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兄弟阋墙(四)
书接上回,且说慕缘拼了一口气使出“达摩八法神禅杖法”,和陈祖义扭打在一起,陈祖义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但碍于欧阳娉婷手中长剑不停,笼罩了周身上下的罩门,陈祖义手中长刀也只好不停的抵挡,却越战越高兴,因为他发现慕缘假的就是假的,就是个冒牌货,气势隐隐有衰落的迹象,欧阳娉婷也感觉到了,于是愈发的焦急,手中剑法攻势更加凌厉,如狂风骤雨一般,陈祖义剑法肯定不如欧阳娉婷精湛,毕竟自己不是真正的武修者,身上到处被割的都是伤口,但都不是要害部位,陈祖义虽剑法不及,但死死护住自己的要害处,任凭风吹雨打就是不松口,慕缘心里更是苦啊,自己这是骑虎难下,这才百十回合不到,就感觉体内灵气疯狂消耗和洪水倾泻一样,已经明显的觉察出体内灵气日趋减少了,这要是拿不下他,等他回过手来,自己必死,刚才真是妄自托大。
远处的陈奇正在低头和楚寻语窃窃私语什么不知道什么东西,一边说还一边拿手比划着,楚寻语时而点头,时而疑惑,时而对着和陈奇比划,老远雷博海他们看的一脸纳闷,高威手里正好手里抱着毛毛,好奇的问:“老祖,他们在说啥?”
“嗯……嗯……”毛毛看陈奇比划半天,胸有成竹的点点头,回答,“他们在说事。”
“什么事?”
“很重要的事。”毛毛用小爪子指着那边老神在在的解释。
“很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事?”连公输莫难都被吸引住了,关切的问道。
“就是关乎到生死的大事。”毛毛咂摸咂摸嘴,很深沉的说,“具体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
“这不是废话!”公输莫难和高威感觉被耍了,闻言大怒,毛毛抱怨起来:“我又不是你们修真者,五感通灵,自己听不到还来问我,我就更听不到了。”
公输莫难回头,没好气的指着毛毛问雷博海和段辰雨:“这混球它总是这样吗?”
“大哥身上有什么东西阻止了我们的听觉。”雷博海宽慰公输莫难,其实对于毛毛这一套段辰雨和自己都很熟悉了,从小在昆仑自然了解毛毛是什么货色,“他们说就让他们说,大哥做事自有分寸。”
公输莫难悻悻的转过头,但是眼珠滴溜溜的转,不停的在思索遁身之道,自己可不想死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陈祖义手里。雷博海问段辰雨:“老四,你现在还能走的动吗?要有办法赶紧走,这事和你没关系。”
段辰雨连连摇头,往日里邻家大哥哥的面庞此刻伤痕累累,只剩下干涸的血渍黏着发梢,苦笑着回答:“现在真的是黔驴技穷了,小和尚看样子是坚持不了多久了,你家那位大哥还藏有什么宝物吗?”
“应该没有了。”雷博海也甚是担忧,“陈大哥命不久矣,恐怕此时也没什么像样的招数了。”
段辰雨叹道:“如果不是我带着黑灯来找你,让你给我引荐陈奇,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事了,这回害你丢了性命,弟弟十分惭愧。”
“不。”雷博海回答的更加忧伤,“你是我的四弟,做哥哥的保护你不周,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既对不起大哥,更对不起师傅。”
说到这个,前面的高威倍感好奇,回过头问:“那个啥,雷大哥……不是……雷大……前辈?你加入骸谷和咱们蜀山那个王璐冉是一样的吗?俺瞧你这样不像个坏人啊,你怎么也来骸谷了?”
雷博海还没说话,段辰雨坐在木板上,反而不是那么关注空中慕缘和陈祖义的战斗了,颇有兴致的为雷博海辩解道:“当然不一样,我们和王璐冉是截然不同的,骸谷人多势众,素来猖大不捐,当年战争结束以后,多少人都想借战争的机会彻底剿灭他们,陈奇为了生存,和我们达成协议,他们永不涉足内地,绝不打扰神州大地上的生活,而同时一举一动也必须活在我们的监视之下,知道他们一言一行是否太出格,就把你要走了,我们让你背负叛徒之名,只身入骸谷,这么多年付出了这么多,实在辛苦你了,要知道战争解释以后按理来说我的使命就结束了,没想到你一直持续到今天。”说完,有些遗憾的看着雷博海,不过段辰雨这番话倒也说出了关键,为什么陈奇虽然是骸谷老大,但他要是不在家都把一切事物交给雷博海打理,这是确保骸谷众人不会自由散漫,凭空惹出事端,而所有兵权也都交给兵家孙亮掌管,要知道战争结束以后,骸谷还手握这么一支无敌水师,那就不得不让天下人忧心忡忡了,所以也派遣了这个世界上最会带兵的兵家人过来扼住咽喉,陈奇明白,骸谷这么庞大的势力又有这么多的仇人,要想生存下来比如要付出很多,这是一种微妙的平衡,但陈祖义至今都学不会,他永远都不会被人制衡,他就是一头笼子关不住的野虎,既鲁莽又饥渴,长大了就要吃人。
“其实这些年我也习惯了……”雷博海爽朗的笑了起来,裂开大嘴,露出被如空如幻打掉几颗牙的残缺,嘟嘟囔囔的说道,“我在骸谷这么久,已经熟悉了这种生活,和大家一起同吃同住,虽然和昆仑锦衣玉食不同,这里格外粗糙简陋,但也别有风情,时间长了也就不觉得苦了,我们玉虚四子中,老三已经被抓起来了,你和我要是在死在此处,师傅泉下有知,我们又有何面目面对他老人家?”
二人正在说话的时候,远处陈奇和楚寻语也正在说到关键之处,陈奇一直用很急促的声音低声教导楚寻语,能记多少就记多少,从怀里掏出一把造型奇特的细窄匕首,像根黑色的细铁钩子,吩咐楚寻语伸出手来,小声说道:“忍着点。”说完咧开大嘴,吐了一口唾沫在刀刃上,在身上的破衣服擦了擦。
楚寻语看了都想吐,下意识的一缩手,鄙夷道:“您老人家就不会拿酒擦擦?”
陈奇老脸一红,嘿嘿一笑,蛮狠的抓过楚寻语的左手,用小铁刀刀尖开始刺字,古老的巫术符文被刻印在掌心,这刀很奇特,割开伤口虽然有点疼,不过楚寻语一直都过着刀头舔血的生活,身上受的伤多了,忍得住,可等到符文被刻完的瞬间,整个伤口仿佛被烧着了一般,可没过多久,伤口就愈合不见,仿佛掌心里什么都没有。等两只手刻完了,陈奇拿出戒指给楚寻语套在左手食指上,说道:“为了不影响你右手拿剑,就把戒指套在左手上。”
“这戒指有什么用?”楚寻语有些奇怪,低头看这戒指极其粗糙,就是一个随意打磨的青石环,甚至连石环的粗细都不匀称,上面镶嵌着一颗黯淡无光的红色小石头,要知道楚寻语在朝廷里当过官,什么样的珍宝没见过?给元帝或者朱元璋上贡的红宝石戒指个个都是争奇斗艳,雕工精美,这破戒指根本就不能算戒指,最多就是个石头指环,不由得有些嫌弃,说道,“行了,这个戒指我平时就不戴了,您老人家也不用亲手给我戴上,我回头找个没人的地方!哎呀……”楚寻语忽然痛苦的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这戒指一套上手指,仿佛其中伸出无数个尖刺一样,瞬间牢牢的钉入楚寻语皮肉中,楚寻语下意识的就赶紧用手去拽,被陈奇阻拦,低头再看,此刻戒指上那颗黯淡无光的红色石头被点亮一闪而逝,陈奇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楚寻语活动活动手指,感觉无碍才问道:“你这戒指什么来头?我都看不出什么材质。”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陈奇解释起来。原来这个此戒是当年起家之时毛毛带他去找到的,因为陈奇一个无依无靠之人起事太难,又在元朝末年,天下大乱,到处被人追杀,所以毛毛曾经带着陈奇远赴南海,海上有许多不可描述的遗迹,在南海不远处,有个破败的海神庙遗迹,毛毛就是在那里带着陈奇找到它,毛毛告诉陈奇,这是昔日上古时代祖巫祝融的祭祀之地,上古时代巫术横行,祖巫铸环八枚对抗天灾**,洪荒巨兽,其中多数已然失传,此南海神庙中藏有祝融指环在此,希望陈奇能借他的力量起事,救万民于水火,这戒指本名叫什么已经无从考证,甚至连毛毛自己都说不出来,陈奇因为是在祝融的海神庙里找到的,所以给这戒指取个名字叫做“祝融指环”,但这戒指是个祸根,不能留着,战争结束以后,按照和毛毛当初的约定,陈奇应该把它扔进大海深处,永世不得再现人间,没想到陈奇不愿意,他做了个假的,当着毛毛的面给扔入远海的深渊海沟,真的一直被自己藏匿着,想要当做骸谷掌门的传世镇派之宝,要知道当今天下哪个名门大派没有拿得出手的宝物?骸谷宝贝是不少,但都是巧取豪夺来的,没什么像样的能传于后世。
有道是人活一世,草活一秋,陈奇纵横四海,创立骸谷虽然时间不长,也想自己百年之后骸谷能变成昆仑、蜀山那样的名门大派,享万世盛名,所以才有今天,此次陈奇临行之前,感觉黑灯事关重大,所以特地戴上了这戒指,今天传给楚寻语也算得偿所愿,至于说这枚戒指有什么作用,陈奇这么多年也只知道它是祝融指环,可以激发天地无穷火力,楚寻语身负火凤之力,戴上去的一瞬间戒指就被点亮了此乃天作之合,得意的赞扬冥冥中自有天意,幸亏没听毛毛的将它丢弃,至于还有没有其它秘密,就要等楚寻语自己去发掘了,毕竟他还年轻,只不过这戒指有个特点,戴上去以后除非自己摘下来,别人伸手硬脱是脱不下来的,楚寻语也只感觉自己手指上一阵炙热随后就恢复正常,丝毫不觉有异。戴上去的一瞬间,老远的毛毛只感觉有点什么不对,转头盯着这边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异样,不觉笑笑,似乎是自己想多了。
抬头看着上面慕缘已然势微,等不了了,陈奇转头对楚寻语说道:“依计而行。”说完就率先迎了上去。
上面的慕缘已经感觉出不行了,出剑的速度越来越慢,纵然是欧阳娉婷直击要害,陈祖义连躲都不躲,直接用腰刀一把将长剑压下,挑着眉毛讥讽:“用力啊,小和尚。”
慕缘使出吃奶的力气,脑袋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流,长剑也挑不起来。陈祖义摇摇头,大声一字一顿喊道:“我!让!你!用!力!啊!”每一个字喊出来自己就一刀劈下来,也没什么招式,就是比力气而已,结果慕缘举剑格挡,每一刀都打的自己往下压一头,连小腿肚子都在颤抖,这应该是三生丹的效力要过了,远处的忘尘四罗天象发动的连鼻血都渗出来了,实在是没什么体力可以透支了。婷儿也苦不堪言,慕缘和楚寻语不同,一招一式的武修者功法都没,一开始全凭一口气利用达摩八法神禅杖法的极限速度硬突,开门三板斧过去了,陈祖义也觉察出其中差距了,稍稍回神,就顶不住了,不由得心中暗想还有什么办法。
陈祖义见到慕缘是没什么办法了,哈哈大笑,居高临下举手挥刀,一刀斩下就要剁了慕缘,慕缘仓惶横剑来挡,却不料陈奇从侧面迎了过来,陈祖义刀还没挥下去,就被陈奇拦腰抱住横着飞了出去,楚寻语来到慕缘身边,接过长剑,把慕缘扶起来,说道:“你也累了吧,给我吧。”
“不累。”慕缘依然嘴硬,站起来两条腿却不争气的打颤,楚寻语没好气的摇摇头,示意忘尘过来扶着他,就要上去再战,慕缘诧异的问,“你的身体透支的比我还严重,也不能在战斗了。”
楚寻语苦笑一声,并没有多少底气的回答了一句:“我自己会注意分寸的。”说完,不等慕缘说话,自己就推开慕缘,先偷偷摸摸的过去了。
那边陈奇和陈祖义兄弟俩扭打在一起,掀起浪花阵阵,二人你来我往,陈奇节节败退,口中粗气连着血渍不停的喘,陈祖义无奈的挥舞着双手大喊道:“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待着吗?你还能坚持多久?两个时辰?一个时辰?半个时辰恐怕都没有了吧。”
陈奇忽然发力,卖个破绽,引得陈祖义虚晃一招,瞅准机会,忽然一把抓住陈祖义胳膊,一阵冰冷的气息袭来,这感觉似曾相识,陈祖义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大声故意反问:“九转星辰?吸我的灵气?大哥,你终于决定去死了吗?”陈祖义全身灵气鼓动,也没有什么招式,仅仅是集中在两只手臂上,任由他吸取。
背后楚寻语一剑斩下,陈祖义头也不回就是嘴角一丝冷笑,早就知道他要来这招,右手一发力震开陈奇,拿起腰刀回手就是挡住楚寻语来剑,陈奇没有算错,现在的自己早就没有办法止住陈祖义两只手了,最多拉住他一只手,另一只手,就交给楚寻语了,楚寻语自己几近灯枯,也根本没办法一剑将陈祖义斩于马下,这一剑不过也是虚张声势,引得陈祖义挥刀来挡,自己右手持剑挡住他刀,左手一把攥住陈祖义手腕,陈祖义心中先是一惊,以为他也要吸取自己灵气,但随后一想,应该不可能会这招,否则先前对抗如空如幻肯定就用了,不会藏到现在,楚寻语确实不会,而是会另一招,这招是刚才陈奇刚刚才教的,至于说灵不灵,那就看天了。
楚寻语死死扼住陈祖义手腕,陈祖义两只手一时间被制住,动弹不得,但见楚寻语也没下招,抓住了……也紧紧就是抓住了……仅仅是闭上眼睛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陈祖义心中觉得有些好笑,他对抗如空如幻的战斗自己全程都暗中窥探了,是个标标准准的剑修士,根本不会什么威力绝伦的禁术或者秘术,纵然已成大巫之体,也是争勇斗狠一剑之能罢了,他还能搞什么幺蛾子?倒是左边的陈奇,一回头,看见陈奇不停的在吸取灵气,但速度越来越慢,陈奇自己额头上的汗珠不停的滑落,眼神都在涣散,青莲子的毒药果然是当世奇毒,天下无人可抵,纵然是强如不可一世的陈奇都落得现在这副下场。
“噗!”一声微小的动静让陈祖义的目光移了过去,发现自己肩头上刚才被慕缘用剑割开的一道小口子没来由的燃起了一道小小的火苗,虽然有些诧异但也不慌,好笑的看着楚寻语还在低头念咒的模样,回头问陈奇:“我说大哥,你现在教徒弟是越来越差了,这还不如当年的我呢,折腾半天就是点了一根小蜡烛?这还用你教?”
楚寻语不管不顾,闷着头一声不响的继续念咒,心中默默祈祷赶紧灵验,自己也是第一次使用巫术心中没底,不知道陈奇教的这招到底灵不灵,但现在不同以往,除了用这招也没别的办法了。陈祖义周身上下好几个地方跳动起小小的火苗,开始烧的有点疼了,陈祖义不屑的冷哼一声,一用力,全身火苗就熄灭了,回头嘲讽楚寻语:“你这点本事……咦?这是?!”
他无意中看见楚寻语的左手手指上带着的那枚不起眼的石头戒指,他跟随陈奇征战南北这么多年,肯定认识这祝融指环的来历,顿时大惊失色,又怒又惊,回头大骂陈奇:“你说我该不该杀你?这戒指怎么回事?你不是一再保证扔进大海无底深渊了吗?你居然留给了他?你还口口声声说你是我亲哥哥?你又什么时候把我当成过你的亲弟弟?”
一回头恶狠狠的盯着低头念咒的楚寻语,大骂道:“小贼,把我们家的东西还给我,这戒指在你手上也只是浪费,只有我才能发挥它的威力!”说罢全身灵气激荡,背后卷起参天巨浪,巨浪落下,空中显出无数尖锐水箭,带走“嗖嗖”破空声直接刺向楚寻语脑袋,却不料距离还有一丈距离处全部燃起了熊熊大火,水上也能凭空着火?还没飞到楚寻语身边,就全被烧成热气化解了。这时候陈祖义也发觉不妙,全身上下到时候都是隐隐有一种灼热感,这种灼热感仿佛是发自体内的,不由得一阵干呕,好像体内被烧伤了,被楚寻语抓住的胳膊指缝中隐隐有烧焦的黑烟缕缕飘出,陈祖义大怒,双手发起蛮力,想要挣脱二人,没想到陈奇用仅有的意识死死攥住陈祖义不放手,陈祖义的灵气还在被一点一点抽出,另一边楚寻语索性丢开长剑,一手扼住陈祖义刀柄,另一手抓住他的胳膊死活不放,陈祖义大声咒骂,不停的挥舞胳膊,自己身上的伤口都在从里面烧的血流不止,全身上下到处都开始从皮肤下面发出火色和焦黑,疼的开始心惊肉跳。
远处的众人看不明白,只看见楚寻语和陈奇一人拉一只手在原地掰扯,和小孩子打架一样,还真制住了陈祖义,一时间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陈祖义心中自然明白,索性也不在啰嗦,低头一沉吟,他要使出一招巫术,陈奇看的明白,对楚寻语颤颤巍巍叫道:“快走!”
楚寻语赶紧松开手撤出战团,却不料一回头发现陈奇没走,说时迟那时快,脚下水面一阵颤动,陈奇身上无数海水从体内迸发而出,好似银树开花,连开三次,越开越大,无数水枝开枝散叶,陈奇被叉在其中,虽然水树是蓝色海水做的,但陈奇周围,全是红色,那都是他的鲜血,顺着枝叶流淌的到处都是,但还不肯松开手,陈祖义此时的脸色全是虚汗,确实被陈奇吸的够呛,但陈奇就是不撒手,整个人已经意识涣散,气若游丝,紧紧是凭着本能攥着胳膊不放,陈祖义右手提起了刀,不屑的反问道:“值得吗?”
一刀刺出,正中陈奇咽喉,陈奇眼珠动了动,仅此而已,实在没有力气说话了,终于无奈的松开了手,身体慢慢的滑落在水中,纵横大海显赫一时的海盗王陈奇,没想到落到这样的下场,陈祖义不屑的说道:“我还想让你看着那个毛头小子先死呢。”
整个水树坍塌了,陈祖义一回头,看到了楚寻语,楚寻语来不及哀悼陈奇的死亡,作出了一个和自己之前一模一样的手势正在施咒,顿时大吃一惊,一抬右手,面色骇然,原来楚寻语刚才抓着自己的时候,从被慕缘劈开的皮肉伤口里钉进去一枚符文,正在点燃,这明明是自己独创的秘术,他怎么会?想到这里顿时没好气的看着在不远处随波逐流的陈奇尸体,暗中大骂一句,原来自己所有的本事都来自于陈奇,都是他教的,自己独创的秘术也是根据陈奇教给自己的巫术功底改进而成的,这些年陈奇在陈祖义身边看在眼中,此招并不复杂,又是根据自己招数演化,所以早就会了,只不过是弟弟自创,自己也不好乱用,现如今教给了楚寻语,只不过陈祖义是用力,而楚寻语用火。眼看着大事不好,陈祖义就知道要坏,符文已经进入自己体内了,而且楚寻语本身就是凤凰巫体,又有祝融指环,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就自然不得而知了。
陈祖义在千钧一发之际,整个人持刀扑了过来,他知道不能让楚寻语施展巫术,所以高高跳起一瞬间,反手持刀,对准楚寻语奋力掷了过去,脚下大海沸腾,出现吞鲨之影,这是渤海剑派的“虎鲨跃洋”,陈祖义的陈旧腰刀伴随一只巨大的海中虎鲨从天而降,朝着渺小的楚寻语不顾一切扑了过去,尖锐的獠牙带着一阵海水腥风裹挟而来。而楚寻语此刻眼中只有陈祖义,专注的看着陈祖义跃入空中,左手伸出两指在胸口施咒,右手横着一挥手,天地间忽然响起了一声轻不可闻的铃音,祝融指环泛起暗红色光芒一闪而逝,以楚寻语身体开始一道燃烧的火线忽然横着打开,下一刻,从陈祖义脚下拔地而起一道红色火焰将他吞噬其中绞动,这一下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包括楚寻语自己。
只不过楚寻语和大部分人一样,是吃惊的是自己没想到威力有这么大,毛毛皱着眉头也深感不可能,心中隐隐感觉有些不对,而陈祖义在被火海吞没前吃惊的表情是因为他发现这是祝融指环响应了楚寻语的施术结果,要不然鬼能信他有如此威力,这一点在战争期间得到过很好的验证,这个祝融指环到底是干什么的当下世人无从得知,连毛毛自己都说不清楚,只告诉陈奇原来封神之战前就有此传闻,具体有什么租用目前还不得而知,陈奇自己多年征战偶尔也会背起响应,困扰自己多年,也在苦苦摸索背后原因,曾经把戒指不止一次的借给陈祖义,陈祖义这么多年也就无意中被响应过一次,随后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唤不醒,只好悻悻的还给了陈奇,却没想到楚寻语今天一击之下就有如此威力。
可却不料就在楚寻语的火焰和陈祖义的虎鲨碰撞瞬间,陈祖义的腰刀也破水而出,楚寻语光顾着干掉敌人,自己身体也躲不开了,虎鲨迎头扑下,被刀直入腹中,自己一大鲜血喷出,二人最后水与火的碰撞造成了海面激荡,乱流涌动,众人在远处的木板也被冲散了,空中被掀起的海水又如大雨倾盆,七零八落,楚寻语带着一路血花坠入海中,身形无法自控,伸手唤回了残情长剑,抬头发现众人在海中挣扎自己虽然新生歉意但也意识模糊,身形越发的沉入海底乱流之中,无意中看见远处海水中有个熟悉的东西,赫然就是封印黑灯的木盒,于是一抬手,用最后的力气,将剑护上的拴着布条的铃铛给伸长扔了出去拴住木盒不能松手,随后,就意识模糊一片,沉入海底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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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 潮起潮落(一)
楚寻语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沙滩上,和风日丽,海风徐徐,楚寻语吐出一口浊气,看来总算暂时能休息下了,自打来了骸谷,接二连三的战斗就没停过,身心俱疲,看来自己干掉了陈祖义之后坠入海中,又被众人捞了起来,也不知道这一回晕了多久。楚寻语叹息一声,自然而然的就想要撑起身子坐起来,结果一阵钻心的疼痛让自己一哆嗦,不由自主的喊了一句:“哎呦!”又一下躺倒在原地。
“醒了吗?”一个人影出现在楚寻语脑袋上方,似乎在查看楚寻语的伤势,挡住了阳光,看不清楚面容,楚寻语右手挡住自己的眼睛,半晌这才看清楚,居然是……是公输莫难!楚寻语大惊,怎么会是灯奴?左右看看周围,发现自己在一处很狭窄的礁石海岛上,周围孤零零的,一个人也没有,当下心中一紧,本能的右手就要去摸剑,结果抓了几下都没摸着。
公输莫难看他这个样子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翻身坐在楚寻语的左手边,平静的说道:“别摸了,在你右边。”
楚寻语一回头,这才看见残情长剑放在自己右边,布条上还拴着封印黑灯的匣子静静的放在原地,这才暂时松了一口气,回头问公输莫难:“我们这是在哪里?”
说罢想要挣扎着坐起来,但是腹部上一阵钻心的疼痛,公输莫难赶紧把楚寻语摁住了,道:“你身上被陈祖义腰刀扎进的那个口子还在,都透过你背了,刚才我把你救上来,虽然不通药理,但之前我受伤换骨的时候,你不是给了我很多外敷的金疮药物吗?我想应该差不多,就胡乱的给你用了一些,都是你教的方法,你看看应该没错。”
原来之前不久楚寻语和陈祖义最后一招拼的范围波及太广,掀的巨浪滔天,把众人打的到处散落,随波逐流,公输莫难不管其他人,只是追着自己的目标楚寻语而来,因为楚寻语带着黑灯一起坠入海底,被海浪席卷的到处流浪,公输莫难也不惜一切一路追来,待把楚寻语救出水面,这才发现外面早就已经风平浪静了,完全就不知道身在何处,看楚寻语身上还插着陈祖义的腰刀,不敢耽搁,就近找了一个珊瑚岛,把楚寻语拖上来,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拿出水囊,时不时的给楚寻语喂些清水,希望他能及时回神。
楚寻语昏迷了一段时间,但是伤口上敷的都是之前给公输莫难换骨的药王府灵丹妙药,非俗世俗药,所以用不了多久就醒了过来,但疼痛感依然剧烈,胸口上的伤口依然醒目,楚寻语本能的想要催动灵气愈合伤口,却发现体内空空如也,一阵虚痛,不由得连连倒吸冷气,公输莫难在一旁看见了以后悻悻的说道:“现在知道木质身体的好处了吧?”
楚寻语吐了一口血唾,躺在沙滩上喘着粗气,半晌,才天天干裂的嘴唇问道:“你打算怎么办?杀我还是……”
公输莫难摇摇头,递过水囊给楚寻语喝,将囊嘴凑到楚寻语嘴边,往里到了些清泉,楚寻语顿时嗓子眼轻松多了,公输莫难把水囊放在一边,蹲在地上生火,慢悠悠的回答:“我杀不杀你,取决于你自己,如果你能对付的了它,我就帮你,如果你对付不了它,我就把你大卸八块。”
楚寻语又一次挣扎着努力想要坐起来还是失败了,不放心的放弃,叹息道:“你放心,我肯定要解决它,你且稍等,容我缓一缓,我的身体现在又累又伤,等我休息片刻,我决不食言。”公输莫难点点头,继续给楚寻语喂水……
这一等就是三天,与之相比的是另一头,毛毛带领的众人那边,众人被楚寻语和陈祖义最后掀起的海浪打的四散飘零,毛毛顺手拽着高威的裤腰带,结果活该它要倒霉,高威是北方山东人氏,打小就不会水,这可好了,这俩一起在海中被灌咸汤,等到风驻雨歇,被人从海里拉上来的时候,这一大一小都喝的肚子圆滚滚的,口鼻冒泡,双眼泛白,三魂丢了二魂,不是被淹死就是咸死了。等到毛毛睁开眼的时候,发现也是在一片荒岛上,发现段辰雨和雷博海还有慕缘、忘尘都四仰八叉的躺在白细沙滩上和死猪差不多喘粗气,反而高威倒是没参加什么战斗,趴在地上吐完了海水慢慢缓了过来,张罗着生火烧水,照顾众人。
等大家都慢慢回过魂来,才明白事情大概,是忘尘最后拼着一口气,咬着牙在混乱中把大伙拉过来的,至于楚寻语他们漂到什么地方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忘尘还找到了另一样东西,那就是陈奇的尸体……
众人围拢过来,坐在海滩上,看着陈奇的尸体裹挟着满身沙土静静的躺在中央,已经检查过了,陈奇重伤不治,彻底气绝身亡。这里面只有雷博海和陈奇感情最深,他跪倒陈奇身边,撕下一块破旧衣服,蘸着水帮陈奇擦拭面上的污渍,旁边的段辰雨默默的看着,半晌问道:“二哥,陈奇死了,你也没必要留在骸谷了,回家吧。”
雷博海点点头,答:“上了岸,我先和孙亮收拢骸谷残部,看看还有多少人,在回报昆仑,等善后事情办妥了,我就回昆仑休息很长一段时间,潜心闭关了。”
毛毛在一旁附和,对段辰雨和雷博海说道:“我这就叫人传信,你们俩这次伤的不轻,都应该好好休息。”
“你也回去吗?”慕缘问毛毛。
“这个……不好回去。”毛毛撅起小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段辰雨没好气的摇摇头,忘尘在一旁担忧的自语:“也不知道楚老弟现在怎么样了。”
“无需挂念,吉人自有天相。”段辰雨在一旁宽慰,“且等我们恢复一些,我们就四散分头出去寻找,肯定能找到。”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正在七嘴八舌的说着,雷博海忽然惊叫一声,引得众人侧目,原来他正在帮陈奇的尸体擦拭,忽然发现睫毛颤抖了一下,紧接着是手指动弹了一下,众人大喜,都暗道这陈奇果然手段了得,还留了一手,赶紧连连呼唤,过了片刻,陈奇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发现了众人围绕着自己,自己则一脸茫然。
大伙看陈奇苏醒过来,赶紧的把他扶起坐起来,雷博海连连比划大拇指赞道:“大当家的就大当家的,刚才我们验尸的时候,发现你连元婴都枯竭了,没想到这都还能活过来。”
“对、对、对……”众人交口称赞,段辰雨也一脸佩服,“了不起,昔日我听宋大哥赞陈当家的有神鬼莫测手段,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毛毛也是又惊又喜,问陈奇:“行啊你,你什么时候留了这么一手?他们说你元婴都死了你还能活?”
陈奇靠在礁石上表情倒是既惊愕也诧异,丝毫不为自己死而复生来感到惊喜,茫然自语了一句:“是啊,我为什么还活着?”
看陈奇的表情好像不对,在场的大伙也都是老江湖了,欢愉的气氛立刻消失,段辰雨意有所指的问陈奇:“你能感觉到哪里不舒服或者疼痛吗?”
雷博海白了一眼他,段辰雨的意思十分明显,就是暗指陈奇是不是什么诈尸或者活死人傀儡之类的,所以问陈奇:“大哥,等回去了要不然去药王府请他们帮你查查,看看你身上哪里不对?”
段辰雨又问:“你还记得什么?”
“什么都记得。”陈奇凝思了一会,“前因后果,每一次打斗,甚至最后我怎么死的都记得。”
说到这里,陈奇好像想起了什么,伸手扒开前衣襟低头一看,胸口上被陈祖义腰刀刺中的致命伤口也不见了,完好如初,毛毛也好奇的问:“这是你最近新修炼的什么功法吗?”
“怎么可能。”陈奇没好气的反问,“要是真有这事,我早就出手了,还至于被打成这样吗?”
“那大哥你现在……都恢复了?”雷博海也难以置信,“怎么可能会有一切恢复如初的奇迹出现?”
“我……我也不知道。”陈奇回答的也极度不自信,脸上的皱纹都挤成一团了,伸手试了试,一团小小火苗燃烧起来,陈奇摸着自己胸口自问,“好像什么都恢复了。”
话还没说完,本能的用手一遮眼睛,说到:“现在阳光怎么这么大,好刺眼。”
众人不解,抬头仰望看看,虽说眼下是个晴空万里的日子,但正值傍晚将至,夕阳日下,雷博海诧异的问:“怎么会?傍晚的阳光还刺眼?”
毛毛在一旁也抬头看了看,不由得喜上眉梢,随即哈哈大笑,直至躺在地上四脚蹬天,一边笑还一边大喊:“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原来,众人虽然看不见有什么光,但在陈奇眼中,却大不一样,天空中厚厚的黄昏云彩中,单单在陈奇的头顶,划开了一条缺口,一束夺目的璀璨阳光不偏不倚,直射在陈奇的周身。看来书中记载不假,陈奇是渡过天劫之人,他早就应该离开这个世界,只不过这些年一直用某些神通做成封印来压制着自己身份不被天道察觉,现在不同了,绕枝秋蝉和陈祖义的刀都只能杀死这个世界的人类,陈奇早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更不是人类了,至于说他到底是成魔还是成仙,那就只有到上面那个世界才知道的答案,陈奇刚刚的死亡让长久以来对自己身体施展的封印失效,所以渡劫之后大成飞升的本体暴露出来不仅起死回生,还让高高在上的天道打开大门,迎接新人,陈奇在下面抬头仰望天空,怅然若失的自语了一句:“这一天终究还是到来了。”
“恭喜!恭喜!”大伙纷纷作揖行礼,表示恭贺,当然,更多的情绪是羡慕,因为说一千道一万,修行的最终目的,无不是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跳出俗世,位列仙班。
陈奇的周身上下那些因战斗毁坏的衣衫褴褛隐隐有上飞之姿,好像有一股力在往上拽,陈奇苦笑连连:“太急了,我还有很多未尽之事呢,很多事情都没有做完,我还不想走呢。”
陈奇虽然这样说,但天命如此,谁敢不从?那股吸力越来越大,陈奇不由得站了起来,双脚离开了地面,这意味着他也要离开了这个人类的世界,离开这个从小到大一直生自己养自己的土地,自己一切的功名利禄、恩怨情仇从现在开始都要一刀两断了,看似孑然一身,却还有很多不舍,自己的骸谷,自己一手打拼的千秋大业这次近乎全毁,还没有收拾好残局,还没有重整河山,还没有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把大位传给后来之人,自己就要去了,真是不甘心,不甘心啊,怎一个不舍。
陈奇抓着雷博海手不放,念念不忘的说道:“对不起了,对不起了,家里这一堆烂摊子就交给你了,对不起……对不起……”至始至终,陈奇都在挂念自己一手打拼的家。
却不料毛毛忽然跳上陈奇的脚背,静静抱住陈奇的腿,也和大家告别:“大家不要难过,本大仙也要回家啦!我终于等到这一天啦!”
大伙满脸惊异,全都在下面翘首期盼,虽然看不见所谓的光,但是也都看着陈奇,注视这一罕见时刻,陈奇看脚下众人身影越来越小,弯腰把毛毛捧起放在自己肩头,既然天命不可违,那么大丈夫就要洒脱一点,对着下面摆摆手,和众人作别,转身抬头朝着上面一发力,速度陡然提升,迎着上空快速疾飞而去,直接冲入云端,眼前一片夺目的白光……
下面的众人看见了陈奇身形没入云端,全都在议论纷纷,啧啧称奇,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抬起头仔细一瞧,空中好像出现了一个黑点,而且越来越大?
“快来救我我啊!我不会飞啊!”毛毛在空中吓的连鼻涕泡都冒出来了,对着下面手舞足蹈,哭着喊着:“快来救我啊。”原来它没走掉。
“我说它是个冒牌货吧,人家上面根本就不认它。”慕缘吧唧吧唧嘴,对大伙说道,“散了吧,大家都散了吧,休息一个晚上,明天还要找救野郎中呢。”
大伙哄笑起来,弥漫着快活的气氛,段辰雨对忘尘说道:“你还有点力气,辛苦一下,等会上去接它一下,别真给摔死了。”
这一夜过的,接二连三的战斗,都太累了,众人睡的很死,很沉,茫茫无边的大海上另一头,楚寻语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养伤,什么都没说,仅仅是转头看着噼里啪啦的篝火,篝火的另一头则是坐着公输莫难,靠在石头上拿出个小酒囊,一小口一小口的抿,二人没有任何语言上的交流,仅仅是一个坐着一个躺着,眼看着太阳西下,落在了天边的海平线上,月亮又爬上了当空,月明星稀,二人依然没有说话,仅仅是楚寻语需要翻身或者换药的时候公输莫难帮他换上,也会喂点水润润嗓子,有过那么一瞬间,二人的目光汇聚了,在篝火旁,二人互相彼此凝视着,看到的不是愤怒,不是仇恨,不约而同的都是疲惫和复杂,公输莫难灰白色的短发中,那张看似很年轻的面孔上,掩盖不住眼角的皱纹,眼神中写满了复杂和疲惫,楚寻语也是一样,脸上到处都是伤口,发髻也散了,眼中也疲惫的不行,二人在火光的映射下看着彼此良久,又默契的移开了视线,看向了远方漆黑的海面,耳边有潮水起落的声音,茫茫大海,显得格外寂寥。
要是换成以前,楚寻语打死自己都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会是一个灯奴来照顾自己养伤,这真是莫大的讽刺,而公输莫难脑子里也乱的不行,他不是不相信潇潇,是不敢相信潇潇,眼前的楚寻语现在就跟死狗一样,公输莫难战斗多年岂能不知道这小子就是再怎么修养没个一年半载也养不回来?和如空如幻、陈祖义二人连着两场恶斗,他能或者喘口气已经算是最大的胜利了,就这样的货色,他如何能干掉黑灯?
他们二人在万千思绪焦灼中,渡过了这个寂静的海上夜晚……
(ps:前一段时间先是在单位请了年休假,应好友之邀,前往安徽省六安市金安区的虚谷温泉度假山庄好好放松一下,度了一个假,那个温泉度假山庄据说一期工程就投资了5个亿,年初才搞好,设施非常全面,玩的也很多,大别山很多景区就在附近,游景也很方便,朋友们也很热情,在那里度过了一段很美好的时光,诸位读者朋友如果方便的话也可以过去感受一下,绝对不虚此行,当然,这波广告来自于我亲身实践,寡人感觉甚好,不收费的。但是没料到登山的时候疯过头了,额,把腰伤给勾出来复发了,只好又回来老老实实休息了几天,这才耽误了更新,但是不要紧,虽然《剑断》这本书更新慢了,却在不断的构思新书,不断的打底稿,颇有收获,相信很快就会和大家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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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 潮起潮落(二)
今天一大早就是个风和日丽的日子,耳边听着海水潮起潮落,面颊上感受着海风惬意的袭来,楚寻语和小木匠攀谈了一夜,了解到了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楚寻语看看日头渐渐升起来了,便点点头,对小木匠说道:“前辈,我们准备开始吧,时间不早了,他们迟早会找过来,到时候他们肯定不会答应我这么干的。”
公输莫难的神色也犹豫了一下,语重心长的劝道:“你可想清楚了,迈出这一步,万一你解决不了它,那就出大事了。”
“我这一路都在想,想了很久了。”楚寻语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一眼地上静静封印在匣子里的黑灯,“我答应过你,一定帮你把黑灯给解决了,你放心吧,再说了,要是解决不了它,冒冒然将它放出来,那不是也害了我自己吗,快点吧,时间有限。”
公输莫难咬咬牙,扶着楚寻语坐起来,看看地上的黑灯,又看看楚寻语自己,小声咒骂一句:“是死是活就这一哆嗦了!”说罢,自己拿出一套刻满符文的木锥,一把撒出去,这小小的礁石岛屿全部被钉满了,公输莫难一掐法诀,喝道:“开!”所有木钉上的符文全部被一闪而逝。然后在走到黑灯的封印匣子面前,深吸一口气,抬手连掐了十几个法诀,转头递给楚寻语一支造型古朴的木签,说道:“好了。”
楚寻语则掏出一瓶药丸,倒出几颗递给公输莫难,公输莫难看了看,就抬头张口全部吞了,默默坐下来,楚寻语拿出一套细长的银针,对着公输莫难的后脑扎进数针,公输莫难眼睛闭了起来,瘫倒在地上,如同死了一般悄无声息。
楚寻语用剑护上的布条把黑灯匣子拖拽过来,放在眼前,举起手里那根木签放在眼前看了看,哪怕自己纵横沙场这么多年,指尖仍然在忍不住颤抖,心都砰砰跳,纵然是不久前面对如空如幻,也没有这般紧张,有道是大丈夫纵横沙场,死便死了,端的不失其为一条英雄好汉,自己有这不怕死的觉悟,可眼下这场景,是自己做梦也未曾想到过的,搞不好,可比死还难受万倍,心中自然忐忑不安。
紧闭双目,深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几次牙,这才颤颤巍巍把手伸过去,用木签在匣子表面上一划,只见一道细线从中间透出烧焦的红光,匣子上符文一阵颤抖,都不甘心的熄灭了,木匣分成两半散落开来,黑灯带着满身斑驳的土渍出现在其中,盒子裂开的一刹那,肉眼可见的一道淡淡的黑色气息铺天盖地的扩散出去,明明晴朗的天空瞬间阴沉下来,礁石岛上刚才公输莫难散出去的木钉全都绷紧了在颤抖,身上的符文烧的通透,海水显得暴躁不安,灯奴岛上燕枝正在和李尔文说话,同时觉察到了黑灯现世,二人全都惊恐不安的站起来看着远方……
这是楚寻语有史以来第一次近距离的观察这个朝思暮想的“老熟人”,这才恍然发现原来一直以为对它都有所“误解”,一直都说它是一盏造型古怪的黑灯,现在仔细看,它是一块不知道什么质地的黑石头,乍一看,有点像宫廷里的宫灯,又高又长,有弯曲飞檐,只不过上面没挂装饰用的金穗,那所谓的倒三角怎么没看见?楚寻语绕了一圈,这黑灯仿佛是个死物件,一动不动,楚寻语看了半天都没动静,心中再一想,就明白了,它应该是看不上自己,索性慢慢的坐在了黑灯面前,盯着它平静的说道:“我们终于又见面了,老朋友。”
看黑灯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楚寻语冷笑一声,张口继续说道:“既然你想不起我是谁,那在下就自我介绍一下,晚生药王府思奕,中原八俊之一……”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空中一个惊雷闪过,天色黑压压的,仿佛要倾盆暴雨一般,海风凌乱的吹的楚寻语头发到处飘洒,海面尽是波浪翻涌,楚寻语冷笑连连:“怎么?想起我来了?没错,我就是你那个叫尹芳的灯奴的相公,她暗中要计划要推翻你……”
说到这里的时候海面上狂风骤起,飞沙走石,吹的人眼都睁不开,耳边全是惊涛飓浪,说话都要用喊的,但是最令人惊愕的是黑灯上陡然睁开一只眼睛,这种眼睛仿佛是一块石头上雕刻出来,倒三角形状,听到楚寻语的言语忽然睁开,瞪着楚寻语,眼珠子在石头表面移来移去,楚寻语对着它在风雨中大喊:“我投降!我投降!你听好了!我向你投降!我不跑了!”
这话说完空中的风雨小多了,但还是雨水停不住的洒落下来,楚寻语坐在雨中擦了一把脸上的水,对着黑灯说道:“我和你做一笔交易如何?让我当你的灯奴。”
黑灯的倒三角眼睛就这么盯着自己,楚寻语也有些发毛,但还是底气十足的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看不上一般的货色,你别看我修为不济,只有元婴期,但我好歹是个……是个巫……还是个大巫!”说到最后明显自己有点底气不足,因为巫的时代太久远了,只能从典籍的字里行间中找到一些野史,根本无法界定自己是不是大巫,反正吹就是了。
楚寻语接着说道:“你也不用着急喊你的那些手下了,想必你也应该觉察出来了,大部分都死了,而我很荣幸的说,其中东方雪豪和如空如幻都是我杀的,还有这位……”楚寻语用手一指地上一动不动的公输莫难。
“怎么样?我一个人就干掉了三个,这样的‘赫赫战果’达到您手下灯奴的要求了没?”楚寻语嘲讽问,“时至今日,我终于想明白了,我不想逃了,只要你愿意,我就是你的,我做了灯奴,不光给你当牛做马,要杀要剐都随你了,我还能跑得掉吗?怎么样?要不要?”
空中雨倒是停了,还乌云未散,黑云压成一片,楚寻语抬头看看,对黑灯继续道:“我知道和你做交易的规矩,咱们在江湖上闯荡靠的就是懂规矩,你放心,我和你做交易不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宰了你手下那个叫琢根的混球,他杀了尹芳,还害的我无家可归,真是家破人亡,深仇大恨,我这一路走来受多少苦,遭了多少罪,都是他弄的,他现在躲着我,躲在灯奴岛上一直不出来,以为这样就能躲过去了?此时好办,那我就直接冲进去主动找他,我知道你的规矩历来是灯奴不准互相残杀,如果你不愿意直接弄死琢根,那么好办,交易可以改一下,改成你要允许我们俩动手,全看我们个人本事,我本事大,就送他下地狱,他有能耐,就送我上西天,生死有命,胜败在天,怎么样?公平吗?你只要答应让我和他动手,你就能得到我,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对付你了。”
空中的乌云和阳光时隐时现,云彩一会遮住阳光,一会漏出光芒,楚寻语知道它在犹豫,也知道这点条件还不是很能打动它,于是从袖筒里摸出一支绢帛,对着黑灯展开,狠狠的盯着黑灯道:“我不知道你识不识字,这篆体你认不认识,你来看看,这是什么?这就是当年周公姬旦把你困在梦境世界里的方子,怎么样?这你应该不会忘记吧。”
瞬间空中狂风又起,楚寻语冷静的说道:“别急着发怒,你可看仔细了,这可是姬旦亲笔所书,我从南疆拿命换了它出来,和我做交易,它也是你的了,这个世界上也就真的无人可以限制你了。”
顿了顿,楚寻语阴险一笑,口气嘲讽着加了一句:“我已经事先抄录了几份复稿放在中原大地上,不在身上,今日你若是不答应的话……我就让朋友把那些抄录的附稿送到昆仑、戮梦门等等那些名门大派去,不要三天,整个江湖都知道拥有封印你的方子了,到时候你可就一辈子别想回到这个世界来了,而你如果得到了我,那么到时候你就能控制我,你就知道我把附稿藏到了什么地方。”
“如果和我交易,我和所有的附稿都是你的,如果你敢拒绝我,让我整天被你的灯奴追杀的不得安宁,那你也别想安生,你也给我滚进梦境世界里待着,而且据我所知,你一旦进了梦境世界,你的那些力量也就没有什么优势了,你从那里可是出不来的。”楚寻语伸出手指着倒三角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不耍诈,没有阴谋,你也别我和玩什么‘意外的结果’那一套,就这个要求,收我为灯奴,让我砍死琢根那个王八蛋,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实话了,你还有什么可怕的呢?”楚寻语平伸着双手,对黑灯坦荡的自荐。
用两根手指夹着绢帛递到黑灯的倒三角眼睛面前,一字一顿的说道:“把琢根和我的私人矛盾解决,你就能得到我!”
天空中的云阴晴不定了好一会,黑灯上倒三角眼睛忽然打开了,露出一个小洞,里面燃起了一团黑色的火苗,楚寻语的耳边没来由的想起了一片压抑的低语声,声音极为杂乱,男女老少都有,仿佛自己能聆听世间万物的心声,楚寻语深吸一口气,看了看自己左手手背,一咬牙,一闭眼,就把左手伸进去黑色火焰里去了……
等到楚寻语把手拿出来的时候,上面已经多了一只倒三角的眼睛,慢慢闭合起来,楚寻语抬起头,全身的伤势都已经痊愈了,看向远方,海平线上有个方向莫名其妙的在淡淡发光,那里应该就是灯奴老巢了,楚寻语捂着手背看了看确定自己无碍,意味深长的小声问:“刚才不是说好你不要耍花样了吗?”
“那现在就轮到我了!”楚寻语忽然抬起头,左眼呈现出青莲图案……
在梦境世界中,一片烟波浩渺的江南池塘,岸边亭台楼阁,池中莲花争艳,好一派人间仙境,唯一刺眼的是池塘边摆放了许多桌椅,上面到处都是被肢解的残肢,三颗被楚寻语送进来的梦境生物人头整整齐齐的放在桌子上,好像还活着,只不过眼耳口鼻都被木钉绷紧了,口中发不出声,只剩下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愤恨的看着眼前人。眼前站在桌前是青莲子,青莲子懊丧的趴在桌边,摇摇头,恼火的自语道:“还是不行,还是不行,你们这些东西根本适应不了人类世界,所以**不断腐坏,本来对你们寄予厚望,现在看真是越来越失望,梦境世界中真的没有办法在现实世界中维持住**吗?”
话刚说完,周围的忽然亮起了许多符文,不过青莲子并不意外,抬起头,发现头顶上积云都浓厚的化不开,在不停的旋转,隐隐有惊雷划过,青莲子叹息一声,自语道:“现在抓捕再多的梦境生物估计都很难发现什么新秘密了,哎……”说罢,一抬手掐出法诀双眼呈现出青莲图案,空中积云中一道闪电劈下,正中青莲子面前的空地上,到处都是飞沙走砾,灰尘四溢,青莲子捂着鼻子连连摆手遮挡四下灰尘,拿起桌上的小刀麻木的走过去,尘埃渐渐落定,待走近了看清楚了不由得愣住了,手中的尖刀一下掉在地上,桌上陵殇他们的人头全都发出惊恐的低鸣声,青莲子既惊喜又兴奋,反手摸过桌上的一把斧子,赞叹道:“这是我在这荒芜的梦境世界中几百年来最惊喜的一件事了……”
(ps:这段时间《剑断》书首页一直被锁住了,在后台处理,所以我写好了都没办法上传更新,但神奇的是为什么还能看见有读者朋友们在投票?我就纳闷了,这些能投票的读者朋友们是怎么能进页面的?实在是太神奇了,知道的朋友说一声,到底是怎么进小说页面的。
通知大家关于下一本新书的事情,目前我的创作重点已经全部转移至新书上来了,因为前面我也不止一次的提到过,《剑断》这本小说快完结了,楚寻语的冒险之路也走到了尽头,我现在若是想完结,火力全开只需一周即可,所以我把创作重点已经全部转移到新书上来了,请大家放心,新的故事依然会是一段让人刻骨铭心的冒险旅程,我努力带领大家继续走进新的冒险世界,新书名为《并不孤单》/英文名《not alone》,目前剧情简介、世界观设定已经完成了,主要人物设定也完成了很多了,故事大纲正在草拟,新书和大家见面的日子应该不会太远了,以后有进展会随时进一步公布相关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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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 潮起潮落(三)
书接上回,等众人找到楚寻语他之前所在的荒岛的时候,只找到了封印黑灯的盒子,用手提起来感觉重量不对,打开一看,其中空空如也,黑灯也不知去向,只找到其中楚寻语留下的一封亲笔书信,这份书信是写给慕缘的。
慕缘拿着书信缓缓的坐在礁石上,看着不停冲刷着荒岛礁石的海水,叹息一声,低头细细阅读了起来:
信件一共分两个部分,前半部分楚寻语先问慕缘身体伤势如何,不知道此去是否是为永别,心中十分忐忑,自己一路上想了很久,因为实在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来对付黑灯或者琢根了,所以才出此下策,心中实因牵挂的人太多太多,孙濛馨、慕缘、忘尘,还有远在药王府家中的父母亲族,自己一路走来,发现并非是孤家寡人,当第一次诀别这个世界的时候,那时自己含冤入狱,被打入两极之地流放,心如死灰,现在是第二次诀别这个世界,虽然是深思熟虑五六年了,但还是觉得自己那么冲动,成为灯奴后,却对这个世界充满了依依不舍。
至于说黑灯,让诸君别担心,已经被自己送回“那个世界”去了,只要不打开大门,就不会跑出来为祸人间,让慕缘也为此保密,毕竟青莲子的事情楚寻语不想外泄,并且将姬旦留下的“化梦神游”秘术也请慕缘带回天界寺代为保管,不到万不得已,也不要让它面世,否则江湖上什么样的人都有,难免不会出现心生歹念之徒,想要打开大门,放黑灯出来。
慕缘低头看看手中的绢帛,摇摇头,就放入怀中,他继续看信,知道楚寻语这一次也是实在没有什么好办法了,黑灯眼看着就要封不住了,学戮梦门的秘术肯定也来不及,接下来黑灯重新面世,唤醒或者控制其他灯奴一起杀来恐怕万难抵挡,于是才出如此下策,但代价……也太大了。
信中楚寻语道不是自己想这么做,而是不得不这么做,实在没有好的办法了,所以把黑灯关进去,至于说成为灯奴,楚寻语也是考虑了很久的,根据前不久几位灯奴所言都是一至的,琢根此人,所言不多,虚实难测,实在很难知道他到底想什么,而且与自己又有切齿之恨,事发至今,他中间只出去过一次,就一直藏匿在灯奴岛不出,不出来好办,那就自己进去找他,灯奴岛要想进去只有变成灯奴才行,所以楚寻语才主动进去找他,而成为灯奴也不是什么坏事,回想一路走来,灯奴之所以难杀死,皆因有黑灯庇护,要想杀死灯奴,唯有自己也有此庇护才行。琢根性格素来阴晴不定,心思诡异,他没多久就会知道黑灯被重新关入“那个世界”的事情,到时候他是否还能老老实实待在灯奴岛上不出就很难说了,上一次他要来杀楚寻语是潇潇拿命换的,这一次如果楚寻语放任不管,恐怕不知道什么时候琢根就会冒出来再杀自己,所以自己这一去,也是彻底了解此事,其他的灯奴也势必知道这一幕,如此一来,也不会为难其他中原八俊了。
信中说按照约定,公输莫难已经远走高飞,他身上的伤势还需要静养百年,所以不会那么快重现江湖,自己也无意阻拦公输莫难,在和琢根了却宿命恩怨之前,实在不愿意又招惹个公输莫难,希望段辰雨他们能原谅自己,此去灯奴岛,希望能说动秦桑仙子回归,若有她助力,段辰雨他们收拾剩下的灯奴应该很容易。
信中后半部分,楚寻语依次回忆了和众人想说的话,对慕缘,自己是惭愧和不舍,带着慕缘一路连续破了佛门好几大戒律,希望他能原谅自己,原打算等自己的仇恨了却,就陪着慕缘一起回天界寺找方丈慧昙大师请罪,不过看样子自己十有**是回不来了,所以慕缘回金陵之后要是不好交代,可将书信拿出,请慧昙大师原谅,千错万错,皆是思奕一人之错,还请大师慈悲,看在打小看着自己长大的份上,网开一面,不要重责慕缘;同时,也希望慕缘能够回去静修养伤,等伤势痊愈之后,或许可以考虑离开天界寺,反正慕缘没有剃度,去昆仑也行,去蜀山也罢,找个落脚点,这样就能去找回商芊了,人生一世,不要学自己,不要辜负商芊找个好姑娘。
对忘尘,楚寻语是内疚,这一路上自己这个做弟弟的太多的事情都是靠他这个老大哥来为自己擦屁股,几经生死,无以为报,唯有祝福他和苗不燕余下生活可以幸福美满了。
最后是写给孙濛馨的一段话,请慕缘转达,楚寻语提笔忘字,完全不知道该给她写点什么,这个世界上最对不起的恐怕就是她,前面说到过,自己除了往日私仇,也考虑到现在如果不杀琢根,灯奴也会来杀自己,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这是数年前心里就有感觉的,而且自己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但没想到会老友重逢,在死亡谷重新见到战时旧人,更没想到自己会和她有感情,孙濛馨之前已经有过丧偶之疼,自己现在又离她而去,何其残忍,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昔日面对死亡毫无畏惧,但此刻,对自己心爱之人却没有勇气亲口说出来,自己已经辗转反侧半年多没有睡好,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几次开口都忍不住吞了回去,希望孙濛馨能够原谅自己,自己若是能侥幸得生,一定回来。
慕缘看完信,把绢帛悄悄放入怀中,点火烧了信件上半段,留下后半段最后给几人的话,递给忘尘看,转头告诉了毛毛和段辰雨他们楚寻语甘愿做了灯奴,深入老巢去找琢根报仇了,其它不提,只说黑灯已经被楚寻语封印到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异度空间,只要不打开门,应该不会出问题。众人听罢唏嘘不已,忘尘责怪楚寻语意气用事,没有办法的办法居然是用这种伤害自己的招数,当了灯奴等同于毁了以后进军天道的道路,弄的人不人鬼不鬼,三界不留,六道不收,以后在这个世界上也留不住了。慕缘心中也不痛快,坐在礁石上愣愣的出神,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没了目标,现在完全不知道该去哪里,野郎中去了一个只有他自己才能找到的地方,自己就算想过去帮忙也没机会了,也就是说,现在自己就可以……就可以回家了?只要回粤地的时候,在岸边把楚寻语的信件转交给孙濛馨就行了。
慕缘低着头半晌,才对忘尘叹息悠悠的埋怨:“他实在太蠢了,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忘尘在一旁也皱眉:“楚老弟他性格素来刚烈,这种极端的想法出现在走投无路之时,对他来说倒也是正常,只可惜以后我们相见恐怕再难,当了灯奴,就很难出那座岛了,到哪里都是监牢。”
“这个……”毛毛在一旁扭着毛茸茸的大屁股,爬到慕缘身边挥挥手,“其实还是有办法的,只要楚寻语这小子能赢,能活着回来,就能离开灯奴岛,暂时获得自由。”
“什么?”所有人都一愣。
毛毛嘿嘿一笑,告诉大家,不久前毛毛不是提到过那件灯奴原有的黑色斗篷一事吗,还用斗篷干掉了摩耶古蝉,当时就说过,黄道婆的后人把斗篷的图样卖给过陈奇,陈奇飞升归飞升,但没把这图样带走,还放在他骸谷老窝里呢,而且骸谷这些年宝贝不少,制作斗篷所需材料全都一应俱全,毛毛自然知道在哪,只要楚寻语能活着回来,就能如法炮制仿制一件,这不是什么难事。
这件事倒是说的众人眼前一亮,因为灯奴不能离岛太久就是因为没有斗篷,身体会被这个世界排斥,斗篷还以为被毁了呢,没想到还有这种机会,只要楚寻语能活着,就能托秦桑仙子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只要楚寻语能回来,日后怎么摆脱灯奴的身份还能慢慢想办法。不过眼下还有另一个问题,那就是斗篷的图样在骸谷的老巢万船山,陈奇现在又不在了,骸谷怎么办?
雷博海和毛毛商量了,回去找坚守万船山的孙亮收拾残局,骸谷的活死人大军应该随着陈祖义的身死瓦解了不少才对,至于说以后骸谷的路怎么走那就难说了,陈奇苦苦经营的一切都毁于一旦,他做梦都想在临走之前培养楚寻语作自己的继位人,结果被陈祖义的嫉妒全给搅了,陈奇现在不在,其它的十胜椅死的死、伤的伤,恐怕再难生存,接下来怎么办,还是先收拾稳妥局面在集思广益吧。
毛毛也邀请忘尘、慕缘和高威暂且前往万船山暂停,既帮自己收拾了最后的残局,在海上也能等一等楚寻语或者是秦桑仙子的消息,段辰雨受伤颇重,尤其是他一直带着黑灯,心脉受损严重,不宜继续作战,应该速速经两广回昆仑细细调理身子。众人商议妥当,段辰雨就和大伙告别了,本来忘尘想要送他,但是段辰雨让忘尘还是先回去收拾骸谷残局吧,自己的伤势拖着回两广问题不大,只要到了两广,就有朋友来接应了。
就在忘尘和慕缘他们这边商量出结果的时候,楚寻语也来到了灯奴岛,他静静的立在上空,周围水气弥漫,雾蒙蒙的,脚下是一片笼罩在云雾之中的岛屿,低头看看,木板搭了一个简单的码头,码头上站着一个小女孩,赫然就是燕枝,也即是秦桑仙子。
燕枝背着手,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抬头斜上方看着楚寻语,大眼睛里流露出一股和外形看上去大相径庭的深邃神采,她也没有说话,楚寻语也没有说话,仅仅是再三打量岛屿良久,这才默默的落下身子,站在码头边缘,和燕枝面对面,燕枝冷笑了一下,随后问:“紧张吗?”
楚寻语点点头,尴尬的笑了下,也不掩饰,答:“有……有点……”
“我当初也是这样。”燕枝自嘲的说,“我当了灯奴以后第一次来岛上,和你一样,飘在上面半天都不敢下来,你比我那时候要幸运的多,最起码来接你的是熟人。”
说罢,燕枝转身带着楚寻语顺着木板往回走,头也不回的说道:“来吧,他们都在等你。”
(ps:这次断更了很久,前面就说过,是因为.asxs.页面被锁了,到现在也没解开,我本想等到解封以后在更新,但神奇的是我听个别读者和我反应,在.和很多二级网站以及其它网站上都能看见更新的,当真是神奇,所以我还是先更新了,看看这一次是不是大家真的能看到,要是正常能看到记得和我说下,我就继续更新了。
对了,新书的大纲设定完成一半多了,有顺利也有为难的地方,有难度说明故事的剧情更加起伏,剧情更加跌宕,跟我这么久的读者都知道,我对故事写作和剧情的要求还是比较高的,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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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破镜重圆(上)
书接上回,且说楚寻语成为灯奴之后,终于到达了灯奴岛,在燕枝的引荐下来到了中间亭子处,见到了其他灯奴,说是其他灯奴,其实此刻就已经只剩下李尔文和菁华露君了,李尔文自不必说,老朋友了,倒是菁华露君,看见楚寻语有些眼熟,总感觉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楚寻语从她手腕上戴的手链就看出来了,她就是那晚表演了“鸽舞升平”的黑衣人,不过楚寻语眼下已经不在乎这些了,楚寻语也不啰嗦,开门见山,直入主题,对着李尔文说道:“你们不用担心,黑灯我已经把它关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世界去了,我是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什么预言之子我也不知道,我今天来是为了我的结发妻子潇潇,也就是你们的老朋友尹芳来报仇的,别的不问了,诸位要是和我没什么关碍,我就去直接去找琢根了。”
这话说的旁边菁华露君眼中眼神中一片惊异,诧异的打量了楚寻语半晌。
楚寻语低头只问了燕枝一个问题:“琢根那个王八蛋人呢?”
“你赶时间吗?”还没等燕枝回答,菁华露君抢先忽然开口问。
“不……不赶啊。”楚寻语回答的有些诧异,自己和她这菁华露君素来没有任何瓜葛,她怎么忽然来插话。
菁华露君摊摊手,袖长的手指拢了拢发梢,有些伤感,既像回答,又像自语:“是的,你当然不用赶时间,成为灯奴别的没有,就是时间最多,一直多到天荒地老也只能在这红尘俗世慢慢消磨。”
对于这位菁华露君的顾影自怜楚寻语是早有耳闻,但没想到她忽然在自己面前来这么一出,不由得有些诧异,和燕枝、李尔文他们都面面相觑,李尔文似乎也不知道她怎么来这么一出,诧异的问:“丫头……你没事吧?”
这才把菁华露君说回过神来,干笑了一下,化解一下尴尬的气氛,说道:“别的不打紧,关键是你既然好不容易来了,你就不想去看看尹芳……也就是你那个潇潇的房间吗?”
“房……房间?”楚寻语满脸疑惑,不明所以,众人哈哈大笑,告诉楚寻语这其中一二。
灯奴岛其实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应该和黑灯自己息息相关,凡是有人成为灯奴,岛屿周边上就会浮现出一片土地,依自身实力大小来定岛屿大小,毋庸置疑,原来也就是如空如幻、摩耶古蝉他们的土地最大,自己也就住在属于自己的土地上,这一片片土地连接在一起,才有今天灯奴岛的规模,鼎盛时期有四十多位大神通者,如果灯奴自己死了,他的那块土地也是逐渐破败乃至坍塌,由此别的灯奴就知道本主在外是死是活了,楚寻语的土地是最小的,按规矩自己也应该住在哪里,潇潇也有自己的土地和房间,据以前的灯奴说最初的灯奴岛屿其实就只有一个刚才见到的码头而已,这一切都是后来的灯奴来到以后,根据自己的设想出现的,这一点楚寻语相信,这应该和黑灯本身就能把意识转化为现实的神奇能力有关,刚才楚寻语一路走来确实看到了很多破败不堪的地方,心中暗想这就是灯奴岛?也不过尔尔。
至于说菁华露君为什么忽然提议要楚寻语去看潇潇以前住过的地方,这一点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只说是潇潇当初嘱咐她这么做的。原来,当年有一次菁华露君有件很棘手的事情,她要找潇潇这个星语者帮忙,潇潇答应了,但是也有个条件,要菁华露君立下心魔誓言,如果有一天,自己的丈夫作为灯奴来到这个岛上,不管自己发生了什么,一定要叮嘱他去自己曾经的房间看看。这个要求相当奇怪,菁华露君一直都觉得很荒唐,但潇潇再三坚持,菁华露君自然只有答应了,这么多年自己早就忘掉这个可笑的诺言了,首先灯奴怎么会嫁人?连离开这座岛都没几个月,其二就算要嫁,还能在嫁个灯奴?谁这么蠢,但此时此刻的今天,菁华露君终于见到这个“蠢人”了。
既然说是潇潇的要求,虽然不明所以,但楚寻语还是将信将疑的答应了,这事不难办,潇潇当年住哪谁都知道,燕枝自告奋勇的就带他过去了。二人顺着亭子旁边的岔道口一路走过去,转弯抹角,蜿蜒小道,只不过两边逐渐景色破败了许多,有很多地方甚至泥泞不堪,到处是淹没的海水横七竖八的树木,楚寻语左右看看,难以置信的问道:“潇潇原来就住在这种地方?”
“不是的。”燕枝解释起来,“是因为这里的主人不在了,原来这里到处都是亭台楼阁,它会根据你心里所想的样子凭空神奇的变化出世间万物,但当你本人不在以后,才会逐渐变成这样。”
二人走到一处大屋前,说是大屋,墙壁直接坍塌了一大半,连门都不用找,直接抬腿迈过矮墙就能到屋内,房顶几乎全部没了,到处都是杂草混着满地斑驳不堪的杂物,燕枝简单明了的说了一句:“到了。”
“就这?”楚寻语瞪大了眼睛,四周打量了半天,问道,“你没弄错?”
“废话!”燕枝不高兴的撇撇嘴,“我能把我好姐妹的家认错?这里没来过一千次也有八百次,闭着眼睛都能来。”
楚寻语莫名其妙,四处走动走动,到处打量着,奇怪的说道:“为什么要我来这里?”
“问你老婆去,别问我。”燕枝也觉得好笑,“我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干嘛,你好好找找看,备不住她留了什么宝贝给你。”说罢看楚寻语到处在翻找,觉得一时半会完不了,就低头踢开几件杂物,坐下来慢慢等。
楚寻语四下找了一圈,什么瓶瓶罐罐、破破烂烂,没什么值得注意的玩意儿,也在纳闷,忽然发现燕枝坐在个很奇怪的“木桩子”上,不由得好奇,问:“你坐的那是个什么?”
“这个?”燕枝一愣,站起来低头看看,发现这个木桩造型奇怪,是横着的,很矮,上面还有些人工雕刻的花纹,楚寻语用手擦了擦,细细看看,燕枝好奇的问道:“这也算是个宝贝?”
楚寻语疑惑的答:“这个是铜镜的底座……”
燕枝回忆了一下,依稀有印象:“好像她房里是有个大铜镜,那又如何?”
“不对啊。”楚寻语四下看看,若有所思的说道,“这面铜镜我认识,是我当年征讨张士诚胜利之后买的,后来有一次我从北边打仗回家,潇潇说这镜子不小心碰碎了就扔了,怎么会在这里?”
“碎了?”燕枝也觉出不对,道:“肯定是完好的,我记得潇潇是从外面带回来的,换衣服什么的挺方便,曾经还拉着我来看过,这镜子做工不错。”
“肯定不错。”楚寻语得意的说道,“这镜子当初可是江浙一带有名的工匠帮我定做的,镜面的打磨,底座的雕刻,那都精致着呢,花了我四十两白银,不过……”楚寻语低头沉思:“她为什么要骗我说打碎了?而且这屋子里看来看去只有这一件东西我认识,是从我们江南家里带来的。”
燕枝在一旁嘲笑道:“潇潇是准备让拿你这昂贵的‘四十两’银子的法宝对付琢根?”
楚寻语也自嘲的一笑,有些许苦涩,道:“谁知道呢,只不过这是此地唯一一件让我有回忆的物品,只可惜破镜难重圆,往日不再有,很难在回到过去了。”
“嗯……”燕枝仿佛想到了什么,意有所指的说道,“你这么说,或许还真能试试,万一真的能破镜重圆呢。”
“你在说什么?”楚寻语诧异的问。
燕枝告诉楚寻语,刚才楚寻语随口一说,自己也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件小事,那时候潇潇刚把这镜子弄回来的时候给燕枝看过,因为做工精细,所以让燕枝特地在镜子上做个的时间标记,说是什么防止以后不小心碰碎这么好的镜子用的,要是不提这事自己都忘了,都几十年了,但楚寻语这么一说,自己反而想起了什么,于是试试看,看看还能不能行,说罢让楚寻语往后站站,抬手一试,只见地上淹没在污泥中无数破碎的镜片绽放出淡蓝色光芒,不约而同的飞回到镜座上,这一人多高的铜镜和当初刚买的一样崭新的又重新立在了原地,仿佛时间真的退回到了从前刚买这面镜子的时候,燕枝拍拍手,乐道:“怎么样?我厉害吧。”
楚寻语思绪万千,用指尖颤颤巍巍的触摸上去真是回忆万千,却不料镜面一阵水纹翻滚,让二人吃了一惊,燕枝惊讶的说道:“真的是它?四十两银子买的法宝?”
楚寻语也不明所以,用手掌摸上去,镜面一阵红色的纹路一闪而逝,这是……一个阵法?楚寻语看得明白,上面写着自己“思奕”的名字,于是用长剑割破自己的手掌,涂抹了一把鲜血,只见镜面上的阵法被点亮之后全部烧干涸,一个淡淡的身影逐渐浮现了出来。
高挑的身材,一席淡黄色长裙,鹅蛋脸,五官其实并没有那么国色天香,眉毛很淡,总是喜欢把头发高高的挽起来,用发簪插着,显得额头有些高,楚寻语以前总喜欢嘲笑她是“呆头鹅”,个子又高,发髻就显得更高,甚至比楚寻语都有点过高,眼睛大,有酒窝,一笑起来就有点女儿家独有的羞涩样,两手交错插在袖筒里,看到楚寻语以后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笑的那么悲伤,那么心酸,红着眼睛说道:“相公,好久不见了。”
当相公喊出口的那一刻,楚寻语的眼泪婆娑,泪水再也忍不住的奔涌而出,方才什么复仇的雄心壮志,什么生死同归的豪言壮语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也是失声泣道:“潇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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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破镜重圆(下)
书接上回,且说楚寻语来到灯奴岛上,和燕枝一起来到曾经居住过的地方,无意中发现了潇潇曾经带过来的一面大铜镜,借用燕枝的能力将破镜重圆以后,惊讶的发现其中居然暗藏了一个玄妙的阵法,时隔几十年后,楚寻语竟然真的再一次见到了潇潇。
眼见着这难以置信的一幕,楚寻语和燕枝都惊愕不已,潇潇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问他们二人好:“我们终于又见面了,你们两位这些年都很辛苦吧。”
燕枝震惊的感叹:“原来你当初诓我给这个镜子施法的作用原来在这里。”
楚寻语指尖在颤抖,颤颤巍巍的用手摸着镜面问道:“潇潇……莫非你还没死?”
潇潇也用手掌贴在镜子的内侧,和楚寻语手对着手,摇摇头,眼角也有泪珠滑落:“相公,我早就死了,这是我当初用阵法保留的一缕残魂,只为今生今世今时今日再和你见最后一面,只有你自己才能解开这个阵法,待时间到了,就会魂飞魄散,你我恐怕就真的生死永隔了。”
楚寻语将长剑主动解下,放在一旁,两只手都放在镜面,巴不得破开镜子钻进去不可,眼中泪如泉涌,面部肌肉一跳一跳的,这是在咬紧牙关不让自己落泪,可眼泪就是止不住的往下流,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潇潇在镜子里表情也痛苦和悲伤万分,不断的安慰和催促:“相公,相公,你快问我啊,有什么话或者问题你就赶紧问,别哭,千万别哭了,我早就告诉过你,男人不能哭,你看,你再哭,把我也要招哭了。”
燕枝抬头看看他又看看她,摇摇头,问潇潇:“既然如此,那就我这个做姐姐的来问吧,事情开展的如你所料吗?咱们今天见面你有什么还要交代的吗?”
潇潇低头看着燕枝,泪中带笑:“我的能力也有限,也仅仅能看到这里,要不然我也不会选中此处做最后诀别,你们能走到这里,特别是相公你,你能走到我的面前,就说明一切都如同星辰所言,至于说剩下的路,就要靠你们自己走下去了,那就不是我能参透的未来了。”
楚寻语红着眼睛,沙哑着问:“真的没有任何办法让你回来了吗?”
潇潇笑着摇摇头,笑容中有绝望也有悲伤:“没有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方法或者术能复活死人的,我在这里等着你,就是为了要见你最后一面,这一天我等的太久太久了,上一次我们分开,生死离别太过于匆忙,我相信你也应该有很多很多问题想要问,这一段旅程是如此的漫长,漫长的让山河都在沧桑,只愿相公你没有承受太多的苦楚,我对你也没有造成太多的悲伤。”
楚寻语用额头紧紧靠在镜面上,低头看着自己和潇潇的脚尖,像是责问,又像是自语:“你怎么能忍心离开自己的家人。”
“我所有的家人此时此刻现在都在眼前这里了。”潇潇也把额头靠过来,在镜子内侧和楚寻语面对面,头对头,尽管镜子上是一片冰凉,但楚寻语感受到的确实一股多少年来都未曾见到的发自心底的温暖。潇潇不得已的说道:“有些话我想对你说很久了,却又不得机会说……”
说道此处收声低着头看看燕枝,楚寻语也顺势低头看了过去,燕枝本来是一脸关切的在听潇潇说话,忽然听来这么一句,表情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气急败坏的对着潇潇一摊手:“我还能躲到哪儿去?过河拆桥吗?我可是你姐姐哎,你就顾着你老公不顾你姐姐了?”
潇潇梨花带雨,带着泪痕都被逗笑了,劝道:“姐姐,昔日我和你离别之时该说的话都说了,我和相公则不然,尚有无数未尽之言,以前总觉得我随他四处征战相处时间很长,待你我天各一方后,才觉得在一起的时间如此短暂,现在见了面,话多的恐怕都说不完。”
“那什么……那我也想听……”燕枝委屈的举起手,“你们能见面多亏了我,我也想听,就当我不存在好吗?”
楚寻语也被逗乐了,随手擦了一下面颊,示意潇潇不要紧,“潇潇都走到这一步了,有什么话就说吧,燕枝听也就听吧,我们,权当我们夫妻两个,再带上一个孩子。”说罢,本能的用手摸了摸燕枝的大脑袋。
燕枝眼中精光一闪,没好气的一把打掉楚寻语的手,斥道:“我是你奶奶。”
楚寻语没理会燕枝,看着潇潇,眼神中又恢复了神伤,问道:“我会成为灯奴的这一天你当年也预见到了?”
潇潇沉默了一会,点点头,答:“是的,当初你出生的伊始,你的星辰就在闪烁,我就感觉到了,改变我们命运的那个人终于出现了。”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楚寻语疑惑的问,“为什么是我?”
“我得到了星辰的启示,应运我们灯奴这一劫难而出生的这个人是能救千万黎民,又能杀人无数,不仅能毁掉黑灯,还能瓦解灯奴,还看到了你会从最近的一次昆仑派的中原八俊的评比中脱颖而出,还看到了你置之死地而后生,从绝境中生还,还看到了青色的莲花图案以及……你终于成为了灯奴……来到了我的面前。”潇潇说到这里的时候,下意识的忍不住擦拭了一下泪痕,“我要明白星辰的启示,就去看了昆仑的千辰会,先是发现中原八俊之中有个药王府的你,修为最低却脱颖而出,而后你又去从军,正式对应了星辰的预言,药王府人能救天下苍生,你又征战沙场杀人无数,历史上有无数灯奴都想反抗黑灯都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所以我决定亲自留在你身边陪伴你成长,只可惜我等不到这一天了,我只有站在终点这里等候你了。”
“那个叫什么琢根的,他怎么搅合进来的?”楚寻语觉得奇怪。
潇潇苦笑道:“因为我在外面时间日趋紧迫,越到后面就越拖不下去了,黑灯越发的看出不对要杀你,对我的背叛也日益疑心,我无可奈何,你自身修为太低,根本做什么都无济于事,于是我只好求助于琢根,希望他有办法能救你,挽救危局,我当时想着他毕竟是你家里人,也是我们灯奴里唯一一个和你有故的,或许他不会杀你,他假意答应之后,献上一计,说我可以假意去杀朱元璋,失手被擒,天牢护卫森严,灯奴不好闯进来杀我,至于你,他有置之死地而后生之计,可以用药让你假死,隐瞒灯奴耳目。”
顿了顿,潇潇又道:“当时情况紧急,我就答应了,我知道刺杀天子是死罪,我进了天牢必死,只不过我是灯奴,很难杀,或许有一线希望,我死不足惜,所以我提前嘱咐了秦桑姐姐后事,以后她如果能看见你,一定要帮你一把,我等的灭灯大业、生死存亡等等,全部系于你一身,至于我,我已经死不足惜了,你知道的,当我脱下斗篷一瞬间,我就已经背叛天道,经脉逆转,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了,死,不过是迟早的问题,在这世界上耗着纯属灯奴体质异于常人,很难被杀死罢了。”
“结果我下狱之后,你被朝廷捉住回金陵城受审,我最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琢根心底果然是黑灯最忠实的走狗,他要杀你灭口,所以我和你一起往昆仑方向逃,只有在万道之祖的昆仑,高手如云,琢根才不敢乱来,而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也死在那里了,这面镜子我提前做好,就是怕出现这种来不及和你告别的情况,我只能陪你走到那里了,死前我还看着天空,希望上天给我启示,如果你真的是预言之子,那你那天那时那刻,你肯定命不该绝,如琢根所言,置之死地而后生,果然,这一路走来,这么多年了,你我终于相见,你果然是那个‘他’。”
潇潇凄楚的问道:“相公,你不会怪我吧?”
“怪啊。”楚寻语低着头认真的说道,“如果你在还在我身边,我恨不得扇你几耳光,我是认真的。”
潇潇和燕枝表情都有些尴尬,楚寻语苦笑一声,又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一直瞒着我,你说我改不改怪你?但是转念一想,毕竟是自己老婆,所谓夫妻,应该患难与共,再难我们也一样一起携手闯过去,所以怪你归怪你,还是会和你一起走下去,不离不弃。”
潇潇破涕为笑,用手摸着镜面说道:“吃苦了你,也长大了。”
“没什么。”楚寻语也用手和潇潇隔着镜子摸着,故作豁达的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在两极之地转个圈嘛,我修为被废以后,学成了剑修,而后上长白山,参与昆仑内乱,和蜀山一起作战,在南疆闹了个惊天动地,挖出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儿,但也因此变成了灯奴,而后在海洋上和这些海盗闹来闹去,变成了大巫,这些你当年都预见到了吗?”
“看到过一些简单的启示。”潇潇点点头,“所以我当年一直都很焦急,总是逼迫你成长,因为我看到未来你的命运全是生死劫,你不成长,残酷的命运就会要你的命。”
楚寻语自嘲的答:“没事,问题不大,我不就是几进几出鬼门关吗,我死习惯了,习惯就好。”
“你还是心里有怨。”潇潇摇头连连,“对不起。”说到这里,整个镜面忽然黯淡了一些,闪烁了几下,潇潇在镜子里四顾了一下,声音明显有些颤抖,但还是鼓起勇气说:“相公,时间要到了,这一次,我们就真的永别了。”
楚寻语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一会,不知道要说什么,潇潇说道:“记得告诉孙将军,你晚上睡觉被子不要盖的太厚,容易踢被子,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这些年你吃了太多苦,如果你能活下来,你们俩要好好过,那么我在天之灵也会瞑目了。”
楚寻语一愣,随即有些腼腆的说:“孙将军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我还不打算伤你心告诉你呢。”
“她本来就是命中注定的人。”潇潇倒是很豁达,“不过我到现在一样很吃醋,你们应该好好过,这是你们该得,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总是天天打仗,并没有多少时间在家里,让我们真正意义上好好相处,以后希望你能明白自己生活的重要性,你们要好好过,这是你们该得到的。”
镜子上阵法的红光忽明忽暗,潇潇的身影在越来越模糊,仿佛用尽最后的两只手力气用手摸在内侧镜面上,一上一下,楚寻语和燕枝同时也用手摸在镜子上不放,潇潇泣不成声的说:“我好害怕……真的害怕……相公……相公……我不想走……真的不想走……”
楚寻语声泪俱下,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努力的睁大眼睛想要多看潇潇一眼,哪怕一眼也好,潇潇的的身形几度模糊又几度抖动,最终……不甘心的散成了一片萤光,在镜子中逐渐飘散了,楚寻语脑袋贴着镜面啜泣不已,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双手还摸着镜面上刚才潇潇摸过的地方,身子无奈的滑跪在地,愤恨的忽然用脑袋在不停的撞大铜镜,燕枝连忙死死抱住楚寻语肩头,也留着泪喊道:“别再撞了……别再撞了……”
楚寻语一言不发,一直用头把镜子撞裂开了,这才罢休,翻身躺着面朝灰蒙蒙的天空,在燕枝怀抱里,良久,才哀嚎一声……
燕枝抱着楚寻语也坐在地上泥泞之中,像是自语,又像是劝慰:“当初游鸿子走的时候,我和你的心情一模一样,你要撑住,这就像是杀人的刀子,在心头上割了一刀,结果伤疤长好了,却惊讶的发现又来一次,又割了你一次,疼啊,确实疼,谁说疼习惯了就不疼了,那是骗人。”
“我要剁了琢根。”楚寻语愣愣的看着天空小声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燕枝小声的点点头。
“我要把他的肠子,我说的是每一寸,每一寸肠子都给扯出来。”楚寻语咬着牙,眼神透过红红的眼睛的闪烁着坚定,看着苍天声音越说越大,“我发过誓的,要把他的肺都给撕出来,我决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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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9:最终章 剑断灯灭——十日谈(尾言、致谢与后话)
《剑断灯灭之时》走到今天,已经11个年头了,有老读者说是12个年头,还有人说是13年了,其实我也记得不太清楚了(嘿嘿*^▽^*),因为剑断这本书横跨的年数太长了,有多少读者从小学看到了大学、从中学看到了考研、从新兵看到了退伍、从高考看到出国、从学生看到了工作,对于这一点,我很自豪、很惭愧,也很感动,更多的是感谢。今天,正式宣布,《剑断灯灭之时》完结了,这些年总有些话想和大家说说,但真到了这一天,又不知道从哪儿开口了,隔着屏幕,在这么茫茫人海中其实我和我的每一位读者朋友都并不陌生,相反,这些年通过楚寻语的一路走来,应该很熟悉了,所以,那就从咱们《剑断灯灭之时》(下文简称《剑断》)这个故事的本身,与我自己所想,开始说起吧,今天只谈三个问题,第一问题,写完《剑断》的是什么样的感觉;第二个问题,《剑断》完结之后,我给大伙说什么故事;第三个问题,《剑断》完结之后,还有和它同一个江湖的仙侠故事吗?
首先和大伙说说第一个问题:《剑断灯灭之时》这个故事写完以后的感觉
说实话,《剑断》这个故事写到今天,应该说是硬撑着走到今天,真的很不容易,尤其是对我这个作者本人来说,因为我所有的,我说是所有的创作激情,一点不剩的,在这漫长的十几年写一本书中,早就熬干了,六、七年前就和烧干了的炒锅一样,真的一点激情都没有了,锅都烧红了,再烧,就破了。
所以说,连我这个作者自己都认为,楚寻语的冒险经历能走到今天简直就是个奇迹,6年前就已经写不下去了,当时一度想草草结束,让楚寻语就应该死在那个刚踏入云南的古墓里,中了盅毒几乎没救了,但最终,哎……还是舍不得把他就这么写死了,还是在UU小说把他拉了回来,还是舍不得……
我,小楚楚(其实现在这个岁数已经不能说小这个字了,楚梦梦寻和楚楚爱洗澡的id都是我),20岁大二开始酝酿创作,21岁大三开始逐步筹划与写作,22岁大学本科毕业以后,进入社会参加工作,这期间笔耕不辍,老读者都应该记得那时候,且不管我写的好与不好,但我更新量还是很惊人的。人啊,在20岁到30岁的这段青春的日子里,既冲动,又愤怒,甚至还会在没人的时候感伤,这段日子里,一个青春激昂的学生,满腔的热血,只有怀里独自揣着一本不知道写到哪里的《剑断》,独自走向这个世界,结果被这虚伪、残忍而又扯淡的社会揍的鼻青脸肿,满脸是血,崩溃而又绝望。
人生经历了暴怒、低谷、迷茫和消极,直到我30岁以后,也就是直到近几年,度过了这个男孩向男人的艰难转折期以后,才开始慢慢恢复平静、上进、乐观和努力的状态,但是在这期间,我付出了巨大身体和心理上的代价,什么叫崩溃?就是自己的身体崩的一块一块的,你还要无奈而又流泪的把自己的碎片一点点捡起来,再把自己都不忍心看的自己一点一点的粘合起来,重塑自己。所以我在此,也和很多年轻的读者朋友们分享一点我自己的心得,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发生什么糟糕透顶的事情,都不要放弃希望,更不要放弃自己,因为几年后你再回头看,和糟蹋自己本身相比,那都不值得。请记住我在《剑断》里写的,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术可以复活死人,人生只有这一次,好好的把握住自己,让自己过的更加幸福才是正路。
在这个人生中首段艰难的十余年岁月中,《剑断》的创作也是几起几落,《剑断》的文风也伴随着我的心路历程一直在转变,从稚嫩变得成熟,从青涩变得黑暗,从理想变得写实,从无所谓变得沉重。这一点我在书里备注和插页都提到过,多少次我都想放弃,这本书市场反应也没有火,也没有任何经济效益;我自己一度也失去工作,也需要为了生活去奔波,累的晚上回来都不想打开电脑;后来我还得了强制性脊柱炎,就是周杰伦和麦迪的那个病,一辈子都治不好的;还有自己心爱的女神也远去了。工作、学习、感情和生活,无一顺利,所以作为一个人,尤其是作为一个从男孩到男人的转变过程中,这些是多么疼的领悟,**上和精神上都痛不可当,痛如刀绞,我是说真的,就是说字面上的意思,因为我的脊柱炎一旦发作,痛的晚上连觉都睡不着,翻身都翻不过来,如果你们身边有这病的朋友,可以去问问,严重的时候甚至连呼吸都痛。
在这种情况下,我所有的创作热情,都在生活和工作的多重打击下,逐步消磨殆尽,甚至我一度都不知道怎么睁开眼睛看见第二天升起的太阳,真的是绝望,绝望到生命之火感觉都快熄灭了,所以在《剑断》的创作的这十余年的过程中,我几度喊着要放弃,不写了,还呼喊希望你们把我捧红,这样我就没这么累了等等,各种方法我都试过了,效果也都不好,所以现在的我,想明白了,我放弃了。我说的是我放弃了一心想红的想法了,我反而无所顾忌的可以尽情创作了,反正我红不了,那么我为什么不写一点自己喜欢的故事呢?
这就是我今天要说的第二个问题:《剑断灯灭之时》完结后,我给大伙讲什么样的故事
这次把《剑断》写完,后面肯定写新的故事,之前已经在微信读者群和qq读者群里都宣布过了,新书名字叫作《并不孤单》(英文名字叫作not alone),是关于人类未来世界衰亡史的故事,科幻题材的。
写一本科幻题材的故事是我从小儿时的梦想,因为我小时候十分迷恋法国作家儒勒凡尔纳、英国作家赫伯特·乔治·威尔斯以及美国作家卡萨根、阿西莫夫等作品,所以我从小心中就有个自己的科幻故事,这个故事在我心中酝酿很久了,其实比《剑断》酝酿的还要久。
这本新书《并不孤单》(下文简称《孤单》),我会给大家讲述一个关于人类未来社会、关于生命浩劫、关于地外文明的故事,在若干年后我们人类的世界会怎样?人类的未来也许走进了广为广袤的宇宙,但结果并没有想象中的兴盛,而是因为某些原因开始自我衰亡,而我们故事的主角,就是在这样一个看似先进、实则倒退的世界中努力生存,发生的一系列关于于自我曲折命运和关乎人类未来世界命运兴衰的故事。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喜欢看科幻,也许有人也许说不喜欢科幻题材的,但是请相信我讲故事的能力,就如同之前有读者说看《剑断》之前不喜欢看仙侠,看了之后反而被吸引了(谢谢大家的好评)。这一次,也请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我,跟随我,我将努力的书写这个关于人类未来的恢宏故事。
这本新书的计划是一到两年内写完,人物设定、世界观设定和剧情梗概等,近乎百页的大纲已经全部初稿完成,计划分成四卷讲完故事,共60万字左右,不会像《剑断》200多万字了,我也不会尽量拖更断更。
《剑断》200万字写了十几年,《孤单》只有他4分之一,所以一到两年内我有信心完成。在这里要着重感谢《剑断》一路走来的洋葱、无言、青春、lzc、晓申、土豆丝、偷闲、阿彧、正海、木叶、秋风、七夜、有道、醉说等等等等众多读者的支持,在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主要是名字id都特别难念,不好打((*^▽^*))。
为了不让你们继续忍受相思之苦,所以这次《并不孤单》不会重蹈《剑断》覆辙,计划两年全部完成,会推敲、打磨而又提炼出一个精彩纷呈的故事,说到这里我都迫不及待了,让我们快开始新的冒险旅程吧。
这就是我今天要说的第三个问题:《剑断灯灭之时》之后,我的仙侠江湖还有其它相关故事吗?
答案是:有的,必然有的。
说实话,我一开始大学时期的想法很幼稚也很浪漫,我觉得我写《剑断》吧,我一辈子就写它一本书,它伴随着我的一生起起伏伏,男主角楚寻语也会随着我一生变化而变化,估计剑断会有几千万字都不止。可是,现在想来觉得虽然浪漫,但很幼稚,因为站在不同的年龄段看这个世界有着不同的感受,比如现在,过了而立之年的我,看待这个世界又不一样了。
所以《剑断》的故事创作中,充满了很多文风的突然间转变,准确来说,它就像一部大杂烩的实验作品,虽然主线剧情是有的,但是随着我人生中出现的很多新思路、遭遇的很多新情况,书里的故事也在随着一起转变,我把很多想要尝试的写作方式、很多大胆的想法都加入进去了,才有了后来这浩瀚的篇幅,实话实说,有好处,但也有很多弊端。
这一次,楚寻语的冒险之路终于完结了,但是江湖永远不会完结,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的地方就有江湖,这一点不管是在书里还是在现实里,我一直坚信如此,所以这一次,相信大家也都看出来了,《剑断》的大结局篇章里,隐藏了许许多多的线索和伏笔(是的,我就是故意的,就是这么坦白),这些伏笔关系到日后的新书(是的,我又坦白了,不装了,摊牌了)。除了最初的短篇故事《熄灯夜谈》,真正算得上成书的目前有第一本处子作《剑断灯灭之时》和即将要推出的第二本新书《并不孤单》,以及……第三本书。
重点就是这第三本书,目前标题等一切暂不公布,保密不剧透,以下简称“第三本书”,这第三本书将会沿用《剑断》的世界观,也就是把《剑断》整个故事里的江湖设定全部沿用,并且修正和弥补了很多不足,具体时间轴是发生在《剑断》之前的故事,注意!这不是《剑断》的前传,不是前传,不是前传,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二者之间是同一个系列,同一个世界观,同一个江湖,但是故事,不是前传,是发生在《剑断》的故事之前,上一代江湖中各路英雄豪杰发生的风起云涌、波澜壮阔的故事。在第三本书里,老读者应该会感到很熟悉,因为其中能见到很多《剑断》中人物年轻的时候所经历的那段腥风血雨的历程;而新读者,读起来也不会唐突,因为男主角不一样了,能够完全独立的阅读下去,故事有头有尾,经历一段全新的悲欢离合的史诗冒险旅程。
但是,这本书目前只有个模糊的雏形思路,开始着手梳理而已,连大纲5%的进度都没有,所以尚不成气候,要面世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认真打磨,大家不要急,一如既往的跟随我,等我把第二本《并不孤单》写完,我们就会继续回到我们熟悉的这片江湖。
最后,正式宣布:2021年10月16日星期六晚上八点,身为作者的我,正式宣布:横跨13个年头之久的长篇古典仙侠巨著《剑断灯灭之时》值此完结。
谨以此书,献给我读者中的80后,纪念我们一起走过的这段迷茫、无助的人生中十年,走过了,回头看,只有我们自己才知道其中的酸涩;谨以此书,献给我读者之中的90后,快点走过人生首个迷茫的十年,希望你们可以拥有楚寻语身上那种坚韧不拔、决不放弃希望的精神,早早的找到回家的方向;谨以此书,献给以后我读者中00后乃至更后,愿你们早早的做好准备,迎接这场让男孩升华为男人的暴风雨洗礼,因为该来的总会来,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
江湖虽然遍地荆棘,但从不山高水远,我也不曾离开,我们必然还会再见。
thank you!good night!everybody!
谢谢大家,诸君晚安。
明晚再见,八点,准时更新《并不孤单》,跟随我一起,前往广袤无垠的宇宙,我们一起,去看看人类世界的衰亡史……