一笑道:“现在契纸一变,时限都变成一年后了,我们到时候一口咬定是五百万两,看苏大富能拿我们怎么样,有一点还需要注意一下,到时候请小姐先念一遍,再将契纸交给苏大富,这样无形中给他灌输了一个先入为主的观念”
沈风继续说道:“如果苏大富上当了,到时我们便在气势上压迫他,苏大富肯定拿不出那么多银两,我们便退而求其次,只要回所有欠款,夫人,你看这个办法行吗”
夫人与林可岚眼神交汇了半响,迟疑道:“这个办法会不会太——”
“太奸诈,太卑鄙是吗,”沈风无奈道:“夫人你想想,有今日的地步,就是受了那些奸诈卑鄙的办法,商场尔虞我诈十分平常,我们又不是杀人放火,奸诈又怎么样,卑鄙又怎么样,想要在残酷的商场中生存下来,就要无所不用其极,夫人我再说句不好听,这次你们被陷害,不能怪别人,只能怪自己太感情用事,表达亲情可以用很多办法,但林家的家业若都是布置着你的亲戚好友,这样只会使得你步步局限,放不开手脚”
沈风又继续说道:“况且我们只是要回属于自己的欠款,要说我,我们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大慈大悲了”
夫人尚有疑虑道“可如此一说,难保别人传林家闲话——”
沈风冷笑几声:“传林家闲话的人还会少吗,而这些**都是林家的竞争对手,你规规矩矩经营,经营得好,别人嫉妒你背后说你坏话,经营不好,别人不同情你还落井下石,巴不得你一辈子翻不了身,夫人,这种事情你应该经历得比我还多,人善被人欺,该狠则狠!”
林可岚出声说道:“他说得也有道理,娘亲,这些年我们母女遭人说的闲话还会少吗,对付苏大富这种恶人,便要用惩治恶人的办法”
夫人陷入思虑中,良久之后,目光中多了一道坚毅,凝眉沉声道:“那好,便用这个办法”
沈风见她答应下来,还真是不容易,这个办法违背了她一贯的做事原则,但沈风没想到岚小姐会支持他,难道她在耳濡目染下,被自己影响了,那可真可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见两女如释重负,沈风却说道:“这个办法还不一定管用,说不定苏大富看出来,你们还是别高兴太早,要是苏大富见了你们的表情,一准露出马脚,所以还是请夫人和小姐表现得万籁寂空,尽量显得悲凉一些”
林可岚瞪了他一眼道:“好端端的,泼什么冷水,”又冷哼道:“这你放心,只要看到你,我心情便好不起来,所以你明日要与我们一道同去,娘亲,你说是不是”
“你这丫头,怎么老和他斗嘴。”夫人责怪道。
林可岚闻言立即噤声下来,心道,想想这日子,有不少次是自己主动去找他拌嘴,难不成这已变成习性,想了想有些后怕,心中暗暗警惕自己要改了这个‘陋习’。
沈风丝毫没有在意,这小妞早和自己过不去,从杭州到升州,从家里到外头,没有一次给自己好脸色,正如表四少爷说的,脾气不对路,沈风笑了笑道:“小姐,你今晚想想如何把契纸的内容整整,比如把契纸对折起来,两个万字上好在一条线上”
林可岚闻言,旋即领会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糟糕!”
沈风忽然大叫了一声道:“夫人,小姐,我有事先回去了,晚安”
夫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喟叹道:“我从未见过像他如此聪明的人,且常常不按套路来,呵呵,这小子的鬼主意有时倒是管用,岚儿,你说他这次想的办法会有用吗”
林可岚见他匆匆离开,心里猜想他急着离开,定是不干好事,盯着他离去的方向,有些走神恍惚,隐约听见有人问话,答非所问道:“他便是那么坏的一个人”
夫人拧着眉头道:“岚儿你说什么,我是问你,沈风这次想的办法会有用吗”
“啊——”林可岚回神过来,脸红了红道:“或许有吧”
“希望如此,”夫人见女儿有些心不在焉,关切问道:“岚儿你是不是病了,我看你有些心不在焉,若是如此,尽早去休息,你今日也随我在外奔波劳累一天了,我即刻命人煮一碗参汤,你睡前喝下”
林可岚急忙道:“娘亲,女儿无恙,方才只是在想着明日如何应变,娘亲也早些去休息,女儿先出去了。”说罢,卷起长裙而走。
=======沈风匆匆告别她们,急忙往柳婉词房间跑去,这个时辰不知道她睡了没,这么好的夜色,这么帅的我,太早睡觉,太Lang费了。
沈风带着一脸坏笑来到柳婉词所在房间前,却见到她的房间却已经昏暗,这时走来了一个丫鬟,也是夫人特意准备的丫鬟,沈风对她招招手道:“小燕,你过来一下”
“沈哥你找我吗”
小燕听见沈哥喊自己,高兴地走了过去,升州和杭州的家丁丫鬟经常有书信往来,没少听几个要好的姐妹提起沈哥如何机智过人文采风`流,且长得又颇俊俏,此时见他找自己,心里不禁有些欢喜。
沈风神秘兮兮地凑近到她耳边低声问道:“小燕,今日来的柳小姐是不是安排在这个房间内”
小燕先是如见到色`狼般吃惊地看着他,然后整张脸变得通红,娇滴滴说道:“哎呀,沈哥你万不可如此!柳小姐乃是夫人与小姐的贵客”
什么跟什么,这小丫头什么意思,沈风听得一阵糊涂,小燕一阵扭扭捏捏过后,便拉起他的衣袖,红着脸羞涩道:“沈哥你若是想要了,我——我给你便是!”
靠,原来是把老子当成是兽性大发的采`花贼了,沈风听得脑门冒出黑线,郁闷道:“小燕,我就是想知道柳小姐在不在这个房间,绝无没有其他念想,林家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最纯洁的人”
小燕才知自己会错了意,想起自己方才像花痴似的,小脸尴尬之极,噎涩道:“柳小姐今晚在小姐的房内,沈哥你若没有其他事,我便先去忙了”
说罢,扭着小屁屁匆惶而逃,刚才还一副要把自己办了的样子,现在却变成害羞的小姑娘,沈风看得心里一阵好笑。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