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茵儿归来
外面发出一阵阵撞击声,整个监牢也是微微颤抖,沈风不禁加快动作,监牢墙壁没有那么容易挖穿,墙壁厚而坚固,要挖穿极其花费时间。
挖了将近两个时辰,墙壁已经差不多快被挖传,而外面的禁卫也快冲破铁门,沈风转而道:“李大人,通道一旦挖好,你就带着府兵先撤走。”
大理寺卿道:“你要留下来?”
“我去守着大门,你们先离开。”沈风笑着道:“李大人,现在你若是和我撇清关系,或许就不用逃难,夏侯屠他的目的是我,只要大人袖手旁观,便不会有事。”
大理寺卿冷哼道:“你当我李成德是什么人,夏侯屠带兵屠杀我大理寺十余人,简直不把本官放在眼里,本官怎能向他服软,待明日一早,我便面见圣上,参他一本!”
说得好听,这老东西根本是看中老子给他的消息,但这种利益的合作往往来得更可靠,沈风暗暗鄙视他,转而摇头道:“今夜发生的事情到了天亮便就此结束,大人勿要在皇上面前提起此事,夏侯屠身为统领禁军,缉拿刺客是他的本职,到皇上那边你们各执一词,谁也奈何不了谁,倒不如就此放下,反而能迷惑对方。”
李成德忿忿不平道:“但此事若是就此作罢,难消我心头之恨!”
沈风脸上露出一抹熟悉的奸笑,然后学着三国里面那些谋事,猛地一击掌,招招手道:“李大人想报仇便附耳过来。”
李成德凑了过去,细听他说话,听罢,当即拍手称好:“就依照你说的办!”
沈风点头道:“你们先撤退,我在这里拖延时间!”
说话间,墙壁已经被挖穿,李成德带着府兵急忙撤出,而沈风肚子在监牢内布置防线,只带夏侯屠冲进来。
少时,铁门便被冲破,当头一人正是夏侯屠,他提着大刀踏入监牢内,见监牢中只剩他一人,不禁皱紧浓眉环顾了四周,仍不见其他人,先留了一个心,转道:“你还想抵抗吗?”
沈风笑呵呵道:“不抵抗,想和将军聊聊天,我想知道将军为什么要杀我?将军若告诉我,我便告诉你想知道的事情作为交换信息,如何?”
夏侯屠一眼便看破他的诡计,冷哼道:“你想拖延时间!”
被他识穿心思,沈风神态轻松地叹了一声道:“将军真是慧眼如炬,一眼便被你看穿,那就不用再说,杀过来吧,我能杀几个是几个。”
他这么轻松平静,夏侯屠反而不敢妄动,观望了一下四周环境,沉声道:“此处有陷阱,大家小心点。”
“你们还不上来,我就一个人你们还不敢上来,群殴啊,那么好的机会都不上。”沈风不耐烦地催促一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你们慢慢酝酿,我先热个身,好久没有打架了,筋骨都松了。”说罢,沈风在地上做了几套热身动作,把旁若无人演绎到了极致,眼前可是一个军中第一猛将加一千禁卫,他却告诉对方要先热热身。
夏侯屠看着他在监牢内张牙舞爪地做着一些奇怪的姿势,脸上顿时生出怒气,但这么狭小的监牢,若是一步不小心,就很能可能落入对方的圈套,而且在监牢太小,一千禁卫反而是个累赘,想到此,转喝道:“你们先退出监牢。”论武力,夏侯屠自信在他之上,与其让禁卫围堵门口,不如让他们撤出去。
“靠,你们看不起我!”沈风瞪大眼睛,气急败坏道:“别走,快回来,我死也要死得壮烈一些,一千人围攻我一个,壮哉!”
夏侯屠怒哼道:“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要杀你,只凭我足矣,曾经死在我刀下的亡魂不乏一方英豪,你能死在我刀下,也算你的荣幸。”
沈风冷笑道:“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废什么话,动手吧!”
夏侯屠仍旧是有所顾忌,迟迟没有动手,沈风刚摆好了姿势,见他还不动手,不由得骂道:“胆小鼠辈,你到底来不来,不来就给我滚回去。”
“不要太狂妄!”夏侯屠怒喝一声,抄起大刀奔袭几步,然后横扫过去,直取他的腰部,沈风凝起全部心神应付,但手中兵器实在不堪大用,沈风不敢硬接,虚挡了一下,然后利用步伐转变了位置。
军中第一猛将的实力果然非凡,只是朴实无华的一刀,便如千斤坠地,力道刚猛,角度刁钻,收发只如,后续还能变化万千,这是在战场上磨练出来的本事,在这一点上,沈风还不如他。
只是一刀,沈风便知道根本打不过他,他的实力或许已经超出唐开泰,而且他比唐开泰年轻,耐力更久,真打下去,他耐力和力道都会站上风,沈风在耐力和力道是无人出其右,但在实战经验和武艺上却是弱项,所以此时,沈风还不如他。
打不过他,不代表不能抵挡,沈风灌注全部心神,与他交手起来,夏侯屠很快占了上风,但每次要将他砍杀时,总被他躲了过去,这小子滑得像一只泥鳅,打的本事一般,躲的本事倒是一绝。
但夏侯屠还是看出一些奇怪之处,他似乎不会枪法,但握枪的架势、挥枪的角度,脚下的步伐皆是练过枪法的人才有的习惯。
沈风不是使不出枪法,而是使不出来,现在手中的枪太轻太短,根本不适合自己练的枪法,如果硬是用出来,反而会吃亏,至于原本的舒家枪法,还不能在夏侯屠面前使出来,现在还不是时机。
两人交锋了十来个回合,沈风已经被他渐渐摸清了套路,再打下去结果只能是被他砍成两半,越是到危机关头,属于沈风的机会就要来了。
连续几次刀锋擦身而过,衣服都已经划得支离破碎,沈风被他逼得已经是强弩之末,夏侯屠抓住时机,对他一阵猛攻。
全力猛攻的夏侯屠,仿佛让人看见了鬼刹炼狱,他整个人形同地狱中青面獠牙的勾魂使,让人生出寒怯之心,沈风难以抵挡,被他一记鞭腿扫翻在地,但这就是他的机会。
同时也是夏侯屠的机会,夏侯屠猛地暴喝一声,举刀便要对着他砍了下去,这一招要是再没有准备下,一定是避无可避。
但沈风是早有准备,就在刚才被他扫翻在地的同时,他的脚已经悄悄向他伸过去,同时手掌向下准备撑地,夏侯屠砍下来的同时,下盘定是不稳,沈风以单掌撑地作为支点,然后抬腿扫他的下盘。
这一巧妙的反击,只在瞬息之间!
夏侯屠猝不及防,身体被他扫翻在地,本来势在必得的一记,却是砍在地面上,沈风抓住这个机会,向他刺了过去,但夏侯屠也是单掌撑地,避过了他这一枪,然后用身体压住枪身反踢了他一脚。
这一枪只是虚招,沈风真正的目的越过他,之前夏侯屠一直占据着门口的方向,现在他躺在地上,就是改变方位的时机。
沈风这个混蛋,直接从他身上踩了过去,然后冲大门口处拉动一条绳子,此时,两坛煤油从上面掉落下来碰洒在地上,又急忙取下旁边的油灯朝煤油掷过去。
夏侯屠正要追过来,眼前便燃起熊熊大火,火焰点亮了他愤怒,沈风笑嘻嘻道:“夏侯将军你厉害是厉害,但你猜错了我的目的,中了我的计,请记得我这句话。”
夏侯屠怒视着他,想要追上去,但熊熊的烈火反而逼退他几步,沈风也没心情跟他嘚瑟,立即冲了出去,外面还有一千禁卫等着伺候自己。
刚走进监牢,禁卫便杀了上来,沈风拾起地上的兵器硬拼而上,古代经常说,有此一人可敌十万大军,这句话是说一个人在军中的作用和能力,这时他面对一千人的围攻,感觉却比之前面对夏侯屠轻松了不少,毕竟这里地势适合躲避。
一番厮杀后,便杀开一条翻墙跳了出去,一路上沈风故意放缓速度,让后面的追兵追上来,之前他也是故意不从后面逃走,而是故意与夏侯屠正面交锋,再从正面逃走,这一切目的都是为了引夏侯屠追过来。
后面的追兵喊声冲天,沈风一边跑一边观察着后面的情形,跑了几里路,来到一个凹形平面的山沟中,这时,后面的夏侯屠也已经带着追兵追了上来,他看见沈风逃进一个死胡同,不禁冷笑道:“看来你命里逃不过今夜。”
沈风惺惺作态地叹了一声道:“是啊,今晚运气怎么那么差,跑个路都跑错地。”
夏侯屠率着一千禁卫步步逼近,沉声问道:“蜈蚣山为何在一夜之间溃败,若你告诉我,我可留你一个全尸。”
沈风笑吟吟道:“是谁想知道,如果你告诉我,我就告诉你。”
夏侯屠怒气腾腾,显是已经失去耐性,刚才被遭受他践踏之辱,此时只有杀了他的心:“看来你只有一死!”
“谁敢伤他!!!”
夜空中默然发出一声娇叱,一个蓝色身影从月光下飞跃而下,远远望去,面容还是朦胧不清,但她眸子却是异常妖魅,在夜空中如同宝石般褶褶发光。
沈风愣了愣,随即兴奋地喊道:“茵儿!!!”
许久未见的琴茵儿缓缓轻降在他面前,眼中含泪,嘴角萦笑,动情地唤道:“公子——”
第398章 :小胜夏侯屠
分别一段时日,她眼中的情火更加旺盛,只要是个男人,都能看出她眼中饱含深情,沈风大敌当前,被她的深情与美色所吸引,忍不住开了个小差握住她的柔夷捏了一把,奇道:“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琴茵魅眸睇了他一眼,轻道:“我入夜抵京城,先与师傅汇面,然后一起到宅子找你,却发现你和林小姐出了变故,几番探听下,才知道你被关进了大理寺,师傅便让我来大理寺救你,赶到一半,听见了一阵喊声,我猜想可能与你有关,便追来至此。”
琴茵入夜才到京城,抑不住思念,半夜便先去宅子找他,她敢恨敢爱,爱上一个男子的话,便会比寻常女子大胆炙热,沈风哦了一声,又问道:“那师傅呢,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
琴茵冷眼瞧向对面,低声道:“师傅另外有事要办,待会公子便知晓了。”
沈风嘿嘿笑道:“还是茵儿关心我,先是半夜找我幽会,后是半夜赶来救我——对了,你上次腿上的伤口好了吗,会去以后让我好好检查一下。”
琴茵脸颊发烫,眼睫毛轻轻攒动,羞涩地轻垂下去,在众人面前,两人奸情正热,恨不得找一个地方好好你侬我侬、厮磨耳鬓,有人发情,就有人不解风情,夏侯屠重重地哼了一声,怒喝道:“你们两个恩爱够了吗!”
本来与情郎久别重逢,芳心正愉悦间,却被这个容貌凶骇的人打扰,心中不快之极,脸蛋瞬间冰冷下来,怒哼道:“哪来的短命鬼,真是噪耳,想活命的就快点走远点,不然休怪本姑娘大开杀戒!”
这话说出来,可见真是在气头上,也不管对面有多少,他夏侯屠又是何人,在她心里打扰了她和情郎恩爱的人,统统是该死的,夏侯屠脸色铁青,怒喝道:“先将这个女人杀了”
“来得好,本姑娘好些时日没有杀人,手痒痒了”琴茵轻叱一声,带着长剑杀了过去,对方人多势众,暂时陷入了他们的包围圈中,而夏侯屠则是单独去会沈风。
沈风却无心恋战,急忙喊道:“茵儿快回来!”
琴茵听到他的喊声,以为他在呼救,速地跳出包围圈,转而和夏侯屠交手起来:“你这可恶的人,竟敢伤公子,去死吧!”
沈风看得一阵好笑,这茵儿一段时间不见,还是这么急性子,不过这正是她讨人喜欢的地方,此时不是交手的时候,引夏侯屠来这里,是精心给他准备了一份大礼,抬眼望着上面,此时山上已经站着一排人,沈风大手一挥,立即有一条绳子放下来。
“茵儿,快走!”沈风抓住了绳子,大喊一声,琴茵回头一望,急忙将夏侯屠逼退,然后赶到他身边,沈风伸出将她抄了上来,上面的人同时将两人拉了上去。
夏侯屠带着人杀到,但两人已经吊了上去,夏侯屠见对方逃脱,脸色更是阴沉得厉害,沈风却是回头笑道:“跟你们玩了一会捉迷藏,我该和老婆回去睡觉了,夏侯将军,你可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话?你厉害是厉害,只是你猜错了我的目的,中了我的计!”
闻言,夏侯屠浓眉一皱,眼皮剧跳了几下,心里顿时涌起不详的预感,抬头一看,又是山上不断涌现出一排排人,他们手上借是拿着弓箭。
沈风大手一挥:“放!”
话刚落音,顿时箭如雨下,中伤者无数,这完全是把这一千人当靶子使,原来沈风之前在监牢对他说的话,是为这个时候说的,故意从前面踏着夏侯屠逃出去,以此来掩护逃出去的府兵,让李成德先到这里布下埋伏,再引着他们来到这里,这个地势一旦被包围,完全是瓮中捉鳖手到擒来。
环形山沟间,惨叫声不绝于耳,夏侯屠心中的怒火不言而喻,连续两次栽在他心里,这让他如何能安抚怒气,他自恃熟读兵书,经历无数战役,没想到却在这里栽了一个大跟头,心高气傲的他,怎么也接受不了。
这次真是大意了,小看了他,夏侯屠在心里暗自给自己提了一个醒,他不是有勇无谋的人,反而懂得经常反省,这也是他能冠以军中第一猛将的原因。
此时形势不好,不容再待下去,夏侯屠大喝道:“快撤出这里!”说罢,领着禁卫退出包围圈,但一千余人,足足损失了三百多人,这次他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刚退了出去,迎面却站着一个身材极其喷张、略显成熟又不失年轻的妖娆女子,夏侯屠见她手上拿着一条皮鞭,但却没有发难之意,皱眉道:“你是何人,速速让开!”
沈风站着高处,只看那个波涛汹涌,身材火辣的身影,便兴奋地喊道:“师傅!!!”
舒如姒笑吟吟地望了他一眼,转而淡淡道:“原来将军在外面,方才我去了军营里,还寻思着为何看不到将军”
夏侯屠心中又涌起不详的预兆,冷喝道:“妖女!你做了什么?”
舒如姒咯咯笑道:“将军回去一看便知!”
夏侯屠没心思再理会这里,喝道:“快撤回去!”说罢,领着剩余人手回去。
舒如姒走到山沟中,沈风和琴茵也下来迎上去,她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淡淡道:“你回来了!”
呃,就这么一句,还热情地拥抱她一下,这娘们就突然冷淡下来了,跟之前在树林里那个发情而又热情的骚狐狸根本不是一个人,一定是装的,沈风心领神会地奸笑了下,瞧着她身上有些血迹,顿时惊奇道:“师傅去哪里了?!”
琴茵腻在师傅身边,轻笑了一下道:“公子,我方才不是说了吗,师傅另外有事办。”她敛下了杀气,又变成纯情女儿家的模态,对着师傅和沈风,她才会变成这副模样。
沈风思索一下,惊奇道:“难道你去了夏侯屠的老巢?”
舒如姒仍旧是不苟一笑,微微颔首道:“若不这样做,你在这里伤了这么多禁卫,以后你恐怕很难交代清楚,禁卫是皇上身边的人,你伤了他,等于粗怒了龙颜。”
这骚狐狸真是神机妙算,竟然猜到了这个结果,沈风笑道:“师傅你是不是带着摩尼教的人去偷袭夏侯屠的军营,这样一来,今晚的事情就可以全部算在摩尼教头上。”两人对对此知根知底,舒如姒能想到沈风埋伏夏侯屠,沈风自然也能猜到舒如姒会如何利用这个局。
两人心有灵犀地相视一眼,沈风忽然问道:“师傅,以你的看法,今晚会是谁主谋?”
舒如姒笑吟吟道:“自然是我们要找的人!”
琴茵不知两人在打着什么哑谜,不禁问道:“师傅,你和公子在说什么?”
舒如姒露出一个长辈般的微笑,摸了摸她的秀发,柔声道:“这些事情你不必知晓,近些年来,师傅让你没少受苦,是师傅没有照顾好你。”
琴茵眼眶一下子被泪水浸湿,投入她的怀里,嘤嘤欲泣道:“茵儿不苦,师傅待我如同亲生父母,茵儿为师傅分忧是理所应当,茵儿愿意一生侍奉师傅左右”
舒如姒慈爱地抱着她,轻轻叹息一声,眼中流出浓浓不舍之情:“傻孩子,你怎能将一辈子都耗在师傅身上,该陪伴在你身边的人不是师傅。”想起她的身世,如今她长大了,也该是时候让她寻找自己的亲人。
“茵儿不走,茵儿要一辈子跟在您身边!”
琴茵埋在她的胸口上,猛地摇摇头,惹得她的豪`乳一阵乱颤,沈风跟着颤抖的巨物晃来晃去,咚咚咽了几口口水,茵儿真是不识大体,都不会叫我一起过去,一起抱。
舒如姒轻笑道:“傻孩子,难道你不想嫁人——”说着,将眼眸转向旁边傻乎乎的人。
“到我了吗——”接触到她的目光,沈风傻傻应了一声,便要张开双臂冲上去,却被她一个眼神瞪了回来,站在原地干笑了几声。
琴茵脸蹭地一下红扑扑的,像是栖霞山的遍地枫叶红,悄悄地瞧了旁边一眼,羞涩道:“茵儿便是嫁人了,也要跟在师傅身边。”
沈风不失时机接口,嘿嘿笑道:“我也要跟在师傅身边,我们三个人永远不分开,游览天下名山,畅游古今盛景!”
舒如姒冷哼道:“你倒是会占便宜,茵儿与他的夫君我们三人在一起,有你何事!茵儿,我们回去,今夜也乏了早些休息。”说罢,带着茵儿离开,茵儿回头不舍地望了几眼,目光饱含深情。
行走间,舒如姒温柔一笑道:“别看了,师傅是故意带你离开,我知道你心仪这个臭小子,但对男人我们要懂得收放自如,不能让他这么快讨到便宜,时不时撩拨他几下,让他心里想着你念着你。”
琴茵脸颊映染一层殷红,羞道:“师傅在说什么,我对公子只有敬仰之心——”
舒如姒娇笑道:“师傅从小看着你长大,还不知道你心里念着谁,这次你刚从夷陵来京城,入了夜也要去瞧他一眼,难道师傅看不出来你心仪他。”
琴茵睫毛轻扑,大着胆子道:“师傅,我喜欢公子,此生非他不嫁。”
舒如姒轻叹一声,无奈道:“养了这么大的徒弟,却被那个臭小子三言两语骗了过去——既然你心有所属,师傅会依从你,只是今后你莫要对他太好,这臭小子便喜欢得寸进尺,便宜永远想着占不完。”
得到师傅首肯,琴茵满心喜悦,细若蚊声道:“茵儿一切听从师傅安排!”
第399章 :又进狼窝
就这么走了,沈风郁闷地喊了几声,两人却已经越走越远,此时天色已经露白,李成德带着府兵下来,露出一丝古怪笑道:“难道这两个女子也是你的红颜知己,没想到你除了偷奸耍诈,还有几分风流。”
沈风嘿嘿笑道:“羡慕吗,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不是有一个成功的女人,而是成功娶了几个女人。”
没想到一句玩笑话,李成德却郑重地点点头道:“我大华凡是有功名者,皆是要娶一妻一妾以上,入朝为官的仕人三妻四妾更是稀松平常,不过你的红颜知己容貌确实是万中无一,老夫要是年轻几十岁,都要嫉妒你了。”
这时代的男人难道以女人的数量来显摆,呃,身在女多男少的时代还真是性福,沈风转而道:“李大人,今晚这场仗打得痛快吗?”
李成德一把老骨头涨红着脸,难得对他露出一点笑容:“痛快之极!但这事后可不好妥善了,今夜夏侯屠在困虎山折损了不少,以他的性格不会善罢甘休。”
沈风奸笑道:“大人请放心,夏侯屠这次回去已经顾不上和大人算账了,还要少不了挨一顿骂,明天大人只管安心睡觉。”这次的结局有点出乎意料,夏侯屠不顾夏侯宰击杀自己,逼得自己不能等待瞿楚贤和唐威的到来,形势所逼,才有困虎山一役。
李成德不解地问道:“你这话里似乎还有我不知晓的事?”
沈风笑道:“是夏侯屠擅自带兵滋事,大人只是竭力尽守本职,夏侯屠只能吃个哑巴亏。”
李成德点点头,然后带着府兵离开,此时天色已经亮了起来,沈风也不再停留,往宅子的方向回去,走了一半路程,却看见几辆马车急驶而来。
马车在他身边停下,林可岚与唐大小姐从车厢内快步走下来,上下端详他有没有受伤,才道:“你怎么出来了,李大人放了你吗?”说话的人是林可岚,只有她知道大理寺卿姓李。
“他哪有那么好心,是我逼着他才被放出来。”沈风见两人眼睛微红,还点布着血丝,显是一夜没有合眼,不由得感动道:“累你们为我奔波了一夜,现在没事了,你们快回去休息。”
林可岚略带愁容道:“你得罪了大理寺卿,终究难以平安无事。”
“小姐请放心,大理寺卿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以后还会多少照顾我们。”沈风笑呵呵地说了一句,惹得两女一肚子疑问,转而望向另一辆马车,叫喊道:“瞿大人为何还不下马车”言毕,瞿楚贤与一个人同时下了马车。
瞿楚贤介绍道:“这位刑部尚书苏正义苏大人,他是我适才跟你提过的人,叫做沈风。”
苏正义的脸十分黑,一张脸又不苟言笑,不但显得极其严肃,而且还有几分威严,他板着脸道:“夏侯宰怀疑你是夜闯天牢的犯人,此事我虽已询问证人,但还是请你随我到刑部走一趟。”
“苏大人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沈风笑容顿时僵硬在脸上,之前还盼着瞿楚贤能带着刑部尚书来救场,现在来了,却是来请自己到刑部走一趟。
苏正义板着脸,严厉道:“我苏正义何曾说过玩笑的,既然你想澄清嫌疑,便随我刑部走一趟,若你真的与此事无关,我自会还你一个公道,但只要在我刑部一天,我就绝不会将你给夏侯宰。”
坏了,这肯定是一个硬骨头,沈风脸色顿时发苦,不由得把眼睛看向瞿楚贤,这也难怪他,苏正义公正严明,而他则是奸诈狡猾,两个人性格根本是水与火,沈风对这种硬骨头难以讨到什么便宜。
瞿楚贤爱莫能助道:“沈风,你就随苏大人走一趟,到了刑部自然会有人替你澄清。”原本带着苏正义是为了将他转移到刑部,但没想到他已经从大理寺逃脱。
沈风苦笑几声道:“真是出了贼窝,又进狼窝!我还不如就在大理寺待着。”
两女本来还在替他担心,他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来,忍不住噗嗤娇笑出声,苏正义脸色黑得厉害:“大理寺越权执法,我必要参他一本!”
汗,这老家伙正义得有些过头了,沈风无奈道:“我随你走一趟,瞿大人,我有几句话跟你说,岚小姐和大小姐你们先回去。”
苏正义道:“方才我听闻在元宵节当晚,两位小姐跟你在一起,她们可为你作证,所以两位小姐也随我去公堂走一趟,这次审问是私审,没有太多规矩,不会委屈了两位小姐。”
林可岚屈身道:“既是如此,我当然愿意陪大人走一趟!”
瞿楚贤知道今晚必定发生了大事,与他走到一旁问道:“沈风,今晚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何会挟持李大人,又为何又平安无事?”
沈风简单道:“我挟持了李大人,但夏侯兄弟却想把我和李大人一起杀掉,所以李大人转过来和我为营。”
瞿楚贤惊问道:“该不会是夏侯屠领兵闯入大理寺!”
沈风郑重地点点头,瞿楚贤顿时恼怒道:“岂有此理,他们也太放肆了!夏侯兄弟不好对付,夏侯屠更是有万夫之勇,至今未尝败绩,你是如何脱身?”
沈风笑道:“过程我就不说,现在夏侯宰断了一臂,而夏侯屠大败于困虎山!”
饶是瞿楚贤见闻广阔,还是受了极大的震惊道:“你竟能将夏侯屠打败了!?!”
“这次靠的他大意,下次可就没那么容易——”沈风嘿嘿笑了笑,转而面色凝重道:“今晚的事情过后,夏侯屠不会再提起,但我担心他会再请旨报复,所以我请瞿大人为我从中周旋。”
瞿楚贤点头道:“此事我尚能应付!”
沈风又补充道:“还有一事,大人可否听说军营被袭之事?”
瞿楚贤惊讶道:“今早刚刚听闻,难道此事与你有关。”
沈风模棱两可道:“此事便是与我无关,夏侯屠也会追责在我头上,往后还有很多事情要麻烦瞿大人为我周旋。”
瞿楚贤道:“首先一事,你要去刑部澄清嫌疑,如此一来,我便好办多了——刺杀皇上定然不是你,可夜闯天牢之人真的是你吗?”
沈风笑道:“这不重要!”
瞿楚贤望了他许久,才笑道:“我相信柳大人看重之人。”
沈风郑重道:“多谢大人相信,等我从刑部出来,我还想瞿大人商议一件事——对了,老兄你觉得李大人这个人怎么样?”
瞿楚贤简单道:“还算忠义,只是为了大理寺,他可没少费心思”
沈风道:“是忠义之人我就放心了,李大人已经与我达成协议,我让他帮我调查几个人,经老兄一说,我对他就放心了。”
瞿楚贤似乎想多听听他的想法,微微笑道:“若你想与忠义之士谋划,苏大人不是最好的人选吗?”
沈风摇摇头道:“他的性子会一天和我吵三次,我有些计划和做法,一定会遭到他的阻止,他只能在明面上做事。”
瞿楚贤含笑点头道:“你们确实不适合在一起共事,虽然我与苏大人乃是多年好友,但我也没少跟他吵架,每次都是不欢而散,有一句话说精了,苏大人确实只适合在明面上做事。”
沈风苦着脸叹了一声,又道:“老兄快回去朝中,今天的事情肯定很多,早去一步早抢得先机。”说着,便看到李成德骑着快马而来:“李成德大人也来了!”
瞿楚贤道:“正好,我与李大人一起进宫,争论起来也能有个帮手。”
说着,瞿楚贤与李成德一同离开,而沈风则是与两位美女到了刑部,这不到的一天时间里,从大理寺到刑部,他这捅篓子到京城是变本加厉了。
几人驱车到了刑部,刑部阴森恐怖,到处弥漫着森然之气,苏正义说是私审还真是私审,独自带着几人到一个小房间内,小房间内早已等待着一个人。
沈风怔道:“夏小姐,怎么是你!”
“苏大人为了洗脱你嫌疑,特意命我来刑部等候。”夏嫣然卸下脸色担忧和愁容,转而轻道:“你没事便好,之前还怕你在大理寺闹出事了。”
已经事大了,沈风怪里怪腔的抱拳道:“有劳夏姑娘了!”
夏嫣然对他使了一个眼色,恬笑道:“快别这么说,既有相识之谊,相互帮忙亦是理所应当。”夏嫣然对之前的事情止口不提,显是在提醒沈风,并没有向苏大人说是沈风救了自己。
唐大小姐却是瞧到他们眉目传情,不由得轻哼一声道:“夏小姐,对你还真是煞费苦心!”
“咦,大小姐你又多学会了一个成语,看来最近功课有用功,很快就可以赶上来福了”沈风咦了一声,笑嘻嘻道。
唐大小姐叉着腰瞪着他,气呼呼道:“你竟然拿我和来福比,他大字不识一个,跟我差远了。”天真的她,不知道沈风是在故意转移话题,只是被气了一句,醋就忘记吃了。
林可岚白了沈风一眼,嗔怪道:“雪儿妹妹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快,且又乖巧惹人怜,倒是你,天天到处捣乱,不学点好的。”
夏嫣然唯恐天下不乱,附笑道:“林小姐可要看好他了,否则他又想了一些赚钱的主意打在嫣然身上,往后我建议林小姐多交代他一些事情做。”
几个女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全然不顾旁人,说的尽是一些沈风的趣事,不过苏正义听入耳中,对他这种狡诈的人自然是没个好印象。
第400章 :被抓个现行
在刑部被审问了半天,终于被放了出来,因为夏嫣然作证,沈风自然可以脱罪,至于事件最大的关键人物石秀,他自然也不会透露出沈风,他还想活命,只能和沈风合作,但石秀这边确实是个不稳定因素,之前还好唐开泰和唐威保护得好,没有让他和任何接触,要不然宇文成都就是沈风的秘密也就会随之曝光,这样的结果造成夷陵局势改变。
回到宅子内,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隔日清晨,沈风便来到之前乱石林练习枪法,他现在的枪法日益精湛,只要再加入一些实战经验,便一定能名震天下,在乱石林中苦练了一下午枪法,岩石终于被打磨成型,看着自己的‘雕刻’作品,脸色不禁泛起一阵阵淫笑。
眼前的石像形似一名衣襟坦露的风情女子,身段惹火妖娆,丰乳肥臀,姿态撩人之极,沈风将手伸到石像上的双峰上抓了抓,嘿嘿傻笑道:“虽然摸不到现成的,老子先个石像练练手。”
“公子——”琴茵儿忽然从林间走了出来,神色颇为怪异道:“这个石像雕刻的是师傅吗?”
沈风正在意淫间,冷不丁被她抓了个现行,脸色顿时有些挂不住,尴尬地笑道:“茵儿你怎么来了——这个雕像怎么会是你师傅,你看不出来这是你吗,我常常思念你,心有所感,便雕刻了这副雕像。”
琴茵儿羞涩地笑了下,也只有她会被骗过去,见他的枪法如此神奇,神情隐隐有些骄傲道:“在短短一段时日,你的武艺已经如此精湛,我看武将之人难有人是你的敌手。”她现在喜怒哀乐都以沈风为中心,情郎如此出色,她当然也为之骄傲。”
沈风嘿嘿笑道:“茵儿想要领教一下我的枪法吗,练枪千日,用枪一时,今日我神枪练成,我们就来大战三百回合。”
琴茵欣然道:“公子请赐教!”说着,拔出一柄剑,然后微微张开腿摆出一个姿态绝美的架势。
沈风瞧见她动作兽血顿时沸腾起来,从鼻腔里喷出灼热的火气,张牙舞爪地冲了上去,这模样就像是色鬼投胎,很快两人便交手起来,茵儿本想正正经经试试他的枪法,
但他完全心不在焉,在乎双峰之间,枪法没有好好打,倒是手脚很不规矩,逮到了机会就伸出爪子挠自己一下。
几个回合下来,这场比试更像是在调情,茵儿忍不住娇嗔道:“公子请好好练习枪法,你如此心不在焉,便不能从中领悟实战心得。”
沈风大言不惭道:“我这招叫做‘上下其手左右抓抓声东摸西南辕北辙防不胜防招’,此招神鬼莫测,少女喊救命,仙女也头疼,茵儿你小心了!我来也——”说罢,又朝来一个猛虎扑食。
琴茵脸色微红,但还是认真与他交手起来,沈风时而认真耍几下枪法,时而来几下不正经的打法,令她一时间颇为狼狈,但他总归心不在比试上,一个不留神便被茵儿踢翻在地。
这不能怪茵儿踢,实在是这家伙心神都在茵儿的身躯上,茵儿想要避开他都来不及,看见他昏迷过去,没有仔细思索,便快步走过去:“公子,怎么样了,是茵儿不好,不小心伤了你。”
沈风一个鲤鱼打挺,反客为主突然将她压在身下,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嘿嘿笑道:“茵儿,你中计了,我怎么那么容易昏过去。”
被他壮硕的身躯压在下面,感受一股强烈的男儿气息,琴茵脸颊被涂上一层酡红,娇羞道:“公子太坏了,竟然装昏迷骗我上当,茵儿认输了,快让我起来。”
沈风坏笑道:“你服气吗?”
琴茵娇羞道:“茵儿焉有不服之理,公子的盖世神功我们女儿家根本招架不住,还请公子放了茵儿,茵儿感激不尽。”
“想我放开你,可没那么容易——”沈风紧紧压在她身上,胸膛抵住了她的酥胸,挑起了她的下巴,用侵略十足的目光对视着她:“想我吗?”
琴茵羞涩地应了一声,小手用上一些软绵绵的劲推挡他的压迫,眼神中的情意却炙热无比:“茵儿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公子。”
望她一副欲拒还羞的美态,沈风兽血就如同轮回道的火山喷发出来,淫笑道:“我也很想念你,你感受到了吗,很明显哦。”说着,下身挺了挺。
感受一根灼热的硬物抵在双腿之间,不由得惊呼一声,羞急道:“公子,师傅会来——”
沈风心有余悸地回头望了几眼,生怕被那只骚狐狸看到,但石林中哪里还有其他人影,脸上再次露出坏笑道:“你敢骗我,放心,师傅她不在,就是在也没关系,顺便让她指点一二。”
“哪有师傅教别人怎么欺负徒弟——”
琴茵羞嗔一声,眼眸中露出一点狡黠,忽然轻叫道:“师傅来了!”
沈风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也准备撤离她身上,却半个人影没有看到,猛地反应过来是中计了,琴茵刚想从她身下逃走,却又被他死死压住:“茵儿,没想到你也学会骗我了,还好我反应得快,要不然煮熟的鸭子就飞了——不行,我生气了,竟敢骗我,我要惩罚你!”
琴茵脸红得快滴出水来,檀口中呼出一缕香气,媚眼如丝道:“公子想如何惩罚茵儿——茵儿好害怕——”
这小妖精,真像她的师傅,将以时日还不又是一只迷死人不偿命的骚狐狸,咽喉间发出咚咚地咽口水声,心脏急跳了几下,,不过现在茵儿是我的,开发权和使用权都是我,沈风发骚地笑了笑:“当然是要重重的体罚——”
琴茵此时被撩拨得情欲高涨,将之前师傅对她的‘教导’完全抛之脑后,也不管身处何时何处,大胆地环住他的身躯,大胆地勾引道:“茵儿任由公子处置——”
这里是哪里,老子才管它这里是哪里,沈风办事向来不拘一格,谁说房事一定要房间里面,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不是来得更刺激吗,沈风猴急地侵压上去,抱着脖子狂啃了几口,蓦然又听到她惊叫道:“师傅!”
沈风埋在她的胸口,抬起头嘿嘿笑道:“休想再骗我,我可不会再上当,就算师傅来了,也要怪怪一边等着!”
说罢,又要埋下去继续完成大业,却感觉肩膀被人拍了拍,沈风正在兴头上,精虫汇集在脑顶,哪里管得那么多,头也不回,猛甩了甩胳膊,大怒道:“滚一边去,别打扰老子办事!”
说着,又要俯身下去,却蓦然僵硬在中间,背脊传来一股冰冷,之前的热情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汗毛都竖起来,僵硬地回过头,此时身后已经站着一个绝世妖娆的女人,她手上拿着一条皮鞭,正在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只是眼眸中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沈风壮起胆子,硬了一口气道:“看什么看!没看见帅哥啊!”见她依旧盯着自己,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和脾气,理直气壮道:“看什么看,不见过别人办事啊,走一边去,不打扰我们!”
话刚落音,只见眼中一花,整个人已经被她拎起来扔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沈风痛叫一声,怒气冲冲地瞪着她,但想着之前的计划,生生又忍了下来,换了一个牵强的笑容道:“师傅,你怎么来了,刚才我正在给茵儿师傅推宫过穴,按‘摸’推‘奶’”他故意咬得口齿不清,也不知道他说的是按摩还是按摩,是推拿还是推‘奶’。
舒如姒眼中冷意一闪而过,转眼望向茵儿,颇有些无奈道:“茵儿,你忘了之前师傅跟你说过的话吗?”
此时自己的宝贝徒弟衣衫不整,眉宇间仍残留着媚意,脸色潮红,若是再晚来一步,便被那个臭小子得逞了,琴茵自知有错,心中羞愧,唯唯诺诺道:“徒儿知错了——”
舒如姒轻叹了一声道:“也不怪你,要怪就怪这臭小子,你已经对他情根深种,便是他让你去死,我看你也会毫不犹豫牺牲性命。”
琴茵不敢说话,生怕惹怒了师傅,但脸颊上分明浮出坚定之色,舒如姒怎能不了解自己的徒弟,但这小子占便宜的本事随时随地都可以使来,让人防不胜防,舒如姒无奈又叹了一声,沉吟片刻,嘴角浮出一道笑意道:“茵儿,师傅有一个法子,不仅可以促成你们的好事,亦可让他永远不离开你,你想试试吗?”
琴茵芳心大动,忍着羞涩道:“只要能和公子在一起,茵儿愿意一试!”
沈风见她们师徒悄悄说着什么,好奇之下,悄悄走过去侧耳偷听,舒如姒冷眼瞧了他一下,淡淡道:“晚上你便知晓了”
晚上?晚上能有什么事?难道她们师徒合伙起来要轮`奸我——这个可能性非常之大,沈风厚颜无耻地想着,悄悄盯着这一大一小偷偷淫笑,心里开始盘算着怎么将她们一起收入帐下。
舒如姒更变态,脸上也是笑吟吟的,两人心中更怀诡计,也不知道今晚谁遭殃,谁倒霉,琴茵左边瞧一眼,右边望一下,实在想不出两人在盘算着什么。
石林中吹来一阵冷风,天色已经黯淡下来,天气也转冷,舒如姒走到石像旁边,见一个女子石像屹立在前,栩栩如生,仿佛是另一个自己,这若是心中没有千万遍记住自己,绝无可能雕刻得如此传神,心念到此,脸上涂染上一道丹红。
这座人形雕像,是他闭着眼睛用枪法雕刻出来,还是一座会说话的雕像,沈风偷偷摸摸凑上去,笑嘻嘻地问道:“师傅,我雕刻得如何?”这是一句暗语,问里还有一问,另一问也是两人间的秘密,舒如姒脸色已经转淡,平静道:“刻得很丑,枪法也还马马虎虎,若你以后心神专在枪法上,枪法定然会更精湛。”
这也是话里还有话,沈风自然读得出来,她话里说得很明白,但沈风就是一个赖皮糖,只要被他沾上,就休想脱身:“这好办,师傅继续留在我的身边,督促我练习枪法。”
“不必了!”舒如姒淡淡道:“你的枪法虽然还不够精湛,但只是欠缺实战的磨练,这次夷陵之行,想必会让你受益良多,师傅在京城驻足已久,如今也该回去夷陵了。”
这只骚狐狸要回去了,沈风大急道:“师傅,你怎么这么快就要回去了,我还有很多枪法上的问题要向你讨教。”
“你的枪法只需再磨练,任何问题都要靠你自己领悟,我已无法再教你。”舒如姒摇摇头道:“我离开摩尼教已有一段时日,如今石秀的事情有变,我需要回去照应,昨夜发生之事,便说明京城之中有人在打探蜈蚣山一役的实情。”
沈风沉思道:“是师傅让唐威和唐开泰严加看守石秀的吗,让刑部也无法审理石秀。”
“若是石秀将你透露出去,我们之前筹划之事便全白费了。”舒如姒点点头,将茵儿挥手过来,肃然道:“茵儿,之前师傅一直没有告诉为什么师傅一直身在摩尼教,这是怕你出了差错,如今师傅不能再隐瞒你,其实师傅潜伏在摩尼教,是为了覆灭摩尼教,这些年,师傅暗地里吩咐你去做的事情都是为此,这也是师傅一直不让涉足摩尼教的原因。”
琴茵并未有多少意外,轻声道:“我知道,师傅如此心善,从小教我不得滥杀无辜,怎会与摩尼教同流合污,我一直深信师傅。”
“好徒儿——”舒如姒欣慰地微微笑,转而道:“师傅明日便会离开京城,夷陵形势随时都会有变,师傅不能离开太久。”
琴茵随即道:“师傅,我与你同去!”
舒如姒摇摇头道:“师傅在夷陵不会有危险,你便留在京城协助他,他在京城已有树敌,你须护他安全。”
琴茵凝重道:“茵儿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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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报仇雪耻(一)
沈风摇头道:“我在京城不会有危险,过几日我便会加入军营,在军营内,我反而很安全,还是让茵儿跟着师傅,师傅是天,天塌了可不好。”
舒如姒咯咯笑道:“难得我的乖徒儿会为我着想,但师傅如此安排自有我的道理,今日你枪法有成,在京城又开始闯出一片天,乖徒儿,你要师傅怎么奖赏你。”
没想到这骚狐狸会主动提起奖赏的事情,沈风心思从离愁中跳脱出来,脸上呈现出渴望:“自然是我们事先约好的奖励。”
舒如姒娇笑道:“好,事先约好讲茵儿许配与你,我便会遵守我的诺言,但若你敢负茵儿,我会亲手杀了你!”
靠,就知道你这骚狐狸会这么说,茵儿本来就是我的老婆,但你休想逃单,老子今晚不仅要亲你,还要报仇雪耻,排出这些杂念,见茵儿一片欣喜,沈风也由衷的开心,急忙郑重道:“多谢师傅成全!”
琴茵芳心羞喜之极,偷偷瞥了他一眼,舒如姒转问道:“茵儿,你可愿意?”
琴茵娇羞道:“全听师傅做主!”
“养了这么大的徒儿,今日却要便宜你这臭小子,真是心不甘!”舒如姒瞥着他冷哼一声,又娇笑道:“若你嫁出去,往后师傅便成孤家寡人了。”说罢,神情抹上淡淡的伤感,无奈叹了一声。
琴茵心怜师傅,动情地投入她怀中,泣泪道:“茵儿永远不会离开师傅,便是嫁了人,也要常伴师傅,伺候师傅终老。”
沈风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朝她挤眉弄眼道:“师傅怎么会是孤家寡人,您不仅有这么一个好徒弟,而且还很年轻貌美,完全够格找个如意郎君,茵儿你以后快要替师傅留意留意,比如长得帅的,机灵的,年轻有为,最好是师傅和茵儿都比较熟悉的人。”
琴茵暂时还没想到他身上去,脸上神色深以为然,轻轻点螓首,但又想到师傅的体质,却又无奈地摇摇头,反而舒如姒娇笑几声道:“乖徒儿真是有心,还操心师傅的终身大事,可惜师傅如今不喜欢男人了,倒是喜欢女人了,要不将你身边的那些红颜知己交给师傅尝尝鲜儿。”
你牛!永远是你牛!
她会不会真的变成蕾丝——他妈的,还真有这个可能!任何事情在这个变态的女人身上都有可能,沈风张了张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茵儿却是偷偷吃吃笑了起来,显是明白师傅在故意逗逗他。
舒如姒收起笑意,转而肃然道:“既然你们情投意合,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便由我做主,将茵儿许配给你。”
她这句话有点突然,但沈风随即还是露出了由衷的笑容,虽然现在还没找到婳瑶,但也不能寒了其他女人的心,本来也会开这个口,现在由舒姐姐亲口应承是再好不过,沈风执起茵儿的手,郑重道:“多谢师傅,我一定不会辜负茵儿。”
琴茵动容道:“公子——茵儿亦会此生相随!”得到师傅的许诺,夙愿终于得偿,最开心激动的人莫过于她。
舒如姒含笑地点点头道:“我话还没说完,既然你们情投意合,今日你们便在我面前成亲,虽然茵儿是走江湖的人,这礼数虽然不用像大户人家如此繁琐,但也不能敷衍了事——”
“师傅——”沈风满含歉意地看了茵儿,握紧了她的手:“如今我与茵儿也算有了口头婚约,天地为证,我对茵儿是真心实意,至于成亲我想暂时押后,在没有找到婳瑶之前,我还不想成亲。”对所有女人,他都平等视之,一年之内,没有找到婳瑶,就不会考虑成亲的事情,要不之前在升州就已经和婉词成亲了。
舒如姒脸色转冷道:“若是找不到婳瑶,难道你想让茵儿苦守你一辈子!”
沈风立即道:“师傅你应该最清楚,一年之后,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迎娶茵儿。”说罢,奇怪地投眼望她,有点古怪,她为什么突破催婚,难道又在想着什么主意。
琴茵随即也开口道:“师傅,我也正有此意!”
“傻孩子,这小子便是被你宠得越来越无法无天,罢了,师傅也不想勉强你们——”舒如姒沉吟半响,忽然道:“成亲可暂且押后,但你们必须先洞房!”
“啊——”琴茵羞得满脸通红,娇嗔道:“师傅你在胡说什么——”
“洞洞洞——洞房!”沈风整个如同被雷劈过,怔怔地站着,回神过来,嘴上都不利索,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不可置信道:“我没听错吧,洞房!?!师傅,你这个玩笑有点吓人,我们都还没成亲,怎么一下子就跳到洞房了?!!”
“在茵儿的终身大事上,我怎会与你开玩笑。”舒如姒笑吟吟道:“乖徒儿,这不是正好称了你的心吗,方才师傅细想了一番,成亲不便是为了顺理成章的洞房,我们皆是不拘小节的人,何不将这繁琐的礼节省去,直接做了该做的事,岂不快哉!”一旁琴茵出奇的没有反对,师傅奔放,徒弟自然也不保守,对于提前洞房她似乎没有排斥。
成亲不便是为了顺理成章的洞房,至理名言啊!天下间,能说出这句话的人除了沈风,也就只有她了,沈风再次被她雷倒,好一会儿,才不确定道:“师傅,这样不就等于‘无证洞房’,茵儿和我一样都是原封不动的清白人家,突然说洞就洞了,我们很难接受!”
舒如姒冷哼道:“茵儿是清白人家不假,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清白,远的不说,便说上次你体内的阳热发作,是不是又糟蹋了一位姑娘。”
琴茵惊道:“师傅,你为何不早与我说公子身体有不适!”听闻他又和别人的姑娘有了肌肤之亲,茵儿小脸一阵不悦,很明显是吃醋了。
舒如姒无奈地白了一眼自己的傻徒弟,没好气道:“我告诉了你,你是否还想将自己搭上去。”
被说中心事,一抹桃红瞬间从脖子红到她的腮子,琴茵立即不依了,埋在她的胸口上,羞涩道:“师傅胡说,我哪里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公子的身体。”
提到上次的事情,沈风气得直咬牙,就是被她算计,差点丢了小命,当时身边要是没女人,恐怕早就挂了,但不幸的是,那个女人偏偏是夫人,到现在都还无法面对夫人,甚至对岚小姐都有点愧疚。
“好一个担心他的身体——”舒如姒吃吃地娇笑几声,对于茵儿,她也经常说一些大胆奔放的话,此时还有沈风在旁,她小声在耳边道:“你莫要担心,便先让他尝尝别人的味道,等他与你试过滋味后,便会忘了其他女子。”
琴茵被她逗得满脸通红,神情却多少有点期待,眼眸中流露出一片媚意,时不时想看了沈风一眼,说白了一点,就是这个小姑娘发春了。
见两人窃窃私语,还时不时瞥过来几眼,沈风只觉得浑身如同被她们剥光似的,好不自在,忍不住道:“师傅,你们在说什么。”这个骚狐狸鬼主意实在太多了,突然叫自己洞房,本来一桩好事,反倒让人害怕。
舒如姒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笑得特别灿烂,特别神秘:“明日师傅便要离开京城,我们师徒三人应当小酌一番,也算是祝贺你们二人结成良缘”
汗,还想灌醉我,也好,我也想灌醉你,沈风也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师傅就要走了,是该聚在一起喝几杯,至于洞房,这是我们后辈的事情,师傅就不要操心了。”
琴茵已是羞涩不堪,三番两次提到洞房,特别是师傅方才在耳边说的话,简直不堪入目,但偏偏却是有些刺激。
舒如姒笑吟吟道:“你方才不是让我站着一旁看,还让我指点一二,为何现在又不敢了,你方才的豪气去哪儿了”
沈风被他激起了脾气,拉起茵儿气势汹汹道:“茵儿,我们洞房去,今晚让师傅看个够。”茵儿丝毫没有反抗的心思,只是脸红得厉害,任由他牵着走,方才在地上已经足可见她的大胆,现在竟然连这个也不拒绝,将来一定也是个大胆风骚的狐狸精。
三人来到一处雅静的屋子,这是她们师徒二人在京城的临时住所,屋子内早已备好酒菜,可见舒如姒在今夜有所预谋,沈风走进屋子后,便开始防备。
三人落座后,沈风见她们两人都起了筷子,才跟着动了筷子,几人静静地吃菜,气氛相当温馨,但其中滴酒未沾,良久舒如姒才道:“乖徒儿,今日我将茵儿许配与你,你难道不该敬我一杯吗?”
这酒里有古怪!沈风立即觉察出不对,但又不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举起酒杯道:“多谢师傅成全——”说着,将酒杯放在嘴边,又突然放下:“这酒好像有点冷了,我们不如先煮一煮再喝。”
琴茵起身道:“公子,让我去煮酒。”
第402章 :报仇雪耻(二)
沈风马上道:“我去帮你!”说着,和茵儿一起去灶台前。今晚的计划是先灌倒茵儿,然后再弄晕骚狐狸,但很明显她已经有所防备,而且已经在酒里下了文章,不过她又不会害自己,不知道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茵儿,这酒菜是谁准备的?”
琴茵自进门开始,脸上便一直挂着喜悦,闻言不禁轻笑道:“是我与师傅一起准备的,公子,你为何问起这个,这酒菜是否不合你口味。”
“茵儿,师傅有没有在酒里下什么药,你也知道,师傅喜欢整人,今天突然说要小酌一番,你不觉得怪怪的。”
“原来公子如此怕师傅——”琴茵轻笑一声道:“这酒菜是我与师傅一起准备,师傅若做了手脚,我岂能不知道,况且这酒我们三个人都会喝,如此一来,岂不是连茵儿也被师傅整了。”
虽然沈风也知道是这么回事,还是有点不放心,同时反过来想想,那娘们真没有下药的必要,但现在两人在一条船上,她的目的已经完全达到,没必要再以药物控制自己,沈风纠结了一会,猛地想到今晚的目的,转而问道:“茵儿,你身上有没有那种使人功力暂时消失的药?”
琴茵疑惑道:“公子你为何突然要用这种药?”
沈风扯了一个借口道:“最近我得罪了仙府,前段时间还被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抓走了,所以我想弄点这种药防防身,要是以后再有飞来飞去的高手,我让她四肢无力在地上爬。”
琴茵深以为然地颔首,然后从衣兜内拿出一个小瓶子道:“这是软骨散,中毒者在六个时辰内会全身无力,内功尽失。”
好东西!虽然比不上当时在夷陵姬红缨给的那条蜡烛,但也够折腾一晚上,沈风压下兴奋道:“茵儿,你快去外面招呼师傅,别让她老人家一个人,老人家最耐不住寂寞,你要多陪陪她,这里有我就够了!”
“公子说得是,明日师傅便要走了,此时茵儿应多陪陪师傅说话。”琴茵微微颔首,然后放下手中活计出去。
茵儿走后,沈风坐在灶台上面琢磨怎么给她下药,以骚狐狸的智慧,不可能猜不到自己会在酒里下药,但她似乎有恃无恐,她可能是猜到自己会下迷`药,那自己不妨顺了她的心,在酒里下点迷`药,这样她就不会提防自己的后招了。
就这么办,看谁给谁下药!
不过要怎么让她中软骨散,不能下在酒里,这样茵儿也会发现——先带在身上,找机会再动手,琢磨好后,沈风煮好热酒后,端了出去,此时的热酒里面已经下了不少迷`药,只要她喝下去,不久后就会昏迷过去,而自己身体强壮,一般**根本拿自己没办法,当开水来喝都没有问题。
而且现在那只骚狐狸功力已经大不如前,迷`药应该有效果,将热酒放在桌子上,一脸平静的坐下来,此时舒如姒眼眸投望过来,脸上笑吟吟地,似乎看穿了他的诡计。
“来,我敬师傅一杯!”沈风端起酒杯,堆出一个貌似和善的笑容道:“我祝师傅仙福永享,寿与天齐,越来越年轻,牙好胃口好”说罢,将酒水一饮而尽。
舒如姒淡笑道:“这祝词也只有你说得出来。”她眼睛望着酒杯中的酒,却丝毫没有端起的意思。
此时,只有琴茵不知两人各怀鬼胎,端起酒杯道:“师傅,徒儿也祝你早日完成族内兴复大业。”说着,也将酒水一饮而尽。
“感谢师傅这几天教我枪法,让我练成盖世神枪,我再敬您一杯!”沈风不失时机劝道:“师傅,你今晚为什么滴酒不沾。”
琴茵微露歉意道:“今日是师傅的斋戒日,不得沾惹荤腥,这一杯酒,便由茵儿代饮。”说罢,自斟自饮了一杯。
难道她今晚有恃无恐,原来是找好借口不喝酒,沈风讪讪笑了笑,又想了一个点子道:“原来今天师傅吃素,要不然这样,师傅就以茶代酒,我刚已经备好了茶水,茵儿你去里面端出来。”其实茶水中没有下迷`药,沈风就是想看看她如何应对,虚虚实实,让她看不清真假。
琴茵很快从灶台房间内,端来烧好的茶水,沈风殷勤地为她倒了一杯,奸笑道:“我再敬师傅一杯,这一杯是祝贺师傅得到我的这个京城第一美男子兼升州第一有钱当徒弟,那我就祝师傅老来得徒,财色双收!”
琴茵噗嗤娇笑出声,轻嗔道:“这祝词都被公子说乱套了,师傅年轻貌美,怎能说是老来得徒,财色双收听上去,怎么都是在说师傅市侩,收徒是为了名利。”
“无妨!”舒如姒咯咯轻笑几声道:“这祝词我听着心坎舒服,收到你这个徒弟,是我占了便宜。”她话里有话,只有沈风才听得出来,她这是挤兑自己,曾几何时,她脱了某个年轻帅哥的衣服,那年那日,她又脱了那个年轻帅哥的裤子——
往事历历在目,不堪回首却又浮出心头,沈风脸上挤出僵硬的笑容:“来,师傅,我们干一杯,我们师徒合体,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舒如姒知他心中愤然之极,忍不住掩嘴娇笑几声,大大方方道:“好哩,师傅受你这一杯!”说着,将茶水一饮而尽,毫不在意其中是不是被他下了药。
沈风看得一阵郁闷,她仿佛已经猜到茶水中没有下药,才喝了下去,难道自己的心思,就真的瞒不过她?老子偏不信这个邪,天下间哪个女人我收拾不了,今晚就要让你这只骚狐狸乖乖屈服。
咦,我不是还有春`药吗,为什么单单只用**,作为一个资深色狼,应该贯彻要‘广撒药,多泡妞’的行为准则,这**要怎么用才不会发现,沈风很快将目光锁定在旁边那个檀香炉上,心中很快又想出了一条奸计!
为了使她消除警戒心,沈风把注意力转移到茵儿上,连连跟她对饮,茵儿酒量不是很好,酒至半酣,便已经昏呼呼,眼眸迷离,此时,舒如姒笑吟吟道:“已经是亥时二刻,良辰吉时,正方便你们洞房.”
琴茵遍体通红,身躯涂上一层淡淡的粉色,当真是美得的般般入画,脸色升腾出热气,眼眸萦绕着一团雾气,羞涩道:“师傅在胡说什么——”
舒如姒娇笑道:“师傅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你进了洞房,师傅才安心,若是她以后负了你,师傅便帮你将他杀了!”
这骚狐狸在搞什么鬼,明知道我在酒里下了迷`药,为何还让茵儿和我洞房,难道这酒里有古怪?如果骚狐狸我在酒里下了迷`药,一定会有所防备,甚至已经提前在酒里掺了解药了。
琴茵浑身发热,脑袋晕乎乎地,别说洞房,就是走个路都有问题,她扶着额头,弱弱道:“茵儿不胜酒力,略感困乏,恐不能服侍公子了——”
沈风仔细看了看茵儿,脸上通红,眼神迷离,这哪里是酒后的姿态,根本是发情了,难道这骚狐狸提前在酒里下了催情药——
靠!这么说我也中了药了!
想到了这个可能,沈风暗骂医生,额头冷汗不迭,老子纵横淫`场数十载,只有我助药为乐,何曾被人催情药**过,想到此,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却发现她的目光正停留在自己的两腿之间,顿时,沈风身上一阵燥热,竟然在她注目礼下,可耻地举白旗了。
舒如姒脸上抹上一层淡粉色,荡笑几声道:“茵儿说她困了,你还不快扶她进房去——”此时茵儿浑身燥热,眼眸中散发出炙热的情火直射到他身上,满眼尽是羞涩和期待,两种意味夹杂在一起,便是赤`裸`裸的勾`引!
两人都中了催`情药,四目对视下,是天雷勾动地火,烈火烧着干柴,欲`火被一下子勾了起来,也不管还有一个闲杂人等在,直接将茵儿拦腰抱起冲进房间,在他走向茵儿时,一个微小的动作瞒过了舒如姒,沈风将春`药药包悄悄拆开,在走过檀香炉的时候,将粉末撒在香炉中。
今晚不只是一个,而是将她们师徒一起收拾了!
舒如姒似乎没有发现,脸上升起一道嫣红,在没有人看见的情况下,露出少许女儿家的羞态,沈风走到门边,又突然回头瞪了她一眼道:“别想来偷看!”说着,将房门关上。
将茵儿抱到床上,然后在暖帐旁边掌了一盏油灯,影影绰绰,一具动人的玉体便横陈在眼前,沈风一阵热血澎湃,激动道:“茵儿,此时有什么话想说?”
琴茵媚`眼如丝地望着他,深情道:“茵儿只愿一生伴在公子左右”
简单的一句话,便足以见她的痴情,沈风在红唇上轻轻一吻,郑重道:“多谢你!”
琴茵不解道:“公子你为何要道谢?”
沈风带着愧疚道:“你全心全意付出,而我却还不能和你成亲,比起你,我给你的太少了,甚至不能给你完整的爱,我太花心,我对不起你,也要谢谢你的垂青”
琴茵摇摇头,一脸幸福道:“我们大华向来风俗皆是鼓励男子多娶妻生子,公子为何不同寻常,反而因有太桃花而愧疚,倒是茵儿经常吃醋,这才是不守妇道,公子会因此而嫌弃茵儿吗?”
沈风一阵失笑道:“保持你的醋劲,我就喜欢你吃醋,最好三天上一次瓦房,你越闹我越喜欢,越闹才越热闹.”
“人家又不是河东狮吼——”
琴茵脸上欣喜,轻嗔一声,又感觉身上传来的需求,嘤咛道:“公子,我为何感觉身体有些奇怪。”
沈风失笑道:“你到现在才知道,师傅在酒里面下了催`情的药物,现在你我都中招了,为的就是让我们完成洞房大业。”
“是师傅——”琴茵神色亦是有些意外,随即羞涩道:“师傅做事向来带着一股决然,此举也是为了我着想。”
沈风笑道:“天底下能给自己徒弟下药的人,她一定是第一个,不过我本来就想要我的宝贝茵儿,她倒是顺了的心。”
“那公子还在等什么——”琴茵轻抿红唇,酥胸急急起伏几回,娇媚地睇了他一眼,目光尽是**裸的勾引。
这句话仿佛是最烈性的**,比什么强力伟哥、印度神油更有用,直接瓦解了他的所有顾虑,正要翻身上马,却听门外传来一个气死人的声音。
“是了,乖徒儿,你可在等什么!”
舒如姒不知何时靠在门边,双手抱胸,脸上挂着一串灿烂的笑意:“磨磨蹭蹭的,难不成你还要茵儿主动——”
琴茵娇呼一声:“师傅,您怎么来了!”
沈风怒地回头,愤愤然道:“师傅,你能不能请你出去,你在这里,会影响我们的洞房质量。”
舒如姒脸上浮出一股至媚至妖的荡`意,咯咯笑道:“我是来看茵儿,又不是来看你,茵儿,师傅便在一旁指导你,你说好不好——”
琴茵已羞得埋在被褥上,稍稍抬起头,羞涩道:“多谢师傅——”
沈风气得咬牙切齿,但这次身上的情欲却一点没有褪去,反而越发高涨,或许是中了点催`情药的关系:“师傅,茵儿我会指导,你在这里,反而会让我发挥失常。”
舒如姒放`荡地娇笑几声道:“我教我的,你做你的,我们两不相干,小家伙,今晚我便要让你离不开我的徒儿!”
妈的,我还会怕了你,想看就让你看个够,沈风俯身下去,开始发挥十八般武艺和三十六路招法,舒如姒看得波澜起伏,气息明显絮乱许多,但仍旧是没有离开的意思。
床上的两人则完全是进入了忘我的境界,空气中弥漫着淫`靡之气,舒如姒脸色通红,看轻啐了一声,慌忙从房间逃了出去,沈风看得一阵偷笑,原来她只是表面大胆一些,到底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老子还没亮剑,她就先逃跑了。
碍事的人走了,终于可以正经办事,此时美人儿已经是意乱情迷,闭着眼睛低吟道:“公子,快要了茵儿——莫要再折磨我了——”
、(河蟹河蟹)
夜空中蓦然发出一声轻啼,舒如姒站在屋外,忍不住将耳朵捂住,絮乱的气息,显示了她此时的不平静。
(四千字!!尽量多写,请支持正版~)
第404章 :打她!
舒如姒嘴角中闪出一道冷意,眼中却萦绕着几滴泪水,继续楚楚可怜而又无限诱惑:“小家伙,你怎能想打师傅那儿——”
(有省略)
沈风心神彻底被她吸引住——呃,差点忘了,暂时不能碰她,心中记起她不能人伦,心神猛地清醒过来,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转眼看她,便见她手上有了动作。
软骨散虽然是茵儿的,但一定是她炼制成的,差点忘了她是用药高手,既然有毒药,就肯定有解药,沈风猛地抓住她的手,冷笑道:“想拿解药吗,差点中了你的计,我说你怎么还有心情挑逗我,原来是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幸好我记得你不能人道。”
舒如姒被他识穿,之前装出来神情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一股冰冷:“你最好放开我,否则我就将今夜之事告诉茵儿。”
沈风满不在乎道:“告诉就告诉,今晚又不是要做大逆不道的事情,我还不不至于那么变态,我只是想讨回场子。”
舒如姒冷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待会你就知道了。”沈风嘻嘻一笑,突然轻拍了一下她的臀部:“挪开点,我找东西,你这个地方太大了,挡住我视线。”
舒如姒本来熟美的脸颊上涂上一层艳红,直如艳若桃李,但还是听了他的命令,将臀部藏于身下,整个人半坐半趟在床上。
她随意摆出一个姿势,都能魅惑众生,沈风暗暗叹息一声,可惜了这个绝世,竟然不能人道,仙女师傅也是一样,两人都是只是绝美绝伦的艺术品而已,只能用来欣赏。
“解药在哪里?”沈风笑呵呵道:“你是自己交给我,还是我自己动手找。”
与一个年轻男子同在一张床榻上,舒如姒脸上抹羞,却是冷哼道:“没有解药!”
沈风嘿嘿笑道:“你不交出来是吧,我自己找!”说着,在她夹层裙带中找出了一包小药包,故意调笑道:“还好我手比较巧,要不然可就解开你的裙带了。”
舒如姒怒哼一声,今夜她有点恼羞成怒,没想到这臭小子玩出这么一手,故意跳出窗外,引自己上前,其实早就软骨散放在窗台。
“我知道你不服气,人有失足,狐狸会‘脚滑’,今晚你就认栽吧,来,笑一个给我看看——”沈风伸出挑起她的下巴,这是舒如姒之前经常调戏沈风的动作,今晚算是整套奉还了。
舒如姒恼地扭开,哼了一声,沈风却不理会她的怒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豪`乳,脸色忽然变得严肃,板着脸道:“谨慎起见,我要检查你身上还有没有其他解药!”
舒如姒哪能听不出他的心思,羞恼成怒道:“你敢碰我,明日我便将你的手砍——”
啪——
话还没说完,臀部便拍了一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甚至荡漾一道道波纹,似是一块小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上。
这是第一次真正实现打她屁股,这种心理的成就感加上手上的舒爽感让沈风兴奋得差点跳起来,嘴角很快抹去得意,转而板着脸道:“你还敢威胁我,小心我打烂你的屁股!”
(有省略)敌后根据地被袭击,令她感到一阵羞辱,美眸冷瞪着沈风,咬着银牙道:“你放肆!”
沈风毫不怯让地与她对视,神气十足道:“放肆就放肆,今晚我就放肆了,来,搜身,双手撑着,趴在床上,屁股抬高!”
舒如姒第一次感到无力感,也真是怕了这讨喜又讨人厌的臭小子,语气开始服软,神情带着委屈,娇滴滴道:“我身上只有一包解药,乖徒儿,你相信我——”
这个天生尤物撒娇起来,还真是要男人的命,沈风听得骨头都酥麻了,又想到今晚的目的,马上严肃脸道:“少给我发嗲,我警告你,不准勾`引我!”
舒如姒见他有所松动,嘴角露出开心的喜意,继续娇媚道:“乖徒儿,饶了师傅这回,师傅今后不会再打你。”
沈风狠下心肠道:“不信,坚决搜身!”
闻言,舒如姒本来娇媚的神情,忽然又转怒,冷哼道:“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沈风盯着她胸前鸿沟,嘿嘿笑道:“你说没有就没有吗,你的话太不可信,或许就藏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你的身上有一处地方要是藏药包,当真是深不可测,便是藏一斤药也没问题。”
舒如姒脸色转冷,忽又笑吟吟道:“你伸进去试试——”
沈风知道她不能碰,如果碰了,以后她肯定不会再理自己,她虽然作风看似开放,其实骨子里头还是保守的女子:“太深了,跟大海捞针似的,不找了!”
舒如姒哼地一声,沈风也重哼一声,摩拳擦掌道:“搜身是用了,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夜我就要一雪前耻。”
“你想做什么——”舒如姒话还未说完,便娇呼一声,整个人身体被他抄了起来,直接趴在床上。
沈风拿起皮鞭嘿嘿笑道:“平时不就喜欢拿皮鞭打我,现在报应来了,该轮到试试用皮鞭的滋味了”
舒如姒半羞涩半恼怒道:“你敢打师傅——”
她刚说完,沈风对着她屁股就是一鞭子下去,这一鞭子力度当然不会很大,只是撮了皮鞭尾部轻拍一下,屋子中顿时发出一声脆啪,舒如姒似痛非痛的嘤咛一声,脸色涌出一片艳红:“你真敢动手!!明日一早,我便要将你的手砍断!”
“妈的,反了你!”沈风愤愤道:“不给你点教训,你就不知道老子的厉害!”说着,又是对着她的臀部拍了一下。
啊——
羞处又遭袭击,舒如姒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吟,咬牙忍受着屈辱,凝起怒容转向他,冷冷道:“我要杀了你——”
“我就不信治不了你!”沈风干脆扔掉皮鞭,直接用手打了她的屁股一巴掌,这一巴掌清脆而响亮,显是用了一些力道。
啊——舒如姒轻叫一声,人趴在床上,不停地用手拍打着床:“你这个劣徒,师傅白养你了!”这个拍床的动作是她少有的小女儿家姿态,与她平时的作风完全不同。
沈风铁了心今晚要教训她,又在她屁股重重啪了啪,恶狠狠道:“这一巴掌是因为你脱我衣服”
啊——
“——我要杀了你!!”
啪——
“这一巴掌是因为你脱我裤子”
“嗯哼——”
“这一巴掌是因为你利用我!”
“痛——”
啪啪啪——
沈风又连续打了几巴掌,臀`部的弹性越打越是颤动,好像是一块新鲜的豆腐,稍微碰一下,便不停的摇曳:“这几巴掌是因为你用皮鞭打我屁股。”
这一次,舒如姒没有了声音,沈风抬眼望过去,只见她脸颊留着两行清泪,眼角缀泪,状若梨花带雨,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态,这个绝世尤物在落泪以后,又是另一番风情,让人生出无限怜惜之情。
“师傅,你哭了——”沈风小声道,刚才对着她腚儿下手不轻,打得是快活了,但舒如姒却遭殃了。
舒如姒冷冷道:“我没有!”
“是不是打疼你了,师傅——刚才一时太投入,不小心伤了你,我给你揉揉——”沈风歉然地干笑两声,手掌转为轻轻的抚摸。
“你打了师傅,还占师傅的便宜!”舒如姒忍不住扭动了一下,下意识紧了臀`瓣,正好夹住了他的中指,想松开但快感太强烈,臀部紧绷起来,紧紧夹住他的手指不放,声音带着喘息和哭腔道:“乖徒儿,不要再欺负师傅了——”
(有省略)
“不要——我是茵儿的师傅,你不能如此对我——”舒如姒娇喘吁吁,脸色潮红,不仅忍受着快感,还忍受着羞辱,两种感情夹杂在一起,忽地哇了一声哭了起来:“求你,求你不要这样!”
听闻到她的哭声,猛地清醒过来,赶紧抽出手拍拍额头,让自己冷静下来,刚才两人的行为已经逾规,更是破了她的底线,沈风觉得心里有愧,沉默地坐在床上,舒如姒哭了一会儿,便沉默下来。
屋子一下子变得很安静,过了许久,沈风才对她嘻嘻笑道:“师傅,这下我们算是两清了。”
舒如姒冷冷道:“你如此对我,便不怕我明日收拾你吗!”
“怕!怕我也要这么做,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之前总受你调戏,今晚说什么也要调戏过来,大逆不道、卑鄙无耻我都认了,明天纵然被你杀死,我也无怨无悔。”沈风突然叹息一声道:“师傅明天就要离开了,既然师傅不想我对你好,对你不舍,我便只能对你坏,算计你,希望师傅也不会忘了我,不要忘了报复我,我也不会忘了算计师傅。”
他这些复杂的话,包括两人这种复杂的关系,只有两人能懂,闻言,舒如姒眼眸露出复杂之色,脸色缓和了一些道:“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沈风脱掉鞋子,坐在她旁边,笑呵呵道:“当然不是,我不考虑那么多,我只想今晚好好地报复师傅,打师傅的屁股!”
“你!”舒如姒脸颊上重新浮出两朵桃红,又羞又气。
“对不起,打痛师傅了,我来给您捏捏肩膀。”沈风一个翻身,来到她背后,正儿八经地为她捏着肩膀。
舒如姒全身无力,只能任由他献殷勤,冷哼道:“你忘了吗,师傅便讨厌你对我好。”
沈风笑道:“你就当我在占你便宜。”
“咯咯——”舒如姒忽然咯咯笑了几声道:“今夜被你多占了点便宜,师傅以后还会占回来,调戏你,利用你,让你一直记恨着师傅。”
沈风扳过她的身体,眼神炙热道:“那今晚就我多占你一点便宜!”说罢,重重盖在她红唇上,舒如姒嘤嘤挣扎了几下,便沉沦在他的霸道里。
两人吻得直至天昏地暗才分离开,舒如姒檀口微张,眼神迷离中带着一点痴醉,语气却转淡道:“好,很好!你如此对待师傅,师傅以后便可没有亏欠的利用你,甚至让你去死,师傅以前还念及师徒之情,今日过后,我便可彻底利用你。”
沈风勾起她的小巴,眼神侵略着她道:“师傅利用我多少,我就占你多少便宜,我说到做到,今晚便是最好的证明。”
舒如姒笑吟吟,眼神依旧迷离,沈风笑呵呵道:“你还欠我一个奖励,现在是不是该兑现了,师傅要是不主动,我下嘴可不知道轻重。”
舒如姒脸上乏羞,玉臂环住他的脖子,在他唇瓣上咬了一口,沈风嘴唇被她咬得出血,痛得怪叫一声,无奈苦笑道:“师傅,你也太热情了!”
“我便要让你知道,师傅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得到,会让你痛,让你恨!”
舒如姒淡笑一声,转而道:“好了,天快亮了,快回房去”
“呀!天都亮了——”沈风快速下了床,急匆匆道:“茵儿该醒了,我再回去做个早操,师傅,你要不要来参观,我们这里缺少个喊加油的,要是不想来又睡不着,可以炖锅鸡汤,帮我补补身子。”说着,火急火燎的冲着茵儿的房间。
舒如姒一脸怒容地哼了一声,很快隔壁房间便传来一道道声音。
“茵儿你醒来了——”
“公子——啊——不要——”
“茵儿,春宵苦短,我们晨时继续,昨晚我还有几套动作完成成熟度不是很高,我一直耿耿于怀,
趁着清晨阳气充裕,我们再来温习昨晚的功课”
“唔——我怕师傅会听见——”
“别怕,师傅便喜欢听,我们越是大声,师傅越开心——”
(有省略)
“臭小子,一定是故意这番气我,也不怕折腾死茵儿!”舒如姒轻啐了一口,急急捂住耳朵让自己清净下来,但她却忍不住松开耳朵倾听这一声声特别的韵律,动静持续了一个半个时辰才消停下来,三人同时松了一口气,沉沉睡去。
(多写了一些,四千多字,写到一点多,干脆定时在八点发出来,方便早起的朋友看)
第405章 :形势
——京城外河岸边上——
“师傅,公子说他昨晚有些疲惫,便不来送别了,还望师傅见谅——这个包袱是公子托我送给师傅的。”
“哼,这会倒是不敢来!”舒如姒接过包袱,眼眸转向某处地方,双目扫向一个林木密布的地方,见到树影似乎叠上一个人影,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意:“叫你们胡来,一早上便开始折腾,你也不能由着他,要学会吊他几天胃口。”
“好险,差点被发现了——”沈风背靠在一棵树上,自言自语道:“茵儿真是不会说话,我明明只是故意打了一个哈欠,怎么说我是疲惫。”
“公子——你怎么来了”
琴茵与舒如姒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边,茵儿初为新妇,脸上沐浴着一道迷人的光泽,显得神采奕奕,妩媚动人,沈风看得又心痒痒起来:“屋子太热,我来这里乘乘凉”
琴茵掩嘴轻笑道:“公子便会作怪,你分明是舍不得师傅,才赶来送师傅一程。”
舒如姒神情平静,似乎忘了昨夜所受的屈辱,淡淡道:“既然你们两个都在,为师还是要嘱咐几句,拆除摩尼教在所难免,而摩尼教在京城耳目众多,所以你们要小心谨慎,不可让人发现你们的身份,特别是沈风,你另一个身份是摩尼教的左王,若是被你发现左王已死,而你假扮了左王,那不仅你有危险,我们三人都会有危险。”
沈风点头道:“师傅你在摩尼教也要小心,等我加入军营西征,便来跟你汇合。”
舒如姒脸色凝重道:“这次西征摩尼教的统帅或许还是夏侯屠,本以为上次突袭他军营能使皇上降低对他的信任,但还是失算了,此人似乎挺有能量,在军中的位置难以动摇,此次便是一个机会,若你此趟能扬名立万,树立你在军中的威望,便可削弱他的地位。”
沈风脸上牵强的笑了笑,心里却直打嘀咕,西征摩尼教的确是个好机会,民心所望,形势所趋,但他妈的要扬名立万必须有很好的外部条件,眼下是夏侯屠当统帅,老子还玩个屁,不给我穿小鞋就不错了。
舒如姒又道:“虽然夏侯屠是统帅,但唐威是副统帅,而且是左路大军,唐威会安排你进入他的营下,在进攻夷陵之前,你和夏侯屠不会有正面冲突。”
这好,有大舅子当靠山——怎么觉得西征摩尼教越来越扑朔迷离,沈风忍不住问道:“师傅,我知道朝廷这次发配的兵并不多,弱弱的问一句,左路大军有多少人?”
舒如姒沉声道:“号曰五万大军,实则只一万人,其中新兵有五千余人,这些新兵大多是十四五六岁的少年,气力和意志都不可与正规军相比。”
琴茵虽然不懂军事,但也知道战场新兵战力薄弱,不禁皱眉道:“那这左路大军如何成气候,唐威总归是将门之后,为何让他带着这一支战力羸弱的左路大军!?”
舒如姒无奈叹息道:“其中涉及到权力斗争,已非师傅所能改变,此次西征大军共分三路,左路负责诱敌以及运送粮草,右路奇袭夷陵周边城池,中路直取夷陵,中路大军有八万人,兵强马壮,尽数大华精兵全部囤积在中路,由夏侯屠统帅,右路大军有两万人,由南阳城守王甲庸统帅,王甲庸熟悉夷陵地势,夏侯屠便提议由他统帅右路大军,利于奇袭,其实王甲庸与夏侯屠还有一层关系,此人曾是夏侯屠的旧部,但此人贪生怕死,贪功自私,我估想他会按兵不动。”
这只骚狐狸对整个大华军事形势看得真透彻,否则也不会了解这么多详情,可见她筹备多年,哎——大舅子这次真是一点兵权也没有,闹不好就死在夷陵了,老子刚好在左路大军,应该不用运送粮草,总不能让新兵来运送粮草吧。
舒如姒面色凝重道:“左路大军战力羸弱,以夏侯屠的个性,他是想牺牲左路大军来牵制摩尼教,再让右路大军发动奇袭,最后再由中路大军直取摩尼教。”
妈的,这孙子残忍嗜杀,真会干出这种事来,沈风沉声问道:“师傅,这次若是没有我们在夷陵布下的局,依你之见,这场仗结果会如何?”
舒如姒缓缓道:“左路大军全军覆没,右路大军按兵不动,中路大军与摩尼教僵持不下,朝廷调派增援,塞外柔然集合大漠所有部族举兵南下,大华灭亡——”
柔然族在以前历史中6世纪已经灭亡,曾经也盛极一时,是大漠上最强大的部落,而在这个时代里,柔然族则是在这个时期达到最强盛,近些年他们完成了大漠所有强大部族的统一,但大漠已经满足不了他们的野心,他们将目光转到中原上,早在以前便有一次大规模入侵,这些也是不断骚扰,而这次他们的战力已经极为强盛,对中原的势在必得。
这些情况之前了解过,他的猜想很早和唐家说过,而夏侯屠明知王甲庸是什么人,为什么还要让他统领右路大军,难道他不想打赢这场仗,这孙子有问题,难怪舒姐姐要先对付他。
琴茵小脸露出思索,凝思片刻道:“师傅您的意思是,这场仗必须速战速决,否则塞外的虎狼之族便会挥军南下。”
舒如姒点点头道:“正是如此,中原繁华富庶,外夷早已虎视眈眈,若我所料不差,这次柔然族已经秘密对摩尼教增援,这次你或许有机会与那些凶残部落交手。”
沈风听得一阵苦笑道:“连柔然族牵扯进来,那这场仗难打了,不仅要快速攻下夷陵,还要打败柔然族让他们忌惮我们大华,最要命的是西征大军心不齐,如果没有同心协力,怎么打赢这场仗!”他点出来的方面虽然比较笼统,但的确是最为关键,本来西征军就处于劣势,要是有人各怀异心,战力必然大损,那吃败仗的可能性就会增加。
舒如姒面色凝重道:“最困难的时期,便是机会最大的时机,你若想扬名立万,甚至将你的威名远播到塞外,此役便是你的机会。”
这种条件下想要扬名立万,真是困难重重,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还是先别想得太多,战场瞬息万象,到时候我再见机行事。
琴茵愁眉道:“可公子身在右路大军,又如何能够出人头地——这个夏侯屠真是该死,不如我今夜去刺杀他,如此便一了百了。”
舒如姒摇摇头道:“茵儿你莫要冲动,夏侯屠并非容易对付之人,况且阵前死了统帅,会动摇军心,此次西征是为了剿灭摩尼教,夏侯屠可以等到日后慢慢对付。”
琴茵脸色微红,娇声道:“茵儿不懂军事,但公子比我懂得多了,我可跟在公子身边,听候公子差遣。”
沈风眉宇间涌出一片荡意,嘿嘿笑道:“但茵儿你以后就归入我帐下,今晚我有重要的军情和你商量,你晚上记得来我的房间。”
琴茵哪能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羞得满脸通红,舒如姒冷哼一声,转而笑吟吟道:“乖徒儿,你以后可不能离开茵儿,若是你敢负了她,你也会丧命!”
沈风脸色没有半点恐惧,仿佛早料到似的,反而嘿嘿笑道:“师傅你放心,我是不会离开茵儿的”
琴茵含羞,大胆道:“茵儿也会誓死陪伴在夫君身边,伺候夫君一生”
舒如姒咯咯娇笑道:“光不离开可不行,女儿家需要男人的雨露来滋润,我给你们下的药,你们半年之内恩爱一次,否则便会毒发身亡——乖徒儿,你的红颜知己太多,以后我可不能让我的茵儿饱受空闺之苦。”
琴茵眉宇间浮出一道春意,轻声道:“多谢师傅偏爱”
汗,这骚狐狸原来是怕茵儿享受的次数少,沈风失笑一声道:“半年一次,你也太小看我了,师傅,你那种药还有没有,我没事多吃一点,要不,师傅你也试试——”
“哼!”舒如姒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让他收声,转而道:“茵儿,你随师傅过来,为师有话与你说。”
沈风警惕道:“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面,师傅,你该不会又想给茵儿出什么馊主意吧,要真是这样,我警告你,我可以告你破坏我们夫妻感情。”
舒如姒冷哼一声,琴茵轻声道:“公子多虑了,我陪师傅过去一会。”说罢,两人移步到另一处地方。
沈风看着这对大小魔女,百无聊赖下在她们身材下进行一番比对,在诱人尺度上,舒如姒自然绝迹天下,但茵儿进过滋润,春意盎然,也有另外一番风情,加上她的一双双腿,想起昨夜销魂,脸上便露出一道淫光。
可惜身上没带一套丝袜短裙来,要不然让她穿上,增加增加情趣——想起要进入军营,无奈地叹了一声,快乐总是短暂,很快就要与几女分别,进入军营以后又都是一堆大老爷们,想想之前的日子桃花运不断,身边总有女人相伴,突然一天身边少了个女人,真是不太适应。
遥想了许久,两人便走回来,回来时,茵儿眉梢轻锁,一片愁绪挥之不去,沈风见状问道:“茵儿,你怎么了,怎么不太开心。”
琴茵勉强露出一丝笑容,轻声道:“公子不必担忧我,茵儿只不过想起一些旧时。”
有了婳瑶的前车之鉴,这次沈风警觉了许多,郑重道:“茵儿,你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和我商量,天下间任何事情,我都愿意与你一起面对。”
琴茵动容地点点头道:“我会的!”
舒如姒神情微怅,轻轻叹息一声,走上船只道:“师傅要启程了,京城局势复杂,你们凡事小心!”
琴茵神情不舍道:“师傅保重!”
“师傅走好!包袱里的东西是徒儿的一片心意,师傅要是想我,就用里面的东西解解闷。”沈风冲着她喊了喊,对这个令自己又喜欢又恨的女人,自然是百般不舍,但她是个性迥异的女人,道是无情却有情,对她不能强求。
船只在江上行驶,舒如姒打开包袱,只见包袱内放着一根根的黄瓜,脸颊很快染上一层红粉,嘴角不禁流露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眸转向他,半嗔半喜,难以分辨。
回到京城后,便赶去宅子和瞿楚贤、李成德商议最近发生的事情,现在他在林家地位不可与当初同日而语,可以随意使唤人,就是红叶偶尔也要为他办事。
这次和两位大人秘密在宅子里面商议是为了掩人耳目,他在京城中目前只有这两位大人,所以暂时能不暴露还是别暴露,由他们再在暗处帮忙效果会好上许多。
这次沈风大闹大理寺,伏击夏侯屠的事情,便是被他们给压了下来,而又了刑部的审查,夜闯天牢的事情也算掩盖了过去,但石秀的问题,始终是个大问题,所以沈风只好请他们密切注意到底是何人想追查石秀,好在石秀现在交由刑部看押,被关在一个秘密的地方,暂时无人可以接近。
原本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将他杀了,但唐威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下手——这估计是舒姐姐的意思,她估计想利用石秀将一些人引出水面,这个做法十分大胆,随时都有可能让她与沈风功亏一篑,她之所以这么冒险,估计是有重要的原因,这个原因,沈风现在已经隐隐猜到。
几人还商议了傅伊嵩的事情,虽然沈风还没有直接说出傅伊嵩通敌叛国,但已经暗示两人一些,相信他们会有动作掣肘傅伊嵩,内患是国家的毒药,随时会导致国灭,而且他居然勾结了倭寇,这是沈风深恶的,此人不可不除,但要一铲子下去,把根都去了!
几人商议了两个时辰,直到夜里才离开,这一次谈话,让沈风更加清楚的了解京城的局势,以前对他政治一概不知,但现在既然已经深陷进去,多了解一些,就能多安全一些。
临走时,还让瞿楚贤帮忙安东尼奥的事情,也让他请旨去剿灭海上那些以大华名义掠劫的海盗,免得继续让大华背黑锅。
接下来的两三日,便是一直陪伴着岚小姐和唐大小姐,这段时间一直冷落了她们,在进军营之前,无论如何也要多陪伴她们,这两三日,也是来京城过得最开心几天,玩遍了京城每一处地方,有他在的地方,就会有欢乐。
——三日后——
第406章 :投军
天还未亮,天色朦朦时,沈风便挎起包袱,带着银黑长枪启程,他是偷偷起来,为了徒生伤感,没有和大小姐和岚小姐道别,只留下一封书信,便早早离家。
今日便是投军的日子,唐威的军营在设立于保州(河北保定),骑上一匹快马,差不多黄昏便能到达,保州等同于京城的南大门,是个非常重要的军事地理位置,西依太行山脉,东为冀中平原,北控三关,南通九省,被称为“天下通道,京畿重地。”而且这地方民风强悍,体魄健壮,人口众多,利于招募。
黄昏时分,顺利抵达了保州,保州虽不比京城江南繁华富庶,但百姓们体魄却比江南人更加强壮高大,牵着马匹进了城,在城里寻了大半圈仍旧没有看见军营在招募。
正在纳闷间,旁边正好走过一位挎着一个包袱的少年,少年年约十五六岁左右,脸上仍旧稚气未消,但身形却比一般孩子高大,沈风拦住了他,笑着问道:“这位小兄弟请留步,借问一下保州府怎么走?”
少年上下打量他几眼,轻蔑地笑道:“难不成你是想去投军?我看你长得獐头鼠目,当了兵也是丢人现眼,劝你还是好好在家搂着媳妇儿过日子,这保家卫国还得靠我们沧州男儿”
我日,居然被一个小兔崽子鄙视了,沈风扯了一个僵硬的笑容道:“原来小兄弟是沧州来的,失敬失敬,保家卫国当然轮不到我,我就是想去赚点军饷,这一趟要是没事,便可以讨个媳妇儿搂着过日子。”
“瞧你这点出息!白长个头儿。”
少年哼了一声,将目光转向他手上那把银黑长枪,眼睛顿时露出喜爱,问道:“这把枪可是你的吗,可否借我看看?”
“拿去!”沈风笑了一下,随手掷给他。
少年刚接过银黑长枪,便长枪压了下去,但他起劲儿果真不小,大喝了一声,勉强将长枪扛在肩头上:“你这枪真够重的!看来你还颇有点力气。”
沈风难得谦虚笑道:“岂敢岂敢,我这点力气上不了台面。”
少年不快道:“虚伪的小人,有力气便有力气,难得我杨默看得起一个人,你呢,你又是何人?”说着,少年将长枪重新还给他。
这小子看起来年纪不小,却是挺早熟的,沈风笑呵呵道:“我叫沈风,蜀地人士,小兄弟既然你知道军营在哪儿,可否请你带个路。”上次答应了舒姐姐,既然要投军了,他自称是蜀地人。
“蜀地人士——”杨默皱着眉头道:“怎么你们蜀地人士也来投军,你就不怕受到排挤吗?”
沈风失笑道:“小兄弟,难道你也看不起蜀地人”
杨默急忙否认道:“当然不是,都是报效国家,哪还分哪里人,只是到了别人眼里,就不能这么认为,我劝你还是别说自己是蜀地人。”
沈风满不在乎道:“怕个毛,谁要敢说三道四,老子揍扁他!”
“不错,这才是我们大华男儿!”少年杨默转而道:“我也是要去投军,你跟着我走!”
河北民风果然凶悍一点,这么点大的孩子就已经能提枪上马杀敌了,沈风哦了一声道:“小兄弟小小年纪便来投军了,抱负果然不凡。”
杨默突然哼一声道:“我杀了一个村里一个恶棍,那恶棍的兄弟和官府是一伙的,我夜里一把火将官府烧了,就跑了出来,听说保州在招募士兵,我便也来投军。”
“杀得好!没想到小兄弟还有侠骨。”沈风笑呵呵道:“但这次可是要去杀摩尼教,上战场杀敌可不比杀一个恶棍,你不怕吗”
“连你都不怕,
我岂会连你也不如。”
杨默不屑笑了笑,拍拍胸脯颇显豪气:“摩尼教残杀无辜百姓,我早就想宰他们几个了!”
瞧他一脸杀气,这杀人的活儿肯定不是第一次干,沈风抱拳道:“那就请小兄弟带个路!”
两人结伴同行来到军营招募处,招募处排着一排队伍,这地方投军气氛比较高,一听到朝廷征兵就都来投军,这次大舅子没有给他开门,就算两人是亲戚关系,沈风也要从普通士兵当起。
这也顺了他的意,这要让他当个小军官,不说别人不服,他自己都感觉惭愧,涉及到国家,谁也不能开玩笑,两人排了一个时辰的队伍,终于才轮到他们。
“我叫杨默,河北沧州人,今年十五!”
“之前做什么的?”
“打鱼的!”
“那便进入步兵营,下一个!”
沈风走上前道:“我叫沈风,蜀川人,今年十八”
“蜀川人?这里不接纳蜀地人,我们要的忠良之士,不是背信忘义的无耻之徒”招募士兵的是保州的一个地方郡尉,地方招募士兵一般是由当地的亭长、里长、郡尉等军官负责,从他神情和说话,不难看出流露出的鄙夷。
没想到这种风气竟然蔓延到军队里,在几百年的历史里,经常出现蜀地人叛国求荣的先例,所以才导致到了这个时代,蜀地人受到极大的排挤,便是出了舒望归一个忠良将士也不能改变这一状况。
“郡尉大人,你如何断定蜀地人就没有忠良之士,你又如何保证其他所有人都是忠良之士?亏你后面还写着‘保家卫国,奋勇杀敌’,你却拒绝我一颗赤子之心!”
沈风冷笑一声,掷地有声道:“现在朝廷正值用人之际,多一个人就多杀一个摩尼教人,你却因为长久以来的偏见,将我拒之门外,你对得起国家,对得起百姓吗,摩尼教残害无辜百姓,蜀地也惨遭杀掠,我又如何能够安身,此次我不消灭摩尼教誓不罢休!”
此时心里突然可怜起舒姐姐,这么多年她一直以此为奋斗,这是何等的艰辛,虽然她智慧如妖,但一人之力如何能改变天下人的看法,想要改变这一现状,就要在天下这盘棋盘上执子定势。
杨默也在一旁叫喊道:“说得好!不消灭摩尼教誓不罢休!”
哎,真是世事多变,没想到之前那么排斥进军营,真到了这里却说出这么‘违心’的话,这还是我吗,沈风心里无奈苦笑几声,转而严肃道:“如果你不让我进入军营,我就当场自尽!”
杨默不禁被他的话所镇服,面露钦佩之色:“好样的,这份气魄,我杨默佩服你,今后我就管你叫一声大哥!”
好个屁,要是不答应,老子直接掉头回家睡大觉,沈风当然没傻到自尽,只不过学了一句比较牛逼的话来说。
郡尉迟疑一下,又问道:“你先前从事何种农务?”
沈风道:“农务?我种过棉花!”
一旁将士顿时发出一阵哄堂大笑,郡尉带着嘲讽笑道:“原来是个种花的,看你长得挺壮实的,没想到却干着娘们的事情,去去去,这里没有适合你的兵,你还是回家给花儿浇浇水。”
沈风脸色黑了下来,沉声道:“要不我们比试一下,如果我输了,我立即回去,如果我赢了,就让我加入步兵营,如何?”
郡尉怒哼一声道:“好大的口气,你无非是身材高大一些,刺刺绣还行,想跟我比试,我看你是想挨揍了!我就陪你玩玩!”
沈风嘴角挂着冷笑,手持长枪,连架势也懒得摆,喝道:“来吧!老子就用刺绣的力气陪你过几招。”
“敢小瞧本大爷!看我断你一条胳膊!”
郡尉提着兵器,大喝一声冲上前,沈风随意地挡了一下,郡尉整个人便被打飞起来,身体直接飞进后边一个大纸篓里:“这刺绣的力气真管用,我是不是可以进步兵营了”
杨默看得瞪目结舌,好一会儿才兴奋道:“原来沈大哥如此厉害,你方才使这把枪就好像在玩绣花针似的!大哥,你这力气是怎么练出来?”
沈风嘿嘿笑道:“我这是天生神力,与生俱来的神力,走,我们一起进军营”
“站住!”郡尉怒喝一声,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周围几个士兵挥挥手道:“给我上,给我打到他下跪求饶。”说罢,十几名士兵一呼而上,此时,旁边又突然有人出声喝止!
“放肆,好大的胆子竟然在这里闹事——沈大哥!你怎么来了!”
来人是唐威麾下的一员猛将牛壮,牛壮喜不自禁,冲上前抓住他的胳膊,激动道:“沈兄弟是不是也来投军,我和奉笙都盼着你来投军,我们三人一起杀敌。”
沈风笑道:“只要你们军营不嫌弃我,杀摩尼教算我一份子!”
“好!上次还不够痛快,这次一定要好好杀个痛快!”牛壮转而问道:“这小兄弟是?”
杨默抱拳道:“我叫杨默,牛将军,以后我和沈大哥就跟着你了!”
牛壮拍拍胸部道:“没问题,包在我老牛身上!”
此时,郡尉一鼻子灰地跑过来,指着沈风道:“牛将军,此人是蜀地人,还是个种什么棉花的,不宜加入我们军营!”
“我去你的!”牛壮踹了他一脚,恨恨骂道:“沈兄弟不能进军营还有能谁进,你竟敢将有能之士拒之门外,看我老牛不重罚你——来人啊,将他带下去!老子等会再来收拾!”
第407章 :前妻又来了
一场闹剧过后,沈风和杨默算是终于进入了军营,来到军营不是马上出征,而是要在军营内训练一段时间,才能上战场杀敌,夜里时分,领完物资后,便被叫过去保州府。
进了府厅,唐威已起身迎上前,喜悦之情跃然于表:“妹夫,你还是来投军了!你喜欢张扬,我只好请你过来,你不会介意吧。”府厅内只有唐威一个人,显然是他故意支开所有人。
我哪里是不喜欢张扬,我是不喜欢麻烦,沈风笑了下道:“我只是个刚入军营的新兵,你要是亲自来找我,以后或许就有人在你背后指指点点了。”
唐威点点头道:“军队最讲究纪律,我身为左路统帅,更要以身作则,如今军情紧急,军中一律禁酒,我便以茶代酒,欢迎你加入军营。”说着,端起酒杯。
两人举杯表示一下,沈风见他愁眉不展,便问道:“将军是不是在为西征犯愁。”
唐威重重捶打了一下椅子,恨恨道:“叫我怎么能不犯愁,西路大军目前只有一万余人,不仅要负责运送粮草,且是西征大军的先锋,就这么点人手,老子还如何打。”
有些话他没有说出来,夏侯屠是三军统帅,他再有怨言,也不能从他嘴里说出来,他这次确实棘手,夏侯屠明显想牺牲左路大军,以此来牵制摩尼教的兵力。
不知道夷陵和襄阳六郡哪个地方兵力大,呃,我这个左王做得太不称职了,连起码的兵力分别都不知道,想问唐威又觉得不妥,沈风细想了一下,又怕两人谈话被人听到,转而道:“将军,我们可否到别处谈话?”
唐威点点头,领着他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沈风才问道:“方才有话我不方便说,你觉得夏侯屠会让你强攻何处,襄阳还是夷陵?”
“我断定是襄阳,襄阳兵力比夷陵更多,他自然是想让我牵制兵力更多的襄阳,自古襄阳是兵家必争之地,他看似对我委以重任,其实是我牵制和试探襄阳的兵力。”
如果是襄阳就好办了,如果这次左路大军能够不费一兵一卒攻取襄阳,那夏侯屠的计划可就泡汤了,但这次还有柔然族来搅局,他们的目的必然也是襄阳,以前蒙古入侵中原,必然是要攻取襄阳,局势复杂了,沈风摇摇头道:“暂时不必担心强攻襄阳,我和舒姐姐有办法应对,结果不会比你想象中糟糕,现在反而夏侯屠让人负责运送粮草,我觉得其中有诈。”
“有诈?”唐威皱眉问道:“你为何会这样说?”
“我也不确定,只是猜想。”沈风只是基于对夏侯屠的猜想,夏侯屠的立场太诡异,他似乎想打输这场仗,但如果有意外情况,他就会让唐威来背这个黑锅,至少也要让唐威在西征中战死或者颜面尽失。
唐威不禁笑道:“妹夫,你还不懂兵法,这次运送粮草乃是绝密之事,中途绝不会出了差错。”
沈风笑了下道:“是我多想了。”军事他确实一点不了解,刚才只不过是他的猜测,但战场上也不能胡乱猜测。
唐威拍了拍肩膀道:“妹夫不必灰心,这次西征我必会大力提拔你,以你的本事一定能有一番作为。”
沈风无奈笑了笑,唐威转而道:“这次除了收获你一员猛将外,我还请来了另一个人,此次造弩炼枪,我全指望她了,此人学识渊博,据说她训练一批府中家将,连皇上十分赞誉,所以我便将她要了过来,顺便让她为我训练新兵。”
训练一个月就要上战场,那不是赶鸭子上架吗,两人又聊了一阵,沈风回到军营里,翌日清晨,便和杨默到训练场报道,场上都是各式各样的新兵,之前有的是种田的,有的是打鱼的,有的是砍柴的,全部是弃农从戎。
之前沈风差点被抓去充军,其实是当地一些官员为了凑人数私自抓人去充军,一个地方的官员,主要两个政绩,一个是每年缴纳的税银,二是每年征兵人数,这两个指标往往是考核官员的标准,所以官员往往苛捐杂税,强抓壮丁,就是为了拼政绩,有句古话叫做苛税猛于虎,朝廷向下级官员提高收缴上来的税银,官员缴不上来,就下令给下一级官员多缴税银,这样一级压一级,最终苦了老百姓,老百姓开始挨饿暴乱,国之根本就动摇了,根基动摇,这国危矣!
但这句话放在今天不一定对,因为古代没有社会保障这个概念,朝廷收上来的赋税,都尽给皇帝建造宫殿了,但像现在一些国家,税务虽然提高了,但相对的社会保障也提高了,失业保障,养老保障,医疗保障,起码的生活得到保障,人民就不会有怨言,税务可以提高,但社会保障必须落实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哑巴了,怎么不说话!”
沈风正在瞎想间,旁边的杨默推了推他,提醒道:“沈大哥,沈大哥,问你话呢!”
沈风醒过来,马上道:“我叫沈风!”
“你就是沈风,听说你昨日校场打倒了郡尉还有他的手下?别以为有几下功夫在这里便可无视法令,只要进了校场,我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得干什么。”说话的是一个副千总。
沈风识相地没有说话,
军营内军制严格,既然选择投军,就已经做了服从命令的准备,副千总见他不吭声,不禁怒道:“听到了没有!”
沈风点头道:“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就是军队,有很多蛮不讲理的命令,但你又不得不服从。
副千总神情冷傲道:“我听说你还是从蜀地来的,蜀地人背信忘义,你却要来投军,哼,本千总现在怀疑你摩尼教派来的奸细——来人啊,将此人押下去斩了!”
“沈大哥不是奸细,他投军就是为了杀贼,你们怎么说斩就斩,这么不讲理的军营,老子也不待了,我们走!”杨默这小子还算义气,这时候敢和沈风站在一起,就说明他是一个重情义有血性的人
“杨默,今天我就要在这里,哪里也不去,我就不信蜀地人进不了军营!”沈风拦住了他,转而愤怒道:“是不是蜀地人就不能进军营!今天我就要待在军营里,貌似你只是一个副千总,还无法定我的去留,更不能决定我的生死!”今天他终于切身体会到舒姐姐的心酸,也体会到被人鄙夷的痛苦。
副千总脸上忽然露出诡异的笑容,然后凑到他身边小声道:“昨天你打伤的郡尉是我堂弟,不能收拾牛壮,我就先拿你泄愤!”说罢,从腰间隐蔽拿出一把匕首,然后将其反握,故作惊怒道:“你果真是摩尼教的奸细,竟敢行刺我!”
旁边人只有杨默看到是他自己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但此时校场已经混乱,副千总当即大喝道:“此人乃是摩尼教派来的奸细,将士们听令,将此人给我当场击杀!”
杨默同时喊道:“大家不要听他的话,刚才我明明看见是他自己从腰间拿出匕首,是他在陷害!”
副千总冷眼看了他一眼,又喝道:“此人必定是他的同党,将他们两人一起击毙!”
我靠,没想到在军队也朋友这么阴损的,情况突然变得危险起来,沈风将杨默挡在身后,沉声道:“我挡住这些人,你快去叫牛壮或者唐威过来。”
杨默头一次面对这么大阵仗,脸上却没有惧色,反而一脸愤慨:“沈大哥,那你呢!”
沈风撮紧拳头道:“我想好好松松筋骨!”
杨默马上道:“你撑着,我马上去叫人过来!”说着,便要冲出去。
副千总见他逃走,便要拦住他,沈风怒地出脚,直接一脚将他踢飞出去,这一脚至少让他肋骨断几根,场面顿时混乱起来,杨默也顺势逃出去。
副千总被一脚踢到地上,口中顿时喷出一口鲜血,他抹了抹嘴角,脸色扭曲得更加阴狠:“一起上,给我杀了他,将他看成肉泥!”
一群士兵一哄而上,将沈风包围住,这些士兵大都是的副千总亲信,可以说是一丘之貉,平时没少欺负人,没投军之前,或者是地痞流氓,或者是一方恶霸,到了军营后便结成一派,他们一群人围攻上来,让沈风十分狼狈,手中没有称手的兵器,又忌惮这里是军营,不敢大开杀戒,只能勉强抵挡着,不能将他们打飞。
沈风虽然勇猛,但架不住百来人一起围攻,很快就打倒在地上,副千总见状,猛地大喊道:“快上,杀了他,有事我担着!”
话刚落音,几十个士兵围了上来,齐齐拿着枪便往地上刺下去,沈风急忙翻滚了一下身体,然后用隔壁夹住十几把长枪,用力甩了一圈,那些围上来的士兵脸部各个打出血迹。
“给我上,妈的,一百多个人还打不过他一个,快上,快杀死他!”副千总在一旁叫嚣着,又一排士兵又围杀上去,就在此时,一把银黑长枪从天而降!
“沈大哥,接着!”
沈风高高跃起,接住长枪,在空中喊了一声:“谢了!”然后落回到地上,一个翻身转动,带着手中长枪一起挥舞,围上来的士兵顿时全部被打飞,向四面八方倒去。
“杨默,快走,不要耽误,这里交给我!”
“沈大哥,你的枪可真重,我差点没扔脱臼了”杨默揉了揉胳膊,然后跑了出去。
副千总见形势突然倒戈过来,急忙喊道:“给我杀了他,谁要是杀了他,我给他一百两。”
沈风本来已经摆好架势,听到他这一句话,顿时气得脸都黑了,转眼怒瞪着他:“老子身价才值一百两,去你妈的!老子是京城最具潜力的青年,你居然才给一百两!”
“少听他废话,大家给我上!”话刚落音,周围士兵又是冲上去,但沈风已经能从容应对,将所学的舒家枪法尽数施展出来,精妙又不失暴力,灵动中带了重挫,而这百人之力,更是难以抵挡他的劲道。
渐渐的,沈风没有再趁机施展枪法,而是直接采用最简单的办法将他们打倒在地,打倒最后一个士兵后,眼睛便往副千总看去,嘿嘿笑道:“不要再看戏了,该轮到你了。”
这一眨眼的功夫,一百余人便全部被击倒在地,刚才的打法震撼十足,副千总惊恐地退后几步,趔趄了一下,然后狼狈地逃走。
沈风笑吟吟地看着他逃走的方向,随手将银黑长枪抛向空中,长枪在空中划过一条巨大的抛物线,便直直往他砸下去。
啊——
长枪直接砸在副千总的肩膀,他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便直接被长枪压在地上,沈风慢慢走到他身边,拾起长枪,冷笑道:“想杀我没有那么容易,你这个军中败类,杀了你一了百了!”说罢,握着长枪向他的头部刺下去。
“啊——不要!”
“住手!”
长枪擦过他的脸,刺入到旁边,副千总吓得脸色苍白,眼泪尿液一起被吓得流了下来,沈风嘲讽地笑了笑道:“就你这个胆量,也配当军人!”说着,朝他脸上吐了一口口水,然后将他整个人踢到旁边。
“还不住手!”
沈风抬头便见一个身姿婉约,气质淡然的女子走了过来,女子身上带着一股书卷滋养而生的秀气,柳眉微微皱,两人四目同时愣了愣。
沈风好一会儿才缓过劲,瞪大眼睛道:“前妻,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顾碧落难得清静了几日,此时又见到这个可恶的人,脸上的怒色一闪而过,淡然道:“我不认识你,我只问你,为何在此闹事,还打伤了军中将士!”
沈风却不怕这个前妻,无论她表现得多严肃,他总是笑脸以对:“前妻,你这是怎么了,前一段时间我们才在一个屋子——”
“你——快住口!”顾碧落急急冷喝一声,方才淡静的仪态在他面前维持了几秒便被瓦解,慌地望了左右一眼,面露厉色道:“你再胡口乱言,休怪我不客气!”
沈风拍了拍额头,嘿嘿笑道:“你看我这记性,我们的关系属于见不得光的,那我就称呼你一声顾姑娘——哎,跟你这么见外我真不习惯。”
你这可恶的人,谁跟你的关系是见不得光,为什么每次见了此人,总有暴打他一顿的冲动,顾碧落撮紧粉拳,忍住暴走的冲动,深呼吸了一口气,缓了缓情绪,淡淡道:“你为何要伤人?”
(第四百零一章已经解禁,大家可以去看看,想看完整版的,可以去我的小说贴吧)
第408章 :严厉的前妻
“你是在关心我吗,放心,我没有受伤,现在是大华第一猛将,这些虾兵蟹将不是我的对手。”
沈风嘻嘻笑了笑,在她耳边小声道:“你有这么一个出色的相公,你是不是感到很骄傲。”
这人脑子是不是坏了,这是哪里来的自信,顾碧落冷冷哼道:“你是否受伤与我何关,我只问你为何要打伤士兵!”
“不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管起这些来——”沈风脑袋有点迷茫,细想了一下,忽然道:“你该不会那个就是唐威将军请来的人。”现在总算明白她的口气为什么怪怪的,原来她就是唐威请来训练新兵的女军官,昨晚还以为唐威口中的人是个男人,谁知道军中竟然请来一个女的。
此时,牛壮和唐威已经过来,副千总一看唐威来了,急忙开口道:“将军,此人乃是摩尼教奸细,被我发现还意图杀死我,还打伤我数百名兄弟。”
杨默跟随在两人身后,急忙辩解道:“将军,实情不是如此,是他在陷害沈大哥,沈大哥被逼无奈,才跟他们动手起来。”
唐威心里自然有数,副千总是什么人,他怎么会不知道,冷眼扫了副千总一下,但眼下没有确切理由,沉声道:“沈风与本将军一起杀过摩尼教,绝不是摩尼教奸细。”
副千总又道:“但他确实是想杀了我,我其他几个兄弟们都看到。”
顾碧落此时道:“但也有人说你是陷害他,你又如何解释?”
副千总冷喝道:“你是何人,你一个女子凭何过问我们军营之事!”
“她是左路大军是观察使,这乃是皇上亲口应承下来,此次新兵将由她统一训练,新兵一切内务,也是由她掌管。”唐威转而道:“既然你们各执一词,暂时无法辨识实情,但你们触犯军纪,都要受罚,来人啊,将副千总带下去!”
副千总嗷嗷叫了几声,很快被人带了下去,其他参与的士兵也一一被带走,校场上仅剩他们几个人和新入士兵,唐威带着歉意地看了沈风一眼,转而道:“沈风是新兵,本将军便交与顾小姐处理。”
唐威走到新兵面前,高声道:“从今日开始,顾小姐便负责训练你们,你们必须服从她的命令,如有不服者,军法处置!”
“是!!”
唐威与牛壮走后,沈风贼头贼脑地跑到她身边,小声道:“顾姑娘,你可要为我做主,咱们是老熟人了,你也可以看出来是他陷害我,而且一群人打我一个人。”
顾碧落冷喝道:“回去!”
沈风瞪大眼睛道:“你该不会真想按军法处置我吧,昨天我进军营打伤了一个郡尉,这个郡尉和副千总是亲戚关系,这明摆着报复我,难道你看不出来?”
“此事尚须查明,唐将军自会还你一个公道,但你触犯军纪,擅自在军营中打斗,我便要按军法处置你!”
顾碧落板着一张脸,转而向左右两个将士,冷喝道:“将他带下去重责——”
顾碧落还欲张口,沈风急忙捂住了她的嘴巴,大惊道:“别别别——我突然算算日子,今天不是投军的好日子,我明天再来。”开什么玩笑,刚入军营就要被挨打,老子才没那么傻。
“呜呜呜——”顾碧落被捂住气得拍打了他几下,但他仍旧没有松开手,恨地含怒咬了他的手指一口。
“哎呀!”沈风惨叫一声,猛地收回手,低头一看,两根手指头被她咬出血凹槽,献血马上流了出来:“靠,见血了,军法里面还有咬人的处罚吗,处罚也处罚了,我明天再来入军营。”
“这是你自找的!”顾碧落怒地冷哼道:“军营岂容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的名字已记录在军册里,今日你若是从这里出去,以后便不用再来,军营不收此等不守军纪之人!”
沈风才走出两步,又收住了脚步,停顿了一下,回头道:“处罚就处罚,妈的,我就不信在军营混不下去。”他身上就是带着一股倔强,还有不服输,就算赖着也要赖在这里。
顾碧落平静道:“来人,将他拉下去,重责三十军棍!”
靠,三十军棍,这真是前妻吗,这丫头分明是报复,沈风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出征在即,我还是一个新兵,把我打伤了至少还要时间恢复,不如暂把这三十军棍记下,等出征回来再执行。”
顾碧落冷喝道:“便是因为出征在即,才须严以军纪,若不以重罚整治军队,到了夷陵如何有战力抗敌!将他带下去,三十军棍,一下也不能少!”
完了,军营的日子,碰见这么一个极品前妻,既然对自己的丈夫使棍子,但沈风不想就这么离开军营,要想待在军营,就必须遵守军纪,他有很多办法逃过这三十军棍,但她说得对,军纪严明,才能行军打仗,沈风只能接下这三十军棍。
但军棍可挨,前妻不可饶恕,老子今后就留在军营里调戏调戏她,不然她晚上睡在哪里,在军营里有没有洗澡——敢打老子屁股的人,除了舒姐姐,她是第一个,沈风目光在她**上狠狠看了几眼,打我三十军棍,老子就摸你三十下。
顾碧落感受他充满邪意的目光,也知他在盯着何处,愤恨地哼了一声,侧过身子冷喝道:“带下去!”
左右两个将士将沈风带了下去,很快校场上便响起了挨板子的声音,沈风一声不吭地躺在地上,不是这军棍太轻,而是他的身体承受能力太恐怖,区区军棍只能够给他挠痒痒。
顾碧落淡淡看了几眼他的方向,便转头过来,没过多久,沈风便生蹦乱跳地跑了过来,杨默第一个看见他,睁大眼睛,不可思议道:“沈——沈大哥回来了!”
顾碧落刚一回头,便已看见他高大的身板站在身后,不禁被他吓了一跳,特别是那一张丑得让人害怕的脸:“你——你回来了——”
沈风黑着脸道:“三十军棍打完了,我不回来,还躺在那边晒太阳吗?”
顾碧落奇异于他的身体素质,这三十军棍下去,不打成重伤也要难以行走,至少也要趟上一日,没想到他刚领完处罚,便像个没事人:“你入列吧!”
沈风回到队伍中,规矩地听着她说话,顾碧落这丫头一定是精通心理学,还没训练,就先给这些新兵们洗脑上课,她的言词平淡却显得热烈,让人热血澎湃,这丫头要是来现代当企业培训师,一定也是陈安之的水平。
“训练兵士首训其气力,气力不足者,难以持之以恒。”顾碧落指着旁边一座山道:“你们今日每人各背一个沙袋爬那座山,天黑之前,须爬上山顶,如未能爬上山顶者,明日也须如同他人,身背两个沙袋爬上山。”
几千个新兵一阵哗然,他们投军便以为是学习一些杀敌本领,没想到却是来爬山,当即有人出声抱怨,顾碧落冷着脸,极其严肃道:“若不想在战场被杀死,便先练好身体,你们若不能熬过这些训练,此时便可走出军营!”
沈风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如果体力确实是很有重要的方面,如果不加强耐心训练,上了战场各个有气无力,还谈何杀敌。军营中真的离开了一些新兵,但部分还是留了下来,每个人领了沙袋开始训练。
杨默这小子挺神气,一个人背上两个沙袋,他的体格在新兵中算是比较高大强壮,背两个沙袋绰绰有余,沈风正要上前领沙袋,顾碧落却道:“你稍等!”
沈风好奇道:“什么事?”
顾碧落藏着一丝浅浅笑意,淡淡道:“稍后便知!”
这小妞在想什么鬼主意,不会是想趁机整蛊我吧——沙袋很快被领完,校场中剩下顾碧落和沈风,沈风奇道:“他们都走了,那我呢,是不是刚才打了我,你后悔了?”
“如此自作多情,我真有点佩服你!”顾碧落冷冷一声,转而指着地上一个巨大的铁球道:“你与别人不同,唐将军命我重点训练你,别人身背沙袋,而你气力非常人可比,因此你要背上这个铁球爬上山。”
沈风看了地上的铁球,瞪大眼睛道:“这个铁球少说五百多斤,还要背上山,你当我超人啊!”
顾碧落淡淡道:“你勿要认为自恃有一股非凡的气力便不必训练,世间大有奇人在,休要以为无人在力道上胜于你,远在塞外便有一人,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有如此天赋,更须严加训练。”
沈风忽地嘻嘻笑道:“我知道了,你这是望夫成龙的心情,原来你对我的期望如此之大,如此之远,都远到塞外了,背就背,我怕个球啊”说着,横跨一个马步,艰难地将铁球扛起来,铁球有两条粗重的铁链,沈风直接将铁链绑在肩膀上走出军营。
顾碧落来不及斥责他言语中的轻薄,心神便被他的动作吸引住,之前已听说他有一股神力,今次才见识到了,五百斤的铁球说扛起便扛起,但她总归见多识广,很快便平静下来,静静观察着他。
费力地一步一步出行,五百斤重量,每踏出一步,地面上便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周围人全部看呆了,这简直不是人,常人怎能有可能扛得起如此重的铁球。
但沈风总归是凡人,爬到山腰上,就忍不住停下来休息,爬上是向上爬行,身背着的铁球,无形中便增加了一些重量,山势越是陡峭,背行越是艰难,这也理解顾碧落安排他在最后一个出去,如果他中途脱力卸下铁球,后面的人便会被铁球砸死。
天色已经昏暗下来,沈风背趟在铁球斜角下休息,这次真的把他累趴了,双腿甚至微微颤抖。
“你可还行——”顾碧落不知何时站在他面前,她身上穿着一条轻便的衣裳,爬到山腰上,气息仍是平稳,可见不是寻常柔弱的女儿家:“五百斤的重量确实是大了一点,我是想看看你到底能承受多少重量,今日若是不能完成,也可明日”
沈风长喘了一口气,嬉皮笑脸道:“前妻,我对我真是关心,好感动啊,回去我就向瞿大人提亲,风风光光将你娶进门。”
“住口,你再乱言,休怪我以军法处置你!”顾碧落重重哼了一声,冷淡道:“别误会了,在我眼里,你仍旧是一个卑鄙无耻的人,但对大华而言,你确是个可造之材,此次西征,每一个巨大的战力皆可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若你能在这几个月将你磨练成将才,乃是大华之幸,百姓之福。”
沈风嘿嘿笑道:“我们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那这几个月就要朝夕相处,委屈你了!”
“谁跟你是冤家!”顾碧落脸红啐了一口,转而平静道:“你与我虽有仇怨,但你放心,我顾碧落并非是不顾全大局之人,这几个月里,只要你刻苦训练,遵从军纪,我便不会为难你!”
沈风嘴贱道:“那以后呢?”
顾碧落立即转为愤怒道:“待剿灭摩尼教,外敌不再有入侵中原之心,我便与你同归于尽!”
“小心声,小声点,咱们的丑事不要让人知道了!”沈风背脊骨升起一道凉意,干笑几声,忽然脱去身上衣服,扔给她道:“帮我拿着,继续爬山!”说罢,拉起铁链将铁球扛在背上。
“谁跟你之间是丑事——你若将我们之事宣扬出去,我便马上与你同归于尽!”顾碧落平息一下心中的怒火,默默地跟在他身后,手上拿着是他的衣服,忽地,眼神被衣服上的某处吸引过去,提起来瞧了瞧,才发现是一件小巧的肚兜。
“无耻之徒!你身上怎会有女儿家的贴身之物!?”顾碧落羞地怒斥一声,转而仔细瞧了瞧,惊怒道:“这件肚兜该不会是——该不会是那日你进了我屋子,从中窃取而来?!”
沈风转头看了一下,急眼道:“你少自作多情了,这件肚兜是我娘子的,我思念娘子才带在身上,你要是敢拿走,我跟你拼命。”
顾碧落仔细看了几眼,才确信不是自己的贴身之物,冷哼道:“此次西征关系着天下子民的安危,不得稍一分神,我早已严令军营内不可携带外物,此物我先收回,待西征归来,我便会还与你。”
第409章 :夜袭
“喂,你干什么,别动我的东西,那是我夜晚排解寂寞的必需品,上面承载着我对我妻子的思念”沈风怪叫一声,这次是自作自受,不该将衣服交给她
这人果然是个无耻之徒,竟然身带女儿家的贴身之物随行,可恶,连投军也不忘做出此等卑劣之事,她很快也又翻出其他几条肚兜和婉词的丝帕,每条肚兜上面还写着名字,有叫唐大小姐的,有叫岚小姐的,还有叫茵儿的,都是不同的人,由此足见此人何等好色。
宝贝被没收,仿佛七魂六魄被抽了出去,苦着脸道:“你被全部收上去,至少给我留一条——至少给我留一条,茵儿过几天就来了,留下茵儿那条,等茵儿来了我再上缴。”想起离开之前与茵儿的几度缠绵,心中一阵火热,特别是她初夜,简直是销魂之极。
顾碧落立即皱眉道:“过几日还有女子会来寻来!岂有此理,你难道将军营当成寻欢作乐之处,竟敢带女眷进来军营。”
糟了,怎么连这个也说出来,这不是断自己的性福生活吗,沈风干笑几声道:“你误会了,她只是顺路经过这里来看望我,并不是要进来军营。”
顾碧落冷冷眼瞥了他一会,忽然道:“你可知商纣王?”
沈风愣了一下,失笑道:“你是不是要我以商纣王为戒。”
顾碧落点头道:“据正史所载,商纣王博闻广见、思维敏捷、身材高大、膂力过人,可徒手与猛兽搏斗,乃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君王,但商朝稳固后便商纣王便荒淫无道
,沉迷酒色,致使商朝灭亡,你若是想成就一番伟业,便专注心思,酒色能误人,希望你切记!若你还是不能戒掉你的陋习,不妨想想那些犹身处于水深火热中的大华百姓,他们尚且等待我们去施以救助,你岂还有心思沉迷于享乐!”
沈风被说得哑口无言,赶紧背着铁球爬山,深怕她给自己上教育课,这小妞搬起道理教育人,真叫人不能反驳,而且句句在理,有时候多跟她说几句话,心理素质要是差的话,都想去自杀了。
天黑之后,终于登上了山顶,各个叫苦不迭,但当他们看见沈风之后,心里马上平衡了许多,但大部分人都在暗暗佩服这个年轻小子,特别是杨默,简直可以算脑残粉。
夜里,顾碧落命令众人直接在山顶上安营扎寨,她这么做目的,是提早让新兵训练安营扎寨,从她扎营的方式,就知道在她在行军方面也有所涉猎。
第一此军旅生活感触极大,众人晚上还要学习如何扎营,如何从周围汲取食物,如何防范敌人与猛兽,学习这些后,众人才能回到营帐休息,这一天把他累得够呛,一到营帐就和一群男人七手八脚睡在一起,根本不能管得上浓浓的汗臭味。
本来好好休息一晚上,
但刚才顾碧落却让自己办个时辰后去找她,沈风闭着眼睛刚躺下没多久,忽然爬了起来,咦,她为什么等半个时辰,这段时间她在做什么,老子就提早去看看,来个她措手不及。
心念间,悄悄走出帐外,然后蹑手蹑脚来到她的营帐前,营帐中透出一些光亮,还有一个窈窕纤柔的影子,沈风掀开营帐,大步走进去,入眼便是一个令人血脉喷张的场景,只见顾碧落胸前缠着一条裹布,手上拿着一块丝帕,正在擦拭身子,烛光映在她傲人的身躯上,点染出一副白里衬红的美人半裸画。
营帐内顿时静悄悄的,只剩下点滴水珠嘀嗒声,沈风咚咚咽了几口口水,恶人先告状,惊叫道:“我靠,你怎么没穿衣服,快穿起来!”话说着,眼睛却是毫不客气将春光尽收眼底,他这说一套做另一套是越发炉火纯青了。
顾碧落神情由呆转为羞愤,急急用衣物掩住,怒叱道:“你为何突然进来,你这个无耻之徒,竟然——竟然——”
沈风瞪大眼睛,装得极其无辜道:“你不要血口喷人,不是你让我过来的吗,要不然我早在营帐里睡大觉了。”这次真的赌对了,可惜她胸前裹起来,否则就看到她的胸器。
顾碧落顾不得与他争辩,此时她极是不堪,羞急道:“你先出去!”
“你当我是球啊,踢来踢去的!”沈风不甘心偷瞄几眼,然后走出帐外,过一会儿,很快听见她的喊声,重新走了进去。
刚一走入帐内,便见顾碧落已穿好衣物,一脸怒容地瞪着自己,对这种眼神,沈风已经见怪不怪,无奈地叹了一声道:“顾小姐,刚才有点误会,纯粹是误会,我是听了你的话才来找你,不过你作为一军之首,防备却如此松懈,还好是我,换了是摩尼教的人,你此时早已香消玉殒。”
顾碧落含怒冷喝道:“我不是让你半个时辰才来找我,为何你突然进来!”这淫贼,居然好意思教训自己,也不知他的脸皮是如何长出来的,怎地那么厚,只怕三百斤铁弓也射不穿。
“原来你说是半个时辰后,我没听清楚,今天体力消耗太大,导致我的听力也不好,但真不是故意的,请多多包涵,如果你真那么介意我只能自挖双目——”沈风义正言辞地澄清了一句,又马上说:“但我知道姑娘是宅心仁厚的人,绝不会愿意看见我血溅当场。”
顾碧落冷冷道:“你错了,假若你自挖双目,从前之事,我便不再追究,念在你在为朝廷效力,只须自毁一目便可。”
跟我来真的!沈风再也淡定不了,气急败坏道:“你别以为我真不敢挖!”
顾碧落冷冷笑道:“你若是自挖一目,我倒敬你是条汉子。”
沈风比划出两个根手指头,作出一个鹰抓,对着自己眼睛示意了一下,提醒她道:“我要挖了,你看好,别到时候说没看见。”
“你倒是挖啊,我等着看。”顾碧落轻笑一声,早已了解此人的性子,他要是能自挖一目,那这天下人便人人都是英雄好汉。两人这般斗气,就如同孩童般在置气,若让营帐外的人看到,必定惊掉下巴。
“你别以为我不敢,不就是一只眼睛——”沈风作势便要往眼睛插下去,忽然又停住:“对了,你要左眼还是右眼,右眼好像比左眼看得清楚些。”
顾碧落差点没笑出声来,极其忍住笑意,不让他发现,冷冷道:“那便挖右眼,看得更清楚,更可恶!”
“那我开始挖了——”沈风举起手,忽然又放下,转而叹了一口气道:“在挖眼睛之前,我有一句话要问你,问完我就挖。”明明不敢挖,还要装腔作势,这次我看你如何自圆其说,顾碧落再淡静地性子,也被他磨殆,眉头轻蹙道:“有话快问!”
沈风挂上一个沉甸甸的笑容道:“如果我失去了一只眼睛,咱们之间的那门亲事,还算不算数,眼睛不好行动不便,你会不会照顾我一辈子,我这次如果战死沙场,你千万别为我守寡,更不要殉情,另外找个人嫁了,别为我耽误青春。”
这混蛋便是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后面一些话,更是让人哭笑不得,他这是哪来的底气,顾碧落脸红了红,低声叱道:“我不是让你在军营中勿要再提起此事——我们之间的婚约算不得数,你是你,我是我。”
沈风听得瞪大双眼,胸口快速起伏了一下,猛喘了几口,一脸愤然道:“你太让我失望了,竟然想悔婚,妇道何在啊!妇道何在啊,我悲呼!我哀哉!”
古代女子最遵守妇道,一声妇道何在,令她满脸通红,又难以辩解,窘迫间,瞧到他嘴角强忍住的笑意,才明白这家伙是故意将话锋引到自己身上,以此来转移方才挖眼之事,顾碧落唇齿咬着怒火,恨恨道:“你真是狡猾,说要挖眼却反过来指责我,若是如此,日后你勿要再提婚约之事,我便不会再让你挖眼。”
“大丈夫一言既出,悍马难追,我说挖就挖,挖了你就要嫁给我!”沈风大义凛然地喊了一声,猛地曲起两根手指头朝自己眼睛插进去!
“啊——啊啊啊啊——”
这一动作只在转瞬之间,沈风弓着身体,双手捂着眼睛,口中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但口齿却还能言语:“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挖没了,你以后可要照顾我,一辈子不离不弃。”
顾碧落哪里想得到他会真挖眼,惊慌地疾走上前,眼泪娑娑地滚落下来,焦急道:“你怎么——你怎么那么傻,你是傻子吗,我怎么叫挖眼,你怎么真的挖!”
沈风忽然抬起来,脸上挂着一个欠扁的笑容,手上还摆弄着两根弯曲的手指头,嘻嘻笑道:“我怎么舍得真挖——咦,你哭了!”
“混蛋!”顾碧落猛地发现上了他的当,狠狠踩了一下他脚背,怒喝道:“你如此戏耍我,是不是很得意,混蛋,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给我出去!”
没想到她真会流眼泪,这小妞平时一脸严肃,态度冷淡,没想到她也是挺善良心软的,之前喊打喊杀,可见并不会真的下手,这次玩笑开大了,小声喊了喊:“顾姑娘——”
第410章 :天下之局
顾碧落抬眼便是冷淡至极的眼神,泪水早已被怒火燃尽,转化凌厉和冷淡:“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
“顾姑娘,别生气,生气伤身子——”被她冷眼瞪得话留在嘴边,堆出的笑容也僵住,转而道:“你找我来不是有事情要说吗,不说的话,我回去睡觉了。”说罢,作势便要离开。
顾碧落下意识道:“且慢!”
嘿,这小妞是个工作狂,我就不信你职业病不犯,只提醒一句话,便忘了刚才的不快,沈风回过头,殷切地笑道:“头儿,今晚找我前来有什么事?”
“今夜命你前来,实是唐将军所托,你虽有将才之能,但却缺乏将才之识,故而,唐将军命我加夜教你一些行军要领。”顾碧落转眼之间恢复严谨的模态,可见其调节情绪能力之强,一般这种女人是具有极强理性的女人,随着时间的推移,便凸显出她的气质,释放出甘之如饴的人格魅力。
汗,原来是找我来学习,沈风无奈笑道:“行军要领也要随经验的积累,空口夸夸其谈,以后反而被固定思维束缚。”
“说得不错,既然唐将军有意提拔你,我不妨以天下为格局,将天下大势传教与你。”的顾碧落微微颔首,神情严肃而认真,气质如林中轻风,令人如沐春风:“农夫朴力而寡能,则上不失天时,下不失地利,中得人和而百事不废,从此而得,天和地利人和乃是克敌制胜的不二法则。”
“换而言之,天下大势乃是由天、地、人三者相辅而成,天气冷热影响树林,而大地的分离与聚拢构成了山川河流——”
这一番超前的理论,让沈风无比震惊,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山脉和河流是由于地壳运动”
“地壳运动——如此形容,倒也贴切。”顾碧落细想了这个词语,便自然点点头,淡淡道:“这是我的猜想,我亦无法证实其说,但据史书记载,古往不乏有大地震怒之说,我想这只是大地收到挤压才引起的剧烈动荡,否则大地便无可能会突然剧烈震动,你认为呢?”
沈风忍不住为拍手鼓掌道:“没错,你说的绝对是正确的,我真佩服你!”
顾碧落蹙眉道:“为何你如此断定我所言之事?”这一番言论,她不是第一次对人说,但每次皆是被一笑置之,更甚者称其荒谬,没想到第一个赞同她的人却是她最恨的人。
“呃——这个——”沈风脑中急转道:“这也是我的猜想,你仔细想想山的形状大体都是上尖下宽,呈三角状,这很明显由两块地块向中间挤压形成的,至于河流的形成,也就因此山脉的形成而形成,两块地块挤压相对的两边地块便会分离,地块分离便形成了河流。”
顾碧落美目一亮,神情按耐不住的兴奋:“我原先只是猜想,并未有多大把握,经你一说,我便更加确信,从山形状确可印证此言论,但恐怕人们也很难想象。”
沈风点点头道:“山河的形成是根本难以想象的时间,也是世上最空白,最恒长的岁月。”
可惜了,如此与我见解相同的人,竟然是这般无耻之徒,不能与他彻夜谈论,畅聊世上奇妙之事,顾碧落张了张口,欲言又止,转而轻叹一声,淡淡道:“我还是与你说说天下之势,千百年来,经历了几千场战役,争的便是一片疆土,为何外族对我大华虎视眈眈,无非是因为中原乃是富庶辽阔之地。”
“而大华之所以繁华富庶,便是因为无数山脉河流纵横交错,亦是这个因由,大华军事局势复杂之极,呈围棋之局,山脉河流便是棋线。”
两人围着烛光对座,沈风仔细听着,对于军事地势,他和顾碧落相比,就好像诺贝尔奖得主和小学生,顾碧落瞥了他一眼,见他神态认真,不自觉放慢了语速,继续道:“东汉时期桓谭《新论》有言:世有围棋之戏,或言是兵法之类也。及为之上者,远其疏张,置以会围,因而成多,得道之胜;中者,则务相绝遮要,以争便求利,故胜负狐疑,须计数而定;下者,则守边隅,趋作罫,以自生于小地,然亦必不如。”
“从此可知,大华地理格局乃是一种棋盘型格局,再从军事地理的角度看,其地理格局就像一个不规范的围棋盘,在这个不规范的围棋盘上,关中、河北、东南和蜀地是其四角,山西、山东、湖北和汉中是其四边,中原为其中央腹地。”
沈风闻言点点头,确实按照山河分布来划分,这的确像盘围棋,照棋盘局势去理解,就清楚多了。
顾碧落道:“古往今来,这片疆土虽说辽阔,但在历代战争中起决定性作用的却主要是上述九大地域,其重要性往往关系到天下的统一与分裂、关系到一朝一代的兴与衰,或者,在中原政权与塞外游牧民族之间的战争中关系到中原政权的存与亡。”
烛火发出噼啪地轻微声响,她用指甲将灯捻子弄断一半,继续道:“在天下之局中,往往山川都会之地,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在那些既有山地险要可以凭恃,又有江河水道可以流通的地方,便易形成战略要地。”
沈风想起襄阳,开口道:“襄阳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如果柔然族要南下入侵中原,是不是必定要先攻取襄阳城?”
顾碧落面色凝重道:“不错!我断言摩尼教敢公然举着前朝名义作乱,必然是有柔然族暗中支持,故而这次不仅要剿灭摩尼教,还须阻断柔然族的野心,这次必要夺回夷陵与襄阳!”她虽是一个女子,但说起天下安危,却带着一股沉甸感,先是将天下安危系于自身。
她还真是有两把刷子,一语就点出要害,看来摩尼教也只是柔然族的棋子,由于柔然族仍旧被阻挡在草原上,舒姐姐说有一支柔然军协助摩尼教,这恐怕是经年累月暗中派送来的,可见柔然族领头人很早就在布局。
顾碧落暂时扫去忧虑,继续道:“方才说地域,此时再来说山河,几列东西向的山河与几列南北向的山河纵横交错,将大华腹地分成几个相对独立的区域。你可看成一个三层九格图,大体上呈东北至西南向,其中,第二层东部边缘地带的一系列山脉——北起燕山,循太行山南下,经嵩山山脉、接桐柏山、大洪山,再转向鄂西、湘西山脉而接西南彝族居住之地,此为为东、西部之间的一个重要分界线。而南北之间也分出几个层次,其主要的分界线则为长江、黄河、淮河及秦巴山地——”
顾碧落滔滔不绝将整个山脉和河流分布详细的讲出来,如果没有对地理有一个大概的认识,她讲得再详细,也很难理解,沈风艰难地理解了一些,问道:“你这里有地图吗,在地图上讲,会更形象一下。”
顾碧落微微颔首道:“据图而谈效果确实更好些,但此时我身上无纸也无笔。”
沈风笑着道:“这还不简单,你跟我到外面去。”两人端着烛火来到外面,沈风捡来一根树枝和一堆石头道:“你用树枝在地上画图,然后推起土堆当山脉,再以石头标记位置,这样我就清楚多了。”
“也好!”顾碧落点点头,便照他所说下地面推土画图,两人便作画边讨论。
“山脉和江河的战略意义各不相同,山脉重在阻隔,而贵在有孔道可以通行;河流的意义重在流通,而贵在有据点可以扼守,一般说来,山地的断层地带或者江河源流穿切山岭所形成的河谷低地便于作为穿越山地的交通孔道。如关中四塞、太行八陉所扼通道及穿越秦巴山地的几条栈道便是如此,江河主要是作为人力、物力运输的通道。以江河作为险阻,还须在那些重要渡口或支流与干流的交汇处建立据点,以确保对这些江河的控制。如黄河的孟津和蒲津、长江的瓜洲渡和采石渡、淮河的颍口、涡口、泗口等处,便皆是随着重要军事据点的形成。”
顾碧落站立在地上,手中挥着树枝,天下之势尽从她口中出,由此可见,她学识之广博:“有山地险要可以凭恃,则易于在纷乱的局面中建立根据地,形成局部的秩序,积蓄力量;有江河水道可以流通,则便于向外部投递力量,便于向外扩展,也便于介入全局,方才曾说过九大军事地域大都拥有这些条件。”
说罢,顾碧落忽然问道:“我如此与你详解,你任何大华疆土之上,有些关隘要冲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那我问你,假如襄阳不能攻取,则要死守何处关隘?”这似乎是她这一堂课的一个问题,她就像一个老师一样,会对学生提问,以此来观察沈风是否理解。
想考我,不知道我是学霸吗,一点就通,一学第一名,沈风对于她的举动,未予置否地笑了笑,然后答道:“信阳鸡公山,也就是武胜关。”
武胜关被人们称为“青分豫楚、气压嵩衡,襟扼三江”的一块风水宝地,为秦岭褶皱山系东段桐柏山脉和大别山脉的东西交界处,乃是南北地理的中点,南北方的分水岭,千百年来,武胜关就是北望中原,南眺江汉的兵家必争之地。
顾碧落微微颔首,淡淡道:“很好,今日便到这里,明夜再论。”说罢,便回到营帐内。
沈风也浑身疲惫,回到营帐内便马上睡去,一夜无话。
第411章 :军营训练
清晨一早,便又被喊了起来训练,这次是要从山顶走到山下,由沈风带头先走,所有人跟在他身后,他们将每个人将沙袋挂在脖子前,如此一来,便比上山的时候更难行走,而沈风则是要倒退行走。
到了午后,几千名士兵才回到校场上,每个人都是弯着腰直喊累,有的甚至有了离开军营的心思。一场艰苦的训练下来,军心也发生了变化,那些动摇的人并没有离开军营,刚进军营都有这种心态,经过一段时间训练后,便会变得坚强,从怯弱到坚强,这是每个士兵进入军营后必须经历的过程。
沈风躺在校场上,一动也不想动,下坡比上坡艰难许多,要利用腰腹力量保持平衡,此刻直感觉腹沟隐隐作痛,双腿发麻,干脆闭上眼睛休息一会。
“哎呦——我受不了了,我要回家了!”
“走,我们一起回去!”
“这哪里是训练,简直是要命,我也走!”
“多叫上几个,一起离开这个鸟地方——”
校场上哀声连连,杨默从他们几个经过正好听见,顿时大怒,指着他们几个,怒骂道:“才这么一点训练,你们就想离开,堂堂大华男儿,为了保家卫国,难道这点苦也受不了!”
“你算什么东西,敢教训老子,走,兄弟们,教训教训他,反正都要走了,不找人出出气,心里不痛快!”那几个人走过来,将杨默围住,推了他一把,骂道:“臭小子,活得不耐烦了,知道老子是谁吗,保州虎爷!也不打听打听老子的名号,兄弟们,上!教训教训这小子。”
说罢,便是一阵拳打脚踢,杨默愣是一下也没还手,抱着头任由他们殴打。
沈风本来趴在地上,听到一阵吵闹声,睁开眼便看见杨默被一群人围殴,猛地起身冲进去,沈风很快撂倒几个,站在他们中间,又问道:“杨默,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不还手!”
杨默捂着伤口道:“教头说过了,若是违反军纪,必会严处,至少五十军棍,大哥,你还是别出手,要不然我们都要被军法处置。”
“管他什么军纪,再打下去你一个月也别想恢复。”沈风转眼扫视一眼,作出一个凶狠的神情道:“你们谁再上来试试!”
“虎爷,是他!这小子挺有力气的,要不要上?”
“我们人多,怕什么,再说他已经一点力气也没有,打不赢我们,大家一起上!”
我靠,这小子挺有头脑的,知道老子现在一点力气也没有,沈风愣了一下,但也不会怕了他们,一群人很快扭打在一起,老拳胡乱揍几下,身上也没少被揍,杨默见他受伤,顾不上太多,便也加入了战局。
“住手!”
一群人听见是这个绝色冷面女教头的声音,马上停下手来,只有沈风趁此机会,狠狠踹了那个虎爷一脚,顾碧落在几名军士地带领下走过来,沈风与一群人扭打在一起,怒喝一声道:“还不住手!我早已命令下去,在军中不准滋事斗殴,为何你们却明知故犯,来人啊,将他们抓起来!”
“臭小子,你给我记住,你要是敢走出军营,看老子不收拾你!”虎爷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叫骂一声:“兄弟们,我们走,这军待不下去。”
一伙人结群便要离开,却被左右军士阻拦住,顾碧落冷眼望了那些人,淡淡道:“让他们走,军营不收心志不坚者!将剩下二人抓起来!”
那一群人大摇大摆的离开军营,而沈风和杨默却被将士抓了起来,杨默脸上似乎有些忿然,小声嘀咕道:“妈的,这群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离开,教头也真是的,竟然就这么放了他们!”
“她要抓的是军纪,只针对留在军营的人,如果修理了虎爷那些人,难保日后这些人不报复,宁得罪阎王,不得罪小人。”沈风身上有些伤痕,灰头土脸的,甚是狼狈,在打之前,他已经想到会有这个结果,所以情绪反而很平静。
杨默苦着脸道:“这次可是要挨五十下军棍,屁股一定会开花。”
顾碧落走到两人面前,严肃着脸,冷喝道:“为何明知故犯,我早已有严令,军中不得滋事,若是在行军打仗中,你们也不听从号令,擅自行动,可知对大军会酿成多大危害!”
嘴皮子再能说,在军令如山面前,一切解释都是废话,沈风主动道:“我甘愿领罚,但这次事情与杨默无关,他们几个打杨默,杨默没有还手,是我出的手。”
杨默赶紧道:“我愿意与沈大哥一起领罚!”
“既你没有动手,那便不用受罚!”顾碧落转而道:“来人!将他拉去重责五十军棍,下次再犯,重责八十军棍!”
真是铁面无私啊,沈风已经坚定留在军营内,也不会再反抗,任由被拉下去受罚,趴在石板上,苦笑地对着两个执行的将士说道:“两位兄弟,又见面了,这次是五十棍,也就是一、二、三、四、五、五十,你们可要数清楚了。”
两个将士如同面瘫了一般,挥起军棍便开始执行,一点也不留情,杨默在后面看得揪心,忍不住开口道:“顾教头,沈大哥才刚扛着铁球下坡,身体耗力极大,这五十军棍我愿意代他受处。”
顾碧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被打,嘴角藏着一丝笑意,除了报复的快意外,更多是欣赏,若是以往,他肯定早已离开军营,以他的性子,定然也不会投军,而是在一个地方风流快活,他进入军营,抱负定然不小,否则也不会甘心受罚,这已经是第二次。
“希望你不会叫大华所有将士失望——”顾碧落忽然说了一句奇怪的话,神情便陷入思虑中,杨默听得糊里糊涂,怎么打着打着希望来了。
五十军棍打完,沈风已经躺在石板上一动不动,杨默走过来扶起他道:“沈大哥,我扶你过去擦药。”
屁股上传来一阵阵剧痛,这次是真下了狠劲打,就算他的皮是铁做的,也要差点打得皮开肉绽,沈风埋着脑袋道:“不用了,让我就在这里躺着。”
顾碧落走了过来,见到他的疲态,神情有些不忍,但考虑到大局,故意刺激他道:“不能动了吗,所有将士都在看着你,你若是想出人头地,首先便要在这三千新兵面前树立威信,让他们服你!”
沈风睁开眼睛,诧异地望了这个她一眼,他确实是想在这新兵中树立自己的威望,不管是被打,还是打摩尼教,都要以一种无所不能、永不倒下的姿态:“谁说我不能动了,我只是顺便在这里休息。”
顾碧落保持冷面无情的一贯作风,平淡道:“那便好,休息一下,午后再将铁球背上山顶。”说罢,周围将士一片哗然,纷纷交头接耳议论,顾碧落却一脸平静人走回去,她这一招十分高明,活用了沈风这个反面教材,那些叫苦的,叫累的,若是比较一下沈风的状况,便不值一提了,无形中稳固了军心,还树立了沈风在军中英勇的一面。
午后,将士们又重新上山,沈风依旧在走在最后一个,只是这次爬山更加艰难,众人看得目瞪口呆,他的身形不是特别雄壮,却是力大无穷,耐力惊人,受了五十军棍,还能继续扛着铁球上下山。
这小子到底是不是人!!
但每个人心里暗自佩服他,只不过两天时间,军中所有人都在谈论他,军中生活枯燥,有点特别谈论话题容易被传播开,再不出几日,沈风的名字便能响彻左路大军。
终于到了山顶,整个人四肢好像从身体分离开,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在营帐内躺了许久,黑暗中忽然听见有人在喊自己。
“沈大哥!沈大哥——”
睁开眼,发现是杨默,甩甩头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杨默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膳:“已经快到了亥时了,顾教头命我将这药膳给你服用,还让你吃完药膳后去营帐中找她。”
沈风闻着味道,便感觉精神一振,端着药膳便咕咚咕咚喝下去,杨默兴奋道:“沈大哥,你现在可出名了,现在军中没有谁不知道你,这是兄弟们托我给你的。”说着,从衣兜内掏出一些吃的。
这些都是偷偷带进军营糕点,也是他们最珍贵的东西,沈风心里被感动得稀里哗啦,最简单的东西,最淳朴的感情,往往世上最打动人心的。
沈风叹了一声道:“帮我谢谢他们!”说着,将这些糕点收藏起来,走出营帐。
顾碧落的营帐距离不远,步行几步便看到她的营帐,走进帐内,这次她似乎有所防备,她手中正翻阅着古典,眼力不凡者,还可发现她将一把匕首藏于袖口内,显是为了防范某些宵小之徒。
沈风坐下来便开口道:“多谢顾小姐的药膳!”
“你不必感谢我,我也只不过奉了唐将军之命,对你严加训练,你比其他人训练都艰苦,自然也要以药膳相辅助,此药不仅可助你恢复气力,还可强筋壮骨,从明日开始,你训练完后都须喝一碗。”顾碧落放下古典,又怕一而再自作多情,又补充道:“这些药膳,军中将士人人有份,莫要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才有口福。”
沈风没好气道:“我有这么自恋吗!”
你便是如此自恋!顾碧落白了他一眼,这句话咽在心里,没有说出来,转而道:“今夜继续授课,一个时辰后,你便离开,一刻也不许多留!”
第412章 :四角之地
我去,这小丫头说的话有时候真的挺气人的,我有那么可怕吗,多待一刻还能出事!沈风脸色铁青,也只有这家伙没有自知之明,他要是多待一刻,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今日利用沙土和面粉做出一副地图,可更利于为你讲解。”顾碧落可不会有闲心理会他的脸色,指着这个比较简单的‘三维立体图’:“昨日谈到天下大势呈棋盘之局,今日便来说说其中四角,四角分别是关中、河北、江南和蜀地。”说罢,在土堆分别将四个地方圈出。
“此四角之地,皆各自有其得天独厚的地势,有稳固的天然屏障和可以凭恃的山川险阻,能够一种进可以攻、退可以守的态势。其中关中与江南则物资富有,足以供养、可支撑起一个庞大的军需,百姓多、物资充足,再构架于军事,则便易于形成朝政中心,古往历史中不乏在关中与升州建立都城,由此可见,一股势力兴起之初,占据四角山川险固之地,便可建立其,从容经营,招兵买马,为日后进取天下打下基础。”
她讲的这些,都可以理解,沈风听得意兴阑珊,顾碧落瞟了他一眼道:“是否有些烦腻,这些你听了之后,多少会记在心里,虽然你也知道不少,但再听一遍也是有益处。”
沈风对她的话未予置否,一些知识就是需要重复听,重复思索,才会得到感悟,顾碧落继续道:“先说四角之一的关中,关中山河四塞,南有秦岭横亘,西有陇山延绵,北有黄土高原,东有华山、淆山及晋西南山地,更兼有黄河环绕,可谓山川环抱,气势团聚。在地势上,关中对东边平原地带呈高屋建瓴之势。”
“关中四面有山河为之险阻,几处重要的通行孔道,又立关以守之。其地位重要者,函谷关扼崤函之险,控制着关中与中原之间的往来通道;武关控秦岭东段之险,扼守着关中东南方向的进入通道——”说到一半,语调一转,问道:“武关你可知是何处?”
这丫头真当是一问三不知,老子也是读书人,沈风眯着笑眼道:“武关乃是古晋楚、秦楚,国界出入检查处,再说清楚点就是上洛(陕西商洛)武关河的北岸,与函谷关、萧关、大散关成为‘秦之四塞’。武关历史悠久,远在春秋时即以建置,名曰“少习关”,战国时改为‘武关’。关城建立在峡谷间一座较为平坦的高地上,北依高峻的少习山,南濒险要。”
“看来你对大华地势也了解不少,多听听,希望对你有益。”顾碧落继而道:“而散关扼秦岭西端之险,控制着关中与汉中、巴蜀之间的交通咽喉;萧关扼陇山之险,守备着关中西北通道。四塞险固,闭关可以自守,出关可以进取。形势有利,就出关进取;形势不利,则闭关自守。从而使关中具备一种能进能退、可攻或守的态势——”
“关中又有百二秦川之说,意思便是百万之众攻之,只须两万人足以拒之,以两万人抵挡百万之众,所恃者乃在其地形地势之险,而关中四塞亦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我们便大秦国为例,周慎靓王三年(公元前318年),楚、赵、韩、魏、燕五国联军攻秦,攻函谷关不下——”
顾碧落就关中形势又分化细说,以古代许多经典战役,阐述了关中四塞,百二秦川的优势,其中还讲了东汉时期,蜀国仗据着关中抵抗魏国,才取得三国统一的局面,经过她一番细说,沈风才终于理解为什么蜀国会打败了魏国。
“其次是河北,河北依山傍海,三面山海环抱,南面中原。燕山山脉起着抗击塞北游牧民族南下的屏障作用,翼蔽河北乃至整个中原的安全。居庸关、松亭关、古北口、冷口、喜峰口等关隘,扼守穿越燕山山脉的几条交通孔道,太行山脉为河北的右侧翼的重要屏障,紫荆关、倒马关、井陉关、滏口等关隘扼守穿越太行山脉的往来通道。在河北平原腹地上有一些东西向的河流,如拒马河、沱河、漳河等,在中原政权抗击北方游牧民族的战争中,也能够加以利用,建立河防体系。”顾碧落转而道:“若是他日柔然族大华被迫改换都城,拒马河便是第一道防线。”
她话里似乎有话,难道她觉得不久的将来,大华会被迫改换都城,退居拒马河之下,不过真的有可能,如果柔然族积蓄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南侵,必然会迫使朝廷惶恐不安,到时为了避难,也只能南下了。
“——再说说四角之三的东南角,东南的防御格局是一个以长江和淮河为依托的多层次的防御体系,南北对抗,南方主是依托长江和淮河。南方一些军事重地的形成,都是以此为基础的。长江上通巴蜀,中经荆襄,下连吴越,纵贯东西,延绵数千里,上下游之间相互呼应,使整个南方地区的形势得以完整;另外,长江本身即发挥着对抗北方铁骑冲击的天堑作用。”
顾碧落忽然面色凝重道:“接下来你要注意听,此次左路大军会经过长江北岸,我担心会有贼寇偷袭,长江下游易渡之处有二,一是采石渡,一是刮洲渡,分处升州的上下游,记下了吗!”
这丫头不像是无的放矢的人,沈风不禁问道:“你为什么觉得有贼寇途中阻击左路大军?”
顾碧落凝住柳眉,眉宇间泛出愁色:“摩尼教乃是天下贼寇之王,若是联合其他地方的贼寇,让沿路贼寇阻击左路大军,便可让大军未到先损一半兵力,长江一带,贼寇众多,左路大军是避无可避,且——”
沈风脱口而出道:“且这次是夏侯宰——”话说一半,被顾碧落以眼色止住,其余的话,两人都是心里有数,夏侯屠故意让唐威统领左路大军,夏侯屠知道谁统领左路大军必然会遭遇到贼寇偷袭,所以才让唐威统领左路。”
顾碧落喟然一叹,继而道:“在这两处渡口的南岸,分别有京口(今江苏镇江)和采石,北岸分别有扬州和历阳(今安徽和县),都置兵戊于守,立为重镇。淮河与长江相表里,发挥着双重的屏障作用。”
“历代保据江南者,对于淮河与长江的这种唇齿关系都有比较深入的认识,‘守江必先守淮’的议论亦随处可见,南方在淮河一线也置列有一系列重镇,主要是扼守淮河支流与淮河的交汇口,在淮西,主要是钟离(今安徽凤阳)和寿春(今安徽寿县),在淮东,主要是山阳(今江苏淮安)和盱眙。寿春正对颍口(颍河与淮河的交汇口),挡颍河或淮河上游方向的来敌;钟离正对涡口(涡河与淮河的交汇口),挡涡河之冲。淮河下游主要支流是泗水——”
烛光渐渐变得黯淡,两人落下地上的影子时不时闪熠,沈风把心神投入到广阔的山河中,与山河绵延不绝,顾碧落天生适合当老师,为他的教学极懂得变通,每当沈风心神打岔,她就便换一种方式。
“最后是四角的蜀川,蜀川居长江流域的上游,是典型的盆状地形,也便是你方才所说的盆地,在盆地在外围的每个方向,皆是崇山峻岭,其防护之厚非其它地域可比。长江三峡是其与东方之间的往来孔道,嘉陵江及其支流河谷低地是其与北方之间的往来孔道。两个方向的往来孔道俱极险要。大抵东面为水路,行江道;北面为陆路,行栈道。这两个方向又分别归重于两大地方:江州(今重庆)和成都。由江州东出,经三峡穿越巫山,可入湖北,大抵以夔州(今奉节)为其门户,矍塘关(亦称江关、捍关)即在此处;从成都北出,由金牛道、米仓道可入汉中,另由阴平道可通陇上,大抵以剑阁为其门户,剑门关即在此处。在江州与成都之间,又有几条江河水路相连通。”
这次真的是长见识了,这丫头学识真是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要讲沈风只能将一个大概,但要像她这么透析,沈风自问不能。
夜转为沉静,除了虫鸣,便只剩两人的交谈声。
“——关中、河北、东南和蜀川四角地位得以形成,还有一个不可忽略的因由,即是有利于家国发展的天时条件,昨夜我便说过,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天时偏爱之地,宜于百姓耕田务农的发展,才能够储粮养兵,供养、支撑一个偌大国家的军需。关中腹地为渭河、泾河、洛河及其支流形成的冲积平原,号称“八百里秦川”,土地肥沃,灌溉便利,宜于务农。东南地区农业生产的自然条件比较优越,随着江南的开发和发展,到南朝时,在《禹贡》中称为“厥田下下”的东南扬州地区已呈现出相当繁华富裕的景象。”
“一个家国能否形成强大的国力还与这个地域的民风、民族风俗文化特色有很大的关,。关中地近西戎,风俗劲勇,民皆习战;自商鞅变法,秦人以耕战为本,遗风流披,影响深远,形成了与东边地区迥然相异的国风,秦汉时期即有“关东出相,关西出将”的说法;新汉灭亡之后,鲜卑军事贵族与北方汉姓土族结合,形成一股强大的势力——关陇联盟,后来关陇联盟城垛许多朝代统治的基础。河北自战国时起便一直是抗击北方游牧民族的前沿重地,河北劲悍习战民风的形成与这一点有很大关系。”
“自赵武灵王(赵雍,约公元前340年—前295年)改制,胡服骑射,河北精兵,为天下雄,当时赵人剪短头发,穿一身紧身衣服,跨上马背,简简单单几个改良动作,却让赵国在十几年时间里领土大增,改变了整个战国的形势,这便是之前所说的地域风俗文化与家国强大的联系。”
“另一方面,河北的政权相当大一部分是由起自塞外的游牧民族所建,这些生长、生活于马背上的民族,男子皆精于骑射,是天生的战士,平时游牧驰猎,战时出征打仗;而且,那些人据塞内的游牧民族大都能够接受汉族先进的文化。这样,新兴民族初起的锐气、游牧民族宜于征战的天性和对于汉族先进文化的接受,几个方面相结合,所形成的力量至少在军事上令汉族难与争锋。”
“而东南政权多为乔迁政权,是历史传统政治中的正朔所在和中原先进文化的保全者,如此,在东南地区与中原之间没有那种地方文化与中心文化区之间的差距。中原先进的民风文化遂构成东南政权的重要基础。在北方沦亡之后,乔迁到东南的政权大多能凭借这一点整合南方社会,保有江南半壁江山,与北方少数民族政权之间形成南北对峙的局面;此外,东南地区民风劲勇好武,特别是淮南一带,为历代流民迁徙往来之地,流民多结族而行,习于战乱,颠沛流离中,组成武装以自保,乔迁政权本身是为强敌所逼、被迫迁徙的产物,故不免有偏安和不思进取的特性,所以,立足东南的政权虽多以北伐中原为口号,但真正北伐成功的却极少。”
“最后再说蜀川,蜀川的政权大多为外来民族所建,这些外来民族也构成一个联盟,同时也是他们割据蜀川时的主要依靠力量,这些外来民族与蜀川当地人之间不可避免的矛盾也成为历代据蜀者一直面临的一个恒久难题,此矛盾在极大消耗了川中政权的内部力量。此外,蜀川优越的地理条件使历代据蜀者易于养成一种政治上的地方保护思想,安于偏霸,安于割据,不思进取,仅有一次,也在不久后国灭,还落下了一片骂名,如今看来,是得不偿失——”
顾碧落怅然一叹,却发现他人已快睡过去,一时有些恼恨,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沈风一下子弹起:“天亮了吗——”
(这些内容有点无聊,但是又觉得有些必要,以后写到战役,会比较清晰,以后我尽量简要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